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化仙帝无弹窗:股票作手回忆录(2)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30 14:10:57

第 6 章

1906年的春天,我在亚特兰大度过一个短暂的假期,我只想离开市场,换个环境好好休息一下。我顺路去见了我的第一个经纪人——哈丁兄弟公司,我交易活跌,我能买卖三四千股,虽然并不比我二十岁时在大都会司里的交易量大。但在纽约股票交易所里买卖所里买卖股票和在对赌行里做按金交易是不可同曰而语的。

你可能还记得我讲过的那个小故事,就是我在大都会公司抛空3500股制糖公司的股票,预感有什么不对劲并决定立即平仓的那次。怎么说呢,我时尚会那种奇怪的感觉,它使我受益非浅。但有时候,我又对自己说只凭一时的盲目冲动就反转头寸是愚蠢的。因而又嘲笑自己的想法。我把我的这种感觉归结为抽多了雪茄睡眠不足,肝脏不好等等原因,当我说服自己克服冲动,坚持初衷时,我又总是有后悔的理由。很多次我都克制住预感并没有脱手,可是到了第三天,又准会大跌。磕磕碰碰中,我懂得了赚钱并不一定要非常明智,非常有逻辑性。至于理由,很显然是心理上的。

我只想讲一件小事,让你看看它对我起了什么作用。那发生于1906年春在亚特兰大的那个短假期间。与我同行的朋友也是哈丁兄弟公司客户。那时我我假期很愉快,对市场一点兴趣也没有。要知道,除非市场异常活跃,而我又有很大的头寸,我总能停止交易,跑去娱乐,我记得当时正是牛市。虽然股市有所下跌,但有迹像都表明还会上涨,因而大家也很有信心。

一天早上,我们吃过早饭,读完了纽约所有的早报,对观赏海鸥将蚌叼起、飞到二十英尺高左右又把它扔在坚硬的湿沙地上以美餐一顿的过程已感到厌味了,就出发去波德沃克散步,这可是白天最有意思的事了。

那时还不到中午,我们缓缓地闲逛着,呼吸着带咸味的空气,无聊地打发着时间。哈丁兄弟公司在波德沃克有个办事处,我们每天早上都会顺路去看着开盘。这其实只是习惯而已,因为我实在没有别的事可做。

我们发现行情走强而且交投活跃。我的朋友对市场非常乐观,持着半仓随几个点的盈利。然后开始向我解释,继续持仓是多么多么明智的一件事。我并没有太集中精力听他讲话,也懒得与他争论。我浏览了一下报价板,看看有何变更,结果发现除了太平洋联合集团以外,其余的都上涨了。我感觉我应该做空它,我也说不出为什么,只是有这种感觉。我问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感觉,但我找不到答案。

我盯着板上的最新价位,但因为那件事的缘故,直到眼前一片模糊,我满脑子只想着要抛空太平洋联合集团,虽然对为什么要这样做也说不明白。

我看上去一定挺怪的,因为站在旁边的朋友,忽然撞了我一下说,“嗨,怎么了?”

“不知道”,我只能这么回答。

“想睡觉?”

“不”,我说,“不想睡觉,我只想抛空那股票。”我凭预感时总能赚钱。

我径直走向一张桌子,那儿有空白的订单,我的朋友紧跟着我。我拿了张订单,马下抛出1000股太平洋联合集团,然后交给了经理。经理本来一直保持微笑,可他一读完定单,就立即收回了笑容。他盯着我问:

“这对吗?”我一言不发,也盯着他。接着,他立刻塞给了操作员。

“你要做什么?”我的朋友问。

“我要做空头。”我回答说。

“什么?”他大叫起来。如果他是多头,我怎么能做空头?一定有什么不对劲。

“1000股太平洋联合。”我说。

“为什么?”他非常激动。

我摇摇头,表示我说不上原因。而他肯定是以为我得到了什么内幕消息,他抓着我的胳膊就把我拖到大厅外,在那儿没人注意我们,股民们也听不到我们说些什么。

“你听说什么了”他问。

他十分激动,他手上有一些太平洋联合的股票,他对其盈余和前景很有信心,但他乐意接受其利淡消息。

“什么也没有!”我说。

“没有?”他显然很怀疑。

“我什么也没听说。”

“那你干嘛在这时做空!”

“我不知道。”我说的的确是事实。

“哦,得了,拉里。”他说。

他知道我的习惯是有依据的才做交易,而现在我抛了1000股太平洋联合。

“我不知道,”我回答说,“我只觉得要出事。”

“出什么事?”

“我不知道,我没法跟你解释,我只知道我必须做空,而且我还要再抛1000。”

我又回到那桌子前抛出了1000,如果抛空第一个1000股是正确的话我就应该再抛一些。

“到底会出什么事?”我的朋友坚持不懈地问,他开始犹豫是不是要跟我一起干了。如果我告诉他我听说太平洋联合要下跌,他就不会问是谁说的,以及为什么之类的傻问题,而将其立即脱手。这时,他却接着问“会出什么事?”

“什么事都可能发生,但我可不敢保证到底会发生什么,我无法告诉你为什么,我又不是预言家,”我这样告诉他。

“那你就是疯了,”他说,“疯得还挺厉害,一点理由没有就抛出,你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抛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要抛。”我说,“我就是要抛”形势很紧急,我又抛了1000。我的朋友这下可受不了了,他抓住我的胳膊说,“行了,走吧,别再抛了。”

我已抛出了许多,感觉满意了,因而也就没等最后两千股的成交报告就跟着他走了,那时我觉得再好的理由也不会改变我的看法,我觉得抛出那支股票是最佳选择。虽然这种选择的确找不到什么好理由,尤其是整个股市行情看好,没人看到熊市的迹像时,就更为如此,但每次我有抛空的冲动却没抛时总会有后悔的理由。

我曾把类似的故事讲给一些朋友听,而他们中有些人告诉我那并非预感而是一种下意识的思维,也就是工作中的所谓创造性思维。正是这种思维使得艺术家会作些自己都不明白是怎么想出来的事,对于我,也许是受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的强烈合力作用,也许我朋友那种不明智的信心反而激起我相反的情绪,并选择了太平洋联合来发泄,只因为它是支明星。我无法告诉你那种预感的原因或动机到底是什么,我只知道当我走出哈丁兄弟的亚特兰大办事处时我抛出了3000股太平洋联合,而且是在上扬的股市上抛出的,但我都一点也不担心。我想知道最后2000股的成交价,因而吃过午饭,我们又去了那办事处,我很高兴地看到整个股票行情很好,太平洋联合上涨了。

“我看你完了”我朋友说,你可以想像他由于一点儿没抛而高兴成什么样。

第二天整个股市还在继续上涨,除了我朋友兴奋之词我一无所获,但我始终认为我抛得很对,而且当我觉得自己做对了时总是很有耐心,这是种什么感觉?下午太平洋联合不再上涨,那天收盘前,开始下跌,很快跌至我抛出的3000股的平均线以下,我更加觉得我是正确的,因而又抛了不少,到收市前,我又抛出了两千股。

也就是说,凭着种预感,我抛空了了5000股太平洋联合,我用光了我在哈丁兄弟办事处的所有保证金,在度假中,我无法承受这么多头寸,因而我放弃了度假,当晚就回到了纽约,说不准会发生什么,我觉得对于纽约我熟悉得多,行动也会快些。

第二天我们听说旧金山地震了,很严重,但股市开盘只跌了几个点,多头仍很强大,而公众也从不会对新闻独立地作出反应,这你随时可见。若有牢固的牛市基础,这些消息也不会起到相应的作用,这时就得全凭感觉了,在这种情况下,华尔街没有评估地震对市场的影响,因为它并不希望跌,那天结束前,价格又有所上涨。

我抛出了500股,升势有所减弱,我相信预感,但我的财富却没增加,连浮动利润都没有。那个和我同去亚特兰大的朋友对于我抛空喜忧掺半。

他告我:“是有预感的,伙计,但是,当高手们与资本都在牛市那边时,抗衡是没用的,它们赢定了。”

“再给它一点时间。”我的意思是指价格,我不想掩饰,因为我知道形势严重,而太平洋联合的损失将最为惨重,但看到华尔街还如此盲目,实在让人气愤。

“给它时间?那你的皮将和其它熊皮一起在阳光下曝晒,直到干透,”他断然说道。

“那你怎么办?”我问他,“因为南太平洋和其它铁路线损失了几百万就去买太平洋联合?他们来年的分红从哪儿挣回来?你还不如说事态还没有描述的那么严重,但这可以成为买那些受严重打击的股票的理由吗?回答我呀!”

但我朋友只是说,“是的,听来还不错,但我告诉你,股市跟你可没什么共识,行情记录可不会说谎,不是吗?”

我说。它并不总能即时反映真相。

“听着,一个人在黑色星期五之前和吉姆·弗斯克谈了一会儿,说了不下10条黄金将要下跌的理由,他被自己话所鼓舞,最后告诉弗斯克他要卖空几百万,吉姆·弗斯克瞧着他说,“去卖吧,去呀 !马上卖掉然后别忘了请我参加你的葬礼。”

“说得对,”我说,“如果那家伙真的做了空头,看看他赚到了多少钱呵,你最好也抛出一些太平洋联合。”

“我才不呢!我是那种顺风行船的人,而我们这种人活得最快乐。”

第二天,有了更详尽的报导,股市开始下跌,但还不像预计的那样厉害。我觉得世界上没什么东西可以阻挡即将到了的暴跌,因而我又抛出了5000股。哦,那时多数人都明白了,而我的经纪人也反应过来了,这既不是他们的错,也不是我的错,这不是我所判断的那种股市情形。接下来的一天,股市开始暴跌,当然了,我要尽力抓住这次机会又抛了1万多股,就是唯一的选择。

我什么都不想,只觉得自己是正确的,而且百分之百正确,这是天赐良机,就看我能否好好利用了,我继续抛出,难道我就没想一想抛出这么多,万一股市反弹,我的利润会被吞噬,甚至可能连老本全丢掉,天知道我当时想也没想,但就算我想了也不会给我造成什么负担,我可不是鲁莽的赌徒,其实我很谨慎,没人能对挽回地震造成的损失,对不对?谁也不会无偿地将倒塌的大厦一夜之间修复,是不是?

我不是盲目下注,我也不是疯狂的空头,我没被成功冲昏头脑,也不认为旧金山已从地图上完全消失,整个国家将变为大废品堆,真的,没有!我没处心积虑地等待恐慌,好了,总之第二天我平仓了,赚了25万美元,这是我有史以来赚得最多的一次,而且只是几天的工夫,刚开始的那两天,华儿街对地震置若枉闻,而且他们还会告诉你这是因为首批报道并不太严重的结果,但我倒认为还不如说是想改变公众对股市的观点需要太长时间,甚至职业交易商在很多方面都很迟钝,而且目光短浅。

我没什么好解释的,无论是科学的还是幼稚的解释都没有,我只是告诉你我做了什么,为什么做,又得到了什么,我关心的倒不是那种神奇的预感,而是我赚了25万这个事实,这意味着只要有机会,我就可以做更大的头寸了。

那年夏天,我去了萨拉托加温泉,本来是想度假的,但我又总是留心股市,开始时,我也不太累,想想它也不觉得烦。后来,我在那儿认识的人都对股市有了浓厚的兴趣,我们自然而然地就会讨论起来,我发现纸上谈兵和实际操作之间其实是有天壤之别。有些家伙喜欢班门开斧。

哈丁兄弟公司在萨拉托加也有办事处,在那儿还有不少顾客,但真正的原因,我觉得倒是广告的作用,其实在偏远的地方建办事处本身就是个很好的广告,我总是顺路去逛逛,挤在人群里坐在边上看着。经理来自纽约办事处,是这个和蔼可亲的人,无论对朋友还是对陌生人都会伸出友谊之手——当然,一有机会就拉客户,那儿是小道消息的芸集之处——赌马,股票,服务生——各种消息应有尽有,办事处的人都知道我对消息不感兴趣,因而经理也就从不走到我面前对我耳语,他刚从纽约得到最新消息。他只是递给我一张电报,说“这是他们发出的”,诸如此类。

当然我仍关注着股市,对我来说,看看报价板,是一种程序,我注意到我的老友——太平洋联合看来又上涨了,价钱还挺高,但看来有人在吸纳,我观察了两天,一直没买,通过观察,我确认有人在吸纳,那人并非小角色,一定背景,而且挺懂行,我认为做得相当聪明。

一旦我确认了这一点,我立即开始买进,价位是160左右,持续大手成交,我也继续买进,每笔500 股,而我买得越多,市场越强,虽然没跳升,我还是很满意,我看不到任何股票不大幅度上涨的理由。

忽然经理走到我面前说他们从纽约得到口信,当然是指电报,问我是不是在办事处,当得到肯定回答后,另一个人走过来说,让他在那儿等着,告诉他哈先生要和他通话。

我回答说我愿意等,然后又买了500多股太平洋联合,我想不出哈丁会对我说什么,我觉得可能不是生意上的事,因为我的保证金足够买进我想买的,很快经理又来告诉我,埃德·哈先生有个长途电话给我。

“你好,埃德?”我说。

但他却说,“你到底在捣什么鬼?你疯了吗?”

“你才疯了呢。”我说。

“你在干什么?”他问道。

“你什么意思?”

“就是买那些股票。”

“怎么了,我的保证金有问题吗?”

“不关保证金的事,你上当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为什么买进太平洋联合?”

“因为它在上扬,”我说。

“上扬!见鬼!你难道不明白是局内人想全甩给你吗?你是那最容易骗的了,你还不如去赌马,输钱输得还有意思些,别让他们耍了你。”

“没人在耍我,”我告诉他,“我跟谁也没说起过。”

但他还继续说,“你别指望每次陷进股票,都会有奇迹救你,一有机会就赶快撤!”他说,“当大户都拼命抛出的时候还这样做多头,真是罪过。”

“行情记录上说他们在买进,”我还坚持着。

“拉里,你的订单过来时,我差点犯心脏病,看在麦克爱你的份儿上,别当傻瓜了,赶快撤吧!随时都可能破产的,我反正尽职了,再见。”然后他挂了电话。

埃德·哈丁是个聪明人,消息十分灵通,无私心而善良,算得上是真正的朋友,更重要的是,他的职业可以让他听说不少事情,我之所以买进太平洋联合,能依循的不过是多年来对股票走势的研究,经验告诉我某种迹像总是伴随着大幅度上涨的,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我推断出行情记录之所以说股票正在被人吸纳,是由于局内人的操纵。也许埃德·哈丁的话给了我太深的印像,他想阻止我犯一个毁灭性的错误,无论他的脑子还是他的动机都没什么可怀疑的,因而我照他说的做了,虽然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听他的意见。

我卖掉了所有的太平洋联合股票,当然了,不适合做多头的时候,就得做空头,否则,就太不明智了。因而我卖掉了持股后,又抛空了4000股,基本上以162抛出。

第二天,太平洋联合的董事宣布派发10%的红利。

开始,华尔街没人相信。这简直就像绝望的赌徒孤注一掷。各报纸一下对董事会议论纷纷,但华尔街的天才们却犹豫着要不要追进时,太平洋联合带巨量创了新高,一些场内交易商一个小时就赚了大钱,我后来还听说有一个愚蠢的造市商错买了股票,却赚了35万,第二个星期他卖了会员席位,去当农场主了。

我一听说那个空前的10%红利的消息,就意识到我没相信经验,却听信小道消息受到了什么惩罚,我仅仅由于某个朋友无私和清醒,就相信他的疑虑,放弃自己的原则。

我一看到太平洋联合创下了新记录,我就告诉自己,“我不该抛的”。

我在这个世界上就只剩下在哈丁办事处的保证金了,对于这一事实我既不高兴也不沮丧,很明显我正确地理解了行情记录,却像个傻子似的让埃德·哈丁动摇了自己的决定,谴责别人是没道理的,再说我也不能浪费时间,反正已经覆水难收了,我下单平仓空头,当时我从股市上买入4000股太平洋联合,股票大约是165左右,我因而损失了3点,我的经纪人在收盘以前以172和174买进了一些,我拿到报告时发现由于埃德善意的扰乱,我损失了4万美元,这一课上得还算便宜,对于一个没有勇气坚持自己初衷的人来说,这代价不算大。

我并不太烦恼,因为行情记录表明价格还会更创新高,这种走势很不寻常,而且董事会的行为也没什么先例,但这次我要按自己的想法做事了,我平掉了4000股空头,决定按照行情记录的提示赚一笔,于是勇往直前,买进4000股,直至第二天清晨,然后我抛出,我不仅补偿了我损失的4万元,还赚了1.5万,要不是埃德·哈丁想替我省钱的话,我早赚了一大笔了,不过他还是帮了我一个大忙,我一直坚信,正是这个教训使我成为了一个真正的交易商这些人中总有些会让你想起敢干像对着一只黄狗一样对坏脾气的老板说话的胆大包天的职员,至少当他讲给你听的时候,你会有这种感觉。

还并不是说我需要学的是不听小道消息而是按自己的想法办事,是我找到了自信,终于摆脱了的交易旧方法,萨拉托加事件是我最后一次靠冒险,凭运气的经历,从那以后,我开始通盘考虑基本条件而不是只抓个股,我的努力使自己在艰难的投机学习中终于升级了,这实在是漫长而艰辛的一步。

 

第 7 章

我从不介意告诉我别人我到底对市场看好或看淡。但我不会告诉别人是买进还是抛出某种股票,熊市时所有的股票都跌,而牛市都涨,当然,我的意思是指由于战争引起的熊市除外,因为军火股票在那时会上涨,我说的是通常的情况,但一般来讲,人们并不想知道是牛市还是熊市,他只希望确切地知道到底该买入什么,抛出什么,他不想自己动脑,让他把钱从地上拾起来,还得数清楚太麻烦。

我倒没有那么懒,但我发现考虑单独的股票比通盘考虑方便多了。同样,考虑某种股票的涨落要比考虑全局的动态简单,我觉得我得改变这种看法,而且我确实改了。

人们想握股票交易的基本原理是很不容易的,我以前总是说买入时最好选择在上涨的股市,而现在,关键不在于能否买到最便宜的股票或在最高价上做空头,而在于是否能在恰当的时机买入或抛出,当我身处熊市,抛出时,每一手一定比前一手卖得低,当我买入时,刚好相反,我一定会在上涨时买进,我从不在下跌时做多头,只在上涨时才做。

比如说,让我们假设一下,我正在买进一些股票,我以110买入了两千股,而之后上涨至111,那 么处于我的位置就是有利的,因为价位上涨了1点,表明有赢利。好,因为我买对了,所以就会再买两千股,如果股市继续上扬,我还会再买两千股,假设价格到了114,这时时机就成熟了,我现在手上有了交易的基础,可以做文章了,我以平均111 1/4 的价格持六千股多头,而现在涨到了114,我那时就不会再买入了,我会等待、观察,我估计涨到一定程度就会有调整,而我想观察股市在调整时如何反应,很有可能调整到第三次买的两千股的价位,假设又上涨了一些后它回跌至112 1/4,然后就回升了,它刚一回升至113 /4,我就会立即买入四千股——当然得用市价指令。这时,我以113 3/4拿到四千股后,我就会知道有什么不对劲,我会下单测试市场,也就是说,我抛出1000股看看市场的反应,但假设我在111 1/4价格时下单买入四千股,我在114成交了两千股,114 1/2成交五百股,那么继续上扬的话,最后五百我成交于115 1/2,这时我就知道我做对了。正是我买入四千股的过程让我知道我在那种特殊的时候买入特殊的股票是否正确——当然我已将整体状况通盘考虑清楚,市场处于牛市,我从不想要买股票的太便宜或太容易。

我记得我听说过一个关于怀特的故事,那时他是华尔街的大炒家之一,他是一个很好的老人,相当有陪明,而且很勇敢,我听说在他的时代他做过一些很了不起的事情。那是原来的事了,那时制糖公司是最爱惹起争端的了,公司董事长哈弗梅耶当时的权力也处于鼎盛时期,我和老人们交谈过,得知哈弗梅耶和他的下属们有足够的资金和机智可以成功地应付针对他们的股票的投机,老人们告诉商。场内交易商通常扰乱内幕人士的圈套而绝不会帮他们。

一天一个认识迪肯·怀特的万分激动地冲进他的办事处说,“迪肯,你说过如果我有什么好消息要立刻告诉你,要是你真的用上了,你会分给我几百股。”他停顿一下,喘了口气,等着肯定的答案。

迪肯以他惯有的冷静姿态看着他说,“我不记得我是不是真的这么跟你说过,但如果真有信息对我有用,我不会亏待你。”

“好极了,我的确有好消息。”

“哦,那太好了。”迪肯非常和蔼地说道,那个人站起来说,“是的,先生”,然后又凑近了些免得别人听见,他说,“哈费·梅耶在买制糖公司的股票。”

“是吗?”迪肯非常平静。

这可惹恼了送信人,他强调说,“是的,迪肯先生,他能买多少就买了多少。”

“你肯定吗,伙计?”老迪肯问。

“迪肯,我可有确凿的证据,那些老家伙可正在竭尽全力地买入呢,可能跟关税有关,总可以大赚一笔。我想有30点的利润

“你真的这么认为吗?”老人从旧式的银丝眼镜上看着他,戴上它本来是想看行情记录的。

“我这样认为!我知道的确是这样的,绝对!怎么了,迪肯,哈弗梅耶和他的朋友们都在买制糖公司,利润少于四十点他们是不会满意的,就算是看到股市在他们满仓之前暴涨,我也不会惊讶。

“他在买制糖公司,对吗?”迪肯心不在焉地问。

“买?他简直是在吞,能吞多快吞多快,只要不把价位抬高。”

“是吗?"迪肯只这么说了这么一句。

但这已足以激怒这个情报员,他说,“是的,先生!我把这称为一个很好的情报,怎么了,这可一点不掺假。”

“是吗!”

“是的!而且应该值不少钱,你打算用吗?”

“哦,是的,打算用。”

“什么时候?”情报员怀疑地问。

“现在,马上,”迪肯叫道,“弗兰克!”弗兰克是他最精明的经纪人,他那会儿就在隔壁。

“先生,”弗兰克说。

“我想你去交易所抛出一万股制糖公司。”

“抛出?”情报员叫了起来,他的声音是那么痛苦,以至于已经跑开去的弗兰克都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是抛出,”迪肯温和地说。

“但我告诉你哈弗梅耶在买!”

“伙计,我知道,”迪肯平静地说,他转问弗兰克,“弗兰克,要快!”

弗兰克冲出去执行命令了,而情报员红了脸。

“我到这儿来”他愤怒地说,“带来了最好的信息,我之所以告诉你是把你当朋友,觉得你挺正直,我是想让你采取行动——”

“我正在行动”,迪肯平静地打断他。

“但我告诉过你哈弗梅耶那一帮在买入。”

“对呀,我听清了”

“买入!买入!我说的是买入”。情报员尖叫起来。

“是买入!我听懂你说什么,”迪肯保证道,当时他正站在自动收报机前,看着行情记录。

然后他就不再说话,专注地看着,情报员也走近了一些想看看他在看什么,要知道这个老人很狡猾。当他正越过迪肯的肩膀想看看时,一个办事员拿着一张纸条走了进来,那显然是弗兰克的报告。

迪肯瞟都没瞟一眼,他已经从行情记录上看出了命令的执行情况。

于是他对那个办事员说,“告诉他再抛出一万股。”

“迪肯,我向你发誓他们真的是在买进”

“是哈弗梅耶告诉你的吗?”迪肯还是很平静。

“当然不是,他从不对任何人说任何事,但我知道这消息是真的。

“别太激动,伙计”,迪肯抬了抬一只手,他还在看行情记录,情报员苦涩地说。

“如果我知道你跟我所盼望的反其道而行之,我就不会来浪费你的时间了,也免得浪费我的时间,但如果你因为那股票亏大了的话,我也不会开心的,真替你难过,真的。迪肯,请原谅,我得去别处去把我的信息付诸行动。”

“我在行动,我知道我对股市了解不多,至少也许不像你和你的朋友哈弗梅耶了解得那么多,但我的确了解一些,我正在做的,只不过是根据经验和你所想供的信息的一种英明之举罢了,一个人要是像我一样在华尔街混了这么久的话,他会很感激能替他难过的人的,冷静点,我的朋友。”

那个人紧紧地盯住了迪肯,对他的判断力和自信心佩服得五体投地。

很快那个职员回来了,递给迪肯一份报告,迪肯看过以后说,“现在让他弗兰克入三万股,三万!”

那个职员匆匆地走了,而情报员嘀咕了几声,看着这只白头的老孤狸。

“伙计,”迪肯和蔼地解释道,“我并不是怀疑你是否如实地告诉了我你所见的情况,但即便我听到哈弗梅耶本人告诉你,我也会按我刚才的做法办事,因为只有一种办法可以看出是不是真的有人如你所说像哈弗梅耶那那样买入,而这就是做我听做的一切,第一个一万股卖得相当容易,还不足以说明问题,但第二个一万股也被市场吸走而价位仍然上场,两万股都如此地卖掉说明的确有人想把能买到的统统买走,从这一点来讲,到底是谁在买就不重要了,因而我平掉了空头,而且买进了一万股,我认为你的信息直到现在还算是很不错的。”

“好到什么程度?”情报员问。

“你将以那一万股的平均价格得到五百股,”迪肯说,“再见,伙计,下次平静点。”

“嗯,迪肯,”情报员说,“你抛出的时候可不可以帮我一起抛出,我懂得的比你少多了。”

这就是那种原则,因而我从不会便宜地买入,当然,我总是尽量有效地买入——这对股市中我的那一方有利,而抛出时,很明显除非有人愿意买,否则没人都抛掉。

如果你在操纵一个大数目,就得时时刻刻想着点,应该先研究条件,再认真地做出计划,然后才付诸实践,如果你手上有大量的头寸而且有巨额浮动利润,那他根本不能随意抛出,你不能指望股市吸收五万股像一百股那么容易,他只有等,等一个能够接受的市场,这就到了他考虑必需购买力的时候。机会一来,就必须牢牢抓住,他得一直等待,这是规则,他必须等到他能卖的时候,而不是他想卖的时候,想知道什么是恰当的时间,他必须观察,尝试,想指出股市何时能接受你想抛的股票可没有什么诀窍,但刚刚开始一项举动时,除非你确定局势非常之好,否则直接全线入市是不明智的。要记住,股票永远不会太高而不能买入,也永远不会太低而不能抛出。但是,第一笔入市以后,除非真的有利润,否则不要采取第二步,等待,观察。你的行情记录会让你判断是否到了可以开始的时间的,在恰当的时机开始行动对许多事都关系重大。我花了几年的时间才认识到这一点,当然还花了成千上万的美元的学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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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1906年夏的太平洋联合的交易让我更加不再依靠小道消息和劝告,也就是说无论别人多么友好,多么为我着想,也不去听他的观点,他的猜测或他的怀疑。是许多事情证明了我能比周围大多数人更准确地理解行情记录,而且我的条件也比哈丁兄弟的一般客户好一些,从这一点讲,我可以完全避免偏见。我对熊市并没有特别的偏好,我只是一直避免出错。

甚至还是个少年的时候,我就总是从我观察到的事实中得到自己的看法,而且这也是唯一的途径,我无法从别人告诉我的事实中得到什么,而只是我自己得到的事实,如果我相信了你所确信的事,那只是因为我必须这样做。

如果我做多头,那是因为我对形势的分析使我看涨。但你可能发现了许多公认的聪明人看涨是由于他们拥有股票。我不允许我的资产,或先入为主的观念,来替我思考,这就是我之所以反复强调我永远不和行情记录争论的原因,由于股市出乎意料或不合逻辑就对它火冒三丈就如同得了肺炎跟自己的肺呕气一样,是不可取的。

我已逐渐认识到对于股票投机除了分析行情走势外还需要什么,老帕特里基坚持说在牛市保持头寸是至关重要的,这一点使我将主要精力放在了判断市场的性质上面。我开始认识到抓住大幅度波动才能赚大钱。无论大幅度波动的首次冲击会带来什么,操纵基金和玩诡计的金融家都无法使其保持长久,而只会依赖于基本条件。

萨拉托加事件后,我开始更清楚地看到,或许我该说是更成熟地看到,既然整个市场主流在变换,也就没什么必要像我以前想的那样要研究个别的交易或某一支股票的动向。而且,由于没有交易量的限制,也可以通盘买入或抛出,对于某些股票,如果抛出量已超过出了总股本的一定比例,做空头是很危险的,而这个具体数量就取决于该股票是如何,在什么地方,被何人持有的,但对于通盘来说,就可以抛出一百万股,如果有那么多的话,而不会冒被轧空的危险,过去,内幕人士通过轧空头周期性地赚大钱。

在牛市里做多头,熊市里做空头,听起来挺傻的,是吗?但在,必须紧紧抓住基本原则,我花了很长时间才学会如何有原则地交易,但公正地说,我必须提醒你直到那时我还没有足够资金做那样的投机,如果你有足够的资本你就能建立大量的头寸,在大波动中你就能赚大钱。

我总是不得不,或者说我觉得我不得不,靠投资于股市来赚生活费。这事实上对我的交易产生了干扰。但现在不仅仅我的自信心增强了,我的经纪人也不再把我当成一个偶然好运的投机小子了,他们在我身上赚了不少钱,而现在我以正当的方法成为了他们的明星客户了,一个能赚钱的客户对于任何一个经纪商却是一笔财富。

那时我对于仅仅研究行情记录已开始不满足了,我也不再把自己置身于某些股票波动之外,如果真有这种情况发生,我需要从不同的角度研究一下。我从具体事件考虑到基本原则,从价格波动考虑到基本条件。

当然了,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我每天都会阅读内幕信息,所有交易商都是这样做的,但这些信息中大部分都是流言,有的是故意散布的错误背景状况信息,有的只是那些作者的个人观点,而我对评价较高的每周评述也不甚满意,金融编辑的观点一般来说不合我的观点,对于他们来说,整理实际情况得出结论并没有什么,但对于我来说却至关重要,而且,我们对时间因素的估计也有极大的差异,因而对于我来说,每周末对过去一周情况的分析不如对下一周情况的预见来得重要。

许多年以来,我一直都是经验不足,年少无知,资金短缺这种不幸的混合体。但我现在却对我的新发现兴高采烈,我已明白为什么,我在纽约想赚大钱却屡次失败。但现在有了资金、经验和自信,我很焦急地想玩玩这把新钥匙,但却忽略了门上还有另外一把锁——那是时间之锁,这种疏忽也是非常正常的,却不得不花学费——每向前迈进一步都要受一次打击。

我研究了1906的形势,认为资金市场的前景十分严重,许多真正的财富都被毁掉了,所有的人都迟早会感到拮据,因而没有人能够帮得了别人,这是火灾中房屋的完全摧毁,是火车失事中赛马的全部死亡,这是波尔战争中的炮灰,及派兵去南非花的几百万。旧金山的地震和火灾以及其它各种灾害都影响着每个人——制造商、农民、商人、劳工以及百万富翁,铁路也受到了极大的破坏,我认为什么都在劫难逃,在这种情况下只有一件事可做,那就是抛出、脱手!

我告诉过你,我已决定了用什么方式做交易,而现在我决定做空,由于毫无疑问地我们正在进入一个真正的熊市,因而我确信我会在我的交易生涯中赚最大的一笔。

股市涨了又跌,交易冷淡一阵又稳步上扬,我帐面上的浮动利润少了,而浮动亏损多了。终于有一天看起来最后一个做空的人都支持不下去了,于是我也平了空头头寸。这正是时候,如果我不这样做的话我就连一张明信片都买不起了,我损伤了元气,但为了下次的战斗而活着也不错。

  我犯了个错误,但错在哪儿呢?在熊市遵循熊市的作法,这是英明之举。我做了空头,这也是正确的。我抛得太早,代价太大,我的头寸是正确的,但我的时机错了。但是,市场却日益接近不可避免的崩盘,所以我等待着,当价格止跌开始不稳定,终于停止时,我把菲薄的保证金全用来卖空股票。这次我作对了,因为只有那一天有这样一个机会。第二天又开始回稳,真是又上了一次当。因而我观察行情记录,平仓再并等待。在适当的情况下,我又继续抛出。于是它们就又如往常一样下跌,而后又突然上场。

  看来股市似乎努力想使我回到在对赌行交易时那种古老而简单的方法中,我第一次制定了一个精确计划,不再只关注一两种股票,而注意了整个股市。我估计如果我继续坚持就一定会赢。当然在那时,我还没有一个系统的交易方法,否则我就会像上次告诉你那样在下跌的股市抛出空头了,也就不至于失去那的保证金。我也许会犯错,但不会蒙受损失。你瞧,我已经观察到了某些事实但还没学会如何利用。事实上,我这种不完全的观察不但没起到什么的作用,反而阻碍了我。

  我发现研究自己的错误总会给我带来好处。因而我最终发现在熊市保持住空头也是很好的。但行情记录还是要研究的,这样才能判断出行动的适当时机。如果开始时你作对了,那么你所处的有利情况就不会受到威胁,然后你会发现抱牢手上的头寸,也就不再困难。

  当然,我现在对于自己观察的正确性更有信心,其中希望和习惯都没起什么作用,也可能更熟练地证实我的事实,也有不同的方法来检验我观点的正确性。但1906年那次价位成功的回稳并对我的保证金产生威胁。

  那年我差不多二十七岁,已经作了差不多十二年的交易。这是我第一次做交易是因为随时可能发生危机。我发现我一直在使用望远镜。因而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观点,关于贷款利率我们都见过许多警告。一些经济家还在充满希望地评述,至少他们对报社记者是这样说的,而股市上持续性的回稳也对于灾难性的错误加以掩饰。难道我从一开始身处熊市就错了吗,还是只不过由于抛得过早而犯了暂时性的错误?

  我认为是我抛得太早了,但我也不能控制。然后股市又开始下跌,这是我的机会。我又满仓做空,接着股票价格再次上扬,而且创了新高。

我被清理出局。

  我破产了!

  我可以说这是很不寻常的,所发生的就是这样:向前看,有一大堆美元,旁边立着一块牌子,用很大的字体写着“自己想办法吧!”旁边一辆马车,车身的一侧写着“劳伦斯·利温斯顿马车公司”。我手里拿着一把崭新的铁铲,周围一个人影也没有,我想挖金子也没有人可能帮忙,而挖金子又可以创造一种先于别人拥有美元堆的美景。其实好多人如果停下来看一下的话,也可以看到,可惜他们那时却只是关注了篮球赛,或正准备用我看到的钱买汽车洋房。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前面有大堆美元,很自然地我向它飞奔过去,但还没等我跑到,风就倒着吹了回来,我跌倒了。美元堆还在老地方,但我的铲子、我的武器丢了。这就是过早起跑的恶果!我太想证明我看到是真正的美元而不是幻景。我看到了,而且知道自己看到了。我只想着这绝妙的发现会带来什么却忘了考虑一下距离。我应该走过去,而不是飞奔过去的。

  这就是所发生的一切,我根本没有等一等再决定投入熊市的时机是否已经成熟。在那种情况下,我本应该借助一下行情记录的帮助,可是我没有,就这样,我学会了熊市刚开始,你看空后市,除非能确定没有反复的危险,否则最好不要立刻大量地抛出。

  这么多年以来,我在哈丁公司买卖了股票,公司很信任我,我们的合作很愉快。我想他们认为我肯定会在很短的时间内重振雄风的。他们知道以我的好运,我所需要的只是一个开始,我不但可以恢复元气,还会赚很多。他们已经从我身上赚了不少,而且还会赚得更多,因而只要我的信誉还保持很高,我想在那儿继续做生意还是没问题的。

  我所受的接二连三的打击使我不再那么趾高气扬,或许我应该说我变得仔细起来了,因为我知道我濒临破产。我所能做的只能是警慎地等待。其实在交易以前就应该这样做了,这并非亡羊补牢。只不过我下次尝试时,一定要先弄清楚。如果一个人不犯错的话,那他一个月之内就能拥有整个世界了,但如果他不从错误中吸取经验教训的话,那就连上帝所赐的东西都得不到一件。

  好了,先生们,在一个睛朗的早晨我去市中心,又一次觉得信心百倍。这次没有什么可怀疑的,我发现所有报纸的经济版上都刊登了一条广告,这就是我在投资前没有理智地去等待的标志。这是北太平洋及北方铁路的增发新股告示。分期付款的预付款是为了股民方便起见。这种方式在华尔街是很新颖的,这对我来讲不仅是个恶兆更是个打击。

  多年以来北方铁路一直保持不跌破面值,曾经宣布又将有一股红利。其中包括持股人有权平价买入北方铁路新发行的股票。由于股票市场价格总是高于面值,因而这一权利是很有价值的。但现在金融市场不景气,连最有实力的银行也不能保证以现金支付发股人。而北方铁路价位是330美元左右!

  我一走进办事处就对埃德·哈丁说,“现在时机成熟了,抛吧,我应该开始了,看看那个广告吧。”

  他已经看过了,我以我的观点指出这些银行家的宣布到底意味着什么,但他们仍不太明白我们随时面临着破产的危险。他认为在大量抛空之前最好还是等待,如果我等一下,说不定价格会低一些。

  “埃德,”我说,“下跌总是越迟越猛。那则广告是站在银行家立场上的告示,他们所怕的正是我所希望的。这对我们来讲预示着要走熊市了,而这正是我们所需要的。如果我有一千万的话,我会立刻全投进去。”

  我必须继续说,继续争论,他对这样一个明智的人面对那个令人目噔口呆的广告所能做出的唯一推论并不满意。这对我来说是足够了,但对于办事处里大多数人却不够,我抛得太少,太少了。

  过了几天圣·保罗手拿一张关于发行股票的告示非常和蔼可亲地走了出来。也许是股票,也许是通知,我忘了。但也不打紧,重要的是我注意到付款日期被安排到了早就宣告过的北方铁路和北太平洋缴款日的前面。这太明显了。就好像他们拿着麦克风宣布了不起的老圣·保罗正在力锉其它两条铁路。争夺在华尔街所剩下不多的现金,圣·保罗的银行家们显然很害怕钱不够三家用,而他们绝不会说:“您先请吧,亲爱的奥方斯。”如果钱真的那么吃紧,而银行家们确实又知道,接着会发生什么呢?铁路上需要钱,却没有钱,答案会是什么呢?

 当然是应该抛出!公众们在那一个星期眼睛都盯着股市,却几乎什么也看不出来,而英明的股票操作者们在那一年却看出了不少问题,这就是区别所在。

  对于我来讲,这却意味着疑虑和犹豫的结束,我当时就下定了决心。就在那天早上,我开始了第一次真正行动。我告诉哈丁我的想法和立场。他对于我想以大约330抛出北方铁路,以再高一些的价格抛出其它股票没有什么异议。我从我早先付出过代价的错误中受益非浅,因而抛得很有策略。

无论是否偶然,我转瞬之间就又恢复了声誉和信用,在经纪人那里判断正确实在是一种美事。但这次我是完全正确的,倒不是由于或熟练的分析行情技巧,而是凭着对影响股市的总体条件分析的结果。我并非在猜测,我是预先对不可避免的事做准备。想抛出股票并不需要太大勇气,我除了日益下跌的价格,什么也看不见,我必须采取行动是不是?而我还有什么选择呢?

整个报价表疲软得像玉米糊一样,很快就会有一个反弹,许多人都跑来告诫我说已经下降到底部了。那些大户,知道做空的人很多,决定要轧空大赚一笔,这是一件很容易而又有把握的事,那些大户是不会心存怜悯之情的。我一般来讲会感谢一下这些顾问,我甚至不愿去争论,因为那样的话他们会认为我对这些告诫不知感激。

  那个在亚特兰大和我呆在一起的朋友正在饱受痛苦的煎熬,自从那次地震,他开始相信预感了。由于我凭着莫名的感觉抛出了太平洋联合而赚了二十五万,因而他不能不相信这种痛苦。他甚至说是上帝用了什么神奇的方法让我抛出了股票。而且他也能够理解我在萨拉托加所做的第二次太平联合的交易,因为他可以理解与股票有关的任何买卖。一个小道消息就可以决定股票的进程是上还是下,但这种预言所有的股票都必跌无疑的事又往往会激怒他,这种情报对人们究竟有何好处?一个绅士在地狱中怎么知道该如何是好呢?

  这使我想起了老帕特里基常说的一句话“行了,你知道现在是个牛市。”好像因为这是事实,所以对所有的明智的人来讲,这条信息就已经足够了似的。但是对于刚刚蒙受损失了十五或二十点,又仍然坚持的人来讲,看到3个点的回升,就确信已经到了底线,要恢复上涨了。

  一天我的朋友来见我,问,“你平仓了吗?”

  “我干嘛要平仓?”我问,

  “为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理由。”

  “什么理由?”

  “赚钱呗,已经到底了,下跌的肯定会回升,是这样吗?”

  “是的,”我回答说,“首先是到底了,然后才是回升,而且不会马上回升,还会反反复复好多天呢。现在还不是它们回升的时候,因为它们还没真正死呢?”

  一位老朋友听到这么说,他这个人是很容易记起什么事的,他说有一次威廉·特瑞沃斯在看跌的时候遇了一个看涨的朋友,两人交换了一下对股市的看法,那位朋友说,特瑞沃斯先生,市场这么强你怎么会看跌呢?“特瑞沃斯反唇相讥道,市场死得很硬。正是特瑞沃斯去了一家公司的办公室要求看一下报表,出纳员问他,“你对本公司感兴趣吗?”特瑞沃斯回答说,“我应该说我有兴趣!”我抛空了两万股你们的股票。

  回升变得越来越弱了,我在推动我的运气,每次我抛出几千股北方铁路,价格总会又跌几点。我感觉出其它几个较弱股票抛空了一些,它们都下跌了,而只有雷丁一家除外,因而我印像深刻。

  其它股票都一个劲地下滑,而雷丁却依然像直布罗陀海峡的礁石一样屹立不动。所有的人都说该股票被垄断了,好像也的确如此,他们总是告诉我抛出雷丁的空头简直就是自杀。交易厅里还有别人和我一样全部做空,但要是有人暗示他们抛出雷丁,他们又会马上缩回来要求帮助。我自己已经抛了些空头。同时我自然而然地想找些容易的地方出击。而避开那些异常坚固的地方。我观察行情,发现了几种容易赚钱的股票。

  我听说过许多关于雷丁背后的基金的传说,那是个非常强有大的基金,首先他们有许多低价买进的存货,因而按我朋友的说法,他们的平均价实际上较低。而且,那笔基金的主要成员与一些银行保持着非常密切的关系,他们正是用这些银行的钱来持有大量的雷丁股。只要价格不下降,与银行间的友谊就牢靠而坚固。有个成员的浮动利润不少于三百万。这就使得价格的下降不致于致命,因而他们的股票足以对抗熊市也不足为奇了。时不时地,这些场内交易商看了看价格咂咂嘴唇,用一两千股试验一下。他们并不能压低价位,因而他们将其平仓再去赚点好赚的钱,无论何时,只要我看到了,我也就多抛一些,只要自己满意就行了,我对自己的交易原则很有信心,并不偏向于什么。

  过去的日子里,雷丁的力量可能愚弄了我,行情记录总是说:“别管它!”但我的理由都不是这样说的,我预料将有一次总的打击,无论有资金的,无资金的,对谁都不例外。

  我喜欢单干,在对赌行里就是这样,以后也一直这样,我的思维就是这样的,我必须自己看,自己思考。但我可以告诉你股市开始对我有利时,我第一次感觉到我有了这个世界上最好最真的合伙人,那就是基本条件。他们尽其所能的帮助我。尽管有时让他们培养反应速度很慢,但只要我耐心,他们的确很可靠。我并非用我的行情分析技巧及预感与机遇抗衡,对事件的逻辑分析使我赚了不少钱。

  了解它并根据它行为,事情应该会正确的,我的真心伙伴,基本条件说:“下跌”。而雷丁却不肯听它的。这对我可是个侮辱,看着雷丁牢牢地抓住不放手,就好像什么都是平静的,我开始愤怒起来,它本应该是整个报价板中最好的空头,因为它还没有下跌,而且基金持有太多的股票,以至于一旦宣布更严格的货币管制就无法再进行下去。总有一天银行的朋友们并不会比普通大众好过,股票必须结伴而行。如果雷丁不下跌,那么我的理论就错了,而如果我错了,就说明事实错了,逻辑错了。

  我推断出由于大家都不敢抛出才造成了价格不变,因而有一天我同时让两个经纪人分别抛出了四千股。

  你应该早看到那个被垄断的股票如果是空头的话无异于自杀,但我这种竞争性的卖单打击了它,于是它地开始下跌,我又让他们抛了几千股,我开始抛的时候价格是111,不一会儿我以92平仓这支股票的空头头寸。

  从那以后,我的日子好过了,在1907年2月我清盘了。当时北方铁路已经下跌了六七十点,其它股票也有相对下跌。我赚了大钱,但我清盘的原因是推算出这次已有些超跌了看法,可我的信心也不是特别足,还不足以扭转。我不想完全失去我的有利地位。那时的股市并不适合我立刻交易。我在对赌行的第一笔1万块之所以付水东流,就是因为我不管条件适合与否,每天忽进忽出。我不会犯两次同样的错误,而且别忘了以前我过早地发现了这种损失,而且时机还未成熟就抛出了,而使自己在一段时间内破产。现在,当我赢利时,我总想收到现金,这样我才能感觉到自己是对的。回升曾使我破产,我可不想再一次被回升挤出股市。我没有老老实实地呆着,而去了弗罗里达。我喜欢钓鱼,而且我需要休息。在那儿我就又能钓鱼,又能休息了。而且华尔街和棕榈海滩之间可以直接发电报。

 

第 9 章

我漫游在弗罗里达的海滩上,在那儿钓鱼很不错。我的脑子很轻松,无需考虑股票,我过得挺开心的。一天,一些朋友一起乘着摩托艇从帕姆海滩来玩。其中一个带了张报纸。那些天里我一直没看过一张报纸,也不想看。我对它刊登的任何新闻都不感兴趣。但我扫了一眼朋友带上艇的报纸,发现股市已大幅度回升,大概有十多点。

我告诉朋友们我要和他们一起回岸上去,时不时的来一次适度的回升也是有道理的。但熊市还没结束,而华尔街,还有绝望的股民却忽略了资金面条件。我真是受不了。我只是必须关注一下股市了,我并不知道我可能会做什么,又可能不会做什么,但我知道我最迫切的需要是看一下报价牌。

  我的经纪人哈丁兄弟公司在帕姆海滩也有一个办事处,当我进去的时候发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他们大多数都在讨论牛市,他们都属于那种凭行情报价机做生意的人,总希望快进快出。这样的交易商并不需要高瞻远瞩,而他们的经营方式也的确用不着他们这么做。我告诉过你当我还是个“投机小子”的时候是如何在纽约被认可的。当然,一般来讲,人们总是爱把别人的盈利交易量和夸大其辞,办事处里的人听说过我在纽约时做空大赚了一笔,现在他们就希望我再一次地把注压在空头上。他们自己也认为回升还会继续很长时间,但他们却认为打击多头是我的责任。

  我来弗罗里达是来钓鱼的,我承受了不少压力,我需要休假,但当我看到价格已经回升到何等程度的那一刻,我再也不觉得我需要休假了。我根本就不再想我当初来到这片海滩上是干什么来的。我只知道我必须抛出股票。我是正确的,我必须用我用过的唯一的方法来证明我的正确性,我会用钞票来说明的。通盘抛出将会是一种正确的,谨慎,有益的甚至可是说是种爱国的举动。

  我在报价牌上看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安纳克恩达正穿越三百点,它简直是跳跃性上升的,而且显然其间有个闯劲十足的多头团体,我有一条古老的交易原则,那就是当股票第一次穿越于一百、两百或三百点时,价格是不会停止不变的。只会升高很多,因而只要它一穿越你就买,肯定能赚上一笔,胆小的人不喜欢在股价创新高时买入股票,但我却有类似的“史实”来指引我。

  安纳克恩达是小面额股票也就是说股份的面值只有二十五美元,400股安纳克恩等于100股普通面额的股票,我预计它三百点后还会再上涨,转眼就会到三百四。

  别忘了,我持空头观点,但我同样还是一个会依据行情走势做交易的人。我了解安纳克恩达,如果它按照我的预计发展,就会涨得非常快,无论涨得多快,都对我有吸引力。我已经学会了耐心,学会了如何坚持自己的意见,但我个人更喜欢股价快速变动。而安纳克恩达显然并不迟钝,我因为受了心中一直很强烈的愿望的驱使而在它穿越300点的买入。

就在那时买方比卖方多,因而大盘回升可能会持续更久。等一等再做空头比较谨慎一些。对于我来讲,等待也会带来好处,而且,安纳克恩达涨了三十点,我对整个市场看跌而对这支股票看涨!因而我买入了三万两千股安纳克恩达,也就是整整八千股,是有点太快了,但我相信自己的假设,而且据我预计,这次的盈利可能扩充我的保证金以备后市做空之需。

  第二天,由于北上的一场暴风雨或是别的什么东西中断了电报,我在哈丁的办公室等消息,人们胡乱侃着,猜测着各种情况,后来我们等来了一个报价,那一天唯一的一个,安纳克恩达292。当时有一个人和我在一起,他是我在纽约认识的。他知道我手上有整八千股多头,我怀疑他自己也有一些,因为当我们听到报价的时候,他显然震动了一下,也无法判断就在那一刻,股票是不是又跌了十多点。本来以安纳克恩达的涨势,再涨个二十多点应该没问题的,但我告诉他,“约翰,别担心,明天就好了。”我的确是这样认为的,但他看着我摇了摇头,他就是那种人,觉得自己更明白。因为我笑了起来,还是继续在办事处等其它报价,但却再也没有了。我们只知道安纳克恩达292,这对于我来讲,等于损失了十万美元。我本希望快速的行动,现在,我显然得到了它。

  第二天线路修好了,我们像往常一样得知了报介,安纳克恩达开盘为298,涨至302 3/4,但很快就又不行了。而且,其它股票也没有进一步的回升,我决定如果安纳克恩达回升至301,我必须将整个事件都看作是一种假像。如果是正常进行的,价格应该不停顿地涨至310,如果不这样的话,那就是经验失效了,我自己犯了错误,而当一个犯了错误的人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立即纠正。我买入了整整八千股,期待能涨三四十点,这不是我的第一个错误,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安纳克恩达又跌回到了301,它刚一跌,我就偷偷地跑到电报员那儿,他们能直接给纽约发报,对他说:“把我所有的安纳克恩达全都抛了,整整八千股都抛掉。”我压低了声音免得别人知道我在干什么。

  他抬起头,用几乎是恐怖的表情看着我,但我点了点头,“全部的。”

  “利温斯通先生,您当然不是指按市价成交吧?”他看起来就好像是他担心成交价不好造成巨额损失,但我只是对他说,“抛!别争了!”

  那时布莱克兄弟,吉姆和奥利正在交易厅,他们听不见我和发报员的对话,他们本是芝加哥著名的小麦期货商,现在又成了纽约举足轻重的股票交易商,他们非常富有,也是股票大玩家。

  我离开发报员想回到我在报价牌前的座位时,奥利夫布莱克笑着向我点了头。

  “你会后悔的,拉里。”他说。

  我停住脚步问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明天你又得把它买回来。”

  “把什么买回来?”我说,因为除了那个发报员以外,我对谁也没有提过什么。

  “安纳克恩达,”他说,“你会花320把它买回来,你这举动可不怎么样,拉里。”他又微笑起来。

  “什么举动不怎么样?”我看起来挺无辜的。

  “在股市上抛出你的八千股安纳克恩达,而且事实上是坚持抛。”奥利夫布莱克说。

  我知道别人都觉得他很聪明,因而他常常根据内幕消息做交易。但他怎么知道我的事的,我就不清楚了,我确信办事处不会出卖我。

  “奥利,你怎么知道的?”我问他。

  他大笑起来,告诉我说:“是查理·克里特兹告诉我的。”查理就是那个电报发报员。

我说。但他并没有离开位子呀!

  “我听不清你们俩在嘀咕什么,”他轻笑着,“但他向纽约发报的时候,我可听清了每一句话。几年前,别人把我的口信发错了一行话,从那以后,我就自己学会了电报密码。我像你刚才一样用嘴去告诉发报员的命令我必须弄清楚他到底是不是按我的意思发出去的,我知道他发的东西可是以我的名义发的,但你一定会后悔你抛出了安纳克恩达,它会涨到500呢。”

  “但这次不会,奥利,”我说。

  他盯着我说,“你倒很是自以为是嘛。”

  “不是我自以为是,是行情记录。”我说,其实那儿没有自动收报机,所以没有行情记录,但他明白我的意思。

  “我听说有些家伙,”他说,“看着行情记录却看不到价格,只像看火车时刻表一样看到股票的来去,但好在他们住在病院的小病房里,墙四周都软垫,他们伤不着自己。”

   我没理他,因为那时发报员给我送来了一份便函,他们已经以299 3/4 的价格替我抛出了五千股,我知道我们这儿的报价不是很及时,我通知发报员的时候,帕姆海滩的报价牌上的价格还是301 呢,我非常肯定在纽约股票交易所正在抛出的股票实际价格还要低一些,因而要是那时候有人想以296买走我手上的股票,我会开心死了,会马上接受。所发生的一切说明我交易时从不用限价指令是正确的。假如我将抛出的价格限制在300以上,那我就脱不了手了,不行,先生们!如果你想平仓,就赶快,别犹豫。

现在,我的股票买进成本价约为300,他们以299 3/4抛出了五百股,当然是整五百股,以299 3/4抛出了一千股,接着以299 1/2 抛出了一百、299 3/8抛出二百、299 1/4抛出二百,最后一部分是以298 3/4 抛出的。抛最后一百股的时候,哈丁最聪明能干的经纪人也是花了十五分钟才脱手的。他们也不想价格差别太大。

我接到最后一部分多头头寸脱手的报告那一刻,我开始着手办理我上岸来真正想做的事,那就是做空股票。我只是不得不这样做。可天哪,人们又开始谈论牛市了,而股市的发展进程却告诉我回升已经结束了,做空是安全的,无需再考虑了。

  第二天安纳克恩达开盘价低于296,奥利夫·布莱克本来正等着进一步回升,早早地就来观望。我并不知道他做了多少多头,或者是否是多头。但他看到开盘价的时候却再也笑不起来了,晚些时候,那支股票仍继续下跌,最后我们又得到报告说在交易所已找不到买家了,他更笑不出来了。

  当然,那就是任何人需要的全部认可了。我帐面上不断增长的浮动赢利一时比一时提醒我,我是对的。自然而然的,我又抛出了更多的股票,各种股票!那时是熊市,各种股票都下跌。第二天是星期五,华盛顿的生日,我不能呆在弗罗里达钓鱼了。因为已经建立了巨大的空头头寸。在纽约有人需要我,是谁呢?我自己!棕榈海滩太远,太偏僻了,电报往返就花费了许多宝贵的时间。

  我离开棕榈海滩来到纽约,星期一我得在圣奥古斯丁逗留三个小时等火车,那儿有一个经纪人的办事处,我自然而然地在我等火车的这段时间去看看股市动向。安纳克达在我最后抛空那天以后又跌了好几点。事实上,它一直都在下跌,直到那年秋天一次大的崩溃。

  我到了纽约后,大约做了四个月空头交易。股市像往常一样不停地回吐。我也不停地平仓,再抛出,严格地说,我并没有抱紧头寸不动。别忘了,我曾经把在旧金山地震中赚的约三十万全赔进去了,我本来挺对的,但还是差点破产。现在我的操作比较安全,一个人在经历低潮以后,会享受顺境的,赚钱的方法就是去行动,而赚大钱的方法却是要在机会来临的正确地选择。在这一行业你要理论结合实际。决不能只做研究,既要做一个研究者,又要做投机者。

  即使我现在能看出来那时的行动在战略战术不很完善。但干得还是相当不错了。夏天来临时股市变得萧条了。看来直到秋天才会有大行情了。我认识的所有人都去了,或打算去欧洲,我觉得这是个挺好的活动。因而我平仓了。当我乘船去欧洲时,我总共赚了七十五万美元,对我来说还过得去。

  我在埃克斯雷斯本尽情玩着,我赚够了我度假的钱。能呆在那样一个地方,有许多钱,许多朋友,而且每个人都打定主意要逍遥一番,实在是太棒了。这一切想在埃克斯雷得到都不会是什么难事。离华尔街那么远,我根本就想不起它了。我不必再去听股市、谈股市,我不必再去交易。我的钱足够我维持很长时间,而且,当我回去时,我知道怎样赚到钱,一定比我在欧洲花费掉的多的多。

  一天,我在巴黎导报上读到一条纽约快讯,说斯迈洋尔斯已公布了一笔额外的股息。他们已使其股票上涨,而且整个股市都已变得很强了。当然,这就改变了我在埃克斯的一切。这条消息表明多头阵营正努力拉高出货,因为他们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他们想借助这个涨势,在风暴袭击到他们之前,出脱股票。也许他们真的不相信局面像我所估计的那样严重、那样迫近,华尔街的那些大人物就像政客一样凭空想行事。而我却不能那样行事。对于一个投机商来讲,这种态度是致命的。

  我所知道的事件中,所有在熊市中的向上拉抬的操纵交易都注定是要失败的,我一读到那条快讯就知道了只有一件事可做,那就是做斯迈尔特斯的空头。天,当那些内幕人士在濒临资金危机的时候提高了股息时,他们会跪在地上求我抛出空头呢。这就同少年时代常用的“激将法”一样刺激人。他们在激我抛出空头。

  我发出了一些抛出斯迈尔特斯的卖单,又建议我在纽约的朋友也做空头交易,当我从经纪人手中拿到报告时,我发现他们得到的价格比我在巴黎快讯下读到的要低六点,这就表明了形势是如何发展的。

  我本来计划在月底返回巴黎,大约三个星期后再乘船到纽约。但我一拿到经纪人的报告,我就返回了巴黎。当天我就抵达了,我给船务公司打了电话,得知第二天就有一班快轮去纽约,我就定下了。

  于是我就回到了纽约,大约比我原定计划早了一个月,因为纽约是我的战场。我的保证金大约有五十多万。我之所以回来并不是因为我看空后市了,是因为我的逻辑推断。

  我又抛出了更多股票。资金越紧张,贷款利率会越高,而股票价格就越低。我早就预见了这一点。最开始,我的预见毁了我,但现在,我成功了。但是,真正的快乐还在于我意识到作为一个股票交易商我终于走上了正确的轨道,再也不会踉跄前进,再也没有拿不准的方法了。分析行情走势是在这场游戏中很重要的一部分。在适当的时机入市,坚持自己的头寸也同样重要。但我的伟大发现在于人必须研究总体条件,恒量行动,由此能够预知可能性。一句话,我已经学会了我必须为我的钱干事。我已不再盲目地打赌,也不再想着要掌握游戏的技巧,我通过艰苦的研究和有条理的思考赢得胜利。我还发现没人能避免充当受骗者的危险。在上当受骗后会付出“受骗费”。

  我在办事处赚了一大笔钱,而我的操作非常之成功,人们开始谈论起来,当然,大大地夸大了事实。我由于在各种股票上的好运而倍受赞誉。甚至我不知道名字的人也跑来祝贺我。他们都认为最妙的东西,是我所赚的钱。他对我还在牛市中第一次警告熊市既将到来的事一字不提。对于他们来讲,我所预见的资金危机不算什么。而我经纪人的会计曾三次同意借保证金给我倒是个奇绩。

  朋友们过去常告诉我,不同的证券公司里,大家都在传说哈丁兄弟公司的投机小子狙击了想拉抬股价的多头阵营。

  从九月下旬起,货币市场就在向整个世界警告。但人们仍相信奇迹,不肯抛出手上的投机股。当一个经纪人告诉我一个发告在十月份第一个星期的故事时,我几乎对我自己的不紧不慢感到耻辱了。

  你还记得货币贷款过去是在交易所的大厅里的货币池达成的。那些经纪人从银行收到通知纪经人的头寸需要多少钱,知道通常需要重新借多少钱,当然,银行也知道纪经人的头寸需要多少钱。而能提供贷款的人会把钱送到交易所,这种银行贷款是由几个经纪人处理的,他们的主要生意就是贷款。大约中午时,那一天的新利率发布了。通常这代表着那个时候贷款利率的平均值。生意也通常可以通过投标公开执行。这样大家就都可以知道进展如何。从中午到下午两点,通常没有多少货币交易。但过了交割时间也就是下午两点一刻经纪人就可以知道那一天他们确切的现金头寸了。他们还可以去货币池借进所需的款目。这也是公开完的。

  好了,在十月上旬的某一天,我跟你说的这个经纪人来见我,说经纪人都恼火着,有了钱也不愿去货币池。原因是几个大证券商的成员们在那儿监视着,谁拿出钱来,他们就会扑上去。当然谁如果公开拿出钱来,是不可能拒绝把钱借给这些机构的。他们要是有偿还能力,抵押品倒好。但麻烦的是一旦这些机构打电话来借钱,那这钱可就要不回来了。他们只用说一声还不了钱,债主不管愿不愿意,就还得续借。因而要是哪个股票交易所想借钱给熟人的话,通常会派人私下对朋友悄声说,“要一百吗?”意思是“你想借十万美元吗?”代表银行的货币经纪人也采取了这种办法。货币交易池一派惨淡景像,想想吧!

上帝,他还说这些天股票交易所定下规定让借款人自己定利率,实在是个问题。你瞧,年利率在百分之百到百分之一百五之间波动不定。我认为让借款人自己定利息率,放贷款人觉得自己太像一个放高利贷的。但他拿到的可绝对一分不少。债主自然也不会想要高利息。他需要的是钱,到手了就高兴。

  情况越来越糟了,最后那可怕的一天终于到来了:无论悲观者还是乐观者,刚开始不敢承受较小的亏损,终于局面失去控制。尽管他们还害怕过小的损失,但那时大部分人都会毫无例外地遭受倾家荡产的痛苦。那一天我永远也不会忘记,1907 年10月24日

贷款到期时,借债的人就必须还。但钱不够周转了。那一天人比平常多多了。那天下午的交割时间一到,有上百个经纪人在货币交易池里,每一个都想借钱以解其公司的燃眉之急。没有钱的话,他们就必须抛出股票,市场上能出多少价就得卖什么价,因为现在买主跟钱一样紧缺,但是那时那刻可是一块钱也见不着。

  我朋友的合伙人和我一样是空头,因而公司也用不着借钱,但我的朋友,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经纪人。终于从货币交易池中一堆憔悴的面孔中脱身,就到我这儿来了。他知道我做了大量的空头头寸。

  他说:“上帝,拉里!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我从没遇见这种事,不能再继续了,会出事的,我觉得似乎现在就有人破产了。你不能抛出了。因为现在根本就没钱。”

“你是什么意思?”我问。

  但他回答说,“你听说过将老鼠放进玻璃钟里,然后将钟里的空气抽空的实验吗?你可以看到可怜的老鼠呼吸得越来越快。体侧就像工作过度的风箱一样喘息着,努力想从玻璃钟里越来越稀薄的空气中得到足够的氧气。你看着它窒息,直到它的眼睛几乎迸出眼眶,喘息着,一点点死去,得了,当我看到货币交易池里那些人时,就有这种感觉,哪儿都没有钱,你也交割不了股票,因为没人肯买,如果你问我,我告诉你此时此刻整个。华尔街已崩溃了。”

  这使我沉思起来,我以前见过崩溃,但我承认,这是历史上最严重的一次恐慌,如果再继续下去可能对每个人都是不利的。

  事事很清楚了,再等钱也是没用的,因为不会有钱的,然后地狱变松了。

  我后来听说股票交易所的总裁,R·H·托马斯先生知道华尔街的每家经纪商都面临灭顶之灾,跑出去请求援救,他去拜访国家城市银行行长詹姆斯·斯蒂尔曼,那是全美最富的银行,曾夸口说从未以高于百分之六的利率贷款。

  斯蒂尔曼听完了纽约股票交易所总裁的话,说道,“托马斯先生,关于这个问题,我们必须去见摩根先生。”

这两个人,都希望缓解金融史上最具毁灭性的恐慌,一起到J·P·摩根的办公室见了摩根先生。托马斯先生将问题摆在他面前,他刚说完,摩根先生就说,“回交易所去,告诉他们会有钱的。”

  “哪儿有钱?”

  “银行里!”

  在那种危急时刻,所有的人都非常信任摩根先生,因而托马斯连细节也没问一下就冲回了交易所的大厅,向他那些都被判了“死刑”的同伴们宣布了“死缓”的好消息。

  然后,那天下午两点半以前,J·P·摩根派来了万·恩伯夫· 亚特伯历家族的约翰·亚特伯历来到交易所,大家都知道约翰和J·P摩根是近亲。我的朋友说,这个老经纪人快步走进货币交易池,就像复兴大会上的告诫者一样举起了手。开始听到托马斯理事宣布的人群本来已基本平静了下来,又开始担心解救计划又告失败,更糟的事要来。但他们看着亚特伯历的脸,发现他举起手来,一下就变呆了。

  在那片死一般的沉寂中,亚特伯说,“我有权贷给你们一千万美元,请放松吧,每个人都有足够的钱。”

  然后他就开始了,他并没有给每个贷款人债主的名字。他只是草率地记下贷款人的名字和需要的数目,告诉贷款人说,“会有人通知你钱在哪儿。”他的意思是指稍后贷款人就会拿到贷款的银行名称。

  我听说一两天后,摩根先生告诉那些害怕的银行家们说他们必须提供股票交易所需要的款项。

  “但我们没钱,我们的款子早就贷完了。”

  “你们有储备金。”J·P厉声说。

  “但我们已经在法定限额以下了。”他们哀求着。

  “用掉!储备金就这么点用处!”银行遵从了,动用了大约两千万储备款。暂时稳定了市场。伟大的J·P·摩根,没人比得上他。

  这是我作为一个股票操作者的生涯中最刻骨铭心的一天,就在那一天,我的赢利超出了一百万美元。这标志着我第一次精心计划的交易活动有了个成功的结局。我原来所预见到的发生了。但比这些更重要的是:我终于圆了一个我狂野的梦,我当了一天的国王!

  当然我要解释一下的,我在纽约呆了几年后,我常绞尽脑汁地想为什么我不能像十五岁那年在波士顿对赌行那样在纽约股票交易所应付一切呢?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会找出到底错在哪里,我就可以再也不错了。那时我不仅有想正确的愿望,也有保证自己正确的知识,那就意味着力量尽管他们还害怕过小的损失,但那时大部分人都会毫无例外地遭受倾家荡产的痛苦。

  请别误会我,这并非一个处心积虑的梦想,也不是一种源于虚荣的白日梦。这只是一种感觉,我觉得那个曾在福勒顿办事处和哈丁办事处挫败我的股市有一天会十分听我的话,我只是觉得那一天会到来的,而它确实到来了,那就是1907年10月24日

  我之后想起来它是因为这个原因:那天早上一个跟我合作过而且知道我一直做空的经纪人去了华尔街最有名的银行,我的朋友告诉那个银行家说我交易量这些年来一直是多么大,因为我显然运气好到了极点。

  也许那个经纪人夸大其辞,使故事听起来挺重要的。也许我有不少不为我所知的追随者,也许银行家比我更清楚情况有多严峻,反正我的朋友告诉我:“我告诉他你认为再过一两次推动,当真正的抛售开始时市场会如何变动。他听得可着迷呢。我说完了以后,他告诉我晚些时候有事要我去办。”

  当证券商们发现任何价格上都找不出一分钱时,我知道是时候了。我把经纪人派到了不同的人群中。天哪,太平洋联合一度没有一个肯投标的。无论什么价!想想看吧,而其它股票也存在同样的问题,没钱来持股,也没人愿意买进。

  我有大量的帐面利润,而且我确信我想摧毁价格所需要做的仍然只是发出卖单,卖出太平洋联盟及其它六个股息较好的公司的股票每家一万股,那么接下来的绝对好不了。在我看来,可能即将突然发生的恐慌非常猛烈,特别是政府很可能会考虑关闭交易所,就像1914年8月世界大战爆发那次一样。这意味着我的浮动利润会剧增。

而想将利润兑换成现金也是不可能的。但还是得考虑其它事情。其中一件就是持续的下跌会阻碍刚刚开始的复苏,这样的恐慌总的来说会对国家有很大损伤。

  我下定决心既然再继续积极地做空是不明智不愉快的,那我再坚持做也就不合逻辑了,于是我转过头来开始买入。

  我的经纪人刚为我买入不久(对了,价格非常低)银行派人叫去了我的朋友。

  “我派人叫你,”他说,“因为我希望你马上去见你的朋友利温斯通,告诉他,我们希望他今天别抛任何股票,银行不能承担更大的压力了。要改变一次毁灭性的恐慌,可是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激起你朋友的爱国心吧,在这种情况下,一个人应该为所有人的利益干点事,他说什么请立刻通知我们。”

  我的朋友马上动身来告诉我,他非常有策略性。我想他认为我已计划要摧毁市场,就会把他的要求当作是放弃赚一千万的机会。他也知道我对这些人和我一样清楚会发生什么却还拼命塞给公众股票深恶痛绝,那简直就是持枪抢劫。

  事实上,那些大户是最大的受害人,而我以极低的价格买入股票其实都有很有名的公司,我那时并不知道,便也不要紧,我已经将全部空头差不多都平掉了,而我又觉得有机会便宜地买入股票,同时又帮助了价格所需的恢复,如果没人打压股市的话。

  因而我对朋友说,“回去告诉布朗克先生,我答应他们,我早在他找你之前就完全认识到了情况的严肃性。我不但今天不会再抛出股票,我还会尽力买入。”我守住了诺言,我在那天就买入了十万股,而且是多头,在以后的九个月,我没有再抛任何股票空头。

  这就是我之所以告诉朋友们我的梦想成真,当了一刻国王的原因,那一天的那一刻,股市是在想打压它的人手心里的。我并没有因被误解而受伤害,事实上,你知道,我对于受到袭击股市的指责以及华尔街对我的操作方法如何越传越神是什么感觉。

  我不损毫发地出来了,报纸上说是拉里·利温斯通,那个年轻的投机小子赚了几百万了。嗯,我在那天收市之前大概赚了一百多万美元。但我最大的收获并不在于钱,而是无形的收获:我做对了,我展望了未来,做出了精密的计划,我学会了人想赚大钱就必须行动,我彻底摆脱了赌搏游戏,我最终在很大程度上学会了如何理智地交易,那对于我来讲是生命中最有意义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