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女王总裁千亿追妻:中文正在消失嗎?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5/02 11:24:05

中文正在消失嗎?

 

   一直以來,筆者多談關於電腦的專題,讓大家歇一歇,這回就來談一下漢文的發展吧。三年多前的一篇拙作《從電腦語言到文字發展趨勢》,也有蜻蜓點水式的略談一二。就再在這個時空,看看「純中文」命運的展望。今年正是「五四運動」的八十五週年,我們在懷思、回顧、展望中,除了其民主、科學的兩大主調以外,一些新思維、新疑問誘發了更全面、多元的文化審視。在這種新內容中,我們的語言文字理應是最基本、核心的議題。

漢文空洞現象:語言無味

來回古今浩瀚的華文書海中,筆者頓覺當代流行的中文比五四之前的更為蒼白、更粗糙、枯乏無味。現代的白話文正是自五四成為華人社會的通用、官方語言。當然,中文的興衰並未必全然跟五四、「新文化運動」等扯上直接的關係,但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了這個趨勢的,讓大家從這個「分水嶺」分析此問題。

可能有些讀者覺得這個點題有點譁眾取寵,筆者的憂慮只是一愚之見罷了。國內的年青學人余世存在2000年作了一統計,當年創造的新中文詞語,量不足百,還有其中大部份仍是政府編訂出來的,那麼我們的文化界、思想界、學術界沒有創造出什麼嘛!反觀英美每年都在重新編修自己的詞典,收錄的都是新興的思想、概念和術語。這足以證明本人並非杞人憂天,當代的漢語發展真是很失敗。而且,因為語言是可以影響思維方式,語言的貧乏也反映了社會大眾思想的貧乏。換而言之,中文能力退步,將造成文化空洞化。我們要正視這個問題,不該再迴避了。

憂、外患

此「文字退色脫味」之現象大抵可以歸納於「內憂外患」的兩大元素。

五四後,當代的短篇小說、散文皆充斥著西化的語法和形式。「外患」就是指西方的語法、結構,壟斷了現今中文的各種寫作手法。如文壇巨擘--魯迅先生便是箇中能手。當然,從這位學貫古今的文學大師身上亦難以抽出這惡果、瑕玼,但是這一代的華文筆耕卻多是浸淫在各式各樣的中外翻譯著作中,就突顯了這個問題之嚴重。甚至,現代一些「享負盛名」的作家,很多的創作都十足「翻譯腔」。

或有人會反駁說:其實,「西風東漸」,這是一個文化界的自然現象,也不用什麼大驚小怪。因為文學本身就反映了社會的民生,原本這些「舶來味」的作品也不是什麼大問題,然而我們日常所耳濡目染的翻譯本,很多卻是不堪入目之劣作、拙著。先不用談嚴復先生所提倡「信達雅」那麼高的準則,有些甚至「字對字」刻板的直譯也會錯漏百出,毫無思想,更無精神、風格可言。那個翻譯員根本也不明白自己在譯什麼。

在這種「借來文化」的陰影下,我們現在正受其惡果,如今作文能力下降的後遺症已逐漸浮現,孩子們多思考走捷徑,根本無法條理分明地陳述事實、闡述問題。試問,這樣的形式又有何可取之處呢?大家也很明白,作文反映的是邏輯思考能力。充實的作品很艱難在這樣單薄的結構中孕育出來的。

而「內憂」,自然源於中文自身的傳統,這是個根本的問題--文化的深層問題。中國傳統,或自居為正統的,總覺得文字徒是文化傳播的載具而已。寫寫文章也只是雕蟲小技。如韓愈的「文以載道」論,分析其主張也是正常的文學演變現象。魏晉南北朝的宮體詩、駢文等主導了當時的文壇,內容委靡空虛,風格綺麗柔弱。直至唐宋年間,韓、柳等人極欲一洗前朝的頹廢文風,以嶄新面貌視人,因此唐宋的(復古)古文運動應運而生。可惜的是,中國自古以來皆是以「學而優則仕」,這些文壇菁英自然當上了大官,又在我國的文官師承制度下,他們的主張就成為人們對文字、文學的「正統」解釋。

這個根深柢固的觀念,經過反八股、新文學等的思潮,一直流傳下來,扎根成長。在國內,文字更一度淪為「為政治服務的工具」。而這「外患」與「內憂」的也在纏繞不清。不過,在二十世紀,此「文學工具論」已漸被西方文化學術界所質疑、否定。

瑞士著名的語言學家費迪南?德?索緒爾(Ferdinand de Saussure),就著了一本《普通語言學教程》(Course in General Linguistics),從這本語言學教程到後來的結構主義、形式主義等。其主張概括是︰「形式就是內容,語言也就是思想」。這也是當代歐美語言學的基本定論──「語言不單只是表現文化,其本身就是文化」。

漢文復興:第二次的古文運動

經這八十多個年頭,白話文跌跌碰碰地成長,但是已逐漸失去對自身傳統文化的認識。尋回我們文化的根應是最直接而唯一的解決方法。迫在眉睫,要加強我們的人文素養,捨中華古典文學而何求?而傳統的文言文學自然是漢文的根基和土壤。筆者正期待著在文壇自省、自發下醞釀出「第二次的古文運動」。

因為語文就是思想,一個民族處世的觀點、看待自然與生命的基本態度,都蘊含在文字裡。中文都沒有建立好,將使自己的文化空洞化,未來整個世代的素質下降。而文化本身需要的是累積、沉澱。在一定的基礎上,文學就能茁壯成長,開花結果。而失去思想的文字,或是思想與語言分了家,它更流於空洞。因此,古典文學的訓練是不可或缺的,要真正使漢文成為藝術而不只是停留在工具層面上。

華文的沒落,競爭力不祇是減低,而是完全喪失。文化的殖民地不可能有獨特的創造性和思考力,祇能成為強勢文化支配下的代工。唯有不斷加入全球新的觀念、詞彙,使中文成為包容的優勢語言,這是任何一種方言皆無法比擬、取代的。

從文學的方法論來看,它就在於一種實驗、開發語言的態度。而之可貴,就在於不斷試探其他的理論、規條無法區限的灰色地帶。文學要處理的正是這種人間的是非曖昧、對錯模糊的複雜性。與其他的知識傾向於簡化和系統化不同,文學藝術卻以多變的形式傳鈔模寫、甚至深化這種複雜性。

當今文壇,如張愛玲的美文就有點《紅樓夢》的寫法、編排,可惜卻被定性為「鴛鴦蝴蝶派所泛起的殘渣」。又有一些知識分子正力圖重現漢語的美,如陝西作家賈平凹的《商周三路》和阿城的《傷亡》等。雖然這批作品仍欠成熟,風格還未穩定,但它卻是在歐化的漢語文壇上展現了一種較清新的文風。足見銜接傳統的嘗試一直都沒有斷絕,有些作家都在努力維持這種寶貴的特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