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火卷帘报价:一语惊人的大右派: 储安平(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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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语惊人的大右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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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人会知道储安平了,在1957年他却是一个一语
  惊天下的人物,是中国的十大右派之一。
  
  
  一语惊天下
  
  
    1957年初,根据毛主席在最高国务会议和全国宣传工作会议上提出的“百花齐放,百家争鸣,长期共存,互相监督”的方针,由原是民主党派创办的《光明日报》社社长章伯钧提名,经过各民主党派充分协商,并经过中央中央统战部、宣传部批准,储安平于4月1日出任了《光明日报》总编辑。
  
    上任的第一天,储安平就在各部主任的会上宣称:“我来这里工作,李维汉部长支持我,党是我的后台。”又说:“李维汉部长曾对周扬部长说过,以后有人批评储安平先生,你要为他撑腰。”此时的储安平春风得意、踌躇满志、锋芒毕露,下决心做出一番大作为。
  
    果然,储安平上任后不久,凭着他在知识界的声望和影响,向著名的专家、学者、教授组稿,把《光明日报》办得有声有色、不同凡响。
  
    1957年4月30日,毛主席召集各民主党派负责人座谈,请他们积极提意见,帮共产党进行整风。为消除党外人士的思想顾虑,中国共产党特地宣布,向共产党提意见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言者无罪,闻者足戒;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为原则。
  
    6月1日,中共中央统战部邀请民主党派负责人和无党派人士举行座谈会。储安平同时参加了民主同盟和九三学社两个民主党派,又是新闻 界和知识界的著名人士,所以他也在被邀人员之列,并且在座谈会上作了题为《向毛主席和周总理提些意见》的发言。
  
    储安平说:“解放以后,知识分子都热烈拥护党,接受党的领导。但这几年来党群关系不好,而且成为目前我国政治生活中急需调整的一个问题。”“这个问题的关键究竟何在?据我看来,关键在‘党天下’这个问题上。”他认为,“领导国家并不等于这个国家即为党所有,大家拥护党,但并没忘了自己也是国家的主人。”“政党取得政权的主要目的,是实现他的理想,推行他的政策。为了保证政策的贯彻,巩固已得的政权,党需要掌握国家机关中的某些枢纽,这一切都是很自然的。”“但是全国范围内不论大小单位,甚至一个科一个组,都要安排一个党员做头儿,事无巨细,都要看党的颜色行事,都要党员点头才算数,这样的做法,是不是太过分了一些?”“这几年来,很多党员的才能和他担任的职务很不相称,既没有做好工作,使国家受到损害,又不能使人心服,加剧了党群关系的紧张。但其过不在那些党员,而在党为什么要把不相称的党员安置在各种岗位上。”他由此得出结论:“党这样做,是不是‘莫非王土’那样的思想,从而形 成了现在这样一个家天下的清一色局面。”而且进一步指出:“这个‘党天下’的思想问题,是一切宗派主义现象的最终根源,是党和非党之间矛盾的基本所在。”
  
    储安平所提的意见,真是尖锐无比,把共产党领导和封建社会的“朕即国家”的皇帝老儿相提并论,把共产党政权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王权提并论。然而,在与会的人震惊万分之时,储安平尚言犹未尽,又更加放胆地指责说:“共产党是一个有高度组织纪律的党,对于这样一些全国性的缺点,和党中央的领导有没有关系?最近大家对小和尚提了不少意见,但对老和尚没有人提 意见。我现在想举一件例子,向毛主席和周总理请教。”直接把矛头指向了毛主席和周总理,并且非常不恭地把受全国人民爱戴的毛主席和周总理称为“老和尚”。
  
    储安平要“请教”的到底是什么问题呢?他非常坦率地直说:“解放以前,我们听到毛主席倡议和党外人士组织联合政府。1949年开国以后那时的中央人政府,6个副主席中有3个党外人士,4个副总理中有2个党外人士,也还像个联合政府的样子。可是后来政府改组,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副主席只有一位,原来中央人民政府的几个非党副主席,他们的椅子都搬到人大常委会去了。这且不说,现在国务院的副 总理有12位之多,其中没有一个非党人士,是不是非党人士中没有人可坐此交椅,或者没有一个人可以被培植来担任这样的职务?”
  
    对他这番言论,当场就引起了激烈的争论,有人赞许不已,但有更多的人是极为愤慨地进行了批驳。
  
  
  
  向人民投降
  
    6月2日,人民日报》发表了储安平在座谈会上的发言,就像在全国范围爆炸了一颗原子弹,全国上下义愤填膺,开始了对储安平“党天下”言论进行批判和驳斥。6月8日,中共中央发出了《组织力量反击右派分子的倡狂进攻》的党内指示,并在《人民日报》发表了毛主席亲自撰写的社论《这是为什么?》,从而在全国吹响了反右派斗争的号 角。在这种形势下,储安平理所当然首当其冲,成为口锉伐的众矢之的。
  
    别看储安平在座谈会上雄赳赳、气昂昂、勇气十足地提出尖锐的意见,其实他的精神和心理都非常脆弱。据他在检讨时自述,在全国上下一片讨伐声中,他胆战心惊,坐卧不安,惶惶不可终日。他自知地位已保不住,便于6月8日下午向《光明日报》社社长章伯钧递交了辞呈。
  
    储安平辞职以后,对他的批判非但没有降温,而且进一步升级。6月21日九三学社举行中央常务委员会第十六次扩大会议,通过了“对于《光明日报》被章伯钧、储安平擅自篡改政治方向的追究责任问题”的“撤销储安平代表九三学社担任《光明日报》社务委员会委员的声明”。报刊上的批判文章更是天天都有,连储安平的儿子也在6月29日的《文汇报》上发表了《储安平长子储望英反对储安平反动言论的一封信》。
  
    储安平众叛亲离、四面楚歌。7月7日,他在九三学社中央整风委员会召开的扩大座谈会上,开始交代他的“反党反社会主义的言论和行动”。7月13日,他在第一届全国人大第四次会议上,作了《向人民投降》的发言,并全文刊登在7月15日的《人民日报》上。
  
    储安平在《向人民投降》的发言中说:“我6月1日在统战部座谈会上的发言及我在《光明日报》的工作,都犯了反党反社会主义的严重错误。经过全国人民对我的批判,我现在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真心诚意地向全国人民低头认罪。”
  
    1958年1月13日,第一届全国人大召开第五次会议,决定取消储安平第一届人大代表的资格。1月18日至24日,九三学社第四届中央委员会召开第三次全体会议,决定撤销储安平中央委员、中央宣传部副部长的职务。
  
    从此之后,储安平从中国的政坛和新闻界、知识界销声匿迹了……
  
  
  
  神秘失踪
  
    他当时才48岁,被划成右派分子之后去了哪里?又干了些什么? 储安平的人事关系是在九三学社,所以又回到了九三学社,由九三学社发给他每个月100元的生活费(这在当时不是个很小的数目)。以后,储安被下放到西山的一个农场,在长城脚下放了两年的羊后,有关方面认为他接受劳动改造表现尚可,就又让他回到北京城,住在厂桥棉花胡同他自己的家里。
  
    那几年,储安平整日在家关门读书、写字,除了几个亲近的朋友外不和外界来往,日子倒也能过得安安闲闲。可惜好景不长,文化大革命一开始,储安平就又被揪了出来,成了批斗、专政的对象,并且饱受了红卫兵对他的打骂、侮辱,被勒令每天打扫街道。
  
    1966年秋的一天,当他扫完街道筋疲力尽地回到家,发现又有红卫兵来揪他去接受批斗时,他从后院翻墙出逃,最后跑到数十里外的西郊河自杀。但他没有死成,被人救起后押回九三学社,给机关造反派看管起来。
  
    储安平从九三学社放回家后,单位里谁也没有再提起他,也没有人去找过他,一直到10月份的一天,她女儿回家去看他的时候,发现家里的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只有在房间中央的一张椅子上,放着一个捆着的行李卷。这是储安平从九三学社机关背回来的,到家后就没有打开过。
  
    储安平去哪里了呢?她女儿四处到亲戚朋友家找,但都没有找到他。她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妙,便找到九三学社向军代表报告。尽管按当时的说法,储安平已是一条“死狗”,但毕竟是在中央挂了号的人物,军代表也不敢掉以轻心,就报告了中央文革和周总理。周总理指示公安部门组织了一个专门的调查组,要求他们一定要找到储安平的下落。调查组奉命在全国范围内艰难地寻找了两年,凡是储安平有可能去的地方都一一查询过,就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最后只好作为悬案挂起来,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储安平就这样神秘地失踪了。
  
    有一个在1985年为编书而辗转寻找过储安平的人,在1998年出版的书中写道:“不久前,一次友人聚会,我听说,有一位老者在江苏某寺中,见一方丈,形部似储安平。他即上前拜见,并探问:‘请问,你是储安平,储先生吗?’对方一笑,然后摇摇头,隐去。”这位作者猜想:“看来,他未必就已死去,也许真像那位长者说的,遁入空门,出家当了和尚。”
  
    这个方丈真的会是储安平吗?可能是,也可能不是,谁也说不准,至今仍是个没有谜底的谜。其实,是或不是又有什么要紧呢?重要的是,要记住中国历史上曾有过一次极左的反右派运动,曾有过一个叫储安平的大右派。记住这个教训,是为了这样的历史悲剧不再在中国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