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国军死守嘉善：士兵有权枪毙临阵脱逃长官

　　核心提示：戴季韬副师长登上一堵矮墙，面对黑压压的部队喊话：“一二八师的弟兄们听着，拼死把守，没有命令不准后撤。团长牺牲了一营长代，一营长牺牲了二营长代，连排长官以此类推，士兵有权当即枪毙临阵脱逃的长官。”

　　本文摘自：《湘潮》2006年第2期，作者：田茂藻 王世祥 王吉平，原题：《嘉善保卫战：四千湘西子弟用生命谱写的抗战壮歌》

　　在抗日战争的历史画卷中，嘉善保卫战不如平型关、台儿庄等战役那般辉煌耀眼。但这丝毫不影响它被湘西人民引以为傲，因为它是4000多名湘西儿郎用鲜血和生命谱写的一首气壮山河的抗战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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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37年8月13日，侵华日军对上海发动了大规模的军事进攻，中国守军奋起抵抗，淞沪会战爆发。11月初，日军两个师团在金山卫、全公亭大举登陆，向金山、青浦进犯，11月9日攻陷松江，对上海实行包抄。为免腹背受敌，中国守军全线撤离。11月5日，驻防在蒋介石老家浙江奉化的一二八师（该师7000将士多为湘西子弟）奉战区长官司令薛岳之命，从宁波乘火车日夜兼程奔赴嘉善前线阻击日寇。

　　11月10日中午，师长顾家齐率先头部队三八二旅首先抵达嘉善城外防御阵地，接替原驻守在这里的兄弟部队。11日凌晨2时许，三八二旅2000多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向枫泾镇进发，当摸到枫泾镇日军阵地前时，日军阵地里的狼狗狂吠起来，旅长谭文烈果断下达进攻命令。轻重机枪一齐朝日军阵地猛射，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激烈战斗，日寇丢下50多具尸体向东南方向逃去，三八二旅克复枫泾镇。

　　日军退却后，旅长谭文烈下令马上修筑简易工事，以防日军反扑。果然，早上8点多钟，3架敌机向枫泾镇飞来，然后俯冲扫射、投弹，一次又一次地反复轰炸，刚修筑的简易工事全被炸毁，许多战士在轰炸中牺牲。飞机轰炸刚停，日军大约一个联队在地面炮火的掩护下，向枫泾镇扑来。谭旅长马上组织反击，连续打退日军四次进攻。

　　在前锋部队攻占枫泾镇并拼死固守之时，后续部队三八四旅部分官兵尚在行进途中，为免部队遭受更大损失，顾家齐命令三八二旅坚守到黄昏时主动撤离枫泾镇，迅速转移到张江、城桥、张家桥等地，作为驻防嘉善城的右翼部队与三八四旅一部共同布防于嘉善城外的国防工事，与负警戒任务的左翼三八四旅大部互为倚角。

　　浴血“兴登堡”

　　嘉善附近的国防工事，即所谓的“中国兴登堡防线”，是蒋介石按照德国顾问的意见，用钢筋水泥建筑的，地堡密布、位置适当，伪装良好，相当坚固，被誉为攻不破的“马奇诺防线”。蒋介石计划，一旦上海失守，就用这条防线保卫浙江和长江下游地区。

　　11月12日，日军开始对一二八师阵地发起攻击。在日军强大的陆空炮火下，一二八师阵地部分工事被毁，一些官兵被埋在炸塌的工事下。全师投入战斗的轻重武器仅有重机枪48挺，轻机枪216挺，汉阳造等各色旧步枪3400余支，短枪210支。由于装备落后和弹药欠缺，一二八师唯一有效的战法就是待敌人炮火过后，日军攻到阵地前100米左右时，突然跃出工事进行肉搏，使敌人的飞机大炮不能发挥作用。一二八师用这种短兵相接的拼杀，打退了日军一次又一次疯狂进攻。至14日中午，一二八师官兵伤亡近700人，副团长杨正银、营长陈绍武、连长朱茂才等为国捐躯，团长沈叠余、营长张靖华、连长张齐林等负伤。

　　11月14日下午3时，敌步兵在9架敌机掩护下，向一二八师阵地发起猛攻，重点攻击一二八师右翼，阵地上弹如雨下。一二八师顽强阻敌，打退了日寇的多次进攻。但由于许多工事被毁，日军攻势凶猛，少数日军突入守军阵地，情势十分危急。师长顾家齐亲临前线，命令预备队投入战斗，打退了突入的敌人，使右翼阵地转危为安。一二八师乘势全线出击，打退了敌人的进攻。日寇丢下500多具尸体狼狈溃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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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月15日，已连续浴血拼杀五昼夜、伤亡2800多人的一二八师接到命令撤至城内坚守。中午时分，部队全部进入县城。前来迎接他们的不是守城部队长官，而是一个摇头晃脑的县长和他的3个随从。原来，国民党3个团的正规军早在一二八师进城之前即已“奉命”撤离，匆忙中扔给这位县太爷一大串地堡工事钥匙。然而，100多把标着各种号码的钥匙竟只有两把碰巧打开了两个地堡的钢板大门，其余的全都对不上号。

　　这时，城头哨兵飞报：“日军已突破最后一道防线，装甲车正逼近县城。”戴季韬副师长登上一堵矮墙，面对黑压压的部队喊话：“一二八师的弟兄们听着，你们能在5天5夜的战斗中活下来实在不容易。但战斗还在继续，日军已攻到城下，我们都是说中国话的血性男儿，是湘西子弟，到嘉善来是为阻挡日军向浙江和南京的进攻，我们现在是骑在老虎背上，就是想跑也跑不过日本鬼子的战车。我们只有拼死一战，坚守浙江门户。我现在命令：用手雷炸开地堡，马上进入阵地。七六七团在北门，七六三团在西门，七六八团在南门，七六四团在东门，拼死把守，没有命令不准后撤。团长牺牲了一营长代，一营长牺牲了二营长代，连排长官以此类推，士兵有权当即枪毙临阵脱逃的长官。另外，我宣布：从四个团各抽一个连组成湘西敢死队。七六七团一连、七六三团二连、七六八团三连、七六四团四连，除重伤员外，马上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