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行管理培训生待遇:脸色如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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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剧小世界,人生大舞台。每天,有多少生旦净丑不同的角色上演,熙来攘往,你方唱罢我登场,从远古到现在,从现在到未来,只要人类生生不息仍在延续,人生的舞台就川流不息客来客往永不落寞。阴晴圆缺嗔喜愤悲,行色匆匆,不同的表情,不同的含意在不同角度、不同颜色的脸颊上交互更替轮番上演。脸面就成了戏台,正如戏台有大有小,有高有矮,脸面亦有胖有窄,有苍老,有稚嫩。演员永远是舞台上匆匆的过客。或喜或悲或阴或晴,各种表情如登台的演员,表达之后一闪而去,表情也在脸面这个长在他人项顶但分明却属于自己的舞台上发光发热,不断丰富着心的颜色。
  “曰喜怒,曰哀惧,爱恶欲,七情具。”七情六欲,是古之先贤至圣对人性最经典的高度概括,也是古仁人对面部表情亦即脸色最原初的描画。“七情”由“理”控制,不该由私心支配这。这是古先贤至圣几千年沤心研究的成果,被认为是颠扑不破永恒不变的真理,信心十足地搬上了教科书,妄图流芳百世流传千古。可能是当时没有什么专利法之类的东西,也就没有专利保护,保鲜技术也不发达,以至在一切都与时俱进一切都要在多元化的今天,最能描绘人脸色的“七情”也过了保鲜期而被与时俱进掉了。“七情”针对什么事,出于什么动机,裸露在人的面部,形成不同的脸色,人和人却是不同的。当一切都缺乏真诚的时候,假的东西就泛滥了。假当真时真亦假,当假冒伪劣大肆出现无所顾忌的之时,假脸色也就无所顾忌大行其道了。更不用说现今科学技术如此之发达,克隆羊克隆牛早已出现,人类克隆自己也已经过了十月怀胎,就等合适的土壤而一朝分娩了,人类再克隆一个以不变而应万变的通用脸色也许不会是什么难事。脸色,这原初的经典“七情”,就如小时候的记忆,与孩童岁月一同退隐到懵懵懂懂的记忆深处,被时光长河的洪流激荡冲刷,冲刷成浩渺,冲刷成虚无,冲刷得支离破碎,花疏斑驳。只有那日渐苍老的面颊,义无反顾地从历史的深处走来,极不情愿而又无法避免地迎接着扑面而来的仆仆风尘,不厌其烦地扮演着各种不同的角色,“七情”就失去了本来的面目,脸色就如戏了。
  我的家乡属禹贡雍州,秦陇之地。山塬兼有,川河并蓄,典型的内陆黄土高原。与中国很多地方一样,也流行刮风,不管是西北风还是东南风,都不仅一次的从这里的沟沟叉叉中刮过,只是都宛如平常一段流行歌,很少有成为幸运儿传承不息的。流行一过,也就风静歌止随风而去无疾而终不幸而逝了。偏有几种戏曲就是这里的幸运儿,成了这里流行的主色调,代代传承生生不息,不知从何时刮起,就象这里瘠薄的五谷杂粮,在那山山卯卯沟沟叉叉落地生根徘徊往复了几百年,成了这里父老乡亲耳边不忍挥去的旋律。这里流行的戏曲剧种较多,主流的有声嘶力竭,大喊大叫的秦腔;有扭捏作态,装腔作势的陇剧;有哎哎呀呀,悲悲戚戚的灯盏头剧目。这些发源于历史深处,从泛黄的线装书中一路走来的戏曲,成了父老乡亲世世代代传唱不息的精神食粮。不知已流行了多少年,也不知还要流行多久。这些剧目,尽管流派和唱技不同,“打脸”却是每个剧目每场戏都不可缺少的,每戏必“打脸”。所谓“打脸”就是每次唱戏前演员都要在脸上涂上厚厚的油彩,把脸装扮成色彩斑斓的的造型,用以张扬人物的性格,同时也用以区分人物的良莠忠奸。小时候,不谙人情有冷暖,世态有炎凉,每每锣鼓家事响起,就象敲在我心上,心头鹿踹浑身都咚咚响了,也就混迹在大人们中间,在戏场乱蹿,掀起幕布,看演员描眉画脸,时不时有画着厚厚油彩的脸庞转过来,那花花绿绿的怪模样,配合演员那故作姿态张牙舞爪夸张的表情,那泛着油彩的脸色就显得狰狞恐怖,吓得我们四散逃蹿。对那脸谱有一种敬畏和害怕,心中也就生发出些许不喜欢。后来,从大人们津津乐道的交谈中,知道了白脸都是奸臣,必刁钻奸滑,常残害忠良;红脸都是忠臣良相,旷世济才,国之栋梁,但都心底无私不设防,终必成为奸臣权贵随便把玩的股掌之物;黑脸的必定侠肝义胆,且文武双全,往往能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力挽危局救忠良。就一次次顾镜自责,懊恼自己稚嫩白净的脸庞,怎样能在一夜之间成熟成黝黑的模样,也如燕人张翼德一样,一声断喝,吓退世间妖魔鬼怪鬼魅魍魉,依剑天涯,行侠仗义,为世间良善擎起铮铮安定和谐的大伞,给天下所有红脸的经天纬地之才自由展现的空间,让心底隐藏了太多阴暗和腌臜的白脸们都变成裹我口腹的“油炸烩”,千年万年长跪风波亭以谢天下。锣鼓响了又停停了又响该响就响该停就停响响停停,自己不争气的娃娃脸上总没有奇迹出现,照常白净如初,无可理喻地阻挡了我维护江湖正义的黑脸豪情。于是,小小年纪,总爱看周围脸的颜色,心中默数那个是忠臣那个是奸相,终究没有孙行者的火眼金睛,至今,也没有看清隐藏在深处而又暴露得最显眼最完全的众生脸色的真实颜色。
  红绿蓝是光的“三原色”,可以混合调配出色彩斑斓多姿多彩的世界,但永远调配不了人类的心情。脸没有规定的基色,黑红白脸不是人性的“三原色”,只是人性中最原初的纯朴良善被纷扰黠佞强霸,从传统经典提拔到现实的舞台,聚集在众目睽睽之下的一种羞愧和无奈。传统经典的“七情”只是一本清油孤灯下泛黄的线装书,怯生生地栖居在“人之初,性本善”的孩童摇头晃脑稚声稚气的三字歌里,需要鼓乐壮胆呐喊助威才敢掀开遮遮掩掩的幕布哎哎呀呀登台亮相。人有好坏性分善恶,或良善,或奸佞,或光明磊落,或刁钻荫邪,或表里如一,或笑里藏刀,或秀外慧中,或色厉内荏……社会的舞台永远比传统的戏台更大更宽广更自由更随便,人生从来就没有现成的统一的剧本,要什么样的脸色,只能依剧情和场合而定了。
  脸色如戏,戏如人生。
  人生没有重复,剧情没有重复,角色没有重复。
  时光飞梭,日月嬗递,社会发展,一切都在变革创新,一时间,大街上,乌黑的头颅时不时的冒出一些或棕或黄或不知名的颜色,这或棕或黄或不知名的头发,冷不丁就隆起如高耸的鸡冠招摇于市井之间。真不知与头发如此之亲近的脸色还要演绎出什么颜色。物欲横流,尔诈我虞,各种脸色哭着喊着都要满足的时候,单调的红黑白要满足众多饥饿的灵魂已是众口难调力不从心。笑里藏刀的笑面虎,阿谀奉承的名利客,狐假虎威的沽名者,装腔作势的庙堂君,更不要说哥的犀利,姐的狂放,爸已成刚,校园也敢飙车,妹是紫薇,一脱就是艺术。一切都在嬗变。最显著地暴露了千年万年的人脸,也再不愿过那暴露无遗毫无隐私直面大庭广众风尘仆仆的日子,羞答答地退隐到厚重的色彩后面,光荣退居二线了,大街上首先映入眼帘的不再是溢情的脸孔,而是厚重的色彩。这光艳的色彩,究竟代表怎样的面孔和心境,恐怕这已不是画家或戏曲家所能研究的问题了。
  借我一双慧眼吧,让我把这脸色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
  社会就是大舞台,生活就是大剧场。人生就是一场戏,每个人都是主角,如何表演,怎样谢幕,每个人走的过程都不一样。扮演怎样的角色,自己的脸色还要自己涂抹!
  不变的大舞台,永远的大剧场,千变万化的脸色。
  脸色是生活的小节,生活才是最大的戏台。
  生活如戏!
  脸色如戏!
  文章转载自《好心情原创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