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人道曲折

本报记者　袁亚平　吴亚明　陈晓星

　　6月1日，观众在观看合璧后的《富春山居图》。
　　新华社记者　李明放摄

　　5月11日，作为浙江省博物馆“十大镇馆之宝”之一的《富春山居图》之剩山图运抵北京；5月20日傍晚，安抵台北故宫博物院库房；6月1日，与存于台北故宫博物院的无用师卷一起出现在“山水合璧——黄公望与《富春山居图》特展”上。

　　至此，黄公望的名卷在云水相隔360余年后，首次在公众面前展现全貌。这背后，是两岸各界人士多年的努力。

　　1998年

　　浙江省台办表达合璧意向

　　浙江省博物馆馆长陈浩还记得30年前，他刚到馆里工作，有位老先生说过的话：有一幅名画叫《富春山居图》，我们馆收藏前面的一段，后面的一大截在海峡的那一边，什么时候能够合为一幅画展出，那就太好了！

　　他由此记住了这幅画。“酝酿这事，最早是在1998年前后。当时浙江省台办希望《富春山居图》合璧展出，但限于条件没能实现，通过省台办就举行了一次两岸画家共同描摹《富春山居图》的活动。”陈浩说。

　　2002年，陈浩主持浙江省博物馆工作后，一直寻找《富春山居图》合璧的契机。

　　2005年，香港凤凰卫视董事局主席刘长乐表示愿意促成这件事，陈浩觉得可再做一次努力。随后陈浩写了一封信给当时的台北故宫博物院院长，同时规划了一个浙江文物精华展，让剩山图去台湾展出。同时，也希望台北方面把无用师卷拿出来合璧展览，并到大陆来展出。但事情一直没有下文。

　　2008年

　　台北故宫博物院希望借展

　　2008年12月16日，陈浩收到台北故宫博物院来函：《山水合璧——黄公望与〈富春山居图〉特展》，是以台北故宫博物院收藏的黄公望相关典藏为中心，为能重建黄公望《富春山居图》全图的初始面貌，因此希望向浙江省博物馆借展黄公望剩山图，以成此盛事。

　　台北故宫博物院院长周功鑫回忆说，2008年8月刚刚就任时，刘长乐即提及《富春山居图》合璧的可能性。我觉得没什么不可以，台北故宫博物院所收藏的文人画画作非常丰富，如果合展，我们希望将黄公望的画作和影响做一个完整的展览，于是开始启动策展。

　　不过，对于浙江省博物馆希望无用师卷能来浙江展出的提议，台北故宫博物院给出这样的解释：因该作很早即被列入台北故宫博物院70件限展文物，向无外出展览。台北故宫博物院还特别强调，自1996年故宫文物赴英国展出迄今，所有借展地区的博物馆，均需出具司法免扣押条款，这绝非单独针对大陆而作非分请求。他们也极乐于早日促成两岸文物的交流。

　　接到来函后两天，陈浩回信说：我们愿向海关交纳高额保证金以作为物品复出境的担保，愿意就确保双方展品安全返回条款进行充分的研究，商讨任何可能的保障条件。如若你们坚持大陆须通过司法免扣押条款作为赴大陆展出的前提，则双方交流的良好愿望很可能无法实现。

　　2009年1月23日，陈浩再次提笔给周功鑫写信：双方合力使得《富春山居图》全貌展出，是两岸民众期盼已久的共同愿望。因此，浙江非常愿意提供剩山图于台北《山水合璧——黄公望与〈富春山居图〉特展》展出。同时，我们也非常希望无用师卷来浙江合璧展出。为促成《富春山居图》两地联展，建议双方各自努力，运用智慧，通过更高层面的互动来推动这一文化盛事的实现。

　　此后不久，台北方面再次致函陈浩，希望能借剩山图展出。陈浩态度依旧：浙江没问题，希望双向交流。这一次，双方的共识增多，合璧展出开始有了具体的时间计划。

　　2011年

　　两岸签署特展备忘录

　　2010年5月14日，周功鑫为台北故宫博物院举办“文艺绍兴——南宋艺术与文化特展”而来杭州协商，她第一次见到了剩山图。这一次，双方都表达了争取《富春山居图》能早日合璧的愿望。

　　“第一次看到剩山图，非常兴奋。自己在台北故宫将近30年，这样一幅名画一直没有办法看到全貌，所以看到前面这段，就可以看到黄公望早期作画时落笔的谨慎，到后面的自由奔放的笔法变化，非常感动。”周功鑫说。

　　2010年6月，浙江省省长吕祖善访问台湾时表示，浙江愿意走出第一步，将浙江省博物馆馆藏的剩山图先拿到台湾合璧展出。同时也希望，在未来合适的时候，请台北故宫博物院将所藏的无用师卷拿到大陆来合璧展出。

　　2010年9月30日，陈浩又致信周功鑫：浙江省博物馆拟同意馆藏剩山图2011年6月赴台北与贵院所藏无用师卷合璧展出，合作主办《山水合璧——黄公望与〈富春山居图〉特展》；但是希望作为浙江努力促成《富春山居图》在台北合璧展出的积极回应，你们应有一个“愿意在适当的时候，促成本院所藏无用师卷到大陆展出”的表述，以展现推动两岸文物交流合作的善意姿态；希望能够签署备忘录，相关事项协商后形成备忘录备案，并将相关内容纳入中国文物交流中心与台湾有关方面签署的协议之中。

　　2011年1月16日，周功鑫再抵杭州，委托台湾财团法人广达文教基金会董事长林百里先生与陈浩在《富春山居图》的原创地、浙江富春江畔的富阳市签署了“山水合璧——黄公望与《富春山居图》特展”备忘录。

　　“今年1月，我们请广达文教基金会董事长林百里先生代我们接洽了与浙江省博物馆的协议书，终于敲定合璧美事。中间虽有挫折，但在筹展上不曾稍有延宕。”周功鑫说。

　　如今，云水相望的两幅画，历经劫波终相聚。完整的《富春山居图》，将展示初秋时分富春江两岸翠微杳霭的优美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