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乡新闻网香港奇幻鬼片三部曲:诗三百篇（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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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 原（1922—2009）
201．信 仰
罗马斗兽场中间，
基督教圣处女
站在猛兽面前
以微笑祈祷：
—上帝与我同在啊。
斗争养育着生命：
胜利一定与我们同在！
站在断头台前
我们微笑，
我们不祈祷。
（1943）
202．诗 人
有奴隶的诗人
他唱苦难的秘密
他用歌叹息
他的诗是荆棘
不能插在花瓶里
有战士的诗人
他唱真理的胜利
他用歌射击
他的诗是血液
不能倒在酒杯里
（1949）
曾 卓（1922—）
203．火与风
微火在一阵风前灭了，
失去了光亮
理想的烈焰，在狂风中
愈烧愈旺
李成瑞（1922—）
204．千人断指叹
铿当复铿当，
机床冲压忙。
人随机械动，
节拍须准当。
右手喂铁料，
左手取件放。
一秒一往复，
秒秒皆紧张。
三万六千秒，
每天十时长。
日久渐麻木，
千钧落指上。
筋骨成烂泥，
鲜血溅屋墙。
指指连心痛，
痛厥机器旁。
一地“五金乡”，
千人断指伤。
防护岂费难，
机上加遮挡。
区区二千元，
老板不肯装。
官员傍大款，
出气一鼻腔。
熟视竟无睹，
声声“工作忙”。
伤者偿无几，
带残回故乡。
妻儿惊涕泪，
老母指上苍。
复有断臂者，
前来诉衷肠：
断指诚可叹，
尚有双臂膀。
今我难耕作，
怎获糊口粮？
曾闻挖煤者，
处境更凄惶。
风洞久不修，
瓦斯把命戕。
最惨金矿工，
订立“生死状”。
万元一条命，
买断无商量。
亡者尸弃野，
肉躯饲贪狼。
财源滚滚进，
血泪汩汩淌！
我等失指臂，
幸得身未亡。
性命虽苟全，
痛楚日月长。
先烈入梦来，
血照红旗扬。
奈何红旗下，
主人成羔羊？
狂笑复痛哭，
放歌悲亦壮：
铿当复铿当，
工人有力量！
铿当复铿当，
东方出太阳！
（2003）
（此诗是作者根据《中国改革报》2003年2月28日刊载的《‘千人断指’当止》及其他有关材料创作的，于同年8月在全国第17届中华诗词研讨会上朗诵，后在《中华诗词》2003年第11期发表）
205．朱门内外
名店启朱门，
门内鼓乐喧。
喜迎新豪富，
大摆“天龙宴”。
老板率队接，
谄笑堆满面。
顶级云仙茗，
香溢屋宇间。
蜜果称极品，
爽口开胃鲜，
餐具皆金器，
闪闪耀人眼。
主菜满汉全，
丰盛赛御膳。
山珍并海味，
龙肝加凤胆。
特酿三帝酒，
古今敢称冠。
更有妙龄女，
袅娜舞翩跹。
侍者尽屏息，
饮者狂呼喊。
新富新豪门，
钱能通神仙！
谁云天子贵，
我今盖皇天！
此餐三十万，
区区等闲看。
老板送客回，
员工门外站。
萧萧寒风里，
瑟瑟布衣单。
日夜辛劳苦，
月薪几百元。
富豪一桌菜，
毕生血汗钱。
血汗薪已薄，
又遭久拖欠。
今日求老板，
幸勿再迁延。
家中将断炊，
儿女上学难。
老母久卧床，
呻吟徒辗转。
吁嗟乎！
朱门内与外，
相去如天渊！
今日复何日，
翘首望明天！
（2003）
（此诗是作者根据《经济日报》2003年1月17日刊载的《一桌菜吃掉36万元》的报导创作的，曾与《千人断指叹》在第17届中华诗词研讨会上一起朗诵，并在《中华诗词》上一起发表，故附录于此）
陈 然（1923—1949）
206．我的“自白书”
任脚下响着沉重的铁镣，
任你把皮鞭举得高高，
我不需要什么自白，
哪怕胸口对着带血的刺刀！
人，不能低下高贵的头，
只有怕死鬼才乞求“自由”；
毒刑拷打算得了什么？
死亡也无法叫我开口！
对着死亡我放声大笑，
魔鬼的宫殿在笑声中动摇；
这就是_我—一个共产党员的自白，
高唱凯歌埋葬蒋家王朝。
（1949）
闻 捷（1923—1971）
207．我思念北京
我殷切地思念北京
像白云眷恋着山岫，清泉响往海洋，
游子梦中依偎在母亲的膝下……
我日日夜夜思念着北京啊！
我思念北京，难道仅仅是因为：
知春亭畔吐出了第一缕柳烟？
西苑的牡丹蓦然间绽放妩媚的笑容？
蝉声催醒了钓鱼台清流里的睡莲？
谐趣园的池水绣满了斑斓的浮萍？
金秋染红了十八盘上下的枫叶？
陶然亭欣然沉醉于月桂的清芬？
或是傲岸的松柏覆盖了天坛的霜雪？
红梅向白塔透露早春的来临？……
我思念北京，难道仅仅因为：
太和殿凌空翘起了描金的飞檐？
万道霞光倾泻了佛香阁琉璃的伞顶？
九龙壁上的龙尾击出了浪声？
长安街林荫下漫步着幸福的情侣？
红领巾的欢笑装满北海的游艇？
或是花巾的绒花丰富了生活的情趣？
厂甸的年礼渲染着春节的气氛？……
我思念北京，难道仅仅是因为：
石景山的高炉奔写着火红的铁水？
八达岭的松枝化作绿色的围屏？
北京站悠扬的钟声催动了待发的列车？
四季青人民公社的收获彩色缤纷？
百货大楼川流着欢愉的宾客？
前门饭店迎送着南来北往的旅人？
或是首都剧场演出了新生活的赞歌？
美术馆汇聚了祖国江山的美景？……
我日夜思念着北京。。。。
啊，这千条经线，万条纬线，
织成我激情的瀑布，心灵的梦境；
但是，我的思想不是飞溅的水花，
清澈的潭水万丈深沉。
我为什么如此得思念北京？
那儿升起了幅射光与热的恒星！
他庄严的诗句叩开世界人民的心扉，
豪迈地宣布新中国从严峻的战斗里诞生；
三山五岳抬起了刚毅的头颅，
长江大河里奔腾着古老民族的欢欣；
浩渺的天宇擂动着雄浑的鼓点，
辽阔的版图更换了一片建设的风景，
那飘起第一面五星红旗的天安们广场，
回荡着中国人民胜利的笑声……
我为什么如此地思念北京？
那儿居住着我们祖国的伟大公民，
他骄傲地登上天安么城楼，
检阅人民的力量、捍卫世界和平的大军；
欢腾的广场列队走过骁勇的战士，
三面红旗引导着大步前进的工人和农民，
湛蓝的晴空飞过频频致敬的银燕，
一片彩云托着带有竹哨的鸽群，
历史博物馆那灯火辉煌的大厅内，
铭刻着中国革命战斗的历程……
我为什么如此地思念北京？
那儿挺立着我们时代的真理士兵！
他以魁梧的身躯阻挡了浑浊的逆流，
指点出帝国主义作浪兴波的本性；
拉丁美洲的斗士高举起炽烈的火炬，
亚洲的兄弟驱散了弥漫在眼前的乌云，
非洲的奴隶抚摸着皮鞭烙下的伤疤，
欧罗巴工人兄弟扛着战斗的红旗，
汲取着敢于斗争的力量和信心，
马克思列宁主义战无不胜的革命学说，
在革命的土壤上获得了永生……
啊，北京啊，北京！
中华民族五千年历史的精华，
六亿五千万人民顽强意志的结晶，
阶级的大脑，党的核心，
祖国建设的枢纽，人类和平的后盾，
人民觉醒时代进军旧世界的大纛，
觉醒人民心上的北斗七星。。。。
每当我如此地思念着北京，
我胸中便响彻三支高如云霄的歌声：
一支是“东方红，太阳升。。。。”
一支是“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一支是“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
要为真理而斗争。。。。”
于是我就会迈开大步，踏着战斗的节奏，
为着北京，为着祖国，为着世界革命，
献出我诗人的歌喉，赤子的心，
一个战士的全部忠诚。
我是如此殷切地思念北京，
像白云眷恋着山岫，清泉响往海洋，
游子梦中依偎在母亲的膝下……
我日日夜夜思念着北京啊！
（1963）
贺敬之（1924—）
208．回延安
1
心口呀莫要这么厉害地跳，
灰尘呀莫把我眼睛挡住了……
手抓黄土我不放，
紧紧儿贴在心窝上。
……几回回梦里回延安，
双手搂定宝塔山。
千声万声呼唤你，
——母亲延安就在这里！
杜甫川唱来柳林铺笑，
红旗飘飘把手招。
白羊肚手巾红肚带，
亲人们迎过延河来。
满心话登时说不出来，
一头扑在亲人怀……
2
……二十里铺送柳林铺迎，
分别十年又回家中。
树梢树枝树根根，
亲山亲水有亲人。
羊羔羔吃奶眼望着妈，
小米饭养活我长大。
东山的糜子西山的谷，
肩膀上的红旗手中的书。
手把手儿教会了我，
母亲打发我们过黄河。
革命的道路千万里，
天南海北想着你……
3
米酒油馍木碳火，
团团围定炕上坐。
满窑里围得不透风，
垴畔上还响着脚步声。
老爷爷进门气喘得紧；
“我梦见鸡毛信来——可真见亲人……”
亲人见了亲人面，
欢喜的眼泪眼眶里转。
保卫延安你们费了心，
白头发添了几根根。
团支书又领进社主任，
当年的放羊娃如今长成人。
白生生的窗纸红窗花，
娃娃们争抢来把手拉。
一口口的米酒千万句话，
长江大河起浪花。
十年来革命大发展，
说不尽这三千六百天……
4
千万条腿来千万只眼，
也不够我走来不够我看！
头顶着蓝天大明镜，
延安城照在我心中；
一条条街道宽又平，
一座座楼房披彩虹；
一盏盏电灯亮又明，
一排排绿树迎春风……
对照过去我认不出了你，
母亲延安换新衣。
5
杨家岭的红旗啊高高地飘，
革命万里起高潮！
宝塔山下留脚印，
毛主席登上了天安门！
枣园的灯光照人心，
延河滚滚喊“前进”！
赤卫军……青年团……红领巾，
走着咱英雄几辈辈人……
社会主义路上大踏步走，
光荣的延河还要在前头！
身长翅膀脚生云，
再回延安看母亲！
（1956）
209．三门峡歌•中流砥柱
1
啊，，不是怀古。
我来三门峡，
脚踏禹王跃马处。
看黄水滚滚，
听钻机突突。
使我
满眶
热泪陡涨，
周身
血沸千度！
啊啊！
三门峡上–
紧握
开天辟地
英雄手臂，
三门峡下，
见万古不移
中流砥柱！
2
啊，古往何处？
急流万马来，
往古英雄计无数：
看漫天烽火，
听动地鼙鼓。
遥指
长城
千里揭竿……
井冈
红旗飞舞！
啊啊！
古往今来——
多少
惊风破浪
英雄人物，
黄河中流——
竖万古不朽
民族脊骨！
3
啊，今日非古！
红旗下井冈，
一改江山万古图！
看黄河新妆，
听雷霆脚步！
我唤
古人
梦中惊起：
长叹
英雄不如！
啊啊！
五千年来——
谁见
工人阶级
天工神斧？！
万里一呼——
为社会主义
立擎天柱！
（1958）
210．放声歌唱（1956）
211．桂林山水歌
云中的神啊，雾中的仙，
神姿仙态桂林的山！
情一样深啊，梦一样美，
如情似梦漓江的水！
水几重啊，山几重，
水绕山环桂林城……
是山城啊，是水城？
都在青山绿水中……
啊！此山此水入胸怀，
此时此身何处来？
。。。。黄河的浪涛塞外的风，
此来关山七万重。
马鞍上梦见沙盘上画，
“桂林山水甲天下”……
啊！是梦境啊，是仙境？
此时身在独秀峰！1
心是醉啊，还是醒？
水迎山接入画屏！
画中画——漓江照我身千影，
歌中歌——山山应我响回声……
招手相问老人山，2
云罩江山几万年？
——伏波山下还珠洞，3
宝珠久等扣门声……
鸡笼山一唱屏风开，
绿水白帆红旗来！
大地的愁容春雨洗，
请看穿山4明镜里——
啊！桂林的山来漓江的水——
祖国的笑容这样美！
桂林山水入胸襟，
此情此景战士的心——
是诗情啊，是爱情，
都在漓江春水中！
三花酒兑一滴漓江水，
祖国啊，对你的爱情百年醉……
江山多娇人多情，
使我白发永不生！
对此江山人自豪，
使我青春永不老！
七星岩去赴神仙会，
招呼刘三姐啊打从天上回……
人间天上大路开，
要唱新歌随我来！
三姐的山歌十万八千箩，
战士啊，指点江山唱祖国……
红旗万梭织锦绣，
海北天南一望收！
塞外的风沙啊黄河的浪，
春光万里到故乡。
红旗下：少年英雄遍地生——
望不尽：千姿万态“独秀峰”！
——意满怀呵，情满胸，
恰似漓江春水浓！
啊！汗雨挥洒彩笔画：
桂林山水——满天下！
（1959—1961）
1．独秀峰，在桂林市中心。孤峰一柱，拔地而起。
2．老人山，及下文中的鸡笼山、屏风山，均在桂林市区，因状得名。
3．还珠洞，有老龙谢情还珠神话，本诗转意借用。
4．穿山，在桂林市南郊。峰顶有巨大圆形洞口，洞穿露天，状似明镜高悬。
5．三花酒，桂林名酒。
6．七星岩，桂林最著名岩洞之一。传说歌仙刘三姐在此洞中赛歌，后化石成仙。
212．雷锋之歌（1963）
213．西去列车的窗口
在九曲黄河的上游，
在西去列车的窗口……
是大西北一个平静的夏夜，
是高原上月在中天的时候。
一站站灯火扑来，像流萤飞走，
一重重山岭闪过，像浪涛奔流……
此刻，满车歌声已经停歇，
婴儿在母亲的怀里已经睡熟。
在这样的路上，这样的时候，
在这一节车厢，这一个窗口——
你可曾看见：那些年轻人闪亮的眼睛
在遥望六盘山高耸的峰头？
你可曾想见：那些年轻人火热的胸口
在渴望人生路上第一个战斗？
你可曾听到啊，在车厢里：
仿佛响起井冈山拂晓攻击的怒吼？
你可曾望到啊，灯光下：
好像举起南泥湾披荆斩棘的镢头？
啊，，大西北这个平静的夏夜，
啊，西去列车这不平静的窗口！
一群青年人的肩紧靠着一个壮年人的肩，
看多少双手久久地拉着这双手……
他们啊，打从哪里来？又往哪里走？
他们属于哪个家庭？是什么样的亲友？
他啊，塔里木垦区派出的带队人——
三五九旅的老战士、南泥湾的突击手。
他们，上海青年参加边疆建设的大队——
军垦农场即将报到的新战友。
几天前，第一次相见——
是在霓虹灯下，那红旗飘扬的街头。
几天后，并肩垃手——
在西去列车上，这不平静的窗口。
从第一天，老战士看到你们啊——
那些激动的面孔，那些高举的拳头……
从第一天，年轻人看到——
旧军帽下根根白发，臂膀上道道伤口……
啊，大渡河的流水啊，流进了扬子江口，
沸腾的热血啊，汇流在几代人的心头！
你讲的的第一个故事：“当我参加红军那天”；
你们的第一张决心书：“当祖国需要的时候……”
“啊，指导员牺牲前告诉我：
“想到啊——十年后……百年后……”
“啊，我们对母亲说：
“我们——永远跟党走！”……
第一声汽笛响了。告别欢送的人流。
收回挥动的手臂啊，紧攀住老战士的肩头。
第一个旅途之夜。你把铺位安排就，
悄悄打开针线包啊，给新兵们缝缀衣扣……
啊！是这样的家庭啊，这样的骨肉！
是这样的老战士啊，这样的新战友！
啊，祖国的万里江山！……
革命的滚滚洪流！……
一路上，扬旗起落——
苏州……郑州……兰州……
一路上，倾心交谈——
人生……革命……战斗……
而现在，是出发的第几个夜晚了呢？
今晚的谈话又是这样久这样久……
看飞奔的列车，已驶过古长城的垛口，
窗外明月，照耀着积雪的祁连山头……
但是，“接着讲吧，接着讲吧！
那杆血染的红旗以后怎么样啊，以后？”
“说下去吧，说下去吧！
那把汗浸的镢头开啊，开到什么时候？“
“以后，以后……那红旗啊-
红旗插上了天安门的城楼……”
“以后，以后……那南泥湾的镢头啊——
开出今天沙漠上第一块绿洲……”
啊，祖国的万里江山！……
啊，革命的滚滚洪流！……
“现在，红旗和镢头，已传到你们的手。
现在，荒原上的新战役，正把你们等候！”
看，老战士从座位上站起——
月光和灯光，照亮他展开的眉头……
看，青年人一起涌向窗前——
头一阵大漠的风尘，翻转起他们新装的衣袖！
……但是现在，已经到必需休息的时候，
老战士命令：“各小队保证，一定睡够！”
立即，车厢里平静下来……
窗帘拉紧，灯光减弱，人声顿收……
但是，年轻人的心啊，怎么能够平静？
——在这样的路上，这样的时候！
是的，怎么能够平静啊，在老战士的心头，
-是这样的列车，是这样的窗口！
看那是谁？猛然翻身把日记本打开，
在暗中，大字默写：“开始了——战斗！”
那又是谁啊？当一入梦就连声高呼：
“我来了！我来了！——决不退后！……”
啊，老战士轻轻地走过每个铺位，
到头又回转身来，静静地站立在门后。
面对着眼前的这一切情景，
他，看了很久，听了很久，想了很久……
啊，胸中的江涛海浪！……
啊，满天的云月星斗！……
——该怎样做这次行军的总结呢？
怎样向党委汇报这一切感受？
该怎样估量这支年轻的梯队啊？
怎样预计这开始了的又一次伟大战斗？
……戈壁荒滩上，你漫天的走石飞沙啊，
……革命道路上，你阵阵的雷鸣风吼！
乌云，在我们眼前……
阴风，在我们背后……
江山啊，在我们的肩！
红旗啊，在我们的手！
啊，眼前的这一切啊，
让我们说：胜利啊——我们能够！
……
……
啊！我亲爱的老同志！
我亲爱的新战友！
现在，允许我走上前来吧，
再一次拉紧你们的手！
西去列车这几个不能成眠的夜晚啊，
我已经听了很久，看了很久，想了很久……
我不能、不能抑止眼中的热泪啊，
我怎能、怎能平息我激跳的心头？！
我们有这样的老战士啊，
是的，我们——能够！
啊，祖国的万里江山、万里江山啊！……
啊，革命的滚滚洪流、滚滚洪流！……
现在，让我们把窗帘打开吧，
看车窗外，已是朝霞满天的时候！
来，让我门高声歌唱啊-
“……鲜红的太阳照遍全球！……”
（1963）
214.富春江散歌（选一首）
26.
壮哉此行偕入海，
钱江怒涛抒我怀。
一滴敢报江海信，
百折再看高潮来！
（1992）
215．川北行（选一首）
归后值生日，忆此行两见转轮藏。
三生石上笑挺身，
又逢生日说转轮。
百世千劫仍是我，
赤心赤县赤县民！
（1994）
陈光育（1925—2010）
216．西 风
别墅歌楼第一流，
倡廉反腐未曾休。
西风拂得高官醉，
丢掉镰刀与斧头。
（2001）
张志民（1926—1998）
217．王九诉苦
孙老财
进了村子不用问，
大小石头都姓孙。
孙老财一手把天地盖，
穷小子死了没处埋。
孙老财瓦房前院连后院，
穷小子光着屁股串房檐。
孙老财的陈米生了虫，
穷小子菜粥锅里照人影。
孙老财街里一跺脚，
吓得穷小子不知怎么好。
孙老财算盘擗扒打，
算光了一家又一家。
王九的帐
八月里来秋风凉，
高粱谷子齐上场。
孙老才打发看家狗，
带着口袋收租粮。
打开帐本看一看，
“王九欠租整七石。”
我双手捧起那没梁儿的斗，
眼泪滚滚顺斗流。
两了一石又一石，
哪一粒谷子不是血和汗？
交光了还欠两石三，
辛苦一年穷一年。
我王九心像钝刀儿割，
饭到嘴边把碗夺。
民国十年闹灾荒，
我向老财去借糠。
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财主眼里哪有穷人的？
“我可怜你谁可怜我，
我没办法找哪个？”
“大爷你积德多行好，
你的恩我死也忘不了。”
“借给你粗糠一斗五，
细糠我还要喂猪。”
人穷志短莫奈何，
我王九不如孙老财的猪。
欠下租子还不清
我给老财当长工。
长工要比生灵苦，
挨打受骂泪零零。
四更打水天不明，
老财被窝里骂几声。
“什么时候你还不起，
睡死在抗上不动秤！”
太阳没出下地去，
回家顶着满天星。
下地回来还挑水，
累得腰酸骨头疼。
老财一天三顿饭，
喝酒炒菜吃肉面。
长工三吨稀汤汤，
树叶馍馍掺上糠。
划根洋火点着了，
长工的生活苦难熬。
五风六月青黄不接，
俺葱葱在地里捋榆叶。
见俺葱葱长的好，
孙老才心里生了鬼道。
满天星斗打了二更，
孙老才带人开抢葱葱。
立逼着俺葱葱拜花堂，
俺葱葱连哭带骂泪汪汪：
“老畜生你不是人养的！
你为啥不要你亲闺女。”
他狗脸子一变气冲天，
顺手提起了马鞭鞭：
“今儿个你愿意不愿意，
你的命就在我手心里。”
马鞭鞭提起可不留清，
俺葱葱叫苦不成声。
鸡儿刚叫天没亮，
俺葱葱吊死在杏树上。
俺葱葱死在孙家手，
这一笔血债几时勾？
老爹一气得了病，
病势一天比一天重。
十来天水米不下咽，
想吃个酸梨又没有钱。
我悄悄到树下摘个梨，
碰见老财狗日的。
又一场大祸从天降，
他跳脚骂到俺家门上。
“你顶着我家天踩着我家地，
你吃我的饭还偷我家的梨！”
一手把老爹拉在地，
“穷小子给我滚出去！”
摔死我老爹一条命，
我全家哭成了一个声。
新仇旧恨似海深，
我王九告到了县衙门。
衙门口儿朝南开。
有理没钱别进来。
孙老财送去五两大烟土，
老爷一见喜颜开。
青红皂白先不问，
鸭子浮水把我吊起来。
“你生来就是受穷的命，
为非作歹不正经。
孙爷对你一百一，
穷骨头你真不识抬举！”
我王九的冤仇何日报？
穷人的活路没一条。
有钱人买得鬼推磨，
穷汉子有理没处说。
西北风紧吹滴水成冰，
我全家被赶去逃生。
十冬腊月刮起白毛风，
跪在土地庙求神灵。
“土地爷爷你开开恩，
借你的住处我存一存身。”
窗棂儿刮断雪推门，
深更半夜冻死人。
孩子冻得像光翅鸟，
爹呀娘呀哭得好伤心。
刀尖剜心肠子碎，
咱穷人呀！就永世得受罪？
控诉
苦难的日子多少年，
阴天也会变晴天。
大杨叶儿哗哗响，
杨树底下大会场。
孙老财一条麻绳拴，
打耔的茄子落架的菸。
王九的心里像开了锅，
几十年的苦水流成河。
“你逼死我父命一条，
你逼我葱葱上了吊！
我十几年的苦营生没赚过你一吊钱，
你把我十冬腊月往外赶。”
王九的苦水吐不完，
说到苦处泪连涟：
“孙老财你杀人要偿命，
孙老财你剥削要清算！
受了你多少年的窝囊气，
一五一十要算到底！”
王九的话没说完，
农民的口号震了天：
“封建压迫要连根拔，
永远不叫它再发芽！
要报千年的冤和恨，
农民起来要翻身！”
218.欢 喜
雨停了！
天晴了！
杨柳梢儿发青了！
翻身的日子过红了！
李二姐扛锄下地去，
满肚子装着一个欢喜！
毛蓝布褂黑粗布裤，
二十五的大姐像个新媳妇。
她撩撩那大襟打打土，
“娘生下咱没穿过这好衣服！”
走到地边上，
心里喜洋洋，
二亩地的麦苗儿长得呗齐，
一扎扎多高葱尖儿绿！
往年个咱种麦子人家吃饼，
今年个谁种谁收成！
锄扬得高呀坑儿挖得深，
地里的活儿她赛过男人。
李二姐心里打算盘，
数样儿的庄稼种个全。
半亩糜子一亩棉，
糜子蒸糕棉纺线！
一边边刨地一边边想，
想起那参军大会上，
数不清的杨树数不清的人，
丈夫头一个参了军。
全村人谁不伸大姆指，
都说：“长胜真是条好汉子！”
红花绿叶挂胸前，
锣鼓喧天闹得欢。
咱成亲也没有这红火，
她“喜”字在心里没法说！
李二姐掐着指头算，
丈夫走了二十八天。
那天写信捎给他，
句句都是知心话：
“长胜同志呀你身体可好？
捎去的鞋子可不可脚？
那天念报又打了胜仗，
不知你赶上没赶上？
长胜同志呀我告诉你，
数样儿的工作你要积极！
咱们要挑战立下功！
不知你答应不答应！
保翻身你要当好汉，
家里的生产我一个人揽。
咱们都把英雄当，
谁也不许欠下帐！”
李二姐越想越欢喜，
阴凉儿朝东日头西！
雨停了！
天晴了！
杨柳枝儿发青了！
翻身的日子过红了！
李二姐扛锄回家去，
满肚子装着一个欢喜！
（1948）
李 瑛（1926—）
219．历史的守卫者
夜晚，在接近炮火的前方，
我看见我们的哨兵
守望在一棵大树的隐蔽下，
那一副永远闭着深厚嘴唇
收着下颚的庄严的面容，
像一座古希腊神话里青铜的铸像，
整个的地球都旋转在他的脚下；
像铁山一样的屹立着，
仿佛凝视着无穷的远古直到现在，
凡所有属于他的每一秒钟，
都灌注了真实的代价和意义。
就在这时，我忽然想起，
今天这样黎明以前的夜晚，
正像我们今天这样黎明以前的时代，
无数的人在战斗，在呐喊，在工作，
眼看着那咯着血丝的恐怖和
暗杀的统治已经完了，
一个又红又亮的
辉煌的太阳就将升起，
就将照射着我们伟大的民族和土地，
就将照射着那矿山的烟突和丰饶的农场，
而且就将把着担负了历史守卫的战士，
镀成不朽的黄金的铸像一样。
（1949）
220.先 烈
有血有肉的泥土呵
他们在哪里
那些属于祖国的跳动的
心脏
枪声已经成为历史
历史是一条永不复返的河流
河流淹不灭心头伤口的火
他们在哪里
我的死而复生的祖国
为什么在这里我感到
呼吸的艰难
他们在哪里
所有的岩石紧闭着嘴唇
我呼唤他们没有回应
我的泪已经烧干，这里
只有鹰，撕开云凌空飞翔
只有风，摇动坟头劲长的野草
如今，我们
只能用锤子和钢钎
铭记他们
或者用笔
或者用歌声
把他们的微笑
雕成花朵
让我们站起来
让我们认识自己
让我们更深刻地理解
生命的崇高和美丽
然后，从他们碑上的
最后一个字
出发
221．饥饿的孩子们的眼睛
一九九七年夏秋，曾去访问了滇东北、贵州和湘西等贫困山区，这里有些地方温饱尚待解决。
在深深的乌蒙山峡谷里
滚下的石头有一双双眼睛
摇曳的野草有一双双眼睛
芜杂的树枝里有一双双眼睛
黑葡萄般滚动的
黑珍珠般明亮的
黑水晶般闪烁的
大眼睛转动在
蓬乱的头发下
长睫毛的后面
我走进谷底小村，这一双双
只认识风雨冰雹的眼睛
只认识过日落山谷的眼睛
便蔟拥过来
像挂在冬夜枯枝上的星光
静静地望着我
这群缚住翅膀的小鸟
我不认识他们
但我认识饥饿
比霜刃更锋利的饥饿
比野火更暴烈的饥饿
从他们眉梢看到了惊悸
从他们眼里看到了恐惧
（他们还不懂得死亡是什么）
此刻，又加了几分怯生和羞涩
就这样，他们的眼睛和
他们小小的胃和
他们空空的碗和
他们冰冷的锅
以铁色的悲怆
静静地望着我
目光，钉子般
从我的骨缝直刺进心窝
他们不认识我
却信任着荒山冻云的祖国
对这些燃烧的目光
我的沸腾的血
我的苦涩的泪
我的砰砰跳动的心脏
该说些什么
我不认识他们
但我认识饥饿
我弯下身拥抱了他们
摘下他们头发上沾着的草节
亲着他们泥污的小脸
然后便离开了乱山丛中这
一块块石头、一棵棵野草、一根根树枝
我永远不会忘记
那一双双大眼睛，和在那里
所认识和发现的一切
世间所有的东西都会消失
只有这
比潭水更深、比星星更亮、比火更单纯的
一双双黑葡萄
一双双黑珍珠
一双双黑水晶
不会消失，它们
从惨白的饥饿后面
静静地望我
什么时候才能看见他们
都变成跳跃的铃声
他们不认识我
却信任这荒山冻云的祖国
那一片片天真、稚嫩的纯洁
越发使我痛苦
我心头的血，一直滴落
在时间和生命之上
直到今天
罗 洛（1927—1998）
222．我知道风的方向
我走过平原丘岭和山谷
春天，久雨初晴，太阳正好
春风不断地吹着，温柔地吹着
给人带来幸福和欢乐地吹着……
群树摇摆着身子欢迎
群叶狂拍着手掌欢迎
群鸟自由自在地飞翔
鼓动着矫健的双翅欢迎
啊，我知道风的方向
从麦穗低俯的头
我知道风的方向
从池沼的笑的波纹
我知到风的方向
从山坡上倾斜的树干
我知道风的方向
从我的凉爽的脸
我知道风的方向
风打从冬天走向春天
我知道风的方向
我们和风正走着同一条道路啊
（1947）
223．信 念
信念是一株树
一棵坚强的高山柏
在险峻的群峰中
高山柏站在崖层上
长年不息的风
像无数发怒的雄狮
向它奔袭而来
高山柏站立着
不弯腰，不屈膝
它的带着绿叶的树梢
向上扬起
在它头上
是祖国的蓝天
是祖国的崖层
它的根牢牢地
扎在崖层深处
信念是一株树
一株坚强的高山柏
永远站立在
坚实的崖层上
(1980)
李鉴钊（1927—）
224．致欧仁•鲍狄埃
是您吹响了震天的号角，
音波深入被压迫者心窝，
奴隶们勇敢地站立起来，
要打碎身上沉重的枷锁。
是您点燃了熊熊的烈火，
把笼罩夜空的阴云冲破，
照亮了漆黑泥泞的道路，
饥寒者看见了曙光闪烁。
自己的命运要自己掌握，
幸福的天地靠自己开拓，
把吸血的鬼魅一脚踢开，
不让他们掠夺劳动成果。
漫长岁月在您身后逝去，
神仙皇帝还在雄据宝座，
贫富悬殊仍如天上地下，
剥削制度依然为害作恶。
工人阶级高举马列红旗，
唱着您的歌曲奋力拼搏，
定能将旧世界彻底埋葬，
建设起红彤彤地上天国！
（2000）
陈志昂(1927—)
225．红 叶
鲜艳的红叶照耀着山冈，
像三月里盛开的杜鹃花，
像火红的战旗在飘扬。
昨夜，降落了严霜，
有些树叶萎黄、凋落，
有些却分外红艳、辉煌。
英雄和懦夫本来就两样：
他们都不免一死，
英雄却死得悲壮。
（1947）
226．麦 穗
今天向毛主席献礼的时候我哭了
热烈的场景溶化于热烈的泪水
锦旗和玉瓶都没有使我感动
使我感动的是一枝普通的麦穗
从遥远的福建的农村
带着它，经过了千山万水
不是什么奇异的珍宝，不是
却是一枝平凡的麦穗
把它献给领袖吧，这支麦穗
是一个意味深长的象征
她告慰领袖说：你没有白白地操心
你的人民已开始了富足和繁荣
它比一切精美的礼物更可贵
这枝解放后收获的最初的麦穗
（1950）
227．月蚀之夜
夏夜的广场上熙熙攘攘
男女老少都在灯光下乘凉
有的摔扑克，有的搓麻将
有的翩翩起舞，捉对成双
小贩在高声吆喝卖冰棍
逗引得孩子们心花怒放
没有人注意天上的一场谋杀——
天狗已吞吃了红色的月亮
（2007）
228．被禁的声音
清晨的树林里一片喧腾
一切小鸟都在尽情啭鸣
画眉鸟的歌声宛转悠扬
百灵鸟的嗓音优美动听
就连声音沙哑的黑老鸹，
也要放开喉咙大叫几声
但是有一只鸟儿却被禁唱
她就是那呼唤黎明的夜莺
这是一个众声喧哗的时代
任何人可以发表任何言论
你可以咒骂祖国，咒骂人民
可以骂毛泽东是专制暴君
你可以歌颂汉奸卖国贼
可以称买办是开放的带头人
只有一种声音遭到禁止
那就是老百姓心里的声音
（2007）
229．她的遗产
按：媒体上关于民不聊生、自我戕害的报道越来越多。一些人陶醉在经济增长的喜讯里，认为这不过是发展过程难免出现的个别现象，不足挂齿。对于这个问题，我的回答是：当然不可能是所有的人都自杀，受苦人死光光并不符合剥削阶级的利益，在杨家庄也只有杨白劳一个人喝卤水。但是，哪怕只有一个劳动者受难，真正的共产党人也不会漠然置之，而必定会给以热情的关注。唐代诗人韦应物写过：“邑有流亡愧俸钱”的名句，千载之下，令人感动；而今“国有自戕”，并且屡见不鲜，当局却无动于中，未见有丝毫表示，甚至连古代的官僚也不如。他们认为，这些问题只有靠深化改革才能解决。所谓“深化改革”，就是进一步抛弃社会主义，全面复辟资本主义——当然，据说要稍加改良，去掉一些弊端。
马克思在《哲学的贫困》中说：“蒲鲁东先生认为，任何经济范畴都有好坏两个方面”。“应当作的是：保存好的方面，消除坏的方面。”这是辩证法吗？不是。马克思指出：“两个矛盾方面共存、斗争以及融合成一个新的范畴，这就是辩证法运动的实质。谁要是自己提出消除坏的方面的任务，就是立即使辩证运动终结。”（《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第1版第4卷第145-146页）选择了资本主义，一方面会带来生产力的迅猛发展，一方面必然带来由资本主义基本矛盾所引起的一切恶果——工人阶级的贫困化，生产过剩和周期性经济危机。任何人都不可能既保存资本主义，同时又消除这些恶果。要消除这些恶果只有一个出路，即放弃资本主义，回到社会主义道路上来。
有些人说，这些现象的存在是由于市场经济发育尚不完善，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这些问题就会得到解决。的确，原始积累阶段过后，野蛮的资本主义社会变得“文明”一点，但是它吃人的本质绝不会改变。因此，随着资本主义的发展，民不聊生的悲剧也许会有所减少，但是决不会消失。
那一天似乎是极平常的一天，
早饭后她把女儿送到幼儿园，
回家来用清水煮上几个萝卜，
这是她给孩子的最后的晚餐。
然后她呆呆地坐在板凳上面，
呆呆地瞅着灶里冒出的轻烟。
一幕幕令人难以忘怀的往事，
像电影陆续展现在她的眼前……
她看到自己戴着鲜红的领巾，
脑袋上扎着两支短短的小辫，
一大早，背着书包跑出大门口，
回过头，对妈妈笑着说声再见！
她看到自己走进工厂的大门，
走进了宽敞明亮的纺纱车间。
她看到她亲爱的师傅马大姐，
手把手，耐心地教她学会接线。
她看到有一天忽然风云突变，
听说是国有企业改革要攻坚。
副厂长摇身一变成了大老板，
几百个工人姐妹下了流水线。
再就业，要比登天还要难上难，
去卖笑？共青团员良心又不甘。
不凑巧，又添了个女儿小燕燕，
母女俩，相依为命就靠二百元。
到如今苦撑苦熬过了整七年，
十九岁少女已经像鲜花凋残。
七年啊！青春的活力无处施展，
七年啊！孤独寂寞像毒蛇纠缠！
谁家的姑娘不爱美，不爱打扮？
可是她，七年未添一件新衣衫。
哪一个热血青年不想多奉献？
可是她，却像一支红烛空自燃！
往前看，她看不到一点希望，
对人世，她已经没有半点留恋。
只感到浑身乏力，无穷的疲倦，
她没有悲伤，眼泪也早已流干。
没有油，她往锅里加了一点盐，
找一根尼龙绳，吊死在窗户前。
炉子上，锅里冒出萝卜的气味，
这就是她留给小女儿的遗产。
克里木•霍加（1828—1988）
230．柔巴依
1．
今天我有了一个听凭自己主宰的舌头，
它是我的智慧宝库通向外界的唯一窗口。
从这个窗口我愿意支付生命的全部库存，
歌颂党，死后人们也对我情逾骨肉。
2．
莫笑我在斜风细雨中不惮奔走，
莫笑我家徒四壁，只余清风两袖。
今天我的祖国有了永驻的春光，
奇迹般的财富就会出自我们双手。
3．
“夜莺呵，夜深了，你何迟迟不睡，
你的歌声又为何那样令人陶醉？”
“因为我已经飞出了囚笼，获得了自由，
这春意盎然的广阔天地打开了我的心扉。”
4．
“鲜花呵，你为何如此充满生机，
你的清香为何如此沁人心脾？”
“我的一切都来自这可爱的沃土，
离开它，哪有我的芬芳和艳丽？”
5．
浓露为你的彩裙镶上了银色的花边，
寒露在你的眉间留下了殷红的痣点。
祖国呵，你宛如质朴、坚强的村妇，
此刻兜着新熟的果实从田野归还。
6．
有人问道：“太阳的轨道在什么地方？”
我对他：“说最新的赤道就在长安街上。”
因为白天黑夜太阳都在这儿照耀，
不然，我的祖国为何变成了光的海洋？！
7．
找死的老鼠偏要向猫儿挑战；
贪婪的乌鸦偏爱找雄鹰纠缠。
让愚蠢的敌人去起劲的反对吧，
祖国呵，风雪越大，青松越坚！
（1963）
马乐庸（1929—）
231．井冈流水
井冈鼓角渺难闻，
流瀑淙淙别有音。
莫视工农为弱肉，
星星之火在人心！
（2001）
未 央（1930—）
232．枪给我吧！
松一松手，
同志，
松一松手，
把枪给我吧！……
红旗插上山顶啦，
阵地已经是我们的。
想起你和敌人搏斗的情景，
哪一个不说：
老张，你是英雄！
看你的四周，
侵略者的军队
被你最后一颗手榴弹
炸成了肉酱。
你的牙咬得这么紧，
你的眼睛还在睁着，
莫非为了你的母亲放心不下？
我要写信告诉她老人家，
请答应我做她的儿子。
莫非怕你的田园荒芜？
你知道，
家乡的人们
会使你田园的秧苗长得更茁壮。
不是，不是！
我知道你有宏大的志愿。
你的枪握得多紧，
强盗们还没被赶走，
你誓不甘心……
松一松手，
同志，
是同志在接你的枪！
枪给我吧，
让我冲上前去，
完成你未尽的使命！
（1953）
刘 真（1930—）
233．参观广州农讲所
贵客室门一把锁，
革命文物封尘土。
依然朋友遍五洲，
换了一群大腹贾。
（2001）
严 阵（1930—）
234．老张的手
老张的手是结实的手，
皮肉磨成硬骨头；
老张的手是粗大的手，
千斤重担举过头。
这双手，
火烧千遍不见黑，
万斤铁锤打不断；
这双手，
十个指头分长短，
多少疤痕裂口在上面！
老张生在穷人家，
苦水里面腌苦瓜，
十一年的草滩踩出道，
十一年的树苗成杨柳，
十一年啊，
你就用这双手，
拉着一根榆木棍，
搀着一个蜡条篓；
走过一个又一个门口，
拦过一只又一只恶狗。
多少风吹折了你的木棍，
多少雪下满了你的饭篓，
多少次昏倒在路旁，
你就用这双手
撕吃着自己的衣袖！
老张端起财主的碗，
苦水里面拌苦胆，
二十二年的淮河照旧流，
二十二年的衙门还朝南，
二十二年啊，
你就用这双手，
放过财主的牛和马，
拉过财主的车和船，
拖秃了多少财主的锄头！
磨钝了多少财主的刀镰！
十冬腊月闹斗争，
你指着财主的鼻子，
吐诉深沉的冤仇，
叫他低下那吃得肥肥的头！
水荒年成困难多，
你就用这双手，
带着贫苦农民和灾荒搏斗。
多少个夜晚奔走在风雪的路上！
多少个早晨跳下了结冰的河流！
老张的手是坚强的手，
为美好的生活来战斗！
政府号召修淮河，
你便挺起胸膛走在行列最前头！
你就用这双手，
深更半夜替同伴掩被，
休息的时候便修筐擦锹。
你就用这双手，
把大山削平！
让河水永改流！
多少次被薄冰刺破了皮肉！
多少次被沙礓震裂了虎口！
峰山切岭中有你铲断的土层，
泊岗引河里有你挖通的水沟，
润河集水闸上有你安装的镙丝，
佛子岭水库里有你运去的木头！
老张的手是勤劳的手，
为幸福的生活来战斗！
党号召增加生产的时候，
你就和农民挽起臂膀
向集体的路上迈步走！
你就用这双手，
拖犁拉耙，开河挖沟，
积肥攒粪，锄草扶耧，
多少颗星星熟悉了你的脸面，
多少颗露珠结识了你的衣袖！
你就用这双手啊！
叩响了大地的门环，
拉开了丰产的门栓，
让谷穗长得压地，
让秫秸高得顶天，
让那些久经荒芜的土地，
开出鲜花一片！
光荣啊，老张！
十三面奖旗在你手上飘扬！
光荣啊，老张！
多少从没见过你的人，
都想握一握你这英雄的手掌！
光荣啊！光荣啊！
你来到北京，祖国的心脏！
实现了多少次梦中遇到的景况，
大声笑吧！老张！
看你这讨过饭的手，
你这被财主们捆绑过的手，
你这坚强的勤劳的手啊！
已经被那只无比伟大的手，
创造幸福的手，
翻天覆地的手，
负载着无数人们希望的手，
放射着共产主义光辉的手握住！
在这光荣的时刻，
快把的你经历向他诉说吧！
快把你的决心向他表明吧！
千言万语涌上你的舌尖，
燃烧的快乐充满你的胸膛，
为什么你反而一声不响？
却让你的眼泪滚滚地滴在你的手上？
（1953）
235．船长颂
扬子江：奔腾的潮！
扬子江：一泻千里的波涛！
我们的船长啊，我们的骄傲，
你航行像走在一条平稳的大道！
你有力的双手，掌过舵，起过锚，
也曾把晶亮的汗珠弹下眉梢！
多少惊天动地的故事藏在你的眼底，
你脸上的纹路，埋着多少往昔的风暴！
你宽厚的胸怀，装着多少沉雷、骤雨，
你灵敏的耳朵聆听过多少警报！
在红色的甲板上，你镇定地站立着，
你坚定的声音，压下多少歪风、浊浪、惊涛！
晴空中你能看到埋伏在天边的风雨，
风雨里你能望见太阳在云堆里升高！
雪扑舷窗，你能认定正确的航路，
浪平波静，你也不忘水下的暗礁！
深夜，长江有万种声音滚腾翻搅，
我们巨轮的马达声，把一切压倒！
清晨，红旗和红日从我们船头上升起，
万里江水啊，变成万里红潮！
我们的船长啊，伟大的前导！
大波大浪，你曾见过多少！
看！大桅正稳稳地立在那儿
火焰般的旗帜，正高高地在飘！
纵有天大的风浪，它柰我何？
我们生来就是为了迎击风暴！
听听我们胸膛里响着什么样的誓言，
就会觉得眼前的风暴是多么渺小！
同志们！各就各位！准备战斗！
听：船长正在发布庄严的号召！
船上的每颗螺丝都在闪闪发光啊，
就连每种声音里也都充满了自豪！
司炉长挥汗如雨，火光里汗珠在欢跳。
轮机工聚精会神，把每个零件照料。
舵手正按着你指出的航向，把速度加高。
大风浪前，每一个岗位都重要！
不倾不斜，船在平稳地前进，
有些震动？不！那是正把山样的大浪切开，压倒！
尽管避风港里停着懦夫的船，
可是，
看！多少坚强的船只和我们航行在一道！
迎风破浪，我们同心协力啊，
船长，谁的心不被你的声音燃烧！
全船每一个人都和你一道呼吸啊，
险风恶浪不能使我们有分毫动摇！
乌云擦肩，水手们成排地屹立在甲板上，
响雷震耳，浓烟压着翻腾的浪潮！
船长注视着前方，
展望着伟大的目标！
谁？谁在那儿怨天怨地皱眉头？
振作精神，鼓舞斗志，清醒大脑！
船要前进就要与风浪搏斗，
勇敢的水手喜的是山呼海啸！
扬子江：奔腾的潮！
扬子江：一泻千里的波涛！
我们的船长啊，因为有了你，
波涛里便出现平稳的大道！
（1963）
郑 玲（1930—）
236．西湖怀秋瑾
为什么西湖的芳草长青？
因为泥土浸了碧血。
为什么西泠的琼花不败？
因为地下埋着丹心。
为什么西泠的游人不绝？
因为桥畔安葬着秋瑾。
为什么桥上的月色长明？
那是秋瑾的心。
它生为祖国悬挂，
死后也照耀后人。
（1957）
237．局外人
他是被打工潮的魔术
召唤到这个世界来的
曾经有过的迷恋和创伤
都不容人后悔
他在乡下是聪明的橡树楔子
能劈开最坚硬的木材
而他热忱的钥匙
打不开名城的满腹心事
他一往情深的贡献
被上帝的铅笔
一头写 另一头擦
他作出果实的牺牲
却不能在柏油路上发芽
天明他将离去
行囊空乏并不在意
只痛惜带不走完整的自己
他参与建成的繁华
瓦解了他原来的天地
一颗流星划过天空
将会落向哪里
流星怎么也成了局外人呢
既然有如此之大的天宇
（1996）
熊 炬（1930？——）
238．东风第一枝。春到南街
序诗：临颖南街村，天堂启明星。中原一净土，旭日正东升。企业集体办，农田共同耕。农工商一体，党政群同心。七年大增产，超过亿元村。户户电气化，家家别墅新。全村重教育，公费育新人。同走富裕路，共建双文明。口碑遍华夏，中外传美名。
报喜春梅，迎春战鼓。
南街狮吼龙舞。
启明灿烂金星，
开放辉煌净土。
流光溢彩，
花园里，农民别墅；
绿丛中，工厂高矗。
集体共荣富。
齐奋斗，送穷远去。
勤劳动，迎富长驻。
亦工亦商亦农，
似凤似龙似虎。
腾飞九五，
毛泽东，红旗高举。
望前程，彩霞无数。
一条金光大路。
（1998）
李学鳌（1932—1989）
239．革命桥
跨上石头桥，
水急浪滔滔，
眼望村口心里笑，
故乡啊，你的儿子回来了！
别时不满十四岁，
归来长成五尺高。
手扶桥栏看一看，
熟视当年真面貌——
这是一座革命桥，
身经革命大风暴。
将军桥下饮过马，
战士撩水磨过刀。
桥头开过斗争会，
地主恶霸被打倒。
千百青年上前线，
桥头响起进军号。
桥上运过黄小米，
步枪压倒火箭炮。
桥上走过举旗人，
五湖四海红旗飘。
多少人过桥去北京，
向最亲的亲人作汇报。
多少人握锄回乡来，
描绘山区新面貌。
石头桥啊，石头桥，
革命路上阳关道，
桥下清水流不断，
桥上行人永不老。
苗得雨（1932—）
240．旱苗得雨
苗得雨，苗得雨，
从小受穷又受苦。
爹爹逃荒下关东，
家里撇下几亩土，
全靠奶奶拉把着过，
吃的糁子煎饼和糊涂。
鬼子汉奸没人心，
逼粮催款猛似虎，
揭去大锅还不算，
小绳拴了奶奶去。
一家大小哭成泥，
鬼子汉奸笑嘻嘻。
得雨跺脚暗发誓：
“长大报仇剥你的皮！”
今年二月晴了天，
炮声一响人心恣。
八路军解放了俺家乡，
全家烧香又烧纸。
苗得雨，心欢喜，
旱苗得雨旺嗤嗤。
有朝一日苗长成，
棵棵庄稼黄金米，
军粮送到前方去，
慰劳辛苦的好同志。
（1944）
夏 渌（1932—）
241．白庙子
白庙子是一个黑色的国度
在那里，矿工弯着腰干，
在阴深幽暗的洞底；
掘取他们黑色的生活。
躺在碳层用丁字锄敲下煤块，
再卷伏着像鼹鼠一样，
把碳车推移出来，
像这样遣送他们无边的黑夜．
有一回，水封了洞子，
闷死了十一个矿夫，
有的头上的灯还没有熄，
照着健壮而青黑的身躯．
老板办了酒食，
给没有遭难的伙计们庆贺，
这叫做”吃鬼肉”啊！
弟兄们欢笑着“吃鬼肉”．
“干啊！干啊！
我们埋了没有死的！”
战栗的手，
把苦涩的酒送到了嘴边。
扭着白发，
拖着儿女，
围着哭跳的
是死者的母亲和妻子。
不多久，妇人又默然地
把古老的丁字锄，
交给自己的儿子，
送进同一个洞子……。
冬天的嘉陵江啊！
清得像苦难的眼泪，
那样悄悄不尽地
从白庙子流下来。
(1946)
宫 玺（1932—）
242．最后的飞翔
一只受伤被缚的鹰，
终于挣断了绳索，
奋力冲上了天空！
可是绳索撕去它一条腿，
鲜血淋漓，
心肝如迸！
为了重获自由，
即使只有片刻，
它也甘愿付出被缚的生命；
为了最后的飞翔，
它聚集起周身的力量，
人受着难以忍受的剧痛！
盘旋着，盘旋着，
一圈，一圈，一圈，
向大地倾洒无尽的柔情！
啊！……
山河收留了它的毛羽和血肉，
蓝天拥抱了它不死的魂灵！
（1981）
胡 昭（1933—2004）
243．军帽底下的眼睛
透过炮火，透过烟雾，
那军帽底下
闪动着一对眼睛，
它们在四下搜寻。
从一个伤员爬向一个伤员，
她望着同志们坚毅的眼睛，
轻声地说：“不要紧……”
每个指尖都充满疼爱，
她包扎得又快又轻。
我想起妹妹的眼睛
那么天真而明净，
我想起妈妈的眼睛
那么温暖那么深。。。。
深深地望了她一眼，
我回身又扑向敌人。
无论黑夜和白天，
不管我守卫，我冲锋……
我眼前常闪动起那一对眼睛。
这时我就把枪握得更紧，
我就更准地射击敌人。
我要保卫那对眼睛——
妹妹的眼睛，妈妈的眼睛，
我亲爱的祖国的眼睛！
（1852）
饶阶巴桑（1935—）
244．母 亲
我吸吮着母亲的奶头，
还不曾想过捏泥娃娃和捉迷藏，
还不曾想过天空和陆地，
可是心里却有与个模湖的印象：
“世间再也没有什么比母亲的胸脯还宽广！”
我从遥远遥远的边疆，
渡过了长江和黄河，
虽然我还没有走到长白山，
但是我在心底轻声地说：
“世间再也没有什么比祖国的胸脯更宽广！”
245．步步向太阳
到了北京城里，
我想跳个弦子，
舞步高，舞步低，
步步向太阳，
转向毛主席。
舞步高，舞步低，
北京呀，路比云丝密，
走哪一条才会合意？
我从每条路上，
寻找那对足迹。
足迹多，足迹密，
领袖就在群众里，
商量工作和学习；
我问每一个过路人，
今天毛主席在哪里？
过路的人都说：“毛主席
工厂、农村……哪儿都去，
也说不定在边远的工地；
天上的星星，
会看得见他在哪里！”
那么长的路，
那么宽的天地，
我愿变成星星，
要在人群广众里，
找到敬爱的毛主席。
噫，今天北京特别亮，
毛主席一定在城里；
舞步高，舞步低，
步步向太阳，
去找毛主席。
舞步高，舞步低，
我像跳跃的小溪，
流过北京的市街，
全市像水晶满地，
照出我心里的欢喜。
水晶一样的路上，
落满层层密密的足迹——
毛主席和群众一起，
不知走了多少里路，
留下这闪光的足迹。
我像小溪一样欢跃，
跟着闪光的足迹流去，
一步跨进了中南海，
呵！一轮太阳升起，
我看见了毛主席！
弦子响，歌声起，
我高呼“万岁”一万次，
只为了一个幸福：
周身发光的毛主席
在我心里照出了共产主义！
（1960）
昌 耀（1936—2000）
246．激 流
激流
带着雪谷的凉意以一路浩波抛下九曲连环。
为原野壮色为大山图影为征夫洗尘为英雄挥泪。
沿着黄河我听见跫跫足音，
感觉在我生命深层早注有一滴黄河的精血。
海螺声声
是立在屋脊的黄河子民对东方太阳热烈欢呼。
（1957）
秦中吟（1936—）
247．天鹅尚未飞走
题记：比利时布鲁塞尔天鹅广场南边有天鹅楼。马克思青年时期一度住此，并与恩格斯在这里共商革命实践和理论问题，撰写了《共产党宣言》。
整个广场气色阴晦，
亮点在南边的天鹅楼。
楼外墙上浮雕的天鹅，
展翅欲飞却尚未飞走。
一个多世纪以来，
人去楼空，天鹅独在留守。
守护楼里的红灯，
马恩当年为人类浇铸的日头，
曾经照彻黑夜，给人类以曙光，
世变至今，真理的光辉依旧。
沐浴着这光辉的天鹅，
今日更显得圣洁、自豪、风流。
向人讲述，或在启示什么，
楼前我低头沉思，又昂然翘首……
（2000）
王恩宇(1937—2006)
248．我是新中国的同龄人
——青年炼钢工抒怀
随着一阵清脆的出钢钟声，
炉前出现一片井然的跃动，
那经受了烈焰洗礼的钢水，
从灼热到沸腾
开始走向冷静和凝重；
而我的心，
此刻却由平静转向沸腾：
我欢跃，我自豪——
我们又给祖国奉献了一批钢锭。
……钢锭从炉前运走了，
迎着期待和信赖，昂然出征；
这时，风儿传送来
喇叭里赞颂祖国的歌声，
歌韵撩起我一缕情思——
我欣喜，我和新中国同龄！
当我以婴啼向人间报到时，
五星红旗也映亮了万里晴空，
——这虽然是一种自然的巧合，
却也使我无比骄傲和荣幸．
而当我成了一名冶炼者，
它更使我懂得：
手里钢钎之重，
肩头负荷之重！
于是，我的青春在灼灼炉膛里冶炼
于是，我的豪情在滚滚钢水里沸腾，
我把炉前，视为报效祖国的疆场，
我把钟声，当作祖国殷切的叮咛，
我在滔滔不息的钢的瀑布里
倾注了对祖国灼热的爱，
我愿祖国从每一炉优质钢里
来检验我对她的赤子的忠诚．
我自豪——
我是新中国的同龄人；
我更为自豪的是：
我懂得该如何不愧对
这个永远让人自豪、
也让人感奋的年龄！
(1984)
尧山壁(1939—)
249．狼牙山，我心中的瀑布
李白唱绝的庐山，
世人叹服的黄果树，
哪里能比得上呵，
狼牙山高悬着
我心中最壮观的瀑布！
前临深涧，后有围堵，
正义被邪恶逼上了绝路，
五壮士没有踌蹰，
信念的洪流冲破一切拦阻，
用生命在绝壁铺出坦途。
民族响当当拍着胸脯，
棋盘坨像一个拇指高竖，
惊天地呵泣鬼神，
那高呼如惊雷回响在山谷，
呵，这才是真正的人字瀑！
你有多么巨大的能量，
冲击着亿万人心灵的机组，
产生着强大的电流，
除非他心房已经锈住，
变成革命精神的绝缘物。
你有多大的落差，
令亿万双眼睛仰慕，
标志着人生的刻度，
除非他患了白内障，
眼前是一片迷雾。
呵，狼牙山的瀑布，
五壮士留下的一份遗书，
谁要认识它无形的字母，
就会获得无穷的精神财富。
王怀让(1943—2009)
250．人民万岁
你从韶山水田的黄色的阡陌上走来
你从安源煤矿的黑色的巷道里走来
你从湘乡的那棵垂挂着许多苦难的老葡树下走来
你从长沙的那口映照着许多血泪的清水塘畔走来
你走来，径直走上天安门城楼
向着创造历史的人民
用深沉的湖南口音高呼
──人民万岁！
你从可以望到民族志气的上海望志路走来
你从可以看穿世纪烟雨的南湖烟雨楼走来
你从八百里井冈的很有特色的中国的秋收里走来
你从二万里长征的很有气魄的中国的长跑中走来
你走来，大步走上天安门城楼
向着改造历史的人民
用洪亮的湖南口音高呼
──人民万岁！
你从万里雪飘的北国风光走来
你从顿失滔滔的大河上下走来
你从《史记》里的秦皇汉武的赫赫武功中走来
你从《资治通鉴》中的唐宗宋祖的奕奕文采里走来
你走来，很现实地走上天安门城楼
向着扭转乾坤的人民
用可以穿透乾坤的湖南口音高呼
──人民万岁！
你从照耀人民智慧的西江月辉里很抒情地走来
你从奔腾人民力量的满江红浪里很激情地走来
你从《送瘟神》的浮想联翩的兴奋的韵脚中走来
你从《到韶山》的夜不成寐的振奋的平仄里走来
你走来，很浪漫地走上天安门城楼
向着叱咤风云的人民
用可以驾驭风云的湖南口音高呼
──人民万岁！
你走上天安门城楼是为了高呼人民万岁
人民才用自己的身躯把天安门托得如此峨峨巍巍
你走上天安门城楼是为了高呼人民万岁
人民才用自己的血汗把天安门染得这样如描如绘
这就是你教给我们的真理
呼人民万岁的人，他活着的时候
人民才会向着他高呼万岁
你走上天安门城楼是为了高呼人民万岁
把握历史的人民才会让你在史册上永放光辉
你走上天安门城楼是为了高呼人民万岁
主宰世界的人民才会让你在世界上万古永垂
这就是你教给我们的哲学
呼人民万岁的人，他死了
他的思想却可以万岁万万岁
──人民万岁
251．中国人，不跪的人
你见过昆仑跪吗？
没有！
昆仑--
那是我们中国
骄傲的腰背！
你见过长城弯腰吗？
没有！
长城--
那是我们民族
自豪的脊椎！
不会下跪！
我们母亲的血液中
没有跪的基因！
不会下跪！
我们父亲的骨骼里
没有跪的骨髓
不会下跪！
我们赖以生存的
中国的流水里
含着很多的钙
他只会养育吐气和扬眉
而不会养育下跪--
因此，我们的每一个头颅
都是经风经霜的
永不低垂的
盛开的花卉！
我的最早走出森林的民族啊！
请打开字典--
看“下跪”的“跪”
右边那一个“危”字
给我们一声惊雷——
它警示我们：
下跪民族将要垂危！
下跪人民将要艰危！
我的最早告别愚昧的国人啊
请阅读辞海——
看“站立”的“站”
右边那一个“占”字
给我们几多教诲——
它教导我们：
站立，将占有自己的地位
站立，将占有人类的尊贵！
李大钊不会下跪
他那黑色的长衫
让黑色的夜晚在他的面前
打颤后退！
方志敏不会下跪
他那白色的稿纸
把白色恐怖在他面前
焚毁烧碎！
叶挺不会下跪
他的诗句“为人进出的门紧锁着”
和“为狗爬出的洞敞开着”
己成为分开
人与动物的界碑！
江姐不会下跪
她绣出的红旗
和她穿着的红衣
己成为人间
永不凋谢的红梅！
于是，正义站起来了
倒下的只是犯罪！
正气站起来了
倒下的只有败类
真理站起来了
倒下的只有邪恶
人民站起来了
倒下的只有魔鬼。
听，一个洪亮的声音：
激荡于天地之间
回响在千山万水
“中国人民
从此
站起来了！”
于是，中国的白天
太阳站起来了
四面都是光辉……
中国的夜晚
月亮站起来了
八方都是明媚……
中国的春天
鲜花站起来了
遍地都是芳菲……
中国的秋天
果实站起来了
到处都是甜美……
站起来
站起来才能走路——
我们走出了京广
走出了陇海
又走出了京九
那千重山
万重水……
站起来，站起来才能起飞
我们飞出了卫星
飞出了火箭
又飞出了“长二捆”
那满天风
一声雷……
站起来，站起来！
站起来才能跳高——
我们跳上了葛洲坝
跳上了三峡
跳上了东方明珠
看人间灯火
天上星辉……
站起来，站起来！
站起来才能跳远
我们跳到了南极
跳到了北极
跳到了没有人迹的地方
敲科学的窗棂
扣未知的门扉
站起来，站起来，站起来！
站起来走进奥运——
起跑才更振奋
冲刺才更无畏！
今天，在人类的赛场上
五星红旗
是多么的叫人
泪流血沸……
在这里，我的诗忽然眼前一亮
是什么，是什么让诗熠熠生辉
……这是我们的南国
我们南国的青山绿水
青山绿水中的我们的一座城
我们的小城之中的
一家外资企业的院内——
这一天，外国老板
忽然暴跳如雷
喝令所有的中国工人
一律下跪！！
下跪到同她心一样的冰冷的
水泥地板
下跪到她那高跟皮鞋踩着的
地球的那个部位
沉默，沉默，沉默。
不在沉默中站出
就在沉默中下跪！
站出来了！站出来了！
一个二十四岁的小伙子
站出来了——
他的头颅昂得很高
高过了地球的头顶
他的脚站得很稳
稳当当，踩着地球的经纬！
向着外国老板
也向着全世界的山山水水
“我是中国人
我，不会，给你下跪！”
他是代表着我们中国人
向列祖列宗发誓：
天，我们不跪！
地，我们不跪！
神，我们不跪！
鬼，我们不跪！
权势，我们不跪！
美色，我们不跪！
美元，我们不跪！
洋人，我们不跪！
我们中国人
是顶天立地的人！
我们中国人，
是不跪的人
我们--对谁，对谁也不下跪
我们--永远，永远也不下跪！
路 遥(1949—1992)
252．红卫兵之歌(1974)
北大中文系工农兵学员
集体创作高红十等执笔
253．理想之歌
（1974）
江 河(1949—)
254．纪念碑
我常常想
生活应该有一个支点
这支点
是一座纪念碑
天安门广场
在用混凝土筑成的坚固的底座上
建筑起中华民族的尊严
纪念碑
历史博物馆和人民大会堂
像一台巨大的天平
一边
是历史，是昨天的教训
另一边
是今天，魄力和未来
纪念碑默默地站在那里
像胜利者那样站着
像经历过许多次失败的英雄
在沉思
整个民族的骨骼是他的结构
人民巨大的牺牲给了他生命
他从东方古老的黑暗中醒来
把不能忘记的一切都刻在自己的身上
从此
他的眼睛关注着世界和革命
他的名字叫人民
我想
我就是纪念碑
我的身体里垒满了石头
中华民族的历史有多么沉重
我就有多少重量
中华民族有多少伤口
我就流出过多少血液
我就站在
昔日皇宫的对面
那金子一样的文明
有我的智慧，我的劳动
我的被掠夺的珠宝
以及当太阳升起的时候
琉璃瓦下紫色的影子
——我苦难中的梦境
在这里
我无数次地被出卖
我的头颅被砍去
身上还留着锁链的痕迹
我就这样地被埋葬
我的生命在死亡中成为东方的秘密
但是
罪恶终究会被清算
罪行终将会被公开
当死亡不可避免的时候
流出的血液也不会凝固
当祖国的土地上只有呻吟
真理的声音才更加响亮
既然希望不会灭绝
既然太阳每天从东方升起
真理就把诅咒没有完成的
留给了枪
革命把用血浸透的旗帜
留给风，留给自由的空气
那么
斗争就是我的主题
我把我的诗和我的生命
献给了纪念碑
（1986）
李 钧（1949—）
255．黄河，不殇的河
那形如一条巨龙在亘古东方腾舞的是黄河
那状如一笔狂草从神州大地写过的是黄河
那在群山阻挡中冲荡出中华男儿昂扬豪气的是黄河
那在漫漫平原上流淌出华夏儿女优美曲线的是黄河
巴颜喀拉山托起她崇高的头
她万里奔腾高唱着生命的壮歌
发源时那样清澈，奔流中变得浑浊
她的浑浊正是她与土地的不可分割
那劈开无数天险创造出无数奇丽景色的是黄河
那浇灌无数田园哺育出无数肥沃绿洲的是黄河
那经历险阻与坎坷而没有消沉没有停滞的是黄河
那几多曲折与凄恻而没有怯懦没有吝啬的是黄河
她以不尽的氢和氧滋润着春的芬芳夏的绿荫
她以执著的流淌把她的金黄铸进一派又一派壮丽的秋色
现代文明又赋予她新的生命与色彩
一路呼啸 严冬中还闪耀着电的光和热
那自天而来气势磅礴声名赫赫的是黄河
那被历代骚客开怀吟哦的是黄河
那被称为我们民族摇篮民族骄傲的是黄河
你与我们五千年文明一同载入史册的是黄河
那liu 过商周秦汉唐宋元明溶进多少金戈铁马声
今天流进我们新的时代新的生活仍然是巨浪洪波
我ge 唱黄河就是歌唱我们伟大的中华民族
我歌唱黄河就是歌唱我们古老文明的现代中国
我们民族的历史正像这源远流长的黄河
我们民族的文化正像这浪花翻卷的黄河
我们民族的力量正像这奔腾不息的黄河
我们民族的性格正想这百折不回的黄河
我们自信我们自省但我们决不妄自菲薄
哪一条河在流淌中没有迂回没有曲折
我们自尊我们自爱但我们决不傲慢自大
哪一个民族在发展中也都有辉煌的时刻
我们经历过无数苦难也有过无数辉煌正像这黄河
但苦难不是枷锁辉煌也不是枷锁正如这黄河
我们曾有过沉渣泛滥也有过彷徨徘徊正像这黄河
但我们不断校正自己的航道永远向着大海也正如这黄河
我们久远的跋涉我们一次次决择正像这黄河
但悲观不属于我们失望不属于我们也正如这黄河
我们曾遭遇种种困难种种险阻正像这黄河
但我们总是能聚集力量勇敢地一搏正如这跳龙门过壶口的黄河
啊！是我们辽阔的国土抚育了这条黄金般的大河
是我men民族的精神与理想滋养了这条不息的大河
我们中华民族的魂魄像一条巨龙正如这黄河
我们中华民族的仪度像一笔狂草正如这黄河
所有凄艾怯懦冷漠失落都不是我们当今时代的主流
一切民族的虚无都如漠视这万里奔腾的黄河
尽管行路还很遥远但历史将证明我们民族的未来一定灿烂辉煌
尽管奔流了亿万年但大自然还将证明黄河是一条不殇的河
（1990）
舒 婷（1952—）
256．这也是一切
——答一位青年朋友的《一切》
不是一切大树
都被暴风折断；
不是一切种子
都找不到生根的土壤；
不是一起真情
都流失在人生的沙漠里；
不是一切梦想
都甘愿被摘掉翅膀。
不，不是一切
都像你说的那样！
不是一切火焰
都只燃烧自己
而不把别人照亮
不是一切星星
都仅指示黑夜
而不报告曙光
不是一切歌声
都掠过耳旁
而不留在心上
不，不是一切
都像你说的那样！
不是一切都没有回响；
不是一切损失都无法补偿；
不是一切深渊都是灭亡；
不是一切灭亡都覆盖在弱者头上；
不是一切心灵
都可以踩在脚下，烂在泥里；
不是一切后果
都是眼泪血印，而不展现欢容。
一切的现在都孕育着未来，
未来的一切都生长于它的昨天。
希望，而且为它斗争，
请把这一切放在你的肩上！
（1977）
257．祖国啊，我亲爱的祖国
我是你河边上破旧的老水车，
数百年来纺着疲惫的歌；
我是你额上薰黑的矿灯，
照你在历史的隧洞里蜗行摸索；
我是干瘪的稻穗；是失修的里基；
是淤滩上的驳船
把纤绳深深
勒进你的肩膊；
——祖国啊！
我是贫困
我是悲哀
我是你祖祖辈辈
痛苦的希望啊，
是飞天袖间
千百年未落到地面的花朵；
——祖国啊！
我是你簇新的理想，
刚从神话的蛛网里挣脱；
我是你雪被下古莲的胚芽；
我是你挂着眼泪的笑涡；
我是新刷出的雪白的起跑线；
我是绯红的黎明
正在喷薄；
——祖国啊！
我是你十亿分之一，
是你九百六十万平方的总合；
你以伤痕累累的乳房
喂养了迷惘的我、深思的我、沸腾的我；
那就从我的血肉之躯上
去取得
你的富饶、你的荣光、你的自由；
——祖国啊，
我亲爱的祖国！
（1979）
曹建平
258．理 想
是一支火炬
在黑夜
能不欣喜那光亮
是一面旌旗
集合队伍
导引着前行的方向
是一轮太阳
纵然宇宙奇寒
却温暖着心房
是一个恋人
千挫百折的追求
仍燃烧着希望
是一声号令
既然发起了进攻
就不怕面对死亡
是一种必然
巴颜喀拉山的雪水
泪流也要汇入海洋
（原载1991年《中流》杂志）
江 日
259．太阳不会死去
乌云狂舞在天际
吞噬了一片又一片
曾经洒满阳光的土地
都市正发着高烧
流行着灰色的瘟疫
得意者莫忘形
受挫者莫哭泣
道路曲折而漫长
战斗正未有穷期
人们啊
别忧伤，别叹息
太阳不会死去
艾滋病的毒菌
侵蚀着巴黎圣母院
圣洁的躯体
自由女神脚下
无时不在进行
罪恶的交易
民主是迷人的广告
文明是遮羞的外衣
资本饱吸廉价的汗水
金钱划分着人们的等级
人类历史的车轮
难道会停止在资本主义？
人们啊，
别忧伤，别叹息
太阳不会死去
拉雪兹的社员墙
像一座丰碑巍然屹立
鲍狄埃悲壮的音符
永远流淌在后继者的血管里
人类憧憬的那一轮红日
必将从地平线上升起
人们啊
别忧伤，别叹息
太阳决不会死去
（原载1992年《中流》杂志）
黄 默
260．烈士陵沉思
在这里我踮着脚尖走路
我的悲哀噙在嘴里
我担心我的沉重
会惊醒安息的魂灵
他们醒来 就有凛凛大风
从天而落
刮得一些人
胆战心惊
（原载1992年《中流》杂志）
傅 贵
261．信 仰
人没有脊梁
是一堆烂泥
人失去信仰
他看不到五步以外的地方
在漆黑的夜晚
穿透他的不是子弹
而是两道
锐利的目光
是谁给了你如次巨大的力量
——信仰
生锈的是铁
不锈的是钢
比钢还要耐腐蚀的
只有信仰
如若你终身拥有一个
崇高的信仰
你就是一座不可摇撼的山岗
（原载1992年《中流》杂志）
周拥军
262．打工的小妹
在荒春 在贫困出没的山区
生长在田间和叶禾下的小妹
穿着土布衣裳 带上被褥
和娘用针线织成的叮咛
一步一回头
沿江而下……
穿越这种方言和那种方言
穿越红绿灯巨大的建筑
陌生的面孔
像一只迷途的羔羊孑然一身
被喧嚣的气浪吞进又吐出
铁屑碎玻璃 机器轰鸣
我的窸窸窣窣的小妹
倏然之间失却了温软双手
浸泡在疲劳中
瘦削如一根细铁棍
小妹 温情的小妹
再不能骑在枣树上唱歌了 再不能
出入高粱地偷听奶奶唤你的小名
小妹呀，你是哽咽着上路的
哽咽着离开山泉水和稻香
离开云朵般的羊群
清亮的雏鸡声
为了奶奶的药方吗
为了弟弟的学费吗
十五岁 在城市还是
撒娇的年龄 而在山区
在贫困人家 你早已懂事
知道替大人分忧
知道家中的日子实在太苦
实在太难……
月亮又升起来了 那么多的烟囱
不停地轰击着夜空
小妹在遥远的南方 在模糊的灯影里
想家 想娘和弟弟
一触即痛的情感 浸过
捂在怀里的几颗汗浸浸的镍币
现在你在拥挤不堪的宿舍
坐在砖块上以腿当桌
用一笔一划木讷的字体
给亲人写信
你只读过半年书
每一个汉字都在喘息着
在你的注视下发出怜爱的响声
并且波及到
失落的乡梦
时间哗哗流淌 又快过年了
许多人风尘仆仆地赶回家乡
小妹呵，奶奶也在推算返程的日期吗
谁能瞧见你憔悴的模样
谁能瞧见你此刻躺在病床上
连手臂也抬不起
外头的雨正大 风正猛
你感到冷 牙齿一阵阵打颤
身体一阵阵发抖
你哭着 你的同样憔悴的小姐妹
与你紧紧依偎在一起
互相温暖着 长久地发呆
长久地一声不语
哦我苦楚的小妹
什么时候才能顺着邮路回家
什么时候才能才能擦去
满脸的灰尘和委屈
重新吸吮生活的乳汁 重新拥有课本
坐进宽敞明亮的课堂
小妹呵，我只能在诗歌中
为你祈祷 为你祝福
同时大声疾呼：拯救孩子
拯救一朵朵含苞的蓓蕾
让她们再度鲜艳 回到自己的颜色
让她们上升到幸福的浩空
洁白地展开翅膀
洁白地飞翔……
小妹呵我的打工的小妹呵
（原载1995年《中流》杂志）
邓彩彪
263．一个世纪的纪念
——献给卡尔•马克思
是的 整整一百年了
整整一个漫长的世纪
你依然活在无产者心里
没有人能将你从这星球上抹去
一个毕生贫困的富有者
一个到处被驱逐的最坚定者
一个久居他乡的热烈爱国者
一个不拥有政权的领导者
是你 勇敢地战斗了一生
却没有留下一个私敌
激烈地呐喊了一生
却在书桌前悄然离去
一个旧世界刻薄而辛辣的嘲弄者
一个新世界深情而激越的呼唤者
一个宣布资产阶级死刑的裁决者
一个捧出无产阶级未来的预言者
是你 为自由奔波了一生
却到处被监视和盯梢
仅仅生活了65个短暂的春秋
却为人类留下千万年的运行轨迹
一个顶天立地雄视千年的巨人
一个平易近人和蔼可亲的长者
一个温柔善感多情无比的恋人
是你 不是诗人
却留下了人类史上精美绝伦的诗篇
不是军人
却一生都在不息的冲锋进击
一个丰富的不可再丰富的人
一个单纯的不能再单纯的人
一个能透视几千年历史的人
一个难以养活自己妻女的人
是你削去了黑格尔体系中的诡辩
充实了圣西门和欧文的空想
解下被费尔巴哈倒悬的“人”
揭示出阶级斗争史和剩余价值
是的 一百年了
整整一个漫长的世纪
一切都很平静——正常的秩序
一切都不平静——非常的时期
你却依然活着
在你的思想里
在无产者的行动里
以深邃的目光
严峻地审视着
悬挂锤子与镰刀旗的国度中
所发生的一切
并展望着未开拓的荒野……
（原载1992年《中流》杂志）
白 帆
264．读毛泽东书法
总感觉有风
自某一高处吹来
那只扭转乾坤的巨手
以一只中楷羊毫的锋芒
穿透历史
掀起一部雄浑的黄河大合唱
峥嵘岁月里
毛泽东把笔伸向中国深处
汲民众之水
蘸真理之墨
研磨出一套自家路数
然后藏锋井冈
卧笔闽西
悬腕遵义
一路笔走龙蛇逆锋而上
终于在黄土高坡画出一笔
世界的惊叹
从此，这支笔更加豪健雄奇
泼墨中原
掠起钟山风雨
挥洒大江
横扫千军如卷席
而那最精彩的一笔
点在天安门城楼上
燃起一支照亮全球的
熊熊火炬
啊啊，毛泽东
天才的大手笔
五洲风云藏于胸中
四海波涛汇于笔底
如此，才有这般高远之意境
如此，才有这样磅礴之气势
如此，才有这神来之笔
于洋洋洒洒间
浑然天成这部鸿篇巨制
（原载1993年《中流》杂志）
柯 林
265．画家毛泽东
中国这幅画
被历朝历代多少人画过？
这幅画前
有多少画家束手无策？
毛泽东
是最杰出的画家
他在中国这块
被涂抹了几千年的画布上
以大手笔纵情写意
运用五千年的功力
饱蘸最优质的丹青
一笔下去
中国巨龙
从此破壁腾飞
（原载1993年《中流》杂志）
常 新
266．我听《国际歌》
在一个暴风雨的夜晚
我陪妈妈去开会
在粮仓的铁门口
我听到了雄壮粗犷的《国际歌》
歌声穿透了我的胸膛
我心旌摇曳 热血沸腾
“这是我们劳苦大众的歌”
妈妈说
走进灯火明亮的会议室
我看见歌声正从
披蓑衣的乡亲们口中飞出
这是一首歌
给一个七岁的
纳西男孩的记忆
至今依然刻骨铭心
（原载1994年《中流》杂志）
周钰人
267．为英雄的烈士塑像
塑一个你
是为了让你永远活着
塑一个你
请你将我们的日子继续撑起
塑一个你
是为了让你来塑造我们
（原载1994年《中流》杂志）
高愈涉
268．傻冒大哥
我就是不相信——
万千正直的手矫不正世态的曲折，
万千勇敢脚踏不平道路的坎坷，
万千蓬勃的心染不绿人间的荒漠。
人叫我傻冒大哥，
叫就叫，我不能失掉我。
我机灵小弟你——
自己绕过曲折你留给后代是什么？
自己躲过坎坷后代会说你是什么？
自己避开险恶你留给后代是什么？
自己离开荒漠后代会说你是什么？
你笑我傻冒大哥，
笑就笑，我不能背叛我。
你傻冒大哥我——
偏用我的刚正把世态的曲折矫过，
偏用我的勇敢把道路的坎坷踏破，
偏用我的无畏把世界的险恶夷平，
偏用我的豪情把荒漠染成绿色，
你傻冒大哥我呵，
认准了路，执着的就是我。
（原载1994年《中流》杂志）
王庆德
269．答 问
老王，人的生命多宝贵，
何必为了一个“主义”浪费？
为了使夏明翰的头颅
不至于白白落地！
（原载1994年《中流》杂志）
陆锡铭
270．毛泽东颂
唯独革命家，无论他生或死，都能给大家以幸福。
——鲁迅
是一个浩瀚的大海
容我们汲取智慧与力量
是一座奇伟的山峰
使我们因仰止而挺起脊梁
是一首磅礴的雄歌
让我们为之而浩气充溢胸膛
是一条宽广的道路
引我们接近人类崇高的理想
是一株百年的巨树
给我们一代代人以荫凉
呵，他是面辉煌的战旗
永远在我们心头虎虎飘扬
（原载1994年《中流》杂志）
张东旭
271．重 量
革命者把血淋淋的头颅
做为真理的砝码
抛在历史的天平上
苟活者就失去了重量
（原载11995年《中流》杂志）
孙世平
272．奔 马
——内蒙博物馆顶上的雕塑
我听见你的吼声
我看见你在飞奔
高高的城市上空
腾起一片烟云
宽广的草原
在你的蹄下滚动
传奇的故事
在你的脊背诞生
你飘洒的长鬃
暴突的眼睛
只抒写着一句话
——历史就是飞腾
（原载1996年《中流》杂志）
萧 洋
273．礼赞卡斯特罗同志
你从书声琅琅的校园走来，
你从战火纷飞的蔗林走来，
你敢在最凶恶的帝国卧榻之侧，
山一样的耸立起来！
任凭入侵颠覆暗杀和封锁四十载，
任凭和平演变的糖弹天铺地盖，
你的哈瓦那永远姓社！
古巴老百姓永远与你同在！
巴黎公社的传统在你身上承传，
你遵循当代哲人毛泽东的的名言。
身居社会主义古巴的高位，
但你的月薪始终只有二十六美元！
你的生活像老百姓一样平常，
布衣暖、粗茶甜、淡饭香。
待那水也涨了船也高了，
老百姓会给你添置一套迷彩新装！
二十六美元的月薪何其低微，
精神王国的首富却无与伦比。
当假洋鬼子们礼拜美国牌全球化之际，
你大声宣告社会主义必将在全球崛起！
（原载2000年《中流》杂志）
王寒枫
274．这是怎么啦？中国！
打假，打假，
越打越假。
造假之风
越刮越大。
有人说：
除了老娘是真的，
老爹也得打问号。
这是怎么啦？中国！
扫黄，扫黄，
越扫越黄。
黄毒泛滥，
气焰嚣张。
有人说：
除了血是红的，
能变黄的都变黄。
这是怎么啦？中国！
反腐，反腐，
越反越腐。
贪官污吏，
势如猛虎。
古人说：
流水不腐，
现在连长江黄河都污染了，
这是怎么啦？中国！
（原载《中流》，2001）
王学忠
275．雪中白杨
光秃秃的白杨树
一群裸露的脊梁
长矛般兀立在风雪中
头顶茫茫上苍
长矛利剑脊梁
雪花纷纷扬扬
千里沃野墓穴般沉寂
沉寂不是死亡
276．脊 梁
千万不能弯
有泪肚里咽
咬紧牙
把天扛在肩
倘若趴下
天便会坍塌
一滩血泪
埋在瓦砾下
277．太 阳
推开黎明的窗子
禁不住倒抽口冷气
一轮太阳倒在血泊里
于是，我沉思
太阳有灵魂吗？
是否也有血肉之躯？
暗夜溃退的东方
一滩鲜红的血
潮水般向我涌来……
278．偌大一棵树
月落乌啼
荒原上伫立着一棵树
树冠若云雾迷蒙
树干似擎天柱
尽管已神志恍惚
却从不服输
任凭春风得意的蛀虫们
将健壮的躯体
啃得体无完肤
树侧香火袅袅
犹如高昂的头颅
唉，总担心有一天
摧枯拉朽的风暴骤至
偌大的一棵树像纤纤的草儿倒伏……：
279．呼唤铁人
几个工友兄弟
一腔愁绪
怀揣沉甸甸的失业证
和难言的委屈
来到铁人墓地
往事不堪回忆
遭遗弃的日子
犹如一颗颗石头蛋儿
被清出路基
抛在旷野的荒凉里
小商贩儿罚款单上的泪滴
三轮车夫疲惫里的惊悸
跑堂汉子苦涩的笑容
若不凋谢的菊花
开在寂寥的四季
最悲惨的是没挪窝的小李
主人变雇佣
一条残腿
记载了利欲熏心的老板
良心的缺失
天空云很低
一伙失业兄弟
来到铁人墓地
呼唤一个倒下的阶级
从坟墓中站起……
280．两轮太阳
一轮在心上
光芒万丈
好似青春热血激荡
澎湃的音符
飞扬着鲜花般的理想
一轮在天上
写满苍凉
犹如泪泉汩汩流淌
苦涩的悲怆
倾洒着落叶般的绝望
两轮太阳放光芒
心上、天上不一样……
281．倒春寒
该暖不暖
阳春三月风儿刺骨寒
藤上的绿芽
冻得心儿颤
瑟瑟抖嗦
欲说无言
唉，重遭二茬罪
已不可避免——
282．宫殿坍塌时
蜂巢、鼠洞
几根羽毛凋零
夜半三更
钻墙风呼呼好凄冷
秦砖汉瓦
早没了昔日的面容
宫殿该塌了
怎样修补都没用……
283．不能向你说
我心中的爱
不能向你说
纯真的爱像少女的痴情
隔着闺门，裹着羞涩
只能深深埋藏在心窝
我心中的冤
不能行你说
委屈的泪像流泻的小河
不知该流向哪座湖泊，哪条沟壑
只能深深埋藏在心窝
我心中的恨
不能向你说
绵绵的恨像长城下的幽灵
枷着忿懑，锁着魂魄
只能深深埋在心窝
我心中的话
不能向你说
说出的每个字
都是一团火……
284．冰
蝶，翩翩的舞姿
鸟，啾啾的啼鸣
去了，死了
悠悠长城脚下
满目冤魂不散的幽灵
视谎言为真理
把黄昏当黎明
山川、河流、湖泊
处处皆冰
冰的舞蹈
冰的天穹
晶莹剔透的巫术
蒙骗了多少善良的眼睛？
唉，总会有一天
隆隆春雷滚动
万物将在坚冰的炸裂声中更生
285．一根火柴丢在地上
一根火柴丢在地上
残损的躯体
和黑色的头颅
引我许久遐想
火柴不是神话里的英雄
一根一根，许多许多
总有一天
脚下会烧起冲天的大火……
郑小琼
286．打工，一个沧桑的词
写出打工这个词很艰难 说出来流着泪 在村庄的时候
我把它当作可以让生命再次飞腾的阶梯 但我抵达
我把它读作陷井当作伤残的食指
高烧的感冒药或者苦咖啡
二年来我将这个词横着竖着倒着
都没有找到曾经的味道 落下一滴泪
一声咒骂 一句憋在心间的呐喊
我所见的打工 一个衣冠不整的人
背着蛇皮袋子和夜色行走 或者
像我的兄长许强描写的那样
“小心翼翼 片片切开
加两滴鲜血 三钱泪水 四勺失眠”
我见到的打工是一个错别字
像我的误写 它支配着我
一个内陆的女子 将青春和激情扔下
背负愤怒和伤口回去 但是
我仍在夜的灯光里写着
打工打工 并不沉重也不轻松的词
打工这个谬称 让生命充满沧桑的词
打工者是我 他 你 或者应该如被本地人
唤作捞仔捞妹一样带着梦境和眺望
在海洋里捞来捞去 捞到的是一张薄薄的钞票
和日渐褪去的青春 也是某个女工的叹息
没人倾听 安慰 它是遗失路边的硬币
让我充满了遐想 打工这个词
是苦 是甜 是累 是酸 或者是我在
这个难得的假日黄昏写下的一截诗句
二年后的今天 我在纸上写着打工这个词
找到了写着同一个词的张守刚 许非 还有
在南方锅炉里奔跑着的石建强 以及
曾文广 任明友 沈岳明……他们在纸上
写着这个充满谬误的词 打工
我找到他们的心情 像深秋的一缕阳光
也像露水打湿的身体 我记住的
是这些在打工词语中站立的人 他们微弱的
呐喊 不真挚地让这个词充满无限的色彩
透过夜班女工的眼睛 打工这个词充满疲倦
在寻工者的脚印里 打工这个词充满艰辛
在失业者的嘴里 打工这个词充满饥饿
当我们转过身去 打工这个词充满回忆和惆怅
我不断地在纸上写着 打工 打工 打工
我的笔尖像一颗微亮的星辰 照着白天的伤口
夜晚的乡愁 添加着我们的记忆
亲情 它里面交叉着重叠着百味
它在我的身体里安置了故乡的灯火
我很艰难的写出打工这个词
更不容易用带病的躯体来实现这个词
为了正确地了解这个词 我必须把自己
浸在没有休息日的加班 确切地体味
上班15个小时的滋味 准确地估算
自己的劳动价值 精确地
握住青春折旧费 把握住这个词的滋味
它的苦涩与欢乐 无奈与幸福
或者有时间坐在灯光下
像张守刚一样编着一些“在打工群落里生长的词”
或者像罗德远一样用打工这个词来聚敛内心的光芒
在这个词里我不止一次看到
受伤的手指 流血的躯体 失重的生命
卑微的灵魂 还有白眼
就像今天我目睹自己
一个刚来南方有着梦想和激情的郑小琼
渐渐退次成为一个庸俗而卑微的郑小琼
打工不可能成为躯体的全部
这个词永远充满剥削的味道
就像许岚她写下一个白领丽人自叙中
不可能改变自己是浮萍一样的身份
打工是一张标签 它让你在市场中出售
在别人的槽中喂养 打工
你必须终年流浪 打工
你必须像张守刚一样
深刻地了解一些与它有关的词语和事件
比如工卡，打卡，工号，炒鱿鱼
你还必须用三百斤稻子换来出乡的车费
四百斤麦子办理暂住证 健康证 计生证
未婚证 流动人口证 工作证 边防证……
让它们压得你衰老而憔悴
我永远活在打工的词语中 把家安置在
一个漂泊的鞋子上 难以遏制
只能和着两滴泪水 七分坚强
一分流水样的梦 来渲染这个有些苍凉的词
就像这个黄昏在纸上敲开，打工这个词
牵出内心的疼痛 蘸上加班的麻木 写出
在周围的可能还在发生的幸与不幸
包括流失的人和物 比如深圳的安子
比如不下跪的孙天帅 比如遭搜身的女工
比如怀念着的童年往事 开始飘雪的故乡
讲着这些 我租住的房子 电扇 散落的书本
也落泪了 在打工这个词中
我每天都坚持拭擦内心的欲望
虚构未来 把自己捂在某个淘金成功的寓言中
让它温暖孤独而忧伤的心 使它不会麻木
虽然偶而它也像掉下的叶子
枯涩而绝望 有时它会陷入羔羊一样的迷茫
我却感觉不到 疼痛已经深入骨髓
在更多的日子里我是一个盲目者
在打工这个词上摸着 等着 找着
相爱着 并且装进匆匆的行李中
或者像许多人一样 枕着一台收音机
倾听着 默默地想起蒲公英 风信子
大雁 和一群在工业区上空飞翔的燕子
听见乡愁的躯体 飘泊的梦想
或者坐在灯下 回忆远方的爱人
年迈的双亲 甚至等待一个持久的奇迹发生
我倾听到的打工这个词 它荒谬地将青春
葬送 我不知道在这些岁月里 这群人
这首卑微的诗歌扬起的尘埃
会成为另一种痛 回忆 或轻易地
让人践踏 从灵魂里抽出一些咒骂
无奈 还有不可能的假想 但只有这个词
它让我们干净地 纯净地 澄清地 走进深圳 佛山 东莞 中山……
也不可能沉静地 恬静地 寂静地 写着诗歌
再一次说到打工这个词 泪水流下
它不再是居住在干净的诗意的大地
在这个词中生活 你必须承受失业 求救
奔波 驱逐 失眠 还有打着虚假幌子
进行掠夺的治安队员 查房了 查房了
三更的尖叫 和一些耻辱的疼痛
每天 有意或无意 我们的骨子里会灌满不幸
或者有心无心 伤害着纯净的内心
让田园味的内心生长着可乐拉罐
塑料泡沫一样的欲望
（2003）
鄢文江
287．城市号角
大地
是一面鼓
打桩机擂响出征的壮美
城市如刀枪剑戟
向荒原进军
贫瘠与荒原溃败
城市号角响彻天空
打工人用鲜血浇铸的灵魂
在自己修筑的天堂里
却无处安身
李斌平
288．掏
在五金厂
老板狠狠地掏着
我们身体里的时间和力气
掏着智慧 光 和财富
他尖刻的眼光
刻薄的语言
像切割机切下来的边角料
填充到我们的身体
我们体内的空洞
越来越深 越来越难以承受
他贪婪的挖掘
最终他臃肿的形象
在我们心里
塌方
刘付云
289．与老板谈加薪
老板说想加工资没问题
但你要经常加班
那就适当补点加班费吧
老板说可以
但你得自动走人
那就好好安心做着吧
但你今后没休息日
那就给我买社保和医保吧
老板说可以
但要从你的工资里扣
那就算了吧
老板说好
但今后不能再提及了
那就不提了吧
老板这时才露出了笑容
却像个笑面虎
李晃
290．打工宣言
我出卖青春
但决不出卖灵魂
我为无奈的生活流泪
但绝不会为蒙羞的黄金
下跪
韶山杜鹃
291．想念毛主席
1．想念•呼唤
在华夏五千年的历史上，
是谁，如此恒久、深远地
感动着整个中国？
在古老而又年轻的神州大地上，
是谁，如此亲切、慈爱地
温暖着人民的心？
呵，是您，是您，只有您啊，
人民的领袖毛泽东！
敬爱的领袖毛泽东！
您，为绚丽多娇的江山折腰，
我们，为无与伦比的您折腰．
您的雄材大略、丰功伟绩；
您的胸襟气魄、思想智慧；
您的精神力量、人格魅力；
您的伟人风范、理想主义；
您的艰苦朴素、清廉家风；
您的一家为革命付出的巨大牺牲；
您辉煌杰出的诗词、文采、书法；
您温馨动人的情感世界，
您对人民无比深厚的感情，
这一切，都深深地激动
感染着您的人民。
您令我们深深地折服呵，
尽管他们说，您晚年曾有严重的错误，
可我们知道
痛苦使理想光辉，
您永远是天地间
顶天立地的英雄。
您一直活在我们心里，
您从来不曾稍离。
想起您，我们满怀圣洁的欢笑；
想起您，我们满怀滚滚的热泪；
想起您，我们满怀最深的深情
和最崇高的敬意！
我们热爱您啊，毛泽东，
我们想念您啊，毛泽东，
我们呼唤您啊，毛泽东，
您永远是我们心中
巍巍昆仑第一峰！
您永远是我们心中
最庄严神圣的珠穆朗玛峰！
2．记得那时
记得那时
天总是很蓝
山总是很绿
河水总是很清
记得那时
在南方，雪绒花有时也快乐地
如期而至
南方的田野也会点缀
北国的冰凌
记得那时
每一座工矿，都炉火熔熔
每一座村庄，都麦地飘香
菜花的芬芳，能萦绕整座城镇
记得那时
从大自然深处
从时空深处
自然而然地流淌出
天籁般的歌声
百年歌声
永恒的歌声
3．永远也不会忘记
梦中长常出现您的身影
梦中长回响您的声音
永在我眼前是你慈祥的笑容
永驻我灵魂是您博大的心胸
思念您，如同思念
最敬爱的慈父
怀想您，如同怀想
最圣洁的华年
仰望您，如同仰望
最庄严的神明
歌唱您，如同歌唱
最幸福的爱恋
向往您，如同向往
最斑烂的画卷
憧憬您，如同憧憬
最辽阔的自然
支支红太阳颂歌
总是唱了有唱
多么优美多么动听！
如同来自自然纯真的天籁
如同来自天国欢乐的福音
哦，为何今天再难觅
如此美妙的旋律？
为何现在已难寻
如此难忘的音韵？
穿过岁月的时空
当年的少年早已长大成人
走过历史的足音
有一种天然的亲切
从来铭记我心：
您，就是完美，就是理想
您，就是信年，就是激情
您，就是爱，是暖，是希望
您，就是精神和力量的化身！
听！静静地聆听
那从心海中传来的
您的声音
听！默默地倾听
那从星空中升起的
您的身影
多么亲切，多么熟悉
从来不需要想起
永远也不会忘记！
（原载《大众诗歌》）
292．一生且为忠魂舞
远去了，那一片红色的海洋
消隐了，那满天金色的霞光
沉寂了，入云的笑声朗朗、战歌嘹亮
滴滴热泪，在脸上、胸中流淌
在哪里啊，我的曾经东风万里
鲜花盛开的祖国？
在哪里啊，我的曾经气象万千
山清水秀的河山？
为什么，我的祖国的土地上
如今肆虐着邪恶的罂粟
横行着恶狼猛虎？
为什么，我的河山的风光里
如今潜藏着滚滚风暴
孕育着滔滔海啸？
盈盈热泪，奔涌在领袖纪念堂中
抛洒在英雄纪念碑前
我们敬爱的领袖啊
我们革命的先烈
赤诚的热血在诉说着满腔的悲痛！
泪飞如雨
诉不尽胸中的悲痛
哭吧，纵情地哭
恸吧，放声地恸
哭过恸过以后
让我们擦干眼泪继续战斗
让我们不惜燃尽生命的力量
一生且为忠魂舞！
（原载《大众诗歌》）
293．杜鹃啼血唤东风
今天是您的生日
敬爱的主席
轻轻地我捧上
火红的杜鹃
那日夜啼血的花瓣
是我日夜泣血的思念
日夜泪流的花魂
飞向太阳宫——纪念堂
飞向红太阳升起的地方
我魂牵梦绕的韶山
今天是您的生日
敬爱的主席
默默地我献上
火红的杜鹃
您当年的红小兵
已成长为您勇敢的战士
捍卫您伟大光辉的旗帜
已和她的生命紧紧相连
您当年谆谆的教诲
已化为她如今战斗的利剑
在您革命事业的航程中
她愿做一只矫健的海燕
今天是您的生日
敬爱的主席
静静地我放飞
啼血的花瓣
一朵花魂一腔赤诚的热血
我知道鲜血染成的旗帜
还需用鲜血来濡染
敬爱的主席，敬爱的主席放心吧
您的追求就是战士的追求
您的理想就是战士的理想
您的信念就是战士的信念
英特那雄纳尔，英特那雄纳尔
一定要实现！
（原载《大众诗歌》）
月边渔樵
294．清明节缅怀毛主席（改编）
喊一声毛主席
我就热泪盈眶
想一想主席的爱
我就心潮激荡
毛主席啊毛主席
您的一生坎坷又辉煌
您是中华民族永远的旗帜和希望
默默无语的高山哪
总是一天一天把你敬仰
奔流不息的江河哪
总是日复一日为你歌唱
说一句您的话
我就浑身有力量
念一念您的情
我就心花怒放
毛主席啊毛主席
您的一生传奇又平常
您是中华儿女永远的精神和向往
含着血泪的杜鹃哪
总是一年一度为您开放
挺立寒风的红梅呵
总是年复一年为您傲霜
毛主席呀毛主席
您快回来吧
您的人民想念您呀
您的人民盼着您
铲除贪官和污吏
赶跑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狼
再建人民扬眉吐气的好时光
（原载《大众诗歌》）
岩 泉
295．人民万岁
——参观毛主席纪念堂有感
从中国到全球，
从冬夏到春秋，
要问这支队伍有多长？
就像一江波涛向东流。
是一种信仰？
是一种追求？
是一股什么力量？
能持续这么恒久。
不是因为时髦，
不是因为守旧；
不是被人驱赶，
不是受人利诱。
是强烈的向心力——
牵动了整个地球。
“人民万岁！人民万岁！！”
在万岁的人民的心中，
你将永垂不朽！
（原载《大众诗歌》）
李文丽
296．那一年
那一年，我们失去了你，
眼见着高天滚滚寒流急，
天上的阳光，渐渐不见踪迹，
心中的暖气，暖和着自己。
那一年，我们失去了你，
不再快乐，一天天忧郁，
透亮的天已是奢求，
一步一步向弱势走去。
房住不起，
病看不起，
学上不起，
菜也吃不起。
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你一定含泪听见我们呼唤你，
你俯视着苍茫大地，
你倾听着我们的心语。
啊，啊，毛主席，
啊，啊，毛主席，
想念你，想念你，
盼着你，盼着你，
巨手一挥，重降大地，
指点江山，让我们站起，
重新站起，不做奴隶。
要做主人，不做奴隶，
要做主人，不做奴隶！
（原载《大众诗歌》）
鄢浪云
297．南湖怀旧
南湖，碧波粼粼接远天，
红船，金光万道映湖面。
渡口啊，请告诉我，
毛主席如何健步登上航船？
这一切啊，仿佛就在昨天？
这一天哟，是伟大的开端！
毛主席登上革命的航船，
毛主席开辟了革命的航线！
越千道激流，万重险关，
穿越半世纪的炮火烽烟！
红船，乘风破浪勇往直前，
毛主席挺立船头力挽狂澜！
一声惊雷中你离开了我们，
那个小人无耻地登上台面。
他和帮凶们倒退着航向，
红船的颜色已经褪变。
南湖霎时恶浪滔天，
我们的船已到颠覆的边缘！
逆贼们发出罪恶的狂笑，
阴谋驶向死亡的港湾。
人民发出了悲愤的呐喊，
我们要做最后的决一死战！
毛主席啊，有你的思想作武器，
我们定将这伙窃贼辑拿归案，
要让它们接受革命的审判！
（原载《大众诗歌》）
298．永远高歌《东方红》
有一首赞歌，
最大多数中国人民都会颂唱，
只要一唱起她，
人民大众肯定热泪盈眶！
这赞歌，
是人民的心声，
这赞歌，
是民族的骄傲，
这赞歌，
曾令无数的妖魔鬼怪们吓得无处躲藏！
有一首赞歌，
伴随着她那奔腾的旋律，
曾经穿透千山万水，
更随风跨越海洋，
在宇宙的上空久久地回荡！
这赞歌，
似惊雷，
唤醒了沉睡的巨龙，
震慑了西方列强，
积弱的中华民族
从此在世界的舞台上
便真正地挺直了脊梁！
这一首赞歌，
赞叹的是一位世纪巨人
歌颂的是一个真正伟大的政党，
工农当家作主人，
奴隶翻身得解放！
实现着劳苦大众的美好理想和愿望！
饱含深情，
荡气回肠！
那春天的故事焉能遮盖得住她的光芒？！
这一首赞歌，
是妇孺皆知的《东方红》，
她早已穿越时空，
越唱越亲切，
越唱越宏亮！
时刻令一切反动派们恐慌！
永远不会被人民大众遗忘！
必将万世流芳！
（原载《大众诗歌》，2009）
风雨如
299．我们不是人
如果我们是人
生活得为什么那么阴森？
和煦的春风吹不到我们的身上
明媚的阳光照耀不进我们的心
如果我们是人
生活得为什么那么艰辛？
买斤土豆都必须同菜老板讨价还价
为的是把收支簿上的赤字抹掉几分
如果我们是人
生活得为什么那么贫困？
积攒了多年的人民币
抵挡不住一次病魔的入侵？
如果我们是人
生活得为什么那么劳顿？
平房改造后把我“安居”到外环线以外
上下班要紧憋着尿脬追赶三次公交车轮
如果我们是人
生活得为什么那么哀沉？
礼拜天也必须蹲到细雨中摆一回地摊
只为了给孩子的高额学费再凑上几文
如果我们是人
生活得为什么那么寒碜？
在富人和贵人们的眼里
永远是当牛做马的一群
如果我们是人
就不应当这样生存
如果我们这样生存
就是被侮辱与被损害的人
而被侮辱与被损害的人
被他们当作不是人
所以——“以人为本”
没有我们的份
（原载《大众诗歌》）
付欣雨
300．山坡羊•自述
征途坎坷，祸福难测，
理想现实常相左。
青春朝气，正蓬勃。
激情澎湃如烈火，
意气风发写战歌。
生，爱祖国。
死，爱祖国。
（2007）
301．每当我看到这样的情景
每当我看到这样的情景—
一个满脸苍凉的少年
蓬头垢面跪在地上乞讨
遂想起了远去的革命
每当我看到这样的情景—
一个豆蔻年华的姑娘
在金碧辉煌的门口卖笑
遂想起了远去的革命
每当我看到这样的情景—
一群上访者申冤无门
在风雨里四处奔跑
遂想起了远去的革命
每当我看到这样的情景—
开车者横冲直闯撞人之后
向受难者疯狂连捅八刀
遂想起了远去的革命
每当我看到这样的情景—
暴力拆迁的走狗打手们
逼得居住者当街自焚
遂想起了远去的革命
每当我看到这样的情景—
新贵们在用血汗建筑的殿堂里
挥金如士、左拥右抱
遂想起了远去的革命
（原载《大众诗歌》）
孙青华
302．路在哪儿
问大地
路在何方？
大地用河流作了回答。
问苍天
路在哪里？
苍天用闪电给了回话。
问先烈
路到底在什么地方？
先烈用行动告诉我们：
“路就在脚下”！
不要担心我们的人数太少，
山间的小溪
总能汇成大海的洪涛！
不要怀疑我们的力量有多大，
黑压压的云层
堆积在一起，
必有雷霆爆发！
不要问我们的领袖在哪里，
在那有石头碰撞的地方，
就会看到火花！
（原载《大众诗歌》）
林长法
303．怒吼吧咆哮吧反抗吧
我们起早贪黑忙忙碌碌
任劳任怨辛辛苦苦地劳作
可我们祈求的幸福
却总是镜中花，水中月
不是我们命里注定贫穷
也不是我们还不够勤劳
而是有人骑在我们头上做祟
辛勤劳动的果实
被制度那无形的大手掠夺
怒吼吧咆哮吧反抗吧
这被人奴役压迫的日子
我们再也不能这样苟且地过
我们有战无不胜的毛泽东思想
我们有砸烂旧世界秩序的锤头
我们有割掉封建主义的镰刀
我们有搬动三座大山的双手
我们为什么不争取我们的幸福生活
苟且地活着
后人会指着我们的名子说
这些人天生就是奴隶
天生就是当牛做马的命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这苟且地活着
何如去反抗壮烈地死
壮烈地死去
后人会在我们的墓前大声说
您是反压迫的英雄
您的精神一直激励着我
您一直活在我们的心窝
怒吼吧咆哮吧反抗吧
拿起镰刀拿起锤头
这被人压迫奴役的日子
我们再也不能忍受
（原载《大众诗歌》）
梁彦选
304．他站起来了
他站起来了
勇敢地站起来了
从拍卖的锤声中
从市场的废墟里
他昂首挺胸
耸一耸满是尘埃的肩头
他站起来了
无畏地站起来了
从集体国企的瓦砾里
从股份租赁的契约里
他横眉怒目
挥一挥紧攥愤懑的拳头
面对皮鞭、棍棒……
他笑着
面对威胁、恐吓……
他笑着
他笑着带上冰冷的镣铐
走进黑暗的监牢
他笑着 笑着
面对罪恶的一切 一切的罪恶
为着镰刀、斧头的理想
为着几代人的奋斗向往
他在桎梏上刻下光辉的诗行
没有低头没有乞求
没有吐露半个不带骨头的软字
任血从额头上淌下来
从肩膀上流下来……
流下来——怒放一朵朵自由的花朵
他站起来了
勇敢地站起来了
从血泊里
涌一身飙风的力量
一个不屈的灵魂穿透墙壁
在宇宙里高歌
革命！革命！革命！
他站起来了
无畏地站起来了
在魔窟里
踏着重如山岳的步伐
一个利刃般的声音掠过铁网
在云霄间激荡
斗争！斗争！斗争！
革命！革命！革命！
斗争！斗争！斗争！
一个战士的形象
从眼前大到了无边
（原载《大众诗歌》
305．雷 声
让天空颤抖
让大地战栗的
是那此起彼伏的雷声
雷从天边滚滚而来
又滚滚而去
一声声真理般的预言
从不堪重负的宇宙深处传出
响亮的音节呼唤着叛逆者的名字
匍匐于地的人们啊
站起来
用我们的生命蘸着沸腾的热血
抒写一个新纪元
前进
还犹豫什么呢？
我们的厂子我们的机器
我们的劳动我们的权力……
我们的一切一切
都随着拍卖者的锤声与我们分离
等下去
只会助长罪恶者的行径
前后看看吧
还有什么出路？
难道我们做牛做马的命运
还要让下一代继承？
（原载《大众诗歌》）
201．信 仰
罗马斗兽场中间，
基督教圣处女
站在猛兽面前
以微笑祈祷：
—上帝与我同在啊。
斗争养育着生命：
胜利一定与我们同在！
站在断头台前
我们微笑，
我们不祈祷。
（1943）
202．诗 人
有奴隶的诗人
他唱苦难的秘密
他用歌叹息
他的诗是荆棘
不能插在花瓶里
有战士的诗人
他唱真理的胜利
他用歌射击
他的诗是血液
不能倒在酒杯里
（1949）
曾 卓（1922—）
203．火与风
微火在一阵风前灭了，
失去了光亮
理想的烈焰，在狂风中
愈烧愈旺
李成瑞（1922—）
204．千人断指叹
铿当复铿当，
机床冲压忙。
人随机械动，
节拍须准当。
右手喂铁料，
左手取件放。
一秒一往复，
秒秒皆紧张。
三万六千秒，
每天十时长。
日久渐麻木，
千钧落指上。
筋骨成烂泥，
鲜血溅屋墙。
指指连心痛，
痛厥机器旁。
一地“五金乡”，
千人断指伤。
防护岂费难，
机上加遮挡。
区区二千元，
老板不肯装。
官员傍大款，
出气一鼻腔。
熟视竟无睹，
声声“工作忙”。
伤者偿无几，
带残回故乡。
妻儿惊涕泪，
老母指上苍。
复有断臂者，
前来诉衷肠：
断指诚可叹，
尚有双臂膀。
今我难耕作，
怎获糊口粮？
曾闻挖煤者，
处境更凄惶。
风洞久不修，
瓦斯把命戕。
最惨金矿工，
订立“生死状”。
万元一条命，
买断无商量。
亡者尸弃野，
肉躯饲贪狼。
财源滚滚进，
血泪汩汩淌！
我等失指臂，
幸得身未亡。
性命虽苟全，
痛楚日月长。
先烈入梦来，
血照红旗扬。
奈何红旗下，
主人成羔羊？
狂笑复痛哭，
放歌悲亦壮：
铿当复铿当，
工人有力量！
铿当复铿当，
东方出太阳！
（2003）
（此诗是作者根据《中国改革报》2003年2月28日刊载的《‘千人断指’当止》及其他有关材料创作的，于同年8月在全国第17届中华诗词研讨会上朗诵，后在《中华诗词》2003年第11期发表）
205．朱门内外
名店启朱门，
门内鼓乐喧。
喜迎新豪富，
大摆“天龙宴”。
老板率队接，
谄笑堆满面。
顶级云仙茗，
香溢屋宇间。
蜜果称极品，
爽口开胃鲜，
餐具皆金器，
闪闪耀人眼。
主菜满汉全，
丰盛赛御膳。
山珍并海味，
龙肝加凤胆。
特酿三帝酒，
古今敢称冠。
更有妙龄女，
袅娜舞翩跹。
侍者尽屏息，
饮者狂呼喊。
新富新豪门，
钱能通神仙！
谁云天子贵，
我今盖皇天！
此餐三十万，
区区等闲看。
老板送客回，
员工门外站。
萧萧寒风里，
瑟瑟布衣单。
日夜辛劳苦，
月薪几百元。
富豪一桌菜，
毕生血汗钱。
血汗薪已薄，
又遭久拖欠。
今日求老板，
幸勿再迁延。
家中将断炊，
儿女上学难。
老母久卧床，
呻吟徒辗转。
吁嗟乎！
朱门内与外，
相去如天渊！
今日复何日，
翘首望明天！
（2003）
（此诗是作者根据《经济日报》2003年1月17日刊载的《一桌菜吃掉36万元》的报导创作的，曾与《千人断指叹》在第17届中华诗词研讨会上一起朗诵，并在《中华诗词》上一起发表，故附录于此）
陈 然（1923—1949）
206．我的“自白书”
任脚下响着沉重的铁镣，
任你把皮鞭举得高高，
我不需要什么自白，
哪怕胸口对着带血的刺刀！
人，不能低下高贵的头，
只有怕死鬼才乞求“自由”；
毒刑拷打算得了什么？
死亡也无法叫我开口！
对着死亡我放声大笑，
魔鬼的宫殿在笑声中动摇；
这就是_我—一个共产党员的自白，
高唱凯歌埋葬蒋家王朝。
（1949）
闻 捷（1923—1971）
207．我思念北京
我殷切地思念北京
像白云眷恋着山岫，清泉响往海洋，
游子梦中依偎在母亲的膝下……
我日日夜夜思念着北京啊！
我思念北京，难道仅仅是因为：
知春亭畔吐出了第一缕柳烟？
西苑的牡丹蓦然间绽放妩媚的笑容？
蝉声催醒了钓鱼台清流里的睡莲？
谐趣园的池水绣满了斑斓的浮萍？
金秋染红了十八盘上下的枫叶？
陶然亭欣然沉醉于月桂的清芬？
或是傲岸的松柏覆盖了天坛的霜雪？
红梅向白塔透露早春的来临？……
我思念北京，难道仅仅因为：
太和殿凌空翘起了描金的飞檐？
万道霞光倾泻了佛香阁琉璃的伞顶？
九龙壁上的龙尾击出了浪声？
长安街林荫下漫步着幸福的情侣？
红领巾的欢笑装满北海的游艇？
或是花巾的绒花丰富了生活的情趣？
厂甸的年礼渲染着春节的气氛？……
我思念北京，难道仅仅是因为：
石景山的高炉奔写着火红的铁水？
八达岭的松枝化作绿色的围屏？
北京站悠扬的钟声催动了待发的列车？
四季青人民公社的收获彩色缤纷？
百货大楼川流着欢愉的宾客？
前门饭店迎送着南来北往的旅人？
或是首都剧场演出了新生活的赞歌？
美术馆汇聚了祖国江山的美景？……
我日夜思念着北京。。。。
啊，这千条经线，万条纬线，
织成我激情的瀑布，心灵的梦境；
但是，我的思想不是飞溅的水花，
清澈的潭水万丈深沉。
我为什么如此得思念北京？
那儿升起了幅射光与热的恒星！
他庄严的诗句叩开世界人民的心扉，
豪迈地宣布新中国从严峻的战斗里诞生；
三山五岳抬起了刚毅的头颅，
长江大河里奔腾着古老民族的欢欣；
浩渺的天宇擂动着雄浑的鼓点，
辽阔的版图更换了一片建设的风景，
那飘起第一面五星红旗的天安们广场，
回荡着中国人民胜利的笑声……
我为什么如此地思念北京？
那儿居住着我们祖国的伟大公民，
他骄傲地登上天安么城楼，
检阅人民的力量、捍卫世界和平的大军；
欢腾的广场列队走过骁勇的战士，
三面红旗引导着大步前进的工人和农民，
湛蓝的晴空飞过频频致敬的银燕，
一片彩云托着带有竹哨的鸽群，
历史博物馆那灯火辉煌的大厅内，
铭刻着中国革命战斗的历程……
我为什么如此地思念北京？
那儿挺立着我们时代的真理士兵！
他以魁梧的身躯阻挡了浑浊的逆流，
指点出帝国主义作浪兴波的本性；
拉丁美洲的斗士高举起炽烈的火炬，
亚洲的兄弟驱散了弥漫在眼前的乌云，
非洲的奴隶抚摸着皮鞭烙下的伤疤，
欧罗巴工人兄弟扛着战斗的红旗，
汲取着敢于斗争的力量和信心，
马克思列宁主义战无不胜的革命学说，
在革命的土壤上获得了永生……
啊，北京啊，北京！
中华民族五千年历史的精华，
六亿五千万人民顽强意志的结晶，
阶级的大脑，党的核心，
祖国建设的枢纽，人类和平的后盾，
人民觉醒时代进军旧世界的大纛，
觉醒人民心上的北斗七星。。。。
每当我如此地思念着北京，
我胸中便响彻三支高如云霄的歌声：
一支是“东方红，太阳升。。。。”
一支是“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一支是“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
要为真理而斗争。。。。”
于是我就会迈开大步，踏着战斗的节奏，
为着北京，为着祖国，为着世界革命，
献出我诗人的歌喉，赤子的心，
一个战士的全部忠诚。
我是如此殷切地思念北京，
像白云眷恋着山岫，清泉响往海洋，
游子梦中依偎在母亲的膝下……
我日日夜夜思念着北京啊！
（1963）
贺敬之（1924—）
208．回延安
1
心口呀莫要这么厉害地跳，
灰尘呀莫把我眼睛挡住了……
手抓黄土我不放，
紧紧儿贴在心窝上。
……几回回梦里回延安，
双手搂定宝塔山。
千声万声呼唤你，
——母亲延安就在这里！
杜甫川唱来柳林铺笑，
红旗飘飘把手招。
白羊肚手巾红肚带，
亲人们迎过延河来。
满心话登时说不出来，
一头扑在亲人怀……
2
……二十里铺送柳林铺迎，
分别十年又回家中。
树梢树枝树根根，
亲山亲水有亲人。
羊羔羔吃奶眼望着妈，
小米饭养活我长大。
东山的糜子西山的谷，
肩膀上的红旗手中的书。
手把手儿教会了我，
母亲打发我们过黄河。
革命的道路千万里，
天南海北想着你……
3
米酒油馍木碳火，
团团围定炕上坐。
满窑里围得不透风，
垴畔上还响着脚步声。
老爷爷进门气喘得紧；
“我梦见鸡毛信来——可真见亲人……”
亲人见了亲人面，
欢喜的眼泪眼眶里转。
保卫延安你们费了心，
白头发添了几根根。
团支书又领进社主任，
当年的放羊娃如今长成人。
白生生的窗纸红窗花，
娃娃们争抢来把手拉。
一口口的米酒千万句话，
长江大河起浪花。
十年来革命大发展，
说不尽这三千六百天……
4
千万条腿来千万只眼，
也不够我走来不够我看！
头顶着蓝天大明镜，
延安城照在我心中；
一条条街道宽又平，
一座座楼房披彩虹；
一盏盏电灯亮又明，
一排排绿树迎春风……
对照过去我认不出了你，
母亲延安换新衣。
5
杨家岭的红旗啊高高地飘，
革命万里起高潮！
宝塔山下留脚印，
毛主席登上了天安门！
枣园的灯光照人心，
延河滚滚喊“前进”！
赤卫军……青年团……红领巾，
走着咱英雄几辈辈人……
社会主义路上大踏步走，
光荣的延河还要在前头！
身长翅膀脚生云，
再回延安看母亲！
（1956）
209．三门峡歌•中流砥柱
1
啊，，不是怀古。
我来三门峡，
脚踏禹王跃马处。
看黄水滚滚，
听钻机突突。
使我
满眶
热泪陡涨，
周身
血沸千度！
啊啊！
三门峡上–
紧握
开天辟地
英雄手臂，
三门峡下，
见万古不移
中流砥柱！
2
啊，古往何处？
急流万马来，
往古英雄计无数：
看漫天烽火，
听动地鼙鼓。
遥指
长城
千里揭竿……
井冈
红旗飞舞！
啊啊！
古往今来——
多少
惊风破浪
英雄人物，
黄河中流——
竖万古不朽
民族脊骨！
3
啊，今日非古！
红旗下井冈，
一改江山万古图！
看黄河新妆，
听雷霆脚步！
我唤
古人
梦中惊起：
长叹
英雄不如！
啊啊！
五千年来——
谁见
工人阶级
天工神斧？！
万里一呼——
为社会主义
立擎天柱！
（1958）
210．放声歌唱（1956）
211．桂林山水歌
云中的神啊，雾中的仙，
神姿仙态桂林的山！
情一样深啊，梦一样美，
如情似梦漓江的水！
水几重啊，山几重，
水绕山环桂林城……
是山城啊，是水城？
都在青山绿水中……
啊！此山此水入胸怀，
此时此身何处来？
。。。。黄河的浪涛塞外的风，
此来关山七万重。
马鞍上梦见沙盘上画，
“桂林山水甲天下”……
啊！是梦境啊，是仙境？
此时身在独秀峰！1
心是醉啊，还是醒？
水迎山接入画屏！
画中画——漓江照我身千影，
歌中歌——山山应我响回声……
招手相问老人山，2
云罩江山几万年？
——伏波山下还珠洞，3
宝珠久等扣门声……
鸡笼山一唱屏风开，
绿水白帆红旗来！
大地的愁容春雨洗，
请看穿山4明镜里——
啊！桂林的山来漓江的水——
祖国的笑容这样美！
桂林山水入胸襟，
此情此景战士的心——
是诗情啊，是爱情，
都在漓江春水中！
三花酒兑一滴漓江水，
祖国啊，对你的爱情百年醉……
江山多娇人多情，
使我白发永不生！
对此江山人自豪，
使我青春永不老！
七星岩去赴神仙会，
招呼刘三姐啊打从天上回……
人间天上大路开，
要唱新歌随我来！
三姐的山歌十万八千箩，
战士啊，指点江山唱祖国……
红旗万梭织锦绣，
海北天南一望收！
塞外的风沙啊黄河的浪，
春光万里到故乡。
红旗下：少年英雄遍地生——
望不尽：千姿万态“独秀峰”！
——意满怀呵，情满胸，
恰似漓江春水浓！
啊！汗雨挥洒彩笔画：
桂林山水——满天下！
（1959—1961）
1．独秀峰，在桂林市中心。孤峰一柱，拔地而起。
2．老人山，及下文中的鸡笼山、屏风山，均在桂林市区，因状得名。
3．还珠洞，有老龙谢情还珠神话，本诗转意借用。
4．穿山，在桂林市南郊。峰顶有巨大圆形洞口，洞穿露天，状似明镜高悬。
5．三花酒，桂林名酒。
6．七星岩，桂林最著名岩洞之一。传说歌仙刘三姐在此洞中赛歌，后化石成仙。
212．雷锋之歌（1963）
213．西去列车的窗口
在九曲黄河的上游，
在西去列车的窗口……
是大西北一个平静的夏夜，
是高原上月在中天的时候。
一站站灯火扑来，像流萤飞走，
一重重山岭闪过，像浪涛奔流……
此刻，满车歌声已经停歇，
婴儿在母亲的怀里已经睡熟。
在这样的路上，这样的时候，
在这一节车厢，这一个窗口——
你可曾看见：那些年轻人闪亮的眼睛
在遥望六盘山高耸的峰头？
你可曾想见：那些年轻人火热的胸口
在渴望人生路上第一个战斗？
你可曾听到啊，在车厢里：
仿佛响起井冈山拂晓攻击的怒吼？
你可曾望到啊，灯光下：
好像举起南泥湾披荆斩棘的镢头？
啊，，大西北这个平静的夏夜，
啊，西去列车这不平静的窗口！
一群青年人的肩紧靠着一个壮年人的肩，
看多少双手久久地拉着这双手……
他们啊，打从哪里来？又往哪里走？
他们属于哪个家庭？是什么样的亲友？
他啊，塔里木垦区派出的带队人——
三五九旅的老战士、南泥湾的突击手。
他们，上海青年参加边疆建设的大队——
军垦农场即将报到的新战友。
几天前，第一次相见——
是在霓虹灯下，那红旗飘扬的街头。
几天后，并肩垃手——
在西去列车上，这不平静的窗口。
从第一天，老战士看到你们啊——
那些激动的面孔，那些高举的拳头……
从第一天，年轻人看到——
旧军帽下根根白发，臂膀上道道伤口……
啊，大渡河的流水啊，流进了扬子江口，
沸腾的热血啊，汇流在几代人的心头！
你讲的的第一个故事：“当我参加红军那天”；
你们的第一张决心书：“当祖国需要的时候……”
“啊，指导员牺牲前告诉我：
“想到啊——十年后……百年后……”
“啊，我们对母亲说：
“我们——永远跟党走！”……
第一声汽笛响了。告别欢送的人流。
收回挥动的手臂啊，紧攀住老战士的肩头。
第一个旅途之夜。你把铺位安排就，
悄悄打开针线包啊，给新兵们缝缀衣扣……
啊！是这样的家庭啊，这样的骨肉！
是这样的老战士啊，这样的新战友！
啊，祖国的万里江山！……
革命的滚滚洪流！……
一路上，扬旗起落——
苏州……郑州……兰州……
一路上，倾心交谈——
人生……革命……战斗……
而现在，是出发的第几个夜晚了呢？
今晚的谈话又是这样久这样久……
看飞奔的列车，已驶过古长城的垛口，
窗外明月，照耀着积雪的祁连山头……
但是，“接着讲吧，接着讲吧！
那杆血染的红旗以后怎么样啊，以后？”
“说下去吧，说下去吧！
那把汗浸的镢头开啊，开到什么时候？“
“以后，以后……那红旗啊-
红旗插上了天安门的城楼……”
“以后，以后……那南泥湾的镢头啊——
开出今天沙漠上第一块绿洲……”
啊，祖国的万里江山！……
啊，革命的滚滚洪流！……
“现在，红旗和镢头，已传到你们的手。
现在，荒原上的新战役，正把你们等候！”
看，老战士从座位上站起——
月光和灯光，照亮他展开的眉头……
看，青年人一起涌向窗前——
头一阵大漠的风尘，翻转起他们新装的衣袖！
……但是现在，已经到必需休息的时候，
老战士命令：“各小队保证，一定睡够！”
立即，车厢里平静下来……
窗帘拉紧，灯光减弱，人声顿收……
但是，年轻人的心啊，怎么能够平静？
——在这样的路上，这样的时候！
是的，怎么能够平静啊，在老战士的心头，
-是这样的列车，是这样的窗口！
看那是谁？猛然翻身把日记本打开，
在暗中，大字默写：“开始了——战斗！”
那又是谁啊？当一入梦就连声高呼：
“我来了！我来了！——决不退后！……”
啊，老战士轻轻地走过每个铺位，
到头又回转身来，静静地站立在门后。
面对着眼前的这一切情景，
他，看了很久，听了很久，想了很久……
啊，胸中的江涛海浪！……
啊，满天的云月星斗！……
——该怎样做这次行军的总结呢？
怎样向党委汇报这一切感受？
该怎样估量这支年轻的梯队啊？
怎样预计这开始了的又一次伟大战斗？
……戈壁荒滩上，你漫天的走石飞沙啊，
……革命道路上，你阵阵的雷鸣风吼！
乌云，在我们眼前……
阴风，在我们背后……
江山啊，在我们的肩！
红旗啊，在我们的手！
啊，眼前的这一切啊，
让我们说：胜利啊——我们能够！
……
……
啊！我亲爱的老同志！
我亲爱的新战友！
现在，允许我走上前来吧，
再一次拉紧你们的手！
西去列车这几个不能成眠的夜晚啊，
我已经听了很久，看了很久，想了很久……
我不能、不能抑止眼中的热泪啊，
我怎能、怎能平息我激跳的心头？！
我们有这样的老战士啊，
是的，我们——能够！
啊，祖国的万里江山、万里江山啊！……
啊，革命的滚滚洪流、滚滚洪流！……
现在，让我们把窗帘打开吧，
看车窗外，已是朝霞满天的时候！
来，让我门高声歌唱啊-
“……鲜红的太阳照遍全球！……”
（1963）
214.富春江散歌（选一首）
26.
壮哉此行偕入海，
钱江怒涛抒我怀。
一滴敢报江海信，
百折再看高潮来！
（1992）
215．川北行（选一首）
归后值生日，忆此行两见转轮藏。
三生石上笑挺身，
又逢生日说转轮。
百世千劫仍是我，
赤心赤县赤县民！
（1994）
陈光育（1925—2010）
216．西 风
别墅歌楼第一流，
倡廉反腐未曾休。
西风拂得高官醉，
丢掉镰刀与斧头。
（2001）
张志民（1926—1998）
217．王九诉苦
孙老财
进了村子不用问，
大小石头都姓孙。
孙老财一手把天地盖，
穷小子死了没处埋。
孙老财瓦房前院连后院，
穷小子光着屁股串房檐。
孙老财的陈米生了虫，
穷小子菜粥锅里照人影。
孙老财街里一跺脚，
吓得穷小子不知怎么好。
孙老财算盘擗扒打，
算光了一家又一家。
王九的帐
八月里来秋风凉，
高粱谷子齐上场。
孙老才打发看家狗，
带着口袋收租粮。
打开帐本看一看，
“王九欠租整七石。”
我双手捧起那没梁儿的斗，
眼泪滚滚顺斗流。
两了一石又一石，
哪一粒谷子不是血和汗？
交光了还欠两石三，
辛苦一年穷一年。
我王九心像钝刀儿割，
饭到嘴边把碗夺。
民国十年闹灾荒，
我向老财去借糠。
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财主眼里哪有穷人的？
“我可怜你谁可怜我，
我没办法找哪个？”
“大爷你积德多行好，
你的恩我死也忘不了。”
“借给你粗糠一斗五，
细糠我还要喂猪。”
人穷志短莫奈何，
我王九不如孙老财的猪。
欠下租子还不清
我给老财当长工。
长工要比生灵苦，
挨打受骂泪零零。
四更打水天不明，
老财被窝里骂几声。
“什么时候你还不起，
睡死在抗上不动秤！”
太阳没出下地去，
回家顶着满天星。
下地回来还挑水，
累得腰酸骨头疼。
老财一天三顿饭，
喝酒炒菜吃肉面。
长工三吨稀汤汤，
树叶馍馍掺上糠。
划根洋火点着了，
长工的生活苦难熬。
五风六月青黄不接，
俺葱葱在地里捋榆叶。
见俺葱葱长的好，
孙老才心里生了鬼道。
满天星斗打了二更，
孙老才带人开抢葱葱。
立逼着俺葱葱拜花堂，
俺葱葱连哭带骂泪汪汪：
“老畜生你不是人养的！
你为啥不要你亲闺女。”
他狗脸子一变气冲天，
顺手提起了马鞭鞭：
“今儿个你愿意不愿意，
你的命就在我手心里。”
马鞭鞭提起可不留清，
俺葱葱叫苦不成声。
鸡儿刚叫天没亮，
俺葱葱吊死在杏树上。
俺葱葱死在孙家手，
这一笔血债几时勾？
老爹一气得了病，
病势一天比一天重。
十来天水米不下咽，
想吃个酸梨又没有钱。
我悄悄到树下摘个梨，
碰见老财狗日的。
又一场大祸从天降，
他跳脚骂到俺家门上。
“你顶着我家天踩着我家地，
你吃我的饭还偷我家的梨！”
一手把老爹拉在地，
“穷小子给我滚出去！”
摔死我老爹一条命，
我全家哭成了一个声。
新仇旧恨似海深，
我王九告到了县衙门。
衙门口儿朝南开。
有理没钱别进来。
孙老财送去五两大烟土，
老爷一见喜颜开。
青红皂白先不问，
鸭子浮水把我吊起来。
“你生来就是受穷的命，
为非作歹不正经。
孙爷对你一百一，
穷骨头你真不识抬举！”
我王九的冤仇何日报？
穷人的活路没一条。
有钱人买得鬼推磨，
穷汉子有理没处说。
西北风紧吹滴水成冰，
我全家被赶去逃生。
十冬腊月刮起白毛风，
跪在土地庙求神灵。
“土地爷爷你开开恩，
借你的住处我存一存身。”
窗棂儿刮断雪推门，
深更半夜冻死人。
孩子冻得像光翅鸟，
爹呀娘呀哭得好伤心。
刀尖剜心肠子碎，
咱穷人呀！就永世得受罪？
控诉
苦难的日子多少年，
阴天也会变晴天。
大杨叶儿哗哗响，
杨树底下大会场。
孙老财一条麻绳拴，
打耔的茄子落架的菸。
王九的心里像开了锅，
几十年的苦水流成河。
“你逼死我父命一条，
你逼我葱葱上了吊！
我十几年的苦营生没赚过你一吊钱，
你把我十冬腊月往外赶。”
王九的苦水吐不完，
说到苦处泪连涟：
“孙老财你杀人要偿命，
孙老财你剥削要清算！
受了你多少年的窝囊气，
一五一十要算到底！”
王九的话没说完，
农民的口号震了天：
“封建压迫要连根拔，
永远不叫它再发芽！
要报千年的冤和恨，
农民起来要翻身！”
218.欢 喜
雨停了！
天晴了！
杨柳梢儿发青了！
翻身的日子过红了！
李二姐扛锄下地去，
满肚子装着一个欢喜！
毛蓝布褂黑粗布裤，
二十五的大姐像个新媳妇。
她撩撩那大襟打打土，
“娘生下咱没穿过这好衣服！”
走到地边上，
心里喜洋洋，
二亩地的麦苗儿长得呗齐，
一扎扎多高葱尖儿绿！
往年个咱种麦子人家吃饼，
今年个谁种谁收成！
锄扬得高呀坑儿挖得深，
地里的活儿她赛过男人。
李二姐心里打算盘，
数样儿的庄稼种个全。
半亩糜子一亩棉，
糜子蒸糕棉纺线！
一边边刨地一边边想，
想起那参军大会上，
数不清的杨树数不清的人，
丈夫头一个参了军。
全村人谁不伸大姆指，
都说：“长胜真是条好汉子！”
红花绿叶挂胸前，
锣鼓喧天闹得欢。
咱成亲也没有这红火，
她“喜”字在心里没法说！
李二姐掐着指头算，
丈夫走了二十八天。
那天写信捎给他，
句句都是知心话：
“长胜同志呀你身体可好？
捎去的鞋子可不可脚？
那天念报又打了胜仗，
不知你赶上没赶上？
长胜同志呀我告诉你，
数样儿的工作你要积极！
咱们要挑战立下功！
不知你答应不答应！
保翻身你要当好汉，
家里的生产我一个人揽。
咱们都把英雄当，
谁也不许欠下帐！”
李二姐越想越欢喜，
阴凉儿朝东日头西！
雨停了！
天晴了！
杨柳枝儿发青了！
翻身的日子过红了！
李二姐扛锄回家去，
满肚子装着一个欢喜！
（1948）
李 瑛（1926—）
219．历史的守卫者
夜晚，在接近炮火的前方，
我看见我们的哨兵
守望在一棵大树的隐蔽下，
那一副永远闭着深厚嘴唇
收着下颚的庄严的面容，
像一座古希腊神话里青铜的铸像，
整个的地球都旋转在他的脚下；
像铁山一样的屹立着，
仿佛凝视着无穷的远古直到现在，
凡所有属于他的每一秒钟，
都灌注了真实的代价和意义。
就在这时，我忽然想起，
今天这样黎明以前的夜晚，
正像我们今天这样黎明以前的时代，
无数的人在战斗，在呐喊，在工作，
眼看着那咯着血丝的恐怖和
暗杀的统治已经完了，
一个又红又亮的
辉煌的太阳就将升起，
就将照射着我们伟大的民族和土地，
就将照射着那矿山的烟突和丰饶的农场，
而且就将把着担负了历史守卫的战士，
镀成不朽的黄金的铸像一样。
（1949）
220.先 烈
有血有肉的泥土呵
他们在哪里
那些属于祖国的跳动的
心脏
枪声已经成为历史
历史是一条永不复返的河流
河流淹不灭心头伤口的火
他们在哪里
我的死而复生的祖国
为什么在这里我感到
呼吸的艰难
他们在哪里
所有的岩石紧闭着嘴唇
我呼唤他们没有回应
我的泪已经烧干，这里
只有鹰，撕开云凌空飞翔
只有风，摇动坟头劲长的野草
如今，我们
只能用锤子和钢钎
铭记他们
或者用笔
或者用歌声
把他们的微笑
雕成花朵
让我们站起来
让我们认识自己
让我们更深刻地理解
生命的崇高和美丽
然后，从他们碑上的
最后一个字
出发
221．饥饿的孩子们的眼睛
一九九七年夏秋，曾去访问了滇东北、贵州和湘西等贫困山区，这里有些地方温饱尚待解决。
在深深的乌蒙山峡谷里
滚下的石头有一双双眼睛
摇曳的野草有一双双眼睛
芜杂的树枝里有一双双眼睛
黑葡萄般滚动的
黑珍珠般明亮的
黑水晶般闪烁的
大眼睛转动在
蓬乱的头发下
长睫毛的后面
我走进谷底小村，这一双双
只认识风雨冰雹的眼睛
只认识过日落山谷的眼睛
便蔟拥过来
像挂在冬夜枯枝上的星光
静静地望着我
这群缚住翅膀的小鸟
我不认识他们
但我认识饥饿
比霜刃更锋利的饥饿
比野火更暴烈的饥饿
从他们眉梢看到了惊悸
从他们眼里看到了恐惧
（他们还不懂得死亡是什么）
此刻，又加了几分怯生和羞涩
就这样，他们的眼睛和
他们小小的胃和
他们空空的碗和
他们冰冷的锅
以铁色的悲怆
静静地望着我
目光，钉子般
从我的骨缝直刺进心窝
他们不认识我
却信任着荒山冻云的祖国
对这些燃烧的目光
我的沸腾的血
我的苦涩的泪
我的砰砰跳动的心脏
该说些什么
我不认识他们
但我认识饥饿
我弯下身拥抱了他们
摘下他们头发上沾着的草节
亲着他们泥污的小脸
然后便离开了乱山丛中这
一块块石头、一棵棵野草、一根根树枝
我永远不会忘记
那一双双大眼睛，和在那里
所认识和发现的一切
世间所有的东西都会消失
只有这
比潭水更深、比星星更亮、比火更单纯的
一双双黑葡萄
一双双黑珍珠
一双双黑水晶
不会消失，它们
从惨白的饥饿后面
静静地望我
什么时候才能看见他们
都变成跳跃的铃声
他们不认识我
却信任这荒山冻云的祖国
那一片片天真、稚嫩的纯洁
越发使我痛苦
我心头的血，一直滴落
在时间和生命之上
直到今天
罗 洛（1927—1998）
222．我知道风的方向
我走过平原丘岭和山谷
春天，久雨初晴，太阳正好
春风不断地吹着，温柔地吹着
给人带来幸福和欢乐地吹着……
群树摇摆着身子欢迎
群叶狂拍着手掌欢迎
群鸟自由自在地飞翔
鼓动着矫健的双翅欢迎
啊，我知道风的方向
从麦穗低俯的头
我知道风的方向
从池沼的笑的波纹
我知到风的方向
从山坡上倾斜的树干
我知道风的方向
从我的凉爽的脸
我知道风的方向
风打从冬天走向春天
我知道风的方向
我们和风正走着同一条道路啊
（1947）
223．信 念
信念是一株树
一棵坚强的高山柏
在险峻的群峰中
高山柏站在崖层上
长年不息的风
像无数发怒的雄狮
向它奔袭而来
高山柏站立着
不弯腰，不屈膝
它的带着绿叶的树梢
向上扬起
在它头上
是祖国的蓝天
是祖国的崖层
它的根牢牢地
扎在崖层深处
信念是一株树
一株坚强的高山柏
永远站立在
坚实的崖层上
(1980)
李鉴钊（1927—）
224．致欧仁•鲍狄埃
是您吹响了震天的号角，
音波深入被压迫者心窝，
奴隶们勇敢地站立起来，
要打碎身上沉重的枷锁。
是您点燃了熊熊的烈火，
把笼罩夜空的阴云冲破，
照亮了漆黑泥泞的道路，
饥寒者看见了曙光闪烁。
自己的命运要自己掌握，
幸福的天地靠自己开拓，
把吸血的鬼魅一脚踢开，
不让他们掠夺劳动成果。
漫长岁月在您身后逝去，
神仙皇帝还在雄据宝座，
贫富悬殊仍如天上地下，
剥削制度依然为害作恶。
工人阶级高举马列红旗，
唱着您的歌曲奋力拼搏，
定能将旧世界彻底埋葬，
建设起红彤彤地上天国！
（2000）
陈志昂(1927—)
225．红 叶
鲜艳的红叶照耀着山冈，
像三月里盛开的杜鹃花，
像火红的战旗在飘扬。
昨夜，降落了严霜，
有些树叶萎黄、凋落，
有些却分外红艳、辉煌。
英雄和懦夫本来就两样：
他们都不免一死，
英雄却死得悲壮。
（1947）
226．麦 穗
今天向毛主席献礼的时候我哭了
热烈的场景溶化于热烈的泪水
锦旗和玉瓶都没有使我感动
使我感动的是一枝普通的麦穗
从遥远的福建的农村
带着它，经过了千山万水
不是什么奇异的珍宝，不是
却是一枝平凡的麦穗
把它献给领袖吧，这支麦穗
是一个意味深长的象征
她告慰领袖说：你没有白白地操心
你的人民已开始了富足和繁荣
它比一切精美的礼物更可贵
这枝解放后收获的最初的麦穗
（1950）
227．月蚀之夜
夏夜的广场上熙熙攘攘
男女老少都在灯光下乘凉
有的摔扑克，有的搓麻将
有的翩翩起舞，捉对成双
小贩在高声吆喝卖冰棍
逗引得孩子们心花怒放
没有人注意天上的一场谋杀——
天狗已吞吃了红色的月亮
（2007）
228．被禁的声音
清晨的树林里一片喧腾
一切小鸟都在尽情啭鸣
画眉鸟的歌声宛转悠扬
百灵鸟的嗓音优美动听
就连声音沙哑的黑老鸹，
也要放开喉咙大叫几声
但是有一只鸟儿却被禁唱
她就是那呼唤黎明的夜莺
这是一个众声喧哗的时代
任何人可以发表任何言论
你可以咒骂祖国，咒骂人民
可以骂毛泽东是专制暴君
你可以歌颂汉奸卖国贼
可以称买办是开放的带头人
只有一种声音遭到禁止
那就是老百姓心里的声音
（2007）
229．她的遗产
按：媒体上关于民不聊生、自我戕害的报道越来越多。一些人陶醉在经济增长的喜讯里，认为这不过是发展过程难免出现的个别现象，不足挂齿。对于这个问题，我的回答是：当然不可能是所有的人都自杀，受苦人死光光并不符合剥削阶级的利益，在杨家庄也只有杨白劳一个人喝卤水。但是，哪怕只有一个劳动者受难，真正的共产党人也不会漠然置之，而必定会给以热情的关注。唐代诗人韦应物写过：“邑有流亡愧俸钱”的名句，千载之下，令人感动；而今“国有自戕”，并且屡见不鲜，当局却无动于中，未见有丝毫表示，甚至连古代的官僚也不如。他们认为，这些问题只有靠深化改革才能解决。所谓“深化改革”，就是进一步抛弃社会主义，全面复辟资本主义——当然，据说要稍加改良，去掉一些弊端。
马克思在《哲学的贫困》中说：“蒲鲁东先生认为，任何经济范畴都有好坏两个方面”。“应当作的是：保存好的方面，消除坏的方面。”这是辩证法吗？不是。马克思指出：“两个矛盾方面共存、斗争以及融合成一个新的范畴，这就是辩证法运动的实质。谁要是自己提出消除坏的方面的任务，就是立即使辩证运动终结。”（《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第1版第4卷第145-146页）选择了资本主义，一方面会带来生产力的迅猛发展，一方面必然带来由资本主义基本矛盾所引起的一切恶果——工人阶级的贫困化，生产过剩和周期性经济危机。任何人都不可能既保存资本主义，同时又消除这些恶果。要消除这些恶果只有一个出路，即放弃资本主义，回到社会主义道路上来。
有些人说，这些现象的存在是由于市场经济发育尚不完善，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这些问题就会得到解决。的确，原始积累阶段过后，野蛮的资本主义社会变得“文明”一点，但是它吃人的本质绝不会改变。因此，随着资本主义的发展，民不聊生的悲剧也许会有所减少，但是决不会消失。
那一天似乎是极平常的一天，
早饭后她把女儿送到幼儿园，
回家来用清水煮上几个萝卜，
这是她给孩子的最后的晚餐。
然后她呆呆地坐在板凳上面，
呆呆地瞅着灶里冒出的轻烟。
一幕幕令人难以忘怀的往事，
像电影陆续展现在她的眼前……
她看到自己戴着鲜红的领巾，
脑袋上扎着两支短短的小辫，
一大早，背着书包跑出大门口，
回过头，对妈妈笑着说声再见！
她看到自己走进工厂的大门，
走进了宽敞明亮的纺纱车间。
她看到她亲爱的师傅马大姐，
手把手，耐心地教她学会接线。
她看到有一天忽然风云突变，
听说是国有企业改革要攻坚。
副厂长摇身一变成了大老板，
几百个工人姐妹下了流水线。
再就业，要比登天还要难上难，
去卖笑？共青团员良心又不甘。
不凑巧，又添了个女儿小燕燕，
母女俩，相依为命就靠二百元。
到如今苦撑苦熬过了整七年，
十九岁少女已经像鲜花凋残。
七年啊！青春的活力无处施展，
七年啊！孤独寂寞像毒蛇纠缠！
谁家的姑娘不爱美，不爱打扮？
可是她，七年未添一件新衣衫。
哪一个热血青年不想多奉献？
可是她，却像一支红烛空自燃！
往前看，她看不到一点希望，
对人世，她已经没有半点留恋。
只感到浑身乏力，无穷的疲倦，
她没有悲伤，眼泪也早已流干。
没有油，她往锅里加了一点盐，
找一根尼龙绳，吊死在窗户前。
炉子上，锅里冒出萝卜的气味，
这就是她留给小女儿的遗产。
克里木•霍加（1828—1988）
230．柔巴依
1．
今天我有了一个听凭自己主宰的舌头，
它是我的智慧宝库通向外界的唯一窗口。
从这个窗口我愿意支付生命的全部库存，
歌颂党，死后人们也对我情逾骨肉。
2．
莫笑我在斜风细雨中不惮奔走，
莫笑我家徒四壁，只余清风两袖。
今天我的祖国有了永驻的春光，
奇迹般的财富就会出自我们双手。
3．
“夜莺呵，夜深了，你何迟迟不睡，
你的歌声又为何那样令人陶醉？”
“因为我已经飞出了囚笼，获得了自由，
这春意盎然的广阔天地打开了我的心扉。”
4．
“鲜花呵，你为何如此充满生机，
你的清香为何如此沁人心脾？”
“我的一切都来自这可爱的沃土，
离开它，哪有我的芬芳和艳丽？”
5．
浓露为你的彩裙镶上了银色的花边，
寒露在你的眉间留下了殷红的痣点。
祖国呵，你宛如质朴、坚强的村妇，
此刻兜着新熟的果实从田野归还。
6．
有人问道：“太阳的轨道在什么地方？”
我对他：“说最新的赤道就在长安街上。”
因为白天黑夜太阳都在这儿照耀，
不然，我的祖国为何变成了光的海洋？！
7．
找死的老鼠偏要向猫儿挑战；
贪婪的乌鸦偏爱找雄鹰纠缠。
让愚蠢的敌人去起劲的反对吧，
祖国呵，风雪越大，青松越坚！
（1963）
马乐庸（1929—）
231．井冈流水
井冈鼓角渺难闻，
流瀑淙淙别有音。
莫视工农为弱肉，
星星之火在人心！
（2001）
未 央（1930—）
232．枪给我吧！
松一松手，
同志，
松一松手，
把枪给我吧！……
红旗插上山顶啦，
阵地已经是我们的。
想起你和敌人搏斗的情景，
哪一个不说：
老张，你是英雄！
看你的四周，
侵略者的军队
被你最后一颗手榴弹
炸成了肉酱。
你的牙咬得这么紧，
你的眼睛还在睁着，
莫非为了你的母亲放心不下？
我要写信告诉她老人家，
请答应我做她的儿子。
莫非怕你的田园荒芜？
你知道，
家乡的人们
会使你田园的秧苗长得更茁壮。
不是，不是！
我知道你有宏大的志愿。
你的枪握得多紧，
强盗们还没被赶走，
你誓不甘心……
松一松手，
同志，
是同志在接你的枪！
枪给我吧，
让我冲上前去，
完成你未尽的使命！
（1953）
刘 真（1930—）
233．参观广州农讲所
贵客室门一把锁，
革命文物封尘土。
依然朋友遍五洲，
换了一群大腹贾。
（2001）
严 阵（1930—）
234．老张的手
老张的手是结实的手，
皮肉磨成硬骨头；
老张的手是粗大的手，
千斤重担举过头。
这双手，
火烧千遍不见黑，
万斤铁锤打不断；
这双手，
十个指头分长短，
多少疤痕裂口在上面！
老张生在穷人家，
苦水里面腌苦瓜，
十一年的草滩踩出道，
十一年的树苗成杨柳，
十一年啊，
你就用这双手，
拉着一根榆木棍，
搀着一个蜡条篓；
走过一个又一个门口，
拦过一只又一只恶狗。
多少风吹折了你的木棍，
多少雪下满了你的饭篓，
多少次昏倒在路旁，
你就用这双手
撕吃着自己的衣袖！
老张端起财主的碗，
苦水里面拌苦胆，
二十二年的淮河照旧流，
二十二年的衙门还朝南，
二十二年啊，
你就用这双手，
放过财主的牛和马，
拉过财主的车和船，
拖秃了多少财主的锄头！
磨钝了多少财主的刀镰！
十冬腊月闹斗争，
你指着财主的鼻子，
吐诉深沉的冤仇，
叫他低下那吃得肥肥的头！
水荒年成困难多，
你就用这双手，
带着贫苦农民和灾荒搏斗。
多少个夜晚奔走在风雪的路上！
多少个早晨跳下了结冰的河流！
老张的手是坚强的手，
为美好的生活来战斗！
政府号召修淮河，
你便挺起胸膛走在行列最前头！
你就用这双手，
深更半夜替同伴掩被，
休息的时候便修筐擦锹。
你就用这双手，
把大山削平！
让河水永改流！
多少次被薄冰刺破了皮肉！
多少次被沙礓震裂了虎口！
峰山切岭中有你铲断的土层，
泊岗引河里有你挖通的水沟，
润河集水闸上有你安装的镙丝，
佛子岭水库里有你运去的木头！
老张的手是勤劳的手，
为幸福的生活来战斗！
党号召增加生产的时候，
你就和农民挽起臂膀
向集体的路上迈步走！
你就用这双手，
拖犁拉耙，开河挖沟，
积肥攒粪，锄草扶耧，
多少颗星星熟悉了你的脸面，
多少颗露珠结识了你的衣袖！
你就用这双手啊！
叩响了大地的门环，
拉开了丰产的门栓，
让谷穗长得压地，
让秫秸高得顶天，
让那些久经荒芜的土地，
开出鲜花一片！
光荣啊，老张！
十三面奖旗在你手上飘扬！
光荣啊，老张！
多少从没见过你的人，
都想握一握你这英雄的手掌！
光荣啊！光荣啊！
你来到北京，祖国的心脏！
实现了多少次梦中遇到的景况，
大声笑吧！老张！
看你这讨过饭的手，
你这被财主们捆绑过的手，
你这坚强的勤劳的手啊！
已经被那只无比伟大的手，
创造幸福的手，
翻天覆地的手，
负载着无数人们希望的手，
放射着共产主义光辉的手握住！
在这光荣的时刻，
快把的你经历向他诉说吧！
快把你的决心向他表明吧！
千言万语涌上你的舌尖，
燃烧的快乐充满你的胸膛，
为什么你反而一声不响？
却让你的眼泪滚滚地滴在你的手上？
（1953）
235．船长颂
扬子江：奔腾的潮！
扬子江：一泻千里的波涛！
我们的船长啊，我们的骄傲，
你航行像走在一条平稳的大道！
你有力的双手，掌过舵，起过锚，
也曾把晶亮的汗珠弹下眉梢！
多少惊天动地的故事藏在你的眼底，
你脸上的纹路，埋着多少往昔的风暴！
你宽厚的胸怀，装着多少沉雷、骤雨，
你灵敏的耳朵聆听过多少警报！
在红色的甲板上，你镇定地站立着，
你坚定的声音，压下多少歪风、浊浪、惊涛！
晴空中你能看到埋伏在天边的风雨，
风雨里你能望见太阳在云堆里升高！
雪扑舷窗，你能认定正确的航路，
浪平波静，你也不忘水下的暗礁！
深夜，长江有万种声音滚腾翻搅，
我们巨轮的马达声，把一切压倒！
清晨，红旗和红日从我们船头上升起，
万里江水啊，变成万里红潮！
我们的船长啊，伟大的前导！
大波大浪，你曾见过多少！
看！大桅正稳稳地立在那儿
火焰般的旗帜，正高高地在飘！
纵有天大的风浪，它柰我何？
我们生来就是为了迎击风暴！
听听我们胸膛里响着什么样的誓言，
就会觉得眼前的风暴是多么渺小！
同志们！各就各位！准备战斗！
听：船长正在发布庄严的号召！
船上的每颗螺丝都在闪闪发光啊，
就连每种声音里也都充满了自豪！
司炉长挥汗如雨，火光里汗珠在欢跳。
轮机工聚精会神，把每个零件照料。
舵手正按着你指出的航向，把速度加高。
大风浪前，每一个岗位都重要！
不倾不斜，船在平稳地前进，
有些震动？不！那是正把山样的大浪切开，压倒！
尽管避风港里停着懦夫的船，
可是，
看！多少坚强的船只和我们航行在一道！
迎风破浪，我们同心协力啊，
船长，谁的心不被你的声音燃烧！
全船每一个人都和你一道呼吸啊，
险风恶浪不能使我们有分毫动摇！
乌云擦肩，水手们成排地屹立在甲板上，
响雷震耳，浓烟压着翻腾的浪潮！
船长注视着前方，
展望着伟大的目标！
谁？谁在那儿怨天怨地皱眉头？
振作精神，鼓舞斗志，清醒大脑！
船要前进就要与风浪搏斗，
勇敢的水手喜的是山呼海啸！
扬子江：奔腾的潮！
扬子江：一泻千里的波涛！
我们的船长啊，因为有了你，
波涛里便出现平稳的大道！
（1963）
郑 玲（1930—）
236．西湖怀秋瑾
为什么西湖的芳草长青？
因为泥土浸了碧血。
为什么西泠的琼花不败？
因为地下埋着丹心。
为什么西泠的游人不绝？
因为桥畔安葬着秋瑾。
为什么桥上的月色长明？
那是秋瑾的心。
它生为祖国悬挂，
死后也照耀后人。
（1957）
237．局外人
他是被打工潮的魔术
召唤到这个世界来的
曾经有过的迷恋和创伤
都不容人后悔
他在乡下是聪明的橡树楔子
能劈开最坚硬的木材
而他热忱的钥匙
打不开名城的满腹心事
他一往情深的贡献
被上帝的铅笔
一头写 另一头擦
他作出果实的牺牲
却不能在柏油路上发芽
天明他将离去
行囊空乏并不在意
只痛惜带不走完整的自己
他参与建成的繁华
瓦解了他原来的天地
一颗流星划过天空
将会落向哪里
流星怎么也成了局外人呢
既然有如此之大的天宇
（1996）
熊 炬（1930？——）
238．东风第一枝。春到南街
序诗：临颖南街村，天堂启明星。中原一净土，旭日正东升。企业集体办，农田共同耕。农工商一体，党政群同心。七年大增产，超过亿元村。户户电气化，家家别墅新。全村重教育，公费育新人。同走富裕路，共建双文明。口碑遍华夏，中外传美名。
报喜春梅，迎春战鼓。
南街狮吼龙舞。
启明灿烂金星，
开放辉煌净土。
流光溢彩，
花园里，农民别墅；
绿丛中，工厂高矗。
集体共荣富。
齐奋斗，送穷远去。
勤劳动，迎富长驻。
亦工亦商亦农，
似凤似龙似虎。
腾飞九五，
毛泽东，红旗高举。
望前程，彩霞无数。
一条金光大路。
（1998）
李学鳌（1932—1989）
239．革命桥
跨上石头桥，
水急浪滔滔，
眼望村口心里笑，
故乡啊，你的儿子回来了！
别时不满十四岁，
归来长成五尺高。
手扶桥栏看一看，
熟视当年真面貌——
这是一座革命桥，
身经革命大风暴。
将军桥下饮过马，
战士撩水磨过刀。
桥头开过斗争会，
地主恶霸被打倒。
千百青年上前线，
桥头响起进军号。
桥上运过黄小米，
步枪压倒火箭炮。
桥上走过举旗人，
五湖四海红旗飘。
多少人过桥去北京，
向最亲的亲人作汇报。
多少人握锄回乡来，
描绘山区新面貌。
石头桥啊，石头桥，
革命路上阳关道，
桥下清水流不断，
桥上行人永不老。
苗得雨（1932—）
240．旱苗得雨
苗得雨，苗得雨，
从小受穷又受苦。
爹爹逃荒下关东，
家里撇下几亩土，
全靠奶奶拉把着过，
吃的糁子煎饼和糊涂。
鬼子汉奸没人心，
逼粮催款猛似虎，
揭去大锅还不算，
小绳拴了奶奶去。
一家大小哭成泥，
鬼子汉奸笑嘻嘻。
得雨跺脚暗发誓：
“长大报仇剥你的皮！”
今年二月晴了天，
炮声一响人心恣。
八路军解放了俺家乡，
全家烧香又烧纸。
苗得雨，心欢喜，
旱苗得雨旺嗤嗤。
有朝一日苗长成，
棵棵庄稼黄金米，
军粮送到前方去，
慰劳辛苦的好同志。
（1944）
夏 渌（1932—）
241．白庙子
白庙子是一个黑色的国度
在那里，矿工弯着腰干，
在阴深幽暗的洞底；
掘取他们黑色的生活。
躺在碳层用丁字锄敲下煤块，
再卷伏着像鼹鼠一样，
把碳车推移出来，
像这样遣送他们无边的黑夜．
有一回，水封了洞子，
闷死了十一个矿夫，
有的头上的灯还没有熄，
照着健壮而青黑的身躯．
老板办了酒食，
给没有遭难的伙计们庆贺，
这叫做”吃鬼肉”啊！
弟兄们欢笑着“吃鬼肉”．
“干啊！干啊！
我们埋了没有死的！”
战栗的手，
把苦涩的酒送到了嘴边。
扭着白发，
拖着儿女，
围着哭跳的
是死者的母亲和妻子。
不多久，妇人又默然地
把古老的丁字锄，
交给自己的儿子，
送进同一个洞子……。
冬天的嘉陵江啊！
清得像苦难的眼泪，
那样悄悄不尽地
从白庙子流下来。
(1946)
宫 玺（1932—）
242．最后的飞翔
一只受伤被缚的鹰，
终于挣断了绳索，
奋力冲上了天空！
可是绳索撕去它一条腿，
鲜血淋漓，
心肝如迸！
为了重获自由，
即使只有片刻，
它也甘愿付出被缚的生命；
为了最后的飞翔，
它聚集起周身的力量，
人受着难以忍受的剧痛！
盘旋着，盘旋着，
一圈，一圈，一圈，
向大地倾洒无尽的柔情！
啊！……
山河收留了它的毛羽和血肉，
蓝天拥抱了它不死的魂灵！
（1981）
胡 昭（1933—2004）
243．军帽底下的眼睛
透过炮火，透过烟雾，
那军帽底下
闪动着一对眼睛，
它们在四下搜寻。
从一个伤员爬向一个伤员，
她望着同志们坚毅的眼睛，
轻声地说：“不要紧……”
每个指尖都充满疼爱，
她包扎得又快又轻。
我想起妹妹的眼睛
那么天真而明净，
我想起妈妈的眼睛
那么温暖那么深。。。。
深深地望了她一眼，
我回身又扑向敌人。
无论黑夜和白天，
不管我守卫，我冲锋……
我眼前常闪动起那一对眼睛。
这时我就把枪握得更紧，
我就更准地射击敌人。
我要保卫那对眼睛——
妹妹的眼睛，妈妈的眼睛，
我亲爱的祖国的眼睛！
（1852）
饶阶巴桑（1935—）
244．母 亲
我吸吮着母亲的奶头，
还不曾想过捏泥娃娃和捉迷藏，
还不曾想过天空和陆地，
可是心里却有与个模湖的印象：
“世间再也没有什么比母亲的胸脯还宽广！”
我从遥远遥远的边疆，
渡过了长江和黄河，
虽然我还没有走到长白山，
但是我在心底轻声地说：
“世间再也没有什么比祖国的胸脯更宽广！”
245．步步向太阳
到了北京城里，
我想跳个弦子，
舞步高，舞步低，
步步向太阳，
转向毛主席。
舞步高，舞步低，
北京呀，路比云丝密，
走哪一条才会合意？
我从每条路上，
寻找那对足迹。
足迹多，足迹密，
领袖就在群众里，
商量工作和学习；
我问每一个过路人，
今天毛主席在哪里？
过路的人都说：“毛主席
工厂、农村……哪儿都去，
也说不定在边远的工地；
天上的星星，
会看得见他在哪里！”
那么长的路，
那么宽的天地，
我愿变成星星，
要在人群广众里，
找到敬爱的毛主席。
噫，今天北京特别亮，
毛主席一定在城里；
舞步高，舞步低，
步步向太阳，
去找毛主席。
舞步高，舞步低，
我像跳跃的小溪，
流过北京的市街，
全市像水晶满地，
照出我心里的欢喜。
水晶一样的路上，
落满层层密密的足迹——
毛主席和群众一起，
不知走了多少里路，
留下这闪光的足迹。
我像小溪一样欢跃，
跟着闪光的足迹流去，
一步跨进了中南海，
呵！一轮太阳升起，
我看见了毛主席！
弦子响，歌声起，
我高呼“万岁”一万次，
只为了一个幸福：
周身发光的毛主席
在我心里照出了共产主义！
（1960）
昌 耀（1936—2000）
246．激 流
激流
带着雪谷的凉意以一路浩波抛下九曲连环。
为原野壮色为大山图影为征夫洗尘为英雄挥泪。
沿着黄河我听见跫跫足音，
感觉在我生命深层早注有一滴黄河的精血。
海螺声声
是立在屋脊的黄河子民对东方太阳热烈欢呼。
（1957）
秦中吟（1936—）
247．天鹅尚未飞走
题记：比利时布鲁塞尔天鹅广场南边有天鹅楼。马克思青年时期一度住此，并与恩格斯在这里共商革命实践和理论问题，撰写了《共产党宣言》。
整个广场气色阴晦，
亮点在南边的天鹅楼。
楼外墙上浮雕的天鹅，
展翅欲飞却尚未飞走。
一个多世纪以来，
人去楼空，天鹅独在留守。
守护楼里的红灯，
马恩当年为人类浇铸的日头，
曾经照彻黑夜，给人类以曙光，
世变至今，真理的光辉依旧。
沐浴着这光辉的天鹅，
今日更显得圣洁、自豪、风流。
向人讲述，或在启示什么，
楼前我低头沉思，又昂然翘首……
（2000）
王恩宇(1937—2006)
248．我是新中国的同龄人
——青年炼钢工抒怀
随着一阵清脆的出钢钟声，
炉前出现一片井然的跃动，
那经受了烈焰洗礼的钢水，
从灼热到沸腾
开始走向冷静和凝重；
而我的心，
此刻却由平静转向沸腾：
我欢跃，我自豪——
我们又给祖国奉献了一批钢锭。
……钢锭从炉前运走了，
迎着期待和信赖，昂然出征；
这时，风儿传送来
喇叭里赞颂祖国的歌声，
歌韵撩起我一缕情思——
我欣喜，我和新中国同龄！
当我以婴啼向人间报到时，
五星红旗也映亮了万里晴空，
——这虽然是一种自然的巧合，
却也使我无比骄傲和荣幸．
而当我成了一名冶炼者，
它更使我懂得：
手里钢钎之重，
肩头负荷之重！
于是，我的青春在灼灼炉膛里冶炼
于是，我的豪情在滚滚钢水里沸腾，
我把炉前，视为报效祖国的疆场，
我把钟声，当作祖国殷切的叮咛，
我在滔滔不息的钢的瀑布里
倾注了对祖国灼热的爱，
我愿祖国从每一炉优质钢里
来检验我对她的赤子的忠诚．
我自豪——
我是新中国的同龄人；
我更为自豪的是：
我懂得该如何不愧对
这个永远让人自豪、
也让人感奋的年龄！
(1984)
尧山壁(1939—)
249．狼牙山，我心中的瀑布
李白唱绝的庐山，
世人叹服的黄果树，
哪里能比得上呵，
狼牙山高悬着
我心中最壮观的瀑布！
前临深涧，后有围堵，
正义被邪恶逼上了绝路，
五壮士没有踌蹰，
信念的洪流冲破一切拦阻，
用生命在绝壁铺出坦途。
民族响当当拍着胸脯，
棋盘坨像一个拇指高竖，
惊天地呵泣鬼神，
那高呼如惊雷回响在山谷，
呵，这才是真正的人字瀑！
你有多么巨大的能量，
冲击着亿万人心灵的机组，
产生着强大的电流，
除非他心房已经锈住，
变成革命精神的绝缘物。
你有多大的落差，
令亿万双眼睛仰慕，
标志着人生的刻度，
除非他患了白内障，
眼前是一片迷雾。
呵，狼牙山的瀑布，
五壮士留下的一份遗书，
谁要认识它无形的字母，
就会获得无穷的精神财富。
王怀让(1943—2009)
250．人民万岁
你从韶山水田的黄色的阡陌上走来
你从安源煤矿的黑色的巷道里走来
你从湘乡的那棵垂挂着许多苦难的老葡树下走来
你从长沙的那口映照着许多血泪的清水塘畔走来
你走来，径直走上天安门城楼
向着创造历史的人民
用深沉的湖南口音高呼
──人民万岁！
你从可以望到民族志气的上海望志路走来
你从可以看穿世纪烟雨的南湖烟雨楼走来
你从八百里井冈的很有特色的中国的秋收里走来
你从二万里长征的很有气魄的中国的长跑中走来
你走来，大步走上天安门城楼
向着改造历史的人民
用洪亮的湖南口音高呼
──人民万岁！
你从万里雪飘的北国风光走来
你从顿失滔滔的大河上下走来
你从《史记》里的秦皇汉武的赫赫武功中走来
你从《资治通鉴》中的唐宗宋祖的奕奕文采里走来
你走来，很现实地走上天安门城楼
向着扭转乾坤的人民
用可以穿透乾坤的湖南口音高呼
──人民万岁！
你从照耀人民智慧的西江月辉里很抒情地走来
你从奔腾人民力量的满江红浪里很激情地走来
你从《送瘟神》的浮想联翩的兴奋的韵脚中走来
你从《到韶山》的夜不成寐的振奋的平仄里走来
你走来，很浪漫地走上天安门城楼
向着叱咤风云的人民
用可以驾驭风云的湖南口音高呼
──人民万岁！
你走上天安门城楼是为了高呼人民万岁
人民才用自己的身躯把天安门托得如此峨峨巍巍
你走上天安门城楼是为了高呼人民万岁
人民才用自己的血汗把天安门染得这样如描如绘
这就是你教给我们的真理
呼人民万岁的人，他活着的时候
人民才会向着他高呼万岁
你走上天安门城楼是为了高呼人民万岁
把握历史的人民才会让你在史册上永放光辉
你走上天安门城楼是为了高呼人民万岁
主宰世界的人民才会让你在世界上万古永垂
这就是你教给我们的哲学
呼人民万岁的人，他死了
他的思想却可以万岁万万岁
──人民万岁
251．中国人，不跪的人
你见过昆仑跪吗？
没有！
昆仑--
那是我们中国
骄傲的腰背！
你见过长城弯腰吗？
没有！
长城--
那是我们民族
自豪的脊椎！
不会下跪！
我们母亲的血液中
没有跪的基因！
不会下跪！
我们父亲的骨骼里
没有跪的骨髓
不会下跪！
我们赖以生存的
中国的流水里
含着很多的钙
他只会养育吐气和扬眉
而不会养育下跪--
因此，我们的每一个头颅
都是经风经霜的
永不低垂的
盛开的花卉！
我的最早走出森林的民族啊！
请打开字典--
看“下跪”的“跪”
右边那一个“危”字
给我们一声惊雷——
它警示我们：
下跪民族将要垂危！
下跪人民将要艰危！
我的最早告别愚昧的国人啊
请阅读辞海——
看“站立”的“站”
右边那一个“占”字
给我们几多教诲——
它教导我们：
站立，将占有自己的地位
站立，将占有人类的尊贵！
李大钊不会下跪
他那黑色的长衫
让黑色的夜晚在他的面前
打颤后退！
方志敏不会下跪
他那白色的稿纸
把白色恐怖在他面前
焚毁烧碎！
叶挺不会下跪
他的诗句“为人进出的门紧锁着”
和“为狗爬出的洞敞开着”
己成为分开
人与动物的界碑！
江姐不会下跪
她绣出的红旗
和她穿着的红衣
己成为人间
永不凋谢的红梅！
于是，正义站起来了
倒下的只是犯罪！
正气站起来了
倒下的只有败类
真理站起来了
倒下的只有邪恶
人民站起来了
倒下的只有魔鬼。
听，一个洪亮的声音：
激荡于天地之间
回响在千山万水
“中国人民
从此
站起来了！”
于是，中国的白天
太阳站起来了
四面都是光辉……
中国的夜晚
月亮站起来了
八方都是明媚……
中国的春天
鲜花站起来了
遍地都是芳菲……
中国的秋天
果实站起来了
到处都是甜美……
站起来
站起来才能走路——
我们走出了京广
走出了陇海
又走出了京九
那千重山
万重水……
站起来，站起来才能起飞
我们飞出了卫星
飞出了火箭
又飞出了“长二捆”
那满天风
一声雷……
站起来，站起来！
站起来才能跳高——
我们跳上了葛洲坝
跳上了三峡
跳上了东方明珠
看人间灯火
天上星辉……
站起来，站起来！
站起来才能跳远
我们跳到了南极
跳到了北极
跳到了没有人迹的地方
敲科学的窗棂
扣未知的门扉
站起来，站起来，站起来！
站起来走进奥运——
起跑才更振奋
冲刺才更无畏！
今天，在人类的赛场上
五星红旗
是多么的叫人
泪流血沸……
在这里，我的诗忽然眼前一亮
是什么，是什么让诗熠熠生辉
……这是我们的南国
我们南国的青山绿水
青山绿水中的我们的一座城
我们的小城之中的
一家外资企业的院内——
这一天，外国老板
忽然暴跳如雷
喝令所有的中国工人
一律下跪！！
下跪到同她心一样的冰冷的
水泥地板
下跪到她那高跟皮鞋踩着的
地球的那个部位
沉默，沉默，沉默。
不在沉默中站出
就在沉默中下跪！
站出来了！站出来了！
一个二十四岁的小伙子
站出来了——
他的头颅昂得很高
高过了地球的头顶
他的脚站得很稳
稳当当，踩着地球的经纬！
向着外国老板
也向着全世界的山山水水
“我是中国人
我，不会，给你下跪！”
他是代表着我们中国人
向列祖列宗发誓：
天，我们不跪！
地，我们不跪！
神，我们不跪！
鬼，我们不跪！
权势，我们不跪！
美色，我们不跪！
美元，我们不跪！
洋人，我们不跪！
我们中国人
是顶天立地的人！
我们中国人，
是不跪的人
我们--对谁，对谁也不下跪
我们--永远，永远也不下跪！
路 遥(1949—1992)
252．红卫兵之歌(1974)
北大中文系工农兵学员
集体创作高红十等执笔
253．理想之歌
（1974）
江 河(1949—)
254．纪念碑
我常常想
生活应该有一个支点
这支点
是一座纪念碑
天安门广场
在用混凝土筑成的坚固的底座上
建筑起中华民族的尊严
纪念碑
历史博物馆和人民大会堂
像一台巨大的天平
一边
是历史，是昨天的教训
另一边
是今天，魄力和未来
纪念碑默默地站在那里
像胜利者那样站着
像经历过许多次失败的英雄
在沉思
整个民族的骨骼是他的结构
人民巨大的牺牲给了他生命
他从东方古老的黑暗中醒来
把不能忘记的一切都刻在自己的身上
从此
他的眼睛关注着世界和革命
他的名字叫人民
我想
我就是纪念碑
我的身体里垒满了石头
中华民族的历史有多么沉重
我就有多少重量
中华民族有多少伤口
我就流出过多少血液
我就站在
昔日皇宫的对面
那金子一样的文明
有我的智慧，我的劳动
我的被掠夺的珠宝
以及当太阳升起的时候
琉璃瓦下紫色的影子
——我苦难中的梦境
在这里
我无数次地被出卖
我的头颅被砍去
身上还留着锁链的痕迹
我就这样地被埋葬
我的生命在死亡中成为东方的秘密
但是
罪恶终究会被清算
罪行终将会被公开
当死亡不可避免的时候
流出的血液也不会凝固
当祖国的土地上只有呻吟
真理的声音才更加响亮
既然希望不会灭绝
既然太阳每天从东方升起
真理就把诅咒没有完成的
留给了枪
革命把用血浸透的旗帜
留给风，留给自由的空气
那么
斗争就是我的主题
我把我的诗和我的生命
献给了纪念碑
（1986）
李 钧（1949—）
255．黄河，不殇的河
那形如一条巨龙在亘古东方腾舞的是黄河
那状如一笔狂草从神州大地写过的是黄河
那在群山阻挡中冲荡出中华男儿昂扬豪气的是黄河
那在漫漫平原上流淌出华夏儿女优美曲线的是黄河
巴颜喀拉山托起她崇高的头
她万里奔腾高唱着生命的壮歌
发源时那样清澈，奔流中变得浑浊
她的浑浊正是她与土地的不可分割
那劈开无数天险创造出无数奇丽景色的是黄河
那浇灌无数田园哺育出无数肥沃绿洲的是黄河
那经历险阻与坎坷而没有消沉没有停滞的是黄河
那几多曲折与凄恻而没有怯懦没有吝啬的是黄河
她以不尽的氢和氧滋润着春的芬芳夏的绿荫
她以执著的流淌把她的金黄铸进一派又一派壮丽的秋色
现代文明又赋予她新的生命与色彩
一路呼啸 严冬中还闪耀着电的光和热
那自天而来气势磅礴声名赫赫的是黄河
那被历代骚客开怀吟哦的是黄河
那被称为我们民族摇篮民族骄傲的是黄河
你与我们五千年文明一同载入史册的是黄河
那liu 过商周秦汉唐宋元明溶进多少金戈铁马声
今天流进我们新的时代新的生活仍然是巨浪洪波
我ge 唱黄河就是歌唱我们伟大的中华民族
我歌唱黄河就是歌唱我们古老文明的现代中国
我们民族的历史正像这源远流长的黄河
我们民族的文化正像这浪花翻卷的黄河
我们民族的力量正像这奔腾不息的黄河
我们民族的性格正想这百折不回的黄河
我们自信我们自省但我们决不妄自菲薄
哪一条河在流淌中没有迂回没有曲折
我们自尊我们自爱但我们决不傲慢自大
哪一个民族在发展中也都有辉煌的时刻
我们经历过无数苦难也有过无数辉煌正像这黄河
但苦难不是枷锁辉煌也不是枷锁正如这黄河
我们曾有过沉渣泛滥也有过彷徨徘徊正像这黄河
但我们不断校正自己的航道永远向着大海也正如这黄河
我们久远的跋涉我们一次次决择正像这黄河
但悲观不属于我们失望不属于我们也正如这黄河
我们曾遭遇种种困难种种险阻正像这黄河
但我们总是能聚集力量勇敢地一搏正如这跳龙门过壶口的黄河
啊！是我们辽阔的国土抚育了这条黄金般的大河
是我men民族的精神与理想滋养了这条不息的大河
我们中华民族的魂魄像一条巨龙正如这黄河
我们中华民族的仪度像一笔狂草正如这黄河
所有凄艾怯懦冷漠失落都不是我们当今时代的主流
一切民族的虚无都如漠视这万里奔腾的黄河
尽管行路还很遥远但历史将证明我们民族的未来一定灿烂辉煌
尽管奔流了亿万年但大自然还将证明黄河是一条不殇的河
（1990）
舒 婷（1952—）
256．这也是一切
——答一位青年朋友的《一切》
不是一切大树
都被暴风折断；
不是一切种子
都找不到生根的土壤；
不是一起真情
都流失在人生的沙漠里；
不是一切梦想
都甘愿被摘掉翅膀。
不，不是一切
都像你说的那样！
不是一切火焰
都只燃烧自己
而不把别人照亮
不是一切星星
都仅指示黑夜
而不报告曙光
不是一切歌声
都掠过耳旁
而不留在心上
不，不是一切
都像你说的那样！
不是一切都没有回响；
不是一切损失都无法补偿；
不是一切深渊都是灭亡；
不是一切灭亡都覆盖在弱者头上；
不是一切心灵
都可以踩在脚下，烂在泥里；
不是一切后果
都是眼泪血印，而不展现欢容。
一切的现在都孕育着未来，
未来的一切都生长于它的昨天。
希望，而且为它斗争，
请把这一切放在你的肩上！
（1977）
257．祖国啊，我亲爱的祖国
我是你河边上破旧的老水车，
数百年来纺着疲惫的歌；
我是你额上薰黑的矿灯，
照你在历史的隧洞里蜗行摸索；
我是干瘪的稻穗；是失修的里基；
是淤滩上的驳船
把纤绳深深
勒进你的肩膊；
——祖国啊！
我是贫困
我是悲哀
我是你祖祖辈辈
痛苦的希望啊，
是飞天袖间
千百年未落到地面的花朵；
——祖国啊！
我是你簇新的理想，
刚从神话的蛛网里挣脱；
我是你雪被下古莲的胚芽；
我是你挂着眼泪的笑涡；
我是新刷出的雪白的起跑线；
我是绯红的黎明
正在喷薄；
——祖国啊！
我是你十亿分之一，
是你九百六十万平方的总合；
你以伤痕累累的乳房
喂养了迷惘的我、深思的我、沸腾的我；
那就从我的血肉之躯上
去取得
你的富饶、你的荣光、你的自由；
——祖国啊，
我亲爱的祖国！
（1979）
曹建平
258．理 想
是一支火炬
在黑夜
能不欣喜那光亮
是一面旌旗
集合队伍
导引着前行的方向
是一轮太阳
纵然宇宙奇寒
却温暖着心房
是一个恋人
千挫百折的追求
仍燃烧着希望
是一声号令
既然发起了进攻
就不怕面对死亡
是一种必然
巴颜喀拉山的雪水
泪流也要汇入海洋
（原载1991年《中流》杂志）
江 日
259．太阳不会死去
乌云狂舞在天际
吞噬了一片又一片
曾经洒满阳光的土地
都市正发着高烧
流行着灰色的瘟疫
得意者莫忘形
受挫者莫哭泣
道路曲折而漫长
战斗正未有穷期
人们啊
别忧伤，别叹息
太阳不会死去
艾滋病的毒菌
侵蚀着巴黎圣母院
圣洁的躯体
自由女神脚下
无时不在进行
罪恶的交易
民主是迷人的广告
文明是遮羞的外衣
资本饱吸廉价的汗水
金钱划分着人们的等级
人类历史的车轮
难道会停止在资本主义？
人们啊，
别忧伤，别叹息
太阳不会死去
拉雪兹的社员墙
像一座丰碑巍然屹立
鲍狄埃悲壮的音符
永远流淌在后继者的血管里
人类憧憬的那一轮红日
必将从地平线上升起
人们啊
别忧伤，别叹息
太阳决不会死去
（原载1992年《中流》杂志）
黄 默
260．烈士陵沉思
在这里我踮着脚尖走路
我的悲哀噙在嘴里
我担心我的沉重
会惊醒安息的魂灵
他们醒来 就有凛凛大风
从天而落
刮得一些人
胆战心惊
（原载1992年《中流》杂志）
傅 贵
261．信 仰
人没有脊梁
是一堆烂泥
人失去信仰
他看不到五步以外的地方
在漆黑的夜晚
穿透他的不是子弹
而是两道
锐利的目光
是谁给了你如次巨大的力量
——信仰
生锈的是铁
不锈的是钢
比钢还要耐腐蚀的
只有信仰
如若你终身拥有一个
崇高的信仰
你就是一座不可摇撼的山岗
（原载1992年《中流》杂志）
周拥军
262．打工的小妹
在荒春 在贫困出没的山区
生长在田间和叶禾下的小妹
穿着土布衣裳 带上被褥
和娘用针线织成的叮咛
一步一回头
沿江而下……
穿越这种方言和那种方言
穿越红绿灯巨大的建筑
陌生的面孔
像一只迷途的羔羊孑然一身
被喧嚣的气浪吞进又吐出
铁屑碎玻璃 机器轰鸣
我的窸窸窣窣的小妹
倏然之间失却了温软双手
浸泡在疲劳中
瘦削如一根细铁棍
小妹 温情的小妹
再不能骑在枣树上唱歌了 再不能
出入高粱地偷听奶奶唤你的小名
小妹呀，你是哽咽着上路的
哽咽着离开山泉水和稻香
离开云朵般的羊群
清亮的雏鸡声
为了奶奶的药方吗
为了弟弟的学费吗
十五岁 在城市还是
撒娇的年龄 而在山区
在贫困人家 你早已懂事
知道替大人分忧
知道家中的日子实在太苦
实在太难……
月亮又升起来了 那么多的烟囱
不停地轰击着夜空
小妹在遥远的南方 在模糊的灯影里
想家 想娘和弟弟
一触即痛的情感 浸过
捂在怀里的几颗汗浸浸的镍币
现在你在拥挤不堪的宿舍
坐在砖块上以腿当桌
用一笔一划木讷的字体
给亲人写信
你只读过半年书
每一个汉字都在喘息着
在你的注视下发出怜爱的响声
并且波及到
失落的乡梦
时间哗哗流淌 又快过年了
许多人风尘仆仆地赶回家乡
小妹呵，奶奶也在推算返程的日期吗
谁能瞧见你憔悴的模样
谁能瞧见你此刻躺在病床上
连手臂也抬不起
外头的雨正大 风正猛
你感到冷 牙齿一阵阵打颤
身体一阵阵发抖
你哭着 你的同样憔悴的小姐妹
与你紧紧依偎在一起
互相温暖着 长久地发呆
长久地一声不语
哦我苦楚的小妹
什么时候才能顺着邮路回家
什么时候才能才能擦去
满脸的灰尘和委屈
重新吸吮生活的乳汁 重新拥有课本
坐进宽敞明亮的课堂
小妹呵，我只能在诗歌中
为你祈祷 为你祝福
同时大声疾呼：拯救孩子
拯救一朵朵含苞的蓓蕾
让她们再度鲜艳 回到自己的颜色
让她们上升到幸福的浩空
洁白地展开翅膀
洁白地飞翔……
小妹呵我的打工的小妹呵
（原载1995年《中流》杂志）
邓彩彪
263．一个世纪的纪念
——献给卡尔•马克思
是的 整整一百年了
整整一个漫长的世纪
你依然活在无产者心里
没有人能将你从这星球上抹去
一个毕生贫困的富有者
一个到处被驱逐的最坚定者
一个久居他乡的热烈爱国者
一个不拥有政权的领导者
是你 勇敢地战斗了一生
却没有留下一个私敌
激烈地呐喊了一生
却在书桌前悄然离去
一个旧世界刻薄而辛辣的嘲弄者
一个新世界深情而激越的呼唤者
一个宣布资产阶级死刑的裁决者
一个捧出无产阶级未来的预言者
是你 为自由奔波了一生
却到处被监视和盯梢
仅仅生活了65个短暂的春秋
却为人类留下千万年的运行轨迹
一个顶天立地雄视千年的巨人
一个平易近人和蔼可亲的长者
一个温柔善感多情无比的恋人
是你 不是诗人
却留下了人类史上精美绝伦的诗篇
不是军人
却一生都在不息的冲锋进击
一个丰富的不可再丰富的人
一个单纯的不能再单纯的人
一个能透视几千年历史的人
一个难以养活自己妻女的人
是你削去了黑格尔体系中的诡辩
充实了圣西门和欧文的空想
解下被费尔巴哈倒悬的“人”
揭示出阶级斗争史和剩余价值
是的 一百年了
整整一个漫长的世纪
一切都很平静——正常的秩序
一切都不平静——非常的时期
你却依然活着
在你的思想里
在无产者的行动里
以深邃的目光
严峻地审视着
悬挂锤子与镰刀旗的国度中
所发生的一切
并展望着未开拓的荒野……
（原载1992年《中流》杂志）
白 帆
264．读毛泽东书法
总感觉有风
自某一高处吹来
那只扭转乾坤的巨手
以一只中楷羊毫的锋芒
穿透历史
掀起一部雄浑的黄河大合唱
峥嵘岁月里
毛泽东把笔伸向中国深处
汲民众之水
蘸真理之墨
研磨出一套自家路数
然后藏锋井冈
卧笔闽西
悬腕遵义
一路笔走龙蛇逆锋而上
终于在黄土高坡画出一笔
世界的惊叹
从此，这支笔更加豪健雄奇
泼墨中原
掠起钟山风雨
挥洒大江
横扫千军如卷席
而那最精彩的一笔
点在天安门城楼上
燃起一支照亮全球的
熊熊火炬
啊啊，毛泽东
天才的大手笔
五洲风云藏于胸中
四海波涛汇于笔底
如此，才有这般高远之意境
如此，才有这样磅礴之气势
如此，才有这神来之笔
于洋洋洒洒间
浑然天成这部鸿篇巨制
（原载1993年《中流》杂志）
柯 林
265．画家毛泽东
中国这幅画
被历朝历代多少人画过？
这幅画前
有多少画家束手无策？
毛泽东
是最杰出的画家
他在中国这块
被涂抹了几千年的画布上
以大手笔纵情写意
运用五千年的功力
饱蘸最优质的丹青
一笔下去
中国巨龙
从此破壁腾飞
（原载1993年《中流》杂志）
常 新
266．我听《国际歌》
在一个暴风雨的夜晚
我陪妈妈去开会
在粮仓的铁门口
我听到了雄壮粗犷的《国际歌》
歌声穿透了我的胸膛
我心旌摇曳 热血沸腾
“这是我们劳苦大众的歌”
妈妈说
走进灯火明亮的会议室
我看见歌声正从
披蓑衣的乡亲们口中飞出
这是一首歌
给一个七岁的
纳西男孩的记忆
至今依然刻骨铭心
（原载1994年《中流》杂志）
周钰人
267．为英雄的烈士塑像
塑一个你
是为了让你永远活着
塑一个你
请你将我们的日子继续撑起
塑一个你
是为了让你来塑造我们
（原载1994年《中流》杂志）
高愈涉
268．傻冒大哥
我就是不相信——
万千正直的手矫不正世态的曲折，
万千勇敢脚踏不平道路的坎坷，
万千蓬勃的心染不绿人间的荒漠。
人叫我傻冒大哥，
叫就叫，我不能失掉我。
我机灵小弟你——
自己绕过曲折你留给后代是什么？
自己躲过坎坷后代会说你是什么？
自己避开险恶你留给后代是什么？
自己离开荒漠后代会说你是什么？
你笑我傻冒大哥，
笑就笑，我不能背叛我。
你傻冒大哥我——
偏用我的刚正把世态的曲折矫过，
偏用我的勇敢把道路的坎坷踏破，
偏用我的无畏把世界的险恶夷平，
偏用我的豪情把荒漠染成绿色，
你傻冒大哥我呵，
认准了路，执着的就是我。
（原载1994年《中流》杂志）
王庆德
269．答 问
老王，人的生命多宝贵，
何必为了一个“主义”浪费？
为了使夏明翰的头颅
不至于白白落地！
（原载1994年《中流》杂志）
陆锡铭
270．毛泽东颂
唯独革命家，无论他生或死，都能给大家以幸福。
——鲁迅
是一个浩瀚的大海
容我们汲取智慧与力量
是一座奇伟的山峰
使我们因仰止而挺起脊梁
是一首磅礴的雄歌
让我们为之而浩气充溢胸膛
是一条宽广的道路
引我们接近人类崇高的理想
是一株百年的巨树
给我们一代代人以荫凉
呵，他是面辉煌的战旗
永远在我们心头虎虎飘扬
（原载1994年《中流》杂志）
张东旭
271．重 量
革命者把血淋淋的头颅
做为真理的砝码
抛在历史的天平上
苟活者就失去了重量
（原载11995年《中流》杂志）
孙世平
272．奔 马
——内蒙博物馆顶上的雕塑
我听见你的吼声
我看见你在飞奔
高高的城市上空
腾起一片烟云
宽广的草原
在你的蹄下滚动
传奇的故事
在你的脊背诞生
你飘洒的长鬃
暴突的眼睛
只抒写着一句话
——历史就是飞腾
（原载1996年《中流》杂志）
萧 洋
273．礼赞卡斯特罗同志
你从书声琅琅的校园走来，
你从战火纷飞的蔗林走来，
你敢在最凶恶的帝国卧榻之侧，
山一样的耸立起来！
任凭入侵颠覆暗杀和封锁四十载，
任凭和平演变的糖弹天铺地盖，
你的哈瓦那永远姓社！
古巴老百姓永远与你同在！
巴黎公社的传统在你身上承传，
你遵循当代哲人毛泽东的的名言。
身居社会主义古巴的高位，
但你的月薪始终只有二十六美元！
你的生活像老百姓一样平常，
布衣暖、粗茶甜、淡饭香。
待那水也涨了船也高了，
老百姓会给你添置一套迷彩新装！
二十六美元的月薪何其低微，
精神王国的首富却无与伦比。
当假洋鬼子们礼拜美国牌全球化之际，
你大声宣告社会主义必将在全球崛起！
（原载2000年《中流》杂志）
王寒枫
274．这是怎么啦？中国！
打假，打假，
越打越假。
造假之风
越刮越大。
有人说：
除了老娘是真的，
老爹也得打问号。
这是怎么啦？中国！
扫黄，扫黄，
越扫越黄。
黄毒泛滥，
气焰嚣张。
有人说：
除了血是红的，
能变黄的都变黄。
这是怎么啦？中国！
反腐，反腐，
越反越腐。
贪官污吏，
势如猛虎。
古人说：
流水不腐，
现在连长江黄河都污染了，
这是怎么啦？中国！
（原载《中流》，2001）
王学忠
275．雪中白杨
光秃秃的白杨树
一群裸露的脊梁
长矛般兀立在风雪中
头顶茫茫上苍
长矛利剑脊梁
雪花纷纷扬扬
千里沃野墓穴般沉寂
沉寂不是死亡
276．脊 梁
千万不能弯
有泪肚里咽
咬紧牙
把天扛在肩
倘若趴下
天便会坍塌
一滩血泪
埋在瓦砾下
277．太 阳
推开黎明的窗子
禁不住倒抽口冷气
一轮太阳倒在血泊里
于是，我沉思
太阳有灵魂吗？
是否也有血肉之躯？
暗夜溃退的东方
一滩鲜红的血
潮水般向我涌来……
278．偌大一棵树
月落乌啼
荒原上伫立着一棵树
树冠若云雾迷蒙
树干似擎天柱
尽管已神志恍惚
却从不服输
任凭春风得意的蛀虫们
将健壮的躯体
啃得体无完肤
树侧香火袅袅
犹如高昂的头颅
唉，总担心有一天
摧枯拉朽的风暴骤至
偌大的一棵树像纤纤的草儿倒伏……：
279．呼唤铁人
几个工友兄弟
一腔愁绪
怀揣沉甸甸的失业证
和难言的委屈
来到铁人墓地
往事不堪回忆
遭遗弃的日子
犹如一颗颗石头蛋儿
被清出路基
抛在旷野的荒凉里
小商贩儿罚款单上的泪滴
三轮车夫疲惫里的惊悸
跑堂汉子苦涩的笑容
若不凋谢的菊花
开在寂寥的四季
最悲惨的是没挪窝的小李
主人变雇佣
一条残腿
记载了利欲熏心的老板
良心的缺失
天空云很低
一伙失业兄弟
来到铁人墓地
呼唤一个倒下的阶级
从坟墓中站起……
280．两轮太阳
一轮在心上
光芒万丈
好似青春热血激荡
澎湃的音符
飞扬着鲜花般的理想
一轮在天上
写满苍凉
犹如泪泉汩汩流淌
苦涩的悲怆
倾洒着落叶般的绝望
两轮太阳放光芒
心上、天上不一样……
281．倒春寒
该暖不暖
阳春三月风儿刺骨寒
藤上的绿芽
冻得心儿颤
瑟瑟抖嗦
欲说无言
唉，重遭二茬罪
已不可避免——
282．宫殿坍塌时
蜂巢、鼠洞
几根羽毛凋零
夜半三更
钻墙风呼呼好凄冷
秦砖汉瓦
早没了昔日的面容
宫殿该塌了
怎样修补都没用……
283．不能向你说
我心中的爱
不能向你说
纯真的爱像少女的痴情
隔着闺门，裹着羞涩
只能深深埋藏在心窝
我心中的冤
不能行你说
委屈的泪像流泻的小河
不知该流向哪座湖泊，哪条沟壑
只能深深埋藏在心窝
我心中的恨
不能向你说
绵绵的恨像长城下的幽灵
枷着忿懑，锁着魂魄
只能深深埋在心窝
我心中的话
不能向你说
说出的每个字
都是一团火……
284．冰
蝶，翩翩的舞姿
鸟，啾啾的啼鸣
去了，死了
悠悠长城脚下
满目冤魂不散的幽灵
视谎言为真理
把黄昏当黎明
山川、河流、湖泊
处处皆冰
冰的舞蹈
冰的天穹
晶莹剔透的巫术
蒙骗了多少善良的眼睛？
唉，总会有一天
隆隆春雷滚动
万物将在坚冰的炸裂声中更生
285．一根火柴丢在地上
一根火柴丢在地上
残损的躯体
和黑色的头颅
引我许久遐想
火柴不是神话里的英雄
一根一根，许多许多
总有一天
脚下会烧起冲天的大火……
郑小琼
286．打工，一个沧桑的词
写出打工这个词很艰难 说出来流着泪 在村庄的时候
我把它当作可以让生命再次飞腾的阶梯 但我抵达
我把它读作陷井当作伤残的食指
高烧的感冒药或者苦咖啡
二年来我将这个词横着竖着倒着
都没有找到曾经的味道 落下一滴泪
一声咒骂 一句憋在心间的呐喊
我所见的打工 一个衣冠不整的人
背着蛇皮袋子和夜色行走 或者
像我的兄长许强描写的那样
“小心翼翼 片片切开
加两滴鲜血 三钱泪水 四勺失眠”
我见到的打工是一个错别字
像我的误写 它支配着我
一个内陆的女子 将青春和激情扔下
背负愤怒和伤口回去 但是
我仍在夜的灯光里写着
打工打工 并不沉重也不轻松的词
打工这个谬称 让生命充满沧桑的词
打工者是我 他 你 或者应该如被本地人
唤作捞仔捞妹一样带着梦境和眺望
在海洋里捞来捞去 捞到的是一张薄薄的钞票
和日渐褪去的青春 也是某个女工的叹息
没人倾听 安慰 它是遗失路边的硬币
让我充满了遐想 打工这个词
是苦 是甜 是累 是酸 或者是我在
这个难得的假日黄昏写下的一截诗句
二年后的今天 我在纸上写着打工这个词
找到了写着同一个词的张守刚 许非 还有
在南方锅炉里奔跑着的石建强 以及
曾文广 任明友 沈岳明……他们在纸上
写着这个充满谬误的词 打工
我找到他们的心情 像深秋的一缕阳光
也像露水打湿的身体 我记住的
是这些在打工词语中站立的人 他们微弱的
呐喊 不真挚地让这个词充满无限的色彩
透过夜班女工的眼睛 打工这个词充满疲倦
在寻工者的脚印里 打工这个词充满艰辛
在失业者的嘴里 打工这个词充满饥饿
当我们转过身去 打工这个词充满回忆和惆怅
我不断地在纸上写着 打工 打工 打工
我的笔尖像一颗微亮的星辰 照着白天的伤口
夜晚的乡愁 添加着我们的记忆
亲情 它里面交叉着重叠着百味
它在我的身体里安置了故乡的灯火
我很艰难的写出打工这个词
更不容易用带病的躯体来实现这个词
为了正确地了解这个词 我必须把自己
浸在没有休息日的加班 确切地体味
上班15个小时的滋味 准确地估算
自己的劳动价值 精确地
握住青春折旧费 把握住这个词的滋味
它的苦涩与欢乐 无奈与幸福
或者有时间坐在灯光下
像张守刚一样编着一些“在打工群落里生长的词”
或者像罗德远一样用打工这个词来聚敛内心的光芒
在这个词里我不止一次看到
受伤的手指 流血的躯体 失重的生命
卑微的灵魂 还有白眼
就像今天我目睹自己
一个刚来南方有着梦想和激情的郑小琼
渐渐退次成为一个庸俗而卑微的郑小琼
打工不可能成为躯体的全部
这个词永远充满剥削的味道
就像许岚她写下一个白领丽人自叙中
不可能改变自己是浮萍一样的身份
打工是一张标签 它让你在市场中出售
在别人的槽中喂养 打工
你必须终年流浪 打工
你必须像张守刚一样
深刻地了解一些与它有关的词语和事件
比如工卡，打卡，工号，炒鱿鱼
你还必须用三百斤稻子换来出乡的车费
四百斤麦子办理暂住证 健康证 计生证
未婚证 流动人口证 工作证 边防证……
让它们压得你衰老而憔悴
我永远活在打工的词语中 把家安置在
一个漂泊的鞋子上 难以遏制
只能和着两滴泪水 七分坚强
一分流水样的梦 来渲染这个有些苍凉的词
就像这个黄昏在纸上敲开，打工这个词
牵出内心的疼痛 蘸上加班的麻木 写出
在周围的可能还在发生的幸与不幸
包括流失的人和物 比如深圳的安子
比如不下跪的孙天帅 比如遭搜身的女工
比如怀念着的童年往事 开始飘雪的故乡
讲着这些 我租住的房子 电扇 散落的书本
也落泪了 在打工这个词中
我每天都坚持拭擦内心的欲望
虚构未来 把自己捂在某个淘金成功的寓言中
让它温暖孤独而忧伤的心 使它不会麻木
虽然偶而它也像掉下的叶子
枯涩而绝望 有时它会陷入羔羊一样的迷茫
我却感觉不到 疼痛已经深入骨髓
在更多的日子里我是一个盲目者
在打工这个词上摸着 等着 找着
相爱着 并且装进匆匆的行李中
或者像许多人一样 枕着一台收音机
倾听着 默默地想起蒲公英 风信子
大雁 和一群在工业区上空飞翔的燕子
听见乡愁的躯体 飘泊的梦想
或者坐在灯下 回忆远方的爱人
年迈的双亲 甚至等待一个持久的奇迹发生
我倾听到的打工这个词 它荒谬地将青春
葬送 我不知道在这些岁月里 这群人
这首卑微的诗歌扬起的尘埃
会成为另一种痛 回忆 或轻易地
让人践踏 从灵魂里抽出一些咒骂
无奈 还有不可能的假想 但只有这个词
它让我们干净地 纯净地 澄清地 走进深圳 佛山 东莞 中山……
也不可能沉静地 恬静地 寂静地 写着诗歌
再一次说到打工这个词 泪水流下
它不再是居住在干净的诗意的大地
在这个词中生活 你必须承受失业 求救
奔波 驱逐 失眠 还有打着虚假幌子
进行掠夺的治安队员 查房了 查房了
三更的尖叫 和一些耻辱的疼痛
每天 有意或无意 我们的骨子里会灌满不幸
或者有心无心 伤害着纯净的内心
让田园味的内心生长着可乐拉罐
塑料泡沫一样的欲望
（2003）
鄢文江
287．城市号角
大地
是一面鼓
打桩机擂响出征的壮美
城市如刀枪剑戟
向荒原进军
贫瘠与荒原溃败
城市号角响彻天空
打工人用鲜血浇铸的灵魂
在自己修筑的天堂里
却无处安身
李斌平
288．掏
在五金厂
老板狠狠地掏着
我们身体里的时间和力气
掏着智慧 光 和财富
他尖刻的眼光
刻薄的语言
像切割机切下来的边角料
填充到我们的身体
我们体内的空洞
越来越深 越来越难以承受
他贪婪的挖掘
最终他臃肿的形象
在我们心里
塌方
刘付云
289．与老板谈加薪
老板说想加工资没问题
但你要经常加班
那就适当补点加班费吧
老板说可以
但你得自动走人
那就好好安心做着吧
但你今后没休息日
那就给我买社保和医保吧
老板说可以
但要从你的工资里扣
那就算了吧
老板说好
但今后不能再提及了
那就不提了吧
老板这时才露出了笑容
却像个笑面虎
李晃
290．打工宣言
我出卖青春
但决不出卖灵魂
我为无奈的生活流泪
但绝不会为蒙羞的黄金
下跪
韶山杜鹃
291．想念毛主席
1．想念•呼唤
在华夏五千年的历史上，
是谁，如此恒久、深远地
感动着整个中国？
在古老而又年轻的神州大地上，
是谁，如此亲切、慈爱地
温暖着人民的心？
呵，是您，是您，只有您啊，
人民的领袖毛泽东！
敬爱的领袖毛泽东！
您，为绚丽多娇的江山折腰，
我们，为无与伦比的您折腰．
您的雄材大略、丰功伟绩；
您的胸襟气魄、思想智慧；
您的精神力量、人格魅力；
您的伟人风范、理想主义；
您的艰苦朴素、清廉家风；
您的一家为革命付出的巨大牺牲；
您辉煌杰出的诗词、文采、书法；
您温馨动人的情感世界，
您对人民无比深厚的感情，
这一切，都深深地激动
感染着您的人民。
您令我们深深地折服呵，
尽管他们说，您晚年曾有严重的错误，
可我们知道
痛苦使理想光辉，
您永远是天地间
顶天立地的英雄。
您一直活在我们心里，
您从来不曾稍离。
想起您，我们满怀圣洁的欢笑；
想起您，我们满怀滚滚的热泪；
想起您，我们满怀最深的深情
和最崇高的敬意！
我们热爱您啊，毛泽东，
我们想念您啊，毛泽东，
我们呼唤您啊，毛泽东，
您永远是我们心中
巍巍昆仑第一峰！
您永远是我们心中
最庄严神圣的珠穆朗玛峰！
2．记得那时
记得那时
天总是很蓝
山总是很绿
河水总是很清
记得那时
在南方，雪绒花有时也快乐地
如期而至
南方的田野也会点缀
北国的冰凌
记得那时
每一座工矿，都炉火熔熔
每一座村庄，都麦地飘香
菜花的芬芳，能萦绕整座城镇
记得那时
从大自然深处
从时空深处
自然而然地流淌出
天籁般的歌声
百年歌声
永恒的歌声
3．永远也不会忘记
梦中长常出现您的身影
梦中长回响您的声音
永在我眼前是你慈祥的笑容
永驻我灵魂是您博大的心胸
思念您，如同思念
最敬爱的慈父
怀想您，如同怀想
最圣洁的华年
仰望您，如同仰望
最庄严的神明
歌唱您，如同歌唱
最幸福的爱恋
向往您，如同向往
最斑烂的画卷
憧憬您，如同憧憬
最辽阔的自然
支支红太阳颂歌
总是唱了有唱
多么优美多么动听！
如同来自自然纯真的天籁
如同来自天国欢乐的福音
哦，为何今天再难觅
如此美妙的旋律？
为何现在已难寻
如此难忘的音韵？
穿过岁月的时空
当年的少年早已长大成人
走过历史的足音
有一种天然的亲切
从来铭记我心：
您，就是完美，就是理想
您，就是信年，就是激情
您，就是爱，是暖，是希望
您，就是精神和力量的化身！
听！静静地聆听
那从心海中传来的
您的声音
听！默默地倾听
那从星空中升起的
您的身影
多么亲切，多么熟悉
从来不需要想起
永远也不会忘记！
（原载《大众诗歌》）
292．一生且为忠魂舞
远去了，那一片红色的海洋
消隐了，那满天金色的霞光
沉寂了，入云的笑声朗朗、战歌嘹亮
滴滴热泪，在脸上、胸中流淌
在哪里啊，我的曾经东风万里
鲜花盛开的祖国？
在哪里啊，我的曾经气象万千
山清水秀的河山？
为什么，我的祖国的土地上
如今肆虐着邪恶的罂粟
横行着恶狼猛虎？
为什么，我的河山的风光里
如今潜藏着滚滚风暴
孕育着滔滔海啸？
盈盈热泪，奔涌在领袖纪念堂中
抛洒在英雄纪念碑前
我们敬爱的领袖啊
我们革命的先烈
赤诚的热血在诉说着满腔的悲痛！
泪飞如雨
诉不尽胸中的悲痛
哭吧，纵情地哭
恸吧，放声地恸
哭过恸过以后
让我们擦干眼泪继续战斗
让我们不惜燃尽生命的力量
一生且为忠魂舞！
（原载《大众诗歌》）
293．杜鹃啼血唤东风
今天是您的生日
敬爱的主席
轻轻地我捧上
火红的杜鹃
那日夜啼血的花瓣
是我日夜泣血的思念
日夜泪流的花魂
飞向太阳宫——纪念堂
飞向红太阳升起的地方
我魂牵梦绕的韶山
今天是您的生日
敬爱的主席
默默地我献上
火红的杜鹃
您当年的红小兵
已成长为您勇敢的战士
捍卫您伟大光辉的旗帜
已和她的生命紧紧相连
您当年谆谆的教诲
已化为她如今战斗的利剑
在您革命事业的航程中
她愿做一只矫健的海燕
今天是您的生日
敬爱的主席
静静地我放飞
啼血的花瓣
一朵花魂一腔赤诚的热血
我知道鲜血染成的旗帜
还需用鲜血来濡染
敬爱的主席，敬爱的主席放心吧
您的追求就是战士的追求
您的理想就是战士的理想
您的信念就是战士的信念
英特那雄纳尔，英特那雄纳尔
一定要实现！
（原载《大众诗歌》）
月边渔樵
294．清明节缅怀毛主席（改编）
喊一声毛主席
我就热泪盈眶
想一想主席的爱
我就心潮激荡
毛主席啊毛主席
您的一生坎坷又辉煌
您是中华民族永远的旗帜和希望
默默无语的高山哪
总是一天一天把你敬仰
奔流不息的江河哪
总是日复一日为你歌唱
说一句您的话
我就浑身有力量
念一念您的情
我就心花怒放
毛主席啊毛主席
您的一生传奇又平常
您是中华儿女永远的精神和向往
含着血泪的杜鹃哪
总是一年一度为您开放
挺立寒风的红梅呵
总是年复一年为您傲霜
毛主席呀毛主席
您快回来吧
您的人民想念您呀
您的人民盼着您
铲除贪官和污吏
赶跑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狼
再建人民扬眉吐气的好时光
（原载《大众诗歌》）
岩 泉
295．人民万岁
——参观毛主席纪念堂有感
从中国到全球，
从冬夏到春秋，
要问这支队伍有多长？
就像一江波涛向东流。
是一种信仰？
是一种追求？
是一股什么力量？
能持续这么恒久。
不是因为时髦，
不是因为守旧；
不是被人驱赶，
不是受人利诱。
是强烈的向心力——
牵动了整个地球。
“人民万岁！人民万岁！！”
在万岁的人民的心中，
你将永垂不朽！
（原载《大众诗歌》）
李文丽
296．那一年
那一年，我们失去了你，
眼见着高天滚滚寒流急，
天上的阳光，渐渐不见踪迹，
心中的暖气，暖和着自己。
那一年，我们失去了你，
不再快乐，一天天忧郁，
透亮的天已是奢求，
一步一步向弱势走去。
房住不起，
病看不起，
学上不起，
菜也吃不起。
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你一定含泪听见我们呼唤你，
你俯视着苍茫大地，
你倾听着我们的心语。
啊，啊，毛主席，
啊，啊，毛主席，
想念你，想念你，
盼着你，盼着你，
巨手一挥，重降大地，
指点江山，让我们站起，
重新站起，不做奴隶。
要做主人，不做奴隶，
要做主人，不做奴隶！
（原载《大众诗歌》）
鄢浪云
297．南湖怀旧
南湖，碧波粼粼接远天，
红船，金光万道映湖面。
渡口啊，请告诉我，
毛主席如何健步登上航船？
这一切啊，仿佛就在昨天？
这一天哟，是伟大的开端！
毛主席登上革命的航船，
毛主席开辟了革命的航线！
越千道激流，万重险关，
穿越半世纪的炮火烽烟！
红船，乘风破浪勇往直前，
毛主席挺立船头力挽狂澜！
一声惊雷中你离开了我们，
那个小人无耻地登上台面。
他和帮凶们倒退着航向，
红船的颜色已经褪变。
南湖霎时恶浪滔天，
我们的船已到颠覆的边缘！
逆贼们发出罪恶的狂笑，
阴谋驶向死亡的港湾。
人民发出了悲愤的呐喊，
我们要做最后的决一死战！
毛主席啊，有你的思想作武器，
我们定将这伙窃贼辑拿归案，
要让它们接受革命的审判！
（原载《大众诗歌》）
298．永远高歌《东方红》
有一首赞歌，
最大多数中国人民都会颂唱，
只要一唱起她，
人民大众肯定热泪盈眶！
这赞歌，
是人民的心声，
这赞歌，
是民族的骄傲，
这赞歌，
曾令无数的妖魔鬼怪们吓得无处躲藏！
有一首赞歌，
伴随着她那奔腾的旋律，
曾经穿透千山万水，
更随风跨越海洋，
在宇宙的上空久久地回荡！
这赞歌，
似惊雷，
唤醒了沉睡的巨龙，
震慑了西方列强，
积弱的中华民族
从此在世界的舞台上
便真正地挺直了脊梁！
这一首赞歌，
赞叹的是一位世纪巨人
歌颂的是一个真正伟大的政党，
工农当家作主人，
奴隶翻身得解放！
实现着劳苦大众的美好理想和愿望！
饱含深情，
荡气回肠！
那春天的故事焉能遮盖得住她的光芒？！
这一首赞歌，
是妇孺皆知的《东方红》，
她早已穿越时空，
越唱越亲切，
越唱越宏亮！
时刻令一切反动派们恐慌！
永远不会被人民大众遗忘！
必将万世流芳！
（原载《大众诗歌》，2009）
风雨如
299．我们不是人
如果我们是人
生活得为什么那么阴森？
和煦的春风吹不到我们的身上
明媚的阳光照耀不进我们的心
如果我们是人
生活得为什么那么艰辛？
买斤土豆都必须同菜老板讨价还价
为的是把收支簿上的赤字抹掉几分
如果我们是人
生活得为什么那么贫困？
积攒了多年的人民币
抵挡不住一次病魔的入侵？
如果我们是人
生活得为什么那么劳顿？
平房改造后把我“安居”到外环线以外
上下班要紧憋着尿脬追赶三次公交车轮
如果我们是人
生活得为什么那么哀沉？
礼拜天也必须蹲到细雨中摆一回地摊
只为了给孩子的高额学费再凑上几文
如果我们是人
生活得为什么那么寒碜？
在富人和贵人们的眼里
永远是当牛做马的一群
如果我们是人
就不应当这样生存
如果我们这样生存
就是被侮辱与被损害的人
而被侮辱与被损害的人
被他们当作不是人
所以——“以人为本”
没有我们的份
（原载《大众诗歌》）
付欣雨
300．山坡羊•自述
征途坎坷，祸福难测，
理想现实常相左。
青春朝气，正蓬勃。
激情澎湃如烈火，
意气风发写战歌。
生，爱祖国。
死，爱祖国。
（2007）
301．每当我看到这样的情景
每当我看到这样的情景—
一个满脸苍凉的少年
蓬头垢面跪在地上乞讨
遂想起了远去的革命
每当我看到这样的情景—
一个豆蔻年华的姑娘
在金碧辉煌的门口卖笑
遂想起了远去的革命
每当我看到这样的情景—
一群上访者申冤无门
在风雨里四处奔跑
遂想起了远去的革命
每当我看到这样的情景—
开车者横冲直闯撞人之后
向受难者疯狂连捅八刀
遂想起了远去的革命
每当我看到这样的情景—
暴力拆迁的走狗打手们
逼得居住者当街自焚
遂想起了远去的革命
每当我看到这样的情景—
新贵们在用血汗建筑的殿堂里
挥金如士、左拥右抱
遂想起了远去的革命
（原载《大众诗歌》）
孙青华
302．路在哪儿
问大地
路在何方？
大地用河流作了回答。
问苍天
路在哪里？
苍天用闪电给了回话。
问先烈
路到底在什么地方？
先烈用行动告诉我们：
“路就在脚下”！
不要担心我们的人数太少，
山间的小溪
总能汇成大海的洪涛！
不要怀疑我们的力量有多大，
黑压压的云层
堆积在一起，
必有雷霆爆发！
不要问我们的领袖在哪里，
在那有石头碰撞的地方，
就会看到火花！
（原载《大众诗歌》）
林长法
303．怒吼吧咆哮吧反抗吧
我们起早贪黑忙忙碌碌
任劳任怨辛辛苦苦地劳作
可我们祈求的幸福
却总是镜中花，水中月
不是我们命里注定贫穷
也不是我们还不够勤劳
而是有人骑在我们头上做祟
辛勤劳动的果实
被制度那无形的大手掠夺
怒吼吧咆哮吧反抗吧
这被人奴役压迫的日子
我们再也不能这样苟且地过
我们有战无不胜的毛泽东思想
我们有砸烂旧世界秩序的锤头
我们有割掉封建主义的镰刀
我们有搬动三座大山的双手
我们为什么不争取我们的幸福生活
苟且地活着
后人会指着我们的名子说
这些人天生就是奴隶
天生就是当牛做马的命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这苟且地活着
何如去反抗壮烈地死
壮烈地死去
后人会在我们的墓前大声说
您是反压迫的英雄
您的精神一直激励着我
您一直活在我们的心窝
怒吼吧咆哮吧反抗吧
拿起镰刀拿起锤头
这被人压迫奴役的日子
我们再也不能忍受
（原载《大众诗歌》）
梁彦选
304．他站起来了
他站起来了
勇敢地站起来了
从拍卖的锤声中
从市场的废墟里
他昂首挺胸
耸一耸满是尘埃的肩头
他站起来了
无畏地站起来了
从集体国企的瓦砾里
从股份租赁的契约里
他横眉怒目
挥一挥紧攥愤懑的拳头
面对皮鞭、棍棒……
他笑着
面对威胁、恐吓……
他笑着
他笑着带上冰冷的镣铐
走进黑暗的监牢
他笑着 笑着
面对罪恶的一切 一切的罪恶
为着镰刀、斧头的理想
为着几代人的奋斗向往
他在桎梏上刻下光辉的诗行
没有低头没有乞求
没有吐露半个不带骨头的软字
任血从额头上淌下来
从肩膀上流下来……
流下来——怒放一朵朵自由的花朵
他站起来了
勇敢地站起来了
从血泊里
涌一身飙风的力量
一个不屈的灵魂穿透墙壁
在宇宙里高歌
革命！革命！革命！
他站起来了
无畏地站起来了
在魔窟里
踏着重如山岳的步伐
一个利刃般的声音掠过铁网
在云霄间激荡
斗争！斗争！斗争！
革命！革命！革命！
斗争！斗争！斗争！
一个战士的形象
从眼前大到了无边
（原载《大众诗歌》
305．雷 声
让天空颤抖
让大地战栗的
是那此起彼伏的雷声
雷从天边滚滚而来
又滚滚而去
一声声真理般的预言
从不堪重负的宇宙深处传出
响亮的音节呼唤着叛逆者的名字
匍匐于地的人们啊
站起来
用我们的生命蘸着沸腾的热血
抒写一个新纪元
前进
还犹豫什么呢？
我们的厂子我们的机器
我们的劳动我们的权力……
我们的一切一切
都随着拍卖者的锤声与我们分离
等下去
只会助长罪恶者的行径
前后看看吧
还有什么出路？
难道我们做牛做马的命运
还要让下一代继承？
（原载《大众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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