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可唯 暖心:性描写是作家洞悉真相的通道---窦文涛

核心提示：台湾作家骆以军曾是多动症、忧郁症患者，在偶然的启发下，突然想要成为小说家。窦文涛、梁文道与骆以军共同探讨作家性学描写真相以及忧郁症等。

凤凰卫视6月6日《锵锵三人行》，以下为文字实录：

窦文涛：我还是得感谢文道给我们请来台湾的作家，骆以军。家里就这一身礼服。

骆以军：今天又穿来。

梁文道：今天又穿来，不错。

窦文涛：性描写是作家洞悉真相的通道

窦文涛：骆先生这个书我们要宣传，台湾朋友的事，我们都该帮忙，写的《西夏旅馆》。而且我这一翻，我发现你对性文学的掌握超过了我的储备，有些词我都没听说过。

梁文道：念念看。

窦文涛：譬如某个女孩的乳蒂环。某次他把一位念兽医的女孩用绳结缚绑成一只剃光毛露出眼的串勾烤鸭的模样。或是某个女孩有气喘，每次在抽插到激素时，她的喉头会发出破吸管“丝丝”的鸣响，他总担心她便在此刻死去。

梁文道：怎么样，厉害吧？

窦文涛：你看高兴的，好家伙，这吐沫星子。我跟你说，骆老师，我正好得空请教您这个问题。我经常看到有一些作家，反正我读出来的感觉，就是他写这种性的语言的时候，他是一种疯狂的快感在写。到底在写的时候这个状态，当时在屋里是什么一个状态呢？

骆以军：我不记得，而且我没有在屋里写，我其实是去咖啡屋写。

窦文涛：当众搞这个？

骆以军：戴着头罩写。

窦文涛：我再问个文学外行的问题，为什么作家都要写性呢？

骆以军：也没吧。

窦文涛：是不是这是一个管道，这是个窍门，只有这儿能洞悉奥秘和真相呢？

骆以军：有道理，你讲的有道理，其实我刚脑袋里一直在想，想不起来那个作者的名字。一个英国的小说家，就说前几个月看了一本书，他就是乱写。

梁文道：Barnes.J。

骆以军：他就是把所有的恶搞恶写，创世纪，全部都特出名特好笑，他里面也有写性。可是有一段其实他在写爱情，我觉得他那个写的特别好，他其实就是在写一个概念，就是说所有人在爱情的过程里的时候，其实就很像你一个底片。当然现在这个感觉就没有了。就是放在那个药水里面泡着，那个溴化银泡着，爱情的感觉就是她什么时候慢慢浮出来浮出来，浮出一个脸，浮出一个什么什么一个女人的裸体，首先她浮出来的过程。他说一旦浮出来的时候，就不再见了，再好再迷幻的那个爱情在那个过程有没了。

窦文涛：不确定性没有了。

骆以军：我觉得其实写这件事情，如果他不是一个奖，不是说只是拿文学奖什么的，他其实对他来讲，变成一个永远一个神秘的追求的话，我觉得你讲的是对的，其实在某一个部分是空掉的。其实写的时候是没有生理反应的，没有的。

梁文道：他这个意思就像专业演员，总在演那种床戏，人家就问梁朝伟你们爽了吗，当时，真的？他们说我们是专业的，就是这个意思，特冷静。

窦文涛：所以说，我对他的心理状态也很担心，就是因为我知道骆以军是著名的忧郁症患者。不光是忧郁症患者，他身为一个作家，他是一个阅读障碍者，以至于，我觉得这可真是修行。他抄写，像最早看见阿城，还有莫言的小说，他突然发现大陆的作家这种语言的感觉，但是他用抄整本小说抄下来的方式。

梁文道：这是很有名的方法。

骆以军：这个没有了。

梁文道：你说说看怎么回事吧？

骆以军：后来因为我生过孩子以后，我第二个孩子有一点多动儿的倾向。你以为他是多动，其实他是一个统和神经失调，其实是生理上没有办法集中注意力，他坐不住，要起来动。后来我回忆一下，我其实大概整个从国中到高中，国中是念那种好班，可是我就一直是最后一名，我上课永远没办法集中听老师在讲什么。我考试永远是考，我偷看半天还是差很多。然后我又重考。

我高中后来就重考就交了一些坏朋友，就是像贾樟柯的电影，侯孝贤电影这些，就是去打打闹闹。也不大调，也不厉害，可是就是整天打来打去的，抽烟。后来我到大学开始，我那时候不了解。我是生了孩子我才知道，原来其实很可能我是一个多动，只是不是一个喧哗的多动，只是我没有办法集中注意力。可是问题是我是我娘做的，我就是当时某一个神圣的启发时刻，就是我想要成为一个小说家，我被启发了，我看到了张爱玲的小说，像你刚才讲的，我看到莫言的小说，我看到昆德拉，我看到马尔克斯，我觉得太屌了。我决定要发奋，我大学念的是一个台湾最差的大学。

窦文涛：是什么？

梁文道：文化大学，现在不算最差，当年是排名最后。

骆以军：最后的志愿，我进去还念森林系。可是我那时候就是在住一个阳明山一个小的宿舍，很小的那种学生宿舍里，然后就有那种学长。那个年代大家就是很装样子，学长的房间里都放着，他们台湾当时还是一个现代主义的尾端。就是除了是弗洛伊德、卡夫卡、芥川龙之介，现代主义。

梁文道：就是先来看看我的书房那种。

骆以军：对，可是我就是也去买了这些书，然后我发现我看了三页，我就趴在那边睡着。我醒过来，我很认真看了半天，我看了什么，什么脑袋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完全不知道它写什么。后来我就发现这是一个阅读障碍。

窦文涛：这就叫阅读障碍。

骆以军：可能是因为我有一种运动员的个性，就是我以前运动神经打篮球的时候，我后来就去一个K书中心，那个楼梯就从一楼跳到五楼，每天就是傍晚在那边跳跳。后来他们那个K书中心就传说有鬼，半夜“咚咚咚”。

梁文道：K书中心给人半夜去温习功课的那种地方。

骆以军：把马子，只有我在那边很奇怪，自己在楼梯间青蛙跳，后来我可以抓到蓝筐。我是相信这一套的，是相信说。

窦文涛：他是利用他运动的特长。

骆以军：我不是文人，其实你们一个文涛一个文道，我是以军。

窦文涛：我们是秀才遇着兵，有理说不清。但是我很想请教一下，因为忧郁症现在确实也是我们大陆人普遍在讨论的一个问题。因为这几天又发生了一个新闻。就是一个上市公司的董事长跳楼自杀，然后传出来也是忧郁症。你是有这个亲身经验的，到底什么算？你比如说我们平常的朋友各个都说自己是忧郁症。你觉得怎么叫忧郁症，你是什么感受呢？

骆以军：其实忧郁症有一个很重要的关健词，叫做失能。忧郁其实它未必解释的好，它其实是失能，它其实是脑内，它其实是一个慢性病。

窦文涛：失什么能？

骆以军：比如说你平常来做节目，你们其实平常很稳定的保持一个阅读讲话的模式，写搞。可是你一旦忧郁症来的时候，你会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你一点都不想踏进摄影棚一步。你本来是一个很色的家伙，很多马子，13579、246，不同的马子去寻一下，突然一个马子你都不想去。所以我怀疑文道有忧郁症。

梁文道：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