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市rosa店:刘原:把专栏当自传写的专栏作家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7 21:49:29
刘原:把专栏当自传写的专栏作家 

                                                                     老愚

 

刘原之“流亡三部曲”(《丧家犬也有乡愁》《领先处男半目》《丢下宝钏走西凉》)一上市即受追捧,在卓越图书榜迅疾跃居前二百名。“爱上刘原的文字是最近两个月的事,我坚定买下了他的‘三部曲’。”这名痴迷刘原文字的大学生给出的理由是,“他的思维天马行空,带着我穿越古今,他的一路奋斗使我肃然起敬。”

刘原是为数不多因专栏文字而有江湖地位的人。其标志是随处可见的专栏,以及无处不在的粉丝。他擅长以性话题入文,粉丝们戏谑地称之为“流氓原”。专栏文章写到刘原这份上,可谓登峰造极。每篇文章他都力图给予读者连绵不绝的高潮,故而语不惊人死不休,过山车般的造句方式令人有晕眩感,口味轻的还真的不易消受。原本叫“流氓三部曲”,出版社矫正为“流亡”,其实更恰如其分。

从二○○一到二○一○的十年间,刘原­从广西出发,经­由广州、北京回到故乡,然后再次挥别故乡……“从怀揣梦想到梦醒花落,从离愁别绪到黯然神伤,从载不动许多愁到乡愁荡然无存。”报人程益中这样评论道:“作为丧家犬的形象代言人,刘原­用专栏纪念失去的乡愁,记录我们这一代的心灵史。在他笔下,日子就是段子,生活就是打诨,故事就是相声,话语就是包袱。他的语言幽默风趣近乎戏谑,文字刁钻古怪近乎冒险,词锋所向披靡,风格自成一派。他写作之时当无全局安排在先,但几年下来,首尾衔接,环环相扣,又似乎有意为之,兜兜转转的生活在时空上交汇成一个大大的圆圈。”

在刘原面前,许多专栏作家未免理智了些,他们总是在讲道理,一句老生常谈可以用一百句术语反复阐释,高深得令读者昏死过去,他们并未打动人心。他们或许不明白,道理已经很难让人折服了,这个时代,一个不加“V”的粉丝都比学者深刻。中国当下的社会情境,催人心智疯长,且极易过虑,甚至可以称之为邪性,但凡正经的东西非经由恶作剧不能为大众所接受。不夸张地说,从街头飘散的碎语里都能嗅出高智商的气味来。

在这个时代,刘原似乎属于笨拙的一类,尽管遐想恣肆,用词恶毒,但他并不怎么智商逼人。他随时带出的自传和肉体叙事,泄露了其文体的底色。他是一个自我感极强的人,感性和理性杂糅成一团浑浊而浩大的气流,一齐涌向天空,冲击你的心扉。因其挟带泥沙而具有血性——他生命中那些不堪的记忆和累累创痕,让他落地而有重量感和真实感。他不是一个飘逸的叙事者,尽管他有时会做出那样的气势。他用粗鲁的性玩笑,稀释了过于浓烈的倾诉——那些急于表达的个体记忆。性在他只是一个用得顺手的媒介而已,他借此打通受众的集体记忆。

他把专栏写成了自传,一个刘原的心灵史昭然若揭。“十三年来,我的文字从未停歇,其间夹缠的孤独、恐惧、疾病、流离,只有自己洞悉。”读者也可以读出他心底的波澜。浓烈的自叙传,强烈的倾诉欲,他通过写专栏确认自我生命的存在,这对一个漂泊无定的人尤其重要。文中挥之不去的沧桑感,一开始似乎有点玩世不恭,到后来自然逸出,爆炸当量浓烈得几乎能熏死人。

他的每一个文字都指向当下,他的生活被连缀成篇,思绪,事件,那些或深或浅的印痕。这是打动读者的罂粟。而他也借此把自己打扮成一个传奇人物,他建构了一个自己渴望的自我映像,漫不经心的刻画,最终成就了一个桀骜不驯、玩世不恭、多愁伤感的观察者,一个行走于中国大地的精神流浪者。这样落拓不羁才气逼人的形象,对读者具有致命的杀伤力。如此,方可理解为什么有那么多女读者,追寻他的专栏,一篇不拉地阅读并收藏。可以说,刘原陪伴她们度过了人生的某个阶段,刘原文字所塑造的那个世界,正是她们内心所渴望的。

他在文字里塑造了一个奔放不羁的壮汉形象,这是他的幻像,也是他顽强活下来的支撑。

大开大合,刘原的意识流行文方式,信息量巨大,情感力量充沛,穿透力超强,他在以不可遏制之势,滚进每一个读者心里。或许可以说,每一篇文字都是滚石,边打滚边爆炸,直到全部跌进你的心里。

他对世界的态度,是一以贯之的,嬉笑怒骂皆成文章。刘原独特的世界观,使他那些有时效性的专栏留存了下来。他讲述的事情不再重要,甚至很不重要,但他的情愫,他穿透事物的理解力洞察力,持久地诱惑着读者。

冲着“性”去的,得到的最少。性比喻读多了,真的会让人疲惫。但如果剔除这个外壳,刘原的一腔豪情和才情还是足以撼动人的。刘原为这个世界贡献的是冷幽默,那需要成熟的心智才能读懂的智慧,他满腔怨愤都化解在其中。“流亡三部曲”依次读下来,就能体会他的“戾气与轻佻”是如何被岁月洗去的。也才能理解他浩茫无涯的心事:“我想把书送给故乡,但我已无故乡;我想把书送给时代,但这个时代让我沉吟。所以我只好说:这三本文集,献给我那即将来到人世间的孩子。愿我的孩子安宁沉静,没有悲愤,没有乡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