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娃娃的杀戮:今年花似去年好,去年人到今年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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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花似去年好,去年人到今年老
(2008-12-30 14:00:20) 转载标签:杂谈
分类: 杂谈
一个人在办公室无聊,开始臭美,对着手机拍照片,笑,即便矜持的笑,含蓄的笑,却在小小的手机画面上,依旧清晰的看到自己的鱼尾纹,于是所有的照片,一律不笑:闭嘴,圆目,故作淑女。然后,感觉良好地发在网上,却被朋友看到,于是,电话那头“痛心疾首”:纯子,你什么审美眼光啥?
——她,真的不知道我的悲哀,在容颜的镜子面前,就这样看到自己的青春,在时光的沙漏中慢慢褪尽。而两年前,我走进美容院,美容师毫不留情的说,你必须半个月来一次,要一直坚持。而我,以为其危言耸听,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一张年卡,做了两年,还拐弯带了一个小尾巴。
想请朋友帮我看一下书稿的设计,电话的那头,人声嘈杂,原来,他的朋友在搞“四十不惑”的书画展,清楚记得两年前的三月,他也和朋友一起“相约不惑”的,当时,我刚刚三十出头,转眼,两年过去了,多少朋友前赴后继步入“不惑”,再过不了几年,我也要“不惑”了,男人四十一枝花,而我,只能向豆腐干,或者臭豆腐看齐了。
这段时间,我经常在问自己,二十几岁到现在,我究竟在干什么?仿佛事业小成,又仿佛,一无事成。学校毕业后,勤奋工作,因此,也一直被单位器重,二十五岁,还没有成家时,成为最年轻的教导主任,三十岁时,成为了最年轻的副校长,然后,又到现在的单位。大概一帆风顺,在单位一直处在一个小管理的位置,因此,也为他人做了多少年嫁衣裳,自己一直退在幕后,磨砺成长的机会,赋予了其他人。在别人眼里,或许我是优秀的,而如今,我却回头想,如果我不是在这么一个小小的位置上,我应该会静下心来,朝专业发展的道路去努力,先成为,某个学科的学科带头人,然后,努力去成为教育方面的专家。而到了今日,一切都迟了,一岁年纪一岁人,打拼的年龄已经过去。真所谓:我们回不去了。
当然,其中也完成恋爱、结婚生子的过程。在孩子进幼儿园之前,我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他身上,像天下所有慈祥的母亲一样,喂他吃饭,给他讲故事,教他说话,教他走路……,在这样烦琐的过程中,我数着他一个月了,百露了,一周了,双周了,三岁了,四岁了,终于,可以进幼儿园了。
然后他被查出斜视,弱视,还带有散光,于是,带着他到处求医问药,现在镇江,然后到南京,到上海,然后,听医生的话,天天晚上监督他穿针,怕绣花针扎着他,把针尖全部用橡皮膏贴上,五岁的孩子,要静心穿半小时针,他闹,他哭,于是,我抱着他,讲一个故事,让他穿十分钟针,然后再讲一个故事,再穿十分钟针,一直讲到口干舌燥。
那段时间,我在单位和家之间,两点一线上来回奔跑,在单位努力做个好教师,在家努力做个好母亲,从来没有想到,我要看点书,拿起我的笔,写点东西,选择做一点自己喜欢的事情。
爬爬终于大了,眼睛较之以前,有了改善,心里的痛,也仿佛缓解许多。而当终于有整块的时间,可以归自己使用时,我忽然发现,自己老了。这么些年,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这么些年,究竟涌现了多少优秀的诗人,我也不知道。短短的十年,却仿佛,与世隔绝了多少年。
在看《诗选刊》08年诗歌大展名单的时候,90后骄傲的排在最上面,然后是80后,70后,已经畏畏缩缩,到了第三档,但是,很多70后,和我同年相仿的,都已经名扬天下,他们在自己的青春里,已经骄傲过,浓艳过。即便默默无闻,但都已经拼搏过,无悔过。而我,刚刚开始,刚刚在70后上露脸,还未来得及绽其芳华,就已经踉踉跄跄的,败退到岁月暗淡的墙角。
和80后诗人郁颜有过网上交往,他的一声“阿姨”,真正惊醒了我:我还未来得及装嫩,还未来得及有所抱负,就被他一声“阿姨”,喊得土头灰脸,彻底死了心。后来,又看到很多论坛,包括博客的圈子,都开设了80后,90后,70后的我,自以为还年轻,还未吱声,就已经遭遇过期,或者淘汰出局。
而我,永远不能解释:我是刚刚写诗的,我是一个新手。就像开会迟到,走进会场,对大小领导憨笑:路上堵车,迟了。——早知道路上堵车,你不早点出门?或者担心赶不上,为什么不早点起步?没有人听你解释,迟到,永远是迟到。这场准时开始的会议,不会因为我,而延时。这和写作,是一个道理。该进行的,都在准时的进行,该发生的,也都在恰时的发生。
单位,我的很多同事,依旧亲昵的喊我丫头(不好意思,我奔四的年龄,却在单位最小),但终有一天,“丫头的相貌,也会老得连你都认不识”,今年花似去年好,去年人到今年老,——你的丫头,也真的老了。
*。今天忽然想到,这么快又到了年末,孩子又大了一岁,而我又老了一岁。匆匆,涂下了上面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