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乡新闻网霸宠萌妻闪婚狼缠绵:小柔杂谈：喝肉头汤 做厚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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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柔杂谈：喝肉头汤 做厚道人
2007-08-12 09:39:13
临街的地方有几个烧烤大排档，整天烟雾缭绕，矮桌子矮板凳跟被幼儿园淘汰下来的似的，每天也不打哪来那么多善男信女穿着都不俗，一个个全
蜷在那吃，打远看，跟集体如厕似的，全蹲着。我整天从那过，从来没正眼看过那些食客，因为我知道小摊儿主每天把签子拾回来洗洗接着穿肉，那些肉还不知道新鲜不新鲜呢，善男信女吃得还挺美，不够替他们恶心的。
但那天有个穿白衬衣的实在太扎眼了，看背影都知道得是进写字楼的白领，还穿着双皮鞋。他身边那些男的全光脚，用大脚豆夹着拖鞋，时不时还抬起来蹭蹭脚气。在那些把老头衫袖子使劲往胳肢窝卷的人堆儿里，我格外关注了一下白领的长相，这一看还真看出了状况，这张脸我认识啊！许大仙。当年为搞对象整天给女的算命，像许仙似的跟一对姐俩上学放学一起走，倍儿开放。
我冲他“哎”了一声，许大仙明显被吓一跳，嘴里的东西猛嚼，翻着眼皮看我。忽然就打凳子上站起来了，忙不迭抓过一张餐巾纸抹嘴擦手，然后跟接见新同志似的要跟我握手，我敷衍地把指头尖送进他的大手掌里见外地摇了两下。他问：“你怎么在这？”我说：“我在这不稀奇，你穿那么飒利蹲这吃这个太古怪了！” 许大仙笑着，那笑很得体，一看就是在大机关训练出来的，声音不大不小，时间长短恰到好处。许大仙当年在宿舍就有个毛病，他爱吃烧鸡，每次从外面买来都得把自己一个人反锁在屋里，同宿舍的人回来敲门没用，他的鸡没吃完绝对不让人进。他吃过的鸡骨头在经济法课上被集体传阅过，那叫一个干净，我估计他上辈子跟鸡有仇，要不谁这样啊，消化功能好点，估计连鸡毛都得给嚼了。
这样的见面让许大仙挺尴尬的，以他的身份和穿着怎么也不能蹲着吃饭啊，但僵硬的表情瞬间就被嘘寒问暖替代了。我蜷着腿，桌上桌下都是被人吃过的签子，一眼就能看出哪些被他临幸过，有几根签子上带着一小块肉的绝对不是他吃的。这地方凡是跟羊沾边的东西全卖，羊真死得其所，身上什么都不糟践，新运来的羊内脏就被扔在门口角落里，也没人管，所有的伙计都一路小跑，毛豆煮花生什么的走一路掉一道。
我嫌那样坐着难受起身要走，许大仙还留上了，说自己平时因为工作到处应酬，实在头疼，经常没饭局的时候会找一些路边摊儿吃点东西，脏不脏的又不是吃一次就死，他觉得这才叫生活，没有约束没人让酒，吃热了把衣服脱了也行。许大仙说的时候都有点眼含热泪的意思了，我也不好意思走，看着他吃。
当街的小桌子小板凳上人都满了，所谓的饭馆里面人也糨了，那屋子是不能去了，房顶都是歪的，总觉得随时能塌下来，别吃半截再把人闷里。
许大仙说这里的老板曾经是古惑仔，后来放出来从良了，放出话“喝肉头汤做厚道人”，自己开了这店卖羊汤，味好便宜，他这3块钱一碗的东西进了饭店把羊汤往小坛子里一装就卖20一例。许大仙吃得美滋滋的，席间又跟我推荐了大油饼和韭菜合子，以他的吃劲，真看不出是大城市的，更看不出还当着领导，怎么这么缺嘴呢？
临告别的时候许大仙看见我们小区门口有爆米花的，立刻又来精神儿了，买了两大袋子，自己还在那叨咕：“奶油、巧克力的。”后来目送他进了自己别克车的时候，我在想，还是当老百姓好啊，随时都能喝肉头汤做厚道人。王小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