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韵犹存的老妇:淡淡世界（第十三章：年前）

     虽然一家人搬到了新家，但琐碎的生活还得继续，只是住的地方发生了变化而已。厨房里用的还是以前的那口有点漏水的大黑锅（做饭之前都要用加了盐的泥巴糊一下），还是那个听起来噼里啪啦的很有节奏的老风箱......     临近过年了，在外务工的人都陆续的回家了，俗话说的好，有钱没钱总得回家过年呀。村子里一下子变得热闹非凡。     本地的习俗对春节很是重视，很多人家在过年的时候都会杀头猪，没有养猪的最起码也要打二十来斤肉的。从腊月二十开始就在村大队部的后院里成立了一个有十几个人组成的小型屠宰厂这个屠宰厂几乎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开业，过年要杀猪的人家就把自家的猪拉到屠宰厂去宰杀，也有很少的一部分人请个会杀猪的人到自己家里面去杀。宰猪厂里面很是恐怖，不时的就会有刺耳的猪叫声传出，但是周围还是有很多的闲人在围观。听村里的老人家说，如果你的手在冬天的时候容易生冻疮的话，你就把手从刚放完血的猪的脖子上的伤口放进去暖一会，以后都不会再生冻疮了。听宰杀厂得师傅说，有一次，他们把一头猪杀完，血也放完了就连猪毛都处理完了，就把那个裸猪放在案板上，师傅们停下来准备抽支烟休息一下，就在这个时候，那个案板上的裸猪突然跳下案板拼命的往外跑，所有的人全吓傻了，师傅们缓过神后就赶紧去追，那裸猪跑了一会可能才感觉到体力不支一头栽倒到地上死了，这件事被本地人广为流传，那头猪也被光荣的载入了宰猪厂的史册，由于这事，那头猪的猪肉价格是当时市场猪肉价格的整整两倍。谁家要是在过年的时候杀了猪，都会在当天请一些关系比较好的乡亲去家里大吃一顿。    今天已经是腊月二十八了，村子里的人基本上已经办好了年货等着过年了，今天很多人家都开始蒸馒头了，在年前大家都会把馒头提前蒸好，有白馒头，花卷，包子等等好多的花样的，习俗上在正月是不可以蒸馒头的，把提前蒸好的馒头吃的时候热一下就行了。好多人家都开始煮肉，做臊子了，林志现在还一筹莫展的在等待，等待看猪肉的价格会不会再降低一点。他每集都会去市场看的，乡集是逢四，七，十，集市比较小，距离林家就五里路程，临乡的集市大一点是逢二，五，八距离家里要二十多里路程。今天是二十八号正好是临乡集市今年最后一集了。林志此时也打算这一集去看看把肉打了，吃过早饭林志就推着家里那辆去年从姑姑家带回来的凤凰牌自行车出去了。林萧出去玩了，林玲陪着马英就在家里忙着蒸馒头。临近中午的时候，林志赶集回来了，车子后面还绑着一个大袋子，看来猪肉打回来了。“今年这肉价怎么还这么厉害呀，今天不但没降反而还涨了五毛，现在一斤都九块五了，二十二那集才八块，知道是这样那时就买了，人家早买的都捡了便宜，很多像咱一样的穷人都在等，到最后出的价还比有钱人要高，这世道怎么现在成这样了呢？我就买了点粉条，还有点调料，等三十那天再去咱集上看看肉价会不会降低点，三十下午回来再做来得及”林志手里提着个带子进来看着马英说道。“你看案板上那是什么？”马英指着案板上的那个带子说。林志过去把带子打开一看傻眼了，一大块猪肉，少说也有十来斤，他简直就不敢相信眼前的东西，自己跑了有十几趟集市都只有看的份，不敢去问价格就只在旁边听别人讨论，只能看着别人一块一块的买。现在这东西就放在自己家的案板上，他蒙住了疑惑的看着马英结结巴巴的说“这，这是......”“这是王泉（林萧的小姨夫）今天送过来的，说是任高（林萧的大姨夫）前几天回来过，来我们家当时我们都不在家，就把东西放在他那了临走时嘱咐他年前送到咱家来，还给玲玲和萧萧一人买了一身衣服”马英心酸的回答说。任高和马梅（马英的亲姐姐林萧的大姨）都在外地教学，户口也迁到那里去了,虽然两人都参加工作了，对当时农村人来说已经是城里人了非常了不起，可就在半年前他们读大学的大儿子任斌由于急诊入院最后还做了手术几乎花完了家里的全部积蓄，马英和林志总觉得当时没有能力给他们帮上什么忙，感到心里有股酸痛的感觉。林志看了看马英又回头看了看那块肉，长长出了一口气接着说“哎，他大姨夫这人，算了，以后有机会再想办法还人家这份恩情，那就明天把肉煮了吧，先过年，其他事过完年再说”说完就出去了。马英看着丈夫出去了也叹了一声。    腊月二十九下午，林家的厨房里一家四口忙前忙后的为过年食物做着准备，锅里咕隆咕隆的响着，丝丝香气沿着锅沿冒出弥漫整个厨房里，林萧坐在灶台前还在接二连三的添加着柴禾，不时的推拿着老风箱，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林志伏在案板前在切肉，把切好的肉分成好几个类别的，有用来煮的，有用来做臊子的，有用来包包子包饺子的，还要留一些祭奠先人用。马英在一旁教林玲怎样拌菜还有厨房的一些小常识。“妈，熟了吧，锅都响了好久了呀！”按耐不住的林萧问马英，马英还没说话就听到林玲的声音“嘴馋了吧，再煮一会，就要急的你流口水，嘻嘻”还对着林萧做了个鬼脸。“我问妈妈问你了吗?就知道欺负我，快点把你给嫁出去那才好呢？”姐弟两个偶尔的拌嘴声给家里增添了不少的欢乐气氛。“你们两个就别在那争了，对了萧萧，你下午去大队买一大张红纸，拿到你信和哥（卢信和，村里的书生，在邻村的小学里当校长，毛笔字写的很好，村里谁家有个什么红白喜事的都请他去做书礼先生）家里去，让他帮忙写三幅对联，一副大的贴在大门上的，两幅小的”林志看着两个孩子又开始拌嘴随口说了声。“爸，要不今年就让我我来写对联吧，干吗一直找别人呢，我写的大楷可每次都得好几个圈呢老师也常说我写的好（林萧现在已经是小学二年级的学生开始写大楷了，学校里现在大楷就是写毛笔字还没取消，老师批改的时候会在你写的比较好的字上面用红色的笔画个圈）”林萧吐了吐舌头口回答。“就你写的那字，还是等你再练习几年再看看够不够格写吧”林志打击道。“肉应该熟了”马英见父子两在那说的快忘记时间了就提醒了一声，随后就到灶台旁边小心的揭开锅，用筷子在肉上面扎了扎，夹了一小块瘦肉给林志让他尝尝看熟了没有。林萧眼巴巴的看着林志把肉块含在最里面似乎很有节奏的在嚼着。待得到林志貌似很艰难的肯定后林萧大叫一声“神啊，终于熟了，我都吃了好多口水了，这下好了总算可以吃肉了哦”把一家人都给逗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