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陌洪小乔个人资料:地 狱 图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5/06 00:40:12

 

 

1

 

老仁一生最大的嗜好,是在深夜里听收音机。

霜降过后的那天晚上,老伴兰花炸了几条鱼,因惦记着她的宝贝孙子,就到儿子家送鱼去了,按说也早该回来了,可是,却一直没见她人影儿。这样也好,趁着家里边没人的空隙,老仁忙里偷闲蹲在家门口,聚精会神听起收音机来。

不多一会儿,就见镇造纸厂加夜班的小女仁静,从黑漆漆的外面急匆匆赶了回来,到家后她一反往常不是急着要饭吃,而是一头钻进闺房大半天也不吭声,老仁喊她让她出来吃饭她也不理,老仁这才突然回想起了什么,对了,刚才女儿进大院门时,蹲在门口的老仁拿手电照了照,仿佛看见小静凌乱的头发上,还沾有几根麦秸秆……

好在没多久老伴也回到家里,老仁急忙给老婆打了个手势,随后把她拉到一边说给她听,目的是让她到里屋悄悄问个究竟。约莫过了三袋烟的工夫,就听里屋传出一阵痛哭声,那是从女儿喉咙眼发出来的,听起来让人感到十分的压抑,虽然低沉但显然是撕心裂肺。

老仁的心一下就吊到嗓子眼,正想朝里屋的老婆兰花问问咋了,这时兰花不知为何突然发起怒来,她嘴里一边骂“你这贱货,我早说不让你穿恁惹眼的衣服,你不听我的话非要买非要穿,你瞧瞧你瞧瞧,你给老娘惹出来的好事儿!”一边“噼哩”、“啪啦”打起人来,听声音不像是打她自己,而是打在女儿小静的脸上。

这个虽然不算富裕但却不失温馨的小家,从此便失去了往日的宁静跌入了深渊,因为老仁担心的祸事果真来了:十七岁的小女儿被强奸了……

 

2

 

据小静情绪平静下来后回忆说,她是晚上九点半钟下的夜班,平时她都是和小耘一起走的,就今天小耘说有点儿事,不知为啥非要劝她先回家,小静没有多想独自就走了,谁知刚走到镇砖瓦窑厂的附近,冷不防被人从背后一把给抱住,衣服连羊毛衫一起被捋上去蒙住了头,随即就被推进路边的地沟里,连害怕带头蒙没容挣扎就出事了。

“到底是哪个狗日的干的?”老仁气急败坏地骂道。

小静说她一下子就被吓懵了,根本认不得是什么人干的。

“你为什么不叫喊呢?”

“俺咋没有叫喊,可俺叫喊有用吗?”

兰花怒不可遏地问小静:“当初俺反对你去造纸厂上班,你就是不听非要去不可,还穿那么鲜艳的花衣裳,你这不是故意给俺找事儿吗?还嫌咱家出的事儿不稠?你给俺们说实话,是不是郭大孬这个鳖孙?俺早瞧他不是好玩意儿,你加夜班不就他给安排的吗?若真是他这个鳖孙……咱决不能给他就此拉倒!”

“这事敢嚷嚷得叫全镇人都知吗?”老仁让老婆兰花小声一点儿。

兰花听后立刻就收敛了一些,她不再狂怒了,而是更加悲恸地哭了起来:“俺给你担心着、担心着,结果还是出了这种丢人的事儿,你把我和你爹的老脸都丢光了呀!他爹,回头赶快找户人家把她打发走算了……”

“爹,我谁都不嫁哪儿都不去,今生今世就陪着您二老过活……”

 

3

 

若按照老仁原来的意思,这件丑事儿就算了,只当吃了个哑巴亏,因为到底是被谁欺负的,说实话小静自己都不知,传出去不仅雪不了耻,明摆着净被人看笑话。

静她娘兰花儿,说啥也咽不下这口气,她凭直觉判定是郭大孬使的坏,因为小静刚上班那阵儿,小静回家给兰花学过话,说是小耘讲的,郭大孬是个臭不要脸,仗着自己手里有俩钱,造纸厂凡稍有点姿色的女工,郭大孬先是流里流气地耍贫嘴,专在漂亮的女工面前,说一些让人脸红的下流话,然后就见机行事得寸进尺……,小耘告诫小静可要提防着点。

果不其然,小静到造纸厂上班没多久,郭大孬就死乞白赖缠着小静,什么不要脸的话都说,兰花忍了几忍,就是说要去骂骂这个大鳖孙,没想到就出了这事……。对了,小静出事那天,本来说好和小耘一起走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小耘突然之间就有事了呢?是谁安排她“有事”的呢?造纸厂除了郭大孬,谁还有指使人的权力!常言说“冤有头、债有主”,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老仁家的男人还没有死光。

说到这儿,让兰花瘪气的就是老仁,这个一家之主大老爷们,不为自己的亲生女儿雪耻也罢,但不该一个劲儿说“算了算了,只当吃个哑巴亏”,哪有这样吃亏的呢,你果真是个哑巴吗?就是哑巴吃了亏,气急了也会咬两下的,这倒好,叫郭大孬那小子白捡便宜,你答应老娘绝不答应!兰花拽住儿子大军一起,要到造纸厂讨伐郭大孬。

郭大孬被一阵叫骂声唤出,只见仁大军手里掂把刀,吓得他倒抽一口冷气,这不明摆着要和他拼命吗,兰花和儿媳妇扯嗓子骂阵:郭大孬——你鳖孙是个缩头乌龟。

郭大孬装出一付莫名其妙的模样,等他终于听明白后,才弄清楚这一家找他算的是啥账,意思是他玩了大军的妹妹小静,他一听就火了:“去年带头闹事还没修理你呢,说俺造纸厂的废水流你地里,害得你地里不长庄稼,你自己不会种地,不成庄稼就怨别人,不就是想讹俩钱吗?现在又栽赃陷害坏我名声——是可忍、孰不可忍?小的们给我朝死里打……”

 

4

 

仁大军及媳妇还有兰花儿,被发飙的郭大孬及手下痛打一顿,郭大孬握着从大军手里夺下的刀,用刀背猛抽大军的身体,全身几乎没有一块是好肉。郭大孬打完了人还不罢休,竟让人按住大军及媳妇和兰花,给他跪在地上磕头道歉,不然就真的往死里打了。

郭大孬说兰花全家人诬陷他,兰花全家人叫他找出证据,证明自己没有作案时间,郭大孬找不出来,死搅蛮缠说“反正不是我”,最后惊动了镇派出所老刘,在刘公安凌厉的思想攻势下,郭大孬彻底招了,原来他和小耘在一起,小耘也说大孬没对小静使坏。

这下老仁全家人傻了眼,人家没有对小静使坏,可全家人却登门骂人家,人家这才出手打人,结果老仁家人被打坏了,大军被打得全身发紫,兰花及儿媳妇被打得浑身疼,见他们仨躺在床上,不仅没出气反而气上加气,小静更是气得病倒床上,剩下老仁一个人跑前忙后,既伺候全家人又到派出所报案、喊冤。老仁说:谁都知道郭大孬家里有钱,俗话讲“有钱能使鬼推磨”,小静和他两人的话都不能信,鳖孙仗势欺人还把人打伤,难道就这样便宜他不成,你们公安局可不能一屁股坐在钱堆上,有钱不等于就有理啊。

镇派出所的老刘白了老仁一眼:“按照你的说法,没钱就等于有理了?”

老仁说:“俺也没这样说,可实事俺是受害者,这坏蛋玩我闺女,还打我全家……”

老刘说:“正因为你是受害者,俺才没说你的事儿。谁玩了你闺女?你就是铁证如山,现在是法治社会,在法院没有判罪之前,谁都不能说谁有罪,啥叫犯罪嫌疑人你懂不?”

老仁说:“俺不懂,俺只知道他打了俺全家,俺要他给俺们治病。”

民警老刘耐心地说:“郭大孬还告你陷害他呢,他要求给他恢复名誉,是我一直在给你压着他。人家如果告你陷害,你全家统统都要抓起来。其实我是对你们好呀,你回家仔细想一想吧,除了郭大孬还有谁耐烦你女儿,想好后再来派出所找我。”

 

5

 

老仁回家苦思冥想:奶奶的,俺上哪儿给你找证据呢,难道真的不是郭大孬干的?这就奇怪了,对小静使坏的人会是谁呢?对了,小静是在镇砖瓦窑厂附近出的事,会不会是砖瓦窑厂的黑红卫呢?据说,他在前段时间也耐烦过小静一阵。

镇砖瓦窑厂黑红卫是镇长的儿子,不用说人家是有权人了,现在有钱不等于有权,但是,这年头有权就绝对有钱。乖乖,又是一个惹不起的主儿。

老仁和躺在床上的兰花一合计,老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你不去镇派出所找老刘,老刘才不会搭理你呢,自己的事情还应该自己操心。再说,小静私下告诉兰花,那个坏人动手抓她的奶子,感觉到他的手非常粗糙,窑厂黑红卫的手就非常粗糙,这点可证明窑厂黑红卫有作案嫌疑。就这样,老仁搀扶着一瘸一拐的兰花,从家里艰难走到镇派出所,端出来他们捕捉到的最新“证据”,好叫派出所民警老刘给女儿伸冤。

等到老仁和兰花把想法一说,吓得民警老刘差一点跳起来:“你们是不是吃了豹子胆?连一点点证据都没有,怎么连黑红卫都敢胡乱怀疑呢?”

“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你不是说叫俺回家好好想想,除了郭大孬还有谁耐烦我闺,还叫俺想好后再来找你们,这可是你亲口说的啊……”

“是倒是俺亲口说的,但是俺可没有叫你瞎胡猜测,更没叫你诬陷人家黑红卫。”

“俺回家已经想了两天了,除了郭大孬没人耐烦我闺女,你说说不是他会是谁?”

“如果你一口咬定是黑红卫,那你的事儿俺可管不了。”老刘盯着陷入绝望的老仁夫妇,又仿佛于心不忍地说:“其实俺也非常同情你们,但是同情有什么用呢,你们又没有什么证据,不瞒您俩说,我们所长都交代过了,你们家这个案子不好办。我建议,如果你家里不嫌麻烦的话,就到县局去碰碰运气,记住,千万可别说是我给你说的!”

“俺知道的,不会乱说的。”就知道镇派出所不办事,去年黑红卫的砖瓦窑厂非法囚禁使用童工,听说报纸上都报道了,最后不是也没把黑红卫怎么着吗,黑红卫还到处说:“连政府都不管的流浪儿,是俺管吃管穿管看病还发钱,结果反落了个驴肝肺……”

 

6

 

不管咋说,镇派出所民警老刘的一席贴心话儿,终于使绝望中的老仁夫妇看到一丝希望,他镇派出所和地方上都有联系,这事叫谁动真格都下不了狠心。换个地方,县公安局的也许会把这事放心上,于是,老仁夫妇动员了十来个族人,扯了块白布上书几个大字:“青天大老爷,冤!”拉着板车把大军夫妻也捎带上,领着队伍浩浩荡荡朝县城开去。

上访队伍被拦在县政府门口,走在前面想进去的年轻族人,被看门的保安一脚踹了出去。老仁夫妇见状便和十来个族人,“一字”排开齐刷刷跪在了地上,就像久别的孩子看到了父母,口中念念有词不停地呼喊:“县里的青天大老爷们,你们行行好救救俺们吧,实在是冤枉啊冤枉,鳖孙们太欺负人了,社会黑暗啊黑暗的社会……”

不一会儿,就见县政府门口围了一大堆人,大多数属于无动于衷的看客,一部分在忙乎着的是专门维稳的:“你们到底是想干啥,想造反呢?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知道还来这里捣乱?滚!再不滚就不客气了。”

在一边围观的人也纷纷发表意见:

“难怪有个大学教授说,现在上访的人都是精神病,什么年代了,还青天大老爷呢!”

“耽误领导打瞌睡,非法上访是犯罪。不知道领导最烦啥,这些乡下佬太闭塞了。”

“真是愚昧呀!现在谁还相信青天大老爷,冤有头债有主,要不自己把他给做了,要不掏钱找人把他给做了,青天大老爷会为你做主,除非有RMB他才为你服务。”

老仁夫妇及其族人上午刚到县城,郭大孬和黑红卫就各带一帮人尾随而来,郭大孬唱着黑脸骂骂咧咧地威胁道:“好啊,告状告到县里来了,还嫌诬陷的不够是不?非把我弄进号里去蹲几年是不?我操你妈我现在就宰了你们……”

黑红卫是唱红脸的:“算了算了,这回绝不是大孬干的,我可以拿性命担保……”

“哪到底是谁干的呢?俺也没有非说是他干的,俺是想让县里给查清楚。”

“县领导都日理万机去了,你们非法上访,这不,一个电话打过去,不还是让镇里来截访领人吗?地方上发生的事最后还是由地方上解决,跟我们回去吧,放心会查清楚的……”

 

7

 

两天后,老仁夫妇及其族人几乎是被县公安和郭大孬、黑红卫等几帮子人押解下回的镇子,这些身体和精神的双重受害者除了遭受地痞流氓的伤害,现在的他们不能不说也真真受到了无良公职人员的羞辱和伤害。

到底是什么人强奸了仁静,现在你问谁谁都会说不知道,要不民警怎么会让受害者找证据呢。是谁殴打了老仁夫妇及其家人,这个大家都知道的,可民警老刘说没有法办你们(诬陷罪),就已经是便宜你们了,你们还想咋的?

等到老仁夫妇及其族人被押回镇子时,不明真相的人们确实是看了一场笑话。你无法让这些人同情或是替不幸的受害者抗争,更加不幸的是,当老仁夫妇回到家里一看,他们家和儿子家的牛全都死了,据说是只给牛准备了干的,渴极了的牛挣脱了绳索,跑到了庄外的地沟边,喝了周家化工厂排出来的白水,从此牛就再也吃不下东西了,牛肚子膨胀起来像碾盘,硬是活活地给折腾死了——平时谁敢让牲口喝沟里的毒水!去年邻村不也死了几头牛,说是喝了毒水让化工厂赔,结果邻村人睡到半夜就出事了,一伙恶棍开卡车到村里见人就打,当时就有人怀疑是周家雇人干的,但没证据谁也动不了他一根毫毛。

小静自告奋勇前去找化工厂周小川理论,化工厂周小川出身于教师世家,他的爷爷周悉父亲周轩都是教师,后来周轩到镇里当了干部,才学别的领导办起了企业,按说教师世家出身的周小川,说话办事应该不会有辱书香门风的,没想到周小川用一付色迷迷的眼,盯着滔滔不绝的小静看个没完,等到他终于看完以后,说出来的话更让人吃惊:“爽不爽?”

“什么爽不爽?”小静一听就气得想哭。

“丫装什么装?都知道你被爽了。哥赔你钱就是了,你得让哥再爽一爽。”

“你这个无赖、无耻的东西,简直是流氓、恶棍!”

“好,骂得好骂得好。哥就是无赖、流氓、恶棍。”小静抹着眼泪气跑了。

 

8

 

小静现在更加迷惑了,那天听周小川的话音,在镇砖瓦窑厂附近使坏的,是他应该确定无疑了,要不他怎么会说:“都知道你被爽了。哥赔你钱就是了,你得让哥再爽一爽。”可是,周小川若一口咬定不是他,这下可怎么办呢……

思前想后,小静越想越感到头疼欲裂,郭大孬、黑红卫、周小川,他们三个到底是谁侮辱了自己?且这三人哪个是好惹的,就是知道是谁,谁敢得罪他们呀!这年头儿,穷人长得漂亮也是错吗?为什么他们都敢肆无忌惮地欺负穷人呢?

小静把她的怀疑给娘说了,兰花又给老仁说了说,于是,老仁决定一不做二不休,把郭大孬、黑红卫、周小川三个都告上,真不行就搞DNA鉴定,反正小静的内裤还留着。

把DNA鉴定的想法给老刘一说,公安老刘就训斥起老仁来:“你有啥资格和权力要求郭大孬、黑红卫、周小川三个配合你搞DNA鉴定呢?人家可都是合法公民呀,法律面前人人都平等!若硬要搞DNA鉴定,那镇里的男人都要搞,其中也应包括你自己。”

老仁一听差一点没破口大骂:操你八辈子老祖宗,怎么连俺也不相信啊,这到底是什么世道?过去常听人说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不料想轮到法跟自己讲平等了,可法就是这样跟俺搞平等的吗。话说回来不这样讲平等,其他还有什么办法呢?如果通过搞DNA鉴定,真能把凶手给揪出来——既然公安让包括自己,那就包括自己搞鉴定呗!

镇公安老刘只是随便一说,没想到世上真有像老仁这种不开窍的,不是知难而退却是知难而进,可怕呀好可怕呀,他后悔上次对老仁说话有点儿多。

经过镇公安老刘的一番周旋,郭大孬、黑红卫、周小川三人都答应了,只要老仁首先带头搞DNA鉴定,他们三个没啥说的不鉴定是王八,老仁竟接受了这个屈辱的条件,于是,DNA鉴定的消息不胫而走,传得周边十里八乡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9

 

老仁被坏人糟蹋的女儿内裤上的精子,经省专家DNA鉴定后结果很快出来了,据说内裤上的精子是老仁自己的,这鉴定结果比当年原子弹爆炸比基尼问世更具轰动效应,可惜的是世界上没人知道这个镇子,镇子上的人也不知道什么是比基尼。

自从DNA鉴定结果出来后,老仁因伪证罪被关进了号里,据称,是老仁害怕公安不管女儿,为了把事情闹大抓住罪犯,他不得已一急就出此下策,把自己的精子涂在女儿内裤上,让精明的公安一下就视破了,他这种损人不利己的行为,拿镇上人的话说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好在公安干警没认定是老仁强奸了自己的女儿,如果他们真这么认定你也没办法,因为,单靠省专家DNA鉴定结果就能得出来这样的结论。

最难堪、最羞于见人的就是老仁的女儿小静了,她先是在霜降后的深夜下班途中莫名其妙地被人强奸了,强奸她的人因为夜深人静呼喊也没用给跑掉了,到底是谁强奸了她说实话她不知道这不算她的错,可就是因为这个原因镇子里很多人背地都开始叫她傻逼,公安老刘好像也很敬业你找出证据来咱就抓人,怀疑来怀疑去郭大孬、黑红卫、周小川三人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小静死也忘不掉娘及哥哥、嫂嫂被打得跪地求饶,最后还给人磕头作揖赔礼道歉说对不起,老实巴交从不害人的爹爹往自己女儿内裤上抹精子,这既不符合逻辑又明显是作茧自缚的蠢事,就是打死俺一千次一万次也绝不会相信的,可是小静挡不住镇子里的人指手画脚津津乐道,她的屈辱她的愤恨她的千言万语对谁去诉……

最可怕的事情又一次降临到小静头上了,她发现自己被强奸后“被怀孕”了,她本来可以瞒着母亲跑远一些找个诊所偷偷做掉,千不该万不该把这个事情告诉母亲,现在后悔也晚了,因为母亲已经决定让她把这个孩子生下来,说是只有这样才能顺藤摸瓜抓住凶手,只有抓住了凶手才能给爹爹洗清冤狱……

小静觉得这样活着实在太累,前面她看不到任何的希望,后面一回想起就噩梦连连。

 

10

 

就在这年冬天的第一场雪降到大地的时候,就在不知所措的小静肚子彻底隆起之前,这个曾经像雪公主一样洁白的女孩,这个曾经对未来充满了无限憧憬的女孩,背着她的母亲悄悄地选择了自杀,据说无助的小静死得很安详,仿佛只有死才是最好的出路。

镇子里的人好像不能接受小静的自杀,按照他们的说法,漂亮女人从生下来的那天起就是祸水,对于小静被强奸一事他们早存怀疑,什么强奸?“母鸡不浪、公鸡不上”,还不是怨她自己放荡惹的事儿!不能不说,这种说法在镇子一部分人中很有市场。

埋了小静,大军不住地埋怨兰花儿,“你非让她生那个杂种干什么呢?你还嫌咱家出的事儿不够丢人?如果你不逼她生那个杂种,她会去死吗她才十七岁……”

“俺是想找出证据抓住坏蛋,你爹他平白无故去蹲大狱,你说他冤枉不冤枉呢?照你这么说一切都怪我不是?那老娘今天也死给你看好了,这种像地狱一样的过法儿俺早过够了,叫你说说再活下去有啥意思呢?”

大军媳妇劝大军少说几句,大军骂她:“你他妈的给我闭嘴。”恰逢儿子这时闹人,大军媳妇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就借故顺手打了孩子一巴掌,就是这一巴掌让大军失去了理智,他大骂媳妇:“你打孩子干啥?你他娘的活腻歪了吧你……”

“对!我们都活腻歪了,就会在家里厉害,要杀要刮随便你吧!”兰花声嘶力竭地喊。

“啊——,啊——,啊——!老子今天要杀人,就先拿你们祭祭刀吧……”喊罢,大军挥刀把全家人全给砍了,连他平时视为命根子的儿子都不放过。大军杀了全家人后径直跑到镇小学,正值学校放学,他就在学校门口见一个砍一个,一下子放倒了三十多个……

 

尾声:几乎没人不说大军血腥、恐怖、冷血、残忍的,这一次深受刺激的官家真算是雷厉风行,再也不让受害者自己找证据了,也不让受害者出钱出力帮抓逃犯了,从事发到判大军死刑不超一个月,这倒也称了大军的心意——早死早托生,就是官家给指定的辩护律师太扯淡,他非说仁大军有精神病,应该让权威机构给鉴定鉴定,曾经无助绝望的大军情真意切地说:“俺求您了别再帮俺说俺有病了,如果您真想帮助俺的话,就在他们把俺弄死之前帮俺自尽,他们看得太严了俺求死不成啊。”很显然,律师是不会答应生不如死的大军的求助的,法官也没让进行精神病鉴定就决了人,使那些更弱小的受害者倍感大快人心。

冬天的第二场雪严严实实覆盖了大地,寂静的大地上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