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市监理员报名:清粼粼的巫水 晶莹莹的滩[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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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粼粼的巫水 晶莹莹的滩[原创]
大山无巅 发表在 荷韵轻香|散文 华声论坛 http://bbs.voc.com.cn/forum-5-1.html
发表时间:2011-6-24 20:22


  
  故乡洪江很美,巫水与沅江纵横贯穿,是一座纯山寨版的“迪士尼”乐园。在这里,即使八九十高龄长者也会有一张天真无邪孩子般的笑脸。
  千年古商城厚重的历史文化蜚声寰宇,当代“小南京”妖娆的山水画图炫耀江南。光风霁月走街巷,雾卷云舒艳阳天。飞鹰从天落的犁头嘴让你瞠目,活鱼从天降的鱼梁湾让你赞叹……
  钓 鹰
  一百八十里巫水从源头苗儿山出发,绕道会同若水黄茅流入故乡洪江犁头嘴时已是终点;在这里清粼粼的小河巫水与滔滔沅江挽臂相拥。
  七十多级青石板码头,依地势突出一个犁头状的“嘴”而得名。有点儿像都江堰的“鱼嘴”。但却没那世界级的名分。但它与一江之隔的“穿岩”遥遥相望;这一望就有了故事,而且是可以让“鱼嘴”大哥不得不洗耳恭听的故事。
  原来那高耸入云的穿岩绝壁上栖息着成群的飞鹰,百姓称之为岩鹰。这岩鹰体大剽悍,为肉食性猛禽,直接用利爪抓捕小鸟小鸡小鸭及巫水河面漂弃的动物内脏杂碎等为食。
  犁头嘴是洪江一个较大的深水码头。从沅江及巫水上游顺流而下的各种商船常在这里抛锚停泊,形成了一个熙熙攘攘热热闹闹的水上港湾。
  人聚集多了,漂浮在水上的晕腥废弃物就多,这让不吃素的岩鹰生活有了保障。食物丰足了,岩鹰的繁殖就很快。漂浮的食物不能满足其子孙后代的需要时,它就去抓小鸟抓小鸡小鸭,而且一抓一个准,弄得天上地下一片杀戮不得安宁。其实,这种“螳螂捕蝉”是千百年来自然生态系统中一条正常运转的“食物链”,但在当时并没有人正确认知与理智应对。于是很快就催生了一位神奇的钓鹰人。
  钓鹰人姓唐,是个跛子,远近闻名的钓鱼高手。年近五十的他声称可以用钓鱼的办法钓到岩鹰。
  唐跛子欲钓空中之鹰,源于端午那天,他家十二只小鸭半天之内猝不及防被岩鹰叼走五只。气得他几天没下河捕鱼。他通过冥思苦索挖空心思,巧妙制成了一个三爪连臂的特殊钓钩。他信誓旦旦,要用这把钩将飞鹰从天上钓下来。
  听说唐跛子要钓岩鹰,犁头嘴码头像看河南人耍猴压满了人。
  临近中午,唐跛子摇着一叶扁舟靠近码头。此时正值午餐时分,有几只饥肠辘辘的岩鹰早就在上空盘旋。只见那唐跛子不慌不忙,在特制的钓钩上挂稳一块鸡肺后,随即举起钓杆将钓线一甩老远,这就已然在水上布了一颗“雷”。接着他又向水面抛出几块肉皮杂碎鱼目混珠设下圈套。习惯了嗟来之食的岩鹰不知有诈,立即朝充满血腥的鸡肺俯冲下去,一把抓住后迅即腾空而起。贪婪的岩鹰哪里知道它死死抓住的是一根夺命的三连钩。
  稳坐船头的唐跛子迅速松开手中转盘,长长的粗大鱼线被鱼鹰哗啦啦一声扯上天空。码头上的人被眼前一幕惊得目瞪口呆。此时的唐跛子立即趁势将线往下一拽,那带倒剌的鱼钩便即刻深深地剌入鹰之爪掌爪骨。随着长线一松一紧一张一弛,岩鹰已无半点逃生希望,生死绝唱很快进入倒计时。此时的岩鹰方知上当却为时已晚。恼怒的它上下翻飞拼死挣扎,却是孙猴子跳不出如来佛之掌心。终于,这只活灵灵的“风筝”在空中反复折腾得精疲力尽,最后拖着一声长长的哀号应声入水,被满脸臭汗的唐跛子一网捕获。
  在以后的日子里,为小鸭报仇雪恨的唐跛子多次放钓,直到足足钓满五只,才将那苦心打造的三爪连臂钩抛沉入波光粼粼的巫水河,并对天发誓不再钓鹰。
  掉 鱼
  唐跛子的暴力钓鹰,让人们在“享受”猎奇的同时有点紧张压抑甚至喘不过气,而下面的生态趣闻,虽也有类似的杀戮,但没有人的参与就轻松得多了。
  现在不妨让巫水回流三公里来到鱼梁湾。
  走进鱼梁湾那林木葱郁的山梁子乃至山径小路上,随时可以看到一条条活蹦乱跳的小鱼从天而降。怎么回事?这比天上掉馅饼要实惠幽默许多。因为这里上演的生存竞争是一幕原生态的情景剧,有诗画般的意境与愉悦。
  鱼梁湾是潺潺巫水流经这里沿山麓抛出一道长弧圈成的一个半圆形回水湾。有点儿像敦煌的月牙泉,但月牙泉死水无澜,面对黄沙很是孤单,全靠导游煸情游客。而鱼梁湾却蓬勃多了,那苍翠欲滴山花烂漫的山梁子上,全然是一座以一大群鹭鸟为主人的小鸟天堂;这比广东新会那个只有孤零零一颗古榕树的小鸟天堂大到哪里去了。回眸孩提时的鱼梁湾,让我想起了白居易的《忆江南》:“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
  回水湾之水有特点,不深不浅,不动不静,山上之树也有特点,针叶与阔叶混交,常绿与落叶并存。回水湾不是水库,存不了多少水,满了就要下泄,于是就泄出了一条长长的浅浅的水滩。流水在布满卵石的浅滩上欢笑,成群的小鱼儿就在晶莹莹的水花下悠悠。
  戴叔伦有诗曰:“凉月如眉挂柳湾,越中山色镜中看,兰溪三月桃花雨,半夜鲤鱼来上滩。”
  回水湾之浅水滩有如诗中意境,但有的却不是鲤鱼,而是清一色的“小嫩仔”。这嫩仔鱼身段短小,长不过三四寸,但体格壮实,如同两三岁的孩子特别顽皮好动,常在浅水滩玩鲤鱼跳龙门的绝活,时不时从水中跃起一蹦尺多高,姿态优美的水上芭蕾,让林中鹭鸟看进心里喜上眉梢。
  当一元复始春暖花开,当柳絮飘飞新绿澎湃,一幕大自然原生态的情景剧就粉墨登场。鹭鸟没有岩鹰那么贪婪性急,它是个催不熟的温性子。祖辈的遗传基因,让鹭鸟养成了不急不躁不卑不亢的好秉性。它常以小鱼小虾为食,偶而啄几条虫子调调胃口。
  鹭鱼叼食鱼虾的动作颇有点绅士风度。先是飞临浅水滩附近,东一只西一只站着没有队形没有威严;而且是心不在焉目不斜视。它分明瞅见那小嫩仔的表演天赋,却好像并不关心并不在意。只顾用长长的嘴尖东啄啄西点点,然而嘴里什么都没有,很是滑稽可笑。
  其实鹭鸟很精明。它装聋卖哑逢场作戏是在演练孙子兵法中的兵不厌诈。它的腿长而纤细,走动起来悄无声息。当它慢条斯里近距离靠近小嫩仔时,血压也会升高,心跳也会加速。然一切全在它的掌控之中。当猎物完全进入最佳伏击圈,当小家伙得意忘形完全丧失警惕,不论是玩水上芭蕾或是溅花弄水,都注定在劫难逃,被纷至沓来的鹭鸟们一啄一个准逮着升天。冷面杀手的高超技艺,表演得淋漓尽致。
  当鹭鸟们叼着猎物振翼高飞,不禁让我回味起电影里湍急的亚马逊河中,笨重如牛的棕熊竟能轻而易举地捕食到一条条大马哈鱼,而且一吞入肚从不漏嘴;而鹭鸟们在叼到小嫩仔后并不立即吞下,常常在归途中不慎漏嘴,抑或是小鱼在挣扎时从空中滑落;多数情况下,是在林中享受美餐时的漏嘴。这就是鱼梁湾山梁子上经常可以捡到活蹦乱跳小鱼之来由;尤其是在鹭鸟产卵和育雏期,从天而降下的鱼会更多。
  浅水滩鹭鸟嫩仔鱼共同演绎的“水上芭蕾”,是大自然一曲旋律优美的生态赞歌,只要人类不去强行干预,它会像白居易的《忆江南》,像戴叔伦的《兰溪棹歌》那样,周而复始生生不息地吟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