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港保时捷中心直聘:越共史上最有价值的“余则成”

越共史上最有价值的“余则成”

    美国在越战的惨败原因诸多﹐其中之一却是缺少对方的战略情报而使战争达不到最有效的结果。而在那个时期﹐越南共产党的间谍早已潜伏美国以及南越政府内军事和行政等各级指挥系统中﹐最著名的间谍有范春隐 ( Ph?m Xuân ?n )、黄文仲 ( Hu?nh V?n Tr?ng ) 和武玉崖 ( V? Ng?c Nh? )。 在这三个人中﹐美国等西方传媒和军事界最熟悉的人物就算范春隐的了﹐ 范是美国 « 时代 » ( Time ) 周刊和多个西方通讯社驻西贡的记者。

                                  范春隐 ( Ph?m Xuân ?n )

                                       通行证之一

    在共产党统治下的越南﹐ 过去十几年已发行了两本越文版的有关范春隐的情报活动的书籍。2007年4月份﹐ 美国加州大学 (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 政治学教授拉利-巴门 ( Larry Berman ) 先生出版了在西方首本的关于范春隐的书（英文版） --- « 完美的间谍 »。 

   越战结束后﹐范春隐这个人物成为了各国的越南问题研究或参与越战的美国军事、情报人员等讨论的热门对象。他们皆怀疑但也不肯定范春隐是河内的人。美国艾伍德-兰斯德尔 ( Edward Lansdale ) 将军绝对不相信范春隐是共产党的间谍。多位曾经与范春隐接触过的美国记者如罗博-沙伦 ( Robert Shaplen )﹐ 唐-叟特兰德 ( Dan Southerland ) 等人皆对他留下美好的印象，因为在战争期间范春隐曾伸出援手﹐ 营救过不少美国中央情报局的间谍人员如C. 密尔斯 ( C. Mills )﹐ 记者罗博-萨安森 ( Robert Samanson ) 和吴庭艳时期南越政府军情机关首脑人物陈金线 ( Tr?n Kim Tuy?n ) 等人。 

                                    左起第一是范春隐

   几年前﹐ 美国大使雷蒙-布加特 ( Raymond Burgardt ，2002-2004人美国驻越南大使) 在卸任前举办了茶别会﹐范春隐是被邀请的人物之一。但由于范春隐在茶会前几天不幸被家狗咬伤﹐不能出席。后来美国大使却亲身前往范府作辞。另一位美国总领事艾美-林-雅牟奇 ( Emi Lynn Yamauchi ，2002-2004人美国驻越南胡志明市总领事) 女士亦在春节期间亲自到范春隐的居所庆贺新春。1975年后﹐美国中央情报局前局长威廉-哥比 ( William Colby ) 先生多次提出与范春隐会面而被河内当局断然拒绝。范春隐究竟是一位甚么的神秘人物呢 ? 

    1927年，范春安出生于越南南部的同奈省边和市边和医院，由法国医生接生。他的祖父是顺化一所学校的校长，父亲是一位高级工程师。范春安幼年居住在西贡，后来迁居芹苴市，并就读于芹苴大学。八月革命开始时，他离开学校，接受越盟的训练。1950年代，他就读于美国加州的Orange Coast College(OCC)，获得学士学位。  

    在整个越战期间﹐范春隐曾经为越共提供了许多具有极为重大价值的情报﹐ 但自1975年的5月起﹐他却被越南当局严密的“居住监视”。( 范的妻儿在西贡沦陷前已随美军前往美国定居，范本来也可能随 “ 大流 ” 去美的﹐可后来收到越共的指示而留下。他的妻儿多年以后才被河内当局允许回国与范团聚 )。可以想象范春隐本人对河内所实行的苛政﹐使得越南难以成为自由繁荣的国家而感到万分失望。在过去的年月中﹐尽管他多次设法要求出国﹐但每次都被婉拒迈出“我们伟大的祖国”的国门。

    范育有两个子女。儿子范春黄隐（Ph?m Xuân Hoàng Ân），早年留学美国，现在越南外交部工作。2006年美国总统布什造访越南时，他是越南国家主席阮明哲和布什总统的英文翻译。其女儿则在美国生活。  

    1976年1月15日越南共产党高调公开承认范春隐是他们的情报人员﹐特封“越南人民武装力量英雄”，这时人们才知道他是战时的情报人员。1990年范晋升为少将。然而﹐也有人认为范春隐不只是河内的间谍﹐同时亦是法国的情报人员﹐ 吴庭艳政府的特务﹐ 美国中央情报局的特工﹐甚至是越南共和国政府（阮文绍政权）的情报人员。直至范死去的一刻﹐人们仍然难以断言究竟他是哪一方的间谍。 在被晋封为少将时﹐范春隐以开玩笑的口吻说：“我是人民军的英雄吗 ?”。 

                                      骨仙将军范春隐

    在拉利-巴门的书中记载了许多有关范春隐间谍生涯中十分有趣的细节。主要是讲述在美国人进入南越后约二十年长的战争中范春隐或是秘密或是公开的情报活动的足迹。作者为读者重现范春隐的一生﹐大部份资料取采于美国和越南方面的资料﹐和范春隐的家属、朋友、上级、同事﹐甚至是范春隐本身对作者的讲述。  

    拉利-巴门在书中记载：50年代﹐ 范春隐曾秘密成功地潜入美国军事驻地，他在1957 至59年在美国就读新闻系的情况，之后他返国为越南共和国通讯社任记者、各国通讯社和各个国际杂志的记者的生涯。这些工作﹐有的是范春隐他亲自选择﹐有的则是 “ 遵从党的指示 ” 而参与。  

    二十年来范从南越向北越送去了“吴庭儒为巩固本身的权力唆使高台教信徒谢成龙 ( T? Thành Long ) 大校暗杀了郑明世 ( Tr?nh Minh Th? ) 大将﹔ 1963年北村战役﹔ 战略村计划﹔ 倒吴政变事件﹔南越各将领为争权而互斗﹔ 美军干涉入南越﹔ 下寮719之役﹔越南化战争﹔ 1972年夏季红潮﹔巴黎和谈以及西贡政府末期的日子”的情报。范春隐总能搜集到最可信的情报﹐经分析后再转给河内。  

    1968年越共部队发动全国戊申新春总进攻之役﹐正是范春隐本人亲自带领共产党部队走街串巷﹐选择有利的地点﹐攻击对方。  

    范春隐曾以浓白米水作墨写好的情报和偷摄下的资料藏在越式春卷内﹐ 或在胶鞋底内﹐ 或鱼箩内等。他常常出没从西贡的鸟市到古芝 ( C? Chi ﹐ 越共游击根据地 ) 的地方接受上级的任务。  

    熟悉范春隐的人们﹐尤其是美国传媒的人皆认为他是个深彻了解美、越两国的文化﹐因此他有极强的分析能力﹐对局势的分析极为准确。  

    因为范春隐曾留学美国﹐因此他能够了解美国人的心理。范留美之事全由后来成为越南共产党领导人之一黎德寿 ( Lê ??c Th? ) 的弟弟梅志寿 ( Mai Chí Th?, 别名 ) 的安排﹐并得到美国方面的艾伍德-兰斯德尔将军和南越政府军情机关第一情报员陈金线的支持和介绍﹐一切顺利地进行。  

    范春隐就读于南加州奥兰治扣斯特学院 ( Orange Coast College ) 。那时他已是三十岁的人﹐但仍属于优秀生一类﹐他能够掌握好美国的文化知识﹐并同时得到同学和朋友们的赞扬。他曾有过要娶过美国女孩为妻的念头。他亦当过学院内学生报 « Barnacle » 的编缉和撰稿人。学业一完毕﹐ 他获得美国中央情报局赞助的文化教育活动的亚洲基础计划 ( Asia Foundation ) 的经费﹐ 在加州的 « Sacramento Bee » 日报实习﹐ 增强其见识和经验。也是在那段时间﹐他认识了州长艾德民-布朗 ( Edmund Brown ) 先生。  

    在美国﹐范春隐亦算有点人际关系和基础。有一次他到金门大桥闲游﹐ 当放眼观望Alcatraz岛上的监牢﹐ 范可能悄然想起了南越的昆仑岛 ( 法国人在那里建立的监狱 ) , 因此最终他决定返回越南。那时尽管他的上级 ( 共产党 ) “ 十香 ” ( M??i H??ng ) 先生已被逮捕﹐ 范的身份极可能已被泄露﹐ 但他仍然坚持回国。 

    回国后，他在南越为路透社、时代周刊和纽约先驱论坛报工作，为北越搜集情报。在前后20余年的时间里，他结识几乎所有南越军政界的重要人物，包括著名新闻记者大卫·霍伯斯坦和尼尔·希恩，爱德华·兰斯代尔上尉，以及后来成为中央情报局局长的威廉·柯比，并被称为“完美间谍”。 

                              这些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左起第一是范春隐

    1976年1月15日，越共政府为他颁发“人民武装力量英雄”奖章，这时他的间谍身份才为世人所知。但是，根据拉利-巴门的传记描述，即使在得知了范春隐的真实身份后，“我采访了100名认识范春隐的人，99人仍然还很喜爱他，这其中就包括大卫·霍伯斯坦和尼尔·希恩。”  

    范春隐返西贡后﹐在整个战争时期﹐ 西贡市内“自由大道”上的 “ Givral ” 咖啡馆即是他的总部。在此﹐也是许多美国和西方记者出入的地方﹐互相交换和获取信息。范春隐被传媒界称为 “ Givral 的将军 ”。（Givral咖啡馆确实出名，它在现在的黎利大道和同起大道的交界处，港星梁家辉在此咖啡店拍了电影《情人》，从此更出名了，博主注）  

    拉利-巴门的书还讲述﹕ 2003年﹐ 美国驱逐舰USS Vandegrift自1975年越战结束后首次重访胡志明市（西贡）。范春隐应美国领事馆的邀请上舰参观。他称心如意地接受了邀请并对拉利-巴门说﹐此刻我可以闭目安息了。这个细节被解释为范春隐先生最终总算踏上了美国的 “ 领土 ”﹐因为那艘战舰属于美国，拥有主权的象征意义，而越美两国又趋于发展成战略伙伴关系--那是越战结束近三十年后范春隐的心愿之一。  

    在那艘美国军舰上﹐一位越南人民军军官认出穿便服的范春隐后﹐向他发问是属于哪一方的人。范春隐毫不犹豫的马上答道﹕ “ 双方都是。 ”﹐ 跟着补充说﹕ “ 我只是开个玩笑罢了 ”。范春隐对拉利-巴门提及此事后断然说﹕ “ 您看﹐ 他们不让我出国的理由就为此 --- 他们仍然未能肯定我是属于哪一方的人。”  

    拉利-巴门的书是属于那类使读者看阅时会爱不释手的书籍。因为书中的主角范春隐是个精明的人物﹐其间谍生涯和活动极为容易地吸引读者。书中各个细节充满艰险。范春隐展开活动的第一天﹐ 他是由共产党人黎德寿（ 别名 “ 六斧 ”）介绍, 于1953年在金瓯省 ( Cà Mau ) 加入共产党组织﹔其后共产党指示他要勤奋攻书﹐深彻了解美国人和美国文化并潜入美国传媒界。共产党在那时已意料到美国将会代替法国远征军﹐不惜一切干涉南越的事务 !  

    范春隐作为一个杰出的战略情报人员﹐ 接受并圆满地完成 ( 不管是哪一方的 ) 上级交下的任务﹐而不被任何一方加予留难、责备、入狱或杀害。在他过往的活动过程中﹐ 他得到了哪一方的暗中掩护了吗 ? 他确实是哪一方的人呢 ? 拉利-巴门的书没有给读者道出答案来。  

    最清楚和最正确的答案也许已跟随范春隐先生上了天堂。范先生的父母给他起的名字中有一个字为“隐”，越文?n ，他生前所作的一些的事情和其身份，确实够“隐”的了。2006年9月20日，范因肺气肿并发症，在胡志明市的175军医院去世，享年79岁。  

博主注：  

    拉利-巴门的书原文英文为﹕ « Perfect Spy: the Incredible Double Life of Pham Xuan An, Time Magazine Reporter & Vietnamese Communist Agent »，328 页， NXB Harper Colllins， New York, 2007. ( 译为 « 完美的间谍﹕ 时代杂志记者和越共情报员 --- 范春隐不可思意的双面生活 » ) 。此外, 拉利-巴门教授的另三本关于越南的书籍﹕

1 ﹐« 计划的悲剧﹕ 美国化的越南战争 », ( Planning a Tragedy: the Americanization of the War in Vietnam )﹔

2 ﹐« 林顿-约翰逊的战争﹕ 走进越南困局之路 », ( Lyndon Johnson’s War: the Road to Stalemate in Vietna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