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炳简介:聊天[一]节选A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9 08:48:51

 

聊天[一]节选A

 

[:聊天中的天这个词至少有两种含义,当它被我们解读为天下之天时,它包蕴了发生并归藏于大地上的一切,而天下之所有也都在可聊的范围,默会天这个词的另一种含义,它是天命之天,这个天也曾被许多人聊过了,但天命还从未真正显露。由天下之天至天命之天,这两种含义可能会在聊天中互涉,它是给予在先的,在聊天的话语秩序中,它是不是一切意义生发的背景呢?也许,我们在聊天中可获得一些消息。在这里,我们把这两种含义一并带入聊天的话语中,并预先认领了形上之聊与形下之聊在话语中贯通的可能。

聊天,是生活之为生活的一个基本事实,聊天是在语文中开展的事情,我们先把聊天确认为语文之事,以区别于日常的随处可见的胡侃,语文的事情早已遍迹于天下了,语文的事情,向来就关涉着生活最具魅惑的部分,正在进行的聊天也是如此。教科书上的语文,脸上流露出的是被制度裁决过的表情,主流媒体上所见之语文,俱已置入在工具的技术性应用中,在聊天的形式中,语文的姿态才最为鲜活。

在语文这条路上开口说话,我们说可见者与不可见者,说天下之事或在事物的至微处揣度天命。我们如何思引领着甚或决定着我们如何说,如何说以及说什么,总是由发韧之思奠基在先的。由此,让聊天的话语向可能处去,果真能说到不可言说处,我们就领会了寂然这个词意味着什么了。也许,说到不可言说处才有资格与天命相契,它要求我们在言说中,真正达到生活的边界。]

 

[:此刻,我们以聊天的方式在这里相遇,许多人仍在过无聊的日子,从某种意义上说,聊天是出离了无聊之后方可发生之事,不论这无聊是就心情还是就状态而言都是如此。或多或少,我们也都是被日常意义上的无聊感染过的人,无聊的心情,从无聊者自身的位置去理解,它首先告示了可好奇之物的缺席,但在所有这样的可疑的告示中,无一例外的遮掩了无聊者好奇能力的丧失。无聊者通常不这么想,他们不再去追问自身好奇能力的丧失,可好奇之物的缺席,成了继续无聊下去的依据,在无聊者的目光和意识里,近在身旁的事物,是全无陌生气息的再熟识不过的事物,无好奇也就无所惊讶,无聊者自闭于无聊的侵蚀,除了以庸常度日的肉身不断耗损时间之于有死者的意义,生命已全无其它价值可言了。此外的一切,几乎与无聊者不相干,无聊者以无聊的方式,显示了对事物极端的不过问的态度。打量一下生活,无聊者的身影还在不断复制中。

无聊的现象是庸常生活的一部分,依凭于上述对无聊的谈论,我们也许已能指出,生活不是由于庸常而无聊,相反,无聊的行为,正是庸常生活所以庸常的原因之一,要如实地去了解生活的庸常,还有许多值得追问的东西,在这里尤其值得一提的,是与这种无聊在状态上同样极端的瞎扯蛋,瞎扯蛋比之于无聊,它受欲望的奴役,它类似于欲望支配下的癫痫式的发作。瞎扯蛋的事实,不仅常见于公众生活,从大学讲坛到各种主流期刊,也都不难看到这个事实正在繁衍。只不过这类瞎扯蛋都戴上了学问的面具而已。 ‘安之若命’的无聊和实质上处于无思或未思状态的瞎扯蛋,已成为我们这个时代难以收拾的疾病,在无聊与瞎扯蛋之间,我们开辟出聊天的空间,而我们在此聊天的最初的意愿,与上述的无聊和瞎扯蛋正相反对。

我似乎是在暗示聊天的合法性,而且,它要从反对和堵截无聊的话语中获取印证的力量。在以后的聊天中,我还将从不同的视域涉及到它。毕竟,我们还未真正警觉生活中容易与无聊结盟的东西,比如人们在敏感地带的寡言与沉默。

我还想就无聊说几句,与以上对无聊的叙述有所不同,换一种方式,我直接地去看,尽管我仅从字面去把无聊理解为无所可聊,这无所可聊的日子,它也绝不会与人的日子有共同的品性,它是自足的在无言中泰然处之的日子,它属于想象的早已在大地上遁迹的神的日子。人的日子是不可与之并论的,人的日子,是在语文中发生并展开的,尽管,许多人从未想过词语对人的刻骨的养育,但含义晦涩的人的日子,却早已遍布着词语铭刻的痕迹了,人的日子中最醒目的部分,它总是在有所聊的游戏中进行的,在有所聊中有所为,聊天,它是与语文的历史形影相随的事,在我的经验中,即便是一些正儿八经的面相最严肃的话语,也摆脱不了与聊这个词有关的游戏性。无聊的日子不是人的日子。较之于无聊,瞎扯蛋总是一种正在败坏的人的日子。我们反对无聊的同时也反对瞎扯蛋,显然,这也是聊天所应秉持的主张。]

 

[:这个世界在围绕着欲望的中心兜圈子,比聊天更有意趣的事似乎不多了,现在,聊天的人正在谈聊天,它是一种松散式的交谈,从意愿上说,它没有制约在先的东西,没有必须如此之类的指令性规则。也没有日常交往中的各种利益性的依附,这是另一类生活,它的价值不在公众尺度的丈量中。在这里,在这个给予与被给予的聊天中,准备在先的我们,也仅是在聊天中成长的语文的孩子。

我们在话语中照面,这个即兴出场的照会之面,它是未完成的面,是从未充盈过的面,总有什么尚未出场。我们看见它缺损性的显露在场时,也就能意识到某种由来已久的匮乏,而这处于目光空荡处的匮乏,总是对生活意义不充分的提示,把这种匮乏带入到追问的话语中,这正是与聊天的意愿相契的行为,照会之面的缺损,如果它不是先天的缺损,也即如果它不是天命限定中的不可完成,它可能便是由过剩给予的东西压迫所致,在此,过剩给予是历史性的,过剩之物已占据了意义空间,也就是说,在这种缺损中已隐含了代价的支付,在交谈中,这个缺损之面也许能得到某种尝试性补充,尝试性补充与对意义空间中过剩之物的打扫,是一种多重话语交替的劳作,可预见这劳作的艰辛,尚未出场者能不能从聊天的话语中出场,这取决于我们如何说话,另一类情景是,它即便已在某个句子里露出了端倪,也可能会再次隐匿到问题之中。由此,我们至少可以觉察到,它的隐匿,是对这个句子之外的不合宜的言说的回避。类似于这样的事情,在日常生活中一再发生过。在聊天中,也并没有可靠的力量能确保它不再隐匿。所以说,聊天,也是在匮乏与过剩地带的聊天。]

 

[:我们是语文的孩子,是语文的秘密在身的孩子,聊天之于我们,首先是一件关乎语文之事,就聊天而言,世界是语文中的世界,在我看来,语文,要比人们通常对它的理解玄密的多,只要我们开口说话,我们就置身在语文中,而一切写作,都暗示了人依凭语文的力量实现自身的可能,没有语文的世界不可想象,语文好像是一个魔法在身的词,也许,对这种不同寻常的事好奇又不畏惧在心的人,才有可能最先接近语文的玄密之地。]

 

[:我把以上话题承接过来,这个世界至今还没有一部语文史,这是人类指向自身的一种亏欠。思及这种日益加深的亏欠之由来,或可在相当程度上克服人类对自身命运的误解。我在这里刻意指明这一亏欠,是对语文的敬重,在公共态度中,语文的工具性置放和技术性应用,几乎已成语文全部价值的判定,可以说,语文已遭遇了来自人的轻蔑,语文就象某种只可自喻之花,它至今也没能意义充盈的绽放。事实上,生活的可能与可能的生活,也要从语文开始,我们出生入死都不可能绕开语文,人们关注的意义的深渊不在地图上,不在哲学史和各类政治读本里,它就在我们日日不可离弃的语文中。据此,我已可作出如下猜度,世界之为世界的奥义,在语文尚未绽出的部分。呼应于这一大胆的猜度,聊天,也正是我们意图使之有所绽出的最素朴的方式。]

 

[:为了聊天,我们聚集在一起,具体一点说,我们可以把这样的聊天,当作一种接受着话语邀约的游戏,以此游戏的方式,我们生活在此,在话语的游戏中。

周围世界的各种事故包围着我们,话语的游戏,提供了从这种窘迫状态中解放出来的可能。我们在聊天中重新确认与事物的关系,从以上所说可见,聊天的话题,是把聊天本身也作为话题之一的多元性话题,它不会象通常写论文或做讲座时那样集中,它可能既交叠又游离着,而聊天的空间,在话语中打开,也在话语中转换,在这个非制度化的空间中,会有一些让你即兴就坐的位置,这样的位置,并不是设计在先的,它也只能是由话语自身给出。也就是说,它是被聊天者在聊天中说出来的位置,在句子与句子之间的位置,这种在句子与句子之间的位置,大多数时刻,它是虚席以待的。

不确定的话语空间中,这样的位置也经常是不稳定的,它可能是正在倾斜中的某个位置,它也许会迫使你在新的语境中改变原先的姿态,位置的改变又与话语秩序的改变有关,而话语的秩序对这个世界来说,它是有意指的有待解读的秩序(我觉得这样去理解它,是合乎话语游戏的本质的)。某个聊天者能不能在合适的位置上在场,这要看某个聊天者如何说并说及了什么,不同的位置,也有暗示身份的含义吧。不过,以你感兴趣的方式坐上去就好,坐一坐,觉得不合适了转身离去也无妨。]

 

[:在聊天中,每个人出场或不出场的权力,沉默着还是开口说话的权力,从意愿上说,它把握在自己的手中,就我自身而言,沉默,它只是在我面朝天命时才会有的态度,我承认,我对天命有敬畏之心,此外,再也没有任何让我必须沉默的充足的理由了。天命隐匿着,我看不见它,我必须开口说话。我开口说话,不仅因为我不喜欢寄生在历史的语境里,或是裹在平庸的度日的句法中,最为重要的是,一个人说话的权力尚在,即使它不充分,如果没有能力去行使自己的话语权,那将是多么不好意思的事啊,是的,在胁迫力未见消解的汉语语境中,还没有真正的公共广场,许多人卷曲于这个语境中闭口不言,我提醒自己,聊天的空间,正是从这个境遇中开辟出来的空间,话语不是在邀约着我们吗?加入到这个游戏中来,相互给予中,我们才敬重了可被分享的东西。]

 

[:我们开口说话,在交谈、叙述或争辩中,各自的兴趣和意向不尽相同,正是在这样的差异之中,我们才会临近生活的某种可能,话语在人与物之间绽开的可能,也是我们这些聊天者得以朝向陌生地带去存在的可能。能聊到这个状态并不容易,这就要看与此可能直接相关的东西,能否以及如何被我们说出。

在聊天中,有一些话说出来了,可能不那么靠谱,我以为,往往是离谱的话才能别开生面,象风马牛在一起奔走了又怎么样呢?谁对风马牛已了如指掌了?风马牛的关系,也还是需要在这里重新谈论的,毕竟,我们早就卷入了对风马牛关系的误认之中了,除非,风马牛这个诡异的喻体以及与此相关的被喻之物已经澄明了,否则,事物的秩序就还是有必要重新认领的。我们要进入到争辩之中,有一些话,它们可能正是与日常见识交锋的,包括天马行空的即兴的言说,锋芒在外的质疑性的插话,或一些偏僻的料想之外的提问,它们也许不合乎习俗和人们坚守的规矩,甚至,还吐露出直接反对的气息。这些话有些反常了就一定不好吗?我们最好不要在未思之前去断言它。

我觉得,有兴趣从旧事物中出走的人,学会了倾听的人,也许能从这样的聊天中看到或感受到,正是这样的不拘常态的话语,才有可能把一些褶皱已久的东西,从隐匿处带入眼前。裸身在直观的光照中。

我们意图在聊天中敞开自身,这是一种向经验的边界处的敞开,这样,我们说话时‘可能性大于现实性’也就不难理解了,在聊天中,必先学会从大量闭合的经验中转移出来,从差异的话语中去认领敞开的机遇,我们不妨尝试性的说向那个匪夷之地,也不妨在态度上对现实傲慢一点,多说一些‘可能性大于现实性’的话,总有一些话,既使还没有说到茅塞已开处、但它们被说出之际,便已有所担当了。直观地去看,也只在这种先于一切设定的担当中,言说,才保持着它展开的可能。那么,我们开口说话时,能够担当些什么呢?]

 

[:对此,我们不妨多一些好奇心。我们说出的话能够担当什么,除了问及这些话本身可能给出的意义,还与我们说出的话进入的地带有关,至少,这些话不可能从这个世界中独立出去,它仍是在世之中的境遇之言,生活的经验告诉我,进入了事物的秩序含混的地带,话语往往会担当着更多的东西,所谓‘可能性大于现实性’,也只有回转到现实生活中来,才可以见出可能这个词之于现实生活的

意义,我能感觉到可能这个词被说出时的急迫气息,也许,开口说话的人能够自觉于这种担当。不过,我们有必要明了的是,我们说出的话,它能够担当什么与事实上已经担当了什么,并不是一回事,它能够担当些什么,总是更多的指向某些可能,这就与我们说话的方式和能力直接相关了。]

 

[:担当这个词,在这个即兴聊天的场合被提及,会不会给我们带来异乎寻常的压力呢?避开日常的理解去度量担当这个词,它总是意味着,有某种东西吁请着挺身而出的担当者,‘它能够担当什么’这个问句,可转换为‘什么在吁请着这一担当’,也就是说,可有所担当的话语处于被吁请的关系中,或者说,可有所担当的话语,不是由静态分析而出,它是从吁请或邀约中到场的。而这里言及的某种东西,就其已经在场而言,乃是有待我们从芜杂中去辩识的东西,它可能已在命名之域被污染了,它是我们看似熟识却又不知所以然的那些东西,我们可以说,对污染物的剥离便是已然担当了,这是许多哲学家毕生关注的事,迄今,谁干好这件事了吗?我只从现象学中看到了一些微弱的光亮。另有一种情状要微妙的多,也可能它还鲜活如初,并因在场方式之奇异从未被人们真正留意过,它甚至还不可直呼其名,它蕴含于在场者之在场中,而与此类情状相关的担当,就不是现象学的直观能完全抵达的了。

我对现象学是有好感的,现象学是迄今为止思之游戏中最有趣的一种,但我并不认为,现象学的‘直观’可以让一切有蔽者还原到‘实事本身’,现象学的‘直观’是太学问式的直观,它几乎担当了‘回到实事本身’这个现象学命令的全部力量,我这里谈的是胡塞尔的现象学,在这里,就担当者是否一定是作为可见之担当者,也就担当是否一定是可见之担当,我想到了现象学的关键词:直观。我只是想说,胡塞尔现象学意欲直观的在场之物,并不完全是显明式的在场,有某种陌生的东西在场着,靠直观却不能到达它,直观的明见性,也只在直观力的限度内才能演示它的有效,直观之外无物存在吗?这个世界在现象学直观中彻底裸身在场吗?在非对象或不可对象性谈论的地带,它要求的是某种默会,直观或由胡塞尔扩展后的范畴直观的方式,也会在此失去预期效应。那么,作为现象学的话语,先验直观或是范畴直观它担当了什么?是对在场的直观光照中的给予?还是被给予后的不堪重负?或是它已担当了它自身未直观到的东西?

对这个提问的应答,即使仍是现象学方式的应答,也有一个回避不了的在场着的晕圈,胡塞尔从未真正描述过他已直观到的晕圈,一个后来让大部分现象学家发懵的晕圈,现象学还原的非完全抵达和直观的不充分,都与对这个晕圈的不在意有关,它就是语文的晕圈。比较而言,后期海德格尔对语言的出众态度,以及由非对象性的‘原思’开启的此在之担当,更让我更兴趣,或许不仅是感兴趣而已。这方面以后再聊吧。

回到‘担当’这个话题中来,从我们关注可能生活的急迫性而言,我们说出的话所担当的或可能担当的,不该是没有出处的影子。它所担当或可能担当的正是可能生活的这种急迫性。但是,当我们意图这种担当时,最好不要对语文的晕圈置之不理,其实,我们一直是在这个晕圈内聊天的。]

 

[:语文的晕圈,与人的秘密与世界的奥义直接有关,有人可能会想,以话语中发韧的游戏的创造力去消解它,这个晕圈一旦消解了,意义的深渊也就不存在了。没有了意义的深渊,人的历史也会随之宣告它的终结,这样的事,如果在这个世界上发生了,一定会让众神受到惊吓的。但是,还没有另一种生命能在这个世界上替代人之前,这样的事情是不会发生的。这个晕圈,可亲切的触及它,它绝不会被真正的消解。无论是别开生面的应答还是开辟性的叙述,我们都仍在这个晕圈之中,而话语游戏的游戏性,正激发着我们对这个晕圈的领会。]

 

[:我们早已遭遇了存在的隐微性,它并不是我们能够把握在先的。既使我们在交谈中已触及到它,也未必能有在话语中把它担当起来的能力。有些东西,它在话语中出现了,但它会转瞬即失,我们还没能将它把握为上手之物前,它便已退隐在话语所出之地了。我们与语文的关系,还并不如想象的那么亲密,语文也还不会和盘托出它自身,我们好像是被某个缺席者邀约到这里的,想到这些,我也因它的缺席而好奇不已,我们说可能这个词的时刻,我们的话语会指向这个缺席者,而我们在话语中能为缺席者担当的,是它的隐微性。

这样看来,语文的那个晕圈就不是出于对奥义的遮蔽,庇护,才是它存在的第一理由。没有这个晕圈的庇护,世界早已会因彻底的客观化而成了一个尸身性的世界。忘却这个晕圈的存在,也会导致这个世界朝客观化的无节制的狂奔。我愿意把这个晕圈当作某种文本来阅读,它给出的消息也有滋养的力量。]

 

[:话语,总还是可以有所担当的,能够有所担当的话,必先具备了这种担当的可能。其实,有些话语一经被说出,它自身就携带着这种担当的可能。它说出了并已暗示了它在可担当之中,甚至它被说出时便已在担当之中,只是未被觉知而已。最为特异的事情是,也许,它能够担当的正是在‘什么’这个词的位置上出场的某物,它甚至只作为‘什么’而在场,对此,我们有必要再度质疑自身倾听与阅读的能力,并学会以开端性的目光与之打交道。]

 

[:一切话语的担当归属于语文本身之担当,这种担当,越是挣开既定意义的羁绊,也就越可能是在事物原初的含义地带的那种担当,由意义回返到事物原初的含义地带,经由对这种担当的有创造倾向的再阐释,开启意味上的意义的重新给出,才回溯到日常生活的世界,这一点是格外重要的,我们能由此看出语文与日常生活世界的血脉关系。我能够领会的是,话语的担当,它朝日常生活世界的每一次开启性的回溯,都是一种馈赠,只是人们对这一不寻常的馈赠,并没有做好接受它的准备。甚至也不具有认领这一由馈赠而来的礼物的能力。这不是料想之外的事,如前所说,这首先与人们对语文的态度有关。在这方面,可以预见的是,人们还将继续掉以轻心。]

 

[:从以上聊天的话语给出的倾向来看,‘可能性大于现实性’,是聊天者对现实的态度,它首先意味着对现存秩序的出离,于是,‘可能性大于现实性’,也是对话语的游戏最根本的提示,在这个意义上,话语的游戏邀约着不在场者或未实现者的抵达,话语游戏的游戏性才能得以保持。不拘一格的聊天中,我们接受并支持‘可能性大于现实性’的提示,这恰是对已经刻骨了的现实的关注。游戏的话语指向语文自身时,也指向生活的可能与可能的生活。从未被留意的现实的褶皱地带或裂隙处指向它们。囚禁于现实之中而不自知的人,可能会以度日的眼光取笑我们不理解现实,我们在意的不是这种取笑,而是这些取笑者对现实性的理解。

聊天之于聊天者,是在关乎天下之事甚或倾听天命时各正性命,‘可能性大于现实性’,也是以此为旨归的。作为聊天的根本意愿,从事物的秩序到成长的隐私,我们的话语,会在对它的持守中开阔起来。看来,就这个初衷而言,聊天已有了一个好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