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正式会谈左右:诗界昆仑毛泽东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8 07:18:22
诗界昆仑毛泽东

                                              新华网

   

    (一)横空出世,绝后空前 —— 毛泽东与中国古典诗词的终结

  (二)万类霜天竞自由 —— 秋的赞歌,自由的赞歌,风华少年的赞歌;“少年游”的压卷之作

  (三)从沉沉一线,雄关漫道,到天翻地覆 —— 人民革命的绚丽史诗

  (四)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 沁园春雪卷山城

  (五)万方乐奏,高峡平湖,春风杨柳 —— 社会主义建设的辉煌乐章   杨柳轻飏,帝子乘风 —— 领袖也填“婉约”词

  (六)冷眼向洋,乱云飞渡,四海翻腾 —— 千秋功罪,谁人能与评说

 

  (一) 

  近来网上正兴起评论毛泽东诗词热,这是一种很有意思的文化和政治现象。本文谈一下学习毛主席诗词的一些体会,之所以不用“评论”二字,是因为主席诗词横空出世,绝后空前,岂是我辈所能妄评的?

  本文涉及的诗词,仅限于毛泽东主席生前出版的《毛主席诗词》(人民文学出版社,一九七六年)三十九首。出版和评论作者生前不愿发表的诗稿,是一件很不严肃的事,不排除故意贬损的动机。对此,郑板桥先生深恶痛绝,临死前说过一句很刻毒的话,要化作厉鬼击其脑。

  在中国诗歌史上,产生了“诗仙”李白,“诗圣”杜甫和“诗鬼”李贺。此外,或许应当再加上“诗魂”陆游,他的诗表现了国魂,梁启超先生曾盛赞“亘古男儿一放翁”。屈原无以名之,尊为“诗祖”。在中国近代战争史上,产生了“战神”林彪、刘伯承,也许粟裕可以算半个,当年金门岛一役遗恨至今,使他从神坛跌落了一半。既然人们对“诗仙”、“战神”之类的称谓并无异议,我想,尊毛泽东为“诗神”,应该是很恰当的了,但愿不要被误解为造神。如果有人对此喋喋不休,倒是可以送给他们《楚辞》中的两句话:邑犬之群吠兮,吠所怪也;非俊疑杰兮,故庸态也!


  ⒈ 横空出世,绝后空前 —— 毛泽东与中国古典诗词的终结

  毛泽东是中国古典诗词的集大成者和终结者,为了说明这点,先对中国古典诗词的发展作一简要回顾。

  发端于《诗经》、《楚辞》,经秦汉、魏晋、初唐,中国古代诗歌于盛唐达到全盛。那是一个群星璀璨,佳作叠出的年代,产生了“诗仙”李白和“诗圣”杜甫。随后盛极而衰,不过晚唐仍保持在一个较高的平台,有小“李、杜”(李商隐、杜牧)为其代表,但气象已无复当年矣。

  李白无意间创作的两个长短句《菩萨蛮》和《忆秦娥》,倒是经晚唐而渐成气候,亡国之君南唐李后主使其达到一个新的高度,至宋而达全盛,成为后世传诵的“宋词”。“词”系按谱而“填”,大约是当时的“流行歌曲”,但韵律极为严格,不像现在乱唱。其词句多为“杨柳岸晓风残月”,是谓“婉约派”,以柳永、姜夔为代表;当然也不乏“大江东去”之类的篇章,是谓“豪放派”,以苏东坡、辛弃疾为代表,世称“苏辛”。因“豪放派”继承了“诗言志” 的优良传统,遂使词与诗齐名而统称“诗词”。宋诗佳作甚少,唯陆游之“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等千古传诵。

  元虽有“曲”而难登大雅。迄元以降,中国古典诗词日趋式微。虽历代文人仍能附庸风雅,但千古传诵者如凤毛麟角,以至梁启超先生哀叹:“诗界千年靡靡风,兵魂销尽国魂空”!

  经过近千年的沉寂,毛泽东诗词如莽昆仑横空出世。他的三十九首诗词,大气磅礴,雄视古今,承屈原、孟德、李白、苏辛、陆游之浪漫与豪气,展革命和战争之波澜壮阔,现兵魂、国魂、民族魂之刚毅奇伟,真是前无古人,后岂来者!他的三十九首诗词,首首都堪传诵千古,这在中国诗词史上是仅见的。

  毛泽东的诗词是空前的,恐怕更是绝后的,正如他那与生俱来的伟岸气质和诗人情怀,对中国古文化的渊博学识和融会贯通,波澜壮阔、跌宕起伏的革命生涯和丰功伟绩。而这些,正是毛泽东诗词之花赖以生长的土壤和养分,它是得天独厚,得地独厚,不可复制,难以再现的。 

  “神”,除了“天地万物之主”外,还有“才智技能之超绝者”这层意思。尊为“神”,则必有常人所不能及的神奇之处,在该领域的才智技能必是达到出神入化的境界。与“神”相伴的还有神思,神韵,神来之笔,鬼斧神工,化腐朽为神奇等,还须“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可见“神”之不易。被誉为“经纶外,诗词余事,泰山北斗”的毛泽东,领“诗神”是当之无愧的。下面,让我们循着毛泽东的足迹,来领略诗神毛泽东的风采。


  ⒉ 万类霜天竞自由 —— 秋的赞歌,自由的赞歌,风华少年的赞歌; “少年游”的压卷之作

  《沁园春·长沙》是毛泽东主席登上诗坛的第一首词,抒发青少年时代的理想抱负。该词置于卷首,为毛泽东的诗词世界拉开序幕;同时,它又是中国古典诗词中同类题材的压卷之作。

  《沁园春·长沙》(一九二五年)


  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桔子洲头。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漫江碧透,百舸争流。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携来百侣曾游。忆往昔峥嵘岁月稠。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

  让我们先来赏析该词。本文侧重于诗词的气势、神韵和境界,不逐句解说,只是道他人之所未道,或转述他人的真知灼见。

  中国古典诗词大都悲秋。翻阅毛主席诗词,觉得对秋天似乎情有独钟,大约是因为秋天寥廓、苍凉、大气,与战士的胸襟和英雄的气概较为吻合。毛主席诗词的开卷之作,就是一首秋的赞歌,自由的赞歌,风华少年的赞歌。

  毛主席赞美的秋天,是一种“万类霜天竞自由”的秋天,“山”“林”“江”“舸”“鹰”“鱼”这大自然中的“万类”,均在这“霜天”中“竞自由”,逍遥自在,得其所哉。“虽万类之众多,独在人而最灵。”作为万物之灵的人呢?他们却没有自由!于是诗人为之“怅寥廓”,在这“寥廓”的秋天,诗人的惆怅像秋天一样“寥廓”,面对自由的“万类”和不自由的人类,不禁像“天问”的屈原一样: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屈原“天问”时,等待“天”的回答。而诗人设问时,答案是了然于胸的,那就是:他们这些风华正茂的书生,将唤起民众来主宰沉浮。由于当时革命形势不甚明朗,所以诗人“怅寥廓”。

  也许有人会觉得奇怪,毛泽东诗词的开卷之作怎么没提国家和人民?其实,那“问苍茫大地”,不就是问我积贫积弱的中华大地吗?诗人因不能“竞自由”而为之“怅寥廓”的,不就是我那不自由的国家和人民吗?诗人爱国、忧国、报国的情结,与古往今来的志士仁人和历代慷慨悲歌的青少年诗人是一脉相承的,并随着时代的发展注入了新的时代精神。

  再回到那些风华正茂的书生吧,他们是诗人的好友,是时代的弄潮儿,他们“指点江山,激扬文字”,他们“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他们将为中华民族“竞自由”,为苍茫大地“主沉浮”!


  “粪土当年万户侯”,这一句是很有兴味的。历代青少年诗人,大多以“万户侯”为目标。爱国诗人陆游 “当年万里觅封侯,匹马戍梁州”;南宋杰出词人刘克庄醉后仍感叹“使李将军遇高皇帝,万户侯何足道哉!”诗人毛泽东反其意而用之,表示与旧世界的彻底决裂。

  在毛主席的诗词中,该词是各方一致赞誉的,其艺术成就多有论述,下面讲一点独特感受。

  当我们品味该词时,最初会觉得,从“独立寒秋”至“鱼翔浅底”是一幅湘江秋色图,一位青年在湘江边欣赏秋光,一切仿佛是静止的,凝固的,青年仿佛千百年前就站在那里了。他是谁?在想些什么?他是被贬长沙的贾谊?在这“沅湘流不尽,屈子怨何深”的湘江凭吊屈原?想象的时空是无限的。而“万类霜天竞自由”一句如奇峰突起,使上述一切都动了起来,活了起来,那看似千年凝固的“万类”和“霜天”,原来并没有凝固,“鹰击长空,鱼翔浅底”,天上地下,它们都在“竞自由” !动静切换是这样的自如,动静反差是如此强烈,而这一切都由那看似信手拈来的“竞自由”三个字完成了,说是“神来之笔”当不为过吧?作为对比,我们来看一下柳永的《望海潮》。其上阕铺陈“钱塘自古繁华”,下阕描绘了一幅西湖秋色图:“重湖叠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嘻嘻钓叟莲娃。”随后是“千骑拥高牙”的达官出游图。最后归结为“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虽有人物动作,但只是静态写生,词句华丽却缺少灵魂。

  好一个“竞自由”,它浓缩了当时的时代精神,物竞天择,自由平等正是那个时代的追求。在全词中,这三个字不仅完成了动静切换,而且承接了由“万类”到人类的转换。随后的“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把全词推向高潮。

  如果说上阕动静有度,则下阕就是张弛有致了。前边的许多句子,初看不过是记述少年游冶之事,是浪漫的,轻松的,悠闲的。“曾记否”三字如猿臂舒展,随后的“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则是弯弓如满月了。回头再读前边那些看似随意的句子,则顿时充满了张力,那是风华少年为人类“竞自由”的英勇斗争。在这里,只需举出新民学会和《湘江评论》就足够了。

  融豪放和婉约于一体,是该词的一大艺术特色。如果只看静态,该词堪称婉约大师的杰作。静观毛泽东的“湘江秋色图”,想必不会逊色于柳永的“钱塘秋色图”吧。而毛泽东的“湘江秋色图”一旦动了起来,柳永恐难望其项背了吧?写到这里,顺便看看辛弃疾一首著名的词《水龙吟》,也是写秋天的。开头是“楚天千里清秋,水随天去秋无际”,随即笔锋一转,写青山“献愁供恨”,继而“把吴钩看了,栏杆拍遍”,悲叹 “无人会,登临意”,最后是杜鹃啼血,“倩何人,唤取红巾翠袖,揾英雄泪!”烈士悲秋,惟此为最,令人不忍卒读。婉约派指该词过于直露,但词人国恨未雪,壮志难酬,报国无门,恐怕很难含蓄了。稼轩词豪而含悲,豪而含恨;毛泽东词则豪气干云,豪情贯日,盖时代和际遇使然。

  秋的赞歌,自由的赞歌,风华少年的赞歌。这三者是相辅相成的,自由是灵魂,秋天的万物因“竞自由”而充满生机,风华少年因“竞自由”,为自由奋斗而英气勃发。

  《沁园春·长沙》是诗人毛泽东的开卷之作,实际上是诗人改造旧世界的宣言书,但诗人寓动于静,寓张于驰,其锋藏而不露,其势引而不发,其词雅而不激。诚如古人所言,引而不发,跃如也。

  下面再说明该词是“少年游”的压卷之作。

  “少年心事当挐云”(李贺),青少年时代是一个多梦季节,诗人更是如此。他们或寄意寒星,或寄情山水,或对酒当歌,或登临长啸,以抒豪情抱负。中国古典诗词中此类作品甚多,且不乏佳作。笔者将这些作品统称为“少年游”,记得一位著名词人旧地重游时曾写过:“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是,少年游”。

  在此类题材中,历代诗人所言之志为:“攀龙见明主”以施展自己的抱负;“腰垂锦带佩吴钩”以报效祖国,并“赢得生前身后名”;登科及第以获取荣华富贵,详见附录。通过比较可以看出,本文关于“压卷之作”的论断是客观公允的。

  《沁园春·长沙》是“少年游”的压卷之作,是此类题材的集大成者和终结者。如果我们想到该词而写“少年游”,其惶恐也许更甚于当年李白面对黄鹤楼之“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当然,李白在黄鹤楼上还是写了不少诗,其中不乏佳作,但一向自负的他,从没认为超越了崔颢。对于达到“神”的境界的《沁园春·长沙》,只要稍稍懂一点中国古典诗词,谁会否认它是“少年游”的压卷之作?

 

                                                                  [责任编辑: 赵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