钩针小黄人杯套3:政治人物的胸怀、自信与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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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人物的胸怀、自信与幽默
 作者:林明理  2011-7-17

     下面的故事对见多识广的朋友们可能并不新鲜(您可以跳过而直接看最后三段)。本文将它们引在一起,意为说明某些道理。

丘吉尔领导英国赢得二战胜利,但在战后当年(1945年)的大选中,其所在的保守党却败给了工党。带领英国人民取得胜利的丘吉尔反而被人民抛弃了。据说此后某一天,斯大林曾挖苦丘吉尔说:你打赢了战争,人民还是把你给选下来了,你看我,谁能选我下来?丘吉尔坦然回答:我打仗就是要捍卫人民拥有选掉我的权利。丘吉尔后来还引用古希腊作家普鲁塔克的话说:“对他们的伟大人物‘忘恩负义’,是伟大民族的标志。”——有比较才有分别。从中我们看到的是,两种政体造就的两种政治理念与两种胸怀眼光。

当年,美国的里根总统访问加拿大,在一次演说过程中,一群举行反美示威的人不时打断他的讲话。作为主人,加拿大总理皮埃尔·特鲁多对这种“不和谐”的场面非常尴尬。对此,里根反而面带笑容地安慰主人说:“没关系,这种情况在美国经常发生。我想这些人一定是特意从美国来到贵国,希望我在此有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听到这话,尴尬的特鲁多也禁不住笑了。——身处挨骂却又无法予以报复(“严厉处置”)的尴尬境地时,非有强大自信的内心,说不出这样幽默调侃的话。

网上流传的美国前总统小布什的一段演讲早已尽人皆知:“人类千万年的历史,最为珍贵的不是令人炫目的科技,不是大师们浩瀚的经典著作,而是实现了对统治者的驯服,实现了把他们关在笼子里的梦想。我现在就是站在笼子里向你们讲话。”——贵为总统,却如同被关在笼子里。自己站在笼子里,却还要向全世界说这是人类“最为珍贵”的成就。这是多么生动有趣的一个场面,这场面让那些还未驯服权力的国家的民众神往,也足以让还有良知的手握法外重权的人物羞愧。当然,又有人考证说,这段话并不是布什亲口说的,网上的流传是谬误。不过,无论如何,这段话确是非常符合美国总统惯常的坦荡幽默的心态与口吻的。

邪恶帝国苏联解体后,离开权力中心的戈尔巴乔夫在一次聚会中,被一些怀念苏联时代的人指责痛骂。对那些冲着他叫嚣责骂的人,戈尔巴乔夫只回答说:“别忘了,是我给了你们痛骂我的权利。”——没有对自己政治理念的自信与执着,戈尔巴乔夫说不出如此恰当的回复。

接下来该说说美国现任总统奥巴马了。美国头号敌人本·拉登被击毙,这消息一时让新闻媒体措手不及。由于本·拉登的名字奥萨马(OSAMA),跟美国总统奥巴马(OBAMA)的名字发音非常相似,为了抢快,英国和美国不只一家媒体,将“奥萨马被击毙”说成“奥巴马被击毙”,或是“奥巴马死亡”。台湾的媒体也如此,有说成“奥巴马死亡”的,也有说成“美国总统本·拉登”的。对此重大的失误,奥巴马本人或美国政府竟毫无反应,更听不到有哪位播音员被严厉处分。——没有对新闻自由的切实保护,没有对制度的足够自信,上述新闻乌龙,恐怕都会是“重大政治事故”了。

自由开放的民主政治,不但给国家与民族的长治久安提供了最根本的保障,也培育了政治人物开阔的眼光、包容的胸怀与幽默自信的气度。

可喜的是,随着文明之风遍吹全球,我华人世界也正在不断出现这类政治人物。当年曾经一辈子为维护威权统治不遗余力的蒋经国,在生命的最后阶段果断顺应时势,开放党#禁、报#禁,在国民党要人纷纷质疑“这可能会使我们的党将来失去政权”时,坦然回答“世上没有永远的执政党”;曾经坚守“亚洲价值观”,多次说过“西式自由民主不适合新加坡”之类的话的李光耀,在最近被询及新加坡经历改朝换代的可能性时也说,“这世上没有任何政党能永远执政,行动党有朝一日也可能被取代”。 今年5月,台湾的马英九更在某一次与各大专院校八十多名学生针对两岸关系议题交换意见时表示,希望能让大陆民众多多来台,多看看“修理他”的政论节目。——自己常常“被修理”,肯定会相当难堪,但却乐意让大陆民众多多看到。没有对民主、自由制度的自信,怎会有如此胸怀?

也应该提一下的是邓小平。上世纪八十年代的邓小平曾留下一个幽默:“天塌下来我也不怕,有高个子先顶着呢。”其时正着力推动干部年轻化的邓小平,看到胡赵万等新一代担纲起改革开放重任,国家面貌蒸蒸日上,用这一句幽默表达了自信与胸怀。上世纪九十年代由各种因素促成邓小平在中国大陆的威望如日中天之际,邓不止一次告诫说,国家的长治久安只能靠制度,“一个国家的命运寄托在一两个人的威望上,是很不正常的。”你当然可以对邓小平在“反右”、XX时的表现另有看法,你也可以像任仲夷所说的那样对邓小平晚年没有利用自己在改革开放年代积累的崇高威望适时推进政治改革表示遗憾,但是,邓小平所表达的这个幽默与告诫,确实比那位临死前还要人们歌颂自己是“人民的大救星”、“万寿无疆”的前一代要高明不知多少倍。——当然,如果邓老先生把话说得再彻底一些:(既然)一个国家的命运寄托在一两个人的威望上很不正常,那么寄托在某个政治组织之上,是否也正常呢?邓如果能把这话也说透,那就是又一次更了不起的思想解放了……

最后想说的是,当今世界,仍有一些国家(地区)或一些政治人物,缺少应有的胸怀与眼光,也因此很难看得到他们的坦荡、幽默与自信。在这些地方,政治人物的名字被报刊杂志不小心印错或播音员不小心念错,也会是重大“政治事故”;把政治人物的画像弄脏一点,就是“十恶不赦”;政治人物的健康状况是“国家机密”;艺术家们拍几张只遮挡着羞处的身体照,或杂志封面要登一幅遮挡胯部中央、手拿着枪的漫画,也是势难容忍的“政治讽刺”;网民发个“一坨屎”的调侃微博,也成了官员的眼中钉,定要狠狠施以法外报复才罢休;遇到批评与反对,要么装聋作哑,要么不择手段不要底线打击报复;公民依照宪法与法律自行参选公权机构,连同他的支持者都成了“敌对势力”……在这些地方,统治权力奉行的是“老子打天下,子子孙孙坐天下”的极权专制旧逻辑,奉行的是唯我独尊、不容冒犯的至高无上的旧思维。他们更说不出类似于丘吉尔的“无数先贤先烈浴血奋斗,为的就是捍卫人民可以自由选择,乃至有一天可以选掉我的权利”这样的坦荡豪迈的话!在遇到内在的外来的各种挑战,遇到时代大潮的严峻考验时,他们仍喜欢,或者说仍只会沉浸在自我赞美自我歌颂之中寻求自我安慰,自我壮胆,自我麻醉。这些人,看似操控一切,非常强悍,其实体现的正是内在本质的极度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