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文莲的老公沈建中:国画大师黄宾虹“私造钱币”险些掉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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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画大师黄宾虹“私造钱币”险些掉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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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山卧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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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山卧游》书画册页


    《黄山卧游》书画册页乃先师为孝文写黄岳胜景。虽然简略,但教人耐味,亦于小中见大,意趣无穷。又另书黄山诗,合为一册,堪称三绝。画中如轩辕峰,松谷五龙潭,一线天诸图,苍莽中而见灵秀;散花坞,文殊院紫玉屏,云巢洞诸图,更见笔墨浑融,变巧不竭。
    黄宾虹之画,因得上乘之法,故有上乘之作。每画,先勾勒,后皴擦,继而以宿墨点笃,或以宿墨积染,虽至密至黑,而能实中有虚,通体舒畅。其尤妙者,擅于水法妙用,每于骨疏神密处铺水,不丰不瘦处渍水,因使满纸絪緼,华光熙和而情韵连绵。这是古法所少有,又为今人所不可无。
    “浓浓论深浅,皮相仍骊黄。行空自天马,云衢看脱疆。”黄宾虹的这首诗,论的是画理,讲的是如何做学问,如何得修养。所以看黄宾虹的一笔一墨,自始至终,无不与学养息息相关。可知此册之妙,不只在磅礴淋漓之中,更在于牝牡骊黄之外。读之者,只要学九方皋相马,则骅骝气骨,自能识见。

 

黄山卧游
    前后云海,一松一石无不入画,抚琴动操,欲令众山皆响。虹叟

 

林散之跋语
    此册系黄老八十岁后为孝文世兄所写,真灵所聚,从劫火中得存,实鬼神呵护之也!殊为叹息。
    散之附记
    好诗不厌百回读熟读深思子自知 我于先生往日画 宛然如是画中师
    七六年元月三十一日即除夕题于玄武湖上 聋叟
    宾老黄山写生真迹人间至宝孝文世兄永保存之
    七四年二月三日散之题 
 

 



    黄宾虹(1865-1955),原名懋质,名质,字朴存、朴人、亦作朴丞、劈琴,号宾虹,别署予向、虹叟、黄山山中人等。原籍安徽歙县,出生于浙江金华。幼喜绘画,课余之暇,兼习篆刻。六岁时,临摹家藏的沈庭瑞(樗崖)山水册,1887 年赴扬州,从郑珊学山水,从陈崇光(若木)学花鸟。
  1907年后居上海三十年。前二十年,主要在报社、书局任职,从事新闻与美术编辑工作;后转做教育工作,先后任上海各艺术学校的教授。1937 年由上海迁居北平,被聘为故宫古物鉴定委员。兼任国画研究院导师,及北平艺专教授。1948 年返杭州,任国立杭州艺专教授。晚年任中国美术家协会华东分会副主席,中国美术家协会理事,被聘为中央民族美术研究所所长(因病未赴)。其著作有:《黄山画家源流考》、《虹庐画谈》、《古画微》、《画学编》、《金石书画编》、《画法要旨》等,与邓实合辑《美术丛书》并有辑本《黄宾虹画语录》。
  在我国近现代绘画史上,有“南黄北齐”之说,“北齐”指的是居住在北京的花鸟画巨匠齐白石,而“南黄”说的就是浙江的山水画大师黄宾虹。他擅长山水、花卉,并注重写生,但成名相对较晚。
  他绘画的技法,早年行力于李流芳,程邃,以及髡残,弘仁等,但也兼法元、明各家。所作重视章法上的虚实、繁简、疏密的统一;用笔如作篆籀,遒劲有力,在行笔谨严处,有纵横奇峭之趣。新安画派疏淡清逸的画风对黄宾虹的影响是终生的,六十岁以前是典型的“白宾虹”。
  六十岁以后,曾两次自上海至安徽贵池,游览乌渡湖、秋浦、齐山。江上风景甚佳,他起了定居之念。贵池之游在黄宾虹画风上的影响,便是从新安画派的疏淡清逸,转开学习吴镇的黑密厚重的积墨风格。以此为转机,黄宾虹开始由“白宾虹”逐渐向“黑宾虹”过渡。1928年黄宾虹首游桂、粤,画了大量写生作品。自此以后,黄宾虹基本上从古人粉本中脱跳出来,而以真山水为范本,参以过去多年“钩古画法”的经验,创作了大量的写生山水,在章法上前无古人。
  69-70岁,黄宾虹有巴蜀之游。这是他绘画上产生飞跃的契机。其最大的收获,是从真山水中证悟了他晚年变法之“理”。证悟发生在两次浪漫的游历途中:“青城坐雨”和“瞿塘夜游”。
  “青城坐雨”是在1933年的早春,黄宾虹去青城山途中遇雨,全身湿透,索性坐于雨中细赏山色变幻,从此大悟。第二天,他连续画了《青城烟雨册》十余幅:焦墨、泼墨、干皴加宿墨。在这些笔墨试验中,他要找到“雨淋墙头”的感觉。雨从墙头淋下来,任意纵横氤氲,有些地方特别湿而浓重,有些地方可能留下干处而发白,而顺墙流下的条条水道都是“屋漏痕”。当我们把这种感觉拿来对照《青城山中》,多么酷肖“雨淋墙头”啊!完全是北宋全景山水的章法,一样的笔墨攒簇,层层深厚,却是水墨淋漓,云烟幻灭,雨意滂沱,积墨、破墨、渍墨、铺水,无所不用其极!
  “瞿塘夜游”是发生在游青城后的五月,回沪途中的奉节。一天晚上,黄宾虹想去看看杜甫当年在此所见到的“石上藤萝月”。他沿江边朝白帝城方向走去。月色下的夜山深深地吸引着他,于是在月光下摸索着画了一个多小时的速写。翌晨,黄宾虹看着速写稿大声叫道:“月移壁,月移壁!实中虚,虚中实。妙,妙,妙极了!”至此,黄宾虹的雨山、夜山是其最擅长、最经常的绘画主题,合浑厚与华滋而成美学上自觉之追求。
  七十岁后,所画作品,兴会淋漓、浑厚华滋;喜以积墨、泼墨、破墨、宿墨互用,使山川层层深厚,气势磅礴,惊世骇俗。所谓“黑、密、厚、重”的画风,正是他逐渐形成的显著特色。这一显著特点,也使中国的山水画上升到一种至高无上的境界。
  黄宾虹曾说过学习传统应遵循的步骤:“先摹元画,以其用笔用墨佳;次摹明画,以其结构平稳,不易入邪道;再摹唐画,使学能追古;最后临摹宋画,以其法备变化多。”黄宾虹所说的宋画,除了北宋的大家外,往往合五代荆浩、关仝、董源、巨然诸家在内。“宋画多晦冥,荆关灿一灯;夜行山尽处,开朗最高层。”(1940年题画山水)
  国画在北平的十一年,黄宾虹完成“黑宾虹”的转变后,又进行“水墨丹青合体”的试验。用点染法将石色的朱砂、石青、石绿厚厚地点染到黑密的水墨之中,“丹青隐墨,墨隐丹青”,这是受西方印象派启发,思以将中国山水画两大体系(水墨与青绿)进行融合的一大创举。
  南归杭州后,看到良渚出土的夏玉而悟墨法,将金石的铿锵与夏玉的斑驳融为一体,画面的朦胧融洽更接近江南山水的韵致,笔与墨一片化机。
  在中国近现代画坛上,黄宾虹是一位非常重要的画家。其画风与丰富多变的笔墨中,蕴涵着深刻的民族文化精神与自然内美的美学取向。几十年来,黄宾虹的绘画一直受到美术界的广泛关注,并逐渐释放出巨大的能量,影响着当今中国画坛。
  黄宾虹的绘画价值,随着时间的推移,其效应已显示出来,而其艺术价值的显现,又是全方位的。除其山水画外,花鸟画也境界不凡,书法成就更不能等闲视之;他还有着自己的画学理论建构;其金石篆刻、文字学、考古学也颇有建树。黄宾虹的确是一位“不能仅以画史目之”的学者型艺术家。由于黄宾虹在美术史上的突出贡献,在他90 岁寿辰的时候,被国家授予“中国人民优秀的画家”荣誉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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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画大师黄宾虹“私造钱币”险些掉脑袋?

    中国现代画坛上,“北齐南黄”,北指齐白石,南指黄宾虹。黄宾虹不仅是一代驰名中外的国画大师,而且是一位革命斗士。早在19世纪初,他就参与戊戌变法,组织黄社,加入南社,为辛亥革命走南闯北,奔走呼号。由于他在画艺上的辉煌成就,其气壮山河的革命生涯却有点鲜为人知。
   
维新变法的追随者
    黄宾虹,字朴存,14岁离金华返原籍歙县应试童子,名列前茅;17岁中秀才,后又补廪贡生。他就读于光绪进士汪仲伊门下,汪仲伊是位忧国忧民而又紧跟时代潮流的国学大师,精通书画、音律和剑术,他身教言传,开阔了宾虹视野,为其铺设了人生之路。
    1887年,宾虹24岁时第三次赴扬州,在两淮盐运使署做录事,结识了一位廪贡生,名叫肖辰,成为好友。1894年宾虹辞去两淮盐运录事职,从扬州返回故里奔父丧。适逢甲午战败,清廷与日本签订丧权辱国的《马关条约》。1895年康有为在北京发动应考举人1320人“公车上书”。宾虹闻讯,当即致函康、梁说:“政事不图革新,国家将有灭亡之祸。”
    他在扬州结识的好友肖辰,与康有为、梁启超素有交情。肖辰将康有为刚完稿的《人类公理》(大同)手抄一部分给宾虹看,黄宾虹阅后,备加赞赏。又经肖辰介绍,黄宾虹与维新派的主将谭嗣同有过会面长谈。
    那是谭嗣同从浏阳赴上海途中,应肖辰之邀,在贵池驻足会晤宾虹。三人边饮酒边叙谈。宾虹兴致很浓,一口气谈了个把小时,谭嗣同却没有搭腔,宾虹有点怪谭高傲。谁料,酒足饭饱,谭嗣同站起来,朗声道:“朴存兄说得对,对有野心的列强就要伸出拳头去打!”“可是兄也知道目前举国上下,五个指头捏不拢。”“请问力量焉在?”在讲到变法图强时,谭慷慨激昂地说:“不变法,无以利天下。”
    在谈到清廷的闭关自守,盲目排外时,谭嗣同说:“西学东传,势在必行,如何可阻?他日吾国发达,东学也可西传。科学取之于天地间,用之于普天下,西人既用,吾国为何不用?”在场的黄宾虹、肖辰大受感染。随后谭嗣同又取出随身携带的《莽苍斋诗草》,朗诵了几首,还谈到女子缠足之事,他说:“国要开关,女要放足!”“只要开关放足,吾国不强而强!”
    从此黄宾虹与谭嗣同把臂订交,信函往来频繁,研究时事,探讨学问。甚至连反对阴阳五行谶纬说,谭嗣同也写信与宾虹商量。
    戊戌变法失败,谭嗣同等六君子慷慨就义。噩耗传到皖南,宾虹大哭了一场,说:“这复生兄豪侠中人,不怕天,不怕地,见义勇为,维新爱国,以至不惜头颅,可敬,可佩!”他还写了一首挽诗,但从不示人,直到1955年在杭州病危时,他才喃喃地诵出,家人好不容易记录下两句:“千年万里颂,不愧道中人。”
    为革命党人铸钱币
    戊戌变法失败祸及黄宾虹,他颠沛流离,过了一年逃亡生活。1900年“庚子之变”,八国联军攻占北京,慈禧太后西逃,又签了一个丧权辱国的《辛丑和约》,清政府无暇顾及维新余党,黄宾虹才得以返乡,途经宣城响山时,触景生情,沉痛地赋诗一首:“苛敛追捕谷弃农,盗由民化困穷凶;却为当道豺狼迫,狮吼空山一震聋。”这首“反诗”被藏匿80多年,在他去世后才发现。
    1906年(光绪三十二年),黄宾虹任教于安徽公学,当时陈独秀、刘师培、陶成章、苏曼殊、陈去病等都是该校的教员。黄宾虹同时兼任新安中学的国文教席,他又邀同盟会员陈去病、陈鲁得同任新安中学教席。其时,国内各地纷纷成立各种革命组织,除孙中山的兴中会外,又有华兴会、光复会等等,黄宾虹才真正理解推翻满清的道理。同年黄宾虹、许承尧、陈去病、陈鲁得等9人在新安中学秘密组织了反清的“黄社”,他们打着明末思想家黄宗羲非君论的旗帜,明里研究诗文,暗中宣传革命思想,推翻满清统治。
    “黄社”就设在黄宾虹的宅院“怀德堂”,他们经常集会,多次商议,利用徽州地处崇山峻岭,交通阻塞、信息不通,是清政府统治力量薄弱地区,秘密铸造钱币为革命筹集活动经费,并以此扰乱清政府币制。但是谁来主持这件“性命攸关”的大事呢?革命党人决定由黄宾虹承担此重任,认为宾虹从维新变法以来,崇尚变革,意志坚定,为人忠厚,办事果断,工作扎实。
    宾虹深知办此事的危险性,一旦败露,株连九族,但是谭嗣同为推翻清廷捐躯的英雄事迹时时鼓舞着他。他接受任务后,便风尘仆仆去外地采办机器设备,又经多方寻觅,从山东聘了李师傅作技术指导。据说他曾为太平军铸造过钱币,太平天国失败后,他隐姓埋名,后来又参加同盟会,为人十分可靠。在设备、铜料、木炭准备齐全后,次年春,就在“怀德堂”后院点火开炉。黄宾虹和李师傅及工人日夜操作,在熊熊烈火的炉前,个个汗流浃背,满脸通红,首炉铜坯即将出炉时,发生了件意外事,黄宾虹邻舍潘氏孤女寡母的两口楠木棺材,被当地流氓所盗,母女痛哭流涕,宾虹对此十分同情,帮她们追查,勒令原物归还。这伙盗贼为此怀恨在心,串通地方恶绅,将革命党人私造钱币一事告到省城。
    幸亏衙门里有革命党人内线,将十万火急的抓捕信息通给了黄宾虹,宾虹当机立断,连夜拆埋机器设备,遣散工人,销毁现场,在弟兄协助下,宾虹只身乘船外逃,直奔杭州再转上海。家人得知后,也怕株连,纷纷离家外逃,两个月后才敢回家。
    同时,有人将新安中学堂督学、“黄社”理事许承尧,以“阴谋结社,颠覆大清”罪被指控,许得密信逃往北京。由于安徽巡抚恩铭被著名革命家徐锡麟开枪打死,“黄社”案才不了了之。此外徽州知府王振声同情革命党人,恩铭死后,他对黄氏宅院手下留情,不去查抄,黄宾虹家人才得以平安无事,连铸币的李师傅也回到黄宅及至终老。
    继后,同盟会会员陈去病也经杭州转到了上海。是时,黄宾虹与“黄社”同人再聚沪上,图谋反清革命大业。
    辛亥革命追随者
    1907年初,黄宾虹到上海,经朋友介绍认识了柳亚子、邓实等人,并和陈去病一道加入“国学保存会”。
    “国学保存会”是怎样的团体呢?原来邓实、黄节等人深感清廷官僚一味媚外,外国侵略者又多方盗窃我国历代文物、书画,一批批载运出口,对此他们十分痛心,经反复商讨,于1905年在上海成立了出版机构,以保存国家文物为主,发扬我国精湛的民族艺术传统,定名为“国学保存会”。
    黄宾虹担任“国学保存会”主办的《国粹学报》主笔,还和邓实、黄节等人创办了《政艺通报》、《国学丛编》、《神州国光集》等书刊,这些书报、刊物大都具有爱国主义和民族主义思想,不少是清廷“禁书”。
    《国粹学报》团结了一批知识分子,他们大都在40岁左右、年富力强、胸怀大志、意志昂扬、各有成就的一帮志士。他们便酝酿成立了南社。柳亚子说:“它的宗旨是反抗满清,它的名字叫南社,就是反对北庭的标志。”“我们发起南社是想和中国同盟会为犄角。”黄宾虹是最早加入南社的,并多次参加南社的雅集。
    1910年秋,黄宾虹出席南社在上海张家花园举行的雅集,与会有柳亚子、朱少屏等18人,正是辛亥革命前夕,南社的活动,进行大量革命思想舆论宣传,迎来了1911年的辛亥革命。
    这年10月10日武昌辛亥革命首捷。9月中旬的一天,深知黄宾虹忠于革命事业的挚友——上海商团成员汪启桂,匆匆忙忙来到宾虹住处,悄悄告知:“上海商团决定今夜攻打沪南高昌庙军械制造局,先生可作准备,担任外线的信息传递。但切勿消息外泄。”说罢急急离去。
    宾虹十分兴奋,思忖以何种行动表示对革命拥护呢?如何把捷报宣传出去呢?经一番思考,制作一面白旗(当时白旗表示光明正大),插在自家楼顶,以告知:“上海光复!”将消息传遍。并为挚友连续作三幅画。又在他主编的《国粹学报》刊登专文,曰:“《国粹学报》发刊亦已八十二期,今者满清退位,汉德中兴,海内识微之士,多谓本会为精神革命之先河……际兹民国成立,言论结社得自由,同人等固当不懈而益勤思以发展素抱,尤愿海内同志相与有成也。”
    翌年元旦,孙中山在南京就任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不少南社同人都到国民临时政府中央各部就任要职,柳亚子去做了3天总统府秘书。但是宾虹不去南京做官,也不就安徽都督府(陈独秀时任皖督府秘书长)电召返皖做官。乃至与师弟汪律本上门邀请宾虹去安徽赴任时,他拒绝道:“要做官,你去。我是坚决不去的。”
    黄宾虹是个学者型的画家,他积极投身革命却不慕禄位,也对时势有所洞察,“余痛时艰,薄世味”,他开始避离政治旋涡,一心一意从事他的美术创作并办好《真相画报》、《神州时报》、《时报》等期刊的编辑出版工作。最终成为中国现代美术史上的扛鼎山水画大师。
    黄宾虹的一生动如天马行空,静如老僧补衲。他进而参与维新革命,甘洒一腔热血;退而治学作画习篆,思以艺术廉顽励懦;武能拳剑驰马,文能诗琴书画……他的生命形态是极具魅力、让人望风怀想的。                                                               (吴汉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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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宾虹先生《论造墨》

    古之以制墨名世者颇多,然莫详其所昉。或曰邢夷,或曰田真,邈焉亡考。魏有韦诞,制作称善。唐置墨官,有祖氏、奚氏,显名于时。五代以来,李超父子,易水东徙,襮(bo)其绝技,专精造墨,归美新安,方物争夸,视为特产。艺事赓续,代著名家,千载于兹,流风未沫。寰海之内,文人逸士,临池染翰,翕然从之。旧制流传,辄矜希世,一丸之守,数螺之获,莫不异锦名香,豹囊什袭,珍侔球璧。好事之伦,又复宠之赞颂,图绘模型,付诸剞劂(jijue,刻刀),编成谱录,至俪其品于楚聿、燕弗、剡藤、八榖、端溪、歙(she)井之属,为文房四宝之一。近者欧风所播,技巧百出,文坛之器,丹铅一新,金壶之汁不殊,玄霜之品屡易,执斯技者,索焉寡欢,弓冶承家,将虞凌替。然而经籍之光,扬其芳烈,缣楮之雅,挹此清芬,可知高文典册,赖藻采以俱存,名画法书,识精神之所托。仰企前徽,垂示来祀,则墨虽微品,故艺圃之奇英,而神州之至宝也。
    造墨之法,初未发明,古用漆书,施之简册,著为文字。髹(xiu)漆异制,取诸木汁,其视汗竹杀青,专资刀削,已较便易。《说文》:墨,书墨也。著于竹帛者谓之书。或谓史籀始墨书于帛。盖竹木用漆,布帛用墨,由来已旧。魏晋之间,以漆烧烟,和之松煤,故萧子良因谓仲将之墨,一点如漆。后有以松渍漆,并烧成煤者。见于叶氏之《避暑录话》。夫草昧初开,未谙剂合,时代变迁,工艺既进,精确异质,泽暗殊采,以古方今,容或有辨,约而言之,可区三类:
    石墨最古,松煤次之,油烟最近。
    一曰石墨。天然黝黑,不假工作,皇古沕(wu)穆(沕穆,深微之意),取材未精,按于陈迹,可揣而得。黄帝以玉为兵,军器遗留,斧镞(zu,这里指石制的箭头)之利,尚用削石。结绳而后,易为画卦,人事单简,取黑已足。考《山海经》有石涅,《孝经纬·援神契》有黑丹。石涅、黑丹,扬升庵著《丹铅杂录》云即今之石黑。晋陆云与兄书曰:一日上三台,得曹公藏石墨,今送二螺。六代以还,石墨之用,事已无闻。然鸿蒙(原文作“澒濛”)炉橐,质理精纯,采壑岩岩,取拾甚便。是故雷州雨起,野中所获,状如黳(yi,黑色的玉石)石,名雷公墨。或谓车胤贫时,取五龙山下乌石作墨,至今田家无墨,有取之者。民风鄙僿(sai,不诚恳),沿习简陋,使白受采,物本自然,有古相仍,无足疑已。
    一曰松煤。松蟠山谷,冷光翠色,富含脂肪,细结轻烟,事资燃爇(ruo,又读re.放火燃烧),丰腴坚缜,斯为上选。汉尚书令、仆丞郎,月赐隃麋墨。松心、松节,随地挺生;上党、庐山,各极其盛。唐初高丽,岁贡松烟。叶左卿谓“尝被命馆于三韩,得其贡墨”是也。李廷珪以歙多松,留居于此,因世其业。始以黄山之松,逾于它产,宋绍兴中,欲就禁苑,设窑(按原文非此字,据上海书画出版社版改)燃煤,取九里松古松为之。时戴彦衡意为道旁平地,皆不合用,其后衢池工者,载它山松往造,亦竟不成。而廷珪制墨,其坚如玉,其纹如犀。水性之殊,因其地质,固不独造作有法,松烟自异而已。
    一曰油烟。宋熙宁间,张遇供御墨,始用油烟入麝,谓之龙剂,媲美廷珪,世无其匹。兖州陈朗,时与齐名,嗣厥芳声,追踪往哲,奏技精巧,殊有不逮。及明嘉靖,罗小华氏开导元功,杂仿燃脂,得烟精细,克辏雅品。沈继孙因谓松烟之法,绝迹当世,撰《墨法集要》,阐发油烟和剂之恉(zhi,旨意)为近代造墨所祖。于是智创巧述,作家继起,角胜争雄,竭焰桐膏,至储五担,入之以漆,缩烟百两,捶琢而就,寂光内蕴,神采坚莹,铄(li,动也,与跃同义)古振今,于斯为盛。
    虽然,良工造墨,贵于选烟;选烟既粹,首重和胶。宋有嘉禾沈珪,初因贩缯,往来黄山,有教之为墨者,以意用胶,一出便有声称。乃谓韦仲将法,止用五两之胶,至李氏渡江,始用对胶,而秘不传;及与张处厚居彦实家造墨,墨出灰池,失于迅速,纹皆断裂,蒸浸旧料,再和新胶,坚成如石,因悟对胶之法。时有持张孜墨者,谓胜于珪。然孜急于求售,用胶特轻,烟色未昧,岁久胶尽,脱然无光,当如土炭,以之较絜,非所敌也。其后高景修,亦自起灶作煤,用远年鱼胶,所制佳者,为不减于沈珪。盖曲艺之微,工有良楛(ku,本谓器物粗劣不坚固,引申为恶劣),质文递嬗,浸入精深,品藻群流,未可概论也。
    考之古今诸家品题,图谱留存,颇称繁浩。自宋苏易简撰《文房四谱》,墨为一卷。李孝美缋(hui,同“绘”)图立说,明造墨之法,编为《墨谱》。晁季一加意于和胶,撰《墨经》。元陆友集古来善制墨者,得百五十余人,旁及高丽、契丹、西域之墨,无不蒐(sou,搜罗,聚集之意)载,末附杂记,征引故实,撰为《墨史》,号称博瞻。盖专举一物,编辑成谱,后世沿袭,实始易简。孝美所论,釽(pi,裁截、割裂)析豪芒,讨类精确,古法古式,藉以得传。季一生平,初无他嗜,其独见墨,喜动眉宇。逮于陆友,兼善众长,蒐罗隐僻,精识逾恒,虞集之流,咸为心服。之数子者,皆能深明创造,洞彻本原,用志不纷,推极玄奥,可谓善矣。
    有明一代,唯沈继孙自云初受法于三衢墨师,又从僧人得其墨诀。故所甄录,叙述详明,条分理析,冠绝当世。其后程君房撰《墨苑》,荟萃自制,摹绘成图,类区为六:曰元工,曰舆地,曰人官,曰物华,曰儒箴,曰缁黄。标新领异,稍侈博矣。方于鲁初学为诗,与汪太函交善,招人丰干之社,奖饰备至。后得君房墨法,改而制墨,撰《墨谱》,首列同人赠答之作,次以国宝、国华、博古、博物、法宝、鸿宝,亦分六类。虽其卷帙闳富,著作纷纶,字画丰神,图画精微,琱(diao)锓(qin)梨枣,不爽毫发。榷(que)其大要,角胜争雄,矜华骛(wu,原文作“鶩”,不可解)博,全凭模式,不详法制,为世疵瑕。曹素功起,鉴于方、程诸家之失,汰繁节缛,适于实用,造紫玉光、天琛、苍龙珠、天瑞、豹囊丛赏,青麟髓、千秋光、笔花、岱云、寥天一、薇露浣、香玉、五珏、文露、紫英、漱金、大国香、兰烟,仅十八种,不事夸多斗巧,士林重之。竞投雅赠,裒(pou,聚集之意)聚名章,手辑成帙,因作《墨林》,艺苑驰声,翘然卓绝。嗣其师法,亦号轶群,揆厥品流,尤分数派。
    自来鸿业流铄(shuo),载在国史,名贤轶事,彰于里闻。其有艺林游戏,小技徜徉,藉用娱情,非关玩物。扶维大雅,传习通人,匪接市廛(chan),居然工巧。比之李邕善书,兼精镌石,嵇康习懒,犹事锻钢。几费踌蹰(chou chu似为“踌躇”),不堪持赠,是谓文人自怡。若太函之千秋阁。汪仲嘉龙香、汪氏二仲摹逸少书、吴去尘聚晓针、颖阳居士藏墨、程孟阳古松煤、李长衡(按:上海书画出版社《黄宾虹文集·杂著篇》改“衡”为“蘅”。待查)慎娱室、方若渊殹(yi,原文非此字,黑色美石)石、程司徒清忠堂、杨不器(按:上海书画出版社《黄宾虹文集·杂著篇》改“器”为“弃”。待查)清赏、吴江村来禽馆、李僧筏日磨人、偶影阁月债、种榆堂书画墨是也。若夫掇采务精,矜慎许可,淄渑辨水,犀玉论珍,寿奚、潘身后之名,博苏、米生平之赏,一笏寸珽,争诩名流,残璧碎玉,群夸异品,虽非手造,独出心裁,是谓好事精鉴。若小华临池志逸、潘方回闲闲堂、吴季常一茎草、李耀祖黑松使者、许桃石藏墨、蒲石斋紫金霜、方若岸半臂轩、清远阁不可磨、吴仲辉松云馆、程元达自宝、方禹敷玄霜凝露、徐伯经丽泽楼、栎(li)居士紫雪、项闳馨质烟、吴左千髻珠、方林宗青藜光、吴中立太玄、紫云居玄中三昧、方敦如松喷、吴珍鲁众妙斋是也。
    至于曲艺相承,必寻其绪。《冬官》三十、《郑注》厘然,人以事名。氏举世业,即今衡古,当无以异。所由郢(ying)堊(e)匠斵(zhuo),秘于不传,父矩子孳,因而非创。工明协革,时有贸移,世阀称珍,肆廛弋利。虽殊登垄,已足专家,秽贾竖而不卑,杂赁佣而难贱,是谓市斋名世,若程幼博玄元灵气、方于鲁青麟髓、黄黄石龙纹双脊、潘方凯石莲秘宝、方澹光天镜、吴叔大天琛、汪桑林玄虯(qiu)脂,程公瑜卿云露、修月轩漆烟、程正路悟雪、程凤池世宝是也。
    此数品者,类皆洴澼(pingpi)诸方,璀璨玄恉,翕矜秘枕,雅抗前徽,韵流庋(gui)藏,深韬蹇出,开囊触目,神采坚湛,殊名异状,旷世同珍。近百余年,则曹素功之孙定远,亦制太平清玩,屡充贡品,赐赉馈遗,名倾海内。同时居肆,如吴守默、汪希古、叶公侣,誉擅黑松,洵堪媲美、其后汪近圣、节庵、胡开文皆属市斋,而方密庵之古隃麋,程一卿之礼堂写经,又类精鉴而兼自怡者矣。
    是故由其品类之繁,详为评骘,重以编次,溯源往古,综论名家,将欲侈语张金,缅怀上谷,则《仇池笔记》载诵苏髯,《春渚纪闻》披吟何薳(wei),讵乏砂明丹臒(huo,赤石脂之类,古代以为好颜料),艳合胭脂,铭制方珪,珍夸洙泗。然而乌丸磨尽,烟泐(le)轻胶,霜楮凝鲜,香消古剂。蒲(按:上海书画出版社《黄宾虹文集·杂著篇》改“蒲”为“薄”。待查)仙老去,松使不存。雪堂《墨品》,出自近古,续于宋荦(luo),撰之张熙,帙(zhi)区后先,标举铢两,什伯佳品,廑始前明,遍索型模,无复古制。所谓月团香璧,剑脊龙纹,渍水不渝,精金比值者,寂而弗彰,渺焉难睹。董思翁云:前年之后,无君房之墨,而有君房之名。知古以来,焚膏制麝,卓然成家,奚翅仟佰,而湮没无闻,不知凡几。人生鼎鼎,世宙茫茫,望古神伤。曷其能已。(按:以上载于第四十二期)
    他若墨工制名,群相蹈袭,相如慕蔺,未免多情,安石争墩,岂云非类。廷珪之后,别有关珪、沈珪,张遇而还,亦著常遇、潘遇,陈瞻与梅瞻异世,张谷因潘谷同时,甚而沈珪子晏,更齐承晏之称,永嘉叶谷,又符张谷之号,虽在往世,尚有均情,追配前人,以其精艺,不谓君房杰起,鹜博时名,于鲁继兴,互相倾轧,徒以松煤构衅,速讼公庭,射羿弯弓,致罹诬陷。虽复心存巧诋,狼绘中山,铸鼎象形,冀垂炯戒,而阴图报复,潜伏墨兵,世两讥焉。要之恒流徇私,忮求未泯,钟情有自,则怜及夔蚿(xian,虫名。《庄子·秋水》:“夔怜蚿,蚿怜蛇”),同类相戕(qiang),则斗均蛮触,争名窃名,古今有同慨也。
    故知综核名实,工有良楛,业有盛衰,沿于晚近,失败之由,可揣而得。夫李氏创始,夙称擅场,潘谷、张遇,实繁有徒,均所不逮。超传家学,四世五人,廷珪、廷宽昆季垂誉,承晏文用,作述犹彰,清艺相承,况而愈下,降自惟庆,式微宜矣。乃超所制,应于陶雅,审其末造,迥不如初,及身且然,矧(shen,况)在后世,方、罗辈出,争艳肤泽,以求坚利,边锋铦发,致能削木裁纸,杳弗可睹。当时俗士,辄谓今墨,可以卑古,何其谬也。有明中叶,赝墨之价,等于精金,识者见之,宁不唾去。然歙中所产,就其次品,翕供世用,奚必至精。慨自神皋横溃,文艺凋殂,新安之墨,名存实去。近三百年,许子芳城,叙墨工汪德言化石图诗,已持此说。龌龊鄙夫,巧习浮靡,书成干禄,希幸射策,市贾牟利,揣摩时趋,轻胶劣材,炫玉求售,术益不振。变法以还,四方向风,厌弃耆旧,士习佉庐之字,家摹景教之碑,新剂同珍,古香欲歇,晶瓶满贮,浸淫百篇,铅管轻装,纷披五色,遂使铸成铁研,无事磨穿,洒落银钩,空存相像。所谓留潘、张之硕果,衍胶漆之珍螺,余于斯技,有深嘉焉。
    今夫充庭连屋,宋板留存,刻软纸坚,字画如写,用墨稀薄,著水无迹,开卷书香,自生异味,其美一也。先王宗庙。公卿祠堂,墙壁堊黝,每瞻图绘,天地狱渎,神灵昭著,琦瑰谲佹(gui),未易名状,而古贤圣遗像,生平行事,付之丹青,昭于史乘,以及蹄角羽毛之瑞,紫芝朱草之异,滥觞缣素,墨藻纷纭(原文非此字,据文意改),俯仰悲欢,存乎鉴者,其美二也;别有蔼蔼春云,苍苍秋露,怀人千里,在水一方。睽离曲叙,尺素遥通,朋好家人,寻行数墨,无虑妍丑,百态横生,披卷发函,烂然在目,其美三也。具兹三美,迹其众妙,莫不轻烟孕馥,玄玉莹辉,濡染淋漓,照耀终古,岂特淳化阁本,选用廷珪,二王府帖,取资潘谷,为足觇(chan,看,窥看)其色不涴(wo,为泥土所沾污)手,光可鉴人已哉!
    是以蔡邕工书,能兼斯籀,墨非韦诞,谓虽纸笔精良,无以尽经文之势,方寸之言。南唐二徐,书法精妙,称其幼年,得李超墨,昆仲之间,共用一挺,长不过尺,细才如筋,日书五千余字,十年始尽。宋之东坡,雅善诗词,兼精书画。尝游彭门寇氏,试其藏墨,上自廷珪,迄于潘谷,共十三家,胪举姓名,系书杜诗,第其品次。断圭残璧,衡鉴精审,推及涪翁锦囊,可揣软剂,子安衣袖,惟贮松丸。自来精艺,不择佳墨,而能妍捷,若欧阳询、虞世南者,世不数觏(gou,同“遘”,遇见),而齐驱并驾,虽褚遂良,容有不逮,洵可异已。
    古今名人,擅长书翰,选材呈艺,采择必精,固有然矣。而用墨之方,工拙不同,妍媸各判,理亦宜辨。故精墨法,尤为艺事一大关键。大凡奕奕纸上,莹然紫碧,尚非精诣;谛视黝黑,纸墨相接,时露蒙茸,画内之墨,中边相等,幽光焕发,若水漾波,乃为得之。夫文士学书,池水尽黑,多肉微骨,致诮墨猪。古画精微,墨色深湛,俱入绢缕;后人仿效,黛影浮现,神气索然。善书画者,贵能敛墨入豪,亦能攒锋摄墨,以浓用拙,以燥用巧。浓可助其采,燥可显其势,有聚墨成线之妙,而无涨墨外溢之讥。虽或濡首狂呼,草还称圣,含豪绵邈,惜至如金,张颠、倪迂,尤号卓绝,岂必书之入木,喷之成字,惊骇世俗,艳说神仙为哉!
    则试由其功用之繁,而归究其制造之美。盖墨之成就,鸠工于绩,爇煤于婺,而擅誉精能,独彰歙邑者,水法之殊,夙推颍上颍水源出歙之榔源山,会丰乐,溪出渐江。若程君房、方于鲁、曹素功,制墨名家,皆以此水制墨著名。艺事之巧,早著瀛寰,珠英玉屑,价比于奇珍,含李超罗,芳垂于后叶。甚有鹿胶轻瀹(yue),鱼腹频搜陶隐居《本草注》:乌贼鱼腹中有墨,今作墨用之,石油非入药之材《东坡志林》:政和中,医官寇宗奭(shi)作《本草衍义》,言墨用松烟,其石油煤不可入药,桐华为宝绘所重陆友《墨史》:潭州墨工胡景纯专取桐油烟,名曰“桐华烟”,画工宝之,以点目瞳子如点漆,捣来铁臼,合剂玄香,铭此玉梭,浑翻巧样,虽若九华朱仅(按:上海书画出版社《黄宾虹文集·杂著篇》改“仅”为“觐”。待查),艺抗潘衡,西蜀蒲韶,声齐梁杲(gao),纵多殊技,莫与争衡。何事交联毛颖,名署陈元,侯号松滋,义含处晦,假文人之游戏,昭曲艺之精深乎?考之晁氏《墨经》,言墨以紫色为上,青黑次之,白者为下,至其善者,黯而不浮,明而有艳,泽而无渍。虞允靖称朱万初之墨,谓沈著而无留迹,轻清而有余润,可谓善论墨矣。唯罗鄂州撰《新安志》,载黟、歙之间,有人造白墨,色洁如银,迨其研讫,无异常墨。未知所制,今久不传,殊可惋惜。然世所称“麝香”、“月乌”、“玉玦”诸品,皆有以发明制造,彪炳文明,固国史之荣光,而不独天都之特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