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岛润泽工业装备:道乡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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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乡集道乡集—崂山白云洞王道长全启传授
崂山道人玄中子朱文彬校阅

  《大成》、《道乡》修真全集序一

  挽近世风不古,人欲横流。耳所闻者皆淫声,目所睹者皆邪色。芸芸众生,非汲汲于声色,即耽耽于货利。求一蔑视富贵利达,而能超凡越俗,卓然有以自立者,盖亦鲜矣。

  吾友朱君彬,善根早具,夙慧前因。幼即慕道,数梦崂峰。

  及壮,经商青市,遇王君卓群,为授《周易》一经,颇有所获。复归同善社,治身心性命之学。门径既窥,渐摩益力,身心交泰,性命双修,令人望而为有道之士。突飞猛进,尤觉歉然。

  年事虽高,道心弥笃。果也至诚感召,巧遇机缘。偶入崂峰,邂逅赵捡院泰昌、王道长全启,慨赠丹经《大成捷要》一部、丹经《道乡集》一部。书中所载,皆仙师秘传,不二法门。朱君由是简练揣摩,道复大进。虎伏龙降,坎离既济,精神焕发,身健颜童。复乎尚矣。癸酉冬,朱君出示全集示余,且嘱付梓,以广流传。余循诵一过,其中奥义秘诀,玄窍天机,无不详尽。不啻诸仙师面命耳提,金针暗渡。

  噫,兹编一出,岂独有裨世道人心,行见朝天阙免轮回者,莫不以为是津梁也。余愧谫陋无文,聊赘数语,以志朱君乐道之诚心,济世之善念。并望读是书者,尤当奉为箧中之鸿宝云耳。

  中华民国二十二年癸酉冬月
  上浣东武星若氏李炳章拜手叙



  《大成》、《道乡》修真全集序二

  人性皆善,为物欲所蔽,虚灵不昧之气,渐归澌灭,坠入轮回。欲求一岿然常存,与天地相永久,盖亦难矣!

  一阴一阳之谓道。太极者,阴阳之始也。无极者,又太极之始也。

  昔香岩禅师参沩山,沩山曰:“父母未生时,试道一句看。”后禅师大悟,着法衣礼拜曰:“和尚大慈悲”。此言人受生之初,即太极也。降生之始,各具善质,即虚灵不昧之气也。渐习渐长,七情内夺,渐生妄想,即物欲也。父母未生时,即无极也。无极之时,无物欲也。人当原始返终,由太极归无极,由有欲化无欲,自能明心见性,以复其本然之善,即可与天地相参。括而言之,儒家之精一、释家之三昧、道家之真一,要皆不外乎是。

  余少年慕道,常梦游崂山。第以奉侍庭帏,未得远离。及长就商,投资青岛,密迩崂山。又遇墨邑卓泉王君,道学人也,余师事之,为余讲释《周易》,若有所悟。复归同善社彭回龙师尊门下,道心益切。职务之暇,遂入崂山。至太清宫,逢越捡院泰昌,赠丹经《大成捷要》一书;又至白云洞,有王道长全启,赠丹经《道乡集》一册:皆仙师所传秘诀。余揣读日久,却烦恼,达轮回,息妄想,精神焕发。泥丸直阙于玄关,先后之天机,生生不息,以成既济之象。

  是二经者,真能使人化欲澄心,归真返本,拔诸苦海,登极净土,与日月并明,与天地齐年。实修道之津梁,渡世之慈航也。

  余不敢独擅其美,亟辑其残缺,重加校阅,以付诸诸剞劂,俾广传于世,以公诸同志。则毓养神气,炼性修真,作圣作贤,成仙成佛,未始不由此二经为发轫之一助也。持之,勉之。

  中华民国二十二年,崂山道人玄中子朱文彬识 
上卷

  三丰真人降诗

  才觉罗浮梦里春,忻然一笑去红尘。雀腾安识鸿鹄志,鹏举羞同鸥鹭群。烦恼剪除融妙性,迷云指破见天心。烟鬟雾鬓倏成幻,只有竹松千古新。

  绿衣大仙降诗

  朱公仙去龙师来,久别重逢诚足哀。世外风光领略尽,一声鹤唳下尘崖。

  太上至尊降诗

  《道德》五千字字珠,识破色空是我徒。万物芸芸谁为主,往来二气系荣枯。

  哈哈!龙徒来矣。夫道原无什么,不过动静二字。其实只一静字,静时固静,动时亦静也。如北极坐镇中央,众星环拱,动者固动,静者仍自静耳。

  近年来所不能形神俱妙,与道合真者,直不能守此一静,而听其自动。经云:“静为动之基”,盖以动自静里生出,不静,不动也。动非常动,有时仍归于静。动静静动,循环不已,如二气往来天地之间,自成造化。人不能法天,故人自为人,天自为天。能与天地合体,日月并明,我亦天耳。

  我徒归隐,将近三十年矣。揽镜自照,依然故我。唯发之漆漆者,转而为星星;齿之皎皎者,转而为疏疏矣。

  或曰:“初则速之去矣,师也;今则速之来者,亦师也。岂师有两心乎?”

  噫!非师有两心,此一时,彼一时也。彼时使去者,远尘也;此时使来者,混俗也。远尘固清高,混俗亦明达。若执于一途,非我所谓自然之道也。初时原无三教,至今仍是一道。能行此道,不必论出世居世;不能行此道,出世与居世等耳。山中非尽隐士,世上亦有高人。总要潇潇洒洒,不可拘拘执执。日用寻常,无非大道,庸人不知,往往求诸身外。真是道在迩而求诸远也。噫!得道不难,行道却难。行道不难,守道却难。能行能守,一得永得。否则徒劳精神,道更无日得也。

  赠诗一首

  世味萧疏道味浓,好从静里悟玄功。春过庾岭梅先觉,月到天心水自溶。一窍玄关育万物,四时真气蓄三冬。眼前便见无生面,只是吾徒不悟空。

  降龙伏虎,原非难事。但将一点正念收藏气穴,龙虎相抱而不离,久而虎自兴波而出,即《指玄篇》所谓“青龙驾火游莲室,白虎兴波出洞房”之义。能捉得此虎,牵上昆仑,下降重楼,复归本穴,即是降龙伏虎。

  吾今授尔丹诀,当谨心密炼,自见效验。

  此法先守明堂少时,明堂发暖,似有蠕动,即从门户而入,将此正念,收归土釜,若存若亡,静六根,却万虑,二目返照此穴,总要不沾不脱。用此温照,不一时气调息定,即至无极时代矣。此时则为亥末,比日则为三十,比年则为十月,比卦则为重坤。迨至虚极静笃,忽然一动,此动即是真机。即得真机即可运转河车。但能二六时中,行坐不离这个。气动则用真意摄归本炉,用武火锻炼。一动一炼,气满真种自现。

  总而言之,此中只有二候:气动一候,累气产真种一候,共为二候。又有六候:采药一候,封炉一候,升一候,降一候,沐浴二候,共为六候。过此六候,归根温养无事矣。但能常常温照,气来则用武火,气去则用文火。何为武火?绵绵不断,息息归根。何为文火?若守若存,勿忘勿助。非文火薰照,则药不生。非武火锻炼,则精不化。文武应时而用,真造化自见。当文,武不得;当武,文不得。毫厘差错不成丹,信不诬也。

  吾徒但能从头行去,行一步见一步之效。非同俗师,以盲引盲,而误人大好时光也。如工夫不明之处,请示于我可也。

  谨按:此训言简意概。内中详细玄机节次,自露于言表,后读者训,自见条文楼析。

  孚佑帝师降

  阐化飞鸾不计春,兹云法雨费辛勤。算来了道成仙者,千百劫中无一人。

  生等有何玄机未晤?守真请问:“何为明堂?”帝师喟然曰:噫!明堂者,即两眉之间,俗曰山根,仙书指为明堂:乃下手时收念之处,此窍乃后三关之门户。坐时,二目先守此窍。少时念止,即可由门户而入,轻轻下沉海底。二目既至,神已随之。片时不起妄念,自然心定息调。由此时时刻刻不离,用文以守,用武以炼,一到药,自能神知。经云:“气满任督自开”,良不诬也。到此阳气自然上升,但要合乎自然。一不自然,即非至道。由是而升,即为进阳火。进至乾顶,转而下降,即为退阴符。降至本穴,即为归根,又名送入土釜。何为土釜?以坎纳六戊为之阳土,坎中陷如釜,故名土釜。封炉者,即归土釜。恐其走失,以意而守,以目而照,先存后忘,合乎自然。即封炉之要诀也。由是药生则采,入炉则炼,归根则封。以至生无可生,采无可采,而内阴自缩,又应停运以止火矣。止火有时,不到其时先止之,则漏尽未证;到时而不止,则火燥丹老,仍能成就。不前不后,适当其时,即从阳光二现止,至三观,正其时也。但止火之后,漏尽已证,内丹已成,此时当静观温照。不静观,则大药不生,不温照,则药不出炉。故靓观温照为采大药至要之诀。

  止药既已出炉,上冲下撞,其势汹汹,故有两肾汤煎,耳后生风,鼻搐身涌之效。此时更有一道白光,自下田上至明堂。但未至漏尽,虽有此光,亦莫止火,千万!千万!至大药过关,乃自古不传秘密天机。虽有五龙捧圣之喻言,芦芽穿膝之巧比,折芦过江之假托,均未敲破骨髓。余不惜苦口,为君等再言之。如五龙捧圣者,五即土数,龙即真意,圣即大药也。概言以真意而采取,捧过三关九窍,至乾顶而后降中田,正所谓“乾坤交罢后,一点落黄庭”也。从此,守中下二田为一,存养十月,身外始有身矣。然大药上升时,虽用意领,勿着于意,顺其自然之机,机动则随之动,机静则随之静。以定静守,以温照俟,自有当动当静之机来。此机一来,则随其机而已,不沾不脱,斯为真诀。

  如芦芽穿膝,芦芽即喻大药,穿膝即穿过三关之意。千比万喻,总是说明述关服食之正功。过江者亦采药过关之义。须知芦上达摩即是真意,芦即大药,江喻三关。采药用真意,过关亦用真意,但踏芦过江而不沉溺者,亦正不沾不脱之妙用也。沾则沉,脱则离。既无舱舵,又鲜橹浆,一芦浮水,能不任其行动自如乎!故芦行吾行,芦住吾住。

  然芦之行住,究谁使之行,谁使之住耶?抑其行也不能自行,必待水势流动,而后顺之行。亦不能自住,必待水势平静,而后随之住。亦如大药不能自行,必待真意宰之,呼吸吹之,大药始能过得三关。

  唯过关时,有两处危险,上下鹊桥是也。盖以药至尾闾,欲从便道而出,吾当以法器抵之。药至明堂,欲从双孔而泄,吾则以木夹备之。防危至当,药无走失,始不负心苦一场也。至于养胎脱化等,参看问答条内,自能贯彻,一字一珠,君其珍之。

  太上至尊降

  荣枯自古不曾参,全在人心定正邪。死后怕为双角兽,生前莫作两头蛇。凶星只照无良辈,吉曜常临积善家。不信试看秋圃叟,豆得豆兮瓜得瓜。

  子可谨记吾训,立志苦修。二六时中,凝神气穴,文守武炼,合乎自然。药生有时,生时为之药,药中有火焉。炼丹有候,炼时为之火,火中亦有药焉。言药可,言火亦可。能知火药不分,即是知道也。

  至于药生药降,沐浴归根,均有自然之机,吾当顺其机而行,金丹之道毕矣,有何难哉?所难者行道不笃,守道无恒。果能行道笃,守道恒,谁曰不能脱离生死?吾不信也,子其勉之!

  青大帝君降

  孤灯风雨夜黄昏,枯叶飞来乱打门。霹雳一声惊百里,可怜难唤梦中魂。

  吾与君等夙有道缘,故恒来立论。本翼君早回头,不意人心难挽,有半途而废者,有疑迟不前者。种种疑虑,令人殊不可解。须知百岁光阴,如驹过隙。一生事业,如梦未醒。今日走马街头,明朝眠尸棺内。呜呼!大道不行,人心已死,浩劫徵生,岂有极乎?

  青大帝君降大药原来坎离精,功夫先后莫纷更。登高自卑君须记,一步岂能朝玉京。

  噫!君之心即吾心,吾之心即君之心。君之道不免躐等,吾心君心,是一无二,君入岐路,吾岂忍坐视乎?夫道者一阴一阳也。吾只知有阴,而不知有阳,终不免坠入枯寂。何则然?道既是阴阳二气,必知此二气之由来。夫阴气属性,乃离明之象,外阳而内阴,藏之于心,发之于目,故《阴符经》曰:“机在目”。始知目为心之先锋,目至而心随焉!一部全功,只在慧照,故曰:“大道在眼前,盲者总不知”也。以此“在眼前”三字,妄为解说,随指明堂为玄关,殊不知明堂乃道之门户。子曰:“谁能出不由户”,此视而观,就是指此为门户。金丹服食,亦必由此处。既为门户,则不能指为玄关明矣。如吾一身皆属阴,只有先天一点祖气属阳。此一点阳精,未生身前,一点乾金自小而落地,圜(注:外口内力)的一声,先天胎息间断,后天呼吸随生。从此一点乾金流入坤腹,变成坎象,故曰“水中金”。此一点真气,乃我受之父母,故又曰祖气。修者能将此一点祖气还归本源,即是抽坎填离,又谓之还丹。离得此乾金,遂成乾健之体。坎失中爻,亦成坤柔之象。坎中真金抽尽,即成马阴藏相。从此移炉换鼎,再以黄庭为养胎之所,静观十月,气化神全,六脉不见,呼吸亦绝。此时再迁泥丸,行乳哺之功,以俟白毫光现,调神出窍,一出一收,慎勿放纵,或一步二步即收,或五步六步便返。或一七一出,或二七再出,或三七,或四七,出时要少,出路须近。仙经云:“一步二步,且宜回顾”,即此意也。能到变化不测,自然无所不通矣。末后九年性功,方是最上一乘。今之学道者,初下手即学上乘,命不归性,性光到底不圆。古仙云:“只知修性不修命,此是修行第一病。”旨哉斯言也!

  太上至尊降

  无事浪游天外天,闲敲棋子倦时眠。人间甲子经多少,昏昏闷闷不计年。

  道之一字,知之最易,行之唯难,两持之心误之矣。初学当知下手,不知下手,则不知先后。不知先后,则离道远矣。何为下手?取阳生时,以意宰之,而不着于意,所谓“无功功里施功”也。但阳生虽知采,究竟如何而生,亦得明白。譬如月晦日为之合璧,月受日光,三日始现娥眉于庚。此时药苗尚嫩,不可以用。至月之初八日,阳光已半,在人身正当沐浴。至十五月光已满,正采药之时也。徒欲得药,亦必仿行此法。古仙以坎中之阳为月,离中之阴为日。欲使月吐蟾光,先须日映月窟。日不映照,月不生光。故炼土欲使药生,别无他术,唯二六时中,将我一点灵光正念收敛于气穴之中,正如日月合璧,久而生光也。从此微阳累积,渐至满足,真种始生。但此间尚有微奥,非实践之,不足以领悟也。勉之勉之!

  太上至尊降

  道德传来经几秋,腐儒反说无来由。谁知一字千金贵,踏破铁鞋不易求。

  从一功夫近来如何?当知此段功夫,自然而然,非有强制强行之处。吾徒不明自然之道,妄自调息,不知息不用调,但能将吾心目隐藏气穴,息自调也。但心目所在,须不沾不脱,沾则着于执著,执著气即不顺。脱则近于顽空,顽空气亦无依。唯不沾不脱,乃入佳境。况汝心太窄,遇事不能对境无心,此即一大障碍也。要平心静气,不可存速成之心。静坐时,心目凝于气穴,无思无虑,顺其自然,气生自然归于本穴。但能如此,息自匀调,息调则药生,此即不传之密诀。果能依此而行,自然渐入佳境。切切勿忘!

  太上至尊降

  其一

  兔走乌飞两曜忙,春花才放又秋霜。人生三万六千日,总是黄粱梦一场。

  其二

  逐利争名水底月,娇妻美妄镜中花。儿孙绕膝知谁孝?跌倒还须自己爬。

  其三

  寿同彭老宁无死?贵至王候可久享?且悟生身受命处,管他成败与兴亡。

  其四

  问君下手欲何之?当悟生身受命时。漫笑三春花间柳,淫根情种是仙基。

  其五

  凝神玄窍妙如何?片晌春生造化窝。月受日光清如许,漫将岁月任消磨。

  噫!五位证上清,不惜精神,与尔等朝夕聚谈,尔等尚不省悟,一味推诿不前。或曰养命无资,或曰前生无缘。噫!如何无缘,吾又何所求而来哉?谚云:“佛渡有缘人”,尔知之乎?居今之世,唯道可以免劫。如不知道,定遭厄难。尔等门未出,步未举,而得秘密真传,若谓无缘,非欺心乎?如守一,立志虔修,宁无所得?但能不懈厥志,丹成当不远矣。但照时,能一小时不起妄念,即能入静。既能入静,静之极即动之渐也。唯此一动,万古密而不传。道家以之为活子时,即入手采药之始也。何为采药?即神返气自回之说也。采之既久,阳气充足,始得真种发现。采此真种,运行周天,方是作外丹之功用。达摩谓之“二候采牟尼,四候别神功”。如阳动是一候,采归气穴是一候,此谓之二候。药产是一候,采炼是一候,亦曰二候。运周天时,由尾闾上升为一候,至中间沐浴为一候,升至乾顶而下降为一候,降至中间沐浴为一候,故谓之四候。以上八候,能认得切,分得清,由阳生而采,采而归炉。此是调外药,不在六候之中。由药产而采,采而归炉,运行周天,升降沐浴,至于归根复命,余无别事矣。药产则采炼而运周天,随采随运,终至药无可采而止。至此当知止火,以免伤丹。夫止火者,即不运周天也。但此时自有景现。阳光三现,即止火景也。从二现止,至三现,若到四现,丹则老矣,切记切记!至大药七日天机,详见别训,兹不再赘矣。 
孚佑帝师降

  生平抱负与人殊,不忮不求大丈夫。日向牡丹花下醉,未闻浊世有荣枯。

  今日济济多士,萃于一堂,或谈风月,或话桑麻,人间之乐,未有乐于斯者。噫!乐固乐矣。其如岁月如流何?得诀归来,下手速修,犹太迟耳,尚敢自遐自逸,虚掷此大好光阴乎?果是原人,早应打破情关,超出欲界。奈何因因循循,纷纷扰扰,卒不肯死心塌地,悟此不生不死关头?真可怪也。如从龙,三十年隐居云水,虽克已有素,惜凡骨未换,若不急求所以保命之术,油干灯未有不灭者。古云:“欲教灯不灭,须识添油法”,噫!这个添油法,谅已早悉。唯不能使油永久不竭,大可忧也。夫油者,精也;灯光,性也。以精合性,即是添油之法。唯保精要道,大都难行。或曰:“精是后天渣滓之物,保之何益?”岂知保后天,即所以固先天也。故《西游记》悟空得水帘洞后,先盗五库之金,即所以固后天也。花果山水帘洞既成铜墙铁壁,称圣称王,亦无不可矣。太上曰:“金玉满堂,莫之能守。”盖言后天精足,最易漏泄。不善保养,立见乖张。必常常关照,时时凝神,精受神光吸收,不第无漏泄之虞,久而反化成气,与神合为一体也。故《中庸》曰:“道也者,不可须庾离也。可离,非道也。”一箭破的,毫无剩义矣。要知道最简易,除却静观凝神,几无可言。学者对此四字,亦有明白者,亦有糊涂者。明白者,即明白而不能常观照,常凝神,亦与糊涂者等。故道贵实践也。闻而不能行,亦与未闻者何异?而今而后,总要常观常照,行动如一,坐卧不二。不到一月,自获大效。一部玄功,观为主体,一离乎观,即遇魔矣。故玄奘取经,一遇妖魔,即有观音解救。盖观音者,即静观也。一经正观,万魔即退。观之义大矣哉。《阴符经》云:“机在目”,信然!

  赠诗一首

  宽袖阔袍四大空,尘根拔尽饶仙风。世外清光领略尽,仰天一笑任西风。

  赠守慧诗

  漫言读《易》见天心,来复如何认不真。霹雳一声翻卦象,始闻水底黄龙吟。

  《易》曰:“复其见天地之心乎”,明明道破天机,饱学鸿儒都作闲情看过。道之不明,岂自今日始哉?宋儒若程朱、若时酢、若周濂溪、若蔡元定,或著《太极图》,或著《性理论》,均是本末倒置。唯邵子稍识道味,故有“一阳初动处,万物未生时”之句。分明说破玄机,而后学仍未之悟,可发一叹。夫一阳初动,即冬至之子半也。在人身即阳气初动,所谓活子时也。如复卦一阳生于五阴之下,阴极阳复,故曰复。学者如此时凝神,以合其动机,即是阴阳交媾也。何为天心?即天地之正中也。太上曰:“多言数穷,不如守中。”即守此也。太上又谓:“天地之根,玄牝之门。”皆指此处也。如悟空,人皆为心,非血肉之心,乃天心之心也。识此天心,即识悟空。否则认肉心为道,岂有不愤世者?如水帘洞外面以水作帘,即坎水也。中有洞天福地,现成家当,即玄窍也。悟空树旗称王,居然主人翁矣。故指悟空为水中金,恰确无疑也。人欲得其玄窍,亦必如悟空溯流以寻其源,方有着落也。字字珠玑,望共识之。按:仙师此训,指悟空为天心。以悟空为心者,可以醒矣。虞庭心印,有人心唯危,道心唯微之别。以此而观,悟空即道心耳。

  果老大仙降

  啸傲园林了此生,心平自不与人争。兴来信口歌成曲,倦极放头睡到明。野鸟闲花皆我友,晨钟暮鼓为谁鸣?庸人未觉黄粱梦,岂肯浮去看世情。

  今日乃冬至第一日,阳气融融,欲上升矣。阴极阳复,此亦势所必然,理之当然耳。人能坐到虚至极,静至笃,阳气亦自旋动。人天一理,道无二致。而旁门左道,节外生枝,背生生不已之道,作不伦不类之事,以为捷径也,乃终自误耳。岂知大道不离阴阳,离则非道。故《易》曰:“一阴一阳之为道”,此何等明显语也!而庸人不悟,盲修瞎炼,到底无成。从龙功夫次序,已有把握,唯不能死心塌地行去,故至今仍属茫茫。以目下论,炼己功夫,已与可虑。然命功,亦老年人最要之图。不能保命,性亦不足以存,如无根之树,转瞬即枯矣。设将无根树插入土中,常以肥水灌溉,久而生根,勃然兴矣。故我道以凝神气穴为唯一无二之妙旨。神不凝,则元气不生。元气不生,则独修一物,转近殆危。岂知造化生乎阴阳,阴阳成乎造化。举凡昆虫草木,无一不赖阴阳而生也。我道法天法地,抛却阴阳,将何以尽天地之妙哉?如牝鸡生卵,无雄鸡者不育雏,此即孤阴不生之明征。若虻蚊亦有阴阳,况我先天大道,至精至微,至大至刚,与天地合德,日月合明,四明合序,鬼神合其吉凶,离乎阴阳,更不能一朝立也。今之学者,动曰最上一乘为不二法门,误矣。夫登高自卑,行远自迩,躐等而进,容有济乎?即观《太上道德经》首章大义,便自了然。如“有欲观窍,无欲观妙”八字,已将修身要道,合盘托出。而后学者皆忽略过去,不知真机固在斯矣。然“无欲观妙”,即虚极静笃,无为之妙也。“有欲观窍”,即回风混合,有作之时也。神仙不传之秘,即在斯矣。“万物并作,以观其复”,即言阳气发生,万物皆藉之以生。观其复,即是遇此阳生,以神光紧对玄窍,神返气亦自回。此亦上所云,有欲观窍之神功也。亦不必问其何处是玄关,能将虚灵不昧之神,凝于气机动处,即是配合阴阳。阴阳既合,两不相离,我之真息,亦随之伏矣。凝取既久,神气充足,真种发生,冲关荡窍,皆是自然之机。有一点勉强,便碍天机矣。道原不难,唯守不易耳。故古仙对于筑基一事,非常谨慎。遇机一动,即可起坐,不然当面错过矣。总要随机而应,常自静观,即保精化气之要道。一离了观,火即散矣。火散,炉则寒矣。炉寒,丹则耗矣。能三月不问人事,筑基成矣。基成阳缩,此亦必然之势。阳稍有不缩,精未尽化气,仍须炼之,必俟阳缩尽,基始完全成立。此即六通之一,所谓漏气通者是也。得此一通,即入人仙之境。彭祖八百遐龄,不过是道。能修大药,而后可以移炉换鼎,行十月之功,即可气化为神,胎圆亲为佛子矣。到此六通俱足,变化无穷,三丰游戏市曹,采和赤臂卧雪,其神通诚有不可思议者。余谓至此景况亦不难,唯学者不能死其心耳。君能发大志愿,竭力行之,年余之功,便见神妙不可测之神效,请君试之,余不汝欺也。

  果老大仙师降

  道法玄微不易求,天机岂肯付庸流?从容一指迷云破,虎啸龙行水逆流。临坛几度笑从龙,壶里乾坤道味浓。一得玄微性转妙,慧生无边不通灵。白云常处隐仙家,半掩柴扉远世华。一旦谪降人间世,山陬俗了耐冬花。

  天下事本乎中庸即好,过于离奇,反致谤焉。出家人以道为本,稍得趋避之术,亦是道之一助耳。况道成法亦尽备,如三丰游戏市曹,周颠侮弄权贵,皆神通作用耳。得到身外有身,自得妙中之妙。我与太虚合体,我亦太虚也。故天眼难瞒,我与天合,天眼即我眼也。天高听卑,我与天同体,天耳即我耳也。所不能成者,道未成也。如今之谈道者,皆口头三昧,考其道行,均是空谈无补。余谓道是至简至易,毫无掺杂其间。学者不能死心行去,终难成就。况道成脱胎,亲为佛子,中间奥妙,诚有不可思议者。如初步功夫在凝神,试问名山大川,逸叟高僧,谁成不漏之阿罗?非道远人,人自远道耳。谁知常常观照为入手要诀?天机在目,目到心亦随之。心目所在,息亦大定。《胎息经》云:“服气不长生,长生须伏气。”息定于中,即伏气也。然息定乃自然而定,非勉强使定也。勉强使定,近乎强制,息不能伏。心息相依,息定心亦定焉。更须不惊不躁,俟其天机之自动,以神探其动处,识得气根,方是得着玄关。然得无所得,不过煦照之,以免元气外耗耳。一切玄妙皆基于此。唯在配合阴阳,为不传之秘。初以目光煦育气穴,即以神就气也。观照既久,其机发现,我又以神寻觅气根,使动气返回本穴,其神相依,此亦阴阳配合之妙法也。阴阳不合,不生真种,如夫妇不合,不生婴儿,同一理也。凝聚既久,神气充足,真种发现,再行周天,自然而然,绝非勉强可为。经所谓三十六、二十四者,虚比也。气周一天,即如人间一日经十二时也。学人苟拘于三百息之句,真不堪教诲也。至隐微处,暇时再为细言可也。

  孚佑帝师降

  三齐胜迹属崂山,悬崖飞峰不可攀。仄径通幽松竹秀,岂无大隐在其间。隐居谁识清风洞,望海群登碧落岩。仙境已为流俗污,西江不足洗云巉。

  崂山亦名牢山,亦作劳山,有大劳、小劳之异,最高二十五里,方圆八十余里,居即墨东南,山东第一名胜也。清风洞、碧落岩,最为可观。然而反为土匪挠扰,未免一污点耳。从龙隐白云洞,略觉清静,然游人往来,亦不胜其扰矣。虽然大隐居尘,小隐居山,此亦混而言之。其实山中亦有大隐,非尽在人间也。如从龙看破一切,飘然无遁,非有大志,谁复能之?不为之大隐可乎?噫!余更有进焉,君年六十有三,明年即阴气消尽之年,时不可缓矣。不须苦行,但听自然。饥则食而渴则饮,闲则坐而倦则眠。二六时中,莫离静观。一阳动处,但须凝神。彼一动,我一觉,以灵觉合真动,即是以汞投铅,以龙就虎,以阴配阳,以木并金。名虽众多,其实只神与气而已。朱子曰:“《参同契》所言龙虎日月等,只是神气二者,唯不知如何作用耳。”以朱子之贤,尚不知如何作用,而后人妄作聪明,自谓我明道矣,岂不笑煞人也。夫道之一字,简言之一无可说,泛论之万言莫磬。故太上曰:“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所以可道者,非五伦八德之常道。所以可名者,非五金八石之名。虽曰道,而实道之可道,即强名,而无实名之可名。藉道援世,即如以舟渡海,一到彼岸,舟亦无所用矣。但此间无甚奥义。只在静观而已。观久则神与气合,便产真种矣。何谓真种?即生人之情种耳。人何由而生?父精母血之合成,而后始成造化。故学道之士,必先使神气凝合一处,而后始产真种。一般假道学、野狐禅到底不知我身中自有造化也。更有流于清静寂灭之徒,动曰放下布袋,得大自在。岂知大道未成,全凭布袋为持身立命之所。成道而后,自有放下布袋之时。岂可混言放下,误千载之学人哉?果从此言,一缕孤魂,将不知飘落何所矣,岂但不能成道耶?哈哈!学说原不误人,人不能会其意而强解之,其不败道者几希。如李二曲唱明学庸,以为明德即大道也,其所言亦未见乎朱注之外,便曰《〈四书〉反身录》,人亦趋之若鹜。好奇之士,何其多也。如真知道者,力行实践,自能却病。如腹痛,静观片时当立瘳,如遗精,静观数日可立愈。其中实有理在,非空谈也。凡腹疼皆因寒气所致,一静观,则神火下降,温暖其腹。寒不胜热,其疾有不立瘳者乎?况遗精之病,亦由精寒而得,常以神光煦照,寒精尽化为气,其病有不立愈者乎?若腹中神气充足,温温暖暖,自有不可思议之真乐。如孔子蔬食饮水,乐在其中,乃得真乐也。后学不知修身之妙,得些克己之效,便谓我得道矣。岂知克己乃道之初功耳,真正妙处,实不在此。果能得着真乐,见着实效,则饮多不醉,食多不饱,然而不饮不食,亦无饥色也。神满自不思食,非勉强减食者可比也。君应常常静观,俗事虽多心不著,俗亦超也。闻君常对人曰:“服气不长生,长生须伏气。”然能遵此二语以行,亦可大获效验。服气乃吐故纳新之流,故不能长生。但伏气二字,亦应解释明白。夫伏者藏也,气之呼吸也,非先天祖气也。常以呼吸以口鼻,真人呼吸以胎息。但此胎息,非勉强使之然也,乃自然而然。非知道之士,不明此真机也。

  孚佑帝师降

  《道德》五千句句真,静观窍妙自生春。几回笑指通幽处,数点梅花天地心。

  在常人,不知静观,未能凝神,故此气仍从口鼻出入。知道之士,静观窍妙,神亦随之定于此处。神为一身之主宰,神定于此,息亦随之定于此。所谓心息相依者,此也。神不依息必外驰,息不依神难自伏。是以神依息而定,息依神而安,互相依附,始归大定。但能静观凝神,即能得此效验,决非别有奇法也。神息依恋,腹自温暖。先天祖气,受此煦育而后,始发生焉。此气一生,气机先动。机一动,神即觉,丹经所谓“时至神知”,即此时也。此机既动,气亦随之外涌。我以元神寻其动处,即得着气根矣。即得着气根,便以此处为安乐窝可也。神既以此为家,息亦相伴不去。神息既相合,元气受息之吸收,亦自返回本根。二气相接,常自氤氲恍惚,故《入药镜》曰“先天气,后天气,得之者,常似醉。”即指此也。神者,火也,火生于木;气者,水也,水生于金;意者,土也,神为之体,意为之用,其实神与意一也。三家相见,即是五行攒簇。如孙悟空压到五行山下,即攒族五行之义也。金受火制,不得外驰,即是悟空被山所压。五行既合而为一,真息亦相依而不相离,此即伏气之真功。丹经云“息息归根”,亦即藏伏之义。功夫到此,自然如是,决非勉强可知也。《胎息经》云:“胎从伏气中结”,气不伏而欲结胎,未之有也。勉尔从龙,好自行去。为道家续此道脉,唯君是赖也。勉之勉之!

  朱仙翁降

  二十三年隔一扉,相连旧雨泪重挥。买山偕隐言犹在,有酒共酌事已非。心拙幸蒙神佛佑,德轻安望子孙肥。而今化鹤唳华表,谁识当年丁令威。

  噫!龙友知此时乎?买山乃唐于迪故事。当于迪镇襄阳,庐山符戴赍书就于,乞买山钱百万,于给如其数,后得偕隐。仆与君亦有此约。惜乎食言而肥,真愧煞人也。华表唳鹤,乃汉丁令威公学道于灵虚山,千年而后,化鹤皈辽,唳于华表柱上曰:有鸟有鸟丁令威,去家千年今始归。城郭如故人民非,何不学仙冢累累。仆不敢比丁公,然而丁公之感,不能无也。回忆与君同事鸾沙,乩罢余暇,酌酒畅谈,快何如之?曾几何时,君竟鬓发霜残矣。今昔之感,谅有同情。哈哈!仆更有进焉,去者已矣,不可究诘,来日方长,岂容稍懈。万事皆幻,唯道最真。无论何时,不可离道。离则魔生,魔生则性乱,性乱则命摇。故《中庸》有“道不可须臾离”之戒。况我年老人,尤当奋勉。先将慧命坚固,即是延年之根本。人无慧命,如灯无油,不灭何待?万勿流于枯寂,自误自己也。仆从前对于此道,亦不明了,尝读师《灵宝秘录》,方知舍却阴阳,别无他道。三教圣真,皆从二字得来。今人往往重性轻命,欲脱轮回,岂不难哉?如杜院长,枯坐顽空,即明征也。帝师显化人间,仙迹遍全球,类而椎之,如邱真人处机,张真人三丰,皆有鬼神不可测之妙,变化无尽休之能。以释氏而论,若达摩、寂无、黄梅、六祖等,皆能隐显莫测,神通广奥也。然二氏之徒,皆从阴阳造化中得其玄妙,非与枯坐顽空者等耳。今之学佛者,轻视双修,独重性道,末闻可以延年者。瞑目而逝,便谓超升天界,欺人终属自欺。或曰“修性命自来归”,此亦不知道者之言耳。仆读《秘录》而后,始知道即天道也。阳光下照,生育万物。设云常蔽日,使阳光不能下舒,万物亦不能生。是以雨乃阳光蒸腾,水气上升而化者。我能常常温照,精气亦自上升而变为甘露。至理明言,君其识之。

  孚佑帝师降

  乘风飞下白云巅,未著红尘泪已潸。十载往来阳城道,高山流水向谁弹?傍花随柳泛轻舟,浪静风平自在游。且向苍茫烟霞里,金樽檀板醉方休。

  哈哈!旧重逢,必有契阔可叙。乃为俗人所混,不得畅所欲言而去,然亦有数也。余谓天下事,一饮一啄,莫非前定,该如何便如何,亦不可逆数而行也。顷朱子所谈,颇有可取,勿尽作闲言看过也。自古学道者多,成道者少。非道远人,人自违道。苟不违道,成仙作佛,亦易事耳。噫!如从龙来去自如,谁能尔尔。唯坐功仍须竭力,念虑务必屏除。虽日处于纷扰广众之中,亦犹入无人无我之境,始为炼己熟也。慎勿常与人谈,老年人不宜也。《道德》云:“闭门塞兑”。闭门者,闭目静观也;塞兑者,忘言守中也。门常闭则神不外驰,兑常塞则气不外耗。故慈氏以清静六根,为入手第一步。况年老人精神原不甚畅也,非善养之,不能充足;非充足,不能成道。故学道先须爱惜精神。欲爱惜精神,必须外有闭塞之功,内加疑合之妙,自入不可思议之境界矣。

  正阳帝君降

  太阳移在月明中,便是神仙造化功。道在目前求诸远,几回笑煞云房翁。

  哈哈!道在目前,而求诸远,真可笑也。况大道极简易、至平淡,日用寻常,不离乎此。而学者节外生枝,捏造名目,曰西乾、曰东震、曰黄天、曰白莲、曰东华堂、西华堂、曰圣贤道、金丹道,种种名称,不胜枚举。要皆不出傍门二字。噫!道本无名,所以名道者,亦不过道其所行之道耳。其实空家洞洞,无可言状。故《道德经》云:“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而后学不解经意,偏去另立名目。藉道谋利罪轻,而以迷引迷罪大也。吾道法天法地,原无隐微,而学者视为难途。傍门小道,非吞津咽液,即去旧纳新,或强行闭气为伏气,或硬自搬运为周天。愈行愈远,愈悟愈迷,行将累及一身,仍不自觉也。吾道以静观为主体,以调合阴阳为作用,总是个自然而然,毫无勉强掺杂其间。行之既易,收功亦巨。而世人每以平淡而忽之,空入宝山,良可悲悯。自古至今,同此一道,不过行之有久暂,佰者有浅深也。只是个凝神入气穴,便如日映月窟,造化由是而生,舍利由是而结,仙佛由是而为仙佛,圣贤由是而为圣贤。依诀试行,管教有感所应。惜无此人,为我作榜样耳。奈何奈何!
孚佑帝师降

  生平抱负与人殊,不忮不求大丈夫。日向牡丹花下醉,未闻浊世有荣枯。

  今日济济多士,萃于一堂,或谈风月,或话桑麻,人间之乐,未有乐于斯者。噫!乐固乐矣。其如岁月如流何?得诀归来,下手速修,犹太迟耳,尚敢自遐自逸,虚掷此大好光阴乎?果是原人,早应打破情关,超出欲界。奈何因因循循,纷纷扰扰,卒不肯死心塌地,悟此不生不死关头?真可怪也。如从龙,三十年隐居云水,虽克已有素,惜凡骨未换,若不急求所以保命之术,油干灯未有不灭者。古云:“欲教灯不灭,须识添油法”,噫!这个添油法,谅已早悉。唯不能使油永久不竭,大可忧也。夫油者,精也;灯光,性也。以精合性,即是添油之法。唯保精要道,大都难行。或曰:“精是后天渣滓之物,保之何益?”岂知保后天,即所以固先天也。故《西游记》悟空得水帘洞后,先盗五库之金,即所以固后天也。花果山水帘洞既成铜墙铁壁,称圣称王,亦无不可矣。太上曰:“金玉满堂,莫之能守。”盖言后天精足,最易漏泄。不善保养,立见乖张。必常常关照,时时凝神,精受神光吸收,不第无漏泄之虞,久而反化成气,与神合为一体也。故《中庸》曰:“道也者,不可须庾离也。可离,非道也。”一箭破的,毫无剩义矣。要知道最简易,除却静观凝神,几无可言。学者对此四字,亦有明白者,亦有糊涂者。明白者,即明白而不能常观照,常凝神,亦与糊涂者等。故道贵实践也。闻而不能行,亦与未闻者何异?而今而后,总要常观常照,行动如一,坐卧不二。不到一月,自获大效。一部玄功,观为主体,一离乎观,即遇魔矣。故玄奘取经,一遇妖魔,即有观音解救。盖观音者,即静观也。一经正观,万魔即退。观之义大矣哉。《阴符经》云:“机在目”,信然!

  赠诗一首

  宽袖阔袍四大空,尘根拔尽饶仙风。世外清光领略尽,仰天一笑任西风。

  赠守慧诗

  漫言读《易》见天心,来复如何认不真。霹雳一声翻卦象,始闻水底黄龙吟。

  《易》曰:“复其见天地之心乎”,明明道破天机,饱学鸿儒都作闲情看过。道之不明,岂自今日始哉?宋儒若程朱、若时酢、若周濂溪、若蔡元定,或著《太极图》,或著《性理论》,均是本末倒置。唯邵子稍识道味,故有“一阳初动处,万物未生时”之句。分明说破玄机,而后学仍未之悟,可发一叹。夫一阳初动,即冬至之子半也。在人身即阳气初动,所谓活子时也。如复卦一阳生于五阴之下,阴极阳复,故曰复。学者如此时凝神,以合其动机,即是阴阳交媾也。何为天心?即天地之正中也。太上曰:“多言数穷,不如守中。”即守此也。太上又谓:“天地之根,玄牝之门。”皆指此处也。如悟空,人皆为心,非血肉之心,乃天心之心也。识此天心,即识悟空。否则认肉心为道,岂有不愤世者?如水帘洞外面以水作帘,即坎水也。中有洞天福地,现成家当,即玄窍也。悟空树旗称王,居然主人翁矣。故指悟空为水中金,恰确无疑也。人欲得其玄窍,亦必如悟空溯流以寻其源,方有着落也。字字珠玑,望共识之。按:仙师此训,指悟空为天心。以悟空为心者,可以醒矣。虞庭心印,有人心唯危,道心唯微之别。以此而观,悟空即道心耳。

  果老大仙降

  啸傲园林了此生,心平自不与人争。兴来信口歌成曲,倦极放头睡到明。野鸟闲花皆我友,晨钟暮鼓为谁鸣?庸人未觉黄粱梦,岂肯浮去看世情。

  今日乃冬至第一日,阳气融融,欲上升矣。阴极阳复,此亦势所必然,理之当然耳。人能坐到虚至极,静至笃,阳气亦自旋动。人天一理,道无二致。而旁门左道,节外生枝,背生生不已之道,作不伦不类之事,以为捷径也,乃终自误耳。岂知大道不离阴阳,离则非道。故《易》曰:“一阴一阳之为道”,此何等明显语也!而庸人不悟,盲修瞎炼,到底无成。从龙功夫次序,已有把握,唯不能死心塌地行去,故至今仍属茫茫。以目下论,炼己功夫,已与可虑。然命功,亦老年人最要之图。不能保命,性亦不足以存,如无根之树,转瞬即枯矣。设将无根树插入土中,常以肥水灌溉,久而生根,勃然兴矣。故我道以凝神气穴为唯一无二之妙旨。神不凝,则元气不生。元气不生,则独修一物,转近殆危。岂知造化生乎阴阳,阴阳成乎造化。举凡昆虫草木,无一不赖阴阳而生也。我道法天法地,抛却阴阳,将何以尽天地之妙哉?如牝鸡生卵,无雄鸡者不育雏,此即孤阴不生之明征。若虻蚊亦有阴阳,况我先天大道,至精至微,至大至刚,与天地合德,日月合明,四明合序,鬼神合其吉凶,离乎阴阳,更不能一朝立也。今之学者,动曰最上一乘为不二法门,误矣。夫登高自卑,行远自迩,躐等而进,容有济乎?即观《太上道德经》首章大义,便自了然。如“有欲观窍,无欲观妙”八字,已将修身要道,合盘托出。而后学者皆忽略过去,不知真机固在斯矣。然“无欲观妙”,即虚极静笃,无为之妙也。“有欲观窍”,即回风混合,有作之时也。神仙不传之秘,即在斯矣。“万物并作,以观其复”,即言阳气发生,万物皆藉之以生。观其复,即是遇此阳生,以神光紧对玄窍,神返气亦自回。此亦上所云,有欲观窍之神功也。亦不必问其何处是玄关,能将虚灵不昧之神,凝于气机动处,即是配合阴阳。阴阳既合,两不相离,我之真息,亦随之伏矣。凝取既久,神气充足,真种发生,冲关荡窍,皆是自然之机。有一点勉强,便碍天机矣。道原不难,唯守不易耳。故古仙对于筑基一事,非常谨慎。遇机一动,即可起坐,不然当面错过矣。总要随机而应,常自静观,即保精化气之要道。一离了观,火即散矣。火散,炉则寒矣。炉寒,丹则耗矣。能三月不问人事,筑基成矣。基成阳缩,此亦必然之势。阳稍有不缩,精未尽化气,仍须炼之,必俟阳缩尽,基始完全成立。此即六通之一,所谓漏气通者是也。得此一通,即入人仙之境。彭祖八百遐龄,不过是道。能修大药,而后可以移炉换鼎,行十月之功,即可气化为神,胎圆亲为佛子矣。到此六通俱足,变化无穷,三丰游戏市曹,采和赤臂卧雪,其神通诚有不可思议者。余谓至此景况亦不难,唯学者不能死其心耳。君能发大志愿,竭力行之,年余之功,便见神妙不可测之神效,请君试之,余不汝欺也。

  果老大仙师降

  道法玄微不易求,天机岂肯付庸流?从容一指迷云破,虎啸龙行水逆流。临坛几度笑从龙,壶里乾坤道味浓。一得玄微性转妙,慧生无边不通灵。白云常处隐仙家,半掩柴扉远世华。一旦谪降人间世,山陬俗了耐冬花。

  天下事本乎中庸即好,过于离奇,反致谤焉。出家人以道为本,稍得趋避之术,亦是道之一助耳。况道成法亦尽备,如三丰游戏市曹,周颠侮弄权贵,皆神通作用耳。得到身外有身,自得妙中之妙。我与太虚合体,我亦太虚也。故天眼难瞒,我与天合,天眼即我眼也。天高听卑,我与天同体,天耳即我耳也。所不能成者,道未成也。如今之谈道者,皆口头三昧,考其道行,均是空谈无补。余谓道是至简至易,毫无掺杂其间。学者不能死心行去,终难成就。况道成脱胎,亲为佛子,中间奥妙,诚有不可思议者。如初步功夫在凝神,试问名山大川,逸叟高僧,谁成不漏之阿罗?非道远人,人自远道耳。谁知常常观照为入手要诀?天机在目,目到心亦随之。心目所在,息亦大定。《胎息经》云:“服气不长生,长生须伏气。”息定于中,即伏气也。然息定乃自然而定,非勉强使定也。勉强使定,近乎强制,息不能伏。心息相依,息定心亦定焉。更须不惊不躁,俟其天机之自动,以神探其动处,识得气根,方是得着玄关。然得无所得,不过煦照之,以免元气外耗耳。一切玄妙皆基于此。唯在配合阴阳,为不传之秘。初以目光煦育气穴,即以神就气也。观照既久,其机发现,我又以神寻觅气根,使动气返回本穴,其神相依,此亦阴阳配合之妙法也。阴阳不合,不生真种,如夫妇不合,不生婴儿,同一理也。凝聚既久,神气充足,真种发现,再行周天,自然而然,绝非勉强可为。经所谓三十六、二十四者,虚比也。气周一天,即如人间一日经十二时也。学人苟拘于三百息之句,真不堪教诲也。至隐微处,暇时再为细言可也。

  孚佑帝师降

  三齐胜迹属崂山,悬崖飞峰不可攀。仄径通幽松竹秀,岂无大隐在其间。隐居谁识清风洞,望海群登碧落岩。仙境已为流俗污,西江不足洗云巉。

  崂山亦名牢山,亦作劳山,有大劳、小劳之异,最高二十五里,方圆八十余里,居即墨东南,山东第一名胜也。清风洞、碧落岩,最为可观。然而反为土匪挠扰,未免一污点耳。从龙隐白云洞,略觉清静,然游人往来,亦不胜其扰矣。虽然大隐居尘,小隐居山,此亦混而言之。其实山中亦有大隐,非尽在人间也。如从龙看破一切,飘然无遁,非有大志,谁复能之?不为之大隐可乎?噫!余更有进焉,君年六十有三,明年即阴气消尽之年,时不可缓矣。不须苦行,但听自然。饥则食而渴则饮,闲则坐而倦则眠。二六时中,莫离静观。一阳动处,但须凝神。彼一动,我一觉,以灵觉合真动,即是以汞投铅,以龙就虎,以阴配阳,以木并金。名虽众多,其实只神与气而已。朱子曰:“《参同契》所言龙虎日月等,只是神气二者,唯不知如何作用耳。”以朱子之贤,尚不知如何作用,而后人妄作聪明,自谓我明道矣,岂不笑煞人也。夫道之一字,简言之一无可说,泛论之万言莫磬。故太上曰:“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所以可道者,非五伦八德之常道。所以可名者,非五金八石之名。虽曰道,而实道之可道,即强名,而无实名之可名。藉道援世,即如以舟渡海,一到彼岸,舟亦无所用矣。但此间无甚奥义。只在静观而已。观久则神与气合,便产真种矣。何谓真种?即生人之情种耳。人何由而生?父精母血之合成,而后始成造化。故学道之士,必先使神气凝合一处,而后始产真种。一般假道学、野狐禅到底不知我身中自有造化也。更有流于清静寂灭之徒,动曰放下布袋,得大自在。岂知大道未成,全凭布袋为持身立命之所。成道而后,自有放下布袋之时。岂可混言放下,误千载之学人哉?果从此言,一缕孤魂,将不知飘落何所矣,岂但不能成道耶?哈哈!学说原不误人,人不能会其意而强解之,其不败道者几希。如李二曲唱明学庸,以为明德即大道也,其所言亦未见乎朱注之外,便曰《〈四书〉反身录》,人亦趋之若鹜。好奇之士,何其多也。如真知道者,力行实践,自能却病。如腹痛,静观片时当立瘳,如遗精,静观数日可立愈。其中实有理在,非空谈也。凡腹疼皆因寒气所致,一静观,则神火下降,温暖其腹。寒不胜热,其疾有不立瘳者乎?况遗精之病,亦由精寒而得,常以神光煦照,寒精尽化为气,其病有不立愈者乎?若腹中神气充足,温温暖暖,自有不可思议之真乐。如孔子蔬食饮水,乐在其中,乃得真乐也。后学不知修身之妙,得些克己之效,便谓我得道矣。岂知克己乃道之初功耳,真正妙处,实不在此。果能得着真乐,见着实效,则饮多不醉,食多不饱,然而不饮不食,亦无饥色也。神满自不思食,非勉强减食者可比也。君应常常静观,俗事虽多心不著,俗亦超也。闻君常对人曰:“服气不长生,长生须伏气。”然能遵此二语以行,亦可大获效验。服气乃吐故纳新之流,故不能长生。但伏气二字,亦应解释明白。夫伏者藏也,气之呼吸也,非先天祖气也。常以呼吸以口鼻,真人呼吸以胎息。但此胎息,非勉强使之然也,乃自然而然。非知道之士,不明此真机也。

  孚佑帝师降

  《道德》五千句句真,静观窍妙自生春。几回笑指通幽处,数点梅花天地心。

  在常人,不知静观,未能凝神,故此气仍从口鼻出入。知道之士,静观窍妙,神亦随之定于此处。神为一身之主宰,神定于此,息亦随之定于此。所谓心息相依者,此也。神不依息必外驰,息不依神难自伏。是以神依息而定,息依神而安,互相依附,始归大定。但能静观凝神,即能得此效验,决非别有奇法也。神息依恋,腹自温暖。先天祖气,受此煦育而后,始发生焉。此气一生,气机先动。机一动,神即觉,丹经所谓“时至神知”,即此时也。此机既动,气亦随之外涌。我以元神寻其动处,即得着气根矣。即得着气根,便以此处为安乐窝可也。神既以此为家,息亦相伴不去。神息既相合,元气受息之吸收,亦自返回本根。二气相接,常自氤氲恍惚,故《入药镜》曰“先天气,后天气,得之者,常似醉。”即指此也。神者,火也,火生于木;气者,水也,水生于金;意者,土也,神为之体,意为之用,其实神与意一也。三家相见,即是五行攒簇。如孙悟空压到五行山下,即攒族五行之义也。金受火制,不得外驰,即是悟空被山所压。五行既合而为一,真息亦相依而不相离,此即伏气之真功。丹经云“息息归根”,亦即藏伏之义。功夫到此,自然如是,决非勉强可知也。《胎息经》云:“胎从伏气中结”,气不伏而欲结胎,未之有也。勉尔从龙,好自行去。为道家续此道脉,唯君是赖也。勉之勉之!

  朱仙翁降

  二十三年隔一扉,相连旧雨泪重挥。买山偕隐言犹在,有酒共酌事已非。心拙幸蒙神佛佑,德轻安望子孙肥。而今化鹤唳华表,谁识当年丁令威。

  噫!龙友知此时乎?买山乃唐于迪故事。当于迪镇襄阳,庐山符戴赍书就于,乞买山钱百万,于给如其数,后得偕隐。仆与君亦有此约。惜乎食言而肥,真愧煞人也。华表唳鹤,乃汉丁令威公学道于灵虚山,千年而后,化鹤皈辽,唳于华表柱上曰:有鸟有鸟丁令威,去家千年今始归。城郭如故人民非,何不学仙冢累累。仆不敢比丁公,然而丁公之感,不能无也。回忆与君同事鸾沙,乩罢余暇,酌酒畅谈,快何如之?曾几何时,君竟鬓发霜残矣。今昔之感,谅有同情。哈哈!仆更有进焉,去者已矣,不可究诘,来日方长,岂容稍懈。万事皆幻,唯道最真。无论何时,不可离道。离则魔生,魔生则性乱,性乱则命摇。故《中庸》有“道不可须臾离”之戒。况我年老人,尤当奋勉。先将慧命坚固,即是延年之根本。人无慧命,如灯无油,不灭何待?万勿流于枯寂,自误自己也。仆从前对于此道,亦不明了,尝读师《灵宝秘录》,方知舍却阴阳,别无他道。三教圣真,皆从二字得来。今人往往重性轻命,欲脱轮回,岂不难哉?如杜院长,枯坐顽空,即明征也。帝师显化人间,仙迹遍全球,类而椎之,如邱真人处机,张真人三丰,皆有鬼神不可测之妙,变化无尽休之能。以释氏而论,若达摩、寂无、黄梅、六祖等,皆能隐显莫测,神通广奥也。然二氏之徒,皆从阴阳造化中得其玄妙,非与枯坐顽空者等耳。今之学佛者,轻视双修,独重性道,末闻可以延年者。瞑目而逝,便谓超升天界,欺人终属自欺。或曰“修性命自来归”,此亦不知道者之言耳。仆读《秘录》而后,始知道即天道也。阳光下照,生育万物。设云常蔽日,使阳光不能下舒,万物亦不能生。是以雨乃阳光蒸腾,水气上升而化者。我能常常温照,精气亦自上升而变为甘露。至理明言,君其识之。

  孚佑帝师降

  乘风飞下白云巅,未著红尘泪已潸。十载往来阳城道,高山流水向谁弹?傍花随柳泛轻舟,浪静风平自在游。且向苍茫烟霞里,金樽檀板醉方休。

  哈哈!旧重逢,必有契阔可叙。乃为俗人所混,不得畅所欲言而去,然亦有数也。余谓天下事,一饮一啄,莫非前定,该如何便如何,亦不可逆数而行也。顷朱子所谈,颇有可取,勿尽作闲言看过也。自古学道者多,成道者少。非道远人,人自违道。苟不违道,成仙作佛,亦易事耳。噫!如从龙来去自如,谁能尔尔。唯坐功仍须竭力,念虑务必屏除。虽日处于纷扰广众之中,亦犹入无人无我之境,始为炼己熟也。慎勿常与人谈,老年人不宜也。《道德》云:“闭门塞兑”。闭门者,闭目静观也;塞兑者,忘言守中也。门常闭则神不外驰,兑常塞则气不外耗。故慈氏以清静六根,为入手第一步。况年老人精神原不甚畅也,非善养之,不能充足;非充足,不能成道。故学道先须爱惜精神。欲爱惜精神,必须外有闭塞之功,内加疑合之妙,自入不可思议之境界矣。

  正阳帝君降

  太阳移在月明中,便是神仙造化功。道在目前求诸远,几回笑煞云房翁。

  哈哈!道在目前,而求诸远,真可笑也。况大道极简易、至平淡,日用寻常,不离乎此。而学者节外生枝,捏造名目,曰西乾、曰东震、曰黄天、曰白莲、曰东华堂、西华堂、曰圣贤道、金丹道,种种名称,不胜枚举。要皆不出傍门二字。噫!道本无名,所以名道者,亦不过道其所行之道耳。其实空家洞洞,无可言状。故《道德经》云:“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而后学不解经意,偏去另立名目。藉道谋利罪轻,而以迷引迷罪大也。吾道法天法地,原无隐微,而学者视为难途。傍门小道,非吞津咽液,即去旧纳新,或强行闭气为伏气,或硬自搬运为周天。愈行愈远,愈悟愈迷,行将累及一身,仍不自觉也。吾道以静观为主体,以调合阴阳为作用,总是个自然而然,毫无勉强掺杂其间。行之既易,收功亦巨。而世人每以平淡而忽之,空入宝山,良可悲悯。自古至今,同此一道,不过行之有久暂,佰者有浅深也。只是个凝神入气穴,便如日映月窟,造化由是而生,舍利由是而结,仙佛由是而为仙佛,圣贤由是而为圣贤。依诀试行,管教有感所应。惜无此人,为我作榜样耳。奈何奈何!
孚佑帝师降

  六阴之下一阳承,换封抽爻造化生。真息绵绵三百六,周天火候最分明。

  正阳帝师前言“太阴移在月明中”,即凝神入气穴也。此步功夫,首要得着玄关。此关不开,无以炼精化气。必须先开此关,而后方有着落也。但此关每开于一阳初动之时,趁此阳动之初,即以日光煦照动处,便可得门而入矣。既得玄关,即可以此作为丹基,行住不离这个,便是真诀。我故曰:“保精要道,唯在常常煦照,化气奥旨,全赖息息归根。”能知此二者之功用,丹无不成。况周天火候,乃自然而然。精化为气,自能上升。顺其生机以升之,有何难哉?我故曰:“当升之时,使之降不可也。”丹经每谓周天必数三百六十息,方足一周之数,余谓但行一周,即足三百六十之数。譬如此钟大针,能统一周即是十二点钟。何必再数分秒,徒劳神思乎!至中间三十六、二十四等说,均是设辞,并非令学者遇阳生时,真数三十六;遇阴降时,真数二十四也。气自尾闯上升绝顶,因其升,故曰阳;自绝顶下降坤腹,因其降,故曰阴。其实只一物耳。至换卦抽爻,亦是此义,不过虚比,安有爻象之可言哉?因一阳初动,气到尾闾,即曰复卦,又曰子时。再升为二阳,在时为丑,在封属临。再升而为三阳,在时为寅,在卦属泰。再升而为四阳,在时为卯,在卦属大壮。因其阳已极盛,故此时有沐浴之说,不过停而不行之谓也,并非有他事也。稍停即有动机,复上升而为之五阳,在时为辰,在卦属夬。再升而至玉枕,在时为已,在卦属乾。六阳备足,故有变也。由乾而变为姤,在时属午也。由斯渐渐下降,而遁、而否、而观、而剥、而坤,又归根矣。其实十二时,与十二卦均是虚比,不过气到何处,即为何时何卦,并非真有时有卦也。譬如太阳在正北为子时,到正南又为午时。在太阳并莫明其妙,不过世人藉言为子午,以分昼夜耳。能明此理,即可明道。后学误于此处者,不知凡几,诚可叹也!或问曰:“此气仍由夹脊上升?”余谓脊背由尾闾上通脑海,非由此处上升,别无径路可达。是以此路即升仙作佛之阶梯也。仙之周天,即佛家转**,理同名异,而后人便自分开,诚不值一笑也。不知行几许周天,而精始尽化为气。到此火足丹成,正宜温养。苦再行火,必有伤丹之虞也。必须外阳自缩,方见精尽,否则虽阳光发现,亦不能止火也。筑基既成,并非上等功夫也,不过还我先所亏损耳。必也静观七日,再俟来复之机,方是正功也。由此还于神室,为大周天,丹书喻为五龙捧圣。夫五者,土之数也。龙者,性之灵也。五龙棒圣,即以意宰之使上升也。此时必神气两相卫护,方无疏虞。年老人唯上下鹊桥危险,必善防之,方无走失之患。一粒入腹,密享万年。但此步功用,全属中田用事,而亦不可弃下田于不顾。此时太阳流珠与金华结成一团,方是真阴阳交媾。故丹经有“乾坤交媾罢,一点落黄庭”之句,概言此处也。此一点即胞胎也。故须温养十月。但此十月功用,全属自然,我但静以观之,不必管其它也。万不可离了静观,离则阴魔顿生,作种种障碍。鹤之养胎,常以长颈插翅内而眠,益养神息也,非真眠耳,故鹤寿最大。人能学之,岂可不如鹤哉?耍知十月满足,方有出神之征。如见满天飞雪,是其期也。出时即存想泥丸,使阳神暂为依据,与中田成一虚空境界。俟现一明光,我即移神光中。久而霹雳一声,天门开放,身外始有身也。要如此时最为紧要,万不可任意流连。一出即收,方无迷失之虞。古时不知此处当紧,往往一出不可复收,致有夺舍之谬,诚可惜也。要知出神之后,必须三年乳哺,而后方可任意往来,随心变化,立功人间。正在此时,功成德备,再觅名山,行九年面壁之功,方是性天真空作用。若不用还丹,仪用性功,安得其妙哉?

  孚佑帝师降

  迷花恋酒意方浓,一觉黄梁事事空。唯有金丹能易骨,可怜学者昧真功。

  调药是最初一步,药不调,则真种不生。是以佛经有“和合凝集,决定成就”之句。和合者,合神气二者为一。但神栖于心,气寓于肾,不能自相和合,非必神入气穴,始能神气相抱而为一,而后始有真种发生。即如夫妇交媾,男精女血结成胎基,同此一理。自真种发生而言,其间无限的景象:恍恍惚惚,外肾勃然而举,此即采药归炉之时也。当此时,以神宰之,使不外泄。以息摄之,能皈炉内。宰是以神探气动处,坐镇丹田。不沉昏,不散乱,主宰其间,气自转而相依。摄是用呼气之法,何调呼气之法?稍用意于呼,吸仅随之而已。当此时,呼吸绵绵,以用意于呼,元气即随呼气,转入穴内:此即摄之之法,亦曰武火。如觉气已皈炉,即当停止武火。何谓停止武火?即停止呼气耳。此时正当沐浴,不照而照,不守而守,以文火慢慢养之,亦曰封炉。达摩谓“二候采牟尼”者是也。少焉,又有动机,此即子时行阳火之时。当此时,真意仍坐守丹田,分意于阳火,神行则气行,气住则神住。行住相依,始得其妙。此万古不传之秘,否今尽露之矣。

  孚佑帝师降

  光阴迅速箭离弦,过去一年又一年。欲壑至今未从满,不堪貌与岁同残。

  噫!转瞬百年,更敬何求?富贵浮云,功名草露,妻妾镜中观花,世事水底看月。一觉黄梁,皆成勾象,谅明达皆能看透也。奈何仍自因循,得毋有所恃不恐乎?岂知人生天地之间,直风中烛耳,不知何时为风吹灭。不急寻安乐窝,以避骤雨飓风,霹雳一声,掩耳不及,可不惧哉?目今进门林立,得真诀者独少,盲修者实多。唯此坛泄尽玄功,指明微奥,惜乎诸生中又无出类拔萃之一人。既好道,又不能绝俗;虽静坐,并不能入妙。有多坐捱时者,有一坐入梦者,有枯坐顽空者,有着相太执者。纷纷纭纭,昏昏闷闷,绝无一个达人。从闹市安禅,时时刻刻不离这个也,唯从龙打得破,看得穿。既识功夫次第,亦明升降枢机。胎息功用,温养火候,均能一一彻悟。将来接续道统,非君莫属也。而后应如何静观?如何调药?如何采炼?如何封固?如何周天?如何止火?如何采大药过三关?如何服金丹点阴质?如何温养十月?如何乳哺三年?如何面壁?如何还虚?一一熟记心中,有不彻悟处,不妨质疑问难,为生死大事,敢不专心致意,以求实验,而免贻误者乎!

  兰大仙师降

  漫向人间更踏歌,年来大地失中和。片云欲掩千江月,举石难平宦海波。道绝徒挥阮籍泪,日斜犹待鲁阳戈。一声铁笛梅花落,满目沧桑感慨多。

  久未染尘,尚属自在。闻从龙来,待过会真一叙。哈哈!世之全真多矣,唯如君潇洒者,世不多见。不第学问渊源,而且品格高尚。世之全真,外貌全真,而内容皆假。君表里如一,始终不二,为道教整门墙,为中流作砥柱。将来承续道统,非君莫属。尤宜懔战兢之戒,慎幽独之微。居尘不为尘扰,住世不为世累,方是决烈丈夫,人间豪杰也。况道在实修,性须妙悟。炼精最为紧要,调息亦属切争。精不炼不固,息不调不定。然精何以炼?息息归根,炼精之妙决也。息何以调?绵绵不绝,调息之要也。息息归根,非强制也,神凝气穴,息自归根。绵绵不绝,非有意也,心息相依,息自绵绵。如北辰坐镇中央,众星环拱,推使之然?乃自然之妙运也。后之昧于道者,妄言文火武火,使天下后世,如坠五里雾中。岂知火候久已言明,唯学者探深务远,未能穷究实验,故至今仍渺茫也。《道德经》云:“常无欲以观其妙”,此文火也;“常有欲以观其窍”,此武火也。无欲观妙,妙中有妙;有欲观窍,窍中有窍。识得妙窍,便是得道。得其窍妙,呵呵一笑。

  曹大仙师降

  长空无事弄双丸,百岁光阴指一弹。才向梦中去做梦,哪堪年上又加年。贪嗔痴爱皆泡影,富贵功名幻雾烟。只有苍松挺劲节,不随花柳同朽残。

  余仕宋有年,回天无力。宦海风波,令人不寒而栗;官场习气,使俺有口难言。鬻爵卖官,名器不成名器。营私植党,风潮又接风潮。清白廉吏,转成五日京兆。反覆小人,得握三军虎符。学彻骑墙,一任属张属李,性好模棱,只知趋势附炎。刚直士今已不见,龃龉鬼时有所闻。世风浇薄甚矣!无怪天劫频降,人心危险极矣,谁使国运复昌?吾辈不忍坐视。故有飞鸾阐化之举,尔等应即回头,岂无证道成真之时?勿逐潮流,方能立定脚跟;去尽恶习,始堪诞登道岸。勉之、勉之,余有厚望焉!

  青大帝君降

  芳草凄凄砌绿苔,青山蜿蜒入帘来。四时唯有今朝好,烂漫花枝一夜开。

  太上至尊降,速迎

  扰扰尘寰几度秋,世人半为名利忧。谁知九转还丹理,从容且向静中求。

  今日乃花朝之期,又为余之诞辰。香花酒果,供献案前,一片诚心,故能格余来降也。噫!诸生之用意,美则美矣,然总属虚文,莫如从身心上下点苦功。神何以凝?精何以固?性命何以打成一片?神气何以结作一团?从此间进步,方属有意身心,无负天地。否则日以猩唇鹿脯供我,三跪九叩参我,余亦不乐也。况际此天灾地变之年,水深火热之秋,瘟疫而后,继以刀兵;旱涝而后,加以饥馑。非有毅力,不足以消斯劫。非具决心,不足以免斯难。设仍如从前因循敷衍,任尔金刚身躯,将军胆略,终不能脱此苦恼也。

  从龙抱夷齐之情操,负巢许之亮节,才非子健,德配颜回,富贵看成浮云,利名视同露草。幽居云水,只知静坐参禅,游心太虚,顿忘身在世界。七真而后,一人而已。

  今之学人,半是迷昧。非偏于酒,即迷于色。只因儿女情长,顿使英雄气短。所以学道者似牛毛,成道者如兔角。但愿诸生效法从龙,先将俗质化尽,始见道气流溢也。勉之勉之!

  孚佑帝师降

  泾渭流同性不同,能分明晰是英雄。泉清不昧青山影,树杂难逃白月中。玄鹤养胎春不老,乌龟纳息寿无穷。金丹一粒人人有,莫向安期觅枣红。

  炼丹之士,以睡魔为第一关头。须知此魔乃我之阴气,阴多则睡,阳多则醒。坐则人于睡乡,非丹家所宜。能打破此关,余无难事矣。然非不令寝眠,唯静坐时,最忌昏沉,故丹经云:“运罢河车君再睡”,观此可知矣。但此睡魔伏制自有善方,每于静些时,凝我微细之神于气穴。心目所在,坦坦然然,唯当此理欲相争,不能无妄念发生。但念一生,即以朗朗性光照之,亦自随生随灭。每一生一照,一照一灭,使生无所生,照无所照,则睡魔无所用力,始获入大静。入得大静,始能见得真动。见得真动,始可采运周天。到时神而明之,自能入妙。

  孚佑帝师降

  空空四壁远尘涯,宙外西风凉透纱。松径烟迷鹤自避,清光溢处看仙葩。

  天地氛氛万物生,全凭二气定虚盈。混沌初辟分天地,一粒金丹日月精。

  今诸生齐集,正当谈论玄微。夫金丹一道无他,“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吾身以心肾为天地,以神气为日月。故修丹之士,以天地为炉鼎,以日月为金丹。其下手妙诀,只将心中之神凝于肾气之中。正如天道三十日,日月合璧,月受日之阳光,渐有阳气,故三日现于庚,犹是蛾眉。渐渐阳光充足,由半轮而成团圆。正《悟真》所谓“药遇癸生须急采,金逢望远不堪尝”之义。夫望远者,距望日稍远也。如十五日是望,十六即望远也。一到望远,月亦从此亏损,故丹家不用也。必待日月再合璧,阳气再生发,周而复始,以至采无可采,余利成形矣。从此步步脚踏实地,并非难行。古仙云:得道不难,行道难。行道不难,守道唯难。”但能行能守,孰谓仙道不成?吾不信也。

  诗

  其一

  筵罢蟠桃下九天,云从雾拥到坛前。二三小于侍侧立,道气粹于眉宇间。

  其二

  大道推求本不难,学人毕竞志非专。果能行善积阴德,功满三干凡亦仙。

  其三

  杏花末落桃花开,蝶对蜂群日往来。杜宇一声春去也,绿杨烟里莺歌哀。

  其四

  未炼还丹先炼心,此心不炼难成真。四非原是治心法,悟得即能日日新。

  其五

  第一功夫要筑其,基成总得百天期。一朝气足真精化,便是丹成九转时。

  其六

  七日天机玄妙诀,神仙不肯分明说。说来不值半文钱,只是教人看白月。

  其七

  十月绵绵胎息功,勿忘勿助守其中。功夫用到胎神足,霹雳一声见太空。

  其八

  儿始离母要护持,三年乳哺更当知。小儿初步防危险,随出随收合道机。

  其九

  而壁石边见达摩,九年功用不为多。吾身已与太虚合,无我无人说什么?

  其十

  神仙妙诀未轻传,不度无缘度有缘。莫怪老夫反复说,错行一步成仙难。

  孚佑帝师训

  放心静坐莫游移,屏绝六尘道可期。身外一丝都莫挂,功夫只在学无为。

  凡坐必先放下身心,心不放下,则滞碍立生。滞碍一生,则不能氤氲和霭流通一身:此滞碍之大病也。是以过去仙真于初坐时,无不兢兢以求。所以不即不离、不沾不脱者,能于二者之间得其微奥,则不必问道成与否,自有一番微妙处也。否则不入于执象,即流为顽空。坐破蒲团,亦无是处。须知火原无所为火,真意凝聚而团结不散之谓也。药亦无所为药,而一点生机积累成团,与真意合而为一,谨固牢藏,使不外泄之谓也。虽然,但精气不能制伏,如截路猛虎,一不谨慎,即为所害。故《西游》以悟空喻水中金之一物,于西行时屡闯大祸,三藏至无可如何之际,辄念紧箍咒以制之。此何故也?夫紧箍者,实封固牢藏之意也。一不封固牢藏,猴必肆行无忌。火散丹飞,顷刻中事,可不慎哉?但封固牢藏之法,别无他道,只有神不离舍,守之于内;目射慧光,防之于外。故紧箍咒,乃观音所传。是以能慧观,既紧箍咒也。君能功夫无间,临机不误,得一点,凝积一点,凝之日久,神气转旺,天机自然频来。若阳生不知凝集,知凝集而不知保守,一日曝之,十日寒之。不唯前功尽弃,更是虚度岁月。诸生好为之,庶不负祖师之至意也。

  孚佑帝师训

  未坐先须放下心,莫教尘染蔽天真。凝神且待天机动,一到初三月始新。

  诸生坐时,心放下,背当直,莫昏睡,要清醒。凝神于神室,伏气于气根。照时心中湛然,虽照亦忘;忘时性光朗彻,虽忘亦照。如此用功,玄机未有不动者。动机初来,我以元神就合动机,呼吸亦自移至动处。这就是“呼吸元气以求仙”的要诀。即平素不坐,亦不可离了这个。事来则接,事去则仍须如是。这就是谨守牢藏的法则。如此行去,决定成就,诸生勉乎哉!
阿弥陀佛训

  旭日映皓月,清光彻宇宙。我心本圆明,却为外物诱。谁具菩提心,常存天地量。动静任自然,更不着四相。世人笑我呆,我笑世人痴。分明机在目,竞向眉间思。老氏说众妙,我佛说极乐。孔门言至善,三教无异说。《中庸》说六欲,佛经言六根,道家论六贼,三者总不分。后学无真解,吠影又吠声。天道不可测,甘作无益争。知者总不言,言者更不知。为劝学道人,大智如大愚。

  弥勒佛训

  天地同其量,日月合其明。有心总无心,人情即道情。打破迷梦时,活泼气流行。

  伽陵处处笑南屏,放浪形骸唯此僧。莫怪已瞰章台柳,陶然一醉竟忘情。

  我本无事自忙,并不去参禅,只顾得本来面,性中王,观自在,不勉强,但把那迷云扫尽,显露出一片清光。这才是道中滋味,问世人,谁曾尝?佛之真传,在于观止。观不得法,非正观也。止不得所,乃妄止也。非正观何如不观,苟妄止何异不止。吾佛传经,传其观也;说法,说其止也。能知观止,莲台可登。失其观止,轮回不免。现而后止,其止也固宜;止而后现,其观也合道。今之俗僧,专务吹、打、唱、念,不戒爱、痴、贪、嗔:本末倒置,先后失序。愈求而愈远,其不流于邪径旁门者,几希。

  龙氏记语赠田君

  静观万物自芸芸,欲念澄清道气伸。守有存无勤照顾,反宾作主结缘因。温温莫冷炉中火,刻刻休寒瓮底春。待到阳生暖信至,一天化雨药苗新。

  初学坐,以定息为要,以止观为主。止者何?将我真意止于至善地之义也。观者何?将我目光温照至善地之义也。目光真意,常常止于斯,自然真息得定,自然身心得静。由此静中、动而觉者,方是活泼天机。能将此机用真意逆归造化炉中,使神气合抱,积累日久,真种始产。此入手要诀,君其记之。

  南屏济祖训

  帘帷光透普天春,识得真时要用心。莫怪老僧都说尽,从来佛度有缘人。

  人人都说道在眼前,究竞眼前是个什么?生等日谈玄理,想有所心得,试详细以对。噫!回光返照,是下手工夫不是道。而道在目前,回光返照在气穴。气穴在眼下,非在目前。要知在眼前的是个什么?即纯阳所说“温温铅鼎,光透帘帏”,此光非在眼前乎?故修道之士,一遇此光发现,即知是真种出炉。当此时,吾之元神凝归气穴,神返气自回。再加以息息归根,与元神、元气相依相恋。呼吸既与神气合一,始为真呼吸。有此真呼吸,口鼻呼吸自断矣。

  此是天机,莫忽略看过。

  孚佑帝师训

  浑元一气是先天,来去人间总自然。识得无生真面目,翻身直上白云巅。

  余在终南笑傲风云,山花野鸟,适以自娱,不知复有人间事矣。顷有拐仙,邀余遨游三岛,故来此少作勾留。诸君质难问疑,不妨明以告我。问:“恍惚是道否?”师曰恍恍惚惚,其中有物。无物恍惚者,谁也?修丹者修此恍惚,学道者学此恍惚。甘日师赠余诗一首,曰:

  知君夙植英灵骨,所以教君心恍惚。含元殿上水晶宫,分明指出神仙窟。

  余得此诗之后,始知恍惚者,真阳发动也。三句分明指出真阳之气,即水中金之一物。成道由此,得丹由此,非神仙窟而何?君不见崔公所云“先天气,后天气,得之者,常似醉”之言乎?醉即恍惚,恍惚即醉。是醉与恍惚是一非二。言醉可,言恍惚亦可。但先天不能与后天相抱,虽恍惚总非恍惚。果能先后打成一片,虽不欲其恍惚,亦不可也。观此始知道是自然,决非傍门外道所能知也。唯识神不去,总难入得大静。君果知二气之所用否?夫无中生有者,先天也;息息归根者,后天也。盖先天之气,原无形象,非虎极静笃不生;后天之气,本有形象,然非至于无形无象,则不能用。君等日谈玄机,亦知此意否?答:“不知此意。”噫!君不解此?向言恍惚,非真恍惚也。夫恍惚者,乃先天气生,后天气接。二气旋转,始生恍惚。君不知二气恍惚何生焉?大概先天气非后天气温暖不生,亦非后天气相恋不住。故先天气之行止,唯听命于后天焉。君亦知后天之气为何物否?若以口鼻呼吸为后天气,试问口鼻与气穴相隔甚远,何以能相恋而不相离也。唯真息不在口鼻而在气穴,息息归根即是由气穴呼吸,而不着于口鼻也。此是天机,君切默记,勿为妄言所欺也。切切!

  青大帝君训

  连朝风雨未曾收,何事新愁触旧愁。且对黄花一夕醉,管他拜将封公侯。

  太上令余来此,与诸君一叙。从一道心虽坚,尚有看不穿处。是以功夫虽无间断,终无效验。岂知放下心,始好安禅;定着息,方可养气。一忌念动,念动则神驰。一忌昏睡,昏睡则气散。神驰气散,虽坐七日,不如静观一时。故念止则神宁。神宁则气回。既不着相,又不落空。坦坦然然,守我真如。融融和和,调我神气。神气相抱,心息方依。心息相依,而后能入得大定。入得大定,而后能发现真动。得此真动,始下手作用:此正所谓“冬至子之半,一阳初动时”也。此时即我之活子时,采药、炼药、运行周天,无不基此。君能得此,即为得一。经云:“得其一,万事毕。”此之谓也。但年老精气衰残,必须二六时中,常常回光返照,药姑生发。一有间断,即不可矣。君心既放不下,药亦得不来。糊涂半生,真可叹也!

  青大帝君训

  唐宋元明经几秋,沧桑互变使人愁。光阴迅速如驰电,漫将往事付东流。

  噫!生等坐功,尚未得其玄微。盖以初学之功,尽于性而未致于命。殊不知性乃命基,入手炼己,即立基也。基不立,命非我有。是以古圣先贤,均以无为为体,有为为用,此所谓尽性致命之学也。后学不知性命兼修,往往独悟性劝,到老无成。顽空误人,岂浅鲜哉?生之所以不能得真者,盖为顽空所诬耳。须知老年人以救护命宝为第一要着,况老年人此宝最少,生发之机亦迟,再加生而不知采,采而不知炼,炼而不知归炉,生气日耗,死机不远矣。为今之计,护命为第一。命者何?吾身之生机生。但此生机非静极不发,非虚极不生,非回光返照、凝神入气穴不动。生欲得道之真,须静极虚极,回光返照于气穴,凝神降心于气穴。朝夕于是,不出十日,生机自活动矣。逆此生机返归气穴,息息归根,绵绵不绝,即是调药。及调至药产神知,始行采炼、进火退符之事。然而功夫纯粹不必十日,三四日此机即来。是以机来之迟速,要在人用心如何耳。

  孚佑帝师训

  举世纷纷谈性天,岂知半是野狐禅。镜花水月徒捉摸,毕竞未纯识道诠。

  我今从“凝神气穴,息息归根”八字详为解释,或有悟者,亦未可知。未凝者,聚也。神者,心中之正念也。气者,先天之真气也。无形无象,生于虚极静笃之时。穴即生先天气之本根。所以凝神气穴者,即将我心中之正念,凝聚于气穴,不令神往外驰。神凝则火聚,火聚于下,水自上升。此水火调济之要诀,亦凝神气穴之妙谛也。息者,呼吸也。息息者,绵绵不断之义也。归者,返回也。根者,基本也。息息归根,即呼吸不离生气根本,若存若忘,似有似无。昔所谓胎息者是也。须知此息,本乎自然,神既凝于气穴,息亦定于本根。此八字之妙义,生等细心参悟,自有心得。一切身外之物,总要放下,始能顿悟上乘。一字千斤,君勿轻视。切切!

  孚佑帝师训

  禅榻坐卧一心专,闲是闲非抛一边。若到杳冥恍惚候,后天气自接先天。谪落人间已半生,如何不解个中情。分明大道机在目,只是迟迟不肯行。

  守觉年也衰老,正宜抛弃闲心,救护命宝。事来则接,事去则坐。在在回光,时时返照,不即不离,方是正功。无人无我,始得窍妙。烟不可吸,邪火乱吾真也。酒不可饮,毒气戕我性也。口宜默而心宜虚,念必祛而神必清。静坐时则潜沉心目于海底,蠕动处则默合神气于命根。呼吸不必调,气伏而自调。念虑不必祛,心定自然祛,只在逆来顺受而已。能知逆来顺受四字,子得道必矣。

  青大帝君降

  午梦觉来还自笑,糊里糊涂却妙,任他游魂颠又倒。人情看破,尘缘缠绕,总不生烦恼。一树优昙花放早,舞娇姿,临风自袅袅。对对伽陵枝上叫,悠然自在,永无惊扰,却比人间好。

  果老仙师训

  烂漫春光绕碧岫,正是艳阳时候。处处东风绿水皱,烟霞高卧,无尘无垢,慢笑青山瘦。李淡桃浓芳姿斗,黄莺啼破清宇宙。斗酒双柑天所受,绿天深处,去寻故旧,踏破山左右。

  生等一经棒喝,便生惊怖。知所悛改,总算英雄。但愿朝乾夕惕,战兢以进,悟破色空,前途无滞碍矣。岂知形形色色,回首虚幻。利利名名,转瞬影泡。与其为声色所误,何如作道德之尤。灵根必雨露所兹,真性畏斧铖所伐。三生有缘,方遇普度,五行有气,幸逢机缘。不即回头,可知时不待人;稍存退志,只怕岁不我加。趁此孳海有舟,易达彼岸,莫待阎罗无情,难脱轮回。此皆金石之言,切实之训。听否自有权衡,余不得主动于其间矣。勉之勉之!

  柳真人诗

  庸流漫自笑从龙,换日回天唯此翁。一叶扁舟破巨浪,锦帆归去乘长风。春来何处最清幽,柳绿桃红不系舟。即看雨丝风片里,十分春色涨鸭头。函关巨眼识犹龙,文帝不知河上翁。道在笃行非妄诞,梦中说梦总空空。漫道三春景最幽,银涛雪浪滞行舟。随缘普度三生愿,顽石如何不点头?

  果老大仙师训

  年来事事不如初,一片斜阳入画图。末俗人情看野马,先天大道付枯鱼。花残渐觉浮生梦,蚕老方知半世虚。满目沧桑徒太息,问君亦识幻泡无。

  噫!人而无恒,不可以作巫医,况学道乎。自古圣贸、仙佛原无异于人者,所不与我同者,唯其百折不易之志向耳。诸君能坚定志向,一往直前,志在圣贤,则可为圣贤;志在仙佛,则可为仙佛。尧舜亦人,安知我不如尧舜哉?古云“有为者亦若是”,非欺人语也。诸生勉乎哉!

  孚佑帝师训

  一声金磬一声钟,怪煞凡夫耳不聪。三醉岳阳人不识,两游燕市道终穷。片言足以起顽石,寸管究难支太空。镇日佯狂无济事,莫如归去乘长风。

  《道德经》为太上西过函谷所遗,初名《老子》,至唐始改称《道德经》,尊之之意也。夫德即理也,道即气也。《易》曰:“诚性存存,道义之门。”由此悟入,始悟道德真诠,识破妙谛。孔子亦曰:“苟无至德,至道不凝焉。”后儒每向身外索解,岂知至德即是天理。天理全复,至道始凝。盖以道为浩然之气,欲使直养无害,必先全其天理。理全则欲净,欲净则喜怒哀乐合乎中节,不至害道也。老子曰:“致虚极,守静笃。万物芸芸,吾以观其复。”虚极静笃,非私欲静尽乎?吾以观其复,非天理流行乎?道曰:未炼还丹,先须炼己,亦此意耳。圣人千言万语,不过说明理气二字。后世仙真,亦不敢明言窍妙。此言动静,彼说有无。比龙虎以言其性情,喻水火以言其虚实。日月合璧,即理气之混融。坎离抽填,即理气之运行。千比万喻,总不出此二字。《易》曰:“一阴一阳之谓道”,一言劈破傍门。勉尔诸生,细味斯言。

  孚佑帝师训

  观到清虚万虑空,梅花凝露竹临风。一阳初动真消息,只在烟云变幻中。风从狞虎云从龙,二物得来变不穷。自信金丹能换骨,未离法地法天功。

  从龙功夫总与别人不同,性本圆明,志亦坚决,说行便行,不亏丈夫气概,居尘出生,无负仙师植培。但愿法大法地,以成无为之妙用。学愚学鲁,始为有造之真才。道不离乎阴阳,丹不外乎神气。神气混合,即是阴阳匹配。天人会萃,即是理气和合。讲什么龙虎,说什么汞铅,只要识得何为元神,何为祖气,常使抱元守一,便是造化真功。但祖气非以神光煦之不生,元神非以祖气合之不聚。初下手凝神气穴,祖气受神光煦煦,蠕蠕欲动,融融自旋,此正关玄呈象,配合阴阳之真时也。觉其动机动于何处,便将心目存于何处,方是溯流寻源之正功,驱己就戊之要道。要知祖气动于气根,我能寻着气根,便是得着窍妙。《悟真》有“若教谷神常不死,须凭玄牝立根基”之句,正指此时也。得着此窍,神与气方能和合。从此渐积,阳气自固,还丹自结。傍门外道强行搬运,安知我个中有真阴真阳,混合为一,而后始有自然之妙运也。总而言之,神气充足,方有此验。经云:“富润屋,德润身。”《道德经》云:“金玉满堂。”皆指充于中,形于外之实效也。设神气不足,万勿运行周天。《易》曰:“初九,潜龙勿用。”盖欲养其精,蓄其锐,待时而动也。不如潜龙勿用之机,一遇机来,便运周天,失之于嫩,故难结丹也。钟子守纲即犯此病,不明次序,贻误终身。此亦好奇之心,有以致之也。要知升降有一定之时节,早则不及,迟则过之。使神气充足,自有天然之机,上升三关,以成自然妙远。如冬至阳升,虽欲使之不生,可乎?明白此理,还丹可结,凡骨易换耳。否则盲修一生,到底无好结果也。从龙达人,谅不以余言为谬。切切!

  果老大仙师训

  横斜驴背笑嘻嘻,九十春光能几时?碧水无愁风皱面,青山不老雪凝髭。瓮前吏部鼾如吼,马上乾林醉似泥。得罢手时且罢手,白驹何异电光驰。一钩新月挂中枢,闲洒清晖到草庐。梅竹横窗天泻影,不芳李小将军涂。

  今宵月明如昼,万籁俱寂,清光流溢,爽人身心。际此良夜,正好谈禅,未知诸生以为如何?噫!禅乃无可言者,以共无形无色,无声无臭,只空空洞洞,一太虚之境界。故不易形诸笔墨。及静极生动,又曰机矣。今之佛徒,只信习禅,不信有机,是以流入顽空,仍不免生老病死之患。诸生知禅机互相为用,故能以道全形。然禅机二字,有密切关系。禅定机来,机息禅静。《道德经》谓有无相生,丹经谓动静互用。自初功以至结果,总是二字往来为用,无它道也。诸生既识此妙,我无忧矣。
孚佑帝师训

  未坐蒲团先自强,精神爽朗自生光。为君说破炉中事,大道不离阴与阳。私欲萦心便是阴,此阴不去难成真。教君一个乘阴法,须有勇猛刚决心。

  哈哈!学道之人,每以阴魔难制为辞,不知阴魔由自心而生。能将自心归正,事事循天理,刻刻防私欲。欲念一生,即令转向理路上去。一生一转,必至生无可生,转无可转,自然欲根扫尽,天理全复。然此犹性功耳,更有捷法存焉。此法不必专心止念,而念自止。不必以理治欲,而欲自泯。别无他道,但将我一念灵明,收藏于气穴之中,六门紧闭,不令稍有放纵。相安既久,自然坦坦然然,不思远离矣。既能常定,既得常静。静为动之基,静至于极,未有不生动者。有此一动,方好下手。经云:“一阳初动,有无穷消息。”如耳后生风,虚室生白,丹田发暖,光透帘帏,皆是好消息也。此时我之主宰仍居气穴,不动一步,但将呼吸移在此处。子母二气,相依相恋,自然成就舍利。有此舍利,而后始有药产之景。岂可盲修瞎炼,胡乱摸索。害语守觉、从一,好自详参,方不负我一片求世婆心也。

  柳真人训

  道是先天与后天,个中消息休浪传。分明动静两个字,惹得学人胡乱参。药到炉中方起火,水行天上始成丹。一周运罢一周至,自在河车须百天。

  祖师未至,余先来此,与君谈谈先后天的功夫。何为先天?虚极静笃,无人无我之时也。因其混混沌沌,不分阴阳,故日无极。及坐到静极生动,一阳发生之时,始有天地人我之分。因其一分阴阳,故曰太极。总而言之,曰无极亦可,曰先天亦可,曰太极亦可,日后天亦可。不但此也,气亦有先后天之分:静极生动,此动气即先天气也;呼吸之气,后天气也。先天气为子气,后天气为母气,以呼吸育养先天气为子生母。至于神亦有先后天之分:思虑之神,后天之神也;不神之神,先天之神也。气可先后并用,如神只可用先天,不可用后天也。此先后天略解,欲求微细,容后再论可也。

  孚佑帝师降

  疏梅淡月已寓禅,人间肉眼识真难。原来世事皆泡影,谁识虚中尚有天。

  人生于世,唯修身事大。面而南称王,不如坐进此道。但促学者虽多,而悟者实少,是以数百年来,更无几人识道。譬如性命二宁,人人知之,究竟何是性、何是命?谁也解不透彻。或谓性是天之所赋,命亦性之别名。此吉虽稍近于理,惜乎分别不清,大概皆为“天命之谓性”一言所诬。或曰:“圣贤之书,久传于世。经多少明哲讨论,并不一人敢赞一辞,今何指为诬人之句,殊不知真解也。”愚谓非圣经错误,后学注解错误耳。观“顾提天之明命”一句,则知此命与性,原是二体。在人生之初,只有此性,更无命之可台。自团(外口内力)的一声,与母分离之后,一点性灵流于情识,始为有命之初。圣经所谓天命之为性者,乃言先天也。顾提(左言右是)天之明命者,乃言后天也。后学分别不清,使儒学二千年来,流于黑暗,可不叹哉?直到如今,执心以求道,不第无益于心,实有害于气也。夫顾者,观也。天之明命,即我受之于天之本命也。此命既受之于天,自应还归于天,方是返还之道。若只从性天上摸索,独守孤阴,终落空亡而已,故《参同契》有“同类易施功”之语。能知同类为谁,方可下手用功。丹经云:“竹破须竹补”,精若消耗,亦非精不能补也。故人过十六,阳精外耗之后,必须以精补精。精能补足,而后方可炼精化气。但补之之法,总在和合凝集四字。此部功夫,虽系炼命,然亦不可顷刻离性。此何故也?盖以命居深宫,无求之之法,不能自出。故丹经云:“有人识破我家风,太阳移在月明中。”须知月本无光,必有太阳温煦之力,而始有光彩。人能将此灵性返照于命官,即是日照月宫。照之既久,先天一气始从虚无中来。须知修道者修此气,采药者采此气。孟子所谓“集义所生”者,亦是集得此气。人有此气则生,无此气则死。故名之曰命。但子素所研究者,偏重于性,更不知此命。应急速修者,是以难见效验。要知先命后性,三教一理。不将此命还归本源,更无修性之必要。故达摩九年面壁,在命功以后事。子能先从命功上讲求,自能步步脚踏实地。但命功亦无难处,只顾提天之明命而已,何必须得顾?盖以神栖于目.又为心之先锋,目顾何处,心到何处,此和合凝集之妙法也。唯顾时必先澄清心地,轻轻将此心放在脐下。不可使心外驰,驰则心火不聚;不可思虑,虑则水源不清。灵光常常朗照,静到极处,自有动机。此机一动,万勿妄动,须将我之真意寻气根旋动处,放此心在气根,此气亦自旋回。此时我之呼吸,赤渐渐归到此处。口鼻之呼吸,可无用矣。但此息既与神气留恋,自然三家结合成团,心不必定而自定,息不必调而自调,融融然一身轻暖,真三十六宫都是春也。功夫到此,方知我言不谬。如此行功,不到一月,自有真种发生。此真种一生,仍照前法逆归气穴,再候动机,方可运一周天,归相复命,牢牢封固。静则朗照,动则如是,不到百日,大药自成。但此大药天机,亦无甚难处,总在两目之光,与一点真意耳。果然有心斯道,容后细细研之可也。以上皆天机,非浊世所能知。君可细心参悟,自有所得。勉之!勉之!

  柳大仙师训

  漫言大道更无凭,化育群生只用冲,专气致柔臻妙理,吞津咽液昧玄功。

  夫道本无形可见,无言可说。可见非道,可言亦非道。如以清水烹茶,必先有炉、有釜、有柴而后可,道亦如是。元气,水也;气穴,炉也;内窍,釜也;元神,火也;真息,风也。心息相依,即以风吹火,神气混合;即以火烹茶,茶开自沸。即如静极自动。心急则火燥,火燥则水沸。性孤则火微,火微则水寒。必冲而用之,方为合宜。冲击,和也。《中庸》调“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以此而观,冲之一字大矣哉!孔子曰:“和为贵”,一和则天地得所,万物化育,安得不为贵哉?但神与气东西间隔,如何便成一体?到此方用冲字。《道德》云:“知白守黑。”《心经》云:“存无守有。”夫白者金也,黑者水也,水中抱金,乃子生母也。知白守黑,即是存心于海底,以待金生也。当此之时,神虽凝于水乡,更须用这和字。神不可燥,燥则水枯。火不可寒,寒则炉冷。必须不燥不寒,一团和气,方生造化。终是自然而然,毫无勉强。动从静中来,不静不能生动。有自无边生,非无何生有。《易》曰:“物极必返”,盖指此也。是知静到极处,自然生动,动到极处,自然复归于静。困久必亨,否极始泰,皆是自然而然者。得其自然之机,顺其自然之势,听其自然之运,任其自然之止。如天地之旋转,谁使之旋转也?日月之运行。谁使之运行也?亦自然之运行也。天地日月之旋转运行,均出乎自然。不劳其心,不居其力,是以天地日月得其长久。人之所以不得其寿者,不能法天也。《易》曰:“一阴一阳之谓道。”我之神与气,即我之阴阳也。气生有时,气行有路。何时也?虚极静笃时也。何时也?云梯漕溪路也。气生之时,即静极生动之时也。气动即欲外耗,此何故也?情欲外诱也。天无情欲,故天得长久,人为情欲,诱尽此气,故不得其寿也。人能去尽情欲,常以神光静观此气,此气不为外诱所舞,自然渐积渐旺。阳气日增,阴气日消,损之又损,以至无所损。欲尽理存,内药有象矣。务将静观二字看重,方能成其妙道。道之始终,全在静观,非观不静,非静莫观。只观不静,观亦无用。只静不观,静亦徒然。能静能观,便是无上之妙道,否则终是水底捞月而已。勉之!勉之!

  通玄真人训

  为度众生西复东,飞沙走笔翊天工。十年未度人一个,漫道真空空不空。

  腾蛇听经,顽石点头。人为万物之灵,如何反不如物也。噫!吾知之矣。道易知,心难制耳。人为欲缚,心不自主,是以进进退退,行行止止。更有五十步笑百步者,其亦不思同归于败也。唯从龙慧性灵心,早已看穿世事,色故能一剑劈开生死路,不为荣辱累其心也。诸君志向皆如从龙,安知不能超过从龙?惜乎无一志向坚决之人,如守堂心固诚笃。自己之心尚治不了,将何以修慧命、炼还丹、成不死阿罗汉哉?大丈夫做事,总要斩钉截铁,不可拖泥带水。如今日不能治心,明日仍不能治心,毕竟何时方治得心耶?百岁弹指,恐天不我待也。以后总要随时坐功,凝神气穴则心虚,心虚则念止。至容易,极方便。胡为乎不能治其心哉?迨坐至虚极静笃,猛然一动,此即我身之活子时也。趁此下手,凝神入气穴,动气为神吸收,自与神混合。不论何时,气一动,即可去坐。神一‘凝,气自收回。积累一月或二月,自然真种发生,外形自举。吾能以意逆归,以息吹嘘,以神薰蒸,片刻之间即成舍利。少顷火发,方是周天机到。六祖曰:“往北接度。”世尊曰:“接引来机。”当此时稍用意引之,使到尾闾,自然冲关荡窍,轮妙**矣。往往不待机来,即转**,不合自然之运,不能生造化也。要知静极时方动,虽动于下田,却觉于吾心。故曰:“时至神知。”子其依法行去,不得效验,即是余大言欺人也。勉之勉之!余有厚望焉!

  通玄真人训

  过眼风花付世流,误人名利何须求。静中悟彻本来面,一片春光到处幽。

  从龙知玄关为何物否?禀曰:《易》云“诚性存存,道义之门。”即知为道义之门,是知其窍也。要知三教圣人,无不从此而出。孔曰“密户”,释曰“玄关”,道曰“玄牝”:皆指此也。至于初步功夫,孔曰“退藏于密”,释曰“北斗里藏身”,道曰“真人潜深渊”:皆凝神气穴之一事耳。儒不得密户,则不可以为儒。释不得玄关,则不可以为释。道不得玄牝,则不可以为道。其得门而入,安身立命有所矣。不明此窍,胡乱摸索,到底不能成功。故老氏曰:“玄之又玄,众妙之门。”今之学道者众矣,而识此窍者,始终不可多见。亦有一二稍知中间微妙者,然又能说不能行。是以七真而后,绝少形神俱妙之高真矣。君能继续道统,为全真重整门墙,不枉太上度世一场。无知庸流,不知玄关为何物,亦招聚生徒,妄传大道。不指眉心,即日心窍。尚有以脐下一寸三分为玄关者,亦是指鹿为马,更无是处。唯吕帝曾将此窍指明于《孽海舟》之第四卷,而学者仍漠视之,无怪学者众,而成者鲜矣,不能明辩笃行之故也。未用功以先,原无此窍。必凝神于下田,使性光目光常常观照,暖气一生,此窍亦辟。但能趁其辟时,凝神于内,行坐不离这个,方能成漏尽一通。不知其窍,将何以还丹者哉?但此窍辟于动时,能觅其动处,即得着玄窍矣。得着而后,须常潜藏于内。一时离了此窍,即是离了道矣。故《中庸》有“道不可离须臾离也”之说,即指此事也。何也?一离此窍则神驰矣,神驰则火寒矣。丹经云:“玉炉常使汤温暖,金鼎莫放火微寒。”能知此义,方可言道。否则一曝十寒,直与凡夫一样,安能脱得死生关头也。语虽浅薄,尚可深味,慎勿虚度岁月。是所切望焉。

  果老大仙师训

  衣钵有谁继世尊,空谈终负上天恩。君家自有法流水,快灌祗园老树根。大道无形尚易求,静观法水自然流。阴阳合处即玄牝,下手工夫在两眸。放下此心神自安,事来事去任自然。但从幽谷隐真我,莫问白云日变迁。

  《道德经》云:“道可道,非常道。”要知此道是可道的,非寻常之道可知也。“名可名,非常名。”要知可以名道者,诚足与天地参。非同傍门左道,招徒聚众,私立名字,造罪多端也。又曰:“有名天地之始,无名万物之母。”有名乃太极成形,阴阳已判时候也。无名乃阴阳未分,鸿濛时代也。然由鸿濛而生天地,故曰“万物之母”;有阴阳而后天地始分,故曰:“有名天地之始”:此外讲也。静坐时,屏除念虑,凝神于气海,虚而又虚,静而又静,外不着声色,内不起私欲,灵明一点,照育中央,即无极时代。因其时无形影可见,无朕兆可言,故以无所命名。及静笃虚极,一阳初动,丹田暖气渐达于四肢百骸,融融然,大地皆春,我一身经络血脉亦流畅而无滞。竞体愉快,心花亦开,故以万物之母目之,名称其实也。我于此时以神凝合此阳气,即阴阳匹配也。经云:“有物混成”即指此也。夫混成者,阴阳和合之谓。独修一物,万无混成之理。既阴阳成象,始有太极可言,指谓天地之始,诚不谬也。然而不第为天地之始,亦可为结丹之始,况下旬又有“有心观窍,无心观妙”等语,乃道之功用也。有欲以观窍,又为无心观妙之用;无心以观妙,可为有心观窍之体。要知有欲观窍,有为也,神返气自回之时也。无欲观妙,无为也,无人无我无山川草木,混混然不知不觉之时代也。经云:“致虚极,守静笃”,此即无欲观妙也。又曰:“万物并作,吾以观其复”,比即言有欲观窍时也。噫!窍是何物?究在何处?经云:“玄之又玄,众妙之门”。以无生有,以静生动,非玄之又玄乎?此窍一开,百脉流通,非众妙之门乎?识破此门,便是真玄。否则坐破蒲团亦难与道合真。我今直指秘诀,默默行之,自入妙境。此道无它,静观气海而已。观至无人我境界,葛地一觉,此即众妙门将启之先机。少时风生耳际,阳气大动,众妙已开。于此时用有欲观窍之法,觅着气根,神与气合而为一,此即抱元守一之真功也。由此悟入,精神自然焕发,慧性亦自圆通。岂但病疾无由而来,行将逃出六合之外,不受天地拘束矣。字字天机,勿作具文看也。

  白云真人训

  际此小阳春,月明如白昼。妙心入夜爽,尘气远人候。念去在凝神,机来宜引诱。逆行原不难,一箭九重透。

  噫!道真难哉?分明宝珠探手可得,而不欲为。非道远人,人自远道耳。世事皆幻,唯道独真。而明知是幻,偏缠绕而不休;明知是真,却退缩而不前。此亦无他,人情末看穿,功夫不能深悟也。当坐时,只知凝神,不知所以凝之之法,是以念生而不能止,神驰而不能收。念不能止,则观不能正;神不能收,则止小不所。是以不入昏沉,即生烦燥。入昏沉,则神无所依,颠倒梦想,无所不至矣;生烦燥,则性不耐久,而旋坐旋起,不得真定矣。故道无它术,只在寂照得所。得其所止,则须臾莫离。不即不离,始能不沾不脱。稍放守则入于荒渺,稍着迹则败于凝滞。非如秋月映澄泉,不足朗则其妙姓;非如旭日映红梅,不足融和其祖气。独借光阴虚掷,不能力行实践。闻道不能悟,亦如未闻者等耳。悲夫!

  人生空百岁,几见月团圆?过眼皆虚幻,萦心半窘艰。死生系断养,离合生悲欢。总是一场梦,何需论后天。

  纯阳帝君诗

  梦觉罗浮笑闻仙,而今犹自在人间。羡君凤抱烟霞癖,未与凡花一样看。一樽浊酒对白云,名利难羁世外心。野乌山花看不厌,更从何处惹红尘?松竹苍苍长满山,耐冬环绕水云间。笑他扰扰风尘容,安得仙家半日闲。浮生谁不惜流光,何乡更为名利忙。苍狗白云惊队变,青山绿水笑人狂。邯郸勋业幻中镜,花甲年华草上霜。莫道东篱结香晚,秋风一去便荒凉。

  宏教真人诗

  日影朦胧筛大干,江山破碎补修难。东南半壁成焦土,何处桃源是洞天?杀远已开不易收,难堪最是乱离秋。倚门倚闾谁挥泪,一片残阳照白头。纯阳祖师诗一年容易又中秋,挂月凌烟感旧游。即看西风萧瑟里,渔翁犹自钓寒流。一声羌笛过江来,破碎河山眼难开。肉舞血飞天亦惨,荒材百里尽篙莱。鼓鼙动天战马惊,回头鹬蚌又相争。可怜无数新磷火,到处荧荧混斗星。
卷下

  孚佑帝师训

  人间无事不虚浮,苍狗白云幻未休。只有孔颜性天乐,得来更不羡王侯。春花灿烂满苍苔,谁识道从个里来7暖信融融生机动,芸芸万物带春回。

  夫小药功夫为外药者,以其生于外故也。大药功夫为之内药,以其采于内也。但外药生而后采,内药采而后生。何为采而后生?盖以筑基已成,精尽化气,伏于气穴,蟠结不动,非有采之法,不足使大药出炉,过关服食,点化阴质,归于黄庭,以成十月胎基。所以名黄庭者,以中宫色黄故也。此宫在心肾折半处即是。但采大药时,有采之不得者,有一采即得者。设小周天不足三百六十之数,火候不足,大药难成,故采之不得。或不知止火之景,应止火不止火,火过伤丹,亦采之不得。其一采即得者,亦因小周天足,止火景止,六根震动之象齐来。百日筑基之事已完,再凝两目之光,沉于气穴,不可少离,一离则火散神驰,大药不能出炉矣。是以当寂照时,不可执着,执着则大药失于玄妙。不可顽空,顽空则大药失于活泼。总要不沾不脱,始得其奥。不即不离,方握其枢。迨寂照至四五日,大药始有动机。当此时六根震动,药忽上驰而下奔,欲附外肾,无窍可通,转向尾闾,始得门径。但大药至此,一不小心,即走失矣。故过去诸真,有轻撮谷道内中提之诀。此亦防危虑险之一道也。然若不奔谷道,则不必用此诀。群真所以轻易不将此道示人者,盖以此处有微妙天机。知此天机,则三关可过,九窍易通。不知此机者,亦足徒劳而已。夫天机者何?动机也,然有行则有住,有住亦有行。但动则随之动,住则随之住,顺其机而已。其升也有机,顺其机而升,则无间隔之虞。其降也有机,顺共机而降,则无停滞之弊。应静之时不可强动,听其静而已。应动之时不可强静,顺其动而已。总而言之,尾闾、夹脊、五枕三关,每一关有三窍。唯于过关冲窍时,皆应静以待之。动而后引,前至明堂,危险可虞。古之学人过此关,有玉柱下垂者,人以为坐化,不知正是走丹也。此处危险,较谷道尤甚。盖以外丹遗漏,可以再炼。大药走失,最能伤人。故古仙有云:“谷道危险小,明堂危险大。”虽同是走失,而内外之分,正所以别其轻重也。大药过得明堂,下降重楼,点化阴质,始成乾象。经云:“乾坤交媾罢,一点落黄庭”,正此时也。古人用功至此,必须移炉换鼎,应以中丹田为十月丹基矣。但守此窍时,不同下丹田有为有作。此间用功,纯是无为。虽然,亦不可执于此间,必合上下二田,成一虚空境界,始无他弊。古仙云:“十月沐浴防危险”,足见十月功夫,纯是沐浴温养。大周天之火候,亦是自然运动,非同小周天之用呼吸也。必须文火温煦,时时刻刻,不可意乱。意乱则火散,火散则丹驰。是以无为而守,似有似无。既不可着相,亦不可落空。总要活活泼泼,瀟瀟洒洒,始为得法。待昏沉全无,自成纯阳之体。阴气化尽,自无食魔之扰矣。但看功夫如何,如能如法行去,三四月即可绝食。至胎息之诀,到时自明,果能功夫无错,五六月即可停息。至十月满足,六通已证。满天雪飞,即是出神景矣。自应移神上田,以行出收之功。神出时,必随出随收,出则存神轮中,人则存神上田。尤须空而不空,不空而空,空无所空,始为真空。能知得此,神仙可冀矣。否则,徒落空亡,不免浩劫,可不慎哉?修行到此,自有神光照顶,始出始收,不可离此光轮,久则不必矣。

  青大帝君训

  闲居泉石任徜徉,对境无心滋味长。卧雪眠云生气远,吟风弄月野心狂。夜阑松竹饶真韵,山静梅兰浮暗香。最是可怜西逝水,年年月月送斜阳。

  呵呵!龙友别来无恙乎?师命愚来为君决疑。逐节功夫,有不明了,不防问难。修身大道,岂可忽哉?从龙问:“脱胎证验,可得闻乎?”青帝曰:噫!大哉问。佛经曰“形成出胎,亲为佛子”,但出胎之时,有出胎之景现,白雪缤纷,此出胎期也。然出非自能出,以意引而后出也。若谓自能出胎,蓝养素拘滞不得出者数月,必待钟吕二祖点破玄微,而后得出。如人间受生,必用受生婆,盖以产妇不能自剪脐带也。是以必用稳婆。吾辈道成出胎,虽无脐带之可剪,然出胎之时,亦不能离于母也。母在何处?心中之性灵也。当出神时,非本性尽灭也。不然,一出一收者谁也?吾之化身岂但化一身,千百亿化,总在一意之作用耳。要知道胎圓满,出胎之后,必须由近而远,由暂化久。初出神,仅二三步即可收回。但收神之法,乃万古不传之秘。稍纵即逝,最宜留心者,此也。设见顶际现出白光如轮,吾即用意稍稍引之,神即随意涌出,凝聚轮中,即应用意缓缓收之,使目观心,神亦缓缓归缩于内。再用入定之法,一定七日,而后再出。由近而远,缓缓熟习。然总不可离我五尺以外,稍为迟留,仍须收回。再定七日再出,然而不能过七尺之外,稍为迟留,仍即收回。再定七日再出。以后一定十四日一出,或一定二十一日一出,或一定四十九日一出,或一定九十八日一出。定日愈久愈妙,慎勿急急,是所切要。三年而后,慧力乃定,神亦坚固,飞腾变化,任意所为。若于三年以内,矜奇好怪,任意化身,反减慧力。故慧而不用,方成大意。成道以后,性与大空合体,观天下如在目前,是天眼通也。如君身在会真,神已驰向崂山,此即出神法也。不过此时之神为阴神,不能作用耳。若到胎神坚固,出游人间,乃阳神耳。阳神能作用,故为贵耳。未知龙友尚有疑义否。从龙问:“阳神出时,有主使乎?”曰:无主使者,谁为收纵也?性为主宰,主使者仍是本性耳。唯炼之既久,形随神化,即肉体亦可飞升也。达摩九年面壁,阳神始坚固也。亦有在世积功累德,以偿宏愿。待功行圆满,再用九年面壁者。如达摩西来,本拟度脱梁武,乃伊惑于小乘,仅以斋戒诵经为事,大乘法反不以为然。是以达摩见世无可度之人,遂至少林,行面壁之功,以了此性耳。龙弟年已六十有四,不可再因循矣。功夫不得手处,可求改正,慎勿悟入幻境。初坐先将玄关觅着,以为安身立命之所。但玄关动时方辟,能寻着真动动处即是玄关也。但将元神凝人动处,便是和合神气,匹配阴阳也。经此一番和合之后,动即如是。不过二月,真种自产。要知前所动乃微阳耳,必须凝入玄关,久而阳气壮旺,方得真种发生之效。但真种产时,动气甚大,耳后生风,外形自举,真如一团火珠,上下奔驰。当此时,须藉呼吸之力,以收摄之。使息息归根,此真种自然摄入玉炉。以目寂照,以意护守.封固少时,忽然又动,一股阳火从中发出。《入药镜》云:“鼓巽风,运坤火。”即此时也。此时须明阖辟之机,以息吹火,使之上行。虽以息吹,尤不可着于息,当以意与之同行,自然而然,稍不自然,便不合道。最要紧者,机动则随其机而行,机止则随其机而止,勉强不得。要将文武火分清,庶无大谬。何为文?初坐寂照丹田,不离而守,不有而存,此文火也。遇有动机,凝神守着动处,将动气逆回玄窍,息息归根,即鼓动巽风也。神光煦照,即以火烹炼。精不经火炼,不能化气,是以仍不免作怪耳。故必以武火锻炼,而后猛虎可伏。此一段乃武火作用。少时机息,仍然寂照,此又文火也。俟其再动,仍用武火,一熏一炼。少时机息,仍以文火寂照。似此悟入,少年不过数日,壮年不过二旬,四五十岁不过二月,六七十岁,大约得三月之久。若龙弟虽年已六十有四,而壮年耗散尚轻,故不用三月之久,纯功一月,准见真种。真种产后,摄归玄关,仍以息息归根之法炼之,此武火也。少时机息,寂然而照,以待发火之机。吾之元神,与之同行同止,而以吸机缓缓吹之,使火上升。但吹之之法,但用吸机稍加之意,吸机随向下,而先天火受其逼,自上升耳。此亦武火也。行到中间火炽,故有息火沐浴之事。然而息火者,非神离气也,不过不用吸力耳.不第此间为之沐浴,用吸吹火时,呼任其自然,呼亦为沐浴耳。迨升至绝顶,缓缓而下,此时当用呼机,吸机大可不用矣。然有呼而不能无吸,但稍着意于呼机,吸则听其自然,吸亦谓之沐浴。及降至中间,稍稍休息,而后方降入玄窍,又归根矣。以上名周天火候,有文有武。总而言之,静则为文,动则为武。文武火明白,金丹不难结矣。一周如是,周周如是。能知其一,余无疑义矣。能炼到外阳自缩,自然得阳光三现之景。一现不可止火,二现不可止火。至于三现,方可止火,不行周天火候也。此时宜静观七日,以待来复之机,方是过关服食之正功。中间玄微,俟改日细为龙弟言之可也。

  张真人训

  深宵人寂静,室雅一窗虚。清谈禅心爽,正观妙性舒。中和兼体用,动静认真悟。穷彻阴阳理,玄功自不殊。

  今宵无俗客,可作清谈。守真行道多年,尚未得真实效验,殊属可惜。须知道贵无为而有以为也。初坐心未能定,念不易止,必有所归依,而后始臻于定,故《大学》云“知止而后有定”,至言也.夫知止者,心有所归也。如人坐时,任其无为,则流于枯寂。孤阴独处.安望造化生乎其中?是以古之学道者,虽重无为,而无为中尚知有为。譬如妙心澄彻,而有时念生,必从无为中寻其空洞洞天、光灼灼地而止之,即知所止之至善地也。既知其至善之地而止之,则心有专向,自然定于此,而不外驰也。岂但心定于此,而息亦随之定于此也。不知玄微者,每以数息为调息,愈调而息愈难定,岂神仙调息之秘诀耶?岂知一身之主宰,在乎此妙心耳?妙心定于此,息亦定于此,百脉亦渐定于此,三元亦渐凝于此。以此而观,此处乃气血之源头,百脉之总枢也。是以修道之士,先须识此源头,握其总脉。《道德经》谓:“玄之又玄,众妙之门。”能悟人比众妙门者,始得众妙。否则揣摸半生,终落空亡。《大学》首章言“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此四句已将古圣仙佛之能事和盘托出,而庸人只当文章念过,可谓遇宝不识也。夫“大学之道”一句,乃言此道为大人所学,小人不得管窥蠡测矣。“在明明德”一句,乃言大人所学之道,只在明其明德。要知上明字,是由暗而使明之明。下明乃指德之纯而言。此间言明德,后章又言明命.然明德与明命虽名殊而实同。要皆同归一性耳。此性初无不明,因为后天气质所蔽,故有时而不明。学道者必先使为气质所蔽之真性由不明而复归于明,方合大学之道也。“在亲民”一句,向外面讲去,便是兼善天下之意,从里面观之,却又不然。要知圣人以身作国,以心为君,以气为民。君能亲民,而后国治,故曰“得民者昌,失民者亡”。但会此亲民之亲字,便知此妙心必须往依此真气,方合亲之之义也。所以下旬必言“在止于至善真真‘者,乃是将明德与民,同归至善之地,方是知所止也。知所止,而后有所定,此亦必然之理。譬如写字,而心必定于字,读书而心必专于书。使无所止,如逐风柳絮,将见飘无定所矣。君能识得此理,只可寻至善之地而止之,未有不能大定者。初坐总须勉强,既至心定,息亦便归自然。或曰:“无为吾闻之矣,有为为个什么?”余谓有为者,非真有所为,不过使目光常顾至善之地,不令其昏沉,不任其驰骤。如一轮皓月,印于澄泉之间,便得之矣。所以言皓月者,乃指无一点云翳而言。何为月?即性光也。何为水?即真气也。性光凝子真气之中,即如皓月印于澄泉之间。稍有念起,即如云生。云可以蔽月之光,念可以蔽性之光。性光遮蔽,立见昏沉,此水源不清之害也。是以观时,光必朗彻。念亦自止何也?盖以光照千至善,而无所偏向也。是以光朗念亦不起,有所止心亦安然不动矣。此乃人手最紧要处,亦万古不泄之妙诀耳。所以古圣仙佛动曰:“道乃至简至易”,仅此朗照,即毕全功,非简易而何?惜乎后学未能简捷行去,非货财累心,即声色迷其性,或因循以待时,或两持而两失。是以邱真人藉以写出一部《西游记》来。如黄袍怪之假意,青狮精之孤阴。荆棘满途,毒蝎摄人,岌岌乎不可自保,得非苦恼自寻乎?果能认真大圣,予以全权,如意棒打杀群妖,岂能迟延十四年之久乎了噫!姑息足以养奸,果决不难成志。所望于守真者,亦犹是耳。勉旃!勉旃!

  孚佑帝师训

  曹溪有路通昆仑,飞去轻如岭际云。笑指周夭三百六,阳光现出自停轮.

  神入气穴,即神在气中。其气归炉,以神守之,即神在气外。至小周天之说,子时起火,自尾闾向上即丑时,再上又为寅时,再上神气不行,又为卯时沐浴。如自鸣钟内针转一遭,子丑寅卯均在其间矣。药生之时,亦如此说。乃谓子丑均是微阳,至寅始三阳备足。是籍子丑二时,一阳二阳之数,喻药嫩不可采,必待阳足,始可采摄,非以子丑二时为生药之时。即如月之三十曰晦,初一曰一阳生于坤,至初八曰上弦,阴中阳半,又谓之二阳生,此皆指药嫩不可以采。必待十五之月,三阳备足,始可采取。若此时不知采取,至十六日望,一阴生于乾,二十三,下弦二阴生焉,至三十,又纯阴矣,药老不可采矣。总而言之,曰一阳、曰二阳、曰震、曰兑,皆是藉卦爻明药嫩之不可采。无论其曰一阴、二阴,曰巽、曰艮,亦是藉卦爻明药老不可用耳。佛经曰:“梅花太早生,梅花太迟生。”梅花者,喻元气也。早生则嫩,迟生则老,不老不嫩方可采取.生等请曰:“药采已足,何以得七日天机?”帝师曰:“至七日天机,非有静功,则大药不生。是以用外护者,防昏沉也。此时入于昏沉,外护即应慢慢的唤醒,总使神气活泼,方入其妙。况一日阴未尽化,一日要食。非财则无以养命,非侣则无以奉食,非福地则无以避外侮,御猛兽,拒毒虫。此法侣财地所以不可少也。生等敢请:“何为橐籥?”帝师曰:“橐籥者,呼吸也。既如吹火之风箱,一来一往,使火愈炽。此指内呼吸而言,非口鼻呼吸也。坐至神凝息定,口鼻之气自断,而内呼吸生焉。外呼吸离炉尚远,岂能有益于道?内呼吸一升一降,如风箱之往来,故名橐籥。夫呼吸为炼丹最要者,采药以息而采,升降以息而升降。但生时自有升机,顺其升机,缓缓升之。然吸时岂可无呼?但稍用意于吸,呼则随之而已,故又曰沐浴。呼时自有呼机,但顺其呼机,缓缓降之。然呼时不能无吸,但稍着意于吸,呼则随之而已。总而言之,自尾闾至泥丸,皆是升路,皆当用吸。自泥丸至丹田,皆是降路,皆当用呼。此千古不泄之秘,生能细心参悟,自能入道,果系有心,异日再问可也。

  孚佑帝师训

  三月清明景色幽,桐花初放鸟啁啾。家家插柳招新燕,处处啼鹃感逝流。古道空传莒父宰,英姿犹忆朱虚侯。一天风雨游人醉,几把残春作暮秋。

  昨言和合凝集之法,乃积累动气之要诀也。非积累动气,不能至真种发生之实效。阳气既壮,真机自发,是以又有小周天之功用。夫天本无涯际,何以言小?盖以此时功用,有所限制,不能合于虚空故也。故真种发生之后,以神宰之,以息吹之,使人造化炉中。息息归根,即武火也。药既入炉,即当升降。丹经云:“采取以升降,由督脉上升乾顶,从任脉下降坤腹。”然督脉在何处?在丹田后弦,上通三关,进阳火之道路也。任脉在何处?在丹田前弦,上通乾顶,与督脉会合,此乃退阴符之道路也。小周天乃有为之天,大周天乃无为之天,此所以有大小之异耳。采药不问大小,均无别径。唯采小药时,实不觉有药,有意似有药。非如采大药时,有形有象。但采小药后,非起火不能溶化阴质。噫!火在何处?药中有火焉。药在何处?火中有药焉。起火于何时?药入炉后。运火于何处?尾闾穴间。至此自有真机,顺此机而行,神守丹田,意驭真气上升。虽藉呼吸之力,亦不可著于吸呼。此时务要著力先天之气,后天之气稍为关照而已。但先天气上升时,本有行住之机。动机现可以行,静机现可以住。行时呼吸之数规则之,一吸一升,是知非一吸可升至乾顶。一呼一降,亦知非一呼可以降至坤腹。况上升时有沐浴之说,此时不可起火,必须静俟机动而后行,方不背乎自然。况呼吸均有责任,上升时吸为主,呼不过从之而已。下降时呼为主,吸不过从之而已。不但升降有沐浴,呼吸之间,亦有沐浴。吸用事时呼从之,呼即为之沐浴。呼用事时吸从之,则吸亦为之沐浴。至于采取升降,真种一发生,即一升降,亦名抽坎填离。至抽尽坎阳,填满离阴,精尽化气,实有止火景焉。

  
静坐常思己过,闲谈莫论人非,能受苦乃为志士,肯吃亏不是痴人,敬君子方显有德,怕小人不算无能,欲进步需思退步,若着手先虑放手,如得意不宜重往,凡做事应有余步。事临头三思为妙,怒上心忍让最高。若能以此去处事,一生安乐任逍遥。
孚佑帝师训

  月印寒潭一味清,天机原自此间生。笑他学佛修仙者,不识天边日月精。

  十月胎功,炼气化神。神足迁之上田,以尽乳养之道。夫乳养者,非真乳养,乃藉名乳养,以使神全还虚。亦如小儿,乍离母胎,非善护持,不足养成强健身躯也。但神未完全,必须时时照顾,念念护持,但不可着意于念,一著于念,则不能还虚矣。亦不失意于念,一经失念,神即驰散。是以善护持者,必将此一点真神,寂定于泥丸,存之似有,守之似无。虚而又虚,空而又空,始臻妙道。但不知出神法,亦不能造成此道。出神收神之法,非指破玄微,不能证于化境。若不知出神有时,收神有法,亦难顿超上乘。然出神在何时?噫!难言矣。神完自有光现,或金光,或白光,此光一现,便知神全。当此时,莫教光散,须用收念之法,凝神光中,引入性中,仍归定静。阳神初出,三两步即可收回,纯养一七再出,二七再出,三七、四七亦然,必至七七四十九日,阳神始老练矣。四十九日之后,神通广大,百亿化身。虽然,此时宜慧而不用,始入妙化。神常宿于泥丸,寂照而双忘,定静以寂灭,如是者三年可成神仙矣。至九年还虚,自是与太虚合体,虚空即我,我亦虚空。若着意于虚空,则是又有一虚空矣。又有一虚空,则是虚空仍为虚空,而我仍是我也。不能合成一体,将何以与虚空打戍一片,为万劫不坏之金身乎?一部丹经,尽露于此,其间有不明白之处,可仔细求问。过时无及矣.守真问:“黄庭在何处?”噫!黄庭一穴,在心肾中间,不必定按八寸四分。言八寸四分者,乃暗合天地相距离之数。诸生认定脐上心下正中间即是。至泥丸宫在极顶略前,俗书不明,指厥顶为泥丸,何其谬哉!又问:“既用火炼精,何以又必得止火乎?”帝师曰:气足则精尽化气。向之所以用火者,炼此精耳。精尽化气,则是无精矣,无精可炼。则火亦无所施矣,是以有止火之事。然止火者,非不行火,不过不行呼吸之火。若此时再用呼吸,再鼓囊籥,再行周天,丹已成熟,再加烹炼,未有不伤丹者。古仙云.“还丹未炼急宜炼,炼了还须知止足.”盖此时阳光已闭,无精可炼,即当停止呼吸,以待天机.然停息非不呼吸也,唯不以呼吸催逼,再行周天而已。止火之后,自应寂然定静,呼吸似有而似无,神气似守而非守。古仙云“定里见丹成”,至言也。但此时不加以温养,则大药不生.是以采大药,尚有天机也。唯火止于阳光二现,药采于阳光三现。切记切记。大药服食之后,静中忽而生动,只有顺其动机,用意引之上升。如大药服食状,由明堂下降中宫,与我道胎合而为一,使不外驰。此即收而藏之之法。不但此也,静到极处,尚有两道动气从涌泉穴同时上升,至尾闾合而为一,上升至绝顶,复从明堂降下,入于中宫,亦与道胎合而为一。但收服食之后之动气,须稍用呼吸,顺其阖辟之机,鼓荡浑身之阴气,不可过于用意,以免伤胎之虞也。即如初脱胎时所现之金光,本我原有之灵光,亦必用法收回。若不收回此光,何以造成形神俱妙之境?但收此光时,必须将我法象注于光中,我之法身定于光中。由法身将此光收入法身之内,再由本性收回法身,定于泥丸。以上所言诸条,于结胎后初次之动机,乃是炼形之本。静之又静,又有二气由丹田先后而上升.静之日久,又有二气从涌泉穴而上升,此皆万脉归源之时。见此诸境之后,必然息无脉绝,永归大定,此皆自然而然之动机。当此机之来,不过顺其机,自然引归中宫。凡所谓收者,皆收之中宫,又必用意而收,是以金丹始终不能离意。直到还虚功成,我与虚空打成一片,而后再由泥丸宫入于性海。养至金光万道,直冲斗牛,至此方与诸仙佛,握手同谈矣。我既与虚空合体,有意即有碍,有碍即非虚空矣。玄功尽于斯矣,出胎之后,只此事也。切切!

  孚佑帝师训

  夏行秋令欲何之?灾变迭兴浑不知。奚必祈天幸自免,良心一转胜卢医.

  古人以生平愿了,可以脱然无累,买山归隐,不为过晚。今之学人,口谈黄老,心存名利。富不安于富,贵不安于贵,精神有限,欲壑无底,其不两持两失者,未之见也.诸生夙根纵深,惜无培植,莫如急早醒悟,外以德培滋,内以道涵养。当仁不让,方是圣贤行径。临机立断,偏露英雄器宇.设性已游懒,事归因循,今日待明日,今年盼明年,光阴似箭,稍纵即逝。老而无能,更欲何为。我不休,未有个休。我不了,未有个了。说了就了,无有不了。今曰不了,明日不了,一气不来,总归于了。诸生已迷本性者,十有八九,纵有一二明哲,或困于俯仰,或厄于境界,尚不能立身于无何有之乡,置心于不自知之地。道之难也如是。其藉道谋利,沽名钓誉者流,更不足道也。勉尔诸生,深味斯言,庶几有豸焉。果老大仙师训点点青山入画图,高楼琴酒快何如。开窗四面皆烟树,坐对云峰兴不孤。守堂心非不诚,唯治心无术耳。要知精不炼,不能化气。是以炼精须火,吹火须风。火实无火,神即火也。风实无风,息即风也。当阳气动时,以神煦照,即火炼药也。以息逆吹,即风助火也。火藉风势,风藉火威。风火同用,精自化矣。如降甘霖,必先海水受日蒸腾,化为烟云,上薄太空,复化为甘露,下润芳田。仝是日之功也。使无日光下射,海水化成云气?而仅有海水,绝难上升。吾道法天,故以神为日,以精为海水。以神火炼精,亦能化精为气,上升绝顶也。设精不化气,亦不能上升也。此道与天道同一妙用。勉尔守堂,谨之慎之!
正阳帝君降(四月十五日圣诞曰)

  济济贤才萃一堂,彬彬尔雅溢谦光。杏坛型典今又见,德行文言各有长。笑指樱珠叠翠盘,一颗增寿几千年。有缘识得个中味,不必金丹亦驻颜。

  赐李生诗

  曾读丹经数卷多,个中滋味费猜摩。岂知大道原平淡,一片春风鼓太和。知君素抱却尘心,混俗和光养性真。未得先传徒自扰,到头未识水中金。

  赐赵生诗

  有缘得遇古仙人,支字片言奥理深。只是生身受命处,亦非两肾亦非心。目视下田何所似,一轮皓月印澄潭。微风吹动好消息,鱼跃鸢飞都是禅。二生均载道之器,非同泛泛者可比也。一曾经人道,一常阅丹经,惜乎次序不清,未能从根本上讲求,是以仍徘徊于歧途耳。幸有缘得遇,岂可仍令向隅了然而大道有本有末,有体有用。初下手凝神于气,根本也,了手时粉碎虚空,末也。以性为之体,以命为之用。初时以性就命,如日蒸海水,久而云气上升,此炼精化气之正功也.中间以命合性,名日抽坎填离。离得坎中,一点真金,转成乾健之体。坎失中爻,化为坤象,仍归乾南坤北,先天方位也,纯是天道,而后人不明真象,分门别户,各聚生徒,或指眉间为玄关,或指心窍为黄房,不知玄关与黄房只是一物耳。况藉玄关勒索人财,往往学道者坠其术中耗费多金,与己毫无裨益。更有因而致疾者,傍门误人如此,可不痛哉!要知大道立竿见影,如响应声,行一步,有一步之效验,不见效验,非道也。如天地化育万物,滋养群生。虽无赫赫之功,实有默默之效。即下手一步,心得玄关而后,方得妙用。但玄关二字,千百.年来,识者绝少。此窍非凝神凝到虚至极,静至笃,而后始有朕兆。静中忽然一动,心中为之一觉。此何时也T即玄关露象时也。于此时以目光凝视气机动处,即是和合阴阳,既济水火,此是初步功夫。然而到此旧病亦当尽去,况再进一步乎。大道自能换俗骨,而为仙姿,悟之浅者,可以却病延年,得之深者,可以超凡人圣。死生由人,谁肯信之!数百年来,无一亲身试验者,往往著书附注,以经解经,欲识真味,亦复甚难。噫!非道远人,人自远道耳。

  孚佑帝师训

  快把尘缘一笔勾,利名容易白人头。兰享亦谓死生大,多少凡庸更不愁。

  人生百年,转瞬间事。浮名浮利,固无足恋,大富大贵,亦不必求。随时过渡,便是贤哲。设非分妄想,不第无德以消受,即安然以自享,亦犹梦耳,安有富贵寿考如郭汾阳者?故富贵贫贱,均是夙世所种。积善获福,作恶致祸,一定之理,不费研究。唯身心性命,关系极重。若不极力研求,韶光已逝,岁不我与,精神丧尽,欲修悟亦不得也。况夭寿难量,青年与皓首无异,绝非皆能享期颐之寿者也。只有修身一事,差堪少慰。惜乎误入傍门者居多,得如来正法者绝少。虽有益于身心,亦不能得好结果也。顾死生原有定数,唯修道之人,能闯出六合之外。不为天数所限。乃世人皆具俗眼,更无一个知道者。不意蕴素却有道心。但既已学道,必将道中真机参透,方不虚生一世。道之所以为贵者,以其能起死回生,却病延年。进一层言之,可以与天地同其寿,日月同其明。实有凭据,非望风捕影之谈也。如初步凝神第一要知地处,非泥丸两眉中间,非心窍一分三寸。乃虚无一窍,用之則有,舍之则藏。《头陀碑》云:“玄关幽键,感而随通。”诚知道之言也。盖玄关一窍,既无形象可求,应如何方得此玄妙处也?老子曰:“知白守黑”,此即求之之法也。夫黑乃壬水之色,属阴,故曰坎水。坎中一点真金纯白,乃西方之本色也。知白守黑,即守其坎水,而待其真金发动,但此金非坐到至静时不生。又必藉目光煦照,而后始露形色。故坐时先将身心放下,闭目先视眉间,稍静即从眉间缓缓放下,以目视脐下,不必定其地处,但以下田作虚空境界即可。要知目光视下田,心亦随之到下田。能朗彻其光,使不昏沉,静坐不过半点钟,丹田自生暖气。要知此暖气,即是春信。少时,忽然一动,心中一觉,此正玄关开辟时也。乘其时,凝神于气机动处,自觉恍恍惚惚,似醉如痴,正《入药镜》所谓:“先天气,后天气,得之者,常似醉”之时也。真气动时,不以觉应之,即为当面错过。必也遂动遂以觉应,方为感而遂通。能以觉合动,动觉融化一处,即是水火既济,金木交并。动而后静,有归于无,必待再动,而后凝合之。凝之既久,精神备足,不第智慧丛生,而一切旧疾恍然若失,浑身舒畅,不可以言语形容,真是“三十六宫都是春”也,有何不适之可言哉7况气发神凝之际,神气混合一处,息亦随之不动,大似口鼻无息,非无息而息归于气根矣.元气发生于气根,呼吸之气亦跟于气根.当元气动时,原拟外出,神一凝于气根,元气自不向外,仍与神相合一处。息为神气所吸收,亦同神气,相依相抱,三家相见,五行攒簇,此乃结丹之正功,亦即和合凝集之要道也。古云“胎从伏气中结”,即此义也。又曰:“服气不长生,长生须伏气。”但此处伏气,非同傍门强闭气也。大道合乎自然,一有勉强,便非正道。此处伏气乃自然而然,何也?当元气发动,本欲拱关而出,因凝神于气根,元气亦自同归本穴。神与气既相结合,是以息息归根,正所以以风吹火也。火得风吹而愈旺,故能炼此精化为气耳,纯是自然而然。何者为火了即神是也。何者为风?即息是也。以神合气,以息伞神,即是火炼也。道书所谓武火者即此也。何谓文火?即气不动时,寂然朗照之谓也。最要紧者,自然不自然耳。何谓自然了凝神时,不沾不脱,不即不离,无过不及,方合中道。如沾則著迹非道也,脱则落空非道也。不即不离,亦是此意。总教合乎自然,顺其机缄,更无一点强制硬迫,方是清静无为之大道也。静时固静,即动时,我自凝神气穴,以待自返,是动亦静也。学人不知天机活泼,一味枯禅,是以终落空亡。古人有胎息之说,世人学者竟将胎息指为数息,或在口鼻间调息,岂知皆非也。胎息一节,即看小儿在胎时,即明比理。何也?当小儿在母腹中,并非从口鼻呼吸,唯脐间一带,与母息相通,是以母呼亦呼,母吸亦吸。学道者,能凝神合气,口鼻之息,亦自返回气根,不从口鼻呼吸矣。故丹经谓“真人之息以踵”。夫踵者,深之之义也。神气相合,息亦伏于气根,若无息者然,所以谓之胎息,又谓真人呼吸。世人不明息之真机,或以数息为调息,或以闭息为伏息,并不知气乃自伏,息乃自定。勉强为之,皆失自然之妙,是以终无成就也。吾道行一步有一步之效验,片刻功夫,即能浑身舒展,况其功夫深远者。子当细味善玩,有不明白处,可问从龙、守一,亦颇能讲解。要在审问、慎思、明辨、笃行,而死生在我,更不由天也。勉之!勉之!

  孚佑帝师训

  罗浮梦觉事茫茫,正好潜居云水乡。一笠一蓑偿素愿,安知人世有炎凉.

  哈哈!近来皆重声誉,无一问道者。不意尚有守元,独以身心性命为切要,诚所谓知本者也。夫道为上天所贵,五百年一传世,今逢末劫,特施殊恩。遍设坛场,尽人可传,非得已也。此时不急谋之,可为当面错过。君不忘道,亦夙世因缘,培植前因,定结善果。唯道之进行,全在有恒,一曝十寒,到底无一成就。如凝神一事,不必太急,但将目光朗照下田,心亦随之俱到。要紧识得这个朗字,朗则神清,而不至流于沉睡。朗则气爽,而不至渐入昏耗。如晴空明月,无云翳遮蔽则朗。凝神亦应如是。学人不识朗字之妙,一入蒲团,神即驰去;初坐禅床,念竟纷来。此无他,失朗照力也。苟目光朗彻下田,性光亦随之凝聚于气海。如宝镜高悬,一切阴魔,无不顿化于无有。然亦须俟精神充足时去坐,方为有益。否则群魔用事,慧剑无所用其力,足以授魔一柄矣。故高士哲人,每遇睡足之际,神清之候,正襟危坐,先令神蜇于内,不使光泄于外,自然一片清虚之气,氤氲于两间。如此凝神,自得其妙。若目光未能凝入,虽日坐数次,亦无益也。是以凝神须识窍,能识得窍,自得其妙。老氏曰:“玄之又玄,众妙之门。”一言道破天机,君其勉之。

  孚佑帝师训

  五岳归来泛海游,凫翁来去伴行舟。烟波无际天连水,何处浪平可下钩。白云出岫妙无心,幻态苍茫难写真.谁识世情多冷暖,年来花样更翻新。

  圣贤大道,中和而已。天地之变,失于中和。人事之扰,失于中和。中庸云:“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已将孔门心法,合盘托出。而后学行出庸常,动好希奇,是以愈求而愈远,反不如守吾之愚,养我之鲁之为得也。夫中者不偏不倚,和者无燥无湿。一有偏倚,则失于中,一有燥湿,则失于和。故静坐时,执其中,用其和,而大道之全功毕矣。勉之!勉之!

  宏教真人训

  小院清幽花木深,鸾飞凤舞乱行云。竹帘暮卷晴空月,何处笛声不忍闻。

  帝师顷言皆切实语,勿轻忽也。坐时朗照下田,神自凝集。神凝则气伏,乃自然而然,非勉强也。神朗则光彻,如皓月印寒潭,一片清光,令人心畅神怡。神一不朗,光亦散乱。光一散乱,心即他逝。心一他逝,即入昏沉。睡魔缠扰,主人伏降,六贼乘机打劫,七宝尽为所掠矣。苟能神目如电,鉴察维严,六贼不得入,七宝自永固。一旦牟尼发生,乘机采取,还皈固有。命补性圆,万事毕矣。诚心行之,不到二年,即证六通。至容且易,诸君何独不为哉?如诸君一味混坐,殊失机宜。夫道虽简易,而悟有深浅。悟之深者,不为境限,不为幻诱,性命混合,还丹可结。悟之浅者,不能降伏尘劳,偏去无味摸索,捱时耐坐,反有损处。求益而得损,何如不求之为愈也。岂知道在自悟,亦须师传。一有不合,即当请教。明辨笃行,道无不成之理。乃未精力实行,稍得效验,便谓吾得道矣。岂知小周天一事,最为切要,周天不合法,丹亦不结。万圣千贤,寻师访友,无非为此一事。此事若明,余无难处。非一身实地试验,不足以成玄微。如钟生废于半途,即次序不明之过也。周天未足,便自止火。舍利不成,竟思服食。要知外肾不缩,还丹未成。内丹未结,岂可养胎?见几次动机,便谓周天功效。妄想心痴,是以终不能成就也。噫!修道一事,非大英雄、大豪杰、具百折不回之志,有闻一知十之慧,方可不为次序所紊,歧途所误。否则一见效验,便自矜夸,未肯低心下气,问难析疑,行到歧途,反以为是,岂不为群魔所噬者,几希。勉尔诸君,善体此意,庶几近道矣。切切!

  孚佑帝师训

  万里云程一息通,漫言彼此间西东。即看皎洁天边月,清影却留碧水中。真人胎息妙无伦,悟人便知不二门。何必遽然行武火,春来大地自氤氳。

  哈哈!寂照二字,乃道之总枢故诸仙佛无不注重之。而后学不知寂照自有妙处,一味歧观,或指眉间为祖窍3或指泥丸为玄关;更有天机未发,而即行水火者;炉中无真种,犹将水火煮空铛耳。乃行此道者颇多,概为《性命圭旨》所误,岂不可惜?要知静观到至虚至极处,自然静中一动,此一动即天机也。能知动从何处动,迹而寻之,则知玄关。不在静中见,而欲动中求也。静者,阴也5动者,阳也。一动一静,而阴阳可以和合。惜乎今之学道者,不知静中求动,偏向头上加头,无怪始终不能得其微奥也。如“先天气,后天气,得之者,常似醉”之句,人皆不知何以为先天气,何以为后天气,一味枯修瞎炼,到老未知道中滋味。岂知先天气即坐到静极,忽然一动,此动即先天气也。先天气即动,即欲拱关而出,我以目光静照动处,后天息气自然与心相依,亦回至动处也。真息既与先天气相接,即是后天见先天也。二气相接,便觉恍恍惚惚,似乎有物;杏杏冥冥,似乎有信;此乃先后二气相吸恋,故如醉如痴,已入无何有之乡,不知有人我之相、天地之形色也。功夫到此,方为得手。然而若悟静、若守中,虽功勤慎,而终未得其妙境。为守明颇得中间消息,然而气量太狭,亦复可忧。要知学道者,与天地同其量、日月同其明,方可与天地参。不能扩其量,虽见道中微妙,亦必旋得旋失,此一定之理也。静悟摸索数年,终未得一点益处,焉知道之妙处,不可以言语形容。一朝得其玄微,方信余言之不谬也。试坐十日,能将心中一切尘垢扫尽,回两目之光,下照丹田,不即不离。即则着于相,不能得其微妙;离则流于空,不能合夫天机。必也冲而用之,虚以待之,至冲至虚,自有真机发动。能知机动于何处,便识得佛家不二法门也。我能顺其机以合之,即是采取妙药之大道。为老年人精气渐衰,非十日静功,不能得其妙处。子其试之,自识道之真机也。勉之!勉之!

  宏教真人训

  如何宜假不宜真,竟把黄铜作赤金。谁复忙中具慧眼,不教豪杰羁风尘。

  人情薄似秋蝉翼,世态狡如出岫云。唯自风尘具慧眼,不须铜铁浑金银。

  孚佑帝师训

  从容放鹤白云乡,来去不为尘事忙。世外无荣亦无辱,青山坐对引杯长。

  哈哈!毛君来坛,总算有缘。否则说破唇口,恐亦不识个中味也。当此之世,道场林立,善坛普开。有专论诗词者,有仅言善行者,唯此间以大道为唯一无二之要旨。何也?七宝布施,不如为人解脱四句愒等。道之贵重,从可知也。君虽已入过道,惜乎未得真正窍妙。非世无大道,唯人自不识耳。刻下坛设林立,皆令人守上关,并非无所益也。如《楞严经》教人观鼻端,与此同一用意,岂知此处原非玄关,不过如木匠正线,盖欲使从此处轻轻放下,仍以寂照下田为准。何以仅照下田也?盖以本来面目流入气穴已久,非静观到极处,玄关不开。玄关不开,即不能见本来面目也。是以过去千佛万仙第一下手,必先观照下田,如月映秋潭,虽有而实无,虽无而实有。照至至虚至静,忽然一动,恍惚似有朕兆,此即玄关开辟时也。乘其开辟之际,而凝神入于其中,方为得着窍妙。况此时有无穷消息,如丹田发暖,耳后生风,恍恍惚惚,杳杳冥冥,……皆一阳初动之微机也。识得此机,方可学道。不识此机,则为当面错过。故白玉蟾有云:“自得仙师真口诀,只教凝神入气穴。”明明说破天机,惜乎学人轻轻看过。不知凝神:坐到老死,亦无丝毫之益于我。故又曰:“凝神须知窍”,然神即妙明真心也。凝即聚也,窍即玄关也。以神存平窍内,即是凝神入气穴。但学人皆不知窍,是以无以如何结丹。要知窍平时原无形迹,非坐到静极生动时,此窍不开。静中忽然一动,此何故也?阳气欲拱关而出也。藉此阳气外出之际,缓缓以目光下照机动处,便是得着窍矣。我之神既凝乎其中,动气为神所吸收,亦自返回本窍。神恋气,气抱神。二物氤氳,方是真阴阳交配也。非经阴阳交合而后,不能产真种,此一定之理也。譬如孤阴能生育乎?寡阳能生长乎?牝鸡之卵,无雄鸡者,不能出雏,非有它,孤阴也。能识得阴阳,上而天地,下面万物,无一不明其性质也。此道即天道,是以观天执行毕矣。如月本无光,藉日光以为光。如人祖气原不自生,必藉神光煦照,而后气机发动,同此一理,更无他说。庸人好高务远,反将庸庸常常之道,拋到九霄云外,岂不甚可惜哉。君一生好道,唯未得着真传,余今不惜舌敝唇焦,一再详言,使君玩索真味,豁然贯通,知从前皆幻想也。唯此道坐三五日,即能顿去一切沉疾,此对于知窍者而言。如不识窍,即坐陂蒲团,亦无效果。君果有意于身心性命,有所疑义,即执经问难,余知无不告也。勉之勉之?

  墨林仙翁降

  蒸蒸署气逼尘寰,利锁名缰摆脱难。独羡渔樵浑无事,清歌一曲伴云眠。平心良友唯从龙,青眼相加彼此同。偕隐未随身先逝,至今犹觉愧于中。

  哈哈!大梦初醒,一了百了。断简零篇,夕阳蔓草。割断恩爱,剪除烦恼。良友至戚,永诀旧好。恩怨冰消,荣辱亦杏。昭昭一灵,如月常皎。雾去云来,不惊不扰。或谒十洲,或游三岛。酒饮琼浆,肴佐梨枣。大吃大嚼,一醉天晓。咦!人间受尽肮脏气,世外清福享不了。噫!兰友忽生道心,尚有一线生路。从此扩而充之,道心益坚,人心益减。将来骨换身轻,寿比老彭,未始非余之一念所感至也.少时帝师来,自有妙道授伊,余先回避。

  孚佑帝师训

  斜风片片入帘轻,扫尽尘氛寰宇清。窗草盆花看不厌,潇潇疏雨晚凉生。二竖那堪去又来,兴风作浪迭为灾。赐君一柄雌雄剑,扫尽群魔道眼开。

  道之妙,在知窍j窍之要,在知道。不知道,不足以识窍。不识窍,不足以明道。故千经万典,无不注重玄关。而庸人以蠡测海,以管窥天,不知窍之玄,妄拟道之妙。不第无益于身心,而且有碍于性命.求长生而反速死;何异饮鸩酒而止渴也。子事余甚诚,余故不忍忘情于子。今授伊大道,虔诚修之,可以全形,延年犹小焉者耳。所不能释然于君者,君之名利心太重耳。然有此幻躯,名利可享。抛此伪蜕,富贵安附了聪明如君,岂有不明白此事者?而竟有英资特达,慧心园融之人,反看不穿世态,斩不断情丝者,宁非聪明反被聪明误耶?岂知自古英雄豪杰,居尘不为尘扰,处浴不为俗累。和其光,同其尘,挫其锐,解其纷。无欲观妙,不以妙为妙。有欲观窍,不以窍为窍。致虚极,守静笃,比道之体也。万物并作,吾以观其复,此道之用也。体主乎静,故以妙仿佛之。用主乎动,故以窍形容之。能识静中之窍,妙由是乎生焉。欲探动中之妙,窍由是乎通焉.不必问其窍与妙,识得动静,即识得窍妙也。不必执于动与静,能识得窍妙,即识得动静也。动出于静,不静不动。窍生于妙,无妙无窍。噫!“识得中间颠倒诀,冷冷妙性明如月。杳冥恍惚觅真踪,遍地黄芽飞白雪”。仔细参详,无穷妙道,尽寓其中。恐子不明真象,少时命柳子来,再为反复指导之可也。

  宏教真人降

  一窍玄关立础基,不沾不脱俟天机。微阳初动通消息,说与人间总不知。

  帝师命余指授兰坡要道,然亦甚难。以文解释之,人多莫明其妙。以白话形容,又恐以鄙俚见弃,此其最难处也。明知其难,又不敢辞,只得用常语以教授焉。夫道无它,闭目端坐,静观脐下而已。不静观则元神不朗,必昏沉睡去。观一著迹,则又生躁焉。必也静以观之,虚以待之。虚至极,静至笃,忽然一动,此即邵子所谓“一阳初动处”是也。从此凝神到动处,即是以火就水,以日就月,以神合气。我之元神凝于动处,动气亦自转回,与神融合一处。天地合而后雨泽降,夫妇合而后家道昌,神气合而后真种产,同是一理也。《易》谓:“一阴一阳之谓道”,而后学闭目枯坐,不辩阴阳,安识造化?无怪徒劳精神也。君能一日静坐四五次,坐时,即静观下田,如明月凝于寒潭,虽有而实无,虽无而实有。观到极处,不但万虑皆空,一念独存,而真息亦随心定。此间乐处,正不少也。常常凝神,自然命基坚固,无有死法也。唯恐初坐不耐清寂,终亦无所益也。不怕事繁,全在对境忘境。否则,必烦意乱,不能臻于大定,非保身延年之大道也。君但将双目内观下田,久而精神充足,更有盎于背,粹于面之效。二竖虽暴,亦无容身之余地矣。勉之!勉之!

  宏教真人训

  放鹤归来日又斜,轻风片片透窗纱。《黄庭》诵罢浑无事,一局残棋消岁华。

  噫!人心难挽,世道可哀。为富不仁,居贫而谄。孝慈消于无形,友恭置之不问。心怀险诈,而大好似忠。舌如锋芒,而伪言堪信。忠厚者视为无用,清洁者耻为痴呆。世尚智巧,淳朴之风安在?国重机警,浇薄之俗日炽。眼见纲维废驰,上下已成平等。伦常败坏,父子岌乎比肩。国将不国,家亦不家。自古至今,未有如是之紊乱者!世风所趋,日甚一日,将不知伊于胡底也。诸君中流砥柱,孽海慈航,大声急呼,世人应自回头。奋力图救,末俗定能改革,万勿闻谤退缩,遇魔却步。有志者事竟成,无德者终不免矣。
孚佑帝师训

  城阳何处最风流,春色四时驻屋楼。声教每思莒父宰,悲歌犹忆朱虚候。乐毅垒边水呜咽,魏公碑上鸟啁啾。龙蟠大树传千古,一见令人慕鲁侯。

  静悟果是达人,指破玄机,恍然大悟。方知高以下为基,有从无中生也。夫“动静知宗祖,无事更寻谁?”此中妙义,颇能识乎?然静乃动之基,不静不能动也。不静而动,使非真动。因其水源不清,不足以结丹。故动亦不用,必也虚极静笃时,忽然一动,方是真动也。要识动静原是一物,静时为体,动时为用。无有体,安有用也?是以静以待动,正玄关辟发时也。乘此辟机,凝神于内,动气亦自返回本根,与神合成一体,方为着落也。不从动中认其宗祖,静时无声无色,何以辩别?动即静中得来,乃知动是宗祖,静亦宗祖也。何谓宗祖?因此动乃生人生物之本根故云。然而动时固知宗祖所在,而静时一片真空,虽欲强动亦不可也。“无事更寻谁”,乃时有事而言。动时凝神于气根,乃有事也。然而有事几同无事。设惑于有事,妄自搬运,反碍活泼之机,非清静无为之大道也。有事若行无事,无事但观其妙,更有何物之可寻哉?此二句包括天机,慎勿轻视。总而言之,动时可觅宗祖,静时无物可寻。但守其静,以待再动可也。动则观窍,静则观妙,金丹之全旨备矣。稍示玄微,以证其功。勉之!勉之,余有厚望焉。

  仙风独抱骨清奇,一片禅心絮在泥。宣化人间浑不识,闲云野鹤自东西。此去云山自有程,先生更不恋虚荣。金丹一自换凡骨,碧海苍梧任纵横。

  从龙以德服众,以道援人,庸中皎皎者也.惜乎年已近衰,愿尚未酬。稍一颓靡,便难振作。非精进锐行,不足以回固有之精神。不必问其功夫如何,但见须发转黑,便知神气已复矣。否则不敢尽信也。勉之勉之!守堂静坐虽笃,心仍未定。心未定,息亦不定。息不定,丹亦难结。《胎息经》曰“服气不长生,长生须伏气。”因此伏字误了多少学人,岂知此伏字非勉强降伏,乃自然帖伏也。学人不明此理,或以数息为伏,或以闭气为伏。闭气以伏气,急则杀人。数息以伏气,滞则碍道。均有百损,而无一益.吾侪伏气,出乎自然。行所无事,不期伏而自伏,非以强住之也。果能凝神入妙,神与气自相团结。神气所在,息亦随之。神安气定,息亦随之安定。心若不定,息亦无所止。是以息之定不定,看心之定不定。心定于何处,息止于何处。心定于何时,息止于何时。是息之定止,随乎心之定止也。丹经云:“心息相依”,旨哉是言也。子定不住心,即定不住息。定不住息,即伏不住气。要从根本上讲求,勿向邪路上行去也。勉之勉之!谨按:仙师论定息,扫尽傍门,独见真诠。注意此间,庶几近道。

  武圣帝君训(二十四日圣诞日)

  踏破行云疾似飞,青龙听地走风雷。祥光绕处识忠党,黑气凝时伏祸机。接木移花总有道,种瓜得豆宁无疑。两条大路指君去,地狱天堂任尔为。觉来窗外日迟迟,鼎峙三分已早知。西蜀偏安延汉祚,东吴僭越将谁欺?威扬华夏凭忠胆,夜走樊城恨白衣。回首荆襄浑似梦,兴亡都付一秤棋。弹雨枪烟浑不休,一开杀运便难收。秦肥越瘦何人问,火热水深贻我忧。三巴风云寒胆未,九天雷火知惊不。年来到处成浩劫,哀雁啼鹃曷胜愁。

  今日诸生各具诚敬,虽时鲜素供,足见不忘俺也。当此颓风日炽时代,所不尽归于浑沦者,总赖诸生端教化、正人心之力,使人心不尽死,纲常不复坠。一发千钧,亦岌岌可危,若不急起直追,潮流愈趋愈下,行将豆剖瓜分,尔小生岂有容身之地耶?哈哈!世风浇薄如此,道之不行必矣。与其任趋险恶,何如砥朴中流?尔小生虽无治理天下之权,却有教化恶人之责。能劝转一个恶人,消人间无穷祸患,慎勿日某人阴贼险狠,不可学道也。凡有七窍,皆可作佛,况人为万物之灵乎?夫人性本无不善,相习既久,渐渐趋于险境。使有生以来目见耳闻,皆忠孝节义等事,彼自成个好人。设自己不正,动辄行险。儿女辈闻见既熟,将来之行径,亦照样葫芦耳。尔辈能尽阐化之责,对于不孝者,反复开导,晓以应孝之理由,喻以不孝之结果,人非草木,谁能无情7既能感动,便可翕化。此等不孝之人,转而知孝,其孝心尤非平常人所能及。是以劝平常人,不如劝恶人。唯劝平人较易,劝恶人独难耳。诸生皆有父母,孝者固多,不孝者亦复不少。岂知孝是道之大本,日用寻常,天理流行,未有不孝者。不孝则背天理,岂有背乎天理者尚可学道者也?是以孝心即是道心,孝亲即是行道。诸生殷殷以求道者,曷不反身以自求乎?谨按:圣帝所训,令读者酸鼻。至此方知孝亲即是行道也。

  宏教真人训

  年来何处寄行踪?恍入游仙一枕中。人事兴亡看皎月,世情冷暖问飞鸿。花花世界蜃楼现,扰扰风尘鹤梦空.何不置身名利外,一榻明月证玄功。

  修道首在止念。然止念最难,亦有法焉。余今传汝止念之法:譬如我心看水,此念即在水上;我心看月,此念即在月上。设将此眼光专看气穴,我心即在气穴矣。目光一散乱,心亦随之外驰,故《大学》谓“知止而后有定”,诚之本之学也。能将此心目止于此穴,心目有所依归,自然定于气穴。心目能定于气穴,而后始归大静,此入手最要之诀也。能坐到静极生动,方见玄关露相。此时有无穷之妙,尽在不言中矣。到时自知,何必多赘。噫!别无难事。所难者,不能止念耳。必须目光照定气穴,不放眼光散乱,不教神意外驰,方能收效。决意行去,亦无甚难,不过勉强行之。行之既久,自成自然。此救生之宝筏也,幸勿鄙视自误。切切!

  南屏济祖降

  扰扰风尘里,天犹立道场。谈经顽石悟,说法毒龙降。且守松竹操,莫随蜂蝶狂。昙花转眼逝,何必论行藏。

  一片浮云,幻出无边色相。叹世人醉死梦生,谁识得自己模样?抗尘走俗,打不破名利网。波谲云诡,算不清糊涂账。鴛鸯枕,误平生;富贵花,开一晌。何不追本寻源,求个安乐窝,舍却假勾当。一榻明月,两袖清风,足以养身心,坚志向。
静坐常思己过,闲谈莫论人非,能受苦乃为志士,肯吃亏不是痴人,敬君子方显有德,怕小人不算无能,欲进步需思退步,若着手先虑放手,如得意不宜重往,凡做事应有余步。事临头三思为妙,怒上心忍让最高。若能以此去处事,一生安乐任逍遥。
孚佑帝师训

  一声鸿雁报秋初,云影天光幻有无。道念方生性寂静,禅心未定鬓萧疏。牡丹香艳寿难永,泉水潺湲流不枯。浓浓从来分久暂,敢将妙里任模糊。

  训悟理:道之一字,通天彻地,惊鬼骇神。得之者,骨可换,寿可永,病可却,体可健。失之者,如朝开暮落之花,晨生夕死之革。虽寿百岁,亦转瞬间事。是以古之明哲,孜孜以行善,殷殷以求道。富贵视若浮云,功名看成梦幻。以身心性命为前提,孝悌忠信作后盾。道成德备,虽贫犹乐。仁亏义缺,纵富何取?徒有功名而无求道之心,乃势力中人。徒有富贵而无求道之念,乃昏浊中人。生于天地之间,必也行同天地。处乎风尘之间,必也超出风尘。否则如入宝山空手回,宁不可惜?无如世风日趋日下,人心愈行愈险,视道德为迂阔,以机能为能干。岂知机能虽可取人一时之欢心,绝不能共患难也。道德人言出行果,能辅我仁,规我过,益我身心,长我见闻也。故古人择友不以贫富论,而以义利分。贫而好义,良友也,勿因其贫而轻忽之。富而好利,损友也,勿以其富而接近之。此古人处世保身之道。再能穷究性命,涵养身心,居尘出尘,住世超世,固守我之精神,调和我之气息,自然由浅入深,得道之微妙矣。但下手初功,别无它事。但能静观,久而自然神凝气聚,心息相依。《大学》所谓“知止而后有定”者,此也。何道在目前,从无识者?虽《大学》有“顾諟天之明命”之训,而后学妄解,大失体旨。是以数千年来,真道埋没。虽贤如端木,亦有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之之叹。唯颜子稍得中间乐趣,居陋箪食,不改其乐也。后学不知乐之真味,每从声色中求,无怪其愈求愈远也。岂知乐在其中,非在外也。能静时观照下田,目之所在,心亦随之。心目得其所止,而后心与息依,渐入大定,此即道之本也。静极忽然一动,恍恍惚惚,似入无何有之乡。吾能以目视融融动处,即阴阳和合,水火既济之道,乃道之用也。知体达用,微妙不可思议。不第百病不生,而周身清爽,无有过千是者。君初人道,尚未尝过此味,偷闲从容试之,便知道之一字,足抵万金也。勉之勉之!

  孚佑帝师训

  尘梦缤纭破晓钟,游仙一枕总空空。浮生只有听天好,莫为利名乱我中。

  哈哈!数年未历尘事,苍桑不知几变矣。天道如是,人事概可想见。诸生处石火电光之中,角蝇头蚊口之利。抗尘容,走俗态,餐凄风,饮冷雨,几经坎坷,方得一枝栖身。世途之荆棘,亦云险矣。更有竭其智虑,终身不得一逞其志者,其以为数所厄,无可如何耳。噫!百年转瞬即逝,世事回头皆空。与其作马作牛,为蜂为蚕,何如乐天知命,养性修真之为愉也。奈何利令智昏,到头不知悔悟者哉。岂真无身在名利中,置身名利外者?唯从龙抱巢许之高标,励夷齐之素志,亭亭物表,皎皎霞外,不为世所累,不为形所役。三代而下之全真,唯一无二。将来大开普渡,扩充道场,端赖斯君。诸生济济,皆不可及。吾愿从龙常常来此,方为妥善。若仅能普渡彼方,而不能化及此地,未免使后学有向隅之叹也。勉之!勉之!

  赐诗一首

  隐居幽谷里,四顾纤尘无。翠鸟自来去,白云任卷舒。烟波立钓叟,山脊度樵夫。一幅天然画,俨然挂我庐。

  孚佑帝师训

  闲扶竹藜自徘徊,曲径通幽心志开。笑问白云何处去,可能送我到蓬莱。云横天际万峰低,古洞半为烟树迷。即看西风潇瑟里,夕阳满地落花堆。

  上坛匆匆別去,转瞬又届坛期。光阴之速,令人可怕。是以禹惜寸阴,陶惜分阴。尔等匆匆忙忙,不知所为何事,虚度大好光阴,得无自甘暴弃乎。噫!浮生若梦,岁月无几,一转瞬,死期至矣。生前不知修悟,殁后安得自在?六道轮回,流浪生死,脱骨如山,更无已时。人人如是,岂独恶人不免哉?唯恶人流入牲畜,而善人转生富贵,稍有区别耳。更有大修行人,悟破色空,与天地参,可以如来如去,不受天地之拘束、阎罗之辖管,变化无穷,隐显莫测。如雪蓑子游戏于山水,烟波叟啸傲于云林,麻姑降于蔡京之家,王乔显于缑山之上,均昭昭在人耳目者。谁谓世无仙人,便是夏虫不可语冰也。尔诸生既人坛便有缘,总要看破一切,方可学得真道。否则不为酒色所困,即为货利所迷。醉生梦死,可不恸哉?如守觉年力衰残,已达极点,非不能还其固有之精神,而困于文字,不能超脱一切,是以徒坐而无益也。要知此道乃天道,一刻功夫,能夺一年之造化。惜乎沉迷于声色之场,早将洁白之性天蒙蔽无余,宝贵之慧命,断丧殆尽。精神既消耗,耳目自昏瞼。能法天地,匹配阴阳,一百二十尚可还,况君仅及太公之年耶。一息尚存,皆可复命。唯学者如春蚕,不死丝不尽也。果能斩断情丝,撕破名纲,抛却翰墨,独修身心,精神日复,残躯自健,延年益寿,自不待言。进而求之,仙可以冀,佛可以成。否则精神一逝,幻躯难爻。今生已矣,可不恸哉?或谓曰:“静坐数日,总不见效。非心不诚,道不真也。”噫!道即天道,安有不真者?乃自己求之失当耳。要知天地无私,所以化育万物。人能无私,亦可化育万物。惜乎人之心性缚千根尘,或有所愤慨,而失其本然,或有所好恶,而流于邪僻。心中有一点念,即是一点私。私未之尽,性总难圆。是以释迦牟尼佛,以声色香味触法谓之六尘。六尘不净,妙性难见。妙性难见,慧命易失。六尘之累真修,可谓至矣。而庸流未能去六尘,妄自谈性命.舍本求末,无惑乎?难收功效也。何谓色?非仅对绿鬓红袖而言也。凡异花奇草,彩禽飪兽,适足以快我心,增我欲者,皆色也。声之一字,往往指为淫乐,如郑卫之音是也。然不但此也,凡鸟啼树响,兽鸣虫韵,万籁入耳,莫不动心。况淫声之来消我魂,凄声之来增我悲,怨声之来触我怒,怪声之来摄我魄。不但淫辞逸乐,足以失我正也。若闻香而生爱慕,嗅恶而生厌烦,亦足为修身之障碍.仅拘拘于香之一字,未免失之狭也。味可以适情,而足一败道。是以圣贤仙佛无不淡泊自甘,蔬食饮水,乐在其中。圣人之不贪味而乐道明矣。庸人徒贪口腹,不知中有真乐,亦不足以言道也。触之一字,莫哀一是,或言肉欲颠倒为触,或言心有所感为触,……总而言之,肉欲为触,有感亦为触。或见可欲而动心,或遇不平而生怒,或睹可喜而喜,或逢可乐而乐,……皆感于外而动于中也。肉欲之触乃致形骸之不快;外之所感,乃受剥激之损害:皆无益于身心也。无论夫肉欲之触,有感而触,皆当视为仇敌。必也对景无心,坐怀不乱,方可称为大英雄、大豪杰也。否则徒言修身,而无所修,可不叹哉。法之一字,关切于身心尤重。往往学人,皆谓佛法无边,必有秘传口授,而后方可戍佛作祖也。岂知《金刚》、《法华》,乃修身之径路。《楞伽》、《圆觉》,即拯逆之慈航。渡海虽藉舟,到岸便无用。庸人不知经中奥义,以为诵经即可成佛。噫!误矣。诵经可以成佛,念四书亦也作圣贤矣。不通之论,慎勿为其所愚。不闻乎《金刚经》有云“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之句乎了古云:“纸上若能寻佛法,笔尖蘸干洞庭湖。”以此而观,道在自悟自行,余皆荒谬也。虽云佛法无边,因其无法,始无边,若有法,则有边也。学人不明此理,不流于顽空,即落于色相。欲得一无过不及者,亦甚难矣。悲夫!

  孚佑帝师训

  何处去寻快乐窝,寸田尺宅绕清波。消磨岁月几壶酒,啸傲烟霞一曲歌。世外不为名利缚,山中更有风情多。可怜人尽迷尘梦,谁识禅机隐太和。

  训张子:子学道已有年矣。惜乎坐味真机,妄行搬运,以致虚火上燃,双目失明,真可叹也。噫!世之与尔同病者多矣。是道乃生人,而反杀人也。岂知道乃上天所尊重,岂容一般迷人妄猜横议耶?《道德经》云:“人法地,地法天。”此何言也?盖以地乃万物之母,虽生育万物,而出于无心。故春来万物向荣,以任其自荣。秋至万物肃杀,任其自杀,因其不居功而益大。人能法之,芸芸万物亦任其生灭。其物之来,虽氤氲变化而无穷尽。我但任其变化,不为所动,方为万物之主宰。若见物思迁,便流于后天,非先天大道也。然地虽为万物之母,而不能自生,必赖诸天之运化力,而后始备成人生物之功。否则孤阴不生,寡阳不长,非法天之道也。子口头三昧,无济干实行。大修行人,一言顿悟上乘,豁然贯通全旨。何必丹经满腹,言之无穷尽也。子不悟真理,每习皮毛,是以数年来未见其益也。以子秉受,原不为弱,苟知实悟,不难超出三界。惜乎一入手即是邪径。直到如今,仍不肯回头,别寻大道。非前次二竖为殃,我恐至今仍不肯大撒手也。噫!百岁一电光耳,况尔已到煞尾,尚有何所待也?吾今再为指示,不屑之教,:正所谓深教之也。再不觉悟,虽生公说法,亦恐不易使顽石点头也。噫嘻!此道只动静二字概括之矣。初下手凝神于气穴,神凝则气生,气生则机发,此又静中生动时也,要知此动乃微阳耳。《易》曰:“初九,潜龙勿用。”即此义也。学人不明此理,往往一遇动机,便上升降周天,徒戕真机,与道无益。此犹是稍明道理者,如子并不知机,稍觉下部发热,便去强行周天,以咽津为得丹,宁不大可笑乎?岂知大道有凭据,非一味瞎摩委也。时来时凝,迨至阳气充足,自然有药产之景。如光透帘帏,火珠上驰,耳际风声,暖溢四肢,此皆药产景象也。见此景象,正好将药采归玉炉。采即以神息归根,药亦自返本穴。药归炉后,移时炉中火发,此乃升降之真机耳。药不归炉,万勿先行搬运。此间不容毫发,非有心人不能明析也。六祖曰:“接引来机。”《易》曰:“见机而作。”此皆提醒学人,临时不可忙乱,必顺其机而行。如冬至阳气,不令升而自升,此亦自然而然,非人力所能助也。学人不明次序,一味胡乱搬运,丧心病狂,其获罪于天,必也。子能痛改前非,洗心涤虑,遵依所授,逐一行去。走一步,得一步,非同尔傍门外道,误人男女也。噫!师之一字太诬人,既已为师,岂肯低心下气向人质疑辨难,失我唯一无二之师分也。势必错任其错,谬任其谬,以至老死而不知道中趣味。误自己,罪尚轻;误傍人,孽更大也。刻下傍门,皆以运行周天为拿手好戏。言之津津,听之怡怡,岂知害人真不浅也。《性命圭旨》乃先作俑者,误尽众生,不入拔舌地狱,可乎?噫!道本自然,冬至阳升,不期升而自生。夏至阴降,不期降而自降。我能升降一任天机,方为法天也,若天法自然,而人妄自搬运,乃违天也。子所谓天人合一,岂不大相刺谬乎?果能悔悟,补救未晚。若仍如前,我言皆废耳。勉之勉之,余有厚望焉。

  孚佑帝师训

  金丹换骨少人知,炼己谁成百日基。泣玉卞和泪已尽,哭麟孔子道难期。岳阳沽酒随时乐,兰若化尼笑我痴。可怜世事黄梁梦,漫夸披紫掘金时。

  大道是最尊贵之物,非最尊贵之人,不能笃行之。子固蓬莱仙客,欲寻蓬莱仙径,非难事也。蓬莱径在何处?漕溪路是也。仙溪路在何处?脊梁骨是也。古人云:“前三关,后三关,收拾起,一担担。”子进道三年,亦能担起前三关与后三关否?夫道在人为,并无难行之处,关虽阻人往来,然而亦有可行之机。俟其机发,而后行无滞碍矣。子夙植灵根,勇猛前进,自无难事。总要除去凡相,推开妄念,勿为六贼所扰,莫任七情放纵。居尘出尘,住世超世,事来则接,事去仍静。过去者勿追忆,未来者莫远虑,现在者须了然。放心腔子里,凝神气穴中。回二日之光,既谓之返照。去二心之患,即为之斩魔。必至静而复静,始有真动。动而复动,始至真静。能知真动真静,始为知道。子欲知道,必从此求,舍此尽是傍门无是处矣。子其勉之。弟子愚昧无知,敢问初入道时,当如何入手?帝师曰:初坐时,放下身心,大静一场,即以二目守两眉之间。未视眉间时,先须两目视鼻端,如木匠之标线,总要不偏不倚。而后返照两眉中问,俟眉间稍热,即用意从眉问远两道金光上至绝顶,由绝顶双分左右,从耳后绕至喉间。下重楼,入气穴。此穴在脐下一寸三分,目照于斯,神凝于斯,古所谓心目所在者是也。当此时须一念不起,万虑俱寂,心目不离这个,行住莫忘此间。不沽不脱,始能人妙。不即不离,方克合中。静至于极,自有动机。此机虽动,我仍主静。我主干静,彼必愈动。彼愈动而我愈静,此即初步工夫,积累动气之要诀。壮者不过三四日,弱者不过八九日,老者不过二三十日,自有真种发现,药产妙景。当此时,耳后生风,光透帘帏,皆药产景也。一见药产景至,即当以神运息,返此气于气穴,而后起火炼之。火起于何时?药入炉之后。火起于何处?虚危穴之间。由此缓缓上行,以下即行小周天,又何难之有哉?弟子等又请曰:“小周天之功,何以行之?”帝师曰:小周天行于真种入炉之后,阳火发生之时。顺其生发之机,以神而引,以息而吹,火受神息引吹,自然上升。但不必论其爻象,限其时刻。有上行之机,则引上行,有定静之机,则听其定静。总是动而后引,静而后定。不动引之无益,不静定之有损。无论动静,均须顺其机而为之,方合乎自然也。虽用神引,亦不可着。虽以息吹,亦不可滞。当升机发动之时,元神仍凝玄关,稍分其神,以引上升之阳火。息之吹逼,非息能随阳火上升也,不过稍着意于吸机,呼则听其自然。息机虽向下,而阳火受真息压迫,反转而上升也。用神用息不过如是,余则听其自升自降而已。因此阳火发于玄窍,止于玄窍,经过一周,故日周天。如日行一周,经十二时,故丹道又以刻漏误之,真可惜也。问:“何谓止火?”师曰:止火者,是大丹已成,不行周天火候也。老子曰:“知止不殆”,盖言丹成当应时止火,以免伤丹之虞。但止火亦有时,阳光三现,即其时也。当从阳光二现时止,至三现后宜采大药,又有七日天机生焉。问曰:“何谓七日天机?”帝曰:此乃止火后,采大药之事。盖以大药即成,必须服食,而后方能点化阴质,成全纯阳之体。虽以七日限之,身体健、功夫纯者,或二三日,或四五日得之者亦有之,不必七日也。唯药已成形,犹隐而不露,必以目光静观中田,昼夜不怠,大药始生焉。吾有一偈,录之可也。诗曰:大药原来容易求,静观两间莫停留。精神团结成丹后,千道金光射斗牛。观此可以知采大药,唯在静观中田耳。问曰:“采大药天机,已领教矣。过关服食之法,仍望指示。”师曰:大药生时,六景先现。如丹田火炽,两肾汤煎,耳后生风,身涌鼻搐,脑后鹫鸣,……皆是。然大药发生,只动于气穴。唯气穴问,有四道歧路,上通心窍,前彻阳关,后通尾闾,下连谷道。四窍之中,唯谷道危险。大道由气穴发出,上冲于心不受。前至阳关不受,后至尾闾不通,即欲下奔谷道。此时当紧撮谷道,勿令外泄。势必转向尾闾,仍不能过,不必强引。但以一意静守,俟其动而后引,自然冲开尾闾,升至夹脊,又不动矣。仍须待其自动之机,而后引之。自然冲过央脊,而升至玉枕,又不动矣。亦如上法引过玉枕,升至绝顶,下至印堂,又不动矣。须待其自动之机,而后引之。自然冲过印堂,下入重楼,点化阴质。而以上下田为一境界,作十月温养之基矣。但过关时,上而鼻孔,下而谷道,均极危险。谷道即有“紧撮谷道内中提”之诀。印堂须用夹鼻牵牛之法,脱过此险。不但此也,大药过关之时,更须以神主宰于中,以意引药上升,丹经所谓两相知之微意者,此也。尤恐其不周密也,更当谨闭六根,使无外驰之虞,庶几其可矣。何谓六根?眼耳鼻舌身心是也。内视返听,则眼耳无漏。夹鼻抵腭,则鼻舌无漏。撮谷道,却念虑,则身心无漏。六根即固,大药无漏。机动则引而行,机息则守其静。既不着于意,亦不驰于意。自然而然,无为而为,过关服食之道毕矣。更问服食之后,养胎之功何如?师曰:大药入中宫后,仍以寂照为主。但此时之寂照,必寂而照,照而寂,不寂不照,不照不寂。寂照至极处,自有天然之火候,自然之运动。不须神驭,不须息吹,如天地之气,自行运用而不息也。唯寂照时,必神虽居中田,而必合下田,化一虚空境界,始成一大圆镜矣。若仅滞于中田,不能连合下田,则二气不能随时生发,涵养我之元神,亦不合玄妙天机。故服食后,胎神大定。失于寂照,则二气不畅旺。二气不畅旺,则不能资养元神,是以寂照为养胎之本。初入定三月,二气仅动于脐轮之虚境。迨定照到四、五月,二气受元神之寂照,服食以尽,而归于灭定。元神得二气之资养,圆明不昧,而得证真空。气息既定,食性已绝,光灼灼、圆陀陀,只存一寂照之元神而已。寂照至六、七月,而元神独明,昏睡全无。寂照八、九月,万脉归源,寂然大定。寂照至十月,阳神已足,智慧丛生,六通俱见,一镜独明,唯慧而不用,始完成胎圆之果。否则,用其慧,则累其圆明,非所宜也。古仙曰“一年沐浴防危险”。盖防危险者,防其十月之中,沐浴有所失宜。寂照有所疏漏否。沐浴失宜,则气息难以尽灭。寂照疏漏,则昏沉不能尽绝。是以气息有丝毫未灭,不能纯其阳明之神。昏沉有丝毫未绝,不能证其胎圆之果。必须寂而又寂,照而复照,必待食脉两绝,昏散全无,而后可以脱其胞胎矣。唯沐浴二字,学者多起疑义。不知沐浴即温养之意,温养即寂照合宜也。十月养胎,全凭寂照。但将昭昭之神,与中下二田,化一虚空境界,浑浑融融,无人我之相。熙熙皓皓,无散乱之机。愈寂而愈妙,益定而益微,此乃十月沐浴之真功,防危虑险之妙道也。细微处,参看《佛前灯》,便无剩义矣。问曰:“胎圆后,如何出神?”师曰:神全胎足,正宜脱胎。但须审明阳神是否真正纯全,而后方定上迁与否。必须无一点昏沉,无一丝散乱,阳神始纯,方宜上迁也。但阳神上迁于泥丸,非滞于泥丸。唯将一阳神寂照于泥丸,相与下二田,化一虚空境界,为存养之全体,乳哺之首务。存养功纯,出神景始矣。何为出神景?即六花纷飞也。见斯景而后,即可以灵识出神泥丸以外,随出随收,不可不慎也。或出一步而收,或数日而一出。总须少出,而多存养,方合玄妙天机。唯当以太虚为超脱之境,以上田为存养之所,愈出愈熟,愈出愈远。久而阳神充足,自通变化。初出神时,但知随出随收,慎勿贪景贪玩。出时,宜暂而不宜久,宜近而不宜远。由暂而久,不至迷而忘返。由近而远,不至迷而不归。或见美色,或见宝贵,或识神来魔,或上天来试。慎勿认作真有,以败我道也。无论见诸何等希奇之物,可欲之事,均应一笔扫尽。稍有希翼,便着魔障,可不慎欤?问:“还虚之理,可得闻乎?”师曰:还虚者,乃因未生之前,原属无相,亦无天地山川之形,只昭昭一灵耳。修行人还虚,即还到此等境界,方为还无也。但三年乳哺时,尚有寂照之神作存养之素。今也与太虚浑融,太虚即我,我即太虚。寂无可寂,照无可照,一灵超绝万古,妙识独历亿劫,岂但九年而已?

  孚佑帝师训

  云外一昂首,九寰景最幽。青山常不老,绿水独生愁。笛奏袁宏舫,诗吟庚亮楼。清光彻玉字,潇洒最风流。

  从龙归期不远,将来众道友皆有赠别诗耳。此次来莒,不第稍尽孝思,而又宏开道场。一举两得,其乐可知。万物抛却自由,更生烦恼。人生如寄,转瞬乌有。得失固不足累汝之清心,荣辱更不能夺君之高操。随缘随地,和光混俗而已。劫来天地尚归于溷囤,况其它者乎?总要襟怀洒脱,勿为尘浊沾濡,行径似白云出岫。去来无心,养心如泉水在山,清澄可爱。机来则凝神,勿令当面错过。息定则伏气,且须听其自然。闲是闲非,莫入我耳。人好人歹,均置臆外。但悟我玄理,自然妙义环生。莫问它运数,定能福缘凑集。生有仙分,到底不凡。此去云山,终有定数。泾渭虽同流,而清浊自判。鱼龙虽杂处,灵蠢已分。但行我是,自邀天眷。莫问人非,岂无神察。学痴愚便是大道,露锋芒便失天机。浑浑噩噩,方是我本来面目。察察昭昭,绝非吾出家形容。自要学得天,便可结得丹。否则,徒来人间一次,宁不大可惜乎。勉之勉之!
宏教真人训

  人间何事可消愁,浊酒三杯得自由。总是自家寻烦恼,心无荣辱又何忧?得失从来不足论,斐言游语若无闻。随缘随地能安命,来去自如出岫云。

  龙君本是高人,近来忽着烦恼,未免与率性有碍。人生于世,焉能事事如意?处顺境固能适然,处逆境尤当如是。况事由天定,得之不足喜,失之不足忧。修行人孤云野鹤,方是行径,岂可困于一隅,局于一方,与二三浊物,同休戚哉?以余之见,莫如置身无何有之乡,避居不见人之地,将人间一切事,不要搁置心上。逆来顺承之,悖来安受之。笑任其笑,非听其非。荣辱不关我心,得失自有天命。一较量便为有心,一有心便失自然。况帝师到处,使吉神侍卫,更有何事之可忧?何事之可愁也?聊赠数言,佩作弦玮。亦可行云流水,任其消遥。行低则低,行高则高。度人事急,心勿混淆。龙君勉旃!志清由巢,此余所赠之箴言也。行时帝师尚有所赠,一切事宜,听帝师指导可也。正阳帝君训过隙白驹一电驰,浮生苦乐总难期。纷纷扰扰成何事,梦觉黄梁笑我痴。噫!光阴何其速也。从龙来,方几时,又秋暮矣。此去云山,更宜自奋,当以还丹为第一要着。能以还丹,便可长生。况道为之本,法为之末,本立而末亦成。设先末后本,恐非所宜。余与君缘结数世,岂忍袖手?故直指玄微,使君遵循。要紧记清本末,即是要点也。勉之勉之!

  果老大仙师训

  潭影闲云自在天,管他人事幻千般。《黄庭》诵罢山头立,无数飞鸿弄晚烟。

  从龙行期在迩,诸道友皆欲来此一会。顷与君谈者,正阳帝君也。君与帝君有夙缘,故训语恳切也。所嘱道为之本,法为之末,方针所指,恰确不移。愿君遵而行之,前途自然宽裕。慎勿本末倒置,上拂帝君之至意,下失诸生之企望也。切切!

  兰大仙师训

  高卧烟霞几百年,此心未与世相关。醉中彳亍自来去,一曲清歌云水间。枯禅坐罢性无波,还向人间再踏歌。钱系杖头寻酒肆,一飘足以敌诗魔。

  我是兰采和,生平爱踏歌。一壶酒,一轮月,坐对青山,自饮自酌。任他豺狼当道,荆棘刺脚,声势赫赫,戾气勃勃,终不能奈俺何。看世人纷纷扰扰,谲云诡波,不怕丧尽天良,摅尽心血。一旦无常,三曹难脱。马面吓,牛头锁,拉拉扯扯,去见阎罗。十殿会审,诸狱历过。摔入刀山,沉溺夸河。受不尽苦恼,蹉跎复蹉跎。你看俺悠然自在,融融和和,劫数不能侵,魑魅不能磨。法相日悠悠,妙心光陀陀。一坐千劫不为多,说什么酒魔与色魔。从龙回山甚好。但此去应在彼处开一道场,作众仙之领神,驾度世之慈航。逢李则兴,遇刘则止。自要顾得己,方可度得人。须知晚年得道,尤宜精进也。勉之勉之!

  李大仙师训

  晴空一片江山秀,香散木犀风满袖。玉宇无尘八月中,秋光破碎飞鸿瘦。闻道江浙起风云,枪烟弹雨天地浑。劫火烧尽新草木,惨淡秋光怆我心。谁作仲连为排解,云隙飞来李铁拐。叱咤一声山岳崩,两军僻易风和蔼。鼙鼓不鸣骇浪收,天光云影复悠悠。五风十雨皆为瑞,向空一笑了此愁。

  兹闻从龙回山,将来饯别。须知清茶一杯,尤胜黄金千镒矣。但归山后有何疑难,八行飞来,自能指进行之方针,示未来之行径耳。至最要紧者,放下心作事,立定足徐行。但学个行云流水,野鹤闲禽,自然合乎天机,处得人事矣。勉之勉之!

  曹大仙师训

  事皆前定莫强求,离合悲欢各有由。此去青山应不远,归来明月正清幽。鸡鸣天上春方晓,犬吠云中道已周。万朵金莲浮碧海,藉君法力一齐收。

  事皆前定,强求无益。合眼放步,前途低昂,任天之吩咐而已。从龙乃有来历之人,即暂落红尘,道成德备,仍返玉京,绝不能与世浮沉,乐而忘返也。刻下赖君大开普渡,万朵金莲,皆应返本。望君好自为之,莫使人有向隅之叹也。切切!

  韩大仙师训

  先天大道付从龙,便可须臾夺化工。二气氤氲生庶物,三阳备足饶春风。归根自有归根窍,复命宁无复命功。久视长生如解悟,浮生何处不融融。

  道无它,法天而已。天行无为之化而万物生,人行无为之功而一身健。惜乎靡不有始,鲜克其终。竟把至尊至贵之天道看成如泥如沙之具文,无惑乎道不行也。如从龙所云,孙道人采四方之气,以助大道,此犹末焉者耳。吾道片刻功用,夺天地一年气候。较之采四方之气,不啻霄壤。君自知吸气为妙,安识伏气为更妙也。吸气虽不采而采,伏气乃无为而为。不采而采,其采也无深旨奥义。无为而为,其为也有妙用玄功。如外药调足,真种生产,采归于炉以后,忽而炉中火发,此即阳火上升时也。邵子谓“冬至子之半”,盖言阳火发生时,即日冬至也,又谓之复卦,即子月也。从尾闾上升,变为临卦,即丑月也。再上升,变为泰卦,三阳备足,又是寅月也。再上升,变为大壮,即卯月也。再上升,变为夬卦,即辰月也。再上升,变为乾卦,即巳月也。至此已升绝顶,六阳备足时也。阳极必反,故一阴生生于五阳之下,卦名曰骺,即午月也。从此下降,二阴生,变为遁卦,即未月也。三阴生,变为否卦,即申月也。四阴生,变为观卦,即酉月也。五阴生,变为剥卦,即戌月也。六阴生,变为坤卦,即亥月也。至此已降至极下。《道德经》谓之“归根复命”,由复至坤,正一年气候。是以吾能运一周,即如日行三百六十五度,片刻竣功。一年气候在我矣,岂不胜似采四方气为更妙乎?勉之勉之,余有厚望焉。

  何大仙师训

  诵经礼忏日缤纷,七宝莲台无处寻。对斗明星谁悟道,人间底事少知音。龙蟠虎窟玄机密,虎踞龙宫妙少深。莫向天边寻子午,还丹只是水中金。

  韩仙已去,侬也有饯别诗一首,祈录之。

  大道守精一,须臾不可离。静观生造化,动处见天机。神气常相合,圣贤定可期。光阴疾似箭,不悟终成痴。吕帝降,吾去。

  孚佑帝君训

  斗转星移几度秋,倏然白了少年头。纷纷扰扰忙何事,一任时光赴逝流。致虚守静合真道,挫锐解纷证实修。但把身心归寂静,陋居蔬食亦悠悠。

  夫道只是个无为,如日月舒光,孕育万物,亦出于无心焉。我能静观,心目之光亦自下施。是以观至虚极静笃,而造化亦生。任它机动,我但凝神而已。待动机颇大,我方将我元神凝入气根。动气为神吸收,亦自转回气根,与神结合一团,渐渐归于定静。而呼吸之气亦自与神气相依,渐渐入定,而不能为外物所诱也。机发则任其发,机息则任其息。吾但凝我之神,使不外驰。朗我之神,使其内照。自然机来为神吸收而返,机息受神寂照而安。正所谓“无功功里施功”也。明明无为,而实有以为。虽有以为,而实无以为也,故曰:“道向无为为处为"。识得此机,得道必矣。初调外药,即是如此行动。

  迨至阳气充足,真种始产,将此真种逆归于炉,用真意封固之。少时,玉炉火发,稍用意引,自尾闾冲破督脉,自能上升。然上升之时,万勿起杂念。真意不纯,火即外驰,滞碍升机也。必也无一点念虑,而升机始活泼有情。有难处即在不能须臾莫离,果然能之,道未有不成者。至中间细微之处,《佛前灯》、《慧命经》相参看,自无余蕴矣。总而言之,道在须臾莫离,道在能恒,道在能行,道在能守。能行、能守,自然证人不死道,得无上正等正觉也。设一曝十寒,虽至老死,亦难成就。勉之勉之,余有厚望焉。

  宏教真人训

  泰岳势崧蛲,何如大小崂。白云横碧海,红日照清霄。只见山川秀,未闻花木凋。结庐权避世,定可绝尘嚣。

  山东风景绝胜,唯崂山为最。秦皇每登绝顶,百官护从,人民成避。更挑民夫,修理山道。居民苦之,因名“劳山”。其实原名日鳌山也,秦时呼为崂山,又有大小之分。山明水秀,洵胜景也。从龙隐居其问,云水之乐无以再加矣。自与外人通商,闻名来游者,络绎不绝。国内硕儒显宦,亦尝游览忘返。风景之幽雅,可想而知矣。诸君置身名利之场,安知世外清趣?唯从龙.山色竹影,领略殆尽。世所谓一日清闲一日仙,良不虚也。

  宏教真人训

  漫恨高低路不平,炎凉世态古今情。即看扰扰风尘里,误尽苍生是利名。

  张君与孙君虽置身货殖,不可不顾身心。须知天下最乐者,莫乐于道。是以颜子居陋,不改其乐。孔子曲肱,乐在其中。庸人不知其乐,反求于声色之场,安能得其真乐也?夫乐者,身心舒展之谓也。欲使身心舒展,莫如先将尘垢洗净,从容放下身心。盘双膝,冥两目,寂照脐下。目光既定,心亦随之而定。《大学》所谓“知止而后有定者”,此也。庸人不明知止,是以心无定向,念不专一,故坐亦无甚效验。若能将心目止于下田,即是止于至善之地。念止则神凝,神凝则气合,气合则息定,息定则丹结。此亦自然而然,非勉强行之也。最要者静观时,神要朗,心要虚。神朗则无昏沉之虞,心虚则有天然之乐。能依此行功,精神当日益增加,智慧应日益圆明。不但身体常有乐境,虽疫疠盛行,亦不能稍有侵害也。此是保身护命之诀。勉之!勉之!

  张大祖师训

  挂月凌烟一帆轻,峰峦倒影益崚增。月浓方觉山容淡,尘净始知风味清。啸虎吟龙激雪浪,飞岩峭壁树云屏。任它绝妙丹青笔,弥漫烟云画不成。

  噫!冬行春令,春司冬权。颠倒如是,无怪人致疾也。一温一寒互相搏击,人何以堪?嗟吾穷黎,不亡于刀兵水火,而死于伤寒瘟疫。岂天有意侮弄之耶?呜呼!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使一班愚夫愚妇去己之暴,以感天和。自然灾消祸释,永庆光天。否则愈激愈烈,将见一发不可收拾矣。岂不惧哉?岂不惧哉?从龙虽居深山,殊不自如。年老精神已自不振,非下苦功夫,安得真诀窍?不得真诀窍,安能逃生死?不能逃生死,安能无疾病?但疾病之来,由于气体不充。使时时观照,刻刻温养,不到五日,自然得其所止,心不外驶矣。由定而静,由静而安,安而后虑,虑而后得。夫虑者非念虑之虑,乃虑其不能久安,而心有时外驰也。乃虑其不能永静,而心有所它及也。乃虑其不能常定,而心有时不在也。乃虑其不能知止。而心有时别向也。苟能知所止,心焉有不定者?心一定,性焉有不静者。性一静,神焉有不安者?神一安,丹焉有不得者?丹一得,骨焉有不换者?骨一换,寿焉有不永者?寿一永,病焉有不却者?君至诚恭谨,无以再加。唯仍不能死心踏地,是以功夫终未造到极精微处。以后总要牺牲一切,专心调养。坐时初无不昏沉者,但昏沉任其昏沉,待昏沉过去,自然清醒。再行寂照。自能得其所得也。如此用功,无有不见效者。望君速为精进,自得其究竟。否则光阴易逝,年不我加,三年有厄,逃之不易也。勉之勉之!

  南屏济佛降

  白云白云,来去无心。或傍飞鸟,或拥仙人。逐流水,送夕薰。悠悠自在,任其浮沉。到春来,护岭头,迷山村,锁碧柳,笼水滨,傍花随柳乐天真,听不尽得竹韵泉音。到夏来,幻奇峰,作云林,鸟为友,花为邻,朝曦初弄日絪缊,看不尽得鸥浮鹭沉。到秋来,薄似罗,淡无痕,幻苍狗,翻枫林,飘去飘来乱缤纭,说不尽得露冷霜侵。到冬来,横涧溪,封洞门,抱古术,傍碧岑,一片山光感慨深,听不尽得经韵鼙声。四时佳兴,一山清芬。色相变幻,是假是真。一场春梦,做不做总在君。青山不老,自驹催人。绿水多愁,苍生茹辛。君能扶世道,正人心,荷天重印,大志得伸。君不见道成千精进,事败于因循。从龙从龙,惜阴惜阴!

  周将军降

  世态炎凉恨不休,几回愤极竖双眸。刀环响处雷光急,杀尽乱臣贼子头。圣帝少时降临,尔等善侍之可也。圣帝降,速迎当年归汉不归曹,劈破五关犹怒号。鸟语未闻鼙鼓急,马蹄直上乱云高。时过桃李无颜色,秋尽河山转寂寥。若欲寰中尘氛靖,还需频使刃吹毛。

  噫嘻!世道不平,人心愈险。狡黠者得握重权,长厚者甘为下民。趋炎附势,真令人嗤之以鼻。胁肩谄笑,看尔等是何居心?视父母不如子女,恐上行而下效。轻兄弟而重朋友,何应亲而转疏。经曰:“不敬父母,而敬他人,谓之悖德。不敬兄弟而数他人,谓之悖礼。”悖德失于孝,悖礼失于义。不孝不义,天地共弃之,鬼神共诛之。虽偷生于一时,而魂魄早为阴灵摄尽矣。余素抱忠贞,不畏强悍。战吕布,诛华雄。灭黄巾,斩颜良,为国家杀贼,为人民请命。碧眼儿不识大势,割须贼只重小节。岂似我大哥刘,三弟张,一抱仁慈,一秉忠义。欲存汉室于一线,始得鼎峙于三分。运数之限人,虽欲胜天,而不可得。悲夫!从龙风姿潇洒,我甚爱之。但愿以兼善为本,度尽众生,再去作佛,庶不负吕帝之至意。但末劫人心险恶,非有切实功夫,不足以惊醒梗顽。我愿从龙善自为之,于世道人心,庶有裨益焉。勉之勉之!

  柳大仙师降

  十月小阳春,寒葩笑向人。秋残菊失色,夜静月常新。梦里闻河鼓,闲中数阵云。从容名利外,更不惹风尘。少时,帝师降,可以静候。帝师降,速迎浮云来渭北,秋日上终南。鸟道穿溪水,板桥渡晚骖。淡烟锁古木,人语入晴岚。欲访庐中隐,渔川问钓庵。

  风云变幻,颇不易测。如从龙方在白云洞中,忽来公仁堂里。虽非天涯海角,应感伊人秋水。况今日之后,尚不知如何变幻,总是个梦。变态之好恶,莫计较也。但是古稀年华,不可再延时日。速筹财侣,立修性命。养成浩然之气,方得结换骨之丹。道虽简易,而行功亦苦。何也?不从死里求生,究难由枯返榘。如静坐禅榻,凝神息虑,不假一点思索,而证无为大道,故甚易也。但寂静中,必有把握,静而复静,真机始动。寂而再寂,祖气始萌。试问常静而不生妄念者,谁耶?常寂而不移者,谁耶?是以道败干不能常静,念生于不能常寂。不能常静,则流于声色货利之中。不能常寂,则迷于贪嗔痴爱之属,是以绝不能得道也。果是真豪杰,一刀斩断葛藤,两目静观窍妙。观到是处,而心自定,息自调,念自止,身自轻。观不到是处,非入于沉迷,即败于执着。莫言其它,即常静常寂亦做不到。此所以道之易而难也。从龙确有决志,唯滞于道乡,而不能竭进,是吾忧也。从此而后,应以静坐为体,有余暇,可学配衣,因此不碍道。噫I时急矣,不谋保身之道,可乎?赠诗一首,以作前途规鉴可也:

  欲擅无上妙,须抱至诚心。莫教红尘扰,静中养天真。大道无所为,知机意微深。一朝辟众妙,万物自芸芸。吾以观其复,感通若有神。妙心依气定,气定息自沉。丹田伏气结,数息最害人。识得自然机,阳生始氤氲。大丹一日成,何事尚迟屯。配衣感百灵,禁气惊鬼神。无非一电驰,运用在精纯。

  绿衣大仙降

  一枝独向荣,仙骨饶风致。漫笑着花迟,晚成是大器。余绿衣仙是也,随至尊来此,诸君速迎。

  太上至尊降

  大道无偏倚,分明贵一中。知者得上寿,昧者卒困穷。天地太不仁,万物为刍狗。长生终自生,寂然悠且久。自矜与自伐,毕竟滞妙心。能似在山水,何处不生春。昭昭复察察,昏昏与闷闷。无去亦无来,一灵超万仞。

  从龙来坛,我又何忧?愿汝速度原人,共登宝筏。稍一游懒,此生恐无济矣。愿汝速行其道,寻汝问津者,尚有十二人耳。不能自度,岂能度人?从龙勉乎哉?赐道箴数言,以励将来可也:

  有欲观窍,无欲观妙。窍通玄关,妙合天道。观须朗彻,不观测渺。如月穿水,清澄不扰。得了真味,方知道好。记之记之。

  宏教真人降

  风云变幻从龙虎,日月沉沦蜀山兀。沙虫猿鹤恐道阻,磷火荧荧夜伸缩。烽烟匝地暗长戍,朔风阴森鬼聚哭。天山左右白云矗,直抵瀚海都护府。纷飞羽檄雁门古,旃裘毳幕列伍卒。将军昨夜筹防堵,猎马骄嘶灯万炬。鸿雁悲鸣大江浒,衡阳咫尺不敢舞。回头惊破岳阳楼,鼓角悲壮压箜篌。黄河九曲天际流,于天何怨人何忧。临坛千万为人筹,只有道德重虔修。降龙伏虎无远求,九转还丹注心头。孝友无愧休便休,慈航化作木兰舟。

  赠言

  至诚能无息,道法自然验。事败于因循,精诚骨可换。何况劫频来,避之无彼岸,烽火漫天烧,哀鸿亿万万。君能挽潮流,为国锄内乱。道场宏东北,结果一以贯。觉路引人行,始了度人愿。

  青大帝君降

  其一

  清光满目豁心胸,野鹤闲云到处同。宇宙为家任来往,人间何事不空空。

  其二

  漫道东篱菊已残,黄花向暮有余妍。人间富贵终无寿,何必劳吾徒执鞭,

  墨林仙翁降

  与君数载共优游,把洒拥炉相对愁。今日阳关复折柳,一天风雪蹙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