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e萨克斯:有关八道湾11号:认识,是一种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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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八道湾11号:认识,是一种能力
作者:冯磊   2009-08-03 13:09 星期一 晴
鲁迅的故居、八道湾11号院日前面临着去留的艰难选择。有媒体报道称,北京35中将建新址,这座老式的四合院可能要拆除。面对这种现实,一时争议的声音四起。包括周海婴在内的不少人都认为,保护八道湾11号院,等于保护周作人的“苦雨斋”。周海婴甚至发出尖锐的声音:“汉奸的旧居难道是值得国家保护吗?”
对于很多读者而言,好像都不太清楚八道湾11号院究竟是怎么回事。这里需要说明一下:八道湾11号,是鲁迅于1919年8月买下的一个四合院。在这里,鲁迅生活了3年多。当年,鲁迅与母亲、夫人朱安住前院,周作人及其“苦雨斋”在后院。在这里,诞生过鲁迅的《阿Q正传》、《风波》、《故乡》、《社戏》等著作和译著,数量达百多篇。而在历史上,毛泽东、李大钊、蔡元培、郁达夫、钱玄同、胡适、沈尹默等人都曾造访此地,俄国盲诗人爱罗先珂还在八道湾11号生活过一年半时间。
——八道湾11号院究竟是鲁迅的故居还是罕见的旧居?据说这是自1996年以来就引起剧烈争论的事情。而且,这种争论一直没完没了。又由于周家当年兄弟之间发生的一些不幸往事,再加上周海婴所谓“汉奸的旧居”的论断。事情显得就更加复杂了。
关于八道湾11号院的争论,很容易让人想起前段时间的一段新闻。据说汉奸汪精卫的一幅书法作品,前不久在上海某拍卖行拍卖,拍出了22万港币的天价。对此,国内有不少人表示不解:为什么要拍卖汪精卫的书法,他的字拍了这么高的价格,是不是意味着有人要为历史翻案或者抬高汉奸身价?!
我想,八道湾11号院也罢,汪精卫书法作品也罢。在这两件事情上,我们周围一些人士的反应,首先表现出的是对历史的认知谬误。汪精卫的书法,在今天看来,如果单以收藏家的眼光来看,首先是一件古董、是文物。而文物本身的价格,应该由市场说了算。不应该由意识形态说了算。如果哪位收藏了汪精卫的书法,却因为一是的义愤而点火烧了,或者干脆两块钱转让给人,怕那东西玷污了自己的双手。我想,那显然是无知和笨蛋。——人是人,文物是文物,因为个人情感的好恶和意识形态的左右,而将二者混为一谈,不是糊涂是什么?!
八道湾11号院也是如此。众所周知,北京城如果没有了古建筑,和上海或者其他大城市似乎没有多大区别。车水马龙、忙忙碌碌,现代化的钢筋混凝土建筑林立。大家都是一个面孔,早就在现代都市的生活里被平面化了。而北京之所以仍然是北京,首先是因为北京有自己独特的文化。这种文化就是“胡同文化”。但是,随着社会的迅速发展,四合院与胡同在北京已经越来越少了。这个时候,抛开鲁迅和周作人不谈,单单谈一下保护四合院的问题,难道不应该吗?在四合院已经大面积消失的今天,在首都北京,采用力所能及的方式保护四合院不也是一种明智的做法?
套用鲁迅的话说,“那当然是一定的”。
八道湾11号院,即使鲁迅没有在此居住过,单单就周作人在现代文学史上的影响而言,也是不折不扣的文物。尽管周作人后来变节,但是,八道湾11号院是文物,周作人是人。长期以来,经历了“文革”,经历了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的洗礼,这座建筑被保留下来已经是奇迹了。今天,有什么理由随便找个借口就将其拆除?八道湾11号院,与中国现代文学史紧密相关的一座四合院,是属于整个民族的文化遗产。在历史文化遗产面前,鲁迅故居还是“汉奸旧居”的争论,几乎一文不值。
由此就想到大众对历史的认知问题,确实有待提高。尊重历史和保护文物比喋喋不休地讨论意识形态,显然要高明很多。很可惜的是,我们身边的不少人还沉浸在意识形态之争和非黑即白的口诛笔伐里,让人感觉可笑而且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