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制进出口货物目录:给彭总拍照

今年10月24日是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开国元勋彭德怀元帅诞辰110周年。彭老总历来不喜欢拍照，反对宣传他个人。可是我却从20世纪50年代起幸运地三次给他拍照。50多年过去了，现今翻阅当年我给彭老总拍摄的老照片，他的音容笑貌和高大形象依然在我脑海里回荡，怀念之情愈加深切。
在我50多年的军事摄影生涯中，先后为开国将帅拍摄了数千张老照片，受到过他们的赞誉，也遇到过一些麻烦，也曾受到过批评。例如抗美援朝战争期间我作为战地记者给志愿军司令员兼政委彭德怀拍照时，曾受到过他的拒绝和严厉批评，但我回想起来对彭老总肃然起敬。
彭德怀怕出名有口皆碑，他曾批评过长篇小说《保卫延安》作者突出了自己；曾写信给毛主席，建议将“唯我彭大将军”一诗改为“唯我英勇红军”，他对宣传自己历来严格要求，十分谨慎，主张不要突出我彭德怀个人。他历来不欢迎摄影人员为他拍照，因此彭老总的影照在众多将帅中非常稀少。元帅的秉性和美德我全然不知。抗美援朝第五次战役结束后，志愿军召开一次重要的高级指挥员会议，我步入会场给彭德怀拍摄一个镜头时，不料遭到他的严厉批评：“我彭德怀有什么好照的，不要突出我个人，你省下胶卷给志愿军战士照嘛！”在众人面前我第一次受到拒绝和批评，当时感到很委屈，默默地走出了会场。

辽东半岛军事大演习总指挥彭德怀在指挥所与刘少奇交谈
会议休息时，我的老领导、志愿军副司令陈赓过来对我进行了安慰，接过我的相机说：“你别难过，我来帮你照。”陈赓副司令忙乎了好一阵子，希望捕捉到一个好镜头，彭老总见副司令给他照相，虽然不好拒绝，但举起相机对准他时，不是扭过头去就是表情严肃绷着脸，结果也没有拍成。事后，我从徐肖冰、高帆等一些老摄影记者那里了解到，他们给彭老总拍照时也吃过“闭门羹”，受到过他的批评和拒绝，听后我不再感到委屈和不快。
不久，在志愿军政治部召开的一次党的会议上，有的同志向彭德怀提出了意见：“彭德怀是志愿军司令员，中国人民和世界人民都渴望看到他在朝鲜战场上的形象，中央宣传部门及各大媒体叫我们提供文稿和照片。”志愿军副政委甘泗淇将军向彭德怀转达了部下的意见，彭德怀的态度才有所改变，对摄影记者不再横眉冷对。有一天，彭老总来到参加上甘岭作战的志愿军三兵团十二军前沿阵地视察，我闻讯后立即赶到阵地，见彭老总正在同干部战士谈笑风生，表情轻松，我取出相机刚要拍照时他发现了我，向我微微一笑说：“哦，又是你这个小记者，今天你随便照吧！”我高兴地举起相机进行拍照，将战地气氛、人物气质及神态，真实艺术完美地展示了出来，这张照片发回国内后很快被多家报刊刊载。一些记者见到我说：“给彭德怀拍照机会难得，你很幸运。”
抗美援朝结束后，国际上一些帝国主义不甘心在朝鲜战场上的失败，妄图对我国发动侵略战争，辽东半岛成为世界瞩目的战略要地，有些敌对国家对这里虎视眈眈，经常派飞机军舰在我领空领海进行侦察骚扰。面对紧张的国际形势，党中央和中央军委决定，1955年9月在辽东半岛举行陆海空军事演习，这次演习时间之长、投入兵力之多、党中央之重视为我军历史之最。
为了搞好我军首次三军联合大演习，国防部长彭德怀担任这次军事演习总指挥，叶剑英元帅担任总导演。9月初，彭老总带领总参作战部来到辽东半岛进行战役勘察，每天爬山越岭飞舟跨海。当时我参加了演习，9月初来到导演组负责摄影，与彭老总住在一个大院里。在一个月的相处中，我亲眼看到彭老总生活简朴，为人师表。有一次，我跟他看地形中午就餐时，他与秘书、警卫员和参谋席地而坐一起就餐，图版上摆了几碟小菜和一碟香肠，吃的馒头喝的白开水。还有一次部队演练后他要在部队吃饭，叫秘书通知部队不要干部陪同，与战士一起用餐。炊事员考虑首长日夜操劳很辛苦，晚饭给他加了两个菜，彭德怀发现后立刻严厉批评了连长和指导员：“干部不要搞特殊化，任何时候不要脱离群众。”说完他叫炊事员把菜分给大家吃。饭后，他向连队干部战士传授我军的官兵一致的光荣传统，他说：“我们军队为什么能打胜仗？就是因为我们官兵一致，上下团结，干部不搞特殊化，这个传统要一代一代传下去。”
11月18日，正式演习开始了，刘少奇、周恩来、邓小平、李富春、贺龙、陈毅、徐向前、聂荣臻等党和国家领导人及军队数百名高级将领前来观看我军首次举行的辽东半岛三军联合军事大演习。这天，气候突变，寒气袭来，气温骤然降到了零下20多度。早饭后，我跟随彭德怀来到大顶子山指挥所，9时整三颗红色信号弹腾空，一场近似实战的军事演习开始了。我强大的机群一批一批从指挥所上空掠过，飞向远海对“敌”舰艇进行轮番轰炸，水柱冲天，一片火海，接着我步兵在坦克掩护下向滩头登陆之“敌”实施突击，彭老总向身边的刘少奇介绍说：“右前方参加攻防演练的是一支具有光荣历史的老部队，抗美援朝把美军打得丢盔卸甲，打出了我军的气势和威风。”彭老总说完满面笑容，我取出相机不失时机地按下了快门，把刘少奇和彭老总珍贵瞬间留住，照片很快被《人民日报》、《解放军报》、新华社编发。
演习结束后，彭老总来到旅顺口军港，在海军旅顺基地司令员罗华生将军陪同下登上了“鞍山舰”检阅了参加演习的全体海军指战员，这是他第一次登上军舰，心情特别愉快，他高兴地向指战员问候：“同志们好！”指战员齐声回答：“首长好！”彭德怀又高喊：“同志们辛苦了！”指战员高呼：“为人民服务。”接着，彭老总来到水兵之间，与他们一一握手，亲切交谈。彭老总说：“你们从苏军接受旅顺口军港刚刚半年，我相信你们一定能把旅顺口军港保卫好，不辜负祖国人民的希望。”水兵们表示，一定落实首长的重要指示，提高警惕，苦练杀敌本领，让祖国人民放心。我举起相机用镜头把彭老总与水兵们的风采记录了下来。后来，彭德怀元帅还走进水兵住舱摸摸他们的被褥受不受潮，到伙房品尝水兵们的饭菜，到阅览室查看他们的文化生活。他向舰长和政委说，战士长期在舰上生活艰苦，要关心他们的疾苦，调剂好伙食，丰富文化生活，使他们以舰为家，爱岗敬业，乐于奉献。我把彭老总关心海军建设，关心水兵生活的场景都摄入镜头，留下了珍贵史料。
在纪念彭德怀元帅诞辰110周年的日子里，看到半个世纪前给他拍摄的老照片，彭老总的高大形象和他的丰功伟绩历历在目，他对指战员们的谆谆教导犹在我的耳畔回响，使我终生难忘。
原载于《档案大观》2008年11月7日 388期3版
来源：《档案大观》
（责任编辑：王新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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