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纨绔霸春秋:南北朝一代风骚:诗人谢朓因告密丧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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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州谢朓楼饯别校书叔云》中提到的谢朓楼

  
  
  公元494年,萧鸾通过政变方式坐镇都城建康(今南京),是为齐明帝。但萧鸾在位不到四年,即因病而逝。临死前安排后事,因长子萧宝兴有残疾,遂立次子萧宝卷为皇太子,同时也不冷落长子萧宝兴,让萧宝兴到南徐州做晋安王。萧宝兴自知难以胜任,便向父亲提出,他需要一个“镇北谘议”。萧鸾问他看中了谁,萧宝兴便说出一个人的名字:谢朓。
  
  谢朓是南北朝时最伟大的诗人之一。后人李白是谢朓的超级粉丝,李白代表作之一《宣州谢朓楼饯别校书叔云》即对谢朓有极高的评价:“蓬莱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发”,此中的“小谢”就是谢朓。萧宝兴自己有残疾,他觉得能把谢朓弄到手上,就好比穿上了一件金色的铠甲,既漂亮又管用。
  
  就在谢朓到任不久的一个晚上,他的小舅子王幼隆前来看他,王幼隆并带来父亲、会稽太守王敬则的口信。原来齐明帝在临死前要替他的儿子扫清障碍,在杀掉一大批前王朝子孙后,开始把屠刀指向前朝的一些重臣。会稽太守王敬则已经被列在死亡黑名单上。王敬则自知前景不妙,便欲最后一搏揭竿起义,但他自感智谋不足,便想拉他的女婿、当今文豪谢朓一同入伙。
  
  小舅子见到姐夫,便直截了当地将父亲的意思摊明了:“齐明帝杀人如麻,我一门父子已被逼走投无路,唯有揭竿而起,或可逃生……”
  
  谢朓伸出手,一把堵住小舅子的嘴,四下看看,说:“请转告岳父大人,好好颐养天年,此事万万不可再提,否则,杀身之祸即在当前。”
  
  过了几天,会稽府正员将军徐岳又受王敬则之命前来南徐州,当面将一封绝密信件呈于谢朓。谢朓将信原封不动地还给来人,说:“会稽方面的事,我无从过问。请转告王大人,颐养天年为要,千万不可惹生事端。”
  
  徐岳告诉谢朓,王敬则三公子前日已在宫中受害,明帝必在灭王敬则一门。徐岳说:“谢太守是大司马的女婿,打醉骨头连着筋,会稽的事,也是南徐州的事。大司马拟三日后于会稽起兵,大公子王元迁已约定在北徐州遥相呼应,如太守在南徐州协同,三股势力,可形成扇形包围,攻取建康,易于反掌。”
  
  天空雷鸣电闪,室外暴雨如注,时间在令人难熬的等待中艰难逝去,忽然,谢朓转过身来,一声大喝:“来人呐,乱臣贼子就在眼前,还不快给我拿下。”
  
  几名兵勇应声而入,三两下就将徐岳捆得像只粽子。徐岳一边挣扎着,说:“太守要大义灭亲吗?大司马一家性命将断送在太守手中,身为一代诗才,你愿意在身后留下无尽骂名吗?”
  
  谢朓说:“身为朝臣,忠义孝悌,我只能选择其一了。”
  
  王敬则欲揭竿而拉女婿谢朓入伙,结果反被女婿告密,王氏父子七人尽被斩首。谢朓告密有功,连升三级,但谢朓自己觉得这官来得到底不够光明,朝廷三次任命,他三次辞呈。
  
  不久,齐明帝死了,萧宝卷继位。但这个萧宝卷在杀人这一件事上比他的老子更出色。他似乎谁也不放心,觉得谁都有可能夺取他的皇位,上任后不到一年,就几乎把父亲留给他的几十位朝臣全都杀了。最后,竟又把目标锁定在他的堂兄萧遥光身上。萧遥光当然明白摆在他眼前的形势,于是便决定先下手为强。但萧遥光觉得,这样的大事必须拉一个笔杆子参加才好,思来想去,便想到了当今的文豪兼诗人谢朓。想来这萧遥光也够糊涂,竟然忘了一年前王敬则欲揭竿而拉谢朓入伙,结果被谢朓告密,王氏父子七人尽被斩首的教训。
  
  
  萧遥光找上门来。谢朓再也不敢搅这趟浑水,说:“这种事千万不要找我,我谢朓只有一颗脑袋,还要留着它喝碗粥呢。”但萧遥光认准了谢朓,非拉他加盟不可。萧遥光说:“萧宝卷这小疯子小魔王杀人如吹灯,总有一天,他的那把刀会架到你的脖子上,到时候,你想明哲保身都难。”谢朓一介文人,被萧遥光这么一吓唬,真的就软了。萧遥光觉得有戏,但他不想把谢朓逼得太紧,决定过几天再上门说项。
  
  本来,事情如果到此为止,或许杀身之祸还不至于降临到谢诗人的头上。中国有句古话:世上本无事,庸人自忧之。萧遥光前脚刚走,谢朓的眼睛皮就开始发跳。他觉得今天的这件事并不那么简单,萧遥光决不是什么好鸟,一旦东窗事发,萧遥光第一个就会拿他去顶缸。诗人思来想去,越想越害怕,直想得浑身冒冷汗,竟然一夜未眠。天亮后,他立即就去了与他要好的一个朋友、太子右卫左兴盛家里。左兴盛有权出入于后宫,谢朓想把这件事告诉左兴盛,即使将来出事了,苍天作证,他可是事先就将这事告诉皇上身边的人了啊。
  
  谢朓如此这般,将有人打着“废昏立明”的旗号,要推翻萧宝卷,要另立他人的事详详细细地复述了一遍,最后说:“老左啊,这件事,我可只是跟你说了啊,第一,作为朋友,我希望你不要去搅这趟浑水,第二,你可千万不要把我告诉你的这些告诉别人啊。”
  
  左兴盛说:“诗人,你对我还不放心?这件事到我这里就算结束,我左兴盛决不将这件事向任何人透露分毫。”谢朓原意却并非如此,听左兴盛这么一说,却又表情复杂起来。左兴盛明白他的意思,便说:“当然,方便时,我会给皇上提个醒。”谢朓觉得目的达到,顿时轻松了许多,终于满意地回家了。他决定从心里把这件事抹去,就像把一泡屎拉掉一样,从今往后,该怎样生活就怎样生活,再不管那些屁事。
  
  如果谢朓真的将这件事在心里轻轻抹去,就像把一泡屎拉掉一样,或许他仍然能够与一场灾难擦身而过。事实上,那个叫左兴盛的人不仅没有把谢朓告诉他的这些向皇上提醒,也没有向其他任何人谈起。左兴盛不是一个多事的人,他知道,这年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在谢朓这里,轻松并不持久,就像一个写错的字,就像一句不合韵的诗,怎么看怎么别扭。那些日子里,谢朓整天就觉得会有大祸临头,他茶不饮,饭不思,他觉得必须要有另外的表现,否则,到时候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鬼使神差的,谢朓竟然又去找他的另一个朋友刘暄。刘暄是皇上的亲舅,且又与萧遥光向来不合。他觉得这件事必须向刘暄说明清楚。他把在左兴盛处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老刘啊,这些话我只是告诉你一个人了,第一,作为朋友,我希望你不要去搅那趟浑水,这年头,还是明哲保身为好;第二,我希望你再也不要告诉别人。”刘暄同样告诉他说:“老谢啊,你对我还不放心吗,这些话到我这里就算到头了。”
  
  一个王敬则事件就够让谢朓在历史上难堪的了,现在又添上一个萧遥光,谢朓或许并不会想到,他的墓志铭上在赫然地刻着“南齐时代最伟大诗人”的同时,历史又将另一个最肮脏、最被人不耻的名词刻在他的墓志铭上,这个名词就是:告密者。
  
  谢朓的担心并非多余,他的直觉告诉他,大祸就要临头了。刘暄虽然与萧遥光不合,但在推翻萧宝卷问题上,刘暄却与萧遥光有着利益上的苟合。于是,刘暄将谢朓告诉他的话立即就告诉了萧遥光。刘暄对于谢朓的为人太清楚不过了,他知道,谢朓决不会把萧遥光谋反的事仅仅告诉他一人,他提醒萧遥光,谢诗人不仅不可靠,而且很危险,弄不好,你我都要脑袋搬家。
  
  萧遥光本来想利用谢朓这根笔杆子,却没想到谢朓会出卖自己。对于萧遥光来说,捏死个谢朓,就像捏死只臭虫一样容易。于是,趁着“告密者”尚未行动,萧遥光便在萧宝卷面前奏了一本:关于谢朓为人为事的种种……
  
  直到谢朓被逮捕下狱,他仍然不明白,他到底犯在了谁的手里。可怜一代风骚,竟以三十六岁的年龄结束了自己才华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