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雯电玩特效视频:那一刻,我离死神只有七个包间 (转)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5/02 07:23:55
  • 那一刻,我离死神只有七个包间 (转)

  • 7月末的南京是那么地热。没有告诉太多的朋友,默默地,我从学校出发准备回家。记得以前每一次回家,我都张牙舞爪,校内、扣扣、豆瓣各种状态欢天喜地。这次归来为了在家能安心复习托福,所以福州的朋友只告诉了肥甘和小鸡。却没想到,这一次,全国人民都知道我回福州了。


    一路无事到了传说中的南京南站,车票上,前阵子沸沸扬扬的“Nanjingnan”也已经改成了“Nanjingsouth”,只是南站地铁口出来墙壁上的渗水还告诉着我,一切似乎没有什么改变。进站上车,这才看了看我的座位号,在第五车厢28座。当时觉得第五车厢确实很不错,因为一出站台口就是,无需走动,后来才知道,这第五车厢是那么地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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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来了。惊奇地发现,五号车厢是由卧铺改成的二等座。或许对于有的人来说这并不稀奇,但是这是我第一次坐这样的车厢。列车员一口地道北方普通话,给他签了票,进去了,看到两排卧铺,上面放行李,下面坐并排三个人,有的人在上面躺着休息,有的小孩在上面打闹。隐隐约约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是又说不出口。放好行李,一低头发现有插座,心想真不错。于是插上电源,开始装个逼做托福阅读。


    做完一篇以后准备休息,却发现车还在南站,没走。跟身边的一位宁德的女生聊了聊,互相问好,并且抱怨了一下车怎么还没走。她说,这样到家要9点多了。我虽然对时长不是很在意,但是也担心让福州的爸爸妈妈等太久。


    14点33分左右,原本13分左右要开出南京的D301终于缓缓启动。一路上走走停停。中间去上了个厕所,在厕所发现车出奇的晃,当时恍若隔世,我是在坐D字头的车,还是坐K字头的车呢?算了不想了,回去玩电脑,大打仙五去。回去读了个蜀山七宫打太武的档。当时打太武,我是一遍过。这次竟然出奇地不顺,频频被BOSS放AOE团灭。打了一个小时,换了好几次人,还是团灭。火大,不打了。看DOTA的REPLAY去。我最近在学习德里和朱叉跟我说的DOTA的节奏感,什么“有了优势就要推塔”什么的,于是读了一个德里的狼人录像,看德里的推塔节奏。看到德里出了假腿祭品大雷锤,在人群中狂咬一气,DOTA的音效“Triple Kill!”响亮地喊起。


    随着这一声“Triple Kill!”,同时一声巨响,我连人带电脑向前飞了出去。(虽然很狗血,但是真的是在德里三杀的时候撞车的)。我因为靠窗,肋骨下面一点点压到了桌子,虽然剧痛,但是来不及反应,因为我看到宁德的那位女生(小雪)已经摔到地上了。本能地我俩互相搀扶,但是车一直在颠,而且幅度很大,我一边拉着她,一边被桌子卡着,所以再没有飞出。终于,在几下巨响和颠簸之后,我们在一片漆黑当中停了下来。



    大家就这样沿着动车前进的反方向一直走,中间有小孩哭,也有很多人在打电话报平安,也有人打电话给110,说我们这批人怎么办。110说,我理解你们的心情,但是我们需要先帮助那些更需要帮助的人。我心想也是对的,可是人群开始骚动,因为桥上的环境实在不好,到处都是电线杆(撞车的地方好像有倒下的电线杆,没有求证),空中雷电交加,有时候一个闪电打得亲切,天好像白昼一番。大家接着往前走,可是前面是一条江,根本看不到哪里能下桥的影子。桥外侧还有许多目测是用来排水的大洞,非常大,目测掉点烤鸭进去不成问题,但是更可怕的是,掉孩子进去呢?我们坐下来原地待命,这时人群开始意见不一,有想待命的,有想往回走的,有执意继续往前走的。我的意思是原地待命,我刚说了一句“还是原地待命吧,这是最省力的办法了”,就被大家的咒骂声盖过,一时间“撒女内粑。粑”“恰强”“走谢闹妹白啊”之类的不绝于耳。我打电话报过平安,于是坐下来休息,跟小雪他们聊聊天。中间还遇到一个台湾人,他说他受公司委派,常驻福州,平时来往福州上海开会,动车坐了不知道多少次,第一次发生这么大事情。他说,回台湾,我要好好宣传一下大陆的动车组了。我苦笑,跟他说,哥们,大陆是很危险的,赶紧回台湾吧。他笑笑,说还好下午吃了个便当,不然饿死了。他问我哪个学校。我矫情了一把,说,国立中。央大学。他说好学校啊。我笑笑,没说话,只可惜我不是好学生。也不知过了多久,出事的方向有人跑过来,说解放军已经上来了,我们往回走,有人接我们。于是一行人忙不迭地往回走。一路上大家互相帮助,互相提醒哪里路不好走。既然大局已经定下,我也就想慢慢走了,中间还帮人提箱子,心里想,希望我的箱子铁道部能还给我啊。人就是贪心,安全了就想着财产了。走着走着看到飞出的车皮,上面蓝色的纹路和“CRH”的字迹清晰可见。再往前走解放军官兵开始变多。他们确实辛苦。看到出事地点,有的车厢已经严重变形,有人在里面打手电找人,我看到被压扁的“和谐号”三个字歪歪斜斜躺在车厢上,有气无力。中间开始看到各路领导和电视台记者各类闲杂人等。中间被一个领导拉住,可能他看我比较淡定,问我我们这群人什么情况。我刚想回答,小雪冲那领导就是一句:“还问什么啊,我们疏散呢。”那领导赶紧不问了。


    过了一座山洞往山下走,山路一阵泥泞,还好我穿着Crocs,不然鞋子里都是泥。渐渐地围观群众开始增多,我一开始眉头紧皱,心里浮现出鲁迅“无聊的看客”的形象。开始当我下了山开始打我妈在温州的朋友的电话问接头地点时,围观群众很热心地帮我指路,告诉我怎么跟他们会合。心中一阵温暖。小雪跟她朋友走了,挥别了小雪他们,我一个人开始走,看到无数的救护车,奔跑的人群,渐渐地我走到了警戒线,在警戒线附近招人,警察对我态度很差,大声呵斥,问我干什么,叫我走开,我说我是从动车上刚下来了,他立即换了副态度,放我出去。真心地,这次冲在最前面的是解放军,确实是可爱的人,至于警察为什么被安排拿着防爆盾牌驱散围观群众,我不知道具体调度,不过对于围观群众,警察是真心一脸凶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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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来以后手机已然没电,无法跟朋友联系上,后来问一个围观群众借了手机,那位群众是温州本地人,帮我跟我朋友沟通,因为路封了许多,我们绕了好些路才碰上头。真心蛋疼。不过终于安全了。朋友执意要把我直接送回福州,于是从12点半左右从温州西出发,中间由于台州方向要给那边来的救护车让路,我们5点到的福州,看到五四路的那一刻,四个字形容我的心情,内牛满面。


    回到家才发现自己肋骨下面磕了老大一块。可是当时一点都不觉得痛,现在却痛得要命。而且脖子也扭得不轻。不知道是用力过度,现在右手几乎没啥力,抬高还会有点小痛,码字表示码得很痛苦。但是这些算什么呢?行李也算什么呢?我还活着,而且没有什么大伤,我多么幸运。我要感谢那位司机,是他救了我们,如果不是他手刹拉的及时,那么,吊在桥边的就是我们五号车厢。我不会忘记7月23号,D301五号车厢28座,离四号车厢只有7个包间的距离。死过一次的人,什么都释然了。想起以前的纷纷扰扰,真是觉得自己幼稚可笑。有的人想知道在生死关头会有啥想法,能有啥想法?撞击那几下,本能反应就是稳住,如果真的要死,那就死了,哪有临别遗言可以说?人生不是仙剑奇侠传,没有胜败乃兵家常事,大侠请重新来过的机会。且行且珍惜吧。看着人人网上各种猜测各种怒吼各种咒骂,太多扯淡,我知道当时一些情况,但是我懒得说,我只是觉得这些言论是多么无力啊。任谁到了那样一个时刻,这些都是浮云。我还记得有人在跳下车厢以后发微博的。我苦笑,我觉得我是一俗人,还是逃命重要,我还是得留着电打110,不会发微博的。当我离开事故地点,回头看看四号车厢和五号车厢的藕断丝连,那一刻突然明白了“de+tached”的含义。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只想唱《我可以》。

    最后谢谢大家的关心,南京,福州知道我去向的各位,不知道的现在也知道了。。。我没事,我一切都好,我一次还能吃两块巴弟鸡排,一块梅子味,一块番茄味,如果不是买票的时候我先去买的巴弟鸡排再去买票,那么说不定我就是四号车厢的一员了。谢谢大家,大家无视我吧,去关心那些更需要帮助的人吧。


    也谢谢国家,有真心要谢的部分,也有无奈的部分。在这里不多说了。


    愿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