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南关上门维修电脑:“九儒”说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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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小札
   韦陀
   “九儒”说质疑
  
  
   蓝翎《读余遐思》(本刊一九八0年第六期)论及“四人帮”迫害知识分子、把知识分子骂为“臭老九”时,说:“无独有偶,在历史上,知识分子也曾过过‘臭老九’的苦日子,时间不算太古,就在元朝。元朝是蒙古贵族的野蛮黑暗统治。出于民族歧视,元朝按民族把人分为四等:蒙古人、色目人、汉人和南人,其中自然是蒙古人最高贵。不仅如此,又按职业把人分为十等,最后三个等级是:八娼、九儒、十丐。”这段论述有悖史实,本文仅就“九儒”说提出质疑,就教于蓝翎同志。
   元朝并没有“按职业把人分为十等”的典章、法律。发出“九儒”感叹的,是诗人谢枋得、书画家郑思肖。谢枋得写过不少好诗,如《蚕妇吟》、《武夷山中》等,才华横溢。据《宋史•谢枋得传》,他当过南宋的知州官,在王朝倾覆时,率数万兵丁,抵抗南下元军,图谋恢复。失败后,“乃变姓名”,“麻衣蹑履”,干了十多年“卖卜”拆字的潦倒行当。其时,元世祖忽必烈“诏江南求人才”,大多数宋儒改换门庭,当起元朝的官吏,尚书留梦炎、福建行省参政魏天等,先后向朝廷推荐谢枋得,但谢枋得“以忠义自任”,誓不出任元朝官职,写了著名的《却聘书》。魏天为了向朝廷交差,采用强迫手段,把他带到京城,一定要他任职。谢枋得以绝食反抗而死。
   可见,谢枋得在《送方伯载归三山序》中,引用“滑稽之雄”的戏言,感叹:“七匠八娼九儒十丐,后之者,贱之者,谓无益于国也。嗟乎!卑哉!介乎娼之下,丐之上者,今之儒也”,乃是他忠于赵宋王朝、不愿改换主子以至生计潦倒时发的牢骚,并不能说明元朝有分人十等的典制,更不能断言“知识分子”在元朝遭受了位处娼妓之下的厄运。
   同样,郑思肖也是隐居不仕,他连坐、卧也必向南,以示忠于南宋王朝,并自号为“所南”。他悲叹“七猎八民,九儒十丐”,也是牢骚而已,不是元初的普遍的社会现象,我们不能视戏言、牢骚为信史。
   事实上,谢枋得、郑思肖所处的元初,“凡事一新,毋循旧弊”,政治比较清明;元世祖忽必烈“度量弘广,知人善任使”,对知识分子是重视的。(《元史•世祖本纪》)他重用宋末儒学名臣许衡、姚枢等人,对他们为赵宋王朝效力的“往者不咎”。忽必烈统治时期,大科学家郭守敬担任了“太史令兼领都水监事”,主管全国的天文、水利。意大利旅行家马可•孛罗也被委任为外交官和扬州总管达十七年之久。在封建社会中,作为阶级压迫的一个组成部分,民族压迫是不可避免的。元初曾把各族人民分为四个等级:蒙古人、色目人、汉人、南人,但忽必烈仍力图把政权向各族地主阶级(包括其知识分子)开放,以期缓和矛盾、巩固统治。他多次命令各地长官调查各族中的人才,“列名上闻,以听擢用”。谢枋得、郑思肖自然也没有漏掉。封建史家称赞元初“人材之得,于斯为盛”,可与“贞观之治”相比,恐怕不全是溢美之词吧!
   纵观一部二十四史,“儒”(封建时代的知识分子)的地位从未有处于娼妓之下的。“唯有读书高”,“学而优则仕”,才是封建社会的普遍准则,尽管曾发生“焚书坑儒”、“文字狱”这类历史事件。
   妄图篡党夺权、改朝换代的“四人帮”疯狂毁灭文化、把知识分子打成九等贱民,集“焚书坑儒”、“文字狱”与希特勒迫害犹太人的封建法西斯大成,制造了一场空前浩劫。这场浩劫同元初对知识分子的态度绝不能相提并论,否则,会低估它的危害和影响,同时,也会对元代历史研究造成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