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文歌中文翻唱:[全秉荣]心灵生态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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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秉荣]心灵生态美   [ 中国智库     www.chinathinktank.cn     2011年7月4日 ] 发布:三略观察  

修身与治学一样,孔子主张“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以此反观自己,博学未能企及,但以林业记者的资历,我曾审问过草原的枯荣,明辨过森林的盛衰,笃行过江湖的沉浮,唯独没有慎思过心灵生态的冷暖亲疏。按照季羡林先生的说法,这是人文精神的一大缺失。直到退休了,赋闲了,心态也归平静了,我才抚躬自问:已经缺失的可以圆满吗?曾被冷漠的可以回暖吗?
       
春风徐徐,两只紫燕款款飞。它们时而萦绕于楼顶,时而回旋在院落,久久不愿离去。我静静地坐在阳台,追寻着燕子的飞行路线,思索着这个候鸟归来的孵化季节。
       
在林间,伯劳鸟开始作巢了。在草原,百灵鸟业已产卵了。在农家的院落,孵化的小鸡也快出窝了。在牧家的草库伦,不善飞翔的鹌鹑已经引着一群子女到处游玩了……而在这个缺少屋檐装点的塞外新城,南来的紫燕又在哪里繁衍栖息呢?我能为它们做点什么呢?“心生美意,自有善行”。阳台上正好有块木板,我请物业人员帮忙,很快搭起了一处遮风避雨的屋檐。几天过后,喜幸发现,两只紫燕开始在屋檐下作巢了。一月有余,我从楼下仰望,但见几张黄黄的嘴伸出巢来,正抢母燕衔来的食物呢!只听刍燕咿呀学语,老燕呢喃咏唱,演译着一曲清纯的天籁之音。
       
久违了,城里的鸟鸣声!因为懒惰与怯懦,久居水泥森林的我,已被世俗的偏见裹挟了灵感,更让闹市的喧嚣麻木了神经。此刻,我被悦耳的鸟鸣唤醒了,唤醒了一个回归自然的梦……
       
春雨欲来,一窝蚂蚁正在楼下搬家。不知是些什么贵重的家什,只见它们推的推,拉的拉,前拥后簇地走出院落。我撑起一把伞,顺着它们迁徒的路线走去。不远处,一辆卡车横开过来。我赶忙举手挡道,就像交警一样庄肃。卡车鸣喇叭。我向司机点了点头,神秘地指了指脚下。司机无奈地摇摇头,只等蚂蚁的队伍过去,他才立马启动了车轮。我向司机恭手相送,谢天谢地!  
       
雨来了。蚂蚁的家也搬在一户餐馆门前的太湖石下。太湖石被一片巴掌绿地所环绕,虽不见鲜花装点,却时有美味洒来。蚂蚁可谓居食两宜了。我庆幸,在这柏油覆盖的城市街巷,蚂蚁争得一穴之居,真也不易。我又为它们的生存受到挤压而不安,便将雨伞斜插于太湖石孔,示对蚁族之家的一份眷顾吧。
         
一桩小事,两般情趣。我助蚂蚁搬家之忙,司机谅我幽悯之闲。正如鲁迅戏言:“能闲世人之忙者,方能忙世人之所闲。”蚂蚁和紫燕并非世人,但我看来,天上飞的,地下走的,都是生物链的一环。猿人作巢,意欲生息;今人乔迁,旨在宜居。蚂蚁不亦然乎?紫燕不亦乐乎?

又是一个春天。故居拆迁了。我要搬家了。
   
新居建在鄂尔多斯东胜区的一处黄金地段。远远望去,四合围拢的公寓大厦,环抱着一块人工营造的生态园林,就像高耸的沙丘围绕着一片绿洲,让人心仪向往。噢!在这寸土寸金的中心区,不建商场建园林,可谓是心灵生态的大彻大悟,亲近自然的大义大举。我为城市决策者们的明智选择,不禁油然而生敬意。
  
登楼鸟瞰,园林就是一幅心灵绘制的图画。只见侧柏围墙,芳草连坪,油松挺秀,杨柳扶苏。更见喷泉吐玉,回廊隐秘,童雕戏趣,花团锦簇。好一处城市里难得的幽雅所在。走进园林,两棵郁郁葱葱的国槐树下,本土移栽的花草灌木随处而居。准格尔的刺梅,绽放了一片金黄。鄂托克的丁香,吐露出几多紫艳。乌审草原的马兰花,杭盖地的甘草花,还有许多叫不来名字的鲜花,争相捧出一个万紫千红的春景天。漫步其间,次第赏来,怡神畅怀,馨香扑鼻。这个园林的名字就叫“怡馨花园”。
  
“怡馨”,怡神而温馨,是谁起了这么好听的名字?问遍物业人员,谁都说不来。因了职业的习惯,我随手电话咨询园林局,几经周折,答案依然无望。有望可期的是,我与老伴即将住进这个花园小区,共享城中的自然景观了。老伴说:“马克思说过,‘城市是人为的自然’。”我却想起“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的老子箴言。是的,只要顺应天道、地道,“人为的自然”就合人道。君不见,北京的颐和园,南京的中山陵,苏州的拙政园,巴比伦的空中花园,威尼斯的水上公园,维也纳的音乐广场,哪一个不是人为的自然经典?诚如伊甸园对于亚当与夏娃,上帝播种了心灵之爱,人间收获了园林之美呵!
         
很难想象,一个没有园林之美的城市,是如何让生活更加美好的。谨此,我们为城市园林的建设者们应该树碑铭文,以表景仰!遗憾的是,我经数日,穷尽资料,既无园林设计的史迹可寻,更无建设者们的姓名考释。窃以为,这是城市文明的一大疏漏。譬如怡馨花园,命名者难以查证,规划者、设计者、栽培者们就总该找到吧。然而,翻阅近时报纸,查询地方网站,无果而终,自为新闻界的疏失而抱愧。我决定,以退休记者的本份,为城市园林建设者们重新立传赋文——立自然美而艺术美之传,赋城市美而生活美之文。只待时日,“阳春召我以烟景,大块假我以文章”自当会以审美的笔触,感恩于情,萃章显志的。

入住那天正立秋,我便怀着收获的喜悦,采访人们的“怡馨”之乐,走进小区的“花园”之美了。

遍布小区的国槐,既是树,又是花。“正待初秋爽,怡然郁馨香。”说的正是国槐之美。小区因其而名吗?因我嘴勤心热,很快认识了齐鲁的复叶槭,京津的红瑞木,太行山的紫叶李,兴安岭的红松、樟松、落叶松……它们和我一样,都是近期迁于园林的新居民。国槐则不然,它是个老住户。大概随着我的先祖的先祖们,从秦晋大地“走西口”而来,早和塞外的杨、柳、榆树们结为亲眷了。你看它“杨树冠,柳树杆,榆树花穗吐金串”,平凡而伟岸地雄居园林,花繁而叶茂地独领风骚。《红洞县志》有诗道:“大槐树下故乡土,塞外几行西口人?”我对国槐的情愫,兴许源于祖籍的根脉,入住小区后,我和老伴总在它的浓荫下或慢步,或晨练,“乐此而不虞也”。

早晨,阳光洒进园林,我俩早已站在国槐树下,她打太极拳,我做八段锦。此间,四肢舒展,左右腾挪,五脏连动,六腹畅通,全身几多痛快,难以言表。而那含露的片片槐叶,在晨光的沐浴下,仿佛也赋有了灵性,脉脉含情,翠绿欲滴。似乎觉得,槐叶的呼吸吐纳,正好对应着我们。它们吐出的氧气被我们所吸;我们呼出的废气被它们所收。一吐一纳,各有各的生理需要;一呼一吸,各有各的精神享受。而促进我们体内平衡的,还有绿叶覆盖下的阴离子——这些小精灵,看不见,摸不着,但它成全了园林的生物场,保养了晨练者的精气神。

傍晚,霞光斜抹了国槐的树梢。我俩绕着园林漫步一周。一周一里路,一路是景观。台阶路,或上或下,总有鲜花簇拥。林荫路,忽明忽暗,更见曲径通幽。卵石路,时起时伏,但有芳草依畔。一周走过,我们仿佛接受了一次花草仪仗的夹道欢迎。老伴的感觉是“心灵在净化”。我的体味是“人格在提升”:恍如金榜提名时,又似嘉奖晋升后。自打乔迁这里,我们活得除了怡馨,还有一种高贵的尊严。

最有情趣的事,发生在上午九时左右。当晨炼的男女老少和上班簇们一旦离去,怡馨花园出现了暂时的宁静。不一会儿,先是几只麻雀飞来,又见一对喜鹊飞过,接着是一群鸽子绕着国槐旋转了几圈,抖着翅膀落在了园林广场。与鸽子同时到达的,是怡馨花园托儿所的一群娃娃们。一时间,娃娃的歌声与鸽子的叫声浑然成曲,沸腾了这个生态园林。不知是谁抛出一把豆粒,鸽子一下飞聚成团,纷纷争抢起来。一只白鸽干脆落在一个女孩的肩头,惹得阿姨大呼小叫,引来一片笑声掌声。我催促老伴拿出相机,赶紧按下快门。乐见屏幕定格显示:两枝国槐的花穗,映衬着一张可爱的小脸;一双稚嫩的手掌,托起一只振翅的白鸽。若为这幅拍照起名,就叫“心灵生态”好吗?这真是:

     国槐吐穗靓容妆,

     鸽翼开翎兆瑞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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