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儿童”的两种结局：崩溃或变伪君子

2011年06月02日 17:16
来源：雪夜漫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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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雪夜漫谈》探讨“中国式教育下的儿童”，80后作家李傻傻、节目特约评论员五岳散人、十年砍柴做客。 【视频】   【图集】

  大雪封山：可能你说明了一种现象，你认为他父母做得也没有错，我为什么把这两个孩子来做一个对比呢？因为我们在这种新闻出来以后，特别是在网络里面听到的声音，我倒觉得五道杠的小孩没有贬低他的意思，也没有贬低他父母的意思。可能为什么他们更喜欢的是像王芗远这样的小孩，觉得他特别可爱，青纯、可爱、阳光，反而对五道杠那个孩子就那么样去鄙视，甚至对他父母的教育方式不认可呢？

    五岳散人：这个实际上很简单，我们总是说，国外有一个谚语别告诉我，你再搞政治，我会以为你在妓院里弹钢琴。这句谚语说的就是大众对政治行为本身有一种反感，这是第一件事。第二件事，是因为太小，因为政治毕竟是一个很成人的事情，我们在默认当中，都把政治认可为一种成人世界的行为。

    当一个孩子显得过于成熟，尤其他不是成熟在他的那些才艺，尤其是政治天分上，往往会让觉得很不舒服。因为他已经侵入了他不应该进入的领域，我们的社会里面，因为政治是一个要付责任的地方。岁数太小，他本身就没有公民权，实际上我刚才特别同意砍柴兄说的这句，他说的话，其实我个人也是在关于此事的评论里，我也是写，我并不反感他。

    因为所有的这些教育都是他父母给予的，我在国外的时候，经常会看到，他们不叫大专辩论赛，他们叫演讲课，他们在课堂上，你写完一个科学课的题目，你要用各种各样的方式表达自己，他更多的是这种表达，让他们去参加这种活动有没有组织天赋，会在自然当中选拔，这些人也会自然而然的被教育。

    这是从底层而言的角度来讲，而在国外的政治世家，你像布什家族，肯尼迪家族，他们从小就会培养孩子这方面的能力，包括他的口才，包括他的政治视野，包括他的人脉关系。从小培养他，让他将来能够从政，这个都不是坏事，但是有一点是坏事。

    大雪封山：过早的介入这种政治。

    五岳散人：早也不是问题，肯尼迪家族那帮孩子早得很，重要的是砍柴兄说了，灌输的是一种什么样的观念，我们都希望生活在新闻联播里面，我们都喜欢生活在新闻联播那个世界里，但是这个世界是真实的。一个孩子，他天天看新闻联播，他受的这些教育，看人民日报，看新闻联播，他真正看到这个社会的时候，他现在可能没有真正意识到这个社会到底是什么样子。

    大雪封山：他判断能力不够。

    五岳散人：他并不懂，一旦看到了，他只有两种可能，一种一下崩溃了。

    十年砍柴：一下子就变成伪君子，只有这两种可能。

    五岳散人：要不就颓了，成为大众庸庸碌碌一员不算。

    大雪封山：我就彻底明白继续下去，继续下去。

    五岳散人：你想想看，我相信在西方的教育里，我更多的也看到过，在西方的教育里，他的实际生活与家长告诉他的生活其实差距没有那么大，他的生活没有那么虚伪。如果我们的政治儿童照这种方式去成长，他将面对的生活是一个虚伪的生活，这个才是比较可怕的，这才是毁了一个孩子最根本的原因。

    十年砍柴：就说他也会鼓励孩子去从政，但是从教育里面告诉你，第一个你要说服大家，你要把你的观点获得大家的赞成。第二点，告诉他这个世界不是那么美，有丑恶，你比如说作为一个担任公职的人，你怎么样去看待丑恶，这些东西实际必须经历的。

    你不能说真是像新闻联播那样祖国像花园一样，那样如果孩子照样相信了，就说明这个孩子太傻了，如果孩子这么年级就明白了，实在太可怕了，所以大家为什么那么担心这种教育，一个就是因为这个在中国是常态，只有最常态的大家才喜欢。比如说，你看到有些人老是什么都不要而去，这个人是傻，或者是几千万不要跟谁私奔，这个人也是傻子。十几个亿，这个人才佩服，因为我们很多人做不到，大多数人可能都是希望孩子，听老师的话，工作的听领导的话，级别一点一点往上熬，所以对这样的，大家反而会指责。

    李傻傻：刚才砍柴说的是极个别的，咱们才会关注，优秀的才会喜欢，其实小孩是极个别，我们才会投入这么大的关注，我感觉这个小孩也是应该在所有的教育家庭当中，他不会主动的把小孩这样子去培养。

    五岳散人：因为那条路太艰难。

    李傻傻：太窄了，现在社会已经到这个时候了，你看有几个小孩走这样的路能够走出来。以前我记得我们班上也有这样的一个同学，他也用这种腔调说话，领导式的腔调了。

    大雪封山：每个班都有一个黄艺博。

    李傻傻：但是这个小孩子，他不是为了从政才这样的腔调，他可能是受周围环境的影响，他不是为了一个目的而去培养的，只能说他的一个性格，个性变成这样了。

    五岳散人：老师需要这么一个学生。

    十年砍柴：几十个人，中国的教育就是把整个班变成一个成人社会，他会采取跟单位领导一样的方式。

    五岳散人：层级关系。

    十年砍柴：树立几个典型，培养几个可以依靠的，然后再孤立几个捣蛋的，然后把芸芸大众都会放在中间，他用的就是这种方式。你看从生产队，我小时候在生产队到我上学，然后到很高很高的层次，包括我看历史的古代都是这么样的，这也是大家觉得很可怕的一面。

    李傻傻：现在的信息太全面了，一个小孩这样的东西，假如说他现在受到的是一些毒素，或者是老师不小心灌输他的毒素，以后他自然会解毒的。

    五岳散人：很难。

    李傻傻：我们小时候没有受过毒嘛。

    五岳散人：我们小时候，我是后边那个被孤立的孩子，没有让他毒着，现在这帮，我也有一帮同学。

    李傻傻：当时表扬的这些孩子去哪了呢？

    五岳散人：也很正常吧，我的那些玩伴基本上都出去了，我那些班里的好学生出来的很少。

    十年砍柴：我觉得我还比较有说服经历，一个总要向上的乖孩子，老师每天写作文都写假话的孩子，我就是那么一个孩子，所以我作文一直很高。因为我知道命题老师就是要你表达怎么对祖国的忠诚，这样可以得高分，而且你唱得很好，不要那么受肉麻。所以我每天就跟写八股文一样，写得很高，在中学和大学得是学生会的。

    李傻傻：后来怎么解毒的呢？

    十年砍柴：然后等你明白过来，多数像我们的这乖孩子过得这种庸常的公务员或者别的生活，当一个领导，他觉得这就是人生的成功，我后来确实在我关键的时候，不是醒悟，是因为人世的机缘巧合，我就走了那么一条，靠文字来谋生的路。我就把我过去的那些做法，全部否定，这个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我绝对是比较少的。他会有一种痛苦，我怎么会这样，所以我大学的同学现在跟我一起，不相信，你当年可是我们那里的学生会主席，是班长，你当年可跟团委书记关系那么好，现在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呢？

    李傻傻：他是一个女的。

    十年砍柴：这个就决定你是一个另类，以前你会那么好，会讨好党委书记，所以就是说，真正的所谓的解毒，真正的会把过去那种十几年的教育方式给挣脱出来，走那么一条新的路，包括你的思维方式也改变了，这个是比较难的。作弊中慢慢成长，几乎每个人都是在这个成长，都在说假话，不是每个人都会像我这样，意识到当年我们那么做很荒谬，不是每个人都能意识到的。

    大雪封山：散人的小学？

    五岳散人：我小时候的小学就甭说了。

    大雪封山：你在6年级成绩还挺好，如果像砍柴那样的？

    五岳散人：我是那个。

    十年砍柴：就给排斥掉了，所以我是出来以后才排除的，所以我比较痛苦。

    五岳散人：最早的时候，脾气比较硬，这可能是人，个人先天的有这种东西，你就打不服我，我打不过你，我也不服，然后就这么一个路子，所以一直没有太跟学校搞得或，其实成绩一直也还不错，我还当学习委员什么的，但是脑袋上的刀疤也不少，走这么一条路子的孩子。

    十年砍柴：我猜你小时候跟我比，你什么时候，那帮孙子说假话，你可能心里就很明白，但是我那个时候真诚的，就得这么干。

  五岳散人：那会就是这样，我觉得其实我个人更认为，现在如果孩子更重要的是家长给埋下一个最好的种子，是让他学会一种反思的精神，就是多想，等他到了一个年龄段的时候，这颗种子能够发芽，能够让他去理解这个社会应该是什么样的，而不是说随波逐流走下去，如果一个家长能做到这样一点，那我想就差不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