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校服看见同桌内衣:药家鑫死了,农民就不难缠了吗?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9 16:29:28

药家鑫死了,农民就不难缠了吗?

 

一、

 

药家鑫死了,农民就不难缠了吗?抑或“农民难缠”根本就是一个伪命题?农民根本就不难缠?农民根本就没有难缠过?

 

提出这个问题,是因为这是药家鑫从一个“文静的人”变成一个“穷凶极恶的人”的直接原因,同时这也是其“师姐李颖”发出“是我我也捅,……”的原因。

 

因此这个问题不应当被回避。

 

在此先说一句话:药家鑫罪孽深重,向受害者张妙家人表示极大的同情和哀悼。

 

二、

 

死者丈夫说:将来孩子长大了,他怎么向孩子交待?

 

向孩子交待什么?

“孩子母亲被一个人残忍杀害了,然后我们把这个人也弄死了。”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对孩子的交待?

 

孩子将得到什么?

仇恨以及以血还血的暴戾。

除此之外,孩子还能获得什么?

 

如果一个人因为他的罪行而终身失去自由,他的身体和灵魂都将永远被镣铐紧锁,他一辈子活在对自己罪行的忏悔中,这难道不是一种对罪恶的严厉惩罚?这难道不能给孩子一个交待?

 

三、

 

一直在冷眼旁观这件事情。

一直在冷眼旁观很多事情。

“七十码事件”、“我爸是李刚”以及“李刚逼供门”……刚开始的时候,也在内心里为这种“全民声讨”、“亿人围观”的社会景象而欢呼而呐喊。

 

但是药家鑫案发展到今天,却忽然感觉到有些事情出现了问题。

以“全民狂欢”的方式去围观一个人的死亡,这本身也许就是一个问题:因为这个人不是滥杀无辜的拉登,也不是长期为害一方的黑社会。

 

人们最早怀疑这个杀人犯是官二代、富二代,后来发现弄错了,药家鑫跟死者一样,都是老百姓而已。

但是有一种情绪却没有因为发现这种错误而终止,它延续了下来。或者说,人们把那种对官二代、富二代作恶的愤怒情绪以及由弱者的恐惧心理演变而来的仇恨心理延续了下来,并且发泄到了药家鑫身上。

 

如果说,音乐学院四百人参与庭审旁听并且被允许发表意见的时候,药家鑫占据强势的话,那么如今停尸不葬的受害人一方已经占据了绝对强势:舆论一边倒地为药家鑫的死刑喝彩,认为这是公理战胜了邪恶,弱者受到了保护。

 

其实不然。现在,在万夫所指之下,药家鑫已经成为弱者。

所有人都站在了一边。

另一边已经空空荡荡。

 

这种时候需要有人站出来,站在大众的对立面,站在药家鑫一边,为他辩护。

 

非亲非故,为何如此?

出自一个真正的知识分子的见识和良知。

见识是:无论什么时候,当亿万人都发出同一种声音,当其他声音都听不到的时候,一个关乎所有人、一个关乎整个国家民族的不祥也许就在蕴育之中了。

良知是:药家鑫无论犯下多么令人发指的罪行,他是一个人。

 

大狗小狗,都有权利叫。

包括对“李颖们”,我的态度是:我反对你说的话,但是我誓死捍卫你说话的权利。

 

四、

 

午后的菜市场,临刑的罪犯被淹没在众人的咒骂声中,被淹没在人们投掷的臭鸡蛋和烂菜叶子之中,烈日下他口渴难忍。

这时候有人给他端过去一碗清水让他喝。

 

我愿做这个人。

以暴易暴不是人类的出路。灵魂的安宁源自宽恕。

 

大众对这“一碗清水”的态度其实是对人性的态度。

这“一碗清水”是一面镜子,能照见每个人灵魂的样子。

 

当弱者联合起来的时候,最可怕的强者就诞生了。

所以自古以来统治者都懂得怎么在口头上赞美老百姓,什么“民可载舟,亦可覆舟”、“民心天意”云云,其实不过是口蜜腹剑。

真心对老百姓好的又有几个?

 

敢说老百姓不好的都是知识分子。

为什么?

拳拳之心而已。

 

什么是暴力?什么是“大众暴力”、“舆论暴力”?什么是“滋生暴力的社会温床”?

暴力最基本也是最核心的标志是:不允许别人说话。不允许别人发表跟自己不同的见解。

这实际上与“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暴君无异。

 

五、

 

如今,在万众欢呼之际,在无边无际的拥戴者面前,我以卑微者的姿态走向另外一侧的空地,庄严地举起我的手臂,弱弱地呼喊:

 

刀下留人!

 

也许我们留住的不是一个药家鑫,而是我们自己的仁慈之心,是我们自己的宽恕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