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逆袭之路 浮世落华:一寸山河一寸血":38年春20万国军喋血邳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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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寸山河一寸血":38年春20万国军喋血邳北[置顶][取消精华][推荐]      哀兵必胜创日军 徐州会战壮国威 

 

 

    1937年12月中国首都南京沦陷后,日寇气焰极为嚣张,企图乘胜沿长江而下追击并一举击溃中国政府军队主力。然而,在李宗仁将军坚定有力指挥下,中国第5战区与日寇展开了大规模的徐州会战。在中国守军坚决顽强抵抗下,日寇暂时转移视线,转而倾力打通津浦线(天津--浦口)并力图消灭中国第5战区主力。

       徐州位于江苏省西北部,位于黄河与淮河之间,据苏鲁豫皖四省要冲,为津浦、陇海两铁路之枢纽。山峦重叠,河川纵横,一直是兵家必争之地。中国军队如果控制徐州,一可截断津浦路,将华北、华中两地的日寇隔绝;二可畅通中国军事上的大动脉--陇海路,将日寇阻于津浦路以东,屏障华中,确保郑州和平汉路,使军事指挥中心武汉有充分时间重新部署,有利于抗战的持久进行。而日寇如果迅速占领了徐州,就可以将南北兵力会合,沿陇海路西进,直取郑州,并利用中州平坦的地形,发挥其机械化部队的强势,沿平汉路南进,一举而下武汉。对中方,徐州势在必守;对日寇,徐州亦是志在必得。 

    部署于华北山东方面的一线防线,由于守军将领韩复榘(后被枪决)保存实力,畏敌避战,轻弃黄河、泰山天然屏障,又接连不战而退,致使日寇长驱直入,轻取山东大部战略要地,抗战形势急剧逆转,也进一步刺激了日本侵略者的欲望。为了连贯华北、华中两个战场,日寇决心以济南、南京为基地,从南北两端沿津浦铁路夹击,最后会师徐州,打通津浦路。为此,先后集中24万人的精锐部队,于1938年1月下旬开始南北对进,夹击徐州。

 

    最高统帅部极为重视徐州地区的防御作战。先后调集约60万大军驻守第5战区,主力集中于徐州以北(山东省枣庄市台儿庄区和江苏省徐州市邳州北部山区--1953年1月前,徐州地区隶属山东省),抗击北线日寇南犯;一部兵力部署于津浦铁路南段,阻止南线日寇北进。黄淮平原的广袤大地上,中国军队与日寇精锐之间的一场殊死的攻守与反攻守作战就此展开。

 

    1938年1月下旬起,北上的日寇华中方面军部队与中国军队接触,遭遇中国军队的猛烈抗击,2月9日,日寇曾一度突过淮河北岸,但不久即被中国军队击回淮河南岸,形成与北岸中国军队隔河对峙的局面。在北线,日寇华北方面军第2集团军指挥精锐第5、10师团分路南下,其中第5师团(坂垣师团)由青岛南下,企图夺取鲁南要地临沂,再从东路进攻徐州。

 

    临沂我军实力薄弱,3月间,张自忠将军率部两次驰援,两次击退日寇,取得两次临沂保卫战的胜利,给骄横的坂垣师团以沉重打击。临沂保卫战的胜利,使日寇第5、10师团会师企图失败,为台儿庄歼敌奠定了有利基础。在日寇第10师团(矶谷师团)方向即津浦路正面,2月中旬,我军一部主动袭击济宁,给日寇造成1000余人伤亡,牵制了日寇行动。3月24日至4月7日,中国军队集中兵力不避牺牲,反复猛烈地攻击突入徐州附近要地台儿庄之日军第10师团濑谷支队(旅团),使其除小部突围外,大部1万余人被歼,中国军队取得抗战以来一次重大胜利。

 

    台儿庄大捷后,蒋介石决定乘胜"扩大战果",将精锐部队大批调往徐州,意欲在此与日寇决战。但是,日寇大本营察觉到徐州地区集结重兵集团后,于4月7日制定了《徐州地区作战指导要领》,迅速调集华北方面军第5、第10、第14、第16师团从北面向陇海路进攻,调集华中方面军第9、第 13师团从南面策应华北方面军作战,企图再次南北推进,铁壁合围,一举消灭中国军队主力。战争规模更大,敌我伤亡更惨烈。中国军队经过逐次激烈的抵抗后,未能阻止日寇攻势,至5月15日,日寇完成对徐州地区的包围。危急情势下,中国方面决定放弃徐州,至21日,徐州地区中国守军主动撤离。

 

    徐州会战历时4个多月,日寇虽然打通了津浦线,攻占了战略要地徐州,但妄图打击中国军队主力的目标和速战速决的企图却未实现,所占领的徐州几乎是一座空城。而中国军队将日寇主力吸引到津浦线上,暂时转移了日寇的进攻方向,为部署尔后的抗战初期最后一场关键大会战--武汉保卫战赢得了宝贵时间,尤其是台儿庄大捷大大鼓舞了全国人民的抗战意志。

 

    在台儿庄大战纪念馆里,一幅中日军队对比的图表常常吸引着参观者的目光。从中日军队编制看,中国军队一个调整师的人数为10923 人,而日本军队一个常设师团的人数为21945人;从武器装备来看,日军一个常设师团装备的步骑手枪、轻重机枪、榴弹野山炮等,都数倍于中国一个调整师。而日军拥有的坦克、自行战车等,中国军队基本没有。

 

    据山东省社科院抗战史专家赵延庆介绍,在参加台儿庄战役的中国军队中,除了汤恩伯的第二十军团为装备齐全的精锐队伍外,其余都是被称为杂牌军的西北军、东北军、滇军、川军、黔军等。这些队伍普遍存在装备落后、人员缺编、战术素养差的状况。而日军参战的坂垣、矶谷两个师团不仅装备精良,而且是敌军中号称"铁军"的战斗力最顽强的精锐部队。实际上,当时的军队往往是军阀的私人武装,和日军交战是第一次和现代化的对手进行战斗,那种立体式空前的绞杀力是当时的国民党官兵简直无法想象的,但不愿做亡国奴的他们依然在那种地狱般的拼杀中和日军进行了不屈的搏击。

 

    邳州,又一次见证了中华民族的一群优秀儿女们气吞河山、惊天地、泣鬼神的伟大壮举,见证了不可一世的日本侵略军自平型关受挫后遭受到的一次更大惨败的可耻下场,见证了中国军队自全面抗战爆发后抗击日寇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胜利。但这是一场以数十万中华健儿的血肉之躯换来的一次来之不易的胜利,历史将永远铭记这一悲壮、伟大时刻。

 

    猝不及防遭遇战 长使英雄泪沾襟

 

    倭寇惨败,东瀛举国震惊,天皇裕仁怒斥再战台儿庄。

 

    4月7日,日寇前线指挥官电告大本营:徐州地区有一股中国军队的强大集团。据可靠情报,该集团约50个师,60余万人,几乎全部为蒋介石的精锐部队。

 

    日寇统帅部顿时惊喜若狂,认为这是报台儿庄之仇的一次难得的战机。

 

    日寇统帅部深知徐州不可轻取,津浦线动脉打通,非调集重兵,四面合围,不足以实现。于是,侵华日军华北方面军和华中派遣军自平、津、晋、绥、苏、皖一带,纠集了13个精锐师团,约30万部队(其中包括从台儿庄败退后,重新集结、补充休整兵力的矶谷和坂垣两师团),配备各种重武器,飞机数百架,兵分6路,以南北对进、侧翼迂回之策,对徐州合围,企图一举聚歼云集在徐州一带的中国第5战区主力。

 

    日寇以第16、第144师团增援北线的第5、第10师团,沿津浦路向南推进,以引诱中国军队主力;以第14师团从濮阳渡黄河入鲁西南和豫东,断陇海路,以阻遏支援徐州之中国军队,亦断徐州守军退路;以第13师团在南线的蚌埠、怀远间集结;以第6、第9师团向凤阳、合肥进逼;以第 101师团向苏北攻击。

 

    5月上旬,南路日寇开始北上,相继攻占徐州南面的龙元、蒙城、宿县,并攻陷徐州西翼黄口车站,包围并切断了徐州西南面的退路。

 

    5月中旬,北路又一股日寇,从淮阳强渡黄河,进入鲁西地区,迅速攻占郸城、菏泽、金乡、鱼台等重要据点。该地区虽有孙桐萱、庞炳勋、商震等部,但在广袤的鲁西平原上,并无险可守,日寇得以快速推进。北路日寇与南路日寇遥相呼应,自西北向徐州大举压来。至此,日寇对徐州的大包围业已完成,四方八面的敌军昼夜兼程向徐州突进。

 

    4月21日,台儿庄东北四户镇(今江苏邳州)、兰城店一线,守军汤恩伯、孙连仲部节节败退,阵地吃紧。慌忙之中,蒋介石急调正在武汉整训的滇军六十军昼夜兼程赶往徐州。

 

    滇军开到徐州战场,归属第二集团军总司令孙连仲指挥。孙连仲命卢汉率领的六十军务必于4月24日以前,集结在大运河北岸的邳州邢家楼、陶沟桥、蒲汪、东庄地区,作为第二线部队待命。

 

    列车把六十军经徐州、赵墩,转沿临枣台支线陆续运抵苏鲁大平原上大运河南岸的车辐山车站(距台儿庄仅一站,当时属终点站)。

 

    4月22日凌晨,安恩溥一八二师已经过河,高荫槐一八三师也大半渡过,作为后卫的张冲一八四师也向这里运动。

 

    4万名滇军将士以为只是向前线集结,谁也没有料到,这个神秘而幽静的清晨竟隐伏着巨大杀机。原来,早在21日,在连防山防守左翼的汤恩伯获悉六十军在他的第二线集结,为保存实力,连夜撤去前线人马;于学忠部见汤军撤防,害怕被日寇分割包围,也赶快向西收缩右翼,致使滇军正面形成一个大缺口。

 

    拂晓进攻的日寇矶谷师团以步兵约两个联队5000余人,炮30多门,坦克20余辆潮水般地涌向缺口,此时的滇军却浑然不觉,重机枪还驮在马背上,连在大平原挖战壕用的铁锹都没有带……

 

    滇军一八三师在陈瓦房、邢家楼、五圣堂一线与日寇不期而遇,继而一八二师也与之在集结地蒲旺、辛庄、戴庄接上了火。由于猝不及防,突然降临的遭遇战,滇军许多士兵甚至连鬼子的模样都没看清楚,便做梦般永远躺在了鲁南平原上。

 

    据抗日老兵杨中禹(时任杨洪光团排长)回忆,一八四师是六十军的预备队,进入指定地点要晚些。还未达到目的地,就听侧面的耿庄、五圣堂、陈家坊一带打得像开了锅一样,不一会,作为全军先头部队的一八三师和骑兵部队已往下溃退,形势十分危急。此时,军部已到,卢汉军长命令军部卫队在溃兵的后面架起机枪,组成督战队,后退者立毙,溃兵遂返身死战,得以稳住阵脚。战况空前惨烈。

 

    一八三师先头部队潘朔端一〇八一团首先与南下之敌遭遇。此时,敌军先头部队已占领陈瓦房,并向我射击,营长尹国华立即率队奋勇进攻,消灭了陈瓦房的小股敌人,抢占了陈瓦房。日军后续部队蜂拥而至,一面以炮火阻挡我增援部队,一面派坦克10余辆将陈瓦房团团围住。麦苗刚没膝,滇军趴在麦田里,看着日军坦克耀武扬威地冲来,这样的庞然大物过去别说打,就是见都很少见过。投手榴弹伤不了它,子弹碰上钢板不知飞到什么地方,正在危急的时候,只见麦地里跃起三个士兵,奋不顾身爬上首先冲过来的坦克,想从射孔把手榴弹塞进坦克,但狡猾的日寇把炮塔转来转去,三人立足不稳,全被甩下,当即被碾死。杀红眼了的战士们冒死勇攀坦克,怀抱集束手榴弹滚到坦克下与敌人同归于尽。不惜在危急时刻剖腹成仁、用武士道精神训练出来的日本皇军无不为之惊恐失色,他们在日记中写道:"在满洲见识了猴子军!""今日遭到了蛮子军的顽强抵抗!"尹营从敌阵中冲出之士兵陈明亮汇报:全营官兵与敌白刃争夺,营长阵亡,最后只剩十多人,由班长率领向西南突围,又与敌相遇。最后仅陈一人生还,全营五百余人,均壮烈牺牲。

 

    在陈瓦房遭遇战激烈战斗时,一八三师五四二旅陈钟书旅长立即率领全旅抢占了邢家楼和五圣堂。下午4时许,日军向这两个村子也发起了进攻。先以猛烈的炮火进行轰击,民房被炸起火,继之日军步兵像野狼一样嚎叫着向村子扑来。守军将士冒着敌人的炮火英勇抗击,战斗至5点左右,日军不支,旅长陈钟书率领全旅冲入敌阵,挥刀砍杀,用刺刀一连刺倒 14个日军,打退了日军的冲击。此时,另一支日军骑兵冲来救援,一颗罪恶的子弹击中了陈钟书旅长的头部,陈登时倒地,救护下来,还高喊"冲锋!冲锋!"抬过运河浮桥,便英勇殉国。由于该旅在邢家楼、五圣堂英勇抵抗了两天,日军的攻势受挫,堵住了缺口,汤恩伯、于学忠部的阵地得以稳固。

 

    23日,五四一旅严家训一〇八二团在凤凰桥与敌激战,营长丁图运中弹牺牲。守蒲汪的杨炳麟一〇七九团、守辛庄的龙云阶一〇八〇团均与敌展开激战。蒲汪一个重机枪阵地,到傍晚只剩下一个机枪手杨正友。常子华一〇八四团死伤过半,常子华负伤。龙云阶团长夜战中被日寇刺刀刺死。杨炳麟团长负伤后,陈洁如继任团长,陈团长又英勇战死。一〇八四团一连连长赵党24日阵亡,其兄赵继昌--六连连长将弟弟尸体火化后,将骨灰装在布袋里背在身上,随身作战,28日下午三时不幸也负重伤。当时武汉报纸曾载这样一条新闻:"六十军,有兄弟两人分任两个连长,在邳县战役中,一死一伤,哥哥背着弟弟的骨灰作战。誉为难兄难弟。

 

    4月24日晚,蒋介石到车辐山车站,向卢汉交待说,"台儿庄守军池峰城师已无战斗力。台儿庄的得失,有关国际视听,必须由六十军以一师坚守。"

 

    杜聿明的二〇〇师炮兵部队进口之先进战防炮也被分割配属到各个部队协同作战。

 

    六十军在鲁南前线交火后两天,八军一四〇师(甲种师)到达车辐山车站,归第二集团军总司令孙连仲直接指挥。孙立即令一四〇师驰赴台儿庄东南郊之禹王山左翼阵地(与六十军衔接)及南郊望母山一带防守,并负责该地段运河西岸河防防务及构筑沿河工事。

 

    25日夜,李宗仁下令:"台儿庄守军于26日全面出击,消灭进入台儿庄以东我袋型阵地的敌军。于学忠部向东,汤恩伯部向西,封锁袋口,卢汉部向北,合力歼灭进入邢楼、武圣堂、蒲汪、辛庄地区之敌。"

 

    26日傍晚,敌集中炮兵火力,向我东庄、火石埠阵地发射5千发炮弹,尘土腾空,不见天日,整个东庄夷为平地。当敌炮火延伸射击时,滇军主要兵力隐伏在麦田里,待敌步兵近入隐伏地线50米处突然开火,敌死伤累累。是役,一八三师严家训团长战死;莫肇衡团长身负重伤,莫在送往后方途中,坚决不过大运河,挣扎着以血衣蘸血在道旁石上书写:"壮志未酬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沾襟",未抬到医院即壮烈牺牲。陈钟书旅之副旅长马继武率部猛攻,夺回火石埠阵地。伪军刘桂堂部伪装成滇军,冲入湖山,团长董文英与敌力战阵亡,代团长陈浩如率部增援又阵亡。投入战斗仅三天,一八三师官兵仅存四分之一。

 

    日军在夜间放出军犬--小丝狗,专咬断滇军电话线,造成指挥系统失灵,结果这些小丝狗被我军捕获。日军又派特务、汉奸窃听滇军电话,刺探滇军作战配置及作战方针指令。机智的滇军立即换上白族士兵任电话员。鬼子汉奸听不懂是哪国话,也找不到翻译,诡计未能得逞。

 

    27日午后,日寇调集更多兵力,继续攻打我东庄、火石埠,旅长杨宏光指挥张仲强、陈凯文两个营以轻重机枪集中猛击,接着又展开肉搏战,不到半夜,日军一个大队被消灭,缴获轻重机枪50余挺,步枪700余支,战刀30余把,地图、照相机、文件若干。

 

    敌人企图从东庄一线攻占台儿庄的迷梦就这样被滇军粉碎了,于是改变进攻方向,把主攻的矛头指向禹王山。

 

    一寸山河一寸血 固若金汤禹王山

 

    以大禹名字命名的禹王山位于邳州市戴庄镇境内,西濒京杭大运河东岸,北望山东省枣庄市台儿庄区南端,距其只有7公里。它的东北面为湖山、窝山,北面为邢家楼(现今邢楼镇)、五圣堂。海拔约124.6米,是座缓坡形的石头山,因山顶有座禹王庙而得名。为整个台儿庄地区的制高点。日军占据它,便可控制大运河。向东,可由其纵深经台赵支线切断陇海铁路,直取徐州,使中国军队300里防线尽成虚构;向西,则可以居高临下沿东侧一路摧毁中国军队台儿庄防线及津浦铁路。故此,禹王山实属兵家必争之地。

 

    一八四师师长张冲命令一〇八六团奔赴禹王山担负狙击任务。禹王山,较之云南的山,其实只能算一个小土丘,全为坚硬的青石。山如马鞍,一前一后两个山包,靠运河滇军一侧的山包稍高。过河后,一〇八六团马不停蹄,直向山顶疾进。刚上山顶,日军已占领前面的山包,两方随即开火,双方都想夺下对方所占山包,控制全局。片刻之间,山包间的垭口里,遍死伤累,血流如渠。滇军卧在战友尸体堆里,以其作掩体,拼命射击。排长白祥云,身高腿长,向来作战勇敢,身先士卒,冲越垭口,直捣敌前沿,不幸中弹殉国,其余士兵也无一幸免。日寇见滇军占领了禹王山主峰,炮弹像雨点般飞来,整个禹王山震得颤抖起来。炮火一延伸,步兵立即发起冲锋,在炮火下,滇军携带的锹镐无法很快地在石头上构筑工事,只好用弟兄的尸体和山包作掩体,伤亡极大。滇军抓住战斗间隙,拼命修筑工事,很多士兵虎口磨出了血。到了天亮,终于在前沿架设了铁丝网,设了障碍物,并挖出了一些单人散兵坑和机枪掩体。但禹王山地质系碎岩层,挖掘战壕不易,战区长官部立即调拨麻袋2万条,装土堆砌胸墙,沿山的东、南、西三面设三道防御线。

 

    以后,双方又发动了数次冲锋,但各占据一个山头,互相拼命抗争,除增加一些尸体外,始终互相不能越雷池半步,形成了对峙局面。

 

    战斗中,营、团指挥所都已上了禹王山,离火线不过20米。张冲将自己的师指挥部也设在禹王山西南坡上。全体将士发誓与禹王山共存亡。

 

    28日夜,号称"常胜"的王牌皇军矶谷师团的一个大队,配以坦克、骑兵,沿着大小杨村、湖山、窝山,摇着膏药旗,从禹王山西北坡向山顶攻击过来,来势凶猛。成吨的炸弹将山顶战壕夷为平地,前沿战士只得用炸弹坑为掩蔽,用战友的尸体围成掩体,抵御敌人潮水般的进攻。在激烈的近战中,一部分敌人竟然冲上了禹王山顶。五四四旅旅长王炳章像一头发怒的狮子一样率领士兵们打退了敌人一次又一次的冲锋。敌我双方尸横遍野,伤亡惨重。下午5时许,敌人连续冲锋,日军一部已登山顶。王炳章,这位保定军校毕业的旅长,亲自端起一支三八大盖,冲杀在前沿。在接连挑死10多个敌人后,自己的前胸也挨了一枪。阵地收复后,伤口还在淌血,衣服也被染红,不用搀扶,不带随从,硬撑着捱到山坡下的师指挥所,努力挺正笔直的骨架,向张冲立正,敬礼:"请师长检验,子弹是不是从前面进去的?"原来,张冲治军极严,常对将士们说:"我们彝族老祖宗三十七蛮部治军有个规矩:前面有刀箭者,奖;背后伤刀箭者,刀砍其背。我们一八四师决不能贪生怕死,做脊背挨子弹的逃兵,谁给老祖宗丢脸,军法不饶!" 张冲师长看了他的伤口部位,虽不致命,但伤势不轻,连忙亲手给他包扎好,当即要派人送他下山。这位铁血将军硬是不从,王秉章说:"我的伤离命还远。送我一人,禹王山就少了一人。我还能走,不必派人。"张冲只好嘱咐他好好养伤,祝他早日伤愈归队。他仍旧向张冲师长立正,敬礼,然后,才在阵地上一拖一拖地自己下山去。王旅长的榜样极大地激励了浴血鏖战的滇军官兵。

 

    王炳章在禹王山负伤后,被护送到汉口后方医院治疗,任伤兵管理处处长。治疗期间,中共代表团的叶剑英等曾代表八路军到医院慰问他;云南省主席龙云也从昆明到汉口慰问他。龙云说:"我听得敌人小申报说台儿庄前线禹王山有俄国顾问指挥,我想这俄国顾问一定是你,今天见面,果然不错。"两人相顾大笑。原来,王炳章留有一把大胡子,日寇竟把他当成俄国顾问了。

 

    29日凌晨,日寇先以飞机侦察,继而在蒲汪炮兵阵地上空升起气球,指挥炮兵向禹王山阵地轰击,然后出动步兵、骑兵、坦克联合进攻。滇军接受前一天作战教训,日军炮轰时,仅派出少数哨兵监视,当日军步兵进攻时,及时通知部队进入阵地,先以机枪、步枪打击日军的步兵,继而用集束手榴弹对付日军的坦克。与此同时,滇军在车辐山的重炮营对日寇炮兵进行压制射击,半接楼之野炮营以猛烈火力封锁日寇进攻的要道,战防炮连亦在禹王山前沿阵地阻滞敌坦克的活动。但疯狂的日寇仍冒死前进,象野牛似地一群群地向滇军阵地冲来。万保邦旅首当其冲,先以步机枪,继以手榴弹,最后是白刃战,把进犯的敌人大部消灭在阵地前面。但志在必得的日寇矶谷师团,头一股被击败了,第二股又继续进犯,全天激战不止,滇军前仆后继,负伤不下火线,工事随毁随修。一线被突破了,退到二线继续抵抗,一旦援兵到来,便及时出击,夺回丢失的一线阵地。双方步兵浴血鏖战的同时,炮兵也在激烈对射。居于绝对优势的日寇炮兵集中几十门重炮向滇军炮兵阵地狂轰滥炸,滇军炮兵沉着冷静,及时还以颜色,有力迟滞了进攻的日军。

 

    30日清晨,日寇发动全面进攻,滇军第一道防线被突破,禹王山顶也被占领。第二道防线也局部动摇,敌炮又向其后方延伸射击,形势非常紧张。万保邦旅长判断这时日寇进攻的大部队必然集结在大小杨村地区,立刻指挥所有炮兵向其猛轰。出其不意的猛烈炮火将正待进攻的日军大部歼灭。滇军乘胜反击,突入之敌大部被消灭。

 

    然而,禹王山顶还在日寇手中。禹王山失守,威胁着台儿庄大本营,威胁着运送伤员、给养、弹药及后方通往前线的一条大动脉--台赵铁路。战区司令长官部立即电令卢汉,不惜牺牲,把禹王山夺回来。张冲师长亲自率部向禹王山之敌猛攻,步枪、机枪、大炮弹雨倾泻。日寇施放一串烟幕弹和化学武器,浓烟滚滚,迷雾满天。恰巧此时刮起一阵强烈的西风,将烟雾刮向敌方。张冲当即命令全师号兵一起吹起冲锋号,喊杀声响遍山野,一鼓作气,攻克了禹王山山头。张师长立即报告卢汉军长:"收复了禹王山。"卢汉看到一个小山包还有日寇的膏药旗迎风招展,厉声问道:"既然收复了禹王山,为什么还有敌旗在山上飘荡?是不是你的眼睛瞎了,视而不见?!

 

    张冲命令王开宇团,挑选敢死队歼敌夺旗,官升三级,赏洋五百。冲在前头的是王团长的警卫兵。他抢过一捆手榴弹,一连串地扔在旗杆周围,敌旗被炸得稀烂,敌人被炸得血肉横飞,一举全歼。这位抢旗英雄也负了伤。卢汉在望远镜里看到这情景,电令"传令嘉奖

 

    不久,禹王山再次失守。此时占据彼山包之敌,一〇八六团三营多次冲击未果,便以山顶两侧阵地火力严密封锁之。

 

    团长杨洪元命一〇八三团三营三连连长李佐(1981年李在成都军区后勤部副部长岗位离休)率敢死队再次冲击。李佐率领第三排弟兄交替掩护向上冲,前面的两个班已夺回山顶正向前进攻,李佐左右的一个班快到山顶时,只听得身边一声巨响,在其附近的五六个士兵,有的应声而倒,有的负伤,冲过山顶的两个班全部牺牲。第二排再次冲锋,也遭到猛烈炮击。130多人只剩下30多人。营长王朝卿指挥三连在禹王山顶100多米的棱线防御正面部署14挺轻机枪,每个士兵身边都备有一至两箱机、步枪弹和手榴弹,团迫击炮群予以策应,与日军相距不到百米形成对峙(李连在18昼夜的激烈战斗中,经过两次人员补充,先后伤亡官兵360余人。到5月18日晚奉命撤离禹王山时,全连还有官兵130余人。在随后的徐州突围中仍是一个具有坚强战斗力的连队,受到师、旅、团各级的表彰。至此,李佐在军中被公认为是血战禹王山的"硬骨头连长",也成为当时中共地下党员交友和团结争取的对象)。

 

    卢汉军长向龙云报告战况说:"截至全(3O日)酉止,职部伤亡已达万余,所幸阵地未退一步,刻尚在激战中,其炮声如寺庙之擂鼓"。龙云 5月1日接电后立复:"查我国在此力求生存之际,民族欲求解放之时,值此存亡绝续之交,适如总理所云:我死国生,我生国死,虽有损失,亦无法逃避。况战争之道,愈打愈精,军心愈战愈固,惟有硬起心肠,贯彻初衷,以求最后之胜利。万勿因伤亡过多而动摇意志,是所至盼"。

 

    因一八四师伤亡甚大,孙连仲令同属甲种师的一四〇师抽一个团增援。一四〇师长王文彦遂派八三七团团长罗遇春(字振武,云南玉溪人)率该团暂归一八四师建制,加入该师战斗序列;另派八三九团(团长万徐如,贵阳人)接替罗团担任的望母山一带阵地防守任务,与右翼本师八三五团(代团长李祖明)所据守禹王山左翼之阵地衔接。日军认为六十军和一四〇师这颗硬钉子对它的攻势计划阻碍很大,只要消耗损伤这股实力,攻占重要阵地禹王山一带,其他部队就容易对付,即可直下徐州,因而集中力量向台儿庄之屏障─禹王山、望母山一带正面战场各阵地猛烈攻击,反复争夺,整个山都被炮火犁了几遍。

 

    在争夺战中,一四〇师八三五团副团长王俊臣(贵州遵义人)与敌肉搏为国捐躯;第二营副营长陈英华阵亡。八三五团伤亡连、排长共20 余人,伤亡士兵800余人。因伤亡过大,作为师预备队的直属教导队(教导队的成员属于储备待补充用的初级干部)200余人增援八三五团。在惨烈的争夺战中,教导队伤亡近百人。少校队长张我威(贵州黄平人,贵州崇武学校七期毕业生)壮烈牺牲。一四〇师八三九团在望母山方面与敌战斗亦激烈,该团二营营长李昌荣(贵州赤水人)在阵地上英勇牺牲,伤亡连、排长近20人,伤亡士兵数百人。

 

    暂归一八四师指挥的八三七团,牺牲亦很大。营长秦春阳(贵州黎平人,贵州崇武学校毕业)及该团副营长冯俊之(云南人)在作战中捐躯。该团伤亡连、排长20余人,伤亡士兵900余人。此一阻击战,一四〇师校尉级军官阵亡30余人,负伤40余人,伤亡土兵近3000人。

 

    5月1日起,敌我双方在禹王山对峙,每晚黄昏、半夜、拂晓前各有一次激烈炮战和步兵的攻守交火。

 

    时任一〇八六团排长的老兵杨中禹回忆说:"最难熬是天亮前和天黑后两段时间,敌人常常借着夜幕掩护偷袭我方阵地,小股渗透,杀掉我哨兵,摧毁指挥所。每天这个时候,我们便用机枪组成交叉火网。不停息地扫射,整个阵地像海啸一般,尽管如此,战场上还是出现一些难以想象的事情。

 

    一天早上开饭时,柴跃光副营长没有来吃饭,电话也摇不通,我们以为他晚上太劳累睡着了,先后派了同乡周祥熙等三个弟兄去叫,但派去的人久久不见回来,我又叫了几个弟兄持枪去叫。刚接近营掩蔽部,里面突然响起了歪把子机枪声,弟兄们在枪声中纷纷倒下。我才知道是日本鬼子摸进来了,连忙命令弟兄们卧倒,和团部取得联系,集中6门八二炮和迫击炮一阵猛轰,打塌了掩蔽部。过去一瞧,才知道是三个鬼子在拂晓前摸进了营掩蔽部,杀死了柴副营长,披上了柴副营长的大衣,掐断了电话线,杀死了我们去叫柴副营长的弟兄。以后,我们更加紧了防范并且组织战士摸鬼子哨兵。

 

    如此反复激烈拉锯,日寇改变战术,白天以飞机轰炸扫射,夜间则发动强袭。张冲师长识破了日寇的用心,便命炮兵将全部火力集中于禹王山前沿阵地之前和其进攻必经之地,一俟夜袭敌人摸到到己方已测定好的射击地带,便群炮齐发,给予重创,步兵紧接着猛烈反击,日寇的夜间强袭又以失败告终。

 

    5月4日,占据山头的日军,在其掩体上插上日本军旗,并极力向外扩张,不断向我方阵地开枪射击。旅长万保邦调来迫击炮连,事先将十几门迫击炮隐蔽在距离日军75米远的掩体内,团长杨洪元命令炮连长罗谦瞄准山顶目标,十几门迫击炮一起开炮,正击中日军掩体,日军被腾空炸飞。步兵乘机冲上了山头,将残存日军全部消灭,清除了禹王山顶的隐患,一度紧张的战场局面得以缓解。

 

    5月7日拂晓,在三连左前方约5百米处,日寇突然以九二炮(口径70毫米)十余门,集中火力向禹王山顶及左斜面连续实施破坏性射击约半小时,将禹王山顶连棱线上的射击掩体全部摧毁,守军大量伤亡。这时,三连新补充上去的士兵已来不及修复工事,只好用阵亡的弟兄身躯作依托,以猛烈的火力打退敌步兵的多次冲击,又将日军赶下山来。

 

    在三连阵地后方凹地里,仅有的数十亩麦地都埋满了阵亡烈士的遗体,新阵亡的官兵已无地可埋。战士一日数餐,边打边吃或短暂的休息,都在转瞬阴阳相隔的弟兄躯体旁边。

 

    艰难残酷的日子,将士们浴血奋战、视死如归,其英雄事迹通过电波传遍大江南北,感动了全国人民。各地的慰问品源源不断,滇军士气高昂,洗星海同志作曲的《六十军军歌》回荡在山野:

 

    "我们来自云南起义伟大的地方,

 

    走过了祟山峻岭,开到抗日的战场。

 

    弟兄们用血肉争取民族的解放,

 

    发扬我们护国、靖国的荣光。

 

    不能任敌人横行在我们的国土,

 

    不能任敌机在我领空翱翔。

 

    云南是六十军的故乡,

 

    六十军是保卫中华的武装!

 

    云南是六十军的故乡,

 

    六十军是保卫中华的武装!

 

    六十军在禹王山坚守了20多天,在20多天中,敌人向滇军阵地倾泻了上万发炮弹,组织了数十次冲锋和偷袭。许多将士几乎全部长眠在禹王山上。幸存的弟兄蜷伏在战壕里,头发逾寸,伸手就可抓下满把的虱子。在滇军的顽强阻击下,由临(城)枣(庄)南下之敌,前后一个多月,始终无法前进一步,只得改变策略,派遣机动部队,破坏黄口铁桥,截断鲁南战场我后方补给线。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见前方几十万军队的粮弹无法供给,遂下令鲁南前线各部南撤。

 

    5月18日,在夜幕和烟雾弹的掩护下,六十军奉命撤下阵地,成为第5战区放弃徐州之后最后撤出日军重围的部队。至此,勇士们已在禹王山坚守了整整20昼夜,有飞机、坦克掩护的日寇几十次进攻始终未能越过一步。全军4万将士伤亡过半,其中500余名官兵阵亡,9000余名官兵负伤。战前的12个团缩编成5个团。三迤健儿用鲜血和生命谱写了中国抗战史上辉煌悲壮的一页!

 

    5月21日,蒋介石派俞飞鹏到黄家楼第六十军部慰问劳军。李宗仁、孙连仲来电嘉奖:"贵军此次在台儿庄附近以血肉之躯与敌机械化部队艰苦奋斗,前赴后继,使战局转危为安,忠勇奋战,足资楷模,惟残寇犹作困兽之斗,尚望激励所部,继续努力,积极加强工事,完成聚歼大计,是所至盼。

 

    日本防卫厅防卫研究所战史室编著的《中国事变陆军作战史》书中承认:日本第5师团(2月20日至5月10日),战死1281人,负伤5478人;第10师团(3月14日至5月12日)战死1088人,负伤4137人。仅4月26日至5月15日之间日军国崎支队第41联队2501人,战死553人,负伤553人;42两个联队参战1889人,战死209人,负伤443人;长濑支队伤亡1500余人(《中国陆军作战史》第二卷第一分册、第62页)。濑谷支队、坂本支队和草场支队的伤亡人数损失也很大,没有详细记载。而中国军队此间也付出了伤亡19500人的代价。尽管在机械化装备方面没有日军先进,可是,凭借血肉之躯和英勇杀敌报国的精神,中国军队硬是打败了日军先进的机械化部队。

 

    连防展庄斩顽凶 血沃邳州肥劲草

 

    日寇矶谷师团进攻禹王山,坂垣师团也在连防山、虎皮山 、展庄同时展开进攻,意欲在陇海线运河站一带会师,西取徐州。

 

    4月21日晚,中央军二十军团五十二军关麟征部(关麟征,陕西户县人,黄埔一期毕业生;所辖部队装备精良,轻武器一律捷克式,重武器配有各种口径德国火炮,很能打硬仗。早在1933年初,便在长城古北口和日军王牌师坂垣师团交过手,砍得日军头落臂断)由小良璧、四户向东南方向疾进,奉命在邳县连防山、艾山、燕子河一带死守。该地区西有艾山,东有燕子河,山与河之间是一片麦地,有大小刘庄和连防山等村子,其中连防山是一个有200余户的大村。八十五军一部布防在艾山以西至台儿庄之间,主力部署在邳县官湖附近。五十二军兵力部署如下:二师郑洞国部在右侧占领燕子河、大袁庄一线;二十五师张耀明部在左侧占领连防山、虎皮山、艾山西一线。其中二十五师第七十五旅张汗初部第一五〇团团长高鹏防守在连防山前沿阵地。野炮、卜福炮、山炮布置在艾山东南隐蔽地方。军指挥部设在艾山,距离连防山约3公里。这里是全军防守的最高点,主峰海拔约197.2米。

 

    4月23日凌晨,五十二军刚抵达就遭到日寇飞机狂轰滥炸继之炮击。接着,日军自北、东、西三面包围了该军。军长关麟征、张耀明亲自督战。激战到中午,日军攻进连防山,即行巷战肉搏。最后退到连防山南端,关严令一五〇团迅速反攻,团长高鹏收拾残部八百余人向敌反击。在激烈对射中,高团长中弹殉国,部队失去指挥。下午,连防山失守。一五〇团仅剩下数十人。

 

    日军占领连防山以后,又向五十二军二十五师张耀明部阵地虎皮山、艾山连续进攻。日军首先用炮火猛烈轰击海拔仅60米的虎皮山阵地,然后向该山发起进攻。五十二军也用炮火阻击日军步兵的攻击。防守在阵地上的二十五师七十三旅某营在营长段培德的指挥下,多次打退日军的进攻。关麟征为了保持官兵们的战斗士气,让七十三旅戴安澜、覃异之旅与七十五旅张汗初旅两个部队以营为单位,轮流上阵地防守。既锻炼了各部的作战经验,又使各部轮流得到休息。日军连续几天向虎皮山、艾山和店子的进攻均被击溃。日军白天的军事进攻遭到国军打击后,便采取夜间偷袭的战术,然而,由于国军防范严密,加上炮火的有力支援协同作战,日军的夜袭也没有奏效。

 

    4月26日,日军改之以重点突破战术,企图攻破一点,然后再撕开阵地。集中火力和兵力,向二十五师正面阵地日夜进攻,但是由于该师官兵英勇抵抗,阵地始终没有被攻破。日军只好转而攻击大小刘庄二师阵地。日军每天拂晓,在飞机、坦克的掩护下,猖狂袭来。二师勇士们避开日军的炮火,后发制人,日军的炮火过后,便迅速进入阵地,用迫击炮猛击日军步兵,日军死伤甚多。日军的白天进攻遭到打击后,又变换战术,采取夜间接近,白天突然出现在阵地前沿的战术。这一诡计很快被守备部队发觉,国军夜间不断发射曳光弹,使前哨阵地亮如白昼。日军一招不灵,再施一计,利用黎明时分国军不及吃饭的机会,发动突袭。由于国军高度警惕,日军的种种伎俩均被识破,其进攻均遭败绩。日军再采取避实就虚的战术,以一部兵力佯攻虎皮山,集中主力攻打艾山西,企图切断艾山与虎皮山的联系。张耀明命令七十五旅刘世懋一四九团从侧背援助正面阵地,给日军以极大的杀伤,日军的进攻再告失败。

 

    27日夜,日军向半店子、虎皮山强攻,经巷战、厮打、肉搏,却死伤惨重。天亮时,阵地前敌尸堆积如山。日军为抢回尸首火化运送回国,飞机在上空扫射、炮兵轰击,阻碍国军清扫战场,整个战场臭气熏天。

 

    从缴获的战利品文件中得知,进犯第二十五师张耀明部之敌系日军矶谷第十师团;进犯第二师郑洞国部的是日军坂垣第五师团,统归坂垣征四郎指挥。

 

    五十二军在连防山一带坚守战斗20多个日日夜夜,尽管多次打退日军的进攻,给日军以很大的杀伤,可是自己也伤亡过半。日军的攻击一再受挫,便潜伏于麦地里构筑工事企图再犯。二师即以夜袭的方式,出其不意歼灭了日军。进入5月,汤恩伯命令八十九师张雪中部在右翼清水河附近占领阵地,归五十二军关麟征指挥。不久,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命令第二军李延年部接防,关麟征遂率领五十二军向徐州集结。

 

    第三军团司令兼第四十军军长庞炳勋率部坚守临沂,该部作战人员仅余五个团。在城北与日军死打硬拼数天后,日军已兵临城下,庞军陷于包围中。李宗仁急调在淮河北岸阻挡蚌埠日军过河的第五十九军张自忠部火速支援庞部。张自忠率第三十八师、一八〇师和骑兵一部共25000人,日夜兼程,三天到达指定地点,与敌激战。五天后,日军溃败,向汤头、莒县逃窜。

 

    第五十九军张自忠部在临沂战斗结束后,因伤亡过重,第五战区长官部让其先转移到费县进行休整,后又转移到邳州北部卞庄以南长城村呦鹿山一带整补待命。因第三十八师损失惨重,全师三个旅合成一个旅,由李九思带领,归军部张自忠直接指挥。其余的官兵由黄维纲师长带领到徐州西南黄口、商丘一带接受新兵。第一八〇师刘振三部虽然仍然保留两个旅的建制,但是缺员很多,实际上每团只有七八百人。部队在呦鹿山休整时,日军就已经攻占了临沂和郯城,企图南下截断陇海路,进击海州和徐州。4月中旬,第五十九军连续接到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的命令:"着第五十九军即留山东敌后方开展游击,牵制敌人,将不能携带的重武器(山炮、野炮和重迫击炮)掩埋,不能带走的文件销毁。"张自忠军长立即召开连以上会议,传达了第五战区司令长官部的命令。部队抓紧进行整训调整。接着,又接到第五战区长官部的命令:"敌人占领临沂、郯城之后,企图南进切断陇海路,着第五十九军前令停止,即由现在驻地出发,渡沂河截击南下之敌。"张自忠军长立即集合部队,命令第一八〇师由吴家道口渡河,经北谢、半庄向大王庄前进。军部随旅部跟进。第一八〇师先头部队第二十六旅张宗衡率领第六七八团崔振伦部在渡河抵达北谢时,就侦察发现日军已经从郯城向南出动。

 

    前卫营在大王庄与日军遭遇,随发生激战,因日军后续部队不断增加,张宗衡旅长当即命令部队撤出村外,在野外麦地里与日军展开战斗。当时,第一八〇师和军部行进在半庄附近,张自忠军长发现前面部队已与日军接火,一面指挥军部进驻冯家窑,一面立即命令部队停止前进,迅速占领有利地形,准备战斗。日军发觉后,也立即展开队形三面包围了第五十九军。战斗相继在大王庄、半庄激战起来。打到傍晚停止了攻击。晚饭后,刘振三师长命第二十六旅以第六七六团范绍桢部为第一线,占领展庄、大拐等村,第三十九旅祁光远部位于冯庄后村,除对西、北两面严密戒备外,主力集中于冯庄,随时策应第二十六旅作战,师部直属队位于郇楼附近。各部调整后,连夜构筑环村工事,达到独立作战的要求。

 

    4月11日拂晓,冯家窑之敌开始向展庄进行猛烈炮轰。排山倒海般的轰鸣,弹如雨落,房屋墙垣顷刻间被夷为平地。炮轰一个小时后,日军千余人从冯家窑排成纵队,向展庄进攻。国军在旅长张宗衡的指挥下,沉着应战。当日军抵达有效射程后,旅长一声令下,轻重武器一齐开火,枪弹像暴风雨一样扫向敌阵。200多名日军当即倒在阵地前。日军遭到痛击退回冯家窑。不久,日军又组织力量先行炮轰,再以步兵进攻,同样被打了回去。如是者三四次,直到黄昏,损兵折将四五百人始终没有接近展庄阵地。

 

    12日晨,日军还是先以炮轰开道。接受了头一天的教训,日军从冯家窑到王庄分成多路,隐蔽前进,直到中午时分,才抵达国军阵地前。国军以第六七六团、第六七八团两个营投入战斗。双方在村内、村外互相冲杀争夺。激战到下午,日军又增援数百人凶猛地向阵地攻击。天黑前,日军将展庄东半部占领,国军顽强坚守村西部,与日军展开巷战。张自忠军长得知展庄危机后,立即命令刘振三师长率领第三十九旅刘照华团迅速增援;又令张宗衡旅长绝对不许放弃阵地,限令收复展庄东半部。张旅长接到命令后到第一线重新部署调整。以5个营的兵力,在村内与日军进行了激烈的争夺战。但由于日军拼死顽抗,到拂晓也没有夺回。

 

    13日7点,张宗衡旅长亲率特务连及其余7个连的兵力秘密接近日军盘踞的院落,突然向院落里投掷手榴弹,很快将展庄的日军消灭大部。下午5时许,残余部分的日军已坚持不住了,遂狼狈窜出展庄,向冯家窑逃走。

 

    15日黄昏之后,日军分成十几股,强迫老百姓为其带路,接近国军驻扎的村庄,潜伏在麦地里,先将国军的电话线掐断,紧接着就展开夜袭战。国军虽失去电话联系,但由于准备充分,临阵不乱,各自为战。激战至午夜12时左右,日军伤亡不下千人,渐渐不支,分别退至郯城、冯家窑一带。此战,缴获日军三八式步枪300余支399余只,轻机枪10余挺,烧夷弹炮4门,战刀10余把,呢子大衣100余件。此后,双方便处于胶着对峙状态。

 

    4月底,第四十六军樊崧甫部前来接替阵地。第五十九军胜利完成了牵制敌人南下的任务,4月28日将防务移交完毕后,就又参加了掩护国军数十万大军撤退的作战。

 

    人生自古谁无死 留取丹心照汗青

 

    历史风云从眼前倏忽飘过。烈士的鲜血浇灌过的邳州大地山河秀丽,更加郁郁葱葱。

 

    禹王山,这座英雄的抗日山北麓大约3公里处,南京博物院考古研究所正在大运河畔的李圩村发掘春秋战国时期梁王城墓葬。从已出土的文物看,将极有可能揭开黄淮平原人类文明的起源和古徐国之谜。

 

    穿越时光68年,那场民族抗争的刀光剑影早已凝固,但镌刻在历史年轮上的枪炮声,却如晨钟暮鼓,振聋发聩。

 

    靖康耻,犹未雪。记录下那段血写的历史,唤醒民族的记忆,尤需在心灵的深处,立下一尊不朽的丰碑!

 

    除了前述那些壮烈牺牲的国军将领,让我们记住他们吧,那些在民族危亡之际,从云南、贵州、四川千里跋涉而来,在苏鲁平原,血洒疆场的年轻士兵--

 

    秦春阳 德江人 1938年牺牲于禹王山:

 

    田 风 印江人 1938年牺牲于禹王山;

 

    夏成之 锦屏人 1938年牺牲于禹王山;

 

    谢锦堂 都匀人 1938年牺牲于禹王山;

 

    吴叔文 麻江人 1938年牺牲于禹王山;

 

    杨和春 毕节人 1938年牺牲于禹王山;

 

    陈英华 台江人 1938年牺牲于望母山;

 

    杨雨臣 天柱人 1938年牺牲于望母山;

 

    谢玉鸣 仁怀人 1938年牺牲于禹王山;

 

    李廷栋 盘县人 1938年牺牲于禹王山;

 

    石绍华 三都人 1938年牺牲于禹王山;

 

    肖立英 思南人 1938年牺牲于望母山;

 

    李 俊 平塘人 1938年牺牲于望母山;

 

    袁玉高 瓮安人 1938年牺牲于望母山;

 

    钱义臣 惠水人 1938年牺牲于禹王山;

 

    李昌荣 习水人 1938年牺牲于禹王山;

 

    为人民而死,虽死犹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