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铁木宋佳:抽斗半年纪念，与新人共勉

抽斗半年纪念，与新人共勉

     倏尔之间，余之斗龄已有半年。惟半年来，惜身畔无良师指路，于烟山斗林中苦苦摸索，所赖唯斗村尔，不胜感激之余作此文以记之，望与诸村友尤新入者共勉。
     余烟龄几二十年矣，去岁于家姐处度假，家姐忽道：何不一试烟斗。余问何故，家姐言或闻斗客烟不入肺，比之卷烟有益身心。余笑而语，私谓余年不过中年，何为此老态耶？故仍恋卷烟不舍。好累哇，自从入了烟斗村，尤其是见识了一众台湾村友如瞎搞帮之流，搞得自己说话也染上了这样不文不白的恶习……算了，换回自己的下里巴言吧）到了去年月冬，有一天忆起当年老爸的一个打火机，随意上淘宝一搜，居然很多，于是找了家里武汉的店，恰好这家店里有卖国产斗，想起姐姐的话，又想到近来咳嗽日益加重，既然所费无多，就在买打火机的时候买了人生第一支鸡翅木的三森烟斗、一袋黑船长奶油。
      我在武汉，周遭完全没有一个人抽斗。初抽斗，学着用介绍最多的三层法装草，做燃烧层，开抽，火点了半天才着，抽个几口就熄……然后黑船长奶油室韵较好，入鼻喷香，刚开始抽的时候常常不小心吸进肺，一进肺又咳呛不止……如此磕磕绊绊，但烟斗丝的香气始终令我不舍，期间偶尔抽一支卷烟，只觉得又苦又辣，于是知道自己是真正喜欢上了烟斗，随后发现了第一个问题：第一斗抽完后，按网上贴子的指教，等冷透了以后再装第二斗开抽，不一会就听见汩汩水声，稍一用力居然有水吸进嘴里！难道是口水？上网，这才知道了木斗要歇斗，要等上一斗中积聚的水份干透……就这样顺理成章地找到再买烟斗的理由。我的住处在光谷，武汉很偏僻的角落，购斗只能上网。家姐也颇为支持，一定要我选一支送我。

       我们都是普通工薪族，选一支机制斗也要考虑很久，遑论大师作品了。我是一条八尺大汉，家姐经营女鞋与女包的，审美方面颇有见解，说我的斗不能太小，否则与身材不和谐，而且体形偏胖，最好是斗的造型以直线为主，能增添少许硬朗之气，商量来商量去，终于在淘宝上选定了一支CC的光面锤子斗。

      新斗甫一入手，与国产斗的吸烟质量高下立判。这支锤子的钵径有22MM以上，装草很轻松，烟味更芳香浓郁。整支斗比国产斗长，每斗的前几口烟干爽得很，可以感觉到尼古丁在口腔粘膜上扩散开来……再说一下开斗，学着用稀释的蜂蜜水薄薄涂了一层，风干装草，抽起来真是甜香四溢。然后抽完后一摸斗壁，不少地方粘了一层粘乎乎的黑色物质，还粘了不少烟草的残渣！用烟刀轻刮，原来是融化的糖液与烟灰（准确地说是碳化的烟草）的混合物。现在才明白，村里好多人为什么会反对用蜂蜜开斗，这样开斗生成的附着物很难清除，反而会造成斗壁的受热不均匀。其实，开斗无它，少装些草慢慢抽，碳饼自然会生成的，不用太过着意了CC抽了几斗后，开始的欣喜慢慢平复，问题又出来了：首先是烫，斗钵大火力猛，抽得快了就很烫手；其次是容易积水，一斗抽完如果连抽第二斗，很容易吸出水来；再次斗壁上慢慢变得不平有突出物，仔细看确如白垩纪造山运动的产物，上村里再找老贴，才猜到很可能是用于填补砂眼的补土物在高温下熔化膨胀，尤如一个较为文雅的火山……

        烟斗的品相于我并非大问题，我不是收藏者。但吸到烟水这个问题很头疼，原来歇斗这个事这么麻烦，看来要再增加了。这次我更慎重一些了，翻了很多坛子里的文章，最后锁定了几个条件：

       这应该是一支毛面烟斗。毛面烟斗与空气的接触面积比光面斗大得多，散热效果理论上明显优于光面斗。毛面斗握持时手感好，牢固，不会在懒洋洋边抽斗边翻书时不小一歪翻倒几颗火星到肚皮上……还有，光面斗一旦出现砂眼补土会比较难看，而毛面斗就无所谓了，正如一个满脸粉刺的人决不会为长一两个小疙瘩而烦恼……毛面斗一旦出现了斗口熏黑等新手常见问题也不会太明显。
       这应该是一支弯斗。在相同的斗长中，弯斗烟道更长，吸到烟水的可能性相对较低，烟也略微干爽一些吧。
        这应该是一支3MM或者6MM的斗。关于烟道的口径村里讨论已经非常多了，这里不再赘述。
        这应该是一支斗径20MM的斗，太大的话对控制力较差的新手而言很容易出现偏烧或者打井的现象这还应该是一支斗壁较厚7MM的斗，大口呼吸生怕熄火的新手就象一个风箱，烟斗温度往往非常高，太薄的斗壁根本承受不了……我们知道，斗钵有U型与V型两种，都是上大下小的，如果要让斗壁任一处都都厚而抗烧，斗型应该是号角型或者都柏林这些条件一路筛下来。        于是我又拥有了第一支W.O.LARSEN的HANDMADE]烟斗，说是HANDMADE，价较廉，自己很喜欢。         好了，现在应该讲讲烟草了，开始从黑船长的奶油入手，等有了第一支石楠的CC，奶油味已经感觉非常腻味了，好在卖烟斗的店家兼营烟草，买了帆船的红白两种，红色的樱桃味果香很重，白色的原味非常清淡，是纯粹的烟味，觉得很对胃口。又有网络商家说春泉很不错，但全网断货，实在找不到，于是开始试马坝原味。进了烟斗村，发现大家都在推荐SG和登喜路965再找，没一家有货。退而其次去尝C&D，发现村长的一篇文章批判C&D。。。。。      烟草的种类实在多得太可怕了，到底哪种才是我想要的草 ，等等，         有几个问题恐怕是新入门的道友和我一样弄不清的，苦于无人指点，我是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才弄清的：调味草、混和草和原味草区别！原以为原味草就是单一的烟草，可后来发现全不是那么回事，好多原味草配方都指出是几种烟草混和而成的，而调味草同样如此。那到底如何区分呢？困惑好久，如此低级的问题又怕麻烦诸位高级村友（有村友一碰到新手发问就建议别人去翻老贴子，不晓得这些村友自己翻过没有，老贴子其实很难翻的），再结合我可怜的一点英语去外文网站上查，终于自己猜到：调味烟是用了烟草以外的调味料，而原味烟是仅仅用不同的烟草混合而成！原味草中由数种烟草混和的被称为混和草，而单一成分被称为纯味草……到现在，我还不敢肯定这个结论是否正确，但我基本是按这个结论去操作了……

       于是开始在村里的烟草分坛翻看，可口味这件事实在太个人化了，我这样的新手看这些烟草评论文章实在收获不多，往往还要象猜谜一样去理解什么“室韵”“层次”“坚果和巧克力的香气”，这些捞什子文章分明一群神经兮兮的小资们碰在一起的暗号，哪是里准备为我们普罗大众服务样子，他们压根就没打算让一个新手看懂的！所以烟草一定自己去尝！记得第一次抽L草含量较高的草是玛坝的HH一开罐把自己都熏倒了，烟斗丝居然会有这么难闻的气味！可惜当时在江西出差，身边仅有这一罐草，捏着鼻子抽了两天，居然真的抽出了“坚果与巧克力的香味”！数月下来，我的口味开始逐步稳定：SOLANI633春泉（开始抽上V草后春泉忽然又有货了，真是挠头，不过春泉的香气的确还称得上淡雅），含L较高的马坝……
       然而尝烟草的过程中突然发现烟斗实在太少了：烟斗要歇1-2天，因此至少要3支斗（如果每天不止2斗的话，还要翻倍）才勉强顶住；然而如果要换草换一种，就要增加1至2支斗！怎么办？烟斗不够用呀，而且周围有朋友发现我抽斗，也有兴趣试试，于是顺理成章、自然而然、落花流水、水到渠成地就盯上麦帅的象征：玉米烟斗初时入手几个小号玉米斗，烟道短，斗钵小，对于新手而言操控难度太高，烟气又烫又辣，后来买到10元左右有编号的玉米斗，控制的问题没有了，但新问题来了，玉米斗尤其抽到后半段，会有浓郁的玉米焦糊味出现……美国玉米斗可能会好一些，它有涂层（据猜还是海泡石涂层），但价较昂，几乎与一支低档机制石楠斗差不多了，违背了我最初选玉米斗的初衷，于是作罢。
        一边用玉米加石楠试百草，一边继续在坛子里恶补，又发现了两种比较耐操的斗：鼠李和海泡石。这两种斗都不用歇斗，应该是还比较经济的的选择，然后坛子里的评价两边意见相差很大，于是进了我的第一支鼠李，详见我在另类分坛里发的一个贴子。这支斗还是民间斗，图的是价格便宜，因为大阿斗等斗师的作品虽然肯定好，但动辙数千元，升斗小民普罗大众委实难当，在对鼠李的材料都不清楚的情况下，还是先进个便宜的试试。

       孰料这支斗教会了我民间斗与外国斗之间的差别，民间斗价格是便宜，但烟道严重不合理，我这一支还没出现烟道拐弯不好清理的情况，但空吸有严重的哨音，吸烟时非常费力。不知是不是斗钵完全不清理有木屑的缘故，吸到后来的确有种麻麻不是烟草燃烧出来的烟气的感觉。         至于海泡石，象我这样无人领路的新手，根本无法区分粉斗与原块斗之差异，而且海泡石脆弱易碎、手太脏不动用等对于我这样五大三粗的体力劳动者亦不太相宜。当然，它不用歇斗的特点还是很吸引我的，估计我还是会进海泡石，但要等口味基本不变以后，我的第一支海泡石将会是：没有复杂雕刻的（不怕磕碰和弄脏）、烟道不要太弯曲的（据说土耳其工匠开烟道水平不太好，太弯曲的烟道吸烟质量可能会差）、比较厚实一些（还是防磕）……        乱七八糟说了一堆，最后要理一下头绪了。我给如我一样比较重视吸烟口味与质量、口袋里没几个闲钱（当然也还是要用大定力去抗住那些漂亮手工斗诱惑）、身边又无前辈领路的城市工人阶级分享一些我的经验，前文中已提到，现在再理清楚一些：新手斗的材质。最好还是石楠，海泡石分不清粉斗与原块，且易出现异味，易磕坏（尤其是雕工复杂的，那是资产阶级和小布尔乔亚的专利，是晚礼服，是高尔夫球杆，是薄胎茶具，是增加乐趣的情妇，不是老实顾家的黄脸婆，不过好在还是情妇，可以反复使用，甚至有激情连续使用，注意“反复”与“连续”词义不同）。而鼠李，民间斗是乡村泼辣的地主婆妇，虽然还是个女人，但可能与你完全没有共同语言，需要如扫盲和办学习班一样进行彻底改造，要买一定要买直斗，烟道还不会太差，可那个麻味也实在受不了，可能要配诸如假日那样的调味烟来压住，一如地主婆脸上的浓妆艳抹。而手工鼠李在下至今无缘，也许如新时代的女性一般让我耳目一新吧。
        新手斗的斗型，较长的弯斗、斗壁厚、毛面（喷砂、蚀刻、乡村）、3MM或者6MM斗钵直径20MM以上不要超过23MM理由见前文。我的第三支石楠斗也与此类似，价格较拉森便宜，是萨芬的413KS。许多村友买斗越来越贵，而我只能实用出发了……
        15289烟草的调味、混和、原味与纯味：调味是用了烟草以外的调味料（如水果、酒等）调出的烟草，原味烟没有用烟草以外的调味料。原味草中由数种烟草混和的被称为混和草，而单一成分被称为纯味草。调味是个很难越过的阶段，实在是香，是让你逐渐接受烟斗的必经之途。我不知道是否有人会抽一辈子调味烟，但确实就有人喝了一辈子茉莉花茶。不要觉得抽调味就是低人一等就是菜鸟，自己喜欢就乐在其中了。

           最后讲讲烟斗火源。我用过的火源有：专用气体打火机、一次性打火机、火柴……专用气体打火机虽然易点火无异味，但每1-2天充一次气，实在麻烦。火柴是好，可惜太难找也不防水。最好用的火源，新手如果按捺不住刚抽烟斗那股想在人前烧一把的骚包劲，好比玩壶的托着个黑乎乎的家伙在人家晃，期待着人家的一声惊呼：哇！这不是某某的作品吗！！人家若不惊呼，这玩家自己又不能明说，只好不住地左晃右晃，给人敬茶；人家要一天都没发现，这位非憋出尿结石不可……那好，我推荐用ZIPPO烟斗专用火机，还要最普通纯钢的那种，不会烧坏斗口加一次油管多少天等好处倒还在其次，你在人前掏出一个普普通通的家伙，嚓地打着了横过来，慢悠悠地去点烟斗，绝对把那些炫耀自己的什么黑冰、哈雷鹰的傻小子们镇一个跟头然而等吸烟斗成了你生活中最平常的一件事以后，一次性的气体打火机才是不二选择，无异味，1块钱1个，俯仰皆是，压电陶瓷引火无需火石，无需复杂保养……咔地打着了，横过来，嘬唇一吸，火苗陷进烟斗，烟草发红点着，纷纷起立苏醒……抬起头，一股青烟吐出，你一面摩挲着粗糙的木面，一面给面前那双略带沧桑的关切的眼睛一个舒心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