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哨子面:人贱命难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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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贱命难改

作者:凌宸   2011-05-15 18:54 星期日 晴  鲁迅说过,在中国,“人”还没有真正地萌芽——之所以想到这句话,是前段时间写了几篇关于中国税制的文章,惹来很多愁眉苦脸的人士唉声叹气地留言:“知道了又能如何?”——知道了又能如何?多么黯然神伤的金句,一种无奈的情绪渲尽而出,氤氲出的场景是一头终其一生都在拉磨的驴,眼睛里闪动着天愁地惨的缩命观,神情哀伤而落寞,默默地承受着悲惨的命运,从来不曾想到过反抗。
  
  然而这句话实在也说得太好,不必翻什么芝加哥学派的新古典经济学,凯恩斯主义的货币论,这句话就是解开当下纷乱杂沓乱局的钥匙,探索扑朔迷离现实的密码。研究中国人的民族性,可以有几千万字的社会学论文,几千本深奥的人类学专著,几千场政治学的报告,但感谢上苍,化繁为简总有办法,三千年文化加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内容,芜杂纷陈,打蛇三寸,像炮制三鹿奶粉一样,可以浓缩为一个字:贱。
  
  没办法,中国小农的DNA就是怯懦、麻木、逆来顺受、自私透顶。正如严樱兄的高论:“中国历史,乱多于盛,代代人颠沛流离,朝不保夕。好死不如赖活着,对绝大部分中国人而言,存在,就是求个人的生存,图个人之苟且,自己尚且难以保全,如何顾得了别的生命?历史为中国人注入了‘走难’的基因,令上至统治阶层,下至还是寻常黎民,代代为着生存而惊惶失措,惴惴不安——皇帝怕臣下犯上,臣子怕皇帝猜度,百姓怕奸吏迫害,官吏怕百姓不甘受戮挺身反抗,唯有靠聚敛金钱和积储权力,方能保命一时,舒解对死亡之恐惧。金钱和权力,很奇怪:一旦拥有,只想得到更多,不愿放弃一二;可是愈积愈多,人又愈是张惶,生怕身外人虎视眈眈,有所图谋。”
  
  “因为他清楚知道,他之得以活着,是有赖犠牲无数的人,同样,其它人,也要生存。中国的悠悠历史,不过是一幅无边无尽的人食人画卷。在中国,人只能靠权力和金钱,方能有尊严地生存,在西方世界看似平常的权力更替,落在中国,只有沦为殊死之争斗。没权的,活不来,所以拚命要抢;有权的,仇家多、树敌多,不使尽,只会种祸,一旦没权,既不能接受失去‘自有而有’的权贵,亦怕失势后受人冷待、逼迫,甚至身死。所以中国的权力斗争,必须是至死方休,必须斗到最后一兵一卒,必须是跨代经年的恩怨情仇。”
  
  这个民族,在弱肉强食的森林里横行,向来习惯了Winner takes all的法则,输者只能任人恣意宰割,上级玩弄他的老婆,他都还要“向领导战斗过的地方敬礼”,亲生儿女活活被豆腐渣工程压死,他都要高呼“感谢政府”,所以在这种国民性下,要让他出来呛声自己的权利与利益,简直比死人开口说话还难。中国人再黑暗的都经历过、忍受过,几经摧折,早就对世界失去理想,认清现实就是如此、只能如此。多收一点税算什么?小case了,阿爷没有把个税起征点定制888元,就是英明无比的伟主了,早把没见过什么大场面的万千蚁民感动得痛哭流涕了,不赶紧跪谢龙恩,还敢大胆非议?真真是他妈的刁民及罪大恶极的现行反革命,理应就地枪决;何况把沉醉在美梦里的奴才叫醒,何尝不是一种残忍?由他们去折腾吧,一个贱,另一个犯贱,悲剧就会发生,在搬动一张桌子都要流血的社会,不要好心当了袁崇焕,任由暴民们食肉寝皮,喝血抽筋,明末史家张岱津津乐道地记下了这个血腥的场面“刽子手割一块肉,百姓付钱,取之生食。顷间肉已沽清。再开膛出五脏,截寸而沽。百姓买得,和烧酒生吞,血流齿颊。”难道你还想来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