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白浅:谈谈中国大陆女演员 博客

谈谈中国大陆女演员

先给中国大陆最近二十年涌现出来的，正当红的女影星定个位，一，纵向上，她们比不了上世纪三十、四十、五十、六十、八十年代的中国大陆女影星。横向上，她们比不了港台、日、韩、欧、美的影视女同行。

上世纪三十、四十年代的中国大陆女影星身上有一种古典的、优雅的、忧郁的美。比如胡蝶和阮玲玉。这种美，我们可以认为是中国几千年的文化传统的熏陶的结果。这种美在1949年以后的中国大陆影坛很难见到，只在个别女演员身上会偶尔灵光乍现一下。五十、六十年代的大陆女影星，多半是从“旧社会”过来的。她们的气质，还多多少少地带有逝去年代的风采。比如上官云珠（可惜此人先为毛贼所玷污，后被弃如蔽履）、王丹凤、白杨、秦怡、张瑞芳等。这些人即便扮演劳动妇女和革命战士，也不能完全消除过去生活的烙印。这一时期，也有一些女演员是从“解放区”过来的，比如田华（蔡明母亲）、于蓝等。她们最善扮演贫苦妇女和革命家了。

我认为，“解放”后，有两位政府自己培养出来的女演员，相貌、气质均属上乘，她们是谢芳和王晓棠。这二位年纪还极相近，王是1934年出生，谢是1935年出生。惜乎，她们属于生错了年代的天才型人物。如早生二十年，或晚生三十年，其成就当会更大。其实，在演艺上被白白浪费、耽误天才和青春的何止她们二位。多数从国统区进入新中国的（男）女演员，都不再有多少可以选择角色的余地。赵丹临终前曾经说过一句话：“管得太具体，文艺没希望。”这句沉痛至极的话，基本上代表了他们那几代表演艺术家的心声。她们在新中国的文艺战线明珠投暗无事可做，表演上只有两种角色可以选择，就是前面说到的－－贫苦妇女和革命家――还不一定轮得到。比如，张瑞芳扮演李双双，白杨扮演祥林嫂，秦怡扮演芳林嫂，王丹凤扮演丫头等等。几乎清一色都是社会低层妇女或进步妇女的形象。

上世纪七十年代的中国大陆电影基本上一片空白。可以忽略不计。但是八十年代就有一个小阳春。这十年可以用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来形容。涌现出的女演员，也花红柳绿、争奇斗妍。我凭记忆列举一下她们的名字，她们有：张伟欣（李小璐母亲）、张瑜、傅艺伟、林芳兵、伍宇娟、陶慧敏、龚雪、沈丹萍、陈晓旭、斯琴高娃、丛姗、方舒、姜黎黎、吴海燕、洪学敏、李秀明、肖雄、潘虹、陈烨、谭小燕、阎青、倪萍、凯丽、张金铃、刘晓庆、陈冲、宋丹丹、马晓晴。等等等等。这些人里面其实还应该加上八十年代末出名的巩俐。这个列举肯定是不全面的，肯定是有遗漏的，因为她们当红的时候，我还小，不过十多岁，一是没意识，一是农村信息贫乏，一是看电影极少。我的这些记忆多半来自那本曾经风靡全国的《大众电影》杂志。那时我二姐在北京工作，她每次回家探亲，经常带回一些旧杂志，其中带得最多的，就是这个《大众电影》。

从整体上讲，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女演员有一种共同的气质――端庄、健康、大方、真诚、亲切、热情、淳朴、率真。她们的相貌，多数是浓眉大眼，大脸盘子，身材健硕，很少小巧灵珑，秾艳妩媚的。是典型的良家妇女。让人感觉放心、舒服、温暖、亲近。即便张扬如刘晓庆者，也有一股子爽利、坦白的独特魅力。这十年，真正大红大紫、如日中天的女演员是这么几位，刘晓庆、陈冲、张瑜。另外，这十年涌现出的女演员，还有一个共同的现象，她们许多人，在成名后不久，甚至正当红之时，就出国了，主要去向是欧洲和美国。比如陈冲、张瑜、龚雪、丛姗等等。但她们出国之后的演艺之路多数并不成功。甚至有的人很快就从文艺圈儿销声匿迹了。

马上要说到这近二十年了。奇怪的是，到上世纪九十年代，我已经成年，而且已经上了大学，在信息方面，在认知方面，在看电影的机会方面，都要比上一个十年便利多了，可是，现在让我回忆，我却对九十年代的中国大陆女演员几乎毫无印象。对那时的电影也记不起多少了。女演员方面，我勉强记得的是陈晓艺、徐帆、盖丽丽等人。还有一些就是从八十年代自然延续下来的那些女演员了。这一时期，我开始对港台的影视感兴趣，主要是那时候有机会接触到港台的影视剧了。看得多了，自然就对港台的演员也慢慢熟悉起来了。我不得不承认，与港台的女演员相比，大陆的女演员身上缺少了那么一点点性感、魅力和吸引力。

然而，我的这一感觉极有可能是一个错觉，因为，其实，现如今在中国大陆正当红的女演员多数都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出的名。比如、赵薇、徐静蕾、宁静、刘蓓、吕丽萍、蒋雯丽、何琳、江珊、章子怡、董洁、周迅、李冰冰、范冰冰等等。所以，这二十年应该合起来说才是。而且，应该以风头正健的几个人为代表说一说。

我认为，现如今在中国大陆风头正健、出镜率高、新闻多多的是这样几个女演员，她们是李冰冰、范冰冰、赵薇、周迅、章子怡、徐静蕾、孙俪、李小璐、海清、闫妮、姚晨、蒋雯丽、高圆圆、徐帆、张雨绮、李小冉、黄圣依、陈好。等等。其中，蒋雯丽、徐帆从年龄上讲，与上面几位不是一代人。闫妮虽然年纪不小了，但她属于大器晚成型，论辈分，应与她们一路。这些人里面其实还应该加上刘亦菲和张静初。而且，我对张静初印象颇不恶。这几位基本上是最能代表今天大陆影视审美趣味和倾向的女演员。遗憾的是，我对这些明星的评价多数都不太高。另外，一一评价她们很嫌词费，只能整体上讲一讲。整体上讲，就不可能精确到每一位具体的演员，那也无可如何了。

我曾经看过网上的一则对当今中国大陆年青女演员的近于开玩笑式的评论，说她们的样子不是二奶就是小三。这个评价有点谑而近虐，然而，却深获我心。我觉得这是说到了一定的实质问题的。另外，对于此种说法也不必过于敏感，因为人家虽然说她们象小三和二奶，她们也不一定真的就是小三和二奶。上述这些女演员，从整体的相貌气质而言，实在是不令人满意的－－个别的除外。

从相貌角度说，她们的共同特点是小鼻子小眼小身子，不够大气大方，在气象上就差了一大截。而气质上，则多数都有一股子狐媚子气。此一点，尤以范冰冰、周迅、陈好等人最为代表。我以前曾经有一句话说她们是风尘气与青楼气并重――惭愧，这也有一点谑而近虐了。当然，这只是就整体而言。个别人的独特之处还是应该另当别论的。比如，赵薇的相貌气质就给人一种很正派的感觉。姚晨始终有一种朴素的乡土气。孙俪、高圆圆、海清和张静初看起来也都象是好人。但是，徐静蕾则不同，她虽然表面上一派淑女状，但其眼神、表情，已经与淑女差了十万八千里了。她骨子里最象二和三。国际章就更不用说了。刘亦菲也许是因为年纪小，所以她的所谓冰清玉洁，总是不够味道，清汤寡水，内涵太浅了。海清、闫妮、姚晨三个人应该是一种类型，即，相貌、气质均非上乘，这可能会限制她们的演艺空间。当然，在中国大陆，目前，演家庭妇女是一般女演员最普遍，也最容易讨好的一种选择。这三人恰巧都是这个类型的。可是，演家庭妇女这类角色，也有一个先天的致命的弱点，那就是不够传奇性，角色本身不够传奇性，会限制演员的发挥。演来演去，就那么几下子。几年之后，一个好演员基本上就废了。真正有大成就的女演员，恐怕少有以演家庭妇女为登顶之阶的吧。其实，说她们不够大方、大气，直白点的意思就是说她们比较地小家子气。

一个演员有小家子气，没有横绝四海、唯我独尊的大明星范儿，是个很要命的弱点。有了这个弱点，则她（他）的一切表演－－台上的、台下的－－都会有一种山寨气。因此，这些女明星演她们熟悉的平凡人生可能还能应付，一旦演那些离她们生活较远的人物，就会进退失据，不知所措，大失水准。打个比方，让她们演家庭妇女、第三者、文艺青年等等，她们一般还可以叮当一气，可是如果让她们演侠客、仙子、贵族、革命家，恐怕她们是胜任不了的。这就是山寨演员的弱点与缺陷所在。相对的，港台演员就比较专业，不那么山寨，比如林青霞就能演东方不败、王祖贤演妖精就真象妖精，杨紫琼则天生国母范儿。而上述这些角色，大陆女演员是根本演不了的。

还有一点，中国大陆演员，无论男女，有一种角色他们是不会演的，那就是黑帮。特别是黑帮老大，就更演不好。这可能与中国大陆近几十年来的政治土壤、政治气候有关。1949年之后的三十年间，这里的黑社会组织几乎被铲除净尽。普通老百姓根本都不知道什么是黑社会了。演员们当然也不例外。只是近三十来，大陆的黑社会组织才有慢慢抬头之势，但他们的气候实在有限，远没有嚣张到象欧、美、日、韩、港、台等那些法治国家和地区那样，可以在没有犯罪证据的情况下，与警方、政府叫叫板儿。这种事情，在中国大陆是根本无法想象的。至少，在表面上，这里的黑社会组织要给警方和政府面子，他们是不会愚蠢到公然与政府、警察对着干的。而中国大陆的文艺界，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也基本上没有关于黑社会组织题材的作品问世。这也使大陆演员们，没有可资借鉴的标本。如果照着欧、美、日、韩、港台那些法治国家和地区的黑社会题材影片演，又有点水土不服。所以，我们看那些地方影视作品中的黑帮人士，觉得演员演得特别象，而这边就不行。很不行。最典型的一例，就是陈道明在《无间道3》中饰演的黑老大，糟糕透了。记得王志文好象也演过黑老大，也不象。当然，大陆演员演起社会低层的小混混儿来，还是能够胜任愉快的。比如，孙红雷在《征服》中扮演的刘华强。至于大陆女演员表演黑帮题材，就更不用说了。也许，黑社会生活离中国大陆娱乐界并不远，但演员们却未必熟悉。这一点，不象港台演艺界中，许多演员本身，就是黑白难分。他们与黑社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再加上上面提到的两个原因，这就使大陆演员们在这一个题材领域的表演是一个重大缺门。而且短期内无法弥补。可以说，什么时候中国大陆真正走上法制轨道了，这类题材的影视作品才会有一个质的飞跃。

至于大陆女演员在那些革命题材类的影视剧中的表演，则根本不是表演，那是胡闹。此不具论。也不值一论。

总之，中国大陆女演员的整体相貌和气质，可以“四气”来概括之，即，狐媚子气、小家子气、山寨气、村气，实质是只有一气：俗气。她们与港、台、日、韩地区的女演员相比有一个相当大的差距（当今中国大陆最走红的女演员全部加起来，能够顶得上半个山口百惠么），与欧美的女演员相比，就更是天上地下了。

说到这里，我要稍稍讲一点港、台地区的女演员了，以作为大陆女演员的一个参照的样本。鉴于近二十年，特别是近十年来，港台地区的女演员人才比较零落，技艺超人，能够艳压群芳者，几乎没有。那些在大陆名气较大的如张柏芝、莫文蔚、林心如、TWINS、叶璇、杨千桦、佘诗曼、林熙蕾、大S、舒淇、林志玲等等，气场尚嫌不足，演技还待磨练。也有几个年纪较大的港台女演员还活跃在大陆演艺舞台，比如归亚蕾、刘雪华、吴君如等等。但她们的影响已经很有限了。相反，有几个已经久不接戏的港台女演员，其戏外风采却不减当年，星光熠熠，引人注目。比如赵雅芝、张曼玉。

因此，谈港、台女演员，还是得拿上世纪八十年代说事。那十年，真是港台以及大陆电影的好时候呵。或许，拿这些八十年代的老演员与今天年青一代的大陆女演员相比，对后者有点不公平，但也没有别的好办法了。然从另一方面说，却也是对大陆年青女演员的高标准、严要求，未必是坏事。只有与那一代风华绝世的人们相比，才能真正找出自身差距所在。下面我举几个我认为有代表性的港台女演员，分别说明之。她们是林青霞、钟楚红、王祖贤、张曼玉、赵雅芝。此外，张艾嘉、关之琳、郑秀文、陈慧琳、林嘉欣、李嘉欣、林心如、朱茵、吴倩莲、刘嘉玲、刘若英、刘雪华、袁咏仪诸人也不错。而尤以林、钟、王、张、赵五人最为代表。这五人在当年最风光的时候，可并称五虎上将，乾坤五绝。

林青霞属于不世出的绝代佳人，她的气质飞扬开阔，她的相貌倾国倾城。近五十年内，在华人演艺界的女演员中，无人能够与之比肩，无人能出其右。她是真正的天皇巨星，气场之足，会令与其同时登台的男女演员黯然失色。

钟楚红是天生尤物，娇憨美艳，不可方物。钟若生在古代，必也是秦淮河上颠倒众生式的人物－－这里提到秦淮河，毫无贬意，只是一比。她的美是打骨子里向外发散的，而非流于表面。更为难得的是，钟楚红艳而不浮，美而不俗。内里有一种隐隐的端重气派。

王祖贤的相貌国色天香、沉鱼落雁，这一点毋庸置疑。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身上飘飘似有仙气，致其气质清丽绝俗。虽然她扮妖如妖，饰鬼似鬼，却绝无妖、鬼之诡异之气，却更象天河浮槎上之仙姝美眷。

张曼玉古怪精灵，但其成就却多是靠刻苦修练而来。早年的她青涩稚拙，相貌也不占优势，并不被看好。然而她却于一众女星中越来越出落得风情万种，仪态万方。演技如今已臻炉火纯青之境。

赵雅芝是个异数，说她是异数，是因为，她的好作品似乎并不多，而且几乎没有多好的电影作品。她的代表形象都是电视剧中的，一是冯程程，一是白娘子。这两个艺术形象在大陆观众心目中之地位已经牢不可破。赵之艺术形象是温婉、圣洁、善良、母性、自尊、勇敢的象征。集如此众美于一身的女演员，在大陆女星中几乎是没有的。在另外那几位港台女演员身上也不多见。现实生活中的赵，口碑似乎也不错，可见其声名，洵非浪得也。

除了上述五位外，我对郑秀文和林嘉欣、陈慧琳、朱茵几位印象亦殊不恶。需要注意的是，郑秀文、陈慧琳、李嘉欣三人在外形和气质上，与林青霞、王祖贤是一个类型。但她们三人好象一直没有代表性的、能够充分体现个人相貌、气质的作品。或者，她们与林、王同时或稍后，光芒为林、王所掩，也未可知。可见，瑜亮之憾，伶界不免。

这里，我想再多说两句李嘉欣。普遍认为，李嘉欣演技不行，而经营有术，这一点有点象范冰冰。但我对此评价，颇不认同。我认为，李嘉欣只是没有赶上好本子、好导演而已。另外就是她“不幸”与林青霞、王祖贤同时，珠玉在前，令她很难专美。我特别反感香港女作家亦舒对李嘉欣的一个评价，亦舒说李：“美则美矣，没有灵魂”。我反感的是，亦舒有什么资格、权力这样评价李嘉欣。她没有灵魂，你有？我咋从中看出一点酸味来呢？这 “大约是妒忌吧！简直是一定的。”我最厌恶女人有了一点小才华、小文化以后，就开始抖机灵、耍聪明，神气活现，玩大尾巴狼。小谋下智，令人生厌。亦舒对李嘉欣这个评价的态度、心态，就是这样的德性。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亦舒如此评价李嘉欣，是殊堪玩味的。

另外，与李嘉欣名字只差一个字的林嘉欣，是一个天才型的演员，极性感有魅力。可惜，生不逢时，香港电影的黄金时代已经过去了。

以林、钟、王、张、赵为代表的港、台女演员，与中国大陆当今当红的女演员相比，整体上也有一个共同点，即她们无论相貌还是气质，多大气、大方。即便单纯从身材、“块头”角度说，她们也似乎要比大陆女演员大一号。至少，给人的印象不是那种小鼻子小眼小身子的小字号型的。我想，根子还是气场问题。试想，如果让李冰冰、范冰冰、赵薇、周迅、章子怡、徐静蕾等人，与林青霞、王祖贤、钟楚红、张曼玉诸人站在一起，会是一种什么景象？前者是不是更象丫头、小妾？后者才是小姐、主母？

其实，港、台也不是没有“小字号”女演员，比如林心如、朱茵、林嘉欣、吴倩莲、黎姿等人就是。但这些“小字号”女演员看上去却绝不象丫头、小妾，而是象小家碧玉、邻家妹子。不过，最近大陆走红的王络丹还不错。同时，我也更看好汤唯。我也比较喜欢早年成名的一个女演员颜丹晨。

写到这里，我的这段主要谈论中国大陆女演员的文字也要差不多完成了。最后再说几句欧美当红的女演员。欧美如今的女演员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有这样几位，她们是朱丽亚?罗伯茨，凯瑟琳?泽塔琼斯，尼可?基德曼，哈丽?贝瑞，杰西卡?贝尔，朱狄?福斯特，梅丽尔?斯特里普，安吉丽娜?朱丽，苏菲?玛索，莫妮卡?贝鲁奇，海瑟薇，娜塔丽?波特曼，金贝?辛格，查理兹?塞隆，卡梅隆?迪亚兹等等。其中，我最喜欢的是杰西卡?贝尔和金贝?辛格。这些人身上可没有狐媚子气、小家子气、山寨气、村气。中国大陆女演员，对于上述同行的最正确的态度应该是“虽不能至，心向往之”。如此，才能有大进步，大发展。

当然，话说回来，有大进步，大发展，也得环境允许才行。

（2011年7月20日星期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