雇佣兵和特种兵的区别:加州旅馆之光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8 21:38:37


      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在荒凉的沙漠,夕阳垂暮的沙漠是很冷的,刺骨、钻心而使人无助。我把羊皮水壶整好,扯下遮在头上用尿液浸湿的上衣,早已风干。沙子由炙热变为冰冷,我无力颤抖着双腿,跪趴在冰冷而变硬的沙粒上,寒冷、饥饿、恐惧。梦境将我带到这个地方,我找不到出去的路,把所有的希望寄托于内心的方向,疲惫不是因旅途漫长而疲惫,恐惧不是因唯我存在而恐惧。心中的火从未熄灭,那是在烈日当空。无力颤抖不知何去何从,那是因寒风刺骨。远景眺到的一个人,眼神里是坚毅的彷徨,双手的手指楔如沙中的力量,是最后的挣扎,那个人就是我。我要找到,我该去的地方。

     当低下的头眼里看到的沙粒由黄变灰,倦了。提动早已麻木的神经,试着将视线对准前方,这已是第无数次。幻觉出现过无数次,有开启心门的绿洲,有繁华喧闹的小镇,也有热情诚朴的人们。我早已不再相信,失望会使我再次倒下,再次绝望,再次挣扎,再次前行。

     这次出现的是一点暗黄色的光,眼中不知是泪水,是汗水,是因温度骤降而出现的雾水。显得那抹光很小,很淡。用手轻抹双眼,无意进了很多沙子,疼的钻心,痛的落泪。再次睁开双眼,我再次让自己确信那是真的,因为我已无路可走。

      我向着那点光,奔着那个方向,用腰里仅存的力量去带动大腿,配合着双手努力跪趴了艰难的起步,我,再一次站在了荒凉广辽的大漠。我要去那个地方,我要在那里找寻方向,在人生最后的挣扎中寻索意义。再一次裹上早已变硬的上衣,虽然已无强光,但寒风依旧可以将我吞噬。那个方向已不再遥远,因为那,是我的,又一次,希望。

     光线在沙漠的夜晚越显清晰,我的步伐也由慢变快,没有了拖沓,没有了倦意,只愿早日逃脱困住我的黑夜,拥抱那给我希望让我前行的一点光。

      那是一间很大的屋子,那抹光是挂在门前的两盏油灯。是啊,在这里,怎么会有电。房屋被垫高了半米,打入沙中的木桩很结实,让整个房体远离忽冷忽热的沙地。我看到的是一扇大门,旁边的窗子像两只诡异而诱惑的眼睛,读不懂,看不透。门前离我不远的地方是一个早已破败的木牌,上面依稀可以辨清四个字“加州旅店”。。。。

     我站定了许久,在找寻一个进去或离开的理由。而此时头变得沉重,视线变得模糊,眼前的那扇门瞬间变大,挡住我面前的一切,遮住的是想去绕过的视野。光线在迷离的双眼中被拉长,像射出的无数跟针朝我而来,耳边出现一个声音,诱惑而沙哑,在不远处呼唤,呼唤我的灵魂快些走去。我做了一个深呼吸,缓慢再次睁开双眼,那扇紧闭的大门依旧,两盏油灯依旧,将我圈起的灯光依旧。

     我再次迈开脚步,登上了门前那几阶狭窄的楼梯。木板吱吱作响,像是一个诡异的孩子带着兴奋的眼神在为我欢迎。

     走到那扇门前,似乎可以听到里面有些动静,谈不上喧闹,却可以体会一门之隔的放纵。

     我定了定神,鼓起勇气,抬起早已无力的双手,试着去碰触那扇陈旧的门。

     门被推开了。

     在那一瞬间,声音全部消失了,我的视线依旧模糊,依旧迷离。眼前所见的是寥寥打旋上升的烟雾,那下面依稀可见几个身影,扭曲着,微笑着,似乎在盯着我,审视着我这位不速之客。扶着半敞开的大门,尴尬的看着里面的景象,是一个初临世界的生命,是一个裹入束缚的肉体,还是一个没入解脱的灵魂。

     一个女人冲我走来,缓慢而优雅,抱着双肩,扭动的臀部幅度小而带着诱惑,近身的是味道,是我嗅到的迷迭神经的酒香。微笑,注视,观察。眼神的对接让我的神经释放,疲倦已不在,饥饿已不再,痛苦已不再。她抬起手臂,轻而坚定的碰触到我垂下无力的右手,那是冰冷中蕴藏温度的肌肤,双脚不再沉重,轻易的变换移动就可以脱离门外的黑暗,进入收集灵魂的大堂。

     她拉我来到吧台前,我坐下,她轻盈的转身而过,犹如置身空旷富丽的大厅,牵起的是脚下转着弗拉明戈节奏的舞者,周围排列的是手中奏出拨动心弦的几位大师。我手中已把住一杯酒,未入口,而沁入鼻腔的是诱人的香甜。

     双脚点挪地面,身体在高凳上稍转一面,便可看到堂内景象。

     这里的人不多,我来后便听不见他们之间的任何谈话,也没有了注视着我的眼神。或两人对坐,手指滑过唇液润湿的杯壁,或枕头与翻到的酒瓶,鼾声轻淡,梦境如真。在抱头的双臂旁边,我看到了一双之前未曾发觉的注视,是双永久不变的眼神,体态慵懒卧在旁边,昏黄的灯光下只有那双发着绿光的眼睛。这时,它抬高了眼神,瞬间窜到地上。一只乌黑发亮的黑猫竖起高傲细长的尾巴,右腿在前定在那里。我吮了一口酒,再把目光投回到它身上时,留给我的只是一个远去带着优雅的背影,默默消失在远处的黑暗。

     我旁边的角落里是一位乐手,身着脏兮兮的棉衣,手中握着一把破旧带着曾经本木光泽的吉他。似乎他刚刚因我的到来而从自己的睡梦中醒来,见我看他,嘴角上扬,抽离出视线,左手手指轻动,拨动的琴弦发出盈满整件屋子的旋律,节奏慵懒,旋律怨艾而放纵。

     现在的我迷离在酒杯和老板娘慵懒诱惑的体态,或许这不知名的酒过于烈,头感到痛且沉重。我站起身,也惊醒了对面的那个女人,她浅浅一笑,从下面抽出一根蜡烛,唤我随她而去。

     走廊中随着那点烛光走向深处,两侧的墙上是锈迹斑斑的灯架,陈旧的木墙散发出霉味,大堂的吉他声远去,之剩下我无力迷茫的脚步声。。。

     双眼看着天花板上的镜子,冰上粉红色的香槟,这时她说,“我们其实不过是这里的囚徒,甘心被自己所驱使”。

    累了,倦了,闭起双眼,依旧可以听见大堂内又一轮恣欲纵情的狂欢。

    而我,留住的是灵魂,留不住的,是肉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