麻将合伙技巧:对越自卫还击战之高平战役

79对越作战，广西战区的主要作战方向是高平和谅山。谅山之战已有专文叙述，此处单说高平战役。
　　高平，地处越北山地，是越南高平省省会。汉唐时，高平为中国所有，归交趾郡管辖。五代末期，交趾从中国分裂出去独立成国，高平则为广源州所辖，是宋朝西南边界的羁縻州之一。交趾早垂涎广源州，一直插手争夺控制权，几十年间广源州在宋朝与交趾之间摆来摆去。宋仁宗年间，广源州土蛮侬智高叛乱，后被宋将狄青平定，而交趾则乘机提出索要广源州，此后一直僵持不下。直至宋神宗熙宁五年（公元1072年），宋朝统治者不耐其烦，又嫌广源州偏远难守，方才正式颁旨将广源州赐与交趾，高平始归越南所有。
　　高平北距广西靖西县32公里，西北距广西平孟县70公里，东南距广西龙州县水口关和布局关70余公里，是越北的军事重镇，直接屏护太原和谅山这两个河内门户，是中国军队必须拿下的锁钥之处。
　　进攻高平的主要作战地域涵盖高平北面的朔江、茶灵，东北面的重庆、广渊，东面的复和，东南面的东溪、七溪，西北面的河安，西面的班庄、班英、那嘎、扣屯，西南面的纳隆、魁里等地区。整个战场地形复杂，山谷深幽，河流纵横，兼有茂密的热带丛林，往来通行除了3号、4号和166号三条主要公路外，就是山间小径，进出困难，大部队难以展开。沿公路则遍布岩洞、涵洞、隘口、峡口，有蜂窝分布的暗堡与各种火力点，隐藏在荆棘里的战壕坑道则纵横相连，形成交叉火力网，可谓易守难攻。
　　守卫高平地区的是越南人民军346师，又称“高北师”，下辖步兵246团、677团、851团、炮兵188团，还有地方军567团、751团、独立123团和158、190炮兵团，以及一些县独立营、公安屯，总兵力4万余人。其中246团是越军老部队，组建于抗法战争时期，参加过著名的边界战役和9号公路战役，擅长运动袭击和防御作战，号称能打。
　　越军的作战方针是“一线坚守，一线取胜”，以相持防御消耗敌军为基本战略，再待机反攻。越军判断中国军队会以坦克部队打穿插，进攻重点是依托公路的高平北面和东面两翼。北面是茶灵、朔江方向，有166号公路从广西平孟县经朔江直达高平。越军将主力246团、677团和188炮团放在这里，意在凭踞复杂山地堵截并最大限度杀伤中国军队。东面是复和、东溪方向，有4号公路从高平经东溪南达谅山，向东北行19公里则达复和县城。从高平经复和有3号公路直通中国水口关。越军在此布置了567团、大弄公安营、复和县独立营、混合炮兵营和武装特工队。利用沿途有利地形，构筑了以平射炮、高射炮、火箭弹等反坦克武器与高射机枪及各种轻重机枪组成的层层防守阵地。东溪以东面对的是中国布局关，无公路可通，只有一条牛车小路在断崖和峡谷中穿行，弯多路险，路边有靠松山险隘阻隔，沿途有6座桥梁，其中5座是坦克不能通行的木桥。越军认为这里中国军队无法通过，只布置了石安县独立营、边防公安1连和武装民军1000余人，设置了4道防线。
　　针对高平越军防御态势，东线总指挥许世友和广州军区前指的战役决心是“牛刀杀鸡”，集中广州军区41军121师、122师、123师，42军124师、125师、126师，武汉军区43军129师，共7个师10万人马，对高平越军形成2。5：1的兵力优势，采取“南北对进”的钳形战略，实行大胆勇猛的战术穿插，正面推进并迂回高平侧后，在3至5天内打一个歼灭战，全歼守敌346师及其地方部队。战役部署是：组成南北两个集团，北集团为41军，从北面突破，一个师正面歼击朔江越军，以二个师向班庄、扣屯、纳隆地区穿插，切断346师退路并阻击驻银山越军322师的东援，同时另以一个团进攻并牵制茶灵越军；以42军和43军129师组成南集团，集中主力从布局关方向突破越军防御，以坦克部队的闪电穿插夺占东溪，然后沿4号公路由东南向西北直取高平，同时阻击谅山方向的越军增援。另以一个师从水口关突破走3号公路进攻复和，以打通至水口关至高平的公路。各部两面夹击，夺取高平，并继续向七溪和茶灵方向进展，全歼高平地区守敌。
　　北集团的41军原为东野4纵，是东野“五只虎”之一（其他为1纵、2纵、3纵、6纵）。曾在南满我军连败之下打出过新开岭战役，全歼国民党精锐52军第25师8900余人，首开东北我军一战歼敌一个师的纪录。在辽沈战役中，4纵与11纵死守塔山和白台山，阻击由锦西增援锦州的国民党“东进兵团”，与有海、空军配合的国军9个师苦战六昼夜，未让敌军前进一步，歼敌6000余人，保证了东野主力攻取锦州的胜利。
　　此次高平作战，41军军长为张序登，政委刘占荣，广州军区副司令员欧致富代表军区前指加强这个方向的作战指挥。以主力121师、123师（欠368团）加强军坦克团和军区部分水陆坦克，绕过346师防御正面，从念井突破，向班庄、扣屯方向实施穿插，抢占纳隆，切断346师退路并阻击322师增援；122师从北面平孟向朔江突破，打通至高平的正面道路；123师368团从靖西方向进攻，以牵制茶灵越军不能增援高平。41军各部协同作战，以期与南集团配合全歼高平之敌。
　　北线正面最激烈的战场在朔江。朔江在高平西北70公里，距离广西平孟4公里，离41军122师主力所在的广西孟麻街也只有16公里，直面中国军队的第一攻击波。朔江一带山岭密集，有很多天然岩洞。一条狭窄的公路从平孟通向朔江，但两侧都是高山，形成蜿蜒曲折的峡谷。位于东北方向的长白山岩洞密布，草木茂密，也是阻挡进攻的天然障碍。乾隆年间清军进攻安南曾在此遭受重创，二战时期的日军及战后重归印度支那的法军也在此折戟。因而越军认为朔江是攻不破的天险，中国军队不扔下一万具尸体别想过去。防守此处的是346师246团、851团一个营，还有朔江县二个独立营和公安屯。246团团部设于坂洋，邻近敦张地区，周围一线有三个炮兵连屏护。
　　打朔江的战役特点是：大路适合坦克进攻，但越军扼险防守，势必是硬碰硬的恶战，杀敌一千要自损八百。而朔江东北方向的广西孟麻街面对的主要是山地，经坂黄、敦张或朗郭、让涌有数条路能穿插到朔江东南侧的坂洋，可截断朔江至高平的通路，且这一带越军防御薄弱。因此，122师兵分三路：右路是365团1营、2营配属军坦克第8连，从平孟出击，沿公路直闯峡谷；中路是364团配属365团第3营、军坦克第3营（欠8连），从孟麻街突破，经坂黄插向敦张、坂洋地区；左路是366团，从孟麻街方向向坂洋穿插，然后继续插向坂涯，阻断高平方向的援敌。
　　1979年2月17日凌晨4时20分，41军122师师属炮火及军属加强炮火，包括152加榴炮、122加农炮、122榴弹炮、85加农炮和130火箭炮、107火箭炮等各种火炮一齐发射，30分钟火力准备，将朔江一带越军阵地打成火海。随后，122师三路人马先后发动了快速进攻。
右路军以坦克8连为尖兵，沿平孟至朔江公路进攻。面对越军的火力阻击，坦克部队作为移动重火力冲锋在前，不断敲掉越军火力点，配合365团1营步兵攻占两侧的山头制高点。经反复缠斗，连续拿下榕树山、大石山、拉萨山等阵地，打开了朔江的北大门。365团2营5连、6连则从北翼向马利方向进行迂回穿插。第一天因战斗协同不到位而进攻失利。第二天重新组织发动进攻，终于攻占马利村及东南石山，然后继续向和睦、坂洋方向发展进攻。5连穿插速度最快，一路冲破层层拦阻，于2月19日拂晓插至越军246团指挥所据守的坂洋村北侧那瓦一带。
　　365团2营4连则迂回长白山地区，与据守山岭的越军展开激战。越军依托山上的洞穴和草丛顽强抵抗，中国军队几次强攻都被击退。入夜后，4连以一部从正面佯攻，另以主力从后山悬崖爬上山顶，然后上下夹击越军。从山顶到山谷，到处都在进行犬牙交错的交手战。越军虽然能打，但毕竟处在被包围之中，而中国士兵对于这种“掏地洞”的战法很快适应并多有创新，以火焰喷射器和手榴弹、炸药包开路，甚至发明了用竹竿捆上手榴弹伸进洞里空吊爆炸的战法，一个一个的端掉了越军的洞穴。激战至19日晚，全歼长白山越军，毙敌72人，俘敌1人，捣毁34个洞穴。战后4连被授予“长白山英雄连”的光荣称号。八十年代初拍过一部叫《长排山之战》的电影，取自的就是这段战斗。
　　 中路军364团用了一天时间在突击地域急造出一条坦克军路，18日下午由军坦克3营(欠8连)为先锋发动攻击。沿途迅猛穿插，以高超的技术爬过了俯角40~50度的石板坡，创造了坦克战史上的英雄业绩。89年有一部叫《蛇谷奇兵》的电影，其中过石板坡一段原型即在于此。至19日凌晨，进至坂黄地区，距坂洋只有10公里。坦克3营受命在此搭载364团1营二个步兵连继续向坂洋、敦张地区发展进攻。在364团主力向敦张地区穿插的同时，365团3营8连向扼控中国边界至坂黄公路的那良诺发动攻击，经2小时激战而受挫，全连伤亡三分之一，撤下战斗。364团3营换上继续进攻，经有组织的火力掩护与爆破开路，战至17日傍晚，连续攻下那良诺地区1~4号高地。18日，364团3营继续沿坂黄向南发展，打下了越军的东南石山、西南石山阵地，于19日凌晨插至紧邻坂洋的敦张地区，胜利到位，与团主力会合。
　　左路军366团属于最外侧迂回，路途最远，仗打得也比较乱。2月17日，2营5连攻占朗郭，撕开一条口子，其他部队迅速由此向南穿插。3营8连在通过朗郭山垭口时遇阻，进攻一上午未奏效。2营6连在进攻让涌村时展开队形猛冲，突遭越军炮击，伤亡20余人，未坚持进攻即行撤退。作战一天，各部队没有进展。18日，团指集中1、3营主力再次强攻，在广州军区炮兵27团强大炮火的支援下，经反复混战，攻克让涌公安屯，然后继续南插。经朗亏、朗布俄在19日进至弄堵至坂涯地区。由此向西即是坂洋、敦张地区。1营继续扫清弄堵至坂涯的歼敌，3营对坂洋发起攻击。
　　坂洋村位于朔江以东4公里，从平孟通向高平的公路穿行其间，路北侧为连绵的石山，洞穴众多；路南侧是则多为土山，丛林茂密。西南侧的592高地和大无名高地俯瞰公路，是越军的主要防守阵地。高地北侧是一片开阔的水稻田，进攻部队必须从这里才能展开。一条宽约20米的丹奔河从坂洋村中间穿过流向东南，河上有一座铁桥，连接平孟至高平、那济至坂洋、茶灵至坂洋三条公路。周围一线有众多的洞穴暗堡设置了机枪火力，其间用崭壕相连作屯兵与转运前出之用。越军246团指挥所设在这里，有二个步兵营防守，并由坂洋西侧波原地区的一个122榴弹炮阵地和东北侧那瓦的一个配有122榴弹炮、85加农炮的阵地进行火力支援。
　　坂洋之战是一场硬仗。至2月19日凌晨，41军122师穿插至坂洋的部队有：366团3营、2营5连和6连、364团3营、365团2营5连。坦克3营的7连、9连则搭载364团1营正从坂黄向这里急赶。经各部协调，以366团在左翼为主攻；364团3营在右翼助攻；365团2营5连从那瓦方向配合进攻。366团2营6连则冲过坂洋村继续向归龙方向穿插，以关死朔江越军南逃的另一条道路。
　　19日天亮前，366团3营乘黑摸过水稻田，控制了丹奔河铁桥并将部队展开设置了火力。因麻痹大意，越军未能发现中国军队的行动。5时50分，坦克7连和9连搭载364团1营步兵赶到，被越军炮兵发现，遭到火力打击。搭载步兵立即下车展开，坦克则向越军炮阵地猛冲，利用敌炮发射闪光，以集火射击进行突袭。经一小时激战，摧毁越军一个85加农炮连和一个37高炮连。366团3营步兵则攻占了越军第一道崭壕，与反击的越军进行了连续的缠斗。但因地形不利，一度被越军火力压制，进展缓慢。坦克部队继续进攻，边打边冲，又打掉了那瓦方向的一个越军122榴弹炮连。越军则组织反坦克小组进行攻击，将坦克7连击伤三辆，击毁一辆。战斗至上午10时，366团3营终于控制了前沿几个主要高地，并继续向主峰592高地进攻。364团和365团2营5连也从东侧和北侧向越军纵深楔入。双方短兵相接，到处是混战，战斗进入白热化阶段。坦克3营往来奔突，支援步兵逐个拔点并努力打通通向朔江的公路。在坂崖山口遇到了越军246团指挥所，坦克3营营长刘宏生指挥部队不断发动攻击，最后击毁246团指挥所，击毙246团团长。而刘宏生营长的坦克也在密集火力打击下中弹损毁，刘营长战至最后牺牲。坦克3营的奋战极大支援了步兵的攻击行动，而参战的20余辆坦克最后只剩8辆还有战斗力。在41军炮兵的火力配合下，攻击部队将预备队全部投入，又经反复战斗，终于在2月19日下午17时攻克坂洋。随后，366团3营一部兵力回援在弄堵激战未息的1营，坦克7连和9连则返回那骄进区进行休整。
　　战斗到21日，366团1营攻占坂涯一带，歼敌100余人，俘敌3人。而2营6连向归龙穿插过程中被越军火力阻击，指挥员畏敌犹豫，耽误一天，于20日才到达坂粒、归龙一线，致朔江越军一部南逃。其后366团就地清剿残余越军，以确保平孟-朔江-高平一线公路的畅通。
　　攻克坂洋后，经休整，364团即由南向北对朔江展开逆袭，形成与右路军的两面夹击。卡在朔江和坂洋之间的是波原村，村头的南山毗连北面石山形成峡谷扼住公路，有一个营的越军和部分民军防守。19日晚，坦克3营9连搭载364团步兵沿公路向波原突击。因天黑路险，坦克纵队在过一座桥时被卡住，只有6辆坦克通过。部队领导决定过桥的坦克继续攻击前进，后续步兵则徒步追赶。午夜，先头6辆坦克冲到波原村，与阻击越军展开激战。解放军步兵陆续赶至加入战场，经一小时战斗，攻克波原村，歼灭守军50余人，击毁122榴弹炮4门、汽车3台。
　　20日凌晨，364团2营以5连带一个炮排、二个机枪排，在坦克3营7连配合下沿朔江公路向北进攻。以2营6连为支援部队。因无炮火协同，进攻组织也不好，未沿公路两侧控制制高点，5连突遭左中右三面的越军火力强袭，被压制在公路上及两侧，既无法展开部队，又不能有效压制越军火力，徒然挨打。战斗至下午，5连及配属部队伤亡近200人，几乎殆尽，随军加强指挥的364团副团长欧阳明也中弹牺牲，直到6连赶到接应方不至全军尽没。这是122师在朔江之战中伤亡最惨重的一次战斗。
　　2营攻击受挫，3营进攻也不顺利。从2月20日晨开始，3营连续发动对波原南山的攻击。越军抵抗非常顽强，双方一直纠缠。战斗至下午17时，3营仍未完全控制波原南山，也不能用火力有效压制北侧石山的越军。此时，364团1营2连在坦克9连7辆坦克的支援下，已沿公路发起了进攻。在进入南北山之间的峡谷时，突遭两侧越军密集火力袭击，仅十几分钟，即伤亡100余人，坦克被击伤6辆，一时失去战斗能力，攻击再次受挫。
　　分析两次失利的教训，波原南北山夹一峡谷，正面进攻必然遭到左右夹击，徒增伤亡。必须先拿下两侧山头，控制各制高点，朔江便成无险可守。364团于是调整部署，加强了炮火与步兵攻击的协同，于21日下午再次发动进攻。这次仍以3营为主力，向南北两侧山头逐个拔点。发现越军火力点后，即呼唤炮火进行打击，然后以步兵两翼迂回攻歼敌阵地。经过8小时激战，终于攻占波原南北山，控制了峡谷，攻至朔江城下。2月22日12时，364团由南，365团由北，在密集炮火轰击后一齐对朔江城发起攻击。朔江越军作困兽犹斗顽强抵抗了一阵，除一部被歼外，其他即化军为民散入深山，朔江终被攻克。
　　朔江之战，41军122师及配属部队重创越军246团，共击毙越军2080人，俘获59人，其中包括346师参谋长南松中校。缴获火炮41门，汽车8台及各种武器装备若干。122师阵亡513人，负伤1166人。朔江之战中，解放军在地形民情不利的情况下，发挥勇猛穿插及连续作战的特长，终能攻坚克险，显示了相当强大的战斗力。但另一方面，也暴露出了情报侦察不确，炮火协同不力，个别指挥员临战犹豫胆怯的弱点。且从17日发起攻击，至22日方才攻克朔江，已经超过了战前广州军区前指对整个高平战役完成时间的估计。显然，高平之役更大的恶战还在后面。 在北线朔江方向激战的同时，以41军主力121师、123师组成的穿插部队也在西线开始了行动。穿插部队的主要作战意图是：首先从念井突破国界，歼灭莫隆地区防守越军，然后在通农组成内外两层穿插纵队。内层以123师为主，沿扣旺、安乐、河安方向向扣屯地区穿插，截断高平西去原平的公路和铁路，阻击银山越军322师的增援，同时威胁位于那怀地区的346师师部，形成对内正面。外层以121师为主，向董赛、班庄地区穿插，配合123师截断通向原平和银山的公路，阻击北援越军，攻占高平南侧的纳隆大桥，形成对外正面，并协同南集团42军合围高平。两路纵队穿插纵深达80~90公里，沿途要经过各种复杂地形，又要突破越军层层阻击，对于刚刚经历文革而现代化建设滞后的中国军队来说，不能不说是严峻的考验。
　　2月17日晨4时40分，41军开始炮火准备，5时许，121师362团步兵开始发起冲击，首先突破了越南莫隆一带的国界。后续工兵和民工迅速抢上，在一个小时内抢修了一条从国界通向莫隆的5公里急造军路，保证了坦克部队及运输车辆的前出。随即，121师部队在前，123师部队跟进，大军衔枚急赶般杀入了越南境内。
　　内层穿插的123师以367团冲在前面，369团作为军预备队随后跟进，担负保障后卫及清剿歼敌的任务。全师加强41军坦克团1营、2营及广州军区独立坦克团第2营，共80余辆坦克。这种大规模坦克部队的穿插实战，在我军战史上还是首次。因没有经验，对于敌前侦察、通讯联络、后勤保障、异国作战民情了解等关键问题重视不够，掌握不好，对于后来的战役进程产生了很大影响。
　　367团前身是东野4纵12师34团，在塔山阻击战中挡住过国民党“东进兵团”暂62师、8师和独立95师等部队的轮番冲击，战后荣获“塔山英雄团”称号。17日12时15分，367团以2营配属1营2连、炮连、机枪连和侦察部队，搭乘坦克1营、2营组成穿插先遣队，由师前进指挥所指挥先行出动，预定18日傍晚插至扣屯。
　　从念井插到扣屯有公路相连，先到通农，然后是扣旺-龙万地区，经过那郭(越军346师师部就位于那郭以东约6公里的那怀地区)，再到北卡，经安乐-打兰地区到河安县城，过北朗，再向南经寿强就是扣屯了。这一路总长约90公里，部分道路为乡间小路，崎岖弯多，路两边多高山岩洞，草深茂密，越军还设置了很多火力点，对于穿插部队的机动十分不利。
　　越军在念井对面的通农驻有一个独立营及部分民军，被41军121师的快速进攻打散，17日下午18时通农便落入我军之手。123师先遣队紧跟在121师后面，于当晚通过通农。坦克1连和2连冲在前面，沿路不断遇到小股越军的火力阻击，坦克时被击伤。因路况不好，有时坦克会从桥上侧翻或陷到路边，穿插部队不得不时走时停。步兵搭乘坦克前进，要经常跳下坦克向路边的高地还击并发起进攻，这样的缠斗一路进行，行进速度之慢大出军前指先前的估计。至18日下午，先遣队刚行到北卡地区，离预定插到扣屯的时间已只有几个小时。
　　再向前行就是打兰村，越军在这里有一个反坦克别动队，早已严阵以待。前卫的坦克1连刚到便与敌接火，因快速迅猛，有7辆坦克冲过了打兰。而紧接的坦克2、3连正好撞入火力网，开战不多时间就被击毁击伤坦克7辆，坦克营营长也中弹负伤。367团2营只跟上来一个连的步兵，立即投入混战中，双方一时相持不下。在等待后续部队的过程中，前卫营将情况上报，师前指又上报军前指，因通讯联络不畅，来回传递信息的过程中形成错误判断。军前指认为先遣队已接近河安地区的越军346师预备队，坦克队形拉得太长，步兵没有跟上掩护，恐有不测，遂下令先遣队回撤到龙万地区组织防御。于是，攻占了一半打兰村的步兵先撤了出来，随后坦克分队撤出村子。而先前冲过去的坦克1连已接近寿强地区，也接令回撤，在路过打兰村时又遭越军火力打击，毁损坦克各1辆。至此，先遣队共行进47公里，滞留于安乐地区，已无法如期插到扣屯，贻误了战机。而高平一带的越军一部和地方机关则于19日沿扣屯以南公路撤了出来，惹得许世友大发雷霆。
　　19日凌晨，先遣队师前指又接军前指命令，因估计太原越军会大举北援，即令先遣队迅速向扣屯地区出动，以阻击太原援军。于是师前指决定兵分二路，以坦克营主力配属部分步兵和机枪连继续走公路明动，师前指亲率2营徒步走乡村小路向扣屯暗插，二路人马于黎明时分先后出动。
　　2营的穿插路线是经郭来、葵非、北朗、班克、波列至扣屯西侧的312高地，沿途多是乡间土路，坑坑洼洼，间或是成片的水稻田，必须从中淌过去，弄得泥泞不堪。路上又遇到数条小河，也要徒涉而过。2营指战员连续作战二天，体力已经消耗很大，但任务艰巨，只能奋力向前。沿路遇到小股越军武装的，即将其打散。敌人稍多，则留少数兵力还击牵制，大部队继续穿插，一路边打边走。经19日一上午，师前指率2营冲过郭来山垭口，攻占那仍桥，打下葵非村，进至北朗地区。这里是两山夹路，有越军一个高射机枪连和部分武装特工队把守，利用有利地形将山口火力封锁。2营冲了几次未能突破，即组织向两侧山头发起进攻。但越军的高射机枪阵地火力凶猛，射程又远，将部队压在山下。2营呼唤后方123师炮火支援，而师属炮兵阵地正在前移过程中，直到下午2时才进入阵地开始炮火压制。经20分钟猛烈炮火打击，2营再次发起进攻。高机阵地的越军极为顽强，虽伤亡惨重仍死战不退，打到最后一人才被攻下阵地。师前指判断形势，利用攻占的有利地势压制其他山头的越军火力，指挥一个连迅速向东攻占无名高地，撕开了一条口子，掩护主力部队陆续冲过山口。至晚上9时，牵制部队仍与附近山头的越军发生战斗。为争取时间，师前指率先头冲过的部队沿班克、波列一带继续向南插。一路忍饥耐渴，星夜兼程，涉水过河，衣装湿透，沿途克服越军小股武装袭扰，终于在2月20日下午19时占领了扣屯西侧的312高地。从安乐地区出发算起，共徒步兼程43公里，历时41个小时。
　　从312高地望去，高平向西通原平和向南去银山的公路尽收眼底。师前指即指挥2营展开部队占据周围各高地，又夺取了附近越军的一所弹药库和一所粮库以作补充，摆开了防御态势，准备阻击银山、太原方向的越军援军。从念井到扣屯，穿插先遣队共行进90公里，历时77小时，沿路战斗20余次，击毙越军169人，俘敌31人。至此，123师穿插至扣屯，但贻误了时间，致高平越军大部于一天前经此撤逃，预计歼敌的任务归于失败。
　　走公路明动的坦克营及配属步兵则非常不顺利，遭到公路沿线的越军反坦克火力阻击，战斗一天未能进展。20日晨，坦克营接到123师指挥所命令，要求其配合师主力打通河安公路。原来，123师师指率367团（欠2营）和369团沿公路向河安推进，在扣旺以南遭到了越军的猛烈阻击。此处公路向南直通河安县城，向东经一条山间小公路则能到达346师师部所在的那怀。因此越军在123师先遣队冲过去后，死守公路两侧的310、302、315、304等高地，阻住了123师主力。123师师指遂决心进攻那怀，打掉346师师部。于是命令先遣队坦克营掉头向北攻击，与师主力协同打通这段公路。从20日开始，坦克营与步兵配合，交替掩护，逐段跃进，发动对各个山头的进攻。经过苦战，21日，攻克了302和310高地。22日，攻克304和315高地。后继续向南扫清了那郭至河安公路附近的高地，将朔江、河安、扣屯、班庄等地连成一片，并包围了那怀346师师部。
　　那怀一带深山围绕，山洞众多，又有交通壕相连，形成交叉火力，山间公路两侧则埋有地雷。346师师部周围有12个高地防护，居高临下易守难攻。2月25日，123师集中兵力在炮火和坦克部队的掩护下发起进攻。这种搜山打洞的战斗非常残酷，攻击部队冒着弹雨冲锋，攻克一个高地后继续发展相当艰难，形成对峙则易遭几个方面的火力侧射，到处形成混战，还有肉搏战，进展缓慢而伤亡很大。为加快攻击进程，师指命令工兵扫清公路两侧的地雷，炮兵将火炮前推进行直描射击，坦克部队作为移动火炮打掉越军的火力点，喷火兵配合步兵挨个打洞。战斗三天，终于推进至346师师部所在的10号高地。越军阻击火力十分密集，战斗一时胶着。攻击部队即将6门85加农炮推到距越军阵地200至400米处展开，一齐发射，轰开了由铁门、石墙、砖墙和网状门四套结构构成的346师师部坑道口，配合步兵拿下了坑道。至28日，那怀终被攻克，346师师长黄扁山大校失踪，后来再未出现，疑已被击毙。守卫越军大部散入深山，后不时袭扰我军。123师即对那怀地区反复清剿7次，其间击毙越军500多人。
　　123师的进攻至此结束，转为对念井至河安公路的保障任务。123师在向扣屯穿插的过程中情况掌握不准，加上通讯联系不畅，军前指传达命令过程中走样，致未能抓住时机果断进攻，反而后撤等待，贻误战机，直接造成穿插任务的失利。整个战役进程中，123师击毙越军1130人，杀伤179人，俘虏187人；缴获各种枪支418支，火炮45门；缴获击毁汽车177辆。123师阵亡323人，负伤1056人，失踪1人，总减员1415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