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喷淋:《星火燎原》：周总理与众元帅改稿 毛主席题名 -

一
1956年8月9日,《解放军报》一版刊出一则三百余字的简短消息:
总政治部最近向全军和全国人民发起“中国人民解放军三十年”征文,以便汇编一部反映我军三十年斗争历史的军事纪实性质的特写散文集,在1957年7月出版,纪念我军建军三十周年。
这部书将汇集我军在各个历史时期革命战争中的英雄业绩。征稿内容主要是自1927年8月1日南昌起义到1957年三十年间,中国人民解放军在各个历史时期的建军、作战、练兵、生产、群众工作、军民关系和参加祖国经济建设等各方面的斗争历史,如重大历史事件的始末或片段、著名战役和战斗的经过,英雄模范人物的故事和部队生活的纪实等。
应征稿件的体裁和字数不限,对于作者叙述自己亲身经历和见闻的短文、日记摘录、书札和回忆片段则特别欢迎。
这则短短的消息,引来的是排天大浪。千千万万从战场上走来的将军和士兵拿起了笔,写自己亲历的战争奇观,记录亲历的无数艰险及精彩故事。他们是9位元帅、437位将军、84位参加过战争的省部级以上领导干部,还有无数普通的官兵。古今中外,没有哪一部书有这样气势宏大的作者队伍。
一时间,全国应征稿件多达3万余份,最终11610份择优选出的稿件被送到北京。
党中央、中央军委对这项工作极为重视,周恩来、刘少奇、邓小平亲自参与修改文稿,元帅们不仅自己写稿,还负责审稿和处理编辑部的各类送审件,彭德怀元帅逐篇审阅了平江起义的文稿。
汇集了部分文稿的书,1958年9月第一集上下册出版时,总书名是“光荣的中国人民解放军”,书的序言是朱德总司令亲笔写的。1959年12月,毛泽东主席看了新排出的送审稿清样,兴之所致,挥笔为丛书题名“星火燎原”,从此丛书各集统称为《星火燎原》。直至上世纪80年代,共出版了10集,计637篇文章,360万字,印数达数百万册。
古今中外,尚不曾有过如此对军史的撰写:写作从亲历的细节开始,握笔的人刚刚从战争中走出来,艰苦卓绝斗争积蓄的豪情依然在他们心中澎湃,“幸存者”的使命让他们无法忘怀:以对历史对后人高度负责的态度写作,用事实说话,还历史原貌,自己没经历的不说,道听途说的不说,自己没见到的不说。通过自己的记述,努力给后人留下足以作为参证的史料。这种“当事者说”的要求,注定了他们的写作记述事件细腻、朴实。大多文章都是在赞美同志、战友,然而,文章的作者,大多都是屡经战火的英雄,有的已身为将帅。他们的记叙中,那些写得清清楚楚的自己经历过的战役与战斗的过失和失误,同样让人们看到了写作企及的对历史负责的高度。
二
细节构成宏大。《星火燎原》写作成书过程的独特,带来了其阅读感受的与众不同,这就是:读之如同读亲人家书,在细节中见证伟大,以细节认知不朽。
几代成长中的新中国少年,在课本《朱德的扁担》中认识了这位总司令,在阅读《突破天险乌江》、《强渡大渡河》、《飞夺泸定桥》、《巧渡金沙江》、《翻越夹金山》、《九个炊事员》中体验中国人民解放军的伟大,感知新中国的来之不易。不足2000字的《人人身下有银元》讲述的故事让人无法忘怀:部队宿营,伤员发现人人身下都有银元,一块两块,有的多达十多块。原来行军时战友们怕伤员重伤留在当地,把自己的银元悄悄塞在了担架上的褥子下……《我的第一个指导员》里记述的指导员,把最后一块马肉留给战友,自己却因饥饿没能走出草地……
《星火燎原》中,数不清有多少这样的细节,这些细节在阅读和感知中也有如星火,在阅读者心中燃成伟大、不朽之精神的燎原之火。
郭沫若在阅读后,称它是“用红宝石砌成的万里长城,记述中国革命战争的东方史诗”。
张爱萍在为《星火燎原》第三集出版撰写的文章中指出,《星火燎原》第三集是一部内容丰富、描绘生动的红军第一、二、四方面军伟大长征的史诗。它不是一般的文艺作品,是中国革命战争史的一部分——毛泽东军事思想的重要部分。不仅是进行革命传统教育的好课本,同时也是我们学习毛泽东军事思想的重要史料。
同样经历了人民解放战争的耿飚说,《星火燎原》“可以使全军指战员、全国人民以致全世界人民知道我们这个军队,在推翻三座大山建立新中国的长期革命斗争中起了个什么作用。我们这个国家,是靠我们自己,靠党领导的人民军队和人民群众打出来的,是付出了巨大代价的。今天(指参加庆祝建军55周年《星火燎原》编辑部座谈会)的很多老同志都参加了这个打天下的斗争,是毛主席所讲的‘幸存者’,我们这些人要把我党我军的革命传统传给年轻一代,使革命精神代代传”。
三
半个世纪后重读父辈写下的文字,刘伯承元帅之子刘太行说:“我虽然没有父辈们那样的生活体验,但读了之后还是感到非常生动和感人,这部书是教育我们后人最好的读物。”彭德怀的侄女彭钢说:“书中说的那些革命道理,应成为我们的传家宝,世世代代传承下去。”贺龙元帅之女贺捷生对《星火燎原》的出版更是感慨万端,她深情地说:“我是长征时最小的‘兵’了,一路走来,成为新中国的一位将军,这其中有不少甘苦和欢欣。所以我对《星火燎原》更是有一份特殊的热爱。特别是父亲贺龙为总结当年战争时期的斗争经验,亲自组织部队应征写稿,现在想起来还非常感动。这套书无论历史价值还是文学价值都无法估量,我们要把这套书作为国宝传承下去,让革命精神永远发扬光大!”“活着的将士以自己的亲身经历给我们今人讲述了一个又一个动人的、可歌可泣的故事,让我们记住它,并沿着先辈的足迹前进,开创未来!”刘少奇的儿子刘源说。
试飞英雄李中华在短信中说,《星火燎原》是培育和践行当代革命军人核心价值观最生动的教材。军事科学院军队建设研究部王幸生副部长说:中国革命的艰难奋斗历程在世界史上都是一个奇迹,《星火燎原》是对这一奇迹的忠实记录。国防大学公方彬教授说:我们在进行现代化建设的过程中遗忘了什么?大国崛起缺什么?缺精神!缺高尚的精神!《星火燎原》将革命精神和传统聚集其中,在当下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南京政治学院训练部蔡惠福说:《星火燎原》曾经伴随着我的青少年时代,也铸就了我们这代人的革命信念和道德情操,它所产生的重大影响,是不可比拟的。沈阳军区某部团长王志恒说:“关心自己的血脉来历是每个中国人共有的情结,作为一名共和国的军人,应该而且必须知道我们这支军队从哪里来,《星火燎原》堪称中国人民解放军的红色家谱,书中一篇篇生动的故事,告诉了我们是怎样一群人用他们的青春、鲜血与生命,打下了今天新中国的万里江山。”北京军区吴建昌最早看到《星火燎原》是在父亲的书柜里,“这类红色经典读物曾影响了父辈一生,虽然时空已转换到21世纪,但革命前辈坚定的理想信念、顽强的战斗精神会像血脉一样继续在我们新一代军人身上流淌,《星火燎原》是传承革命精神薪火的载体。”他说。
《星火燎原》获得第二届中国政府出版奖后,在该书编辑部,记者听到这样一个故事:两位辽宁瓦轴集团装备公司车间的老工人乘火车专程来到北京,购买《星火燎原》这部他们称之为“世界仅有的革命集体回忆录”。他们期冀着读懂“每个故事都有着的深远的道理”,把中国革命史讲给儿孙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