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城武不夜城thunder:商鞅之痛:朱镕基在经济改革中困局重重(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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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鞅之痛:朱镕基在经济改革中困局重重(2)

凌志军

2011年07月06日08:36  来源:人民网-文史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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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镕基是目前共产党的权力中枢里最具经济眼光的人之一,他清楚地了解今天我们国家经济问题的症结所在,然则他在解决这些症结问题的时候却又没有可能为所欲为,甚至还要常常违心。

 

    尽管如此,朱镕基还是在相当大的程度上流露出他的不能轻松的心情。令他最为头痛的一件事,是重复建设。他说,这是最大的也是最难解决的。中央政府原本经济方针的一个关键,就是确保重要工程的进展顺利。现在,朱镕基承认,国家每年投产的重大项目,有1/3从开工之日便亏损,概因重复建设。所以,重复建设又可以成为国有企业走投无路的最重要的原因。然而这中间还隐藏着一个更大的危机,也即由工业和商业的问题而带来的金融的问题,有如朱镕基对他的听众所说:“他产品卖不出去,还要生产,还要吃饭。谁给他饭吃?银行。银行的钱从哪里来?是你们的钱,是储蓄。把你们的钱都拿去补贴亏损企业,实在不行。”所以,朱镕基坚决地主张一个项目也不上。他说:“对国家来说,你上一个都是浪费。”

  然则朱镕基对重复建设的痛心疾首,于实际的情形究竟有多大的作用,还没有把握。他只能声明自己的“一刀切”是“作为一个老朋友的忠告”,其中口吻,仍在于商量而非指令。“过去有一个计划经济,要我批,我不批,银行不给他钱”,朱说,“现在,不要我批了,他搞他的,上的时候不找你,亏损了就来找你救救他。”

  朱镕基是目前共产党的权力中枢里最具经济眼光的人之一,他清楚地了解今天我们国家经济问题的症结所在,然则他在解决这些症结问题的时候却又没有可能为所欲为,甚至还要常常违心。比如他知道现在全国具有年产3000万台彩电的生产能力,其中1/3的部分为市场无法销售,亦即专家所说“过剩”。解决的办法,只有一途,也就是用好的企业去淘汰坏的企业。朱镕基发现,的确有一家叫做“长虹”的企业在迅速地扩大自己的规模,很快便将占有市场份额几近半数,故令无数其他企业如临深渊。按照朱的本意,他是应当大大轻松一下的。然而他对“长虹”的总裁说:“你在资本主义是好的,优胜劣汰。你越多,成本越低。可是我社会主义就头痛了。市场都给你了,我其他的企业都不行了,都找我来要工资,我怎么办?”

  “我们是优胜劣不汰,最后还是优不胜劣不汰”,朱镕基说。

  初衷为消灭重复建设,结果却又不得不为重复建设说话。办中国的事情,无论怎么“才自清明志自高”,总是不能随心所欲。这是典型一例。

  朱镕基的执政倾向偏重于务实。他极少参与那些以意识形态为目的的场合,比如为英模题词、听道德报告之类,也极少将经济问题同政治问题连连扯扯。比如有人认定国有企业是社会主义制度的支柱,并且严厉警告,国有企业的比重连年下降必会带来政治的危险,所以不容姑息。我们细检朱镕基的言谈,就看不到类似的话。

  这一次,他的报告中说:“有人提出,国有比重下降,私营比重上升,会不会社会主义变了?我想回答一下这个问题。我们讲的,是以公有制为主体,不是以国有制为主体。但我想,国有经济要掌握国家经济命脉。我1991年到北京来。1990年国有制工业占55%,合作制36%,这两个加起来,91%,私营和外资不到10%。1995年,国有制工业34%,乡镇企业合作制36%,私营个体“三资”占30%。这个改变相当大。但有没有危险?我说没有。关键在于经济命脉。至于那些汉堡包、几个胶卷、头发夹子,你搞几个外资,有什么关系呢?”

  朱镕基在意识形态问题上主动地申明自己的立场并且能够直言不讳,是不多的。凡是读过京城流传的“万言书”的人,都会联想到,朱镕基的这一番话,有可能是在婉转地回答“万言书”的指责。

  对于朱镕基的掌握大局的能力,最新的考验是对股市的控制。

  深沪股市在进入秋季之后便一路暴涨起来,股指的涨幅以及交易规模之大,令人不可思议。过去,一天成交1亿元左右,12月,最高的一天成交300多亿元。所以在第四季度里面,中央政府做了三件事。其一是立法,也即朱镕基所说“把游戏规则严密起来”;其二是严惩违规;其三,加强股民风险意识。然而三个月的间接干预完全没有效果。所以,按照朱镕基的指示,《人民日报》在12月16日发表了评论员文章。深沪股市果然如所期待地全面下跌,甚至可以说是暴跌,直至股指挂出跌停板来“免战”。朱镕基解释道,本来想完全不干预,但考虑上得越多,跌得越低。我们想,在1997年元旦、春节、“七一”、“十五大”跌下来很不好,晚跌不如早跌,所以用《人民日报》评论员文章。果然全线下跌。

  但这还只是第一个回合。今天中国的股市,暴涨固然不行,但暴跌也不行。朱镕基倘若真的具有掌握大局的能力,就要在制止了股市的暴涨之后,还要能够不使股市暴跌。

  现在朱镕基所面临的最大的难题,也即我们整个党所面临的最大的考验,还是一个国有企业的问题。在刚刚过去的1996年,国有企业仍无振作之象。预算内企业的净销售利润率降低到历史最低点:第一季度,国有企业的亏损额首次超过了利润,是为净亏损。上半年,每元销售利润仅为0.9分(1994年为5.5分;1995年大约3分)。下半年稍有恢复,但全年总计,30多万家独立核算工业企业的利润下降了大约20%,其中国有企业利润下降了55%。总计这一年亏损企业的亏损总额,是1985年的28.6倍。这一年外资企业以及中外合资企业的所得税增长了40%、个人所得税增长了46%,而国有企业所得税却由于盈利情况的每况愈下出现了负增长。

  国有银行已经开始清理国有工商业的不良债务。1996年,冲销了大约200亿元;但是对国有企业的巨大的呆账坏账来说,实在是杯水车薪。看来,1997年还要开列一个更大的冲销坏账的计划。

  政府手里的钱本该从企业来,国企靠借钱过日子,政府就只好靠借钱度日。1996年,政府发行的国债增至1979亿元,每百元财政收入当中,有大约20元是借来的。这是80年代以来第十次发行国债。前九次总计已经借了大约5000亿元国债,一次比一次多。其中1994年1028亿元;1995年1510亿元。

  企业可以借债不还,国家却不能,所以,1996年新债当中大约50%的部分,是拿去还老债的。

  ……

  假如我们都有商鞅的勇气而没有商鞅遇到的阻力,改革是不是会更顺利一些?国有企业的情形是不是会更好一些呢?国家的财政状况同时也是国家的安全状况是不是会更好一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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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董倩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