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掌柜理财:五四时期之进步书刊的出版发行

京师警察厅等查禁《平民周报》《救国周刊》《五七报》有关文件
　　　　　　　　　　（1919年7-8月）

　　（1）京师警察厅呈（7月28日）

　　　　　　（十五）五四期间北洋政府查扣的部分刊物

　　呈为各学校发行《五七报》等各报纸，并未依法呈报，谨具报鉴核，并请转咨教育部核办事：窃本厅迭据各区署报称：查见有人散布《五七报》、《平民周报》、《救国周刊》各报纸，送请核示前来。核阅内容，指摘政府，妨害邦交，论调极为偏激。发行地点，一在高等师范学校，一在法文专修馆，一在旅京山东学会。查出版法第三、第四条规定：出版之文书图画，应将着作人之姓名、籍贯，印刷人之姓名、住址记载之，于发行或散布前禀报该管警察官署，并将出版物送该官署，经由该官署进内务部备案。各等语。兹各该报报面均未载明着作人等姓名籍贯各款，亦未经来厅呈报。至《五七报》前经本厅禁止出版，此次重行发行，仍不遵章具报，均属违反出版法之规定。复查本月七日，奉宪部令开：凡出版之文书图画，地方官厅应查照出版法规定，分别切实办理，依法制裁。等因。报纸为出版物之一种，出版物应于发行前禀报警察官署，法律上本有规定之明文，乃各该校发行此项报纸，并不依法具报，显系逾越法律范围。且查学校为研究学术之地，而发行报纸含有一种营业意味，就地位上言，性质本不相同，各该校组织报纸，似以专任编辑事项为宜，至发行一事，自可委托他项相当人另觅处所，主管发行，不必于学校内设立发行所，并不必由校员学生充发行人。除函达教育部转饬各该校依照出版法来厅呈报，并嗣后如有其他学校发行报纸者，均应一律依法办理，以重法纪外，理合检同原报，呈请宪部鉴核，转咨教育部查核办理。谨呈
内务总长
　　附报纸三份〔略〕
　　　　　　　　　　　京师警察厅总监吴炳湘
　　　　　　　　　　中华民国八年七月二十八日

　　（2） 内务部训令稿（8月20日）
　　　　　内务部训令 第 号
　　　　　　　　　　　令京师警察厅总监吴炳湘
　　前据呈：各学校发行《五七》、《平民》、《救国周刊》等报，均未依法呈报等情；当经指令，应由该厅依照出版法办理，并咨行教育部查照在案。兹准教育部复称：据北京高等师范学校校长陈宝泉呈称：学生联合会印行之《五七报》，其始载发行处北京高等师范学校字样，迨本校查知，随即请问各生，偷令将本校发行一节取销，当经更正发行处为学生干事会。兹奉训令，当即面告各生，迅为转知联合会，依法呈报，并委托相当之人充发行人。理合呈复鉴核等情。除令行该校严行查禁外，合亟函复贵部，请烦查照。再法文专修馆之设立，虽经报部，因该馆不在学校系统之内，未经立案。至旅京山东学会，尤与学校性质不同，均应由厅迳行照章办理。等因。到部。合亟令仰该厅遵照。此令。
　　　　　　　　　　　　　　　　〔北洋政府内务部档案〕


　　　　　　内务部与直隶省长公署查禁《天津学生联合会报》往来咨
　　　　　　　　　　（1919年8--9月）

　　（1）内务部咨稿（8月30日）
　　内务部为咨行事：查出版法第十一条□□〔禁止〕出版之文书图画，不得出版，及报纸为出版之一种，倘确有违犯情事，应依出版法办理。前经本部于七月七日、八月二十日，先后通行在案。兹查阅八月二十五日、二十八日《天津学生联合会报》，载有让各省速派各界公民代表来京请愿及去做群众运动的事，罢市、罢工、不纳税、不当兵。又载有联合会致各处电文，望全国一致，互作声援。各等语。核其文字语意，实于公共安宁秩序显有妨害。应请查照本部通咨，转饬警察厅依法办理。□〔再〕天津学生联合会是否依法呈报有案，□〔其〕内容组织是否与治安警察法规定□□ 〔相符〕，应请饬厅一并查复。此咨
直隶省长
　　　　　　　　　　　　　兼署内务总长

　　（2）直隶省长公署复咨（9月13日）
　　直隶省长公署为咨复事：准贵部咨开：查出版法第十一条禁止出版之文书图画不得□□〔出版〕，及报纸为出版之一种，倘确有违犯情事，应依出版法办理。前经本部于七月七日、八月二十日，先后通行在案。兹查阅八月二十五日、二十八日《天津学生联合会报》，载有让各省速派各界公民代表来京请愿及去做群众运动的事，罢市、罢工、不纳税、不当兵。又载有联合会致各处电文，望全国一致互作声援。各等语。核其文字语意，实于公共安宁秩序显有妨害。应请查照本部通咨，转饬警察厅依法办理。再天津学生联合会是否□□□□〔依法呈报〕有案，其内容组织是否与治安警察法规定相符，应请□□□□〔饬厅一并〕查复。等因。准此。查此案选准来咨，均先后通行遵办在案。准咨前因，复经令厅查复□□。兹据天津警察厅呈称：查此项《天津学生联合会报》，职厅并□□其依照出版法呈报立案，实与治安警察法之规定不符。惟查其内容组织，系假借青年会内隐密销售。前奉钧令，业经转饬各警署查禁在案。奉令前因，除令行各警署从严查禁外，理合具文呈复鉴核转咨等情。据此。除指令随时认真查禁，依法办理，勿稍疏纵外，相应咨复贵部查照。此咨
内务总长
　　　　　　　　　　　　　　　　　　直隶省长　曹锐
　　　　　　　　　　　　　　　　中华民国八年九月十三日
　　　　　　　　　　　　　　〔北洋政府内务部档案〕


　　　　卢永祥等查禁《浙江新潮》等书刊电
　　　　　　　　　　（1919年11-12月）

　　（1） 卢永祥等密电（11月25日）

　　北京大总统、国务院钧鉴：内务部、教育部钧鉴：统密。近来杭州发现一种周刊报纸，初名《双十》，改名《浙江新潮》，通讯处为第一师范黄宗正，大致主张社会改造，家庭革命，以劳动为神圣，以忠孝为罪恶，其贻害秩序，败坏风俗，明目张胆，毫无忌惮，稍有知识者，莫不发指眺裂。已令饬警务处禁止印刷邮寄，并饬教育厅查明通讯处之人，于该学校有无关系，呈复核办。以后如续有类此书报，凡违背出版法者，均当随时严重取缔。惟查谬论流传，本非始于浙省，以全国推仰之北京大学，尚有《新潮杂志》专肆鼓簧。此外如《新社会》、《解放与改造》、《少年中国》等书以及上海《时事新报》，无不以改造新社会，推翻旧道德为标帜，掇拾外人过激言论，迎合少年浮动心理，将使一旦信从，终身迷罔。好事者又借其鬼蜮行为，觇彼鸡虫得失，于是风发泉涌，惟恐后时，蚁聚蜂屯，如失本性。岂知一发难收，万劫不复，直至荡检逾闲之后，同罹洪水猛兽之灾，天下从此沦胥，无人可以幸免。兴言及此，可为寒心。浙省完善之区，未罹兵革之祸，黠者思乱，愚者盲从，当此邪说横行，不啻众泣〔流〕就下，防范之法，尤应加严。钧座维持礼教，扶植纲常，海内喁喁，群思振定，若辈韦〔违〕心背谬，自外生成，敢为叛道之美言，即是人类之公敌。此等书报，有在内地发行及在租界外转售者，究应如何办理之处？伏乞训示遵行。迫切陈词，敬希垂鉴。永祥、耀珊叩。有。印。

　　（2）国务院密电稿（12月2日）
　　各省督军、省长、都统、护军使鉴：统密。据浙江卢督军、齐省长有电称：近来杭州发现一种周刊，初名《双十》，改名《浙江新潮》，大致主张社会改造，家庭革命，以劳动为神圣，以忠孝为罪恶，贻害秩序，败坏风俗，明目张胆，毫无顾忌，已令饬警务处禁止印刷邮寄。并称：以后续有类此书报，凡违背出版法者，均当随时严重取缔。等情。此种书报，宗旨背谬，足为人心世道之忧，浙江即有发端，各省倘无流衍，应即随时严密查禁，如果与出版法相违，立予禁止印刷邮寄，毋俾滋蔓，以遏乱萌，是为至要。院。冬。印。

　　（3） 黄尚傅等电（12月7日）
　　北京大总统、国务院、教育部公鉴：浙江省教育会长兼第一师范校长经之〔亨〕颐提倡非孝废孔，公姓共产主义，于校内发行《浙江新潮》、《校友会十日刊》等报，贻害青年，灭伦伤化，虽经省警厅禁令停刊，省长统教育厅查办，仍然秘密发行，希图煽惑，应请迅赐严令办法，与民共弃，以杜邪说，而正人心。浙江省议会议员黄尚傅等六十五人同叩。阳。印。
　　　　　　　　　　　　　　〔北洋政府国务院档案〕


　　　　国务院等查禁《国家与革命》及其他书刊有关文件
　　　　　　　　　　（1920年2-7月）

　　（1）国务院公函（2月2日）

国务院公函 第二百五十六号
　　迳启者：据报俄国列宁政府对于中国内部社会革命党颇为活动，兹查得过激派传播物及来华人名，呈请鉴核等情。查单开：过激主义印刷物传播于我国者已达八十三种之多。至来华党人，德籍者六人，俄籍者五人。相应分别清录，送请贵部查照，转饬查禁严防可也。此致
内务部
　　　　　　　　　　　　　　中华民国九年二月二日
　　总理钧鉴：敬肃者：窃前曾将日人煽惑回族及《我为我》一书之内幕，详陈座右。迩来边事外交益复险恶，牵一发而动全身。彼远在欧俄之列宁政府，其与中国内部社会革命党之活动，实不啻铜山东崩而洛钟西应。窃以为南北纷争，不过政治问题，一旦过激化酝酿成熟，其结局之悲惨，为有史以来所梦想不到者。不揣祷昧，复将身历其境所得该党传播物印刷两纸，以陆军部调查员吴（王真）名义，呈送张、罗两次长鉴核，籍供参考。伏维钧座领袖中枢，斡旋大局，救民救国，薄海同钦，设能利用国民外交，使俄国执政者降心接洽，预为将来国际上之承认，而得另缔中俄平等条约，不特从此开东亚外交史上之新纪元，即国内社会革命亦为之融洽过半。除另以西比利亚过激派与朝鲜独立党之运动，其有良好影响于中日外交各情形，嘱柳梦庄于晋谒钧座时便中代陈外，兹再将该党传播物及来华党人名姓呈览，即希鉴核。专肃。敬颂钧棋。
　　附传播印刷物及名单各一件社会革命党在中国之传播物
　　
　　一、革命思想在革命中　　　一、社会主义讨论集
　　一、反对军备狂　　　　　　一、蒲鲁东巴枯宁合传
　　一、法律与强权　　　　　　一、鲁意布郎孚理亚合传
　　一、集产党亦将革命乎　　　一、四万万人
　　一、无政府党之元素　　　　一、不入支那人清梦之五月一日
　　一、将来之教育　　　　　　一、五月一日之产物
　　一、社会主义与工团主义　　一、汝也在狱中
　　一、新世纪　　　　　　　　一、劳动与掠夺
　　一、无政府主义讨论集　　　一、专制之金字塔
　　一、无政府主义　　　　　　一、撒布提治
　　一、社会革命机关一览　　　一、战争与资本主义
　　一、民生丛刻一集　　　　　一、工人宝鉴
　　一、教育革命　　　　　　　一、奈希理
　　一、世界风云　　　　　　　一、世界工会
　　一、平民之钟　　　　　　　一、社会主义讲演集
　　一、社会世界　　　　　　　一、中国社会党之源流考
　　一、改造论　　　　　　　　一、悲哉吾劳动小民之不幸
　　一、俄国革命之两要人　　　一、万恶之产业
　　一、俄国过激派施行之政略　一、人类与无政府的学理
　　一、亚东劳动同盟之动机　　一、理想与少年
　　一、俄社会党系及其机关报　一、进化与革命
　　一、革命祖母希利细夫　　　一、拉沙利当
　　一、日耳曼之野蛮军国主义　一、国家与革命
　　一、国家主义与无政府　　　一、社会科学
　　一、无政府个人主义　　　　一、平换释疑
　　一、社会主义与共产主义　　一、经济学之矛盾
　　一、未来之大革命　　　　　一、将死之社会与无政府
　　一、自治之科学观　　　　　一、公共痛苦
　　一、将来之社会　　　　　　一、自然神教之疠疫
　　一、危难中之社会主义　　　一、革命党之忏悔
　　一、何为产业　　　　　　　一、托罗斯基自述
　　一、革命党之评论　　　　　一、托尔斯泰之劳动生活
　　一、人类幸福　　　　　　　一、社会杂志
　　一、社会交换原理之研究　　一、列宁之解剖
　　一、托尔斯泰之劳动主义　　一、列宁事略
　　一、工人俱乐之娱乐品　　　一、莱萨雷小传
　　一、十九世纪欧美劳动党之主张　　　　　　一、面包略取
　　一、政治正谊及其在民德与幸福上之影响　　一、国际社会党之组织
　　一、马克思资本论
　　一、克鲁抛特金之无政府共产学说
　　一、中国无政府共产党之小史
　　一、联合主义社会主义与反对神学主义
　　一、进化、人权、良心各杂志
　　译者及着者从略
　　1．FRIEDRICll SAPHllA
　　2． W．BEUSCHEI
　　3 HUGO GERISCH
　　4 DRO RICHARD LEDERMANN
　　5 DRO W．PERUGFJll
　　6 KURT HENKE 以上为德国人
　　7 N．VRAZOVASKIJ
　　8 FINO NSUTIRINA
　　9 KSAVERIOTfi（ZCINSll
　　10．SIMON MAKTICJAN
　　11.DRO VLADMIR LEBEI）EV 以上为俄国人

　　（2）外交部特派江苏交涉员呈（7月30日）
　　呈为陈请事：准驻沪美总领事函称：查本年三月二十六日贵署致驻沪领袖领事函，内附有某种印刷品目录清单一纸，其内容系关于中国境内传播之过激党主义，未悉尊处可否将此项书件检送敝署，相应函询。倘能觅获，所有费用若干，本总领事自当欣然担负拨还贵署，并希每种各检三份，饬送敝署；若不能取得三份，则每种各送一份来署，无不感激之至。等由。卷查此事，前准沪海道道尹咨称：奉江苏督军省长令开：准内务部咨：准国务院函：据报俄国列宁政府对于中国内部社会革命党颇为活动，查得过激派传播印刷物，并来华之德、俄人姓名，开送清单，请为转行查禁。等由。当经杨交涉员分别函致领团查禁在案。兹准美领函索此项书籍，沪地无从设法觅取，理合据情转陈钧部，如曾觅获此类书籍，拟恳酌寄数册，以便转给。是否有当，仰祈鉴核示遵，实为公使。谨呈
内务部
　　　　　　　　　　　　　　外交部特派交涉员 许沅
　　　　　　　　　　　　　　中华民国九年七月三十日
　　　　　　　　　　　　　　〔北洋政府内务部档案〕


　　直隶省长公署等查禁《北京大学学生周刊》有关文件
　　　　　　　　　　（1920年3一4月）

　　（1）直隶省长公署咨（3月16日）
　　直隶省长公署为咨行事：案据天津警察厅呈称：据邮政检查员在邮政局检得《北京大学学生周刊》一种，查其内容与现时风潮大有关系，理合检同原报呈请鉴核等情。据此。除指令扣留外，相应检同原件，咨行贵部，请烦查核办理。此咨
内务总长
　　计咨送《北京大学学生周刊》一本〔略〕
　　　　　　　　　　　　　　　　直隶省长 曹 锐
　　　　　　　　　　　　　　中华民国九年三月十六日］

　　（2）国务院公函（4月21日）
国务院公函 第八百六十七号
　　送启者：准浙江卢督军函开：顷见《北京大学学生周刊》第七号内有《告军人》一篇，意在煽惑军人弃其服从天职。此种谬妄之词，骇人听闻，似不可不防微杜渐；且军人知识简单，尤恐易为所动。另纸抄呈察阅，请迅予查禁，以杜流弊等语。查此项着作，措词谬妄，自应查禁，除分函教育部外，相应照录原件〔略〕，函达贵部查照办理可也。此致
内务部
　　　　　　　　　　　　　中华民国九年四月廿一日

　　（3）内务部复函稿（4月28日）
内务部公函 一四○号
　　迳复者：承准函开：准浙江卢督军函开：《北京大学学生周刊》第七号内有《告军人》一篇，意在煽惑军人，请查禁以杜流弊等语。照录原件，函达查照办理等因。前来。查该周刊，前经直隶省长咨送来部，当经咨行教育部核办去后，旋准复称，已令该校严禁等因。到部。兹准前因，相应函复查照。此致
国务院
　　　　　　　　　　　　　中华民国九年四月二十八日
　　　　　　　　　　　　　　北洋政府内务部档案〕


　　直隶省长公署查禁《北京女高师半月刊》咨
　　　　　　　　　　（1920年 4月 12日）

　　直隶省长公署为咨行事：案据天津警察厅呈称：据邮政检查员等呈，以检得《北京女高师半月刊》报一种，与时局甚有妨害，未便任其传播，理合检同原报，呈请鉴核等情。据此。除指令扣留外，相应检同原报咨送贵部，请烦查核办理。此咨
内务总长
　　计咨《北京女高高师半月刊》一本〔略〕
　　　　　　　　　　　　　　　　　　直隶省长 曹 锐
　　　　　　　　　　　　　　　　　中华民国九年四月十二日
　　　　　　　　　　　　　　　　　〔北洋政府内务部档案〕


　　直隶省长公署等查禁《旅俄六周见闻记》 等书刊有关文件
　　　　　　　　　　（1920年5--6月）

　　（1）直隶省长公署咨（5月8日）
　　直隶省长公署为咨送事：案据天津警察厅呈称：据邮政检查员等，在邮局检得三教同原研究救国会印刷传单一种，常德救国厉进会印刷传单一种，庆祝劳动纪念筹备处印刷传单一种，三学社赠刊一种，北京高师教育丛刊一种，一九一九《旅俄六周见闻记》一种，新银行团问题一种，清华周刊一种，新的小说一种，新中学会会报一种，女界钟报一种，溧阳第一女校周刊一种。查其内容，均系主张改革社会，反对政府。除呈报督帅鉴核外，理合检同原件，具摺呈请鉴核等情。据此，除指令呈暨附件均悉，应准扣留，仰仍转饬注意检查，随时即具报查核。查《旅俄六周见闻记》意在传播俄国革命思想，与时局有关。该书系由北京发行，并候咨行内务部查核办理。此令印发外，相应检同《旅俄六周见闻记》，咨送贵部，请烦查核办理，至纫公谊。此咨
内务部
　　计咨送《旅俄六周见闻记》一本①[此件仅附有《旅俄六周见闻记》一本，其余书刊未见到原件，故未加书名号。]
　　　　　　　　　　　　　　直隶省长 曹 锐
　　　　　　　　　　　　　中华民国九年五月八日

　　（2）京师警察厅公函（6月7日）
京师警察厅公函 九年已字第九九号
　　迳复者：先后准函开：准直隶省长咨送一九一九年《旅俄六周见闻记》一册，请核办到部。查该《见闻记》曾否于发行前禀报该管警察官署，未准贵厅报部，检送原书，请酌核办理，仍将该《见闻记》送还归档。等因。查该书系英人兰姆塞原着，兼生所译，并未据来厅呈报有案。查核内容记载俄国列宁政府种种设施，及社会状况，人民心理，迹近传播过激主义，于地方治安不无影响。除通令各该区队，一体从严查禁，以资防范外，相应函复贵司查照，并将该《见闻记》一册随函送还，即希查收归档为荷。此致
内务部警政司
　　附《见闻记》一册〔略〕
　　　　　　　　　　　　　　中华民国九年六月七日
　　　　　　　　　　　　　　〔北洋政府内务部档案〕


　　　　陆军部查禁《劳动界》等书刊电
　　　　　　　　　　 （1920年10月）

　　（1）10月28日密电
　　上海何镇守使：同密。据探报：俄过激党陈独秀等，在沪每星期出浅易小说煽惑工商各界劳动之人，并鼓动军学界，扩张过激主义。《伙友》小说一册，现已出版。等语。查核所称，与地方治安有关，应由贵使设法严禁，如认为违犯刑法，即行缉拿惩办，以遏乱源。陆军部。勘。印。

　　（2）10月30日电
　　上海何镇守使：探报：法界贝勒路三八九号开全国代表大会，陈独秀提议联络机器工人罢工，以制政府之命。张文鼎受激党主谋，拟在真人庙附近租居秘密机关，并发行《劳动界》及《资本论》小说等情。特电贵使核禁。陆军部。陷。印。
　　　　　　　　　　　　　　〔北洋政府陆军部档案〕


　　　　陆锦报送河间高阳兵变歌密函
　　　　　　　　（1921年4月21日）

　　敬密陈者：本月二十日午后四点，忽由邮局交来印刷品一卷。查其内容，首日兵变歌。乃观其文，语多背谬激动之词，想系奸人借此煽惑，其计甚毒。职以此物既成印刷，他处亦恐发现，于军队颇为不利。除职队各长官当经面饬严密检查防范外，即请钧部鉴核，可否通传京外各队之处，即乞酌夺施行。谨此密陈。敬颂钧祺。
　　　　　　第九师师长 陆锦谨启 四月廿一日
　　附印刷品一纸
　　　　　　　　　　　　兵变歌
　　莫打鼓，莫打锣，听我唱个兵变歌。处处兵变有原因，提起原因恼煞人。今日杀，明日战，替官长做了一碗现成饭。官长日肥兵日瘦，半年军切全刻扣。你督军，我司令，装满腰包不嫌重。曹家花园盖得真好看，高楼大厦赛金殿；银行存款存不了，租界地皮买的也不少。这些银钱那里来？大家舍命他发财。记得两军曾对垒，长枪火炮描〔瞄〕的准，司令后营将牌打，兵士前敌当枪靶。打了胜仗官得功，文虎金章挂当胸；打了败仗兵晦气，到处逃兵要枪毙。不平事，这样多，兵不变，做什么。正饷不发早该闹，着急就绑官长票，冯国璋的儿子二十万，陈树藩的老子五百串。这种票儿绑得好，人人都说要得少。银钱到手即分散，打富济贫谁不愿。为同胞，除大害，做出一个好世界。为同胞，争自由，不为民贼争封侯。你拉炮，我提枪，烘烘烈烈闹一场。大家去革政府命，不会欺侮小百姓。兵变只要主义好，赃官财主一齐倒。兵变只要宗旨正，全世界兵变更高兴。社会革命大成功，人人自做主人翁。打平阶级真爽快，无富无货大自在。四万万同胞笑嘻嘻，幸福不让俄罗斯。奉劝大家快些变，大家不变无法办。
　　河间高阳变兵作此歌以告兵界同胞，即乞自由传播。
　　　　　　　　　　　　　　〔北洋政府陆军部档案〕


　　　　安徽省长公署查禁《劳动界》等书刊咨
　　　　　　　　　　（1921年5月10日）

　　安徽省长公署为咨请事：案据安徽省会警察厅厅长程炎勋呈称：为呈请事：现查皖省发现《过激党真相》、《社会改造原理》、《社会主义史》、《到自由之路》、《劳动总同盟之研究》、《劳动界》、《新安徽》等书，察其内容，不外煽惑劳动，主张过激，一经传播，贻害无穷。理合检同原书，呈请转咨内务部通电各省，一体严密查禁，以免传播，实为公便等情。并书籍七本到署。据此。查阅内容，均系煽惑劳动，主张过激，自应严查，以免传播。除指令及将书籍存案，并令行三道尹、高检厅、凤芜两关监督饬属严查外，相应录同书名，备文咨请大部查照，通电各省，一体查禁此项书籍，以保治安。此咨
内务部
　　计开查禁各书名
　　社会改造原理　　社会主义史
　　到自由之路　　　劳动总同盟之研究
　　劳动界　　　　　新安徽
　　过激党
　　　　　　　　　　　　　　安徽省长 聂宪藩
　　　　　　　　　　　　　中华民国十年五月十日
　　　　　　　　　　　　　　〔北洋政府内务部档案〕

　　 内务部警政司防范新思潮传播条陈稿①[此件无年月日，据文件内容推断，当在1918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以后。]

　　窃为政之道，首重民生，而厚生之方，不外民洽。值此欧战告终，物力缺乏，世界潮流，日趋险恶，俄之过激党徒，几遍全球者，虽因穷迫所致，要亦由于政洽未尽改良所激而成。我国毗连俄疆，关系尤切。矧数年以来，内讧未息，变乱相寻，国家之元气大伤，人民之生计日蹙，危机四伏，至为可忧，若不先事预防，诚恐一旦受其播及，则危害于国家社会，何堪设想。本部早见及此，曾召集警察特别会议，关于新思潮影响之防范方法，公同审议，大要不出乎治本及治标两种办法，谨约略陈之。
　　治本方法：
　　一，刷新政治：缘政治为指导人生行为，满足人生意志欲望之一种准则，而施行方针，当因时因地或因特种关系，以为变迁，若昧世界大势，稍拂舆情，鲜有不受新思潮之影响者。欧洲劳动界近被牵动，日益骚然，此其明证。我国劳动界势力虽未发达，而一般无业游民，随处皆有，此种过激思想最易侵入。拟请刷新政治，对于民生问题，亟须特别注重，并速筹经济调剂办法，以免口实，而遏乱源。
　　二、登用才俊：自来人才之消长，关乎国家之兴衰。改革以还，各省学校林立，而各项专门毕业学生，亦不乏明达之士，倘置诸闲散，殊为可惜。拟请广筹用途，俾各安其身，各展所长，不致为外界所激动，而妄生希冀。
　　三、改良教育：教育一端，关系极重，苟人类无相当之知识，即不能谋相当之生活，流离困苦，误入迷途者，不知凡几。拟请嗣后注重实业教育，由各省广设实业学校或手工传习所，授以相当知识及职业，使之自谋生计；此外尤应注重感化教育，提倡通俗讲演，若辈纵有不良思想，日久可渐归消灭。
　　四、崇尚俭德：奢侈之风，至今日已达极点。一饮食便悦肥甘，一衣服竞尚绮丽，似此纵情挥霍，不独于经济方面大受影响，且于贫民方面亦易起不平之感，拟请由京内士夫倡设俭德会，力矫骄奢风俗，俾资观感。
　　五、提倡储蓄：就现在社会经济方面观察，各省金融，势将枯竭，加之生齿日繁，而一般生产能力又极薄弱，倘不急图补救，终必陷于危境，贻害国家。拟请由各省官吏，切实提倡储蓄，筹设平民储蓄银行，以裕财源。
　　六、奖励实业：实业之发达与否，与民生原有至大关系，迩来各省金融奇窘，民不聊生，或因无力而不能独自经营，或因资本短少，而不能互相争竞，以致市面萧条，鲜有起色，似应趁此时机，实施救济行政。拟请于各省区推广工厂，收容失业工人之外，并在省会或商埠地方，添设因利局一所，以官利贷与小贩营业者，使之自谋生活，不取重息，限期缴还，如此则民团渐苏，而祸乱庶可消弭于无形矣。
　　七、垦荒开边：现在各省官荒，尚未开垦者，当不在少数，而边远之区，人烟稀少，垦务尤为重要。拟请责成各省行政长官，饬属切实查明填报，并令将境内无业游民暨回国华工，以及遣散军人，分别给资前往开垦，或给资移往关外，借以实边。
　　八、安置华工：查从前应募出洋华工，类多无恒业之人，知识极其简单，一旦出洋谋生，难免不染外国工党恶习。今欧战已终，此种工人，将陆续回国，即应妥筹安置之法，以免流离失所，致滋事端。拟请饬令各省地方官，速办贫民习艺所，或于各矿厂内，收容此等王人留作矿工，务使谋生有路，自可相安无事。
　　治标方法：
　　一、整顿乡团：查各县保卫团条例，早经颁布通行各省责成各该县知事遵照举办在案，特恐日久废弛，拟即再行通饬各县，切实整顿，以安闾阎。
　　二、厉行清查户口：缉盗防奸，原以清查户口为第一要着，拟即再行通饬各县遵照前颁县治户口编查规则，厉行清查，填表具报。
　　三、注意在校学生行动：各省在校学生，俱系青年，最易受人构煽，借端责难。拟请由教育当局，剀切诰诫，即校外行动，亦应特别注意。
　　四、注意回华国工：回国华工应行注意之点有三：（一）回国时，应由各海关严行检查。（二）回国后，应由各原籍地方官妥为安置。（三）回国后，一切行动须随时留意。
　　五、注意工场及工党：各省工党尚未萌芽，似不足虑，惟查各工场之内，良莠不齐，恐滋事故，应由该管警员与该场管理者，随时接洽，切实注意。
　　六、注意偏激报纸：各种报纸，均应检阅，如发见有偏激论调，应由该管警员，依法停止或封闭之。
　　七、注意集会演讲：凡关集会事件，现行法令规定，至为严密，如遇言词过激，认为有扰害治安者，应由该管警员依法取缔。
　　八、注意印刷物品：凡印刷物品，认为有扰乱安宁秩序，或妨害善良风俗之虞者，应由该管警员，加意检查，依法没收，以免传播。
　　以上所拟治本、治标两种办法，就国内现状而观，似应标本兼施，借收治平之效，是否有当，即希钧裁。
　　　　　　　　　　　　　　〔北洋政府内务部档案〕


　　　　内务部组织着作及出版物研究委员会有关文件
　　　　　　　　　　（1921年1月）

　　（1）内务部提案（1月14日）
　　查近来新思潮之传播，几有日盛一日之势，而印刷物实为其媒介。本部为维持治安，预防隐患起见，拟就部中组织一研究委员会，对于着作物及出版物，认为有研究之必要者，随时搜集研究，以期洞见症结，因事补救，不致蹈凭空过当之弊。兹将拟定章程，开请公阅，会中随时购买书报暨添用调查译述及夙有研究人员并各项杂费，每月约需二千元，并请核准作正开支，由财政部按月拨发备用，是否可行，仍候公决。
　　着作及出版物研究委员会章程
　　第一条 本部为研究着作及出版物起见，特组织着作及出版物研究委员会。
　　第二条 本会设委员长一人，委员无定额，由部长分别派充。
　　第三条 警政司对于着作物及出版物，认为有研究之必要者，得随时搜集交会研究。本会委员长及委员亦得随时搜集之。
　　第四条 研究之结果，应由委员开具意见书，经委员长之连署报告于部长；委员长不同意时，得商改或加具意见。
　　第五条 本会委员分任研究，由委员长随时指定之。
　　第六条 关于特别重要之件，得由委员长召集全体委员，共同商议。
　　第七条 为办理本会事务，以警政司第四科科长充事务员长，并设事务员，由警政司长呈请指派之。其因缮写记录等事之必要，得酌用雇员，以警政司录事充之。
　　第八条 本会各员须常川到会。
　　第九条 本章程如有未尽事宜，得随时呈明修改。
　　第十条 本章程即日施行。

　　（2）国务院公函（1月16日）
国务院公函 第一百四十六号
　　迳启者：准贵部提出为组织着作及出版物研究委员会，拟定章程，并请拨经费每月二千元议案一件，经本日国务会议议决照办。除分函财政部查照外，相应函达贵部查照办理可也。此致
内务部
　　　　　　　　　　　　　　中华民国十年一月十六日
　　　　　　　　　　　　　　〔北洋政府内务部档案〕

　　　　附录：北洋政府查扣的报刊文选

　　1．《平民周报》出版的宣言①[此件选自 1919年 7月 22日北京高等法文专修馆发行的《平民周报》第1号。沿用原标题、原标点。]
　　报纸出版的第一天，照例都有一篇发刊词，就是把办报的宗旨宣布出来。报的宗旨有好的，也有坏的，宗旨好的报纸，总是凭着良心说公道话，所以发出来的议论，都是合道理的，记在报上的事情，多是确实的，那宗旨不好的报：有专替一个党派，或者几个要人来说私话的，这叫做机关报。有专门巴结有权势有钱财的人，借办报来做自己升官发财的门路的，这叫做官僚报。还有记些不关痛痒的新闻，说些开玩笑和闲扯谈的废话，只想多消几份儿的，这叫做混饭报。还有记的是嫖赌吃喝的事，油腔滑调的文，无非教人干不正经的事儿的，这叫做作孽报。照这门样说来：宗旨好的报，是看了很有益处的，是人人应该看的，宗旨坏的报，那就不用提啦！不仅毫无益处，还有大大的害处，并不是我开口伤人，其实是警告列位，别去受他的害呀！不过宗旨好的报，上面登载的文，多半免不了之乎者也的腔调，非得念几年书，可看不明白，识字不多的人，都是看个一知半解，这不是一个顶大的缺憾吗？现在好报上白话文渐渐的多了，可是字眼儿太深，说的道理又难懂，必要在学堂里用过几年苦工的人，才看得明白，给略略识字的人看，还是看个一知半解。这倒只怪得我们国民的程度太低，没有能力去看这种报，不过识字不多的人，和一字不识的人，总算我国四万万人民中的最多数；那么这最多数的人民，难道应该没有知识学问，应该比不上有知识学问的人吗？所以我们办的这个平民周报所抱定的宗旨，就是使识字不多的人，也能看得明白，看明白了，就能够讲给那不识字的人听。可怜现在教育没有普及，有知识学问的人太少了；当这个时候、总得要使我国大多数的人民，都有一点普通的知识儿，和粗浅的学问，方才能够明白做人的道理。那么凭着这个宗旨，应该发些什么议论，登些什么事情呢？列位要知道那些机关报官僚报混饭报和作孽报上的材料，本报是一概不登；本报就是凭着良心讲公道话，这话并不是我们夸自己的好处，列位想一想我们是反对现在的恶政党和坏官僚；是反对借权势欺压平民的人；是反对损人利己的富商财主；所以本报不是巴结他们的，不是借办报图升官发财的门路的！再者我们对于社会上不好的习惯，要极力反对；不管有没有忌律，总是打开窗户说亮话；满不能迎合社会，登些消遣玩笑和嫖经赌史不正经的材料；所以我们不是借办报混饭吃的！照这门样看来，就知道我们办这个报的宗旨，的确是凭着良心说公道话了。这公道话所说的是什么呢？一种是反对社会上阶级的制度，一种是反对欺诈的手段来驱使劳动人事业。就是赞成真正的民主主义；赞成真正的自由和平等；赞成人人都要靠着自己的劳动谋生活。这些话不过是几条总题目；要分开说起来，就请看下面所说的：
　　一、既然是中华民国，就不能让少数有权有势有兵有钱的人作主，就应该以人民的全体为主。
　　二、人民的言语或行动，只要有益于社会国家，应该完全自由，谁也不能干涉。
　　三、社会上的人，没有男女贫富贵贱的不同，法律上应得的权利和应尽的义务都要平等。
　　四、有财产有学问的人，不能一味的支使人，没有财产没有学问的人，也不能一味的让人支使，也不能你争我夺，应该要互相帮助。
　　有了上头这四条就带出下面的一条。
　　五、凡关于世界的时事，都有确当的批评，使大家知道这事的是非好歹；还有平常应用的科学知识。选要紧的登载出来，使大家明白一点儿：才能算国民的主人，才能算社会的分子。
　　以上的话就是本报的宗旨；不过我们的学问有限，登载的文字，保不定总有不对的地方；很希望看报诸君，多加指导。（本社同人）
　　　　　　　　　　　　　　〔北洋政府内务部档案〕

　　2．《救国周刊》：爱国潮中鲁人之亡国惨①[此件选自1919年7月24日北京山东学会印行的《救国周刊》第5号。沿用原标题、原标点。]
　　日本自占领青岛以后，山东便如同他的殖民地一样、他国内各阶级的人民、--有如狼似虎的强盗、有面待饥容的饿鬼、有（面见）颜取媚的红裙队、……--都蜂拥而入。来到山东、吃山东、喝山东、穿的还是山东。这还不算、他对待山东人、没有一分情面、没有一分客气、简直和对待高丽人一样。这四五年来、山东人所受的虐待、真是馨竹难书。本报篇幅有限、旧事暂且不提、只把最近的几件事写出来给大家看看、其余的也就可想而知了。
　　（一）擅捕人民上月三十号早晨、有齐鲁大学学生王志谦等四人、去到商埠调查事情、看见一辆人力车满载粮食向胶济站拉去、王君即向车夫请问、背后互〔忽〕然来了许多日本人、把王君抓住、即架入日本宪兵营、其余三人、即刻跑到学生外交后援会报告了、当即通知官厅派员交涉、毫无结果。一号学生商人等一万多人、齐到省公署向省长要这个被捕的学生。沈省长向大众说道：这事有碍主权、一定拼命力争、即派道尹唐柯三向日本领使署交涉。到晚十二点钟的时候、尚无若何消息、如是大家即要入署质问省长、幸有维持秩序的代表长跪劝阻、秩序始得不乱。省长听说、立即出来向大众说道：如今晚不得圆满结果、本省长情愿辞职、如是大众始安心静候。又退二点多钟、唐柯三回来说已经交涉妥了、请大家回去罢。大家问道：学生在那里？唐说：日领使已送交警厅去了。大家不信、声言非见学生决不回去。如是唐道尹即以电话道知警厅、将学生送至省公署。大家见了学生果然的时候、有拍掌的、有呼万岁的、还有低着头儿洒热泪的、这一种悲喜交并的情景、真难以描写出来。这回男女学生市民等一万多人于一号早七点到的公署、二号早晨才各散回、辛苦了一天一夜、正如各界请愿团露宿新华门一个样儿、可谓无独有偶了。
　　（二）摧残商家日本侨鲁人民、以欧洲和约签字、其拼死力争的山东问题、已经达到目的、特于七日在山东繁华城中举行提灯大会。其庆祝是假的、讥讽我们是实的。山东各界听说这件事、即先一日开了一个会、议决七日各商家停止营业半天。七日晚七时、一群小鬼子、约计有百余个、都提灯而出。这时候商店的门早已牢牢的关闭了、街衢上一个行人的影子也没有。独有那些小小的日本鬼子、手提奇形怪状的灯笼、自歌自舞、自唱自和。唱也完了、和也完了、那些小鬼子忽然跑到太康商号门口、大声喧闹起来。如是喧嚷、撞门声、砖瓦相撞声、一齐荡入耳鼓。店里的人、幸而早跳了墙、才免性命之忧。店门打破以后、一群小鬼子蜂拥而入、把店内所有的货物、捣毁一空、直至毁无可毁、才算完事。该号被毁的原因、是因为从前学生每在该号临近讲演的时候、该号即为学生预备茶点、罢布〔市〕之议起、该号又积力提倡、日人恨之、遂出此野蛮之报复云。
　　（三）蹂确乡民上边说的擅捕人民、摧残商家、是在省城里的事、省城为官厅所在中外观瞻之所、日人尚且如此横暴、在乡间更不用说了。东西六七百里长的一条铁路、日本人将沿路各处的浮路和甬道把守着、不许行人来往、过人要人头税、过牲畜要牲畜税、过车辆要车辆税、听说每人抽税铜子三十枚、每畜二十枚、每车十枚。你看他们要横暴到什么样子！现在沿路左右各四十里以内的乡村、几乎没有一个不受日人蹂躏、这些事体要一件一件的写出来、也不胜其麻烦、我把寿光县知事给省长的一个电报节录下来、不知大家读过之后、有怎样的感想。
　　“……七月五日据县属蕤滨区保卫团董王瑞符李秉彝 等呈称本区南偏各村庄、均与胶济铁路接近。近日屡有日本兵队、--或十余名或二三十名--各持枪械，散步于 铁路以北二十里以内之村庄；践踏田禾、推敲门户；遇有年少妇女、肆行追逐。距铁路十余里之刘家庄、于本月四 日、突有日兵十余名、闯入村内、有房姓妇人在大街撞遇、趋避回家闭门、该日兵等撞门声急、该妇人越墙逃走、将腿折断、现正延医调治。……”上所说的是最近的几件事。这也不过举其一二、比这些事更利害的、还多的很呢。同胞想着、我们中国还没有灭亡、就受这样的耻痛、等到灭亡了以后、还能活着么？
　　　　　　　　　　　　　　〔北洋政府内务部档案〕

　　3．留日学生泣恳救国团：泣恳全国同胞速谋
　　统一一致对外书①[此文选自 1919年 7月 26日北京中等以上学校学生联合会印行的《五七报》第8号。沿用原标题、原标点。]
　　各省省议会、教育会、农会、工会、商会、学生联合会、各报馆、各团体、暨全国同胞公鉴：天祸中国、内讧、外患、涂炭生民：丧失国权、已达极点。自欧战告终、和会公开、凡属密约、应归消灭、以谋世界永久和平。不意有封逐胶长蛇之日本、竟敢横行霸道要挟欧会、威迫我政府、冀其继承德国在我国一切利权。噩耗传来、举国悲愤、痛哭、呼吁。工、商、辍业于市廛；统歌失声于学校；贩夫、走卒、俱有哀声：一种悲壮凄惨之景象遍传全球。幸而专使顺从民意得有拒绝签字之结果。然静观大局、默察前途、愈思愈危、不寒而〔栗〕：友邦责言、敌人构衅；虽云、设法犹可维防。所最堪忧者：连年以来、同室操戈、自相残杀、哀鸿遍野，使强邻奸贼、有机可乘、诛求威迫、私相授爱〔受〕、陷国家于危境。语日：“物极生虫；鱼枯生蠹”；此事之显而易明者也。今者、德约既已拒绝签字、若不速筹善后之法、长此相持、彼（兀虫）蜴为心之日人、势必从中挑拨、播弄是非；或言我国不满意于各友邦、有排外之势；或言我国内部不能统一、有俄国过激之举；甚有奸贼作祟、暗中簧鼓、种种谎言、实足危及全国：驯至列强干涉警告再三、有严密监视之宣言、作自由行动之准备。夫以一国之内政、乃至劳友邦之容喙、奇耻大辱、宁复想忍；谁为为之、而使我至于此极耶？稍有常识者，早已洞悉。为今之计；非国内统一不足以言对外。欲求统〔一〕，非根本解决不足以言和。望全国同胞速进泣恳之忠言、力促南北于统一；以全付之精神、对此狼子野心之日本；收回山东权利、则列强无所效尤；庶几免于瓜分之惨。否则堂堂中华、恐将步朝鲜、波兰之后尘矣。全国同胞其深思之！其实行之！
　　　　　　　　　　　　留日学生泣恳救国团启
　　　　　　　　　　　　〔北洋政府内务部档案〕

　　4．撼岳：告直鲁两省同胞①[此件选自1919年9月13日《天津学生联合会报》笋54期。沿用原标题。]
　　直鲁两省同胞！我们向北京政府请了四次愿。效果是什么？
　　我们先别说那两项要求做到没做到。我们先问问心！我们的请愿对全国同胞有了什么表示？发生了什么能力？种下了什么种子？
　　我们的请愿是完全失败。人人都这样说。人人都这样信。可是我们万万不能灰心。因为我们事前实在没预备完善。（我们没有耕耘。如果我们事前预备完善了。那两项要求虽然做不到。我们一定有一种警醒全国同胞的表示。发生激动全国同胞的能力。种下将来全国大改革的种子！我们却没有收获）
　　这样看来。经了这次波折。我们不知不觉就增了一层阅历。得了一种觉悟。也是失败声中的大成功！
　　直鲁两省同胞！我们是国民运动的先锋。我们经了这个小小的失败就取消先锋的资格吗？我早就说过。“请愿的事是国民和军阀大战里头的一个小战”。先锋不怕死。怕死不先锋。我们愿意死。竟然没死。既然没死。还是要好好的当先锋往前拚命的进行。
　　直鲁两省同胞！“勿问收获。但问耕耘”这句话。是我们现在的警钟。我们若是不自暴自弃。不甘心作冷血动物。我们就该注意以下的两件大事。
　　（第一）平民真正觉悟的根本办法。
　　（第二）国民运动导火线的办法。
　　按第一项说。根本的办法。不止一样。演讲。义务学校。注音字母等等都是很要紧的利器。然而演讲就没有义务学校的效力大。义务学校就没有注音字母的效力大。直鲁一带。只实行了演讲一项。以下两项如今是刻不容缓了。作先锋的同胞。还不快快提倡吗？
　　按第二项说。导火线是我们作先锋的责在。没有导火线。国民运动就如同一个没有药捻的大花炮。能力是大。却施展不出。前四次请愿是导火线。失败以后。更非导火线不可。再接再厉的请愿呢。还是另寻他法呢。这都是直鲁两省同胞最应该注意的。
　　总起来说。这两件大事。人人都该注意。都该提倡。直鲁的同胞既然作了国民运动的先锋。更当登高一呼。震醒全国。让别处的爱国志士。也这样去办。再说我们那四次请愿既然没有效果。我们更当一面“追悔已往。策厉未来”去作先锋。一面拿“勿问收获。但问耕耘”这句话来作警钟。到了时候就可以从从容容去尽国民的天职了。
　　　　　　　　　　　　　　〔北洋政府内务部档案〕

　　5．芳雨：告国民①[此件选自1920年2月15日《北京大学学生周刊》第7号。沿用原标题、原标点。]
　　今日我们在这种高庄力的底下，暴力的底下，我们只见得悲痛，只见得愤慨，只见得束着手看政府将中华民国断送，只见得日本天皇来君临我国，那里再有甚么话可说，然而我们虽被殴，虽受捕，虽受伤，甚至于枪毙，我们的爱国精神一日不死，我们终要奋斗，终要尽力干去。
　　我们今日实在再没有话说，不过要请国民牢牢记着：
　　第一，中国的政府，已经没有能力不过是供给天皇使用的器具。
　　第二，日本的势力，不止在福建，在山东，现在他的主权，已行使到北京。
　　第三，我们的官吏，已做了日本走狗，日日奔走于北池子大仓宅内，秉承他的命令拿学生，打学生。
　　国民呀！政府既是这样，我们被捕被殴，还有甚话可说！我们向这种政府请愿岂不是废话！
　　但是无论如何，我们终要向枪刀底下去奋斗，我们终要尽我们的责任，我们终要完成我们爱国的天职。
　　今日悲惨事件，爱国也是犯罪，依着法律去请愿也是犯罪，大家都已经明白，我可不用说了。我们要完成我们爱国的初愿，今日固然用墨印刷给国民看，明日就要用血去印刷给国民看了！国民呀！你们要牢牢记着现在政府，就是日本政府！不是中华民国政府了！芳雨
　　　　　　　　　　　　　　〔北洋政府内务部档案〕

　　6．《北京大学学生周刊》：告军人①[此件选自1920年2月15日《北京大学学生周刊》第7号。沿用原标题、原标点。]
　　吾亲爱的军人呵！你们为了十数元的金钱，竟失了你们的天性！背了枪，拿了刀，只知道有命令、有长官，竟忘了你们的人格。我们不但不恨你们，实在可怜你们。我们亦知道这不是你们的愿意，实在是生活难的逼迫。但是你们得了十数元的金钱，吃的穿的住的以及一切的快乐都和你们的长官一样吗？恐怕你们吃的还不及你们长官的狗马；你们住的还是荒地露天；你们穿的还是乞丐一样；至于你们的长官呢，什么汽车呀，什么鱼肉海参呀，美妾呀，这种都是你们梦想不到的东西！到了打仗的时候，你们做枪炮下的鬼；你们的长官，还是快快乐乐的享他的幸福。
　　还有你们的军铜，不是常有不发的事情吗？这一件事我们代你们最伤心的事，难道你们没有父母妻子吗！你们的父母妻子，不是都望你们的十数元去养他们吗？若使把十数元也断去了，不是把你们父母妻子都去送命吗？但是你们看尽你们的长官看他们吃的穿的住的，仍和从前一样，他们的美妾，还是坐在汽车里，招遥〔摇〕过市；穿的衣服，美丽极了；头上指上臂上，还有什么亮晶晶的金银珠宝。咳！可怜呵！你们的自身！你们的家庭！
　　这是什么缘故呢？因为你们应得的金钱，都到他们袋里去了！咳！为什么他们快乐到这个地步，你们苦痛到这个样子？难道天生成功的吗？我们看起来，你们的辛苦，比较你们的长官直万倍也不止！我诚实的朋友呵！做人当然要辛苦的；但是精神上生活上，总要一个快乐安全。可是你们现在辛苦了；精神上不得快乐，生活上不得安全，这不是白辛苦吗？原来你们的快乐安全，都把你们的长官享去了！
　　还有一件事，我们替你们实在抱不平：像你们这样辛苦，这样忠厚，这样诚实，你们的长官还是当你们奴隶看待；你们若使稍不小心，他们总说你们违背长官命令，轻者拷打，重者伤命，丝毫亦不原谅的。咳！长官的良心到那里去了！
　　咳！我们可怜忠厚诚实的朋友呵！你们精神这样不快乐；你们的生活这样不安全，为什么不大家连络起来，把你们长官的财产，均分一下呢？
　　　　　　　　　　　　　　〔北洋政府内务部档案〕

　　7．仙槎：非暴动论①[此件选自1920年3月7日《北京大学学生周刊》第10号。沿用原标题。]
　　人类自从十九世纪以来，受物质文明进步的影响，生活程度因之增高几倍或几十倍。物质文明愈进步，生活程度愈增高；因而贫富相差愈远，贫困的人愈多。一般富有资产的人，借其资产之力，于社会上于政治上，就获得绝大的势力，立于支配者的位置。结果国家所定的法律和制度，莫非资产者的保障物。但是一方想来保障资产者，他方就不能不损害劳动者。所以社会一切罪恶，就变成贫贱者的专有物。
　　同是人类，同是具有一体四肢，为甚么有资产的人就可以受法律和制度的保障，无资产的人就要受法律和制度的摧残？人类遇着了这个不平，自自然发生了一种抵抗的思想。十九世纪以来风靡世界的“社会主义”和“平民主义”，都是这种思想的结晶。但是想来实行这个思想，不能不找出一个实行这个思想的方法。所以对于资产阶级就有产业革命，--同盟罢工--对于贵胄阶级就有政治革命；--推翻政府--而一般“为富不仁”的资本家，和“穷凶极恶”的政治家，以为此种举动，是“逾越常轨”，就名之日“暴动”！ “暴动”！
　　“暴动”这两个字，就他的字义来解释，就是横暴的举动，是含有“恶意” 的名词。而“同盟罢工”是工人用来排除苦痛的一种不得已的武器；“推翻政府”是人民用来改造政治的一种不得已的行为。细察他的动机，并不含丝毫恶意，不能谬然加以“暴动”的名词。若谓非常举动，就是“暴动”，更无理由。凡人想有所作为、必有所动，他所动的程径各有不同，须看他所以动的原故，更须看他所处环境怎么样。倘若他所以动的原故，是很轻易的，或是很平常的，那么，他所动的程径，自然是很平常的，断不至“逾越常轨”。倘若他所以动的原故是很重大的，他所处的环境，又是很困难的；而且他若是不用非常的手段，决不能奏效的。那么，他就不能不作特别的举动，来打破他所处的环境的特别困难了。
　　所以说，无论个人举动，或是团体举动；只得细察他的动机是否含有“恶意”，是否合乎“理性”，而分别他是 “暴动”或是“非暴动”。断不能因他举动的程径是非常的，抑或是寻常的，用作判断他是“暴动”或是“非暴动”的大前提，所以如俄国人民推翻旧帝国，改建劳农政府，戕杀尼古拉；德国人民推翻旧帝国，改造共和政府，驱逐威廉。他们的举动可谓非常了，但是他的动机在改造政治，求多数人民的幸福；都不得谓之日“暴动”。反面如日本因朝鲜人民图谋独立，而取缔朝鲜的独立党；因人民要求普通选举，而解散众议院。他的动机都是含有专制的“恶意”都可以谓之日 “暴动”
　　我们中国自从改建共和以来，在袁世凯时代，如解散两议院，图谋帝制，固然是“暴动”不消说了。至于袁世凯死掉之后，如张勋复辟呀，南北军阀内哄呀，组织非法政府呀，名〔召〕集非法国会呀，都可谓之日“暴动”。反面于我们学生界，自从“五四”以来所有举动，莫非用来抵抗日本的横暴侵略；用来促醒政府的麻目〔木〕昏狂；反心自问、都不敢承认为“暴动”。至于政府用武力来干涉我们，用非法的法律--如出版法治安警察法--来制裁我们，我们不得不谓他为“暴动”。
　　中国衰弱到这个田地，无非人民只听政府“暴动”不肯去干反抗政府“暴动” 的举动。结果至到中华民国变成中华军阀国；国民议院变成军阀议院；国家外交，变成军阀外交。以至国本摇动，议院解散，外交失败；种种罪孽，莫非人民不知自动自决所致。倘若不然，共和国家，以人民为主体，认定主人翁的地位。什么军阀总长，都是我们的雇用人，遇有不中用的地方，随时可以立刻不要他。况且僭弄国权，把持国事，盗卖国土；明明是构成现行罪犯，还可以优容吗？还可以不立刻将他解约送交法庭惩办吗？若谓军阀周身武器，势力雄厚，不易惩罚；不知道他们的军械，都是用我们人民的血汗金钱购来的；他们的粮饷，都是由我们人民供给的，或是将我们的土地抵押来的。我们若想不要他，马上就可以停纳赋税，以绝他们内地的供给；马上就可以宣告各国，不承认他向各国借款，以断他们外债的来源。那么，到这个时候，恐怕他们饭亦没得吃，还能够和我们争强弱吗？
　　凡事没有大牺牲，不能得到大幸福；没有非常的举动，不能解决重大的困难。比方打仗的军队，已经是“孤军深入”前后左右都已经被敌人重重包围；想来求生，唯有“背城一战”；否则亦唯有“束手待毙而已”。试问设身此地，情愿“背城一战”以求生路呢？抑或“束手待毙”呢？我以为不是极懦怯无耻的人，都不肯去“束手待毙”罢！现在中国的军阀和卖国贼，不是挟武力来压迫我们吗？学生出去讲演反对直接交涉，固然是拘得拘、打得打；二十余团体出来开国民大会反对直接交涉，又是掏得拘打得打。共和国家之下，世界上恐怕没有这样横暴的政府；简直是“视卖国为当然”，“视国民如仇敌”。我们人民倘若不是极懦怯无耻的人，为甚么不与他宣战呢？还是情愿“束手待毙”呢？
　　细看中国人所以不自动的原故，都是看错了“暴动”这两个字，都是根由于受专制毒太深；以为人民反抗政府，不问是非，都是“暴动”。不知道共和国民对于国家大事，无论是非，都要有所表示；这个表示就是动，这个动不必问其暴与不暴，只要问其动机是善抑是恶。倘若这个动机是善的，是当然的；即使政府看作“逾越常轨”，亦不得谓之暴。所以中国人不怕他有“暴动”，只怕他不动。须知道，生于现在“阴气沉沉”和“穷窟龌龊” 的中国；想来打破种种的黑暗障碍，非有惊人的举动还能够奏效么？仙槎
　　　　　　　　　　　　　　〔北洋政府内务部档案〕

　　8．素秋：北京女子高师半月刊发刊词①[此件选自1920年4月北洋政府天津警察厅查扣的《北京女高师半月刊》第一期。沿用原标题。]
　　我们中国自前清末年倡言维新，到了如今，差不多有二十多个年头，就实际说起来，不过皮毛罢了。所谓学校，即私塾之别名；科学即八股之变号；所学的功课，不是“纸上谈兵”，就是“隔靴搔痒”，新文化何曾输进一点儿？（此指一般人说）到了近来二三年，思想界才比较的活动一点，加以去年五月四日因青岛问题，一般国人恨强邻之逼伺，痛国亡之无日，继以学生罢课，工人罢工，一处响各处应，都是空前绝后的举动，一般人民受了这个刺激，对于一切旧的制度，起了怀疑的观念，存了打破的思想，你也要发表思想，我也要发表思想，思想的潮流就如风撼大海，一跃千丈，出版的活动就像那泰山观日，五光十色一般，我们《女高师的月刊》也就趁着这时机诞生出来了。
　　还有一层，是我们月刊产出的原动力，再说一说，现在这个时代，是个什么时代呢？是国家多难的时代，是思想改革的时代，是一切行为制度没有标准的时代，总说一句，是黑暗的时代，是新陈不接的时代，但是我们做人的，断不可这漫漫长夜延长下去，应当想着如何使浑浊的社会澄清？如何使黑暗的社会光明？但是发表思想，应有个一定的机关；所以就有了这个出版物的组织。
　　自从近几年来。西方文明渐渐输进我们中国，一切旧制度根本上起了动摇；社会上就起了种种扰乱的现象，以至于新的太新，旧的太旧；一方拚命前进，一方拚命后退；冰炭不同，如何能合拢得来？常此以往，恐怕国家将成个半身不遂的毛病。据我看来，无论那种学问都有优点，都有劣点；而真正的文明，断不是单独思想所能构成的，我们要是不以文化运动为已任，就算了，要是愿把文化运动的担子负在身上，断不可存那“入主出奴”“甘辛互忌” 的思想，我说这话，并不是要我们都作那自命为学贯东西的伟人，实则是碎铜烂铁的杂货店；我所说的是用冷静的头脑，果毅的精神，精密的研究，把各种问题细细的讨论一番，为黑暗社会作一个光明的导线。这是我盼望我们半月刊同人的第一件。
　　现在文化运动是很活动的，一般勇猛的青年是很有奋斗精神的，但是无论他说什么解放呀，铲除旧道德呀，都是从破坏方面立论；只说一个不应当怎样，不曾说应当怎样，虽说学术的萌芽，都是先有破坏派，然后才有建设派，在这风雨如晦的时代，社会上一切制度，都是不合适的，不先破坏，怎能建设？但是只破坏而不建设，譬如把房子拆去，不再想方法另盖一样，在房子未拆之先，虽是破一点，还可以略避风雨，现在连破的也没有，教那房主寄居在那里？所以我们生在今日这个时代，一方要改革旧制度，一方要建设新文明，这是我盼望我们月刊同人的第二件。
　　苍松古柏生在深山里面，蟠根错节，然后方成了大材，我们生在社会里也是这样，况处在这个万恶的社会，“满地荆棘”，除了我们一般可爱可敬的同志外，那一个不是和我们作对的？那一个不是和我们为难的？所以意志薄弱的就中途变节。我很望我们一般同志的青年，本着奋斗的精神，不达目的不止。这是我的〔盼〕望我们月刊同人的第三件。
　　我本来没有什么高见，随便写几句，并祝我们中华民国万岁，北京女高万岁，北京《女高师月刊》万岁。
　　　　　　　　　　　　　　〔北洋政府内务部档案〕

　　9．心美：我们为什么出版这个《劳动音》呢？①[此件选自1920年11月7日《劳动音》第1期。沿用原标题。]
　　我最亲爱的劳动同胞呀！今天是我们与各位见面的第一次，我们怎样的喜欢！我们愿时常得与各位亲近，来大家谈天谈天，但是我想各位心中一定发生两个疑问：（一）就是究竟为什么我们出版这个“劳动音”呢？（二）这个劳动音里面的文章，又说些什么话呢？我要使各位明白我们的意思，所以第一篇文章，不得不先将这两个疑问详详细细的讲清楚，请各位且瞧下去就明白了。
　　我们相信“劳动”是人类生存在世界上第一个要件，因为人类是进化的，一天比一天不同，天天变动，天天进步，由旧的变为新的，由不完善的进为完善的，所以能达到这新的完善的，就是由人类“劳动” 的结果，那末，我们就明白，劳动就是进化的原动力，劳动就是世界文明的根源，劳动就是增进人生的幸福，故我们出版这个“劳动音”！来提倡那神圣的“劳动主义”，以促世界文明的进步，增进人生的幸福。
　　但是我们试放开眼光，瞧瞧今日世界上各国的社会，所有的人类，都人人能从事有益于人生的劳动吗？我们知道今日各国社会上都有一种最不好的现象，什么呢？就是有一种不从事劳动的人--如官吏，政客、军人，资本家，教士、警察等，他们都不去劳动，从事有益于人生的生产事业，专在社会上做寄生虫，把我们真正的劳动同胞所生产出来的东西，用强力来侵占了去，供他们的生活，供他们的快乐，唉！世界上那里有这样便宜，这样没道理，这样不公平的事情。我们辛辛苦苦的做来，他们安安乐乐的拿去，使我们生活困难，朝不保夕，父母妻子，不能饱暖，所以我们出版这个“劳动音”，来排斥那种不劳动而食的一班人，以维持我们从事正当劳动的同胞，使得满足的生活，快乐的幸福。
　　我们既要排斥那班不劳动而食的人，以维持我们正真劳动同胞的生活，那末，我们不可不有充足的知识和善良的方法，做我们排斥他们的利器，阶级战争的工具，所以我们出版这个“劳动音”，来阐明真理增进一般劳动同胞的智识，研究些方法，以指导一般劳动同胞的进行，使解决这不公平的事情，改良社〔会〕的组织。
　　更进一层讲，各位要知道，今日世界上最重大的事情是什么？就是社会改进问题--直言之就是“劳动问题”，你瞧英美法德意荷俄日等国今日的现象，那一国不发生罢工问题，以实行劳动运动，那一国劳动者不有坚固团结的工人团体呢，所以我们出版这个“劳动音”，来介绍世界的智识、普通的学术及专门的技能，又纪述世界劳动者的运动状况，以促进国内劳动同胞的团结，及与世界劳动者携手，共同去干社会改造的事情。
　　我们更希望国内的劳动同胞与我们携手，时常将其所在的工厂制造场和一切生产机关的内容组织，现在办理情形，所出产的物品概况，工人的数目种类--如男女老幼，待遇的情形，工钱的制度，做工的时间，工场的规则等，和工人自己个人的生活情形，感想的意见，对于家庭的关系等一切情形，随时详详细细的告诉给我们，使我们发表出来，使国内各工人容易联络，及使留心社会问题的人，做研究的资料，使热心社会改革的人，去求解决的方法，更使世界的劳动者社会改造家，明白我们国内的劳动真相，来设法帮助我们解决，共促文化的进步，世界的和平，人类的幸福，那就是我们出版这“劳动音”的本意，我最亲爱的劳动同胞呀！你们既然明白了，我们是你们最好的朋友了，请了，第二期再见罢！祝你们努力！前进！
　　　　　　　　　　　　　　〔北洋政府内务部档案〕　　

《五四爱国运动档案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