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子怡与张艺谋：世纪末的爱情绝唱

　　1998年秋冬，章子怡(微博)拍了张艺谋的电影《我的父亲母亲》。冬去春来，春走夏至，电影尚待字闺中，小姑娘章子怡的名字已耳熟能详了。

　　关于章子怡的报道年初还是星星点点，春夏则逐个登陆京城影视报刊的封面，其热度就像北京夏季的“蒸笼天”，热得没头没脑。在这股热浪的“袭击”下，作为较早采访过她的我，也有点跃跃欲试，只是苦于没有更新的话题。　　终于挨到了夏末秋初，章子怡有了两个较大的新闻点：一是由她主演的电影《我的父亲母亲》1999年10月3日在北京全线上映；二是她正在安徽与名导演李安、大明星周润发合作新片《卧虎藏龙》。

　　艺谋初恋的故事———子怡的处女作

　　《我的父亲母亲》以“我”(儿子)回忆的方式，讲述了父亲、母亲年轻时的一段爱情故事，被誉为“张艺谋的初恋故事，世纪末的爱情绝唱”。章子怡扮演18岁时的母亲田招娣，她生活在20世纪50年代的农村，是一个对爱情执著、表达直接的女孩子。含蓄的章子怡能演直率的田招娣，机缘是张艺谋一个“虚晃”的洗头水广告(反正后来没拍)。一头长发，不是非常漂亮，但很自然的章子怡被“老谋子”相中了。之后，章子怡曾参与张艺谋一个新剧本的讨论，剧本大意讲的是一个男人和三个女人的情感故事，子怡拟演其中最年轻的女孩。可是剧本后来没有成功，这件事也就告一段落了。“后来导演发现了《我的父亲母亲》这个剧本，前期我又一直跟着他们工作，所以‘我母亲’这个角色，导演也就没考虑别的女演员。”因为有这么一个不短的过程，章子怡自感出任《我的父亲母亲》女主角时不意外也不突然。

　　《我的父亲母亲》1998年9月开机，8月，演员到河北坝上东沟村体验生活，住在农民家里，每天和他们一起劳动、聊天，还要学挑水、生炉子、擀面条、织布、纳鞋底等家务活儿。刚开始子怡觉得特别苦，学挑水肩膀都不能动了：“当时我觉得做演员真不容易，这些活儿我在家里从来没干过。我从小学舞蹈，是在集体宿舍长大的，周末回家后爸妈根本不让我干家务。这次在农村体验生活我经常闹笑话，比如切葱、切土豆丝时不小心把指甲切掉了等等。但这些劳动对我帮助挺大，现在每次回家我都喜欢下厨房了。”细皮嫩肉的子怡在农村帮老乡干了一个月的家务，纯朴的乡亲笑言他们请了个“城市保姆”。

　　为了找准50年代农村青年男女谈恋爱的感觉，子怡经常和东沟村的老奶奶们聊天，问她们当初处对象时是个什么情景，有一场戏子怡就是从聊天中得到启发的：“招娣得知久别的男朋友(郑昊饰)归来的消息后，急忙跑去村口迎接。这种恋人相见的情景，我完全是通过眼神和表情体现的，透过招娣与男友对视时热泪中的笑容，观众就能看得出她是多么激动。”

　　在这个戏里，子怡的妆很淡，只是有时为了表现病态，才会做一些效果：“试妆时，化妆师给我化的是浓妆，但导演不喜欢，他觉得这个人物就是个乡村女孩，你给她描眉弄眼的就没有那种味道了。”首映式上，看过《我的父亲母亲》的记者说，这部影片的画面非常美，章子怡也被拍得很漂亮，当我把这话转述给子怡时，她调皮地反问：“难道我本人不漂亮吗？”

　　子怡告诉我，片子刚刚剪完时，最高兴的是制片人，他很激动。子怡说：“之前他对我的表演心里还没谱，看了片子后他很满意。导演也说我还不错，完成了任务。”我让她评价一下自己的表演，她想了一会儿说：“我觉得导演没选错人，我没有辜负导演的期望。”但同时小姑娘也比较清醒，“如果没有意外，《我的父亲母亲》明年可能参加柏林电影节，我主演的片子能参加国际评奖，我非常高兴。但我没想到拿女主角奖，我不是一个白日做梦的人。因为我的戏三分之一是本色表演，这个角色性格比较简单，情感波折也不是很大，作为演员更多的不是靠演技，而是把握一种自然状态。”

　　《我的父亲母亲》历经一年终于要上映了，说起这些，子怡的兴奋之情掩饰不住：“前一段我的片子没放，大家关注我的往往是影片以外的东西。我的作品出来了，大家对我的认识会更全面一点，也不至于给人一种媒体生炒的印象。

　　回眸一笑说艺谋 　同样是出演了张艺谋的影片，《我的父亲母亲》的男主角郑昊一年来却是悄无声息，对此子怡觉得：“这一点女演员很沾光，女孩子往往更容易引人注意，尤其是张导演影片中的女演员备受注目。”也是，近一时期，关于张艺谋与章子怡的花边新闻频频爆出，有关的文字子怡也看到了，她认为有些媒体拿这些做卖点，很无聊：“我注意了一下，这些文章一般题目做得很大，但内容却很短，而且没有署名。我觉得你敢写，为什么不敢把大名署上呢！”对于她与张艺谋是否有感情方面的事，子怡不想过多地解释：“如果我说没有，人家会觉得我有意辩解，结果往往越描越黑，我希望这件事自然而然地淡化。”也许正是抱着这种态度，子怡来沈阳参加综艺节目时，面对主持人的问话“听说你和张导演的婚期都定了”，她回以轻轻一笑：“这我还是头一次听说。”她已经明白了欲盖弥彰的道理，“我还没有毕业，现在仍是个学生，结婚？这可能吗？但我不想多说。”子怡说一些传闻张艺谋也看到了，“他让我不要理这些，说瞿颖那时的绯闻比我还厉害呢！”

　　在9月23日《我的父亲母亲》的记者招待会上，主办者安排子怡与艺谋坐在一起。雪白肌肤、不施粉黛的子怡坐在笑容灿烂的张艺谋旁边显得乖巧可人，当艺谋回答记者提问时，她轻轻地把话筒扶正；当观众给她献花时，她则把鲜花献给了导演张艺谋；当记者要求她和张艺谋并排站在一起拍照时，她会拉上影片的另两位主演一起拍。

　　在章子怡眼里，张艺谋是个好人：“每一个跟他接触的人都这样说。他给我的印象是真诚、朴实、老实，片如其人。”第一次见到张艺谋，子怡觉得他很严肃，是那种只能远观不易接近的人，后来接触多了，子怡感觉他和最初的印象有很大的不同：“他很随和，一点架子都没有，完全是个平易近人的人。我觉得导演最大的魅力是他的人品，我们剧组所有的人没有一个不说他好的。”《我的父亲母亲》拍摄期间，子怡的父母去剧组看她，那天她正拍一场难度较大的哭戏，她回忆说：“导演看完回放后，用手轻轻拨弄了一下我的头发，就像慈爱的父亲对孩子那样，我的心一下子就塌实了。他还对我爸爸说，你们有一个好女儿，戏演得不错。事后我父母说，没想到张艺谋是这么朴实、平和的一个人。”

　　对拍摄期间的另外两件事，子怡也记忆深刻：“开机的前几天，我高烧39度，可是那几天都是拍我一个人的戏，我不能倒下。但坚持了一天，我还是被送进医院打点滴。收工后，导演带着几个主创人员来看我，他让我不要想家，说剧组就是一个温暖的大家庭。还有一次，我对郑昊说的一句台词是：那你快进屋子吃饺子吧！之前我曾对副导演说我饿了，想吃羊肉。没想到实拍时，我一张嘴就说成了：那你快进屋吃羊肉……当时全场的人都笑了，导演并没有骂我，而是说：‘看来你真是饿了，那赶紧拍吧，拍完了今天正好吃羊肉。’”

　　章子怡与张艺谋是否继续合作也是近来人们关注的话题。对此，章子怡说：“导演他们正在谈一个剧本，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用我。但如果角色的经历、气质适合我，我相信他会用我的，我有这个自信。但如果角色与我距离很大，就比如导演以前拍的《菊豆》，他就不会用我，因为我的年龄、阅历还驾驭不了这么复杂的角色。”

　　戏里戏外夸“发哥”

　　《我的父亲母亲》之后，章子怡一直没有接戏，她坦言：“一直没有碰上让我动心的本子，有钱赚但本子很臭，我不想拍。”子怡觉得上了张艺谋的戏，起点应该是蛮高的，“张导演给我创造了一个好的开始，他当然也不希望我接不好的戏，他希望他戏里的演员一部比一部演得好。”

　　终于，子怡等来了李安的《卧虎藏龙》，虽然等待的日子很辛苦，每天像上了弦似的，但为了“玉娇龙”，值。子怡觉得她和玉娇龙的反差很大，玉娇龙做事极端，骨子里有一种阳刚之气，“我自己则比较文弱”；玉娇龙言语尖刻，她与李慕白吵架很尖锐，“我一般不会和人发脾气”。现在戏已过半，章子怡正逐渐适应“玉娇龙”。

　　能加盟《卧虎藏龙》，子怡高兴之情溢于言表：“没有比我更幸运的人了，全国这么多演员，我作为一个新人，一开始就能和两个优秀的导演合作，真是太受益了！”子怡觉得李安是个精益求精的导演，“一场戏我们觉得已经很好了，他还要求再来一遍，十分达到九分，他都不满意。”

　　在演员武术集训期间，子怡在李安的房间里练小楷，她发现房间里有许多中国武术、太极方面的书，看得出被人翻了好多遍。待她打开一看，根本没有她想像中的图文并茂，通篇都是些理论文字，上面勾勾画画，还有许多注释，“看来李安导演读得非常仔细。”

　　《卧虎藏龙》让子怡最激动的是与大明星周润发合作，子怡说她与发哥其实是第二次见面：“我刚上‘中戏’时，有一次在北影厂听说他正在那拍广告，当时我特想见到他本人，大冷的天就一直在外面等。后来真的看见了他，虽然没说上话，但我们合影了———不过是五个女孩子一起。”这次近距离看发哥，子怡觉得他不仅戏好，艺德也蛮好：“发哥刚到北京时，专门找我聊天，消除我的紧张感。”拍摄期间，周润发也给了子怡许多帮助，“他的镜头感非常强，有时我站的位置不对，他马上会告诉我，并把他的经验传给我。还有一次，因为连续拍戏，我有点疲劳，手中的剑抖了一下，他就帮我提了起来。他从来不因为我是个新人，就不在意我。”

　　1999 年10月采访于北京

　　采访札记：《我的父亲母亲》新闻发布会那天，子怡是从安徽黄山《卧虎藏龙》的外景地赶来的。因为等她，发布会推迟了40分钟。

　　《我的父亲母亲》上映前后，章子怡正在拍摄李安的电影《卧虎藏龙》，一时间名声渐响。期间与张艺谋的绯闻也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面对越来越多的此类报道，子怡显得很冷静，她说这种事情往往越描越黑，索性不去辩白，但她坦言，被别人这样说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