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博士的博客:李晓刚:做最朴素的写实风格画家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5/02 06:14:18
李晓刚(右一)和何大桥(右二)在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

 

  2月24日下午5点,在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临摹部门外,73岁的罗德里格斯主任,将精心准备的礼物分别赠送给中国著名油画家李晓刚和何大桥,并与他们逐一拥抱依依惜别。中国艺术家在纽约大都会博物馆工作、交流的10天里,与博物馆的美国艺术家们结下了浓厚的友谊,谱写了中美文化交流的新篇章。

  从2月15日开始到24日结束,中国著名写实主义油画家李晓刚、何大桥分别在这里研究并临摹了欧洲古典主义大师伦勃朗的《自画像》、维米尔的《弹琴的女子》、委拉斯贵兹的《画家的助手肖像》等三幅代表作。这三幅作品均是大都会的“镇馆之宝”。两位艺术家除了为多年的梦想变成了现实而激动,也为大都会博物馆给予中国艺术家的特别礼遇而感恩。

  此次邀请中国油画家学术交流访问的是美国中国当代艺术基金会。基金会主席杨皓透,这已经是该基金会安排的第四批中国著名油画家访美进行学术创作交流活动。在此之前,该基金会还邀请过杨飞云、王沂东、冷军、郭润文、朝戈、龙力游、忻东旺等名家访美。

  参加此次学术交流访问的中国代表团的成员还有姜国芳、常天鹄、张路江、林天放等艺术家。而李晓刚和何大桥此访的主要目的就是在大都会博物馆研究并临摹大师作品。赴美之前,中国老一代艺术大师靳尚谊、詹建俊、钟涵等老先生再三叮嘱交代给他们必须要完成的任务。

2007年3月至5月,近50万佛教徒在《雪山弥陀三尊图》前做法事,5月中旬,李晓刚对该壁画进行修复

 

  1958年生于北京的李晓刚,毕业于解放军艺术学院美术系。1989年考入日本国立大阪教育大学美术系绘画法专业研究生部,1992年赴意大利研修文艺复兴时期蛋彩画湿壁画,2001年赴俄罗斯圣彼得堡列宾美术学院做访问学者,2002年为净土宗佛家寺庙一心寺创作出世界上最大的蛋彩湿壁画《雪山弥陀三尊图》,其油画作品曾在北京、东京、佛罗伦萨等地获大奖并被美术馆和个人广泛收藏。1961年出生于哈尔滨的何大桥是李晓刚在军艺的同学,两人都是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并同时兼任解放军艺术学院的客座教授,何大桥的作品参加过众多展览,在国内外颇具影响。两人都是中国当代实力派写实画家,赴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研究大师作品是他们多年的愿望。

  何大桥感慨地说:“我们早就该来了,此次临摹可以说是圆了我们的一个梦想,这些大师的作品,虽然早在画册上看过了,但直到过了40多岁才见到原作,心里还是很震撼,看原作与看印刷品有天壤之别,我们直接面对大师的原作,感觉他们遗存的气息扑面而来,而临摹又加深与他们的精神沟通,直接从这些大师的作品中吸取了营养,这种机会非常难得。”他临摹的是委拉斯贵兹的一幅代表作,委拉斯贵兹是“直接画法”大师,何大桥的技法与委拉斯贵兹比较接近,即讲求“笔意”,何大桥说:委拉斯贵兹的笔意“成仙”,有如中国画中的“八大”,他有“拜祖还愿”之感。

  李晓刚是深入学习古典主义绘画、特别重视技法研究的一位画家,他的作品曾直接师法于伦勃朗、维米尔等古典大师,他特别强调两人均是古典主义无可争议的两座大山。他的画作与两位大师有许多共同之处,他在日本和意大利学的就是他们的技法。这次选择临摹伦勃朗和维米尔,就是进一步学习他们光与影的处理手法。在此之前,他曾两次访问过美国,也曾在这两幅作品前仔细地看过,但这一次感受是最刻骨铭心的。在来美之前,当他接到美国中国当代艺术基金会主席杨皓先生的通知,确认可以研究并临摹伦勃朗和维米尔,他说“那心中久藏的欲望被唤醒,仿佛身体里有一种需求与躁动,就是想来临摹,不来很难受,这次临摹虽然时间短暂,但在精神上与技术上的收获都很丰盛,对我们未来的创作将产生非常大的影响,而这些珍贵的养料已注入我们的精神血液之中!”

  在前后的10天之内,他们利用6天时间分别专注于临摹三位大师的作品,每天一站就是四、五个小时,他们在临摹时吸引了许多观众围观,这些观众静静地围在他们身后,不时地为两位画家出神入化的高超技艺而惊叹,而罗德里格斯女士在腿脚不便的情况下每天为他们忙前忙后。

  一位在纽约艺术大学学习的日本留学生冈田瑜,自己本身也是一位画家,他早在一年前就申请来大都会临摹维米尔的作品,这次恰好有两天与李晓刚的临摹时间重叠。当他认出多年前已在日本油画界颇负盛名的李晓刚时,主动将好不容易争取到的宝贵时间让给李晓刚,并告诉他的教授李晓刚在大都会临摹。第二天,他的教授将全班30多位研究生带到李晓刚的身边,围着他,看他现场临摹,这一切让李晓刚非常感动!这些师生们,从内心里深深地为中国画家扎实高超的功力所折服。

  一位智利画家问何大桥:“何处可以学习您们这样的技法?”何大桥回答道:“去中国或俄罗斯,中国油画在当今世界已经展示出了其特有的实力!”

  美国中国当代艺术基金会主席杨皓对记者说,研究、临摹大师作品,不仅可以让中国画家接续欧洲前辈的古典传统,而且其本身也是一个重新创作提升的过程。在当今市场狂热的浮躁时代,一批优秀中国画家却可以沉下心来,追循绘画本质,钻研传统技法,非常难能可贵,这将对中国油画的发展产生重要的推动作用。他表示,美国中国当代艺术基金会将不断选拨邀请中国优秀艺术家访美,他们不仅将实地参观纽约、波士顿、费城和华盛顿等城市各大美术馆,而且还将深入美国城市与乡村进行写生创作,并与美国各著名大学的美术师生和美国本土艺术家们进行交流,而临摹正是许多艺术家所期待得,该基金会将尽力提供机会。  

 我崇拜的人我一定要见他一下” 主持人:各位搜狐网友大家好,欢迎来到搜狐文化客厅。今天我们请到的是日本京都造型艺术大学教师,中国解放军艺术学院兼职教授,写实风格的油画家李晓刚老师。李老师你好。

  李晓刚:你好。

  主持人:刚才给您身份做介绍的时候我加了一个写实风格的油画家,对于画家风格的定位,您自己是不是会有一些拒绝,或者说您自己有特别指定为哪一种类型的?

  李晓刚:对。因为每个艺术家都有自己的风格,我就是偏向于写实。因为我从小受的美术教育都是比较写实的,到了大学也是完全写实的美术教育,甚至到了日本、西方都没有离开过这条线索。现在我同样还是用写实的方法进行创作,这个更适合我。其实也有很多种叫法,我觉得最朴素的还是写实风格的画家。

  主持人:在写实中有没有一些写意的部分? 李晓刚:有的。一个好的写实的画家,首先要有意境化的东西,写实不是自然主义,把这个东西完全不变的抄在画面上,有一种自然主义画家,但是更多的是你对他的理解,对他的精神拔萃,把你的哲学思想、美学思想、经验概括了以后,用写实的方法表现在画面上。这种写实的方法不是完全一模一样的去画它,而是很概括的去画它,也许是删掉一些部分为了达到一个中心突出的思想,你要表现一个中心主题的话,可以删掉很多东西。相对来讲,某种程度上来说需要写意、抽象、多方面的造型因素融在一起称之为写实艺术家。

  主持人:写实艺术家不仅仅在技法上要有功力,还要在精神上有一些追求。在国外尤其在欧洲,无论从文艺复兴到荷兰小画派,有一系列的美术史发展脉络,已经奠定美术史的基础,后人是无法超越的。据了解,在半个月之前您和几位画家一起去了美国大都会博物馆,我看到在这里面对几个欧洲古典大师的作品进行临摹,写实和临摹之间的关系您是怎么把握的?

  李晓刚:写实是有这种传承性的。几百年甚至上千年,油画是发源于西方。中国才一百多年的历史,还很短。所以我们画油画要到自己的鼻祖那里去拜师。我们的老师、我们的前辈他们都在五十年代去苏联,后来有机会开放了,很多老师到西方去画自己最受影响大师的,去临摹他们的画,甚至连毕加索也去过,他是一个抽象派画家,他也临摹了很多,包括戈雅,用他抽象画的方式去临摹。临摹画不仅仅是学技术上的经验和过程,更重要的是精神上你能够跟你崇拜的前辈画家们面对面的感受他的精神的气场。更多的,你要用眼睛去剖析他。我们在看画册的时候,再好的画册也无法和原作相比。相对来讲,画作是片面的。你学了几十年的油画只看画册长大,你很吃亏。所以一定要看原作,你喜欢一个人,老看他的照片很乏味。见了人以后是有精神在里面的。比如说伦勃朗、维米尔,你到他的画前感受当时时代的气息。再去画,再去用眼睛、用自己的笔把我们学到的这些知识重新验证一下,当时他是不是用这种颜色,再看看原作。画册上的颜色和原作差别很大,会对自己有一个检验,把过去那么多年,原来都不对,看了原作才知道用的是这样的颜色,笔触是这样的,构图是这样的,空间是这样的,这非得在原作上才能完成,可做的东西太多了。我希望以后还有很多好的项目,有机会到国外的大博物馆去多临摹一点大师的绘画,肯定极有帮助。

  主持人:看来做艺术家,包括去欧洲,尤其是写实艺术家要去临摹一些原作,这是毕竟之路?

  李晓刚:也不是说必经之路,但是如果有机会应该要去,这是完全个人的,我觉得应该去。我崇拜的人我一定要见他一下。他的气场、灵魂都在画里,他虽然已经逝去。  

李晓刚:自画像是画家的真实写照

 主持人:我们都知道维米尔在美术史上的地位,是“荷兰小画派”的代表作家。

  李晓刚:他是荷兰佛兰德斯那一派的。

  主持人:在您去选艺术大师的时候,为什么要把维米尔作为最首要的,他的技法上,他的精神,包括他画面里的纯朴或者是写实,他的哪一个方面打动了你?

  李晓刚:这可能和个人的个性、气质有关。我是一个相对来讲不是特别外向型的人,比较喜欢安静的。维米尔的画很静,静中有闪光。这是技术上。但是精神上的东西我觉得和我很接近。没有任何理由,就是因为他的处理方法,我觉得非常的现代,他的技术现在都是一个迷。过去是工坊制,师傅带徒弟的,他死了,他的技术就不再传给别人了。正是因为他是一个迷一样的人,我老想对他这个迷做一次揭秘,肯定揭不了,但是我想去试。伦勃朗也是一个个性非常强的画家,也是我非常喜欢的画家。刚才我说的那个日本艺术家把临摹维米尔的机会给了我,只给我三天,剩下还有几天我就把后面伦勃朗的画也给临了,等于我赚了一个便宜,临摹了两张。中间有一个插曲,我又得了一张。伦勃朗我喜欢他的性格,生活很宽,很个性的一个画家。我缺少的东西我想研究他。刚才那个是我觉得我有共鸣的东西。维米尔的画和当时伦勃朗小荷兰画派不一样的地方,他把中间处理得很虚虚的,中间一些闪烁的东西,画一个宝石、画一个高光,周围都是茸茸的,他这种技法在当时是独一无二的。伦勃朗一看就是这是他的风格的一个画。他们的技术都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东西在里面。
 主持人:我看你选择伦勃朗的是一个自画像。伦勃朗有很多不同场景的,您为什么选择这个自画像?虽然这个自画像我们见过无数次。而且这个自画像是属于他中期之后的作品?  李晓刚:我们很清楚伦勃朗,这是他中年到晚年,这是在他衰落的时候画的。首先,我想画大画,但是没有条件,伦勃朗的大画要到荷兰去。我去年秋天去了阿姆斯特丹美术馆,有些美术馆他是不允许临摹的。不是说所有的美术馆都可以临摹。将来能有机会临摹大画,那也是我的一个梦。在仅有的可以临摹的场所里我选择了他的自画像。伦勃朗有很多很精致的作品,他很天才,从早期就画得非常好。大批的有钱人、达官贵人定他的画。但是到了他的晚期,他后来出了很多事。这些定画者们就不跟他定画了。他的妻子死了以后他每况愈下,收入也很差,他的朋友们、他的弟子们,甚至他的很多收藏都取消。正是因为在这种情况下他才画了他自己最真实的东西。有一种叫饥饿精神,太富有的时候,太在浪尖上的东西,表面上的东西出来了。当他空了的时候,脱掉外衣的时候,他只有他的魂了,他画他沧桑的自己,他画了很多自画像,每一个自画像都是他当时经济、困境的真实写照,所以我特别感动他的画。在他晚期的时候画他浮肿的脸庞、浮肿的手,甚至画得不是过去那么精致的画,他写意,大笔触画他的感情,很粗糙,但是很概括。这种东西我觉得特别打动人。也有他很精致的画,那一屋子都是伦勃朗,但是我觉得这张最打动我。

  主持人:无论是早期,最开始的画他是宫廷画师,他为很多帝王、贵族画画像,作为遗传的作用。现在很多画师都在画自己的自画像,这会不会体现这个画家本人和这个时代的命运或者是和生产关系,包括整个这个时代精神,或者是文学的状态等等,是有很大的社会反映的。艺术家的画像里面会不会反映这个时代的精神状态?好象很多大师都有自画像?

  李晓刚:自画像也是美术作品里面的一个研究点。选择自画像的专门展,有很多大师。刚才你说的这个,自画像从最本能的东西就是画家在通过,就我自己来说,我考学的时候没有模特,没有人给我做的时候,我随时都可以拿个镜子来画我,我考学前就画我自己,我画了一箱子自画像。这是最原始的时候。到了用自画像来表现自己,表现他当时的现状。肯定他就是表现当时社会的一个侧面。比如说同样他的一个国度的大画家凡高,他画自画像,从正常的,到耳朵都没有的自画像,那就是反映,而且用的色彩也不同,色彩受了很多印象派之后的派的影响,他的色彩非常奔放,他和伦勃朗有很多像的地方,他的生活的状况到他得了神经病的时候,每一张自画像都是很震撼的。这种状态到这种状态的一个移形,最后没有了,消失了,人也消失了。可能是一个人的命运的符号。也有很多人画自画像也画得很好,但是我举这两个人都是属于,伦勃朗是达到了顶峰又摔下来了,凡高是艺术上达到了顶峰他自己都不知道就死了的。现在有一个画家叫弗洛伊德,他非常喜欢伦勃朗,他也经常用自画像来表现,心里的那种个性,那种干涩的东西。包括他画英国女王。一个好的画家都有个性,凡高有个性,伦勃朗有个性。何大乔老师临摹的是委拉斯贵支的画,肖像画是灵魂的一个窗口。

  主持人:既然您去大都会博物馆,包括去临摹伦勃朗的自画像。在您的创作中有没有自己画过自画像,或者有一些模特选择自画像。您对这个是怎么选择的?

  李晓刚:自画像我上学的时候画了很多,因为早期不用请模特。后来在日本工作,有很多展览会。有一些专门一个点的展览,画家们的自画像,我就碰到这样一个展览。他邀请我去画自画像,我说我好几十年没有画了,我又拿起笔画。近十几年我画自画像画得很少。但是我觉得可能随着岁数的增大,我会试着画一些自画像。不存在自画像是你自己的,或者拿个镜子就可以画,没有任何装饰,没有需要等的时间,那个劲上来你拿起画就行了。模特的话,你要很多不太一样的。

 李晓刚:一辈子追求一个目标是种幸福  主持人:翻到这本画册,第一句话是:画家无法解释自己,工作就是祈祷。我让很多画家谈自己画的时候,他们说你还是看画册比较好。

  李晓刚:很暧昧,有时候感情的东西你能表达得出来吗?有一部分可以表达,有一部分很潜在的,但是你想抒发他,很暧昧、很晦涩的。

  主持人:写实是比较凝固性的,您画面中很多女性的神态和状态是有一点哀愁,还有一点在午后对什么的一种期望,懒散的感觉。为什么这种状态您比较痴迷?

  李晓刚:我也不知道。你问得很具体的时候,可能就是潜意识里,我就觉得这样好。我觉得这个时候是最适合我的画,所以我就画了。
    主持人:刚才说了很多绘画方面的,您的作品除了受一些大师的影响之外,在中国或者日本,有没有东方或者是道家这种精神方面的形而上的影响?   李晓刚:潜在的很多,我在中国成长,大学毕业以后才出去,保留中国文化最完整的地方是在日本,很多的寺庙是中国的木工建筑的,一个庙里面一个钉子都没有,全是古桩,你看了以后觉得中国的动荡很多,日本保留得很好。日本虽然受唐代的影响,但是他们自己的美学也是很独特的。日本在二十世纪初西方很崇拜日本文化,凡高也学他,巴尔替斯也学日本,他爱的就是日本,有很多他们画日本的浮世绘画得非常好,构图也好,骨骼的东西,中国到了清、明以后,很多画慢慢的跟奢侈各方面太少了,而骨干上的东西不够了。但是在北宋的时候有骨,那个时候没落,文人对社会不满,那种特殊的历史情节下出来一批宋代的好画家,包括唐。慢慢以后有外族的东西。但是日本是单一民族,造成了他的这个东西比较纯粹。东方情节的东方美学他们很强。但是他们的这些东西都是中国的,但是他们延续了中国断断续续。受他们的这些影响,潜移默化的在我这里有的,越岁数大,体现在我的画里会越强。

为什么痴迷于懒散的状态?

可能就是潜意识里,我就觉得这样好。我觉得这个时候是最适合我的画,所以我就画了。有一部分可以表达,有一部分很潜在的,但是你想抒发他,很暧昧、很晦涩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