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庚壬:培养一个贵族需要多少代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30 13:10:46
培养一个贵族需要多少代

某一日,有朋友来长沙,酒间席上,不禁谈到了知识和思想的现代形态,因为这个朋友颇有两分追求哲学的执着,在学校的时候就已经是把最后一毛钱花在购买西方哲学史。那年代哲学熏陶着这个年轻的灵魂,四大天王在我们学校流行那会,他的床头挂着马克思和黑格尔的画像。在我们还在阅览室读青年文摘和海外星云的年代,他读的书已经是叔本华,康德以及尼采的哲学著作。我问他为什麽,他说他要做精神贵族。

于是趁了酒意,我就调侃起他来,我问,你现在是贵族吗?他说,是。贵族喝葡萄酒和白兰地,可是你还在喝啤酒和二锅头。他说,我是精神贵族,物质平民。我说,什么时候你才能够成为真正的贵族?他说,等我口袋里有100万的时候。我说,那是小资。他说,不,小资在美国,我们国家永远只有人民的贵族。我狂笑,本来不好笑的东西只要被加上人民这个修饰词,我就觉得特搞笑。这就好象本来是个婊子,一定要在衣服上写一个“我虽然卖淫,但我不是婊子”的说明一样滑稽。

但是滑稽总有滑稽的道理,特别是对于一个既想当贵族又身无分文的精神派准贵族来说,滑稽不妨是在现实压抑之下萌生的阿Q心态,那晚我们喝了很多酒,同学晚上尿急五次,大便一次,在全然不觉的情况下,他把我新买的《南方周末》拿了去擦屁股,还是几年以前学校那种穷酸而不环保的搞法,看来他不仅没有成长为贵族,就算是一个小资都还算不上。第二天他又和我大谈一通艺术美女英雄才子和哲学,最后大家不约而同的交流起性经验,他说,看一个女人一定要灯下,我说等一个女人一定要风中,他说陪一个女人一定要喝酒,我说爱一个女人一定要钞票。他说我俗气,我说不是我俗气,是女人都俗气,而且越漂亮的女人越俗气,他说我这样说是亵渎女人,我说他如果认为女人不爱钱就是污蔑女人。

我们的争论没有结果,但是他俨然已是贵族,而我早已经堕落成小市民。

我开始寻找关于贵族的答案。我希望在我们这个社会能够让我看见贵族的光彩。于是我在高档的酒楼里等待那些富有的并且风度翩翩的人,我看着他们来到酒楼里幽雅的落座,我看见其中一个人要了红酒,敞口的酒杯散发着葡萄的清香,他们谈笑,眉宇间透露着悠闲和富足,男士的西装笔挺,而女士的裙子掩盖着风情的身段,浪漫的乡村音乐弥漫着,半个小时以后,一女士惊叫,大概是在脚下发现了臭虫云云,然后男人开始把侍者叫了过来,顷刻间提高了表达和音量,让所有角落的人们都听见他嘴里喷发出来的超级国骂,侍应生面无表情,感情这架势他见多了,一顿数落之后,男的约了一个女的去洗手间方便,大概那个女的颇有风情,我便尾随至洗手间,只见男的手忙脚乱的例行公事以后,便摔门而去,当然遗忘了一个重要的环节,那就是忘了洗手,特别不可原谅的是忘了小便以后要洗手。

我开始恶心起来,这群高消费的男女,显然离贵族有天然的距离,贵族是什么?贵族是知识,礼仪,性格,德行等等综合起来的外在和内在的气质,它不是刻意的,而是自然的,他不是表象的,而是内在的,他是富裕的,但他又是善良的。

我们离贵族到底有多远?三代,是的,用三代的时间才能够培养一个贵族。如果你要反对,你不妨看看那些现在处于社会主流的所谓中产阶级,看看那些一夜暴富的暴发户,是的,或者你看不到他们糜烂的生活和低俗的消遣方式,也无法感受他们内心的肤浅,那么我们可以把目光投给那些在媒体和舞台的聚光灯下的明星们,我们看到毛阿敏逃税,虽然她的歌是如此的动听,虽然她的钱已经多到任何一个平常人都要眼红,我们看见红豆猥亵多名小男孩,有人告诉我,尿道改一下就可以变性,姿势换一下就可以变质,但是红豆在未改尿道以前便以所以黑暗的方式来实现他们性别的理想,这是贵族吗?

贵族没有国界,但是贵族对于中国现代社会来说,的确应该是一个奢侈的字眼,过去的那个时代所发动的一切革命都让中国贵族失去了孳生的土壤,打倒了农村贵族地主,接着又打倒了城市贵族资本家,让小知识分子下乡进行劳动改造,一切既有的阶级和登记秩序被打乱了,我们平等的站在起跑线上,做社会主义光荣的平民。

现在我们回归到了一个制造资本家和培养小资产阶级的经济时代。但是我们没有贵族。在贵族的传统被彻底打乱的时代,一切贵族都是纸老虎,一切小资都是冒充的。

据说最近在某航班,一帮明星同志又一次集体上演了所谓贵族的闹剧,明星贵族们认为和老百姓坐在经济舱里有失身份,便起哄要换舱,坐在公务舱的那帮哥们姐们理所当然的不好意思再回到经济舱里,因此贵族们被曝光了。媒体追逐他们,私欲的膨胀和不要脸的自以为是毁灭了2002年春节晚会之前老百姓们对这些演艺明星们的景仰。戏子无情那是万恶的旧社会对演艺界人士的污蔑,但是戏子无德,却是留在公众记忆中挥之不去的事实。

培养一个贵族需要三代,不管你看了多少书,赚了多少钱,也不管你是否到英国留学到美国就业或者到法国打工,你不是贵族,我也不是,我们一辈子都不要奢望自己是贵族,四十年后,我们再回首看这个世界,我们的子子孙孙已经在阳春白雪里学会了幽雅的风度,那时候我们不妨自恋的称呼他们是贵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