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花乡招聘:《回首文革》选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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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文革》选摘

http://book.sina.com.cn 2007年12月12日

作者:张化 苏采青 主编   出版社:中共党史出版社

姚文元点名批判吴晗这件事发生后,彭真同志觉得需要制定一个学术批评的方针(过去中央曾有规定,点名批判知名人士要经过中央批准),以免发生混乱。因此,便有《二月提纲》的制定。在负责制订《二月提纲》的五人小组向主席汇报后的第二天,许立群在中宣部给我们传达说,毛主席完全同意《二月提纲》的方针。主席说,还要宽一些。主席还说:能说他(指吴晗)是反社会主义的吗?大家当时都很高兴,因为这个问题得到解决,就不至于搞乱了。

在1966年5月通过《五一六通知》的政治局会议上,康生讲话时说到,江青曾向主席告状说彭真压制她,欺负她。主席回答江青说:彭真算什么,我一个小指头就可以把他打倒。康生说,他当时在场。康生还说,主席曾对他说:告诉江青、张春桥不要着急,没有什么了不起。此后《二月提纲》就变成“反革命”的东西了。

1966年4月发出《部队文艺工作座谈会纪要》,诬蔑文艺界是“黑线专政”,号召要“坚决进行一场文化战线上的社会主义大革命”。林彪、江青搞这个《纪要》是很秘密的,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们送到书记处,彭真给我们几个人看了。不久,中央就批发了。那时,作协正在召开青年作家座谈会,让我去讲讲。陈亚丁听说我讲话,便去听了。讲话不能不涉及如何评价三十年代的文艺工作。我想得太简单,没有考虑到《纪要》已经出来了。我在讲话中说:对三十年代的文艺运动要作具体分析,有革命力量,鲁迅就是代表,不少进步作家、青年后来到了延安;也有犯错误的,但后来改好了;有些人不是左翼,但是也要团结。陈亚丁听了以后,给江青打小报告,说我为三十年代文艺工作辩护,抵制《纪要》。

我列席了1966年5月的政治局扩大会议。会上林彪得势。张春桥参加了,还当了分组的组长。江青没有参加。林彪的“五·一八讲话”充满一股杀气,他说:他们要砍我们的脑袋,我要看看谁砍谁的脑袋!林彪为了反驳严慰冰的匿名信对叶群的所谓“诬蔑”,竟不知羞耻地亲笔写了一个条子,印发给每个到会者。条子上写道:我同叶群结婚三十年,我证明她同我结婚的时候是个处女。真是丑不堪闻!会上,林彪大骂朱德同志:朱德,朱德,就是缺德。康生和陈伯达一唱一和地吹捧林。康生说,林彪的“五·一八讲话”创造性地发展了马克思主义。康生两次发言讲到毛主席发展了马克思主义。他是有想法的,因为毛主席没有出席这次会议,不当面讲,更能取得主席的欢心。少奇同志的心情很不好。小平同志身着一件洗得灰白的衣服,开会一个多月一直没有换过。陈毅同志风格豪爽,他在会上说:我过去反对过毛主席,不反对才怪呢!当时我的地位比他高。还说:林彪,这个事情你不知道,当时你没有资格参加那个会。

《几番风雨忆周扬》写完,引起我再写一篇回忆的兴趣,总题目已经偷得,就是:《从〈二月提纲〉到〈汇报提纲〉》。说"偷得",因为这原是别人文章的题目,虽然只是作为副题,终归是"版权所有"吧。那是1976年夏天,所谓"反击右倾翻案风"闹得正紧的时候。批"三株大毒草",其中一株是《科学院工作汇报提纲》(原题为《关于科技工作的几个问题(汇报提纲)》)。报纸和刊物发表了多少批判文章,机关和学校开了多少批判会,出版社还单独编印了一本《评〈关于科技工作的几个问题〉》,据说发行达几千万册,其中就有一篇,题为:《两个提纲一条黑线--从〈二月提纲〉到〈汇报提纲〉》。

其所以要"偷"这个题目,因为它的确构思巧妙。现在看来,如果把批《二月提纲》看作"文化大革命"的开台锣鼓,那么,批包括《汇报提纲》在内的"三株大毒草",不是可以看作"文化大革命"的收场锣鼓吗?当然,那篇批判文章用这个题目的时候,是没有意识到"文化大革命"就要收场了的,它以为"文化大革命"还要好戏连台呢。

其所以要"偷"这个题目,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批判文章中有这样一段话:〖HT5K〗〖GK2!〗十年前,即一九六六年二月,在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即将开始之际,刘少奇一伙也炮制过一个《汇报提纲》,即"二月提纲"。从思想体系上说,今天的这个《汇报提纲》,同当年的那个《汇报提纲》完全一脉相承,颇有异曲同工之妙,有趣的是,在今天这个《汇报提纲》的主持者和炮制者中,有些人在当年"二月提纲"中也有着他们的一份"贡献"。〖HK〗我也感到"有趣",批判者所说的"有些人",指的是谁呢?恰好,我同这两个提纲的起草过程,都有一点接触,所以我可以确切地说出谁是这两个提纲的"主持者和炮制者"。

《二月提纲》的主持者,是彭真;"炮制者"就两个人,是中宣部的两位副部长,许立群和姚溱。这是在《五一六通知》和作为通知附件下发的《一九六五年九月到一九六六年五月文化战线两条道路斗争大事记》中记明了的。这三个人,或死(姚溱在"文化大革命"开始不久,就被迫自杀,直接的原因是在中宣部的批判大会上,并非中宣部工作人员的康生秘书跑来发言,说姚是彭真派到康生身边的特务,第二天人们得知,姚于会后的当晚悬梁),或囚(彭到1975年才出来,放逐到陕西,许也才出来,在北京,没有工作)。他们与《汇报提纲》,能有什么关系呢?毫无关系。

《汇报提纲》的主持者,是胡耀邦和胡乔木,或者还应该加上李昌。耀邦和李昌,是刚派到中国科学院去的党的小组成员,是提出《汇报提纲》的负责人;乔木是国务院政治研究室的成员,是主持修改《汇报提纲》的负责人,执笔者多一些,是中国科学院的几个人,包括吴明瑜,还有被政治研究室找去参加修改的几个人,包括甘子玉和我,以及政治研究室的工作人员。这三位主持者,与《二月提纲》毫无关系;执笔者中,也都与《二月提纲》毫无关系,除了我。

那么,莫非就是指的我?我不配。无论从职务讲,还是从作用讲,我都够不上炮制者这个格。而且,就算抬举我为炮制者,主持者还缺位,一个人也不能叫"有些人"。

我猜,批判者想指的、想揪的,是吴冷西和胡绳。吴和胡对《二月提纲》是有贡献的,不管这贡献二字打上引号还是不打引号。吴是提出《二月提纲》的五人小组的成员之一。《二月提纲》中确定设立的学术批判办公室,"许立群同志为主任,胡绳同志负责主持学术方面的工作",他们都参加了产生《二月提纲》的那次五人小组扩大会和五人小组关于《二月提纲》向毛泽东主席的汇报。虽然《通知》和《大事记》最初曾经曲意开脱,说提纲是"背着"康生和吴冷西"制造出来"的。这当然不是事实。由于这个开脱,康生成了抵制和批判《二月提纲》的"英雄",而吴冷西呢,却未能脱身,作为《人民日报》总编辑,很快被陈伯达的工作组揪出,打倒,挨了批判。从当时的小报上看到,吴挨批的诸多事项中,有一项就是他在《二月提纲》中的"贡献"。

但是,吴冷西和胡绳并没有参加《科学院工作汇报提纲》的修改。他们这时已经恢复工作,是以胡乔木为首的国务院政治研究室的成员。研究室还有几个成员:于光远,熊复,李鑫,邓力群。这七位成员分为两摊,都由胡乔木主持。一摊子管政治研究室的工作,有于光远和邓力群,他们参加过修改《汇报提纲》的讨论,但没有执笔,也没有主持,是胡乔木主持,并亲自动手参加修改和负责定稿。另一摊子叫"毛选材料组",负责整理毛选第五卷文稿,有吴冷西、胡绳、熊复、李鑫,他们没有参加《汇报提纲》的修改。把吴冷西和胡绳两位说成是《汇报提纲》的"主持者和炮制者",不过是"四人帮"大批判文章的罗织伎俩而已。我这不够格的,却的确接触过跨"文化大革命"两头的这两个提纲的准备。作为当事人,写一点回忆,也许可以提供若干具体史实的资料和对当时气氛的描写。

《从〈二月提纲〉到〈汇报提纲〉》这样一篇回忆,大概得写长一些,先把头一部分独立出来,叫做《〈二月提纲〉和东湖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