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医科大学儿童医院:九一三事件人物李恭---舒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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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一三事件人物---李恭

(2010-01-08 11:24:40)  

李恭(1943-   )时任空军司令部第二通信总站电话站副站长

    认识李恭,是在1972年7月3日印发的中共中央[1972]24号文件。在这份印发29万份的文件中,有1971年9月12日21时多空军副参谋长王飞等人拟定的飞广州的名单,其中有李贡(恭)。因为这个会没有开完就取消了任务,所以李恭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大名上了这份名单。九一三事件发生后,李恭被捕,罪名是给林立果安装电话,因此关押十年,期间他得了精神分裂症。

    1960年,李恭政审和体检合格,进入长春第一飞行预备学校,成为一名飞行学员。不久他荣立三等功,又加入了党组织,多次受到奖励。可惜生不逢时,正赶上三年困难时期,大批的飞行学员被淘汰。李恭因肠炎被转到空军西安通信学校学习。毕业后分到空军第二通信总站任技师,负责安装和维修电话,以后又叫他修理保密电话机。那时李恭就住在办公室,工作认真负责,像雷锋一样,不管什么时候叫他修电话,他都随叫随到,没有怨言。

    1970年下半年,李恭被提升为第二通信总站电话站副站长。

    九一三事件发生,李恭去“三角楼”的办公室上班,发现楼门口停了很多车,还有总参的小车,以为是演习,没有当回事。一个星期过去,又是个星期六,通信总站副参谋长通知李恭到空军司令部开会。李恭每天工作多,非常疲劳,一般开会他都打瞌睡。所以他也没有多想,被引进三楼的党办。一屋子人,还有一些“黄裤子”,气氛不太对,好像审人。李恭刚一进来,有人劈头就说,刘沛丰、于新野、周宇驰都是反革命,你整天给他们干什么?李恭想:明摆着我就是装电话,我还能干什么?林立果在东交民巷的电话都是我装的,当然不是我一个人干,一个人也装不了电话。他又想:文化大革命今天这个反革命,明天那个反革命,可是林立果办公室的几个人怎么也成了反革命?李恭吱吱唔唔不太想说。有人马上又问:你愿不愿意跟毛主席干革命?李恭说愿意。有人把李恭带到政治部的楼上,看了起来。究竟是怎么回事,李恭搞不清楚。这时通信总站主任栗青来了,李恭给林立果安电话他知道。栗青说老李,你怎么想不通?不就是安电话吗?李恭满脑子想的是毛主席看谁也不可能看错,这接班人怎么就成了反革命?应该给林办打个电话问问。这时候,还能让你打电话?空军司令部通信部杜部长来了,老李你还想不通?李恭问谁是反革命,杜部长说林立果他们都驾飞机跑了,那当然是反革命。李恭想,我就是个连队干部,给他们装了几十部电话,都是通过总站领导,也不是我个人行为。李恭在关押中反省一个月,到底没想通。他没有怀疑林立果他们是反革命,更无从揭发。上边来人让李恭看中央文件,李恭没有怎么听进去,他的眼睛直直盯着墙上挂的林彪在南苑机场看飞机的照片,想不通是墙上错了还是文件错了。但是李恭还是听懂了一句话:林彪是反革命。他的心里明确了,但他还是没有什么可交代的。至于给毛家湾装电话,根本就没装成。程洪珍领李恭去见了林立果,谈装电话的技术问题,林立果怕窃听,要安自动电话。李恭和另两名技师也去西四那地方看了,当时毛家湾正在修地下道,院墙都拆了。电线杆在外面,电话线要跨墙,搞不成,这能有什么问题?

    李恭被关进空军设在空军学院的学习班,不让睡觉,老是逼他说为什么紧跟?反动思想?李恭就这样得了精神病,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说了一些反动话。被关进丰台看守所时,怕犯人撞死,暖气装在墙外。非常冷,李恭老闹,看守认为他装,老打他。上厕所回来,看守把他往门上一撞,李恭就骂,你们国民党,我不是反革命!看守把他关到没有暖气的囚室,冻了好几天。看守所长让李恭写检查,李恭不写,说他先打我,我才骂他。拧的结果李恭的监房被换到阴面,5月份也脱不了棉衣。……

    李恭为申请军人伤残金,写过一个材料。说我的精神错乱史:脑子错乱,当时我的耳鸣,大脑里总有电波信号干扰,能听到别人讲话,闭上眼睛能看到别人,总是被跟踪监视,思维怕听各种较大声音的干扰,如火车、汽车、飞机等马达声或刮风声音,好像有人对我讲话,大脑昼夜连续不停地受电波干扰,因此睡不着觉,严重失眠,神智错乱,说了些胡话。学习班把我送到空军学院门诊部,空军束鹿医院治疗。我听到电波信号里有人逼我写骂毛主席、江青的现行反革命材料,后我被押送空军丰台看守所。关押时,我没有得到及时治疗。

    1974年1月,李恭家属带着孩子来了,要离婚。李恭不同意,我不是反革命。第二天,判决书来了,李恭被定为反革命罪,判了15年有期徒刑,关到北京市监狱。因李恭脑子错乱,不能参加织袜子的劳动,6月28日狱方将他转到延庆监狱。8月1日李恭被送到延庆监狱医院。

    接诊大夫于宝山在病历里写道:自称九一三事件后不久,受隔离审查期间,发现有人用一种侦察仪器对他进行侦察,感到身上、脑子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能听到该仪器在讲话,但他找不到这个仪器。平时一闭上眼睛就看到家人,认为这也是侦察仪器造成的。同时能够把脑中的事情侦察走。该仪器并影响了他的睡眠。对其家属也作侦察。患者曾被送往束鹿空军医院治疗过,认为他精神不正常。患者一般情况佳,瞳孔正常,心脏听诊无异常,神清,精神好,有明显的物理影响性妄想,内容为病史记录,否认精神病。

    李恭在延庆监狱医院住院半年,诊断为精神分裂症。

    因病情严重,监狱把李恭送到安定医院鉴定。

    1980年保外就医,7月26日,于庆波大夫接诊:患者是监狱在押犯,因为有精神分裂症,现住在家里。目前,每日服氟哌定醇18片。病人两手哆嗦,坐立不安。仍疑心,说空军给他发信号,对他讲话,但听不清楚说了些什么。否认精神病。意识清楚,接触被动,呆滞少语,不主动讲话,问到病史中的表现时,病人不承认。否认有精神病。两手颤抖,肌张力高,步态很慢。

    1982年,“两案”审完,李恭实在没有什么罪行,平反了,回空军,但结论是犯政治错误,开除党籍。空军让他回原单位,但不让上班,给了一套小房子,1986年在空军办了退休,移交北京市军休所。

    1986年5月17日,安定医院在李恭的门诊病历中记载:近年来患者一直在空军总院治疗,基本服中药。因空军总院没有精神科,而来诊治疗方案。神清较好,自述有大量电波控制自己,和自己讲话,否认有病,自觉脑子糊涂,丢三拉四,做事心不在焉。

    李恭回忆:在安定医院吃了过量的安眠镇静药,结果药物中毒,四肢僵硬,走不了路,坐卧不安,不停地流口水,神智不清,嘴张不开,需要家人喂饭,五、六天不能大便,……痛苦不堪。因此我认为西药毒性太大,不敢再去医院看病治疗,不敢承认自己有精神病,没有找领导求医,多年来我自费看中医,吃中药或吃些安定药片,反复治疗我的病,没有治愈。电波信号干扰没有停止跟踪干扰。近期越来越严重了,天天失眠,每天只能睡觉两个小时,白天头脑总是昏昏沉沉,不清醒,动脑子的事一点干不了,犯病时写几个字都写不了,几张人民币数不了,不能骑自行车,骑车就失控乱撞,有时骑到什么地方分辨不清,有时吃饭睡着了,把碗摔了,严重时站着大脑突然空白失控摔倒。有时跟别人谈话,对不上号,忘记自己说什么,甚至说胡话。多年来跟别人谈话,特别是生人,不愿看对方的脸,总觉得对方眼睛里有电波信号发射过来,我脑子就立即错乱。关于电波信号干扰我经常向家人、熟人询问,他们都说根本不存在。老伴常对我说,你死了,电子信号干扰也就没有了,你那是精神病。

    2009年3月,李恭在申诉信中写道:最近经家人劝说,还需要到安定医院就医,因为那是北京专门治疗精神病的医院。我不幸遭受十年牢狱之苦,加上昼夜不停的电波干扰,身体受到严重操作,严重地长期失眠,患上高血压和冠心病,由黑发人变成了白发人。恳切要求所领导帮助解决我的两个问题。按[2002]民发第89号关于“伤残保健金”的文件和2004年11月5日发的[2004]195号关于军人抚恤优待条例的文件,根据我在审查期间的精神分裂症至今未治愈,我请示组织让我享受优待。政治上应当完全平反,恢复党籍,调整级别。按空军规定,凡进过两个军校的学历应按大专,平反后我写政治结论时写的是中专学历,当时我们单位二总站定我为副连待遇,我的级别应按大专学历评定调整。

    关于平反结论:犯政治错误,开除党籍。我当时就不同意。理由是:我是基层干部,是组织分工我专门负责空军首长电话(包括电话保密机)的安装维修。安装电话是我的本职工作。1971年9月13日林彪集团的任何阴谋我一点也不知道,不能算“犯政治错误”,也不应该开除党籍。我对党和国家忠心耿耿,誓死保卫祖国,我的案子纯属冤假错案。1982年平反至今27年了,今年我66岁了,还有几个27年?恳切请求组织尽快解决我的组织问题,否则我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