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良飞机强度研究所:棒棒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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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A07版 芥子园
□品味
棒棒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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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丝
如今的餐饮业或许是更新换代最快的行业了，不久前还门庭若市的店铺，兴许隔上一段时间，就换了招牌和经营品种。街角的粥店就属于这种情况，从前每次走过这家粥店，看见生意都很不错，有些日子不见，再次走过时就发现店堂已经装修一新，招牌也被换成了醒目的“棒棒鸡”。
第一次看到“棒棒鸡”这个名字，是在重庆，起初以为是想要标榜这种食品的平民化。因为渝地山城，坡多路陡，一些地段交通工具无法直接抵达，路人携带重物走路，颇多不便，于是便有许多代人挑运东西的苦力，重庆俚语称为“棒棒”。我以为卖“棒棒鸡”的店铺，之所以起这个名字，就是以“棒棒”为噱头，意喻这是一道苦力都能消费得起的美食，后来方知大谬。
“棒棒鸡”其实是一道凉拌菜，选体态适中的小公鸡煮熟，取胸脯肉，以木棒不断横向捶打，使之筋肉松散，然后用手撕成细条状，再拌以各式调味料，就成为了一道入口鲜爽、腴不腻人的凉菜。“棒棒鸡”与同样流行于巴蜀各地的“手撕鸡”有几分相似，所不同的是，“手撕鸡”是呈不规则状，鸡肉的块形大小完全取决于制作者的手力和心情，而“棒棒鸡”由于事先用木棒敲打过，鸡肉的纤维都已松软疏散，可以撕成大小均一的条状，就像山城随处可见的“棒棒”携带的悬有两根尼龙绳的标志性竹棒。我不知道“棒棒鸡”一名，是否与此多少有些关联，但我更愿意这样去想，因为生活在社会底层的“棒棒”，同样也应获得社会的尊重和关注。
在重庆，“棒棒鸡”是很家常的熟食菜肴，售卖的店铺到处都有，店家把煮熟的鸡冷藏在冰柜里，有客人来买，再现场捶打撕成肉丝。经过冰镇的鸡肉，用木棒捶松，不仅容易入味，也更有弹性和嚼头。顾客买的时候，也会向店家交待自己的口味，是喜欢麻一点还是喜欢辣一点，抑或对某种配料情有独钟，要求多放一点香菜或花生米。店家一面应承，一面手脚麻利地把鸡肉和各种配料放到一只盆里，搅拌均匀，包好递给顾客拿回家享用。喜欢喝两杯的，一盅小酒，一盘“棒棒鸡”，逍遥堪比神仙。
然而，“棒棒鸡”在敝乡的吃法，却多少与本土风味有些同化。售卖的店铺就是食肆，顾客在店里坐定，报出所要的分量，店家就敲敲打打把鸡肉捶松，用一只大不锈钢盆作为容器，拌好端上桌来，众人就着啤酒，落箸如飞，就像围炉吃火锅。到最后，鸡肉吃完，再把不锈钢盆架到灶上加热，就着浓浓的汤汁，烫食米粉、豆腐和青菜。有时候店铺的生意太好，店里坐不下，食客就把桌子摆在了街边，每张大汗淋漓的脸上，都写着同一个字：爽！
生活，有时也正因这些平凡的场景而让人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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