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长老曲洋: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9 09:13:04
但愿长醉不复醒里,其实,仍有对生之留恋,甚至,那是对生命的另一种热爱的方式,不然,我们也不会如此崇尚写诗的那人了。如果以为作者那是出自于真心,那可是大错特错了。小则被他活生生给忽悠了一场,大则学那个样儿,做得个永远不醒人见人厌的醉鬼,那恐怕不是人之所愿吧。
    其实,古人中买醉的并不在少数,如刘伶,如张旭,那是真叫醉出个样儿来了。我们可做不来,大抵也没那必要。如若真到刘伶那情态的,便再也难出刘伶那境界。相反,怕是真的醉鬼了吧!
    我在这里要说的,也未必是我们常饮的那种酒。其实,刘伶所饮者也未必就是。醉,其实是他内心最为清醒的时候。他深知不醉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于是乎,醉时清醒,清醒中醉,也就变成常态。就像屈子说的,众人皆醉而我独醒。其实众人未必皆醉,而屈子也未必独醒。从某一层面讲,屈子才是真醉者。正如酩酊大醉的那些人,口里吐出的,却往往是“我没醉”三个字。这三字当然是令人恶心的,而屈子口里的那句话,却不免让人含着些苍凉,让人感着些敬佩。
    是啊,不管那是醒还是应该叫醉,都隐含着一种气节,我说不出的那气节里到底该包含着些什么。这个时候,对与错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凡这样的人,总是要不合流俗。其实这个世间未必真俗,但在这类清高的人人眼里,那是再俗气不过的。即使没有了郑袖、令尹子兰,它一样要俗,没准更加俗不可耐。
    所以,就一般人看来,同流合污是最好的方子。人孰不爱自己的生命?以屈子者,甚至以嵇康类,要想做个发达之人,当不是什么难事。可是,他们要么醉得一塌胡涂,要么清醒得令人生畏,也就难怪,他们之不容于世了。其实,醉者未必不清醒,清醒者未必真醉。不清醒的人怎么装醉,不醉的人,怎么无缘无故地投江呢?
    所以啊,做人,实在是一件难事。如果每个人都埋怨生逢当世,那该不是当世的错,而是自己错误地沉醉或清醒了。其实,醉与醒,本没有什么界限,自在人心里灵活掌握。我知道这说了等于没说,可我还是说了,而且觉得蛮有必要。我一直以来用这种思维警戒我自己,其实到现在,连自己也说不清,这到底是清醒还是依然醉着。
    不过,我还是喜欢上我的这感觉了,似乎是半醉半醒,又或者是长醉不醒,也或许是醒而不醉。反正,不定游刃于哪种感觉,都是自己不喜欢却又不时陶然如醉于其中的那感觉。
    如若真的醉,那就无法享受这只有清醒时才能感受到的美妙人生;如果太过醒,那就像屈子一样,无论什么人也难入自己的眼。我在这里,断没有贬低这位先哲的意思。相反,我对此老佩服至极。可能达此境地者又有几人?我先就说过,即使此老生逢当世又能如何?如今的贪官污吏龌龊卑鄙不足道之事,并不比两千年前的屈子那个时代少。那他是不是更得先一天或几天寻这样的死地呢?
    不得而知。不过我能想象出的是,只要此君抱着虽九死其犹未悔之心,大抵是不会有什么大改观的。于我而言,也并非不想积极进取,可又不得不消极地活着了。这种自在逍遥里有着太多的无奈,这倒更像是真实的人生了。
    活着,就要思想,但更要吃饭。这好像不能算是真理,却又是事实。我们在事实里活着,却又活不出或者说不能活出个真实的自我。于是我们醉着,那怕是装醉。偶尔地,趁别人不太注意,睁一只清醒的眼睛,扫一下,赶紧闭上,口里也还说着我没醉,可那走路的姿态,却已是刘伶第二了。不过,却就少了刘伶那豪迈:死便埋我!
    我还真就不敢说出那四个字,我这人太爱命,即使活得并不就那么称心如愿意,也不愿意像屈子那样投了江,像介之推那样化了灰,以见出自己的气节来。活着的不美好并不能取代死了的荣光。但何况,我正享受着生之美好。是的,即使不能随我所欲,也仍是美好的。很多时候,我的感觉是这样,因此也偶尔整两句,把自己的无耻滥言灌输给外人听。
    生命实际就是一个调节的过程。俗说,在什么山头唱什么歌,闯入什么林子装什么鸟。不这样又能咋滴?除非我们有经天纬地之才,不然,还是蟹子过河地好一些。
    我不善饮酒,却又常醉。好在是常不是长。不饮而醉的滋味,比那几两酒精下肚要舒服得多。也就因此,不像屈子那样说着清醒,并那些喝过没喝过的人,都看成醉的了,那实在是并不清醒的缘故。倒是欧阳子这老汉来得潇洒,徜徉乎山水之间,享受着山水之乐,此所谓得之心而寓之酒也。
    常怀清醒,留一分醉意,这是人生固有的态度。这或许并不见得高雅,于我而言,却又变得实用。以我之老且死,不再有鸿鹄之志,便以此为自己找个借口,迷迷糊糊地享用这清醒的人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