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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8 03:29:34
《倚天屠龙记》明教原型:探寻神秘波斯拜火教

  神秘的波斯、美丽温柔的小昭,金庸的《倚天屠龙记》让更多的人接触到一个和遥远波斯(伊朗)有关的宗教。

  其实,早在公元7世纪,曾为波斯国教的拜火教便已在阿拉伯统治者的改宗运动中日渐式微,只有极少数的虔诚教徒顽强地生存下来。目前,伊朗拜火教徒主要分布在伊朗中部亚兹德和首都德黑兰。
  
无论在外人眼中,还是在波斯本土,几近湮没的拜火教都令人感觉古老而神秘。为了走近它,我踏上了追寻之旅。

  寻找拜火教古老的村庄

  2006年12月25日夜晚,我坐上了从德黑兰开往亚兹德的火车。亚兹德,地处伊朗的正中心,位于广阔的卡维尔盐漠中间,正因它荒瘠贫穷,在过去一直被统治者所忽视——拜火教徒们才能在这里生存。

  亚兹德有很多拜火教的景点,市中心就有一座名为奥帖希喀代的著名火庙。火庙一般是方方正正的,除了拜火教主神阿胡拉马兹达的标志和拜火教创立者琐罗亚斯德的头像外,火庙内部的装饰很简单。火庙里最重要的是代表光明的圣火,是不能熄灭的。在奥帖希喀代内,透过玻璃窗就可以看见熊熊燃烧的圣火,据说该圣火自公元470年始一直燃烧至今。

  这次来亚兹德,我的目标主要是寻找伊朗最正统最古老的拜火教村庄——沙里发巴特村。在阿拉伯人入侵以后,拜火教的祭司长拼死将波斯萨珊帝国的象征——巴赫兰圣火偷偷地隐藏在沙里发巴特村,并带领着少数拜火教徒在这个被沙漠包围的村庄生存下来,成为维系伊朗拜火教传统的中坚。

  英国著名学者玛丽博伊斯曾于1964年在这个村庄生活了一年时间,并写下《伊朗琐罗亚斯德教村落》一书,成为近代以来记载伊朗拜火教徒真实生活最详实的书籍。而博伊斯已于两年前病逝,此后几乎不见关于伊朗拜火教的真实报道。

  来亚兹德之前,我翻阅了很多资料和地图,但都找不到沙里发巴特村的详细位置,只知道它在亚兹德东北部阿尔达坎市附近。亚兹德当地资深的导游礼萨在迎接我时也沮丧地说,不清楚村庄在哪里。即便这样,我们依然下决心要寻找。
圣地恰克恰克的惊喜

  寻找村庄之前,我先去拜访了拜火教的一个圣地恰克恰克。恰克恰克在亚兹德东北方70公里处的一座山上,拜火教徒每年定期在恰克恰克举行10天的庆典,包括祭祀、唱歌、跳舞和喝自酿的葡萄酒。

  恰克恰克,在远离人烟的盐漠和群山深处,只有一条公路艰难地延伸到山脚。远远看过去,就是一座光秃秃的山,半山上盖了一些蓝白建筑,显得无比孤寂。拜火教徒们就在这样的地方繁衍了1400年。

  导游礼萨告诉我,拜火教徒选择这里作为庆祝圣地是有原因的。以前,拜火教徒们为了躲避当时统治者的各种限制,不得不找一个杳无人烟之处来喝酒享乐。而就在几十年前,这里尚没有公路,必须骑骆驼穿越沙漠。

  火庙建在半山。让人奇怪的是,在如此干旱的沙漠群山中,火庙一面墙竟是靠着山体而建,而泉水从顶上的岩石不断地滴下来,据说恰克恰克的名字就是从滴水的声音而来的。

  因为火庙是神圣的,进火庙必须要脱鞋,而又因为庙里到处流淌泉水,袜子也不能穿。在冬季最寒冷的时候,赤脚走在湿漉漉的大理石板上,寒气彻骨,我拿着照相机的手不停发抖。

  我看到有几个穆斯林也在这里。他们说因为好奇,所以特意来参观。在当今伊朗,拜火教是合法的宗教,而同时穆斯林的身份不会被火庙排斥。

  恰克恰克的圣火守护者是70岁的费尔顿老人。询问之下,费尔顿老人竟然来自沙里发巴特村庄。找到村庄的希望近在眼前,我喜出望外。

  谁来传承沙里发巴特的圣火?

  从另一方向穿过沙漠,我们出发去寻找沙里发巴特村庄。来到阿尔达坎市,当地人很容易就给我们指明了方向。由于人口的增多、阿尔达坎市的扩展,昔日的沙里发巴特村庄已成为城市边缘的一角。

  村庄里灰白的房屋仍是传统的泥巴和干草盖成的,屋顶大多呈圆拱形,门开得很小,巷子很窄,汽车难以通过。踏着村庄的泥地,我的心情异常激动,毕竟终于找到伊朗拜火教最正统的地方了。

  在村子里面走了十来分钟,却看不到人影,看起来很多房屋都已经快要塌了。好不容易远远看见一个穿紫衫的老妇人(不禁想起“紫衫龙王”黛绮丝)走过,导游礼萨赶紧跑去问老太太如何才能找到村里的祭司。

  老太太已经年过70,让我兴奋的是她居然还记得多年前来这里的博伊斯教授!老太太领着我们,大力地敲打一扇陈旧的木门,开门的是一个老人。

  在两个老人交谈时,礼萨对我说,他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因为亚兹德的拜火教徒之间说一种古老的语言。礼萨虽然是穆斯林,但他总是强调,拜火教徒是“善良的纯正的波斯人”。

  老人叫苏鲁支,已经86岁了。他是村里的祭司之一,负责看护火庙20多年了。老人热忱地骑着自行车去火庙给我们开门。村里的火庙没有亚兹德市区那所火庙雄伟,处在巷子里的普通房屋之间,大门画有圣火的标志。

  我们脱掉鞋子走进狭小的火庙,里面也有阿胡拉马兹达的标志和琐罗亚斯德的头像,小小的油灯里面燃烧着不熄的圣火。火庙中央有一个八角石坛,上面有一些干果和村民们捐赠的植物油——以用来保持圣火燃烧。

  据说,拜火教徒在祭祀的时候会喝一种植物汁液——豪麻饮料,这种植物有刺激人神经的作用,但这种植物的图案就连在互联网上也无法寻找到。当我问起此事,老人打开了火庙的后门,那里有一个很小的花园。老人指着一丛低矮的绿色植物说,那就是豪麻。我摘下一小枝闻闻,果然有独特的香味。看来这个村庄确能找到和拜火教有关的细微的东西。

  村里的年轻人已经不多了,他们前往大城市寻找更好的机会和更宽容的宗教空间,大部分人只是在宗教节日的时候回来举行活动,然后又匆匆离开。在现代化影响下,即使最正统的沙里发巴特,也面临着重大的危机。当说到现状,老人脸上显出淡淡的忧伤,他已经很老了,以后谁能够接替他来看守圣火呢?年轻人走了,也带走了传统的继承者。
  
  就要离开村庄的时候,我看见几个穆斯林小孩正在打闹。其实,在伊朗已经找不到一个纯粹的拜火教徒村庄了
  失落的天葬之路——寂没塔

  在传统的拜火教里,教徒死亡后要实行天葬。他们认为,人死后尸体很快会被“恶神”腐蚀从而“不净”,葬在土里会“污染善良的大地”。因此,教徒们会选择在远离村庄的山上建造高高的寂没塔。

  在1978年以前,伊朗的拜火教徒仍保留天葬的传统,但现在已被禁止。这些在以往只有拜火教的祭司和特殊的抬尸人才能进入的寂没塔开始对公众开放。

  亚兹德沙漠里分布着大大小小的寂没塔,最雄伟的在亚兹德城南15公里处,那里原本有3座相邻的寂没塔,但其中一座据说让数十年前来考察的英国人不小心给弄塌了。

  前往寂没塔,远远便能在公路上看到两座高高的塔身。越走近,越觉得这两个灰黄色的泥砖建筑高大宏伟。也许这里附着的灵魂太多,让人喘不过气来。

  通过陡峭的路走上寂没塔圆筒形的主体建筑,能眺望整个亚兹德城市。寂没塔上的门都对着东方,其意义是跟随光明的太阳,但现在这扇门是锁上的,我们从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强力撬开的门洞钻进去。

  寂没塔其实是很简单的建筑:用泥砖盖起圆柱形的塔身,高高的上方是一个石头砌成的平台,平台中间有一个圆坑,平台上面有两三米高的塔墙。尸体就摆放在石板上,被秃鹰吃完后,骨头就被扔进圆坑里面。因为塔本身离地面很高,所以教徒们认为这样就不会污染大地了。等到圆坑堆满了骨头,教徒们就会另觅地方,再建造一座新的寂没塔。

  站在寂没塔上,周围如此寂静,甚至听不到风声。往山脚下看,是一片白色的墓碑,那是拜火教徒新的墓地,看起来和一般的墓地没有什么区别。但拜火教徒在下葬之前,仍须用厚实的水泥把尸体和泥土分开,以不污染大地。
亲历德黑兰拜火教节日聚会

  从亚兹德刚回到德黑兰,我很幸运地被一个叫巴什塔尼的拜火教徒邀请去参加12月29日在德黑兰举行的“伽罕巴尔”(伊朗拜火教徒一年有六大伽罕巴尔,即六个庆祝节日)。

  我是在火车上认识巴什塔尼的,当时的车厢很热闹,巴什塔尼却安静地坐在角落。当其他人散去,巴什塔尼却突然开了口,原来他是一名拜火教徒。

  这让我感觉到,伊朗的拜火教徒在公开场合大多非常低调,因为是弱小群体,也因为曾受到历史迫害,他们并不愿意在穆斯林面前公开自己拜火教徒的身份。因此他们一般不公开穿白衣白裤,只在拜火教徒聚集祭祀的时候才穿。这也许是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

  这次伽罕巴尔仪式在下午3点开始,是在市中心的一栋普通住宅里的一个小礼堂举行的,那套房子是一名拜火教徒的产业。

  教徒们三三两两地来了,有两百多人。男人进来大多要戴一顶白帽子,女人要戴头巾,和穆斯林的习惯不同,拜火教徒的头巾颜色活泼鲜艳。男女分开两排座位坐下。

  我发现,即使在德黑兰,拜火教徒仍是老年人居多。伊朗的拜火教徒会给孩子们提供最好的教育,而他们独特的宗教身份,往往使得他们比其他伊朗人更容易获得西方国家的签证和奖学金。因此,越来越多的拜火教徒移民海外——这对伊朗拜火教来说是一个新的冲击,使得他们面临着又一次危机。

  仪式开始了,6名身着白衣白裤白鞋白帽的祭司走进来,所有人都恭敬地站了起来。祭司排坐在放满贡品的桌子前面。在拜火教的伽罕巴尔,圣火、面包和鲁克(由7种干果和水果组成的食品)是必不可少的,供品里还有代表多福的石榴、常绿的石榴树枝以及插在银瓶里白色的鲜花。祭司们开始诵读拜火教的经典《阿维斯陀》(即《波斯古经》),他们念的是古波斯文。

  诵读经书的过程是漫长而繁复的,只有一些虔诚的老人,始终跟着祭司诵读并庄严地“重系圣带”(拜火教男孩子在15岁举行成人礼,并开始在腰间系上有白色棉布或羊毛织成的圣带。每次的祷告,他们都应重系圣带)。

  祭司们做完祭祀工作便离开了,气氛变得活泼起来。一名教徒主持后面的活动,宣布近期来拜火教徒们发生的好的或者坏的琐碎事情,以及最近教区的一些活动安排。随后一名德高望重的老教徒出来给大家讲一些历史。有人专门给大家分发蛋糕和鲁克——这些是祭祀过的神圣的食物,因而大家都非常愿意分享一份。简单的活动持续了两个小时,当我跟着人流走出去的时候,有人正在敲打一个箱子,这是捐赠仪式。传统上,拜火教徒在每次的伽罕巴尔后都应该捐赠。

  很快,教徒们走进德黑兰市区的大街,安静地分散在暮色之中。正是这些普通善良的人,维系着在波斯已经流传了数千年的古老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