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佛山住宿:你经历过被宣判吗?(二)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8 07:09:36
你经历过被宣判吗?(二)

三十日早上六点半,手机准时响了起来,我马上起床给阿雄打电话,他说他已经坐上车奔我家来了,这小子还真雷厉风行的!

汽车顺利的准时到达汕头市中心医院,可因为阿雄把他同学工作的医院搞混了,白白在中心医院等了一个小时,才转向肿瘤医院。他同学又刚好去市政府开会,只有知会他同科室的同事给予善待。不过我还是按医院的程序去办,挂号、排队。轮到我了,我拿出两英医院的报告单,并说明了经过,强调自身没有什么其他症状。当医生填写病历要写上原来报告单的名字时,我急忙跟医生说:“原来在镇医院是朋友胡乱帮我报名字的,我的名字是‘林阿全’。”镇医院报告单没留底,保险公司不可能查到,但市医院各种单据都是有底可查的,万一查出来是的话,我报真名那买保险就黄了。医生对我检查一番之后边写边说:“先做食管钡餐造影,CT就等住院后再做会便宜一点。”

“那就直接做CT吧!我不怕贵。”我急于得到最确定的结果。

“不行,即使要做CT也必须先做钡透,只有按次序来才能得到最准确的结果,而且只做钡透有可能就能得出结果来。”

“那好吧。”

我和阿雄便去交费了,哇塞!这里的检查那么贵,要251块钱,其实也只是说说而已,在那样的境况下,谁还会有心思去计较钱多钱少。这次钡透轻松多了,只喝了半杯钡餐。我问医生什么时候能拿到检查报告,被告知下午四点后。我对阿雄说:“既然这样,那就先让原来等我们的的士先回去,要不你也先回去吧。我自己等就行了,不管怎么样,我先谢谢你咯。”

“讲什么话?”阿雄急了,“是兄弟就别再啰几巴索了。”

“好!那就一起等待宣判吧!”

于是付钱打发走了上午带我们来的的士。又坐上一辆市内的车,阿雄跟司机说:“找一个好吃的好地方。”

“好吃的?你们是要吃海鲜还是吃西餐啊?”

司机的话提醒了我,我马上对司机说:“找上岛咖啡。”我们这时不仅要找吃的,还要能呆的久,而西餐馆真是这样的好去处。

到了,上楼,找到位置后我俩如释重负,松软的躺在沙发上。由于路上已各自喝了一瓶营养快线,肚子也不怎么饿了,就随便点了西泠牛扒、意大利海鲜炒饭,蓝山咖啡。不管点了多少的菜,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在乎心灵得到休憩、抚慰,。一个等待宣判的人,再怎么没心没肺,也不可能会吃的津津有味。

“不会的,不会的。你不可能这么年轻得这种病的。”还是阿雄忍不住打破了这种沉寂,“即使万一得了,你也会看得开的,你不是经常讲,人不过就是一股气而已吗?”

是啊!这几年我经常跟朋友探讨生死的问题,我引用最多的是《百家讲坛》几位知名教授的观点:人不过就是一股气而已,气聚则成形为人,气散则归而成鬼,故曰:鬼者,归也。他们都喜欢用庄子“击盆而歌”的典故来阐述超然物外的生死观,而其中我最为推崇的是于丹教授的说法:人就是从天地间借来一段光阴,冠以自己的名字,通过自身努力,活成一个自我。由于这段光阴是借来的,所以终究要还回去,而还回去的时候就是所谓的‘尘归尘,土归土’了。”

想到“借来一片光阴,冠以自己的名字”时,我的心猛地一颤,对阿雄说:“其实我已经对得不得病,死不死没有那么在意了,几乎我已经超脱了自己,反而变成了自己生死的看客。如果老天要我‘还回去’,我无怨无悔。唯一觉得有瑕疵的是临回去了还为了诈险而不能用自己的名字去医院,让我觉得不够顶天立地。”

我望着窗外的高楼大厦,汕头这座古老而年轻的海滨城市,有着现代与古典的恰如其分的有机融合,今天有雨有雾,烟雨朦胧,更加勾起了将死之人对人世间的无限留恋。可我这时候更多的是“冷眼看世界,超然于万物”的虚无心态,觉得一切都无所谓有,无所谓无了。我心里一激灵,这是不是就是陈春林老师说过的“功力提升”之境界呢?或者是学《易经》储蓄而成的一种修为呢?假如是,为何要到今天这种境地才出现,是喜乎?是悲乎?

忽然,我想起了汕头还有一处我曾经想去而没有去成的地方——妈屿,于是我和阿雄就坐车乘船去了妈屿,参拜了潮汕人心目中的神灵圣地。

回医院时刚好是四点,拿到报告单,我很急切的想看,又不大敢看。还是因为阿雄要抢着看,我才义无反顾的直奔主题,看结果处:未见器质性外压性病变。我俩欢呼着拥抱在一起,跳着,笑着······

大凡世上的人,如果被判了死刑,第二天却改成了“无罪释放”,那可是万年难得一遇之幸事,那种重生的兴奋自然会油然而生。我瞄了一眼报告单的日期——六月三十日,我拍打着阿雄肩膀高喊:“明天是中国共产党的生日,也是我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