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龙与特暴龙:开尔文：跨省追捕是在引导人民说‘实话’吗

　　网上的评论文章是从法理和人权角度入手，这虽也切中要害，不过仅仅是从理论上论述而已。本人恰是一位睢宁人，也有被跨省的可能，虽常年在外，但对家乡多少还是比一般人了解得要实在和深入的。

　　对于网上追捕的高国龙这件事，本人确一无所知，所知的也只是无意中浏览网页看到的。不过，即便不多谈人权，这里也存在执法上的缺陷，即法院作为审判机关直接抓人，有违法理。至于说是引导人民说实话，由于不了解，对高国龙案不便多说。那就从县里发生的也是最近发生的两三件事来看看吧（自己所知也许只是很少的几件事），看看睢宁是如何引导‘人民’说‘实话’的。

　　去年腊月二十三吧（也许有误差一两天的可能），那是县里中学期末考试的最后一天。中午考完试，两所中学的数十名高一学生（多是受邀助阵的。包括一名主要当事人的表哥，刚高中毕业，在南京读大一，恰放假回家），在县中学附近一条胡同里了解私怨。结果导致至少当场死亡两名（包括那位大一学生），最终至少死亡四名。这儿只能写上估计的数字，因为事发之后，上面下了封口令，不管是学校还是参与抢救的医院（即便是本校的同学也不知确切数字，所知的都是传闻）。而当受害学生家长集体前往请愿时，警察在外围设有警戒线，不准任何人靠近拍照等。事后公布的死亡人数二人，案件的定性为“社会人员”（非学生）殴斗，以后没有了下文。至少从功利角度看，这样的定性与死亡人数，追究责任时……。至于真相，至少至今对绝大多数睢宁人来说依旧是个谜！

　　上个月中旬（7月15吧），县里还发生一起对媒体来说应该有轰动性的事件，一位中年男子中午在县工人医院门口喝药自杀身亡。据传起因是，这位中年人是位医疗器械商，在将一些医疗器械卖给工人医院之后，不知什么原因，医院一直没有付账，多次催要无果，自感债务累累，最后以死相逼，但最终结果是光天化日死于医院门口。虽然，死人是确切的，但其他依旧是传闻。至少，这样的事件没有媒体报道过，即便是网络上，也没见到只言片语，更不用说善后处理乃至追究责任了……

　　还有一件小事，只是较有普遍性。在全国性拆迁问题上，我知道的也只能是身边人的事，至少是确定某起（两年以前吧）拆迁牵扯到伪造省国土厅土地文件，但当有人实名写上访信后却受到公安人员的“关照”……

　　其他的，就不多举了。

　　而这，恰又是一个在全国甚至成为“网络问政”典范之县的所为。看看今年四月份在网上红火宣传，《睢宁网络问政火爆 县委书记率干部组团上网》——凤凰网，《睢宁网络问政的成功说明啥》——中国共产党新闻网，还有人民日报﹑中国广播网﹑人民网﹑中国日报网等。

　　网络问政，怎样才能网络问政，不是也将网络资源简单变为一个传话筒就行了的，我们一直也不缺传话筒，缺的是真正的信息平台和自由讨论的环境。网络之所以火热，不仅仅是由于其快捷性，更多时候是由于其虚拟性，降低现实中的一些危险度，而其过滤较少（不能不说现在还很普遍），使参与自由度较高。真正的网络问政要使网络成为中国公民行使知情权、参与权、表达权和监督权的重要渠道。

　　“一位睢宁官员对记者说，网络问政，让政府学会了如何与民众交流，也给了政府极大自信，增加了政府对民众“开门纳谏”的勇气。”

　　睢宁县纪委书记唐健说，“网络上为什么总会对政府出现猜疑、指责甚至攻击、谩骂，其实最根本的原因是党务、政务不够公开。如果能公开的事情都公开了，大家都清楚了、明白了，自然就会趋于理性。”

　　“不怕拍砖，直面网民，网络问政不避重就轻，躲避矛盾，直面网民。”

　　这些都摘自上述有关睢宁‘网络问政’的原文，但现实中面对高国龙在网上一再“责难”，采取的手段却是跨省追捕。这是政绩，是叶公好龙，还是本只是一个“秀”呢！

　　法国伏尔泰的一句名言，“尽管我不同意你的观点，但我誓死捍卫你说话的权利”，值得回味。虽说这需要一种很高的境界，也许很难完全做到，但至少我们不该反其道而行之。现状却是恰恰的相反（尤其专制的环境），以封闭别人的嘴（囚禁别人的身体甚至肉体消灭），满足一己之好，维护一己之威。

　　大了说，世界本就千变万化，而人类的认知也很有限，了解世界追求真理只能是人类的不懈追求。小了说，任一件事情往往不是那么简单的，片面与否及角度的不同都会得出不同的结论，所谓兼听则明，管中窥豹正是此论。事实上，也往往忠言逆耳，良药苦口，即便不能开门纳谏，也大可不必跨省追捕。

　　而且一般地分析，对于一个普通的“人民”，一而再再而三地与政府部门（强权执行者）纠缠不清，不是脑子锈掉了，就是有莫大的苦楚，特别是在我们这个传统而古老的专制国家。理很多时候其实是辨得清的，尤其是有力者希望讲理时。如上面所说“网络上为什么总会对政府出现猜疑、指责甚至攻击、谩骂，其实最根本的原因是党务、政务不够公开。如果能公开的事情都公开了，大家都清楚了、明白了，自然就会趋于理性。”当一个强有力者与一位弱小者发生歧义时，又有几位弱小者不愿讲理而愿角力呢。

　　当然，即便如此，这里的逻辑更多的依旧只是一个传统“仁”的观念和实施。即要求有力者和弱小者讲理，而不是比力气。这依旧是一个自上而下的恩赐观念，一旦有力者不愿施予而要角力又该如何，弱小者又该如何得到公正呢？

　　正如狼与羊，要狼公正地对待羊，狼愿意，自是好事，狼不愿意又该如何呢。解决的办法，要么把狼关进笼子，要么就在羊角上都挂上尖刀。这也是现代政治制度的根本点——分权与制衡，否则历史还只会重复其王朝兴衰更替史。没有真正的制衡力量，只能等待恩赐，只能谢主隆恩，而恩赐是不能解决真正和持久的公正和平等的。离开了这些，追捕只能继续，实话也只会由有力者“引导”才能说。正如可以大鸣大放，但未几即称为引蛇出洞之阳谋；可以亩产万斤数万乃至十数万斤粮食，甚至得到著名科学家的科学论证，还可以跑步进入共产主义，也可以十五年赶超英国，只是最终的结果是饿死数千万无辜之“人民”……

　　恩可以赐更可以收，更况龙还是有逆鳞的。没有付出，就不会有真正的回报，沉浸于肉体之欢愉又如何呼吸得到精神高岗之空气呢！

　　在此，重申一下罗斯福的四大自由。

　　其一，发表言论和表达意见的自由。其二，人人有以自己的方式来崇拜上帝的自由。其三，不虞匮乏的自由。其四，免除恐惧的自由。

　　不过对一个自由空气还很缺乏的环境，我们也许还要强调两点。在第一点上，还要强调解真相和免去愚昧的自由，没有真相不会有正确的判断，而有的（特别是权力部门）可以有不说的自由，当然高压专制的环境即便连免于说谎的自由都不会有；还要有免于任何强权与垄断的自由！

　　这些目标也许很遥远，不过没有目标又如何知道前进的方向呢！

　　开尔文

　　2011/08/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