铲吧:水泊梁山那些基情燃烧的岁月:山寨大国里富二代与穷二代的战争(2)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5/07 19:25:00

夫人走到院子里,运足真气喊道:“锦儿,官人要去当值了,快叫人准备车马!”倒不是说林家的宅院真有这么大,她只是想让邻居知道,他们家有使女来负责这些杂务。不一会儿,一辆马车停在门前。林冲换上军装,气宇轩昂的走到车前。使女锦儿给他挑开车门帘,说道:“老/爷走好!”

然后赶车的小伙子吆喝了一声“驾!”细碎的马蹄声中,这辆车身上写着“尞国进口”的山寨马车晃晃悠悠地驶进大街上的车流中。

很多人看水浒传里说林冲有房有车,还有使女,就误以为他日子过得很爽。其实林冲是瘦驴拉硬屎——作为一个东京/城里的中产阶/级,没有车没有保姆,太没面子了。这座城市太邪门了,一个叫花子在这里站稳脚跟也要换个带花边的瓷碗要饭,弄不到就会被同行瞧不起。

提起这辆车,林冲就忍不住心疼。虽说根据户部统计,大宋百/姓每月人均收入有20多贯,买辆车应该是小菜一碟,但林冲无疑拖了国/家的后腿——他买车的钱是借的,养车的钱也是借的。另外车的实用性令人怀疑。

  根据林冲的经验,坐车上班并不比走着去快——没有哪天上班路上不堵上两个时辰的车的。果然,半个时辰过去,马车才走过了三个街口。林冲揭开车帘,跟车夫说:行了,就到这里吧。 “好嘞,二叔。我这就拉活去了。”

这话听起来有些奇怪,不过也不是不能解释。五年前,林冲回了趟老家,提出要跟父亲借点钱,买座宅子。  水浒传上对林冲父亲的称呼是“林提辖”,让人误以为他们家是吃皇粮的。其实老林头只是个普通农民,会一点木匠手艺,农闲时经常提着个工具匣子走村串户地干点零工,因此得了个绰号叫“提匣”。当然了,对于这个误解,林冲在单位从来不解释。

这钱林提匣拿不出来——他唯一的一点积蓄全花在林冲的学费上了

“唉——大郎啊,张家不能缓缓?”

这里说的张家就是夫人的娘家。

夫人的老爹是禁军教头,一向觉得自己闺女跟了个乡下来的穷小子很跌份,坚决要求先买房子再办婚事。

  林冲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当时已经三十了。准夫人年纪也不轻了。两人一起上街,经常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这二奶可真够老的。

老林头只好带着林冲把所有亲戚家转了一遍,挨家挨户借钱。所幸林家的亲戚们很够意思,尤其是他的一个表哥,出手大方,把林冲感动坏了。但是房子买下来之后,林冲发现这钱也不是白借的——表哥把自己两个孩子全送到东京来,要求给解决工作问题。林冲想不出办法,只好让侄子侄女留在家里,对外谎称是车夫、使女。尽管当时经济压力很大,但这两位是不能赶走的——否则逼债不说,老爹在家乡也没法做人。于是他只好在车马费上节省——每天装模作样的乘车走两步,出了自己小区就让侄子去开出租拉客,自己跑步去上班。

对于这件事,夫人并没有什么意见——表哥毕竟是出了不少钱。但她不能理解为什么那些只借了几十文的七大姑八大姨也表现得像是大债主一样。这些人动不动就来东京蹭吃蹭喝,借钱、找工作、倾诉家庭纠纷,一住就是十天半个月。林冲总是说:我也烦,但是毕竟是亲戚嘛……为此夫妻俩没少吵架。

  林冲跑在东京浑浊的空气中——如前所述,小道观炼丹可不只是产生废水那么简单,他们的炉火香烟把半个东京的天空都染红了。假如林冲看过discovery,就会觉得自己身在火星。他咳嗽了两声,觉得除了肺里有点扎得慌,也没有别的不适感。他想:看来朝报上的专家说得有道理,这些有害气体其实无害。

朝报又叫邸报,是当时的官方报纸,相当于前苏联的真理报。(注)这份报纸曾经是林冲唯一的精神支柱。  梁师成公公说,大宋人民的收入增幅天下第一……

童贯枢密使说,其实辽国人生活更苦……

何执中丞相说,谁再涨价就法办谁……

然而林冲还是不得不忍痛放弃了订报的习惯。

  因为朝报也涨价了。

林冲觉得跑步上班还不错,他一夜没睡,跑跑最起码还能保证他到了单位不至于睡过去。虽说东京也有公共交通设施——加长牛车,但乘坐这玩意儿是个体力活,即便是林冲这种练家子也不能保证每次都能挤得上去——他的强项是长拳短打,马上枪棒,还做不到擒拿柔术摔跤样样精通。

我们现在看宋代流传下来的肖像画,觉得人都是扁扁的,还以为是那时候画家透卝视技术不行,殊不知这正是写实主卝义的表现 ——从车上下来的人,基本都是这个模样。那年头,画家们的生活不比如今的北漂强多少,个个都是在车站写生出身。林冲跑了将近十里地到了单位,身上刚刚开始出汗。由于长期锻炼,他的身卝体素质在禁军教头中间可算一流。

“林教头,又打熬身卝体啊?”一群同事从军营里走了出来,热情地打招呼。林冲含糊地应了一句,继续往里走。

  “这土鳖,真他卝妈会表现——真以为升职是考核出来的?!”教头们小声骂道。

林冲一开始也不知道自己这爱表现的名声是怎么来的。后来陆谦给他提了个醒。 “你记不记得你进来第二年,见到高太尉的事情?”

林冲当然记得。

那是新年兵部茶话会,高俅那会儿刚上卝任不久,穿了身军装,来露了个脸。那天丫好像有点喝多了,拿着把宝刀跳上台去瞎舞了半天,最后一屁卝股坐在地上。

“好刀法!”都教头(你可以把这个职位理解为部门经理)带头挑卝起大拇指。 “大开眼界!”陆谦第二个开始鼓掌。然后掌声赞叹声响成一片。

  “就这事?”林冲听糊涂了——自己压根没出场啊。 “你再想想,接着呢?”

高太尉爬起来,兴致依然很高。他说这把刀是祖传宝物,削铁如泥,要给大家表演一下。都教头怕出事,赶紧说,让我们教头来试刀如何?太尉您给指点一下。林冲,来!他看过林冲的简历,知道他是周桐的高徒,功夫在禁军里是顶尖的。

林冲不负众望,上来接过刀,干脆利落的把桌上一叠铜钱齐刷刷劈成两半。 “好!”高俅也鼓/起掌来,“这是多少?两陌(二百文)?来人,加倍!看你劈得开吗?” 林冲得到最高领/导的赞赏,很兴/奋,决心秀一下自己的本事。于是他劈完了四百又劈五百,最后还表演了绝技——用布蒙眼,向不同的四个方向挥刀,劈/开了四贯钱。他劈得高兴,却忘了核实一下这些钱是哪儿来的。那天他一个人把禁军中层领/导的春节津贴全砍成了一堆废铜。

当时听陆谦说完原因,林冲还傻傻地问陆谦:高太尉让我劈的,我能怎么办?陆谦摇着头走开了。现在想起这事,林冲自己都觉得自己烂泥扶不上墙——故意砍偏就是了,然后还能借着引子拍高俅几句马屁。结果自己卖力表现了一通,同事都得罪了,高太尉那边也没落好——听说丫第二天酒醒了把/玩宝刀,发现刀口有点崩,心疼了好久。

  当年,禁军一个涨工/资的名额都没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