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合乐器合奏的曲目:也说秦可卿的皇族血统之谜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9 20:19:23


也说秦可卿的皇族血统之谜

驭笔峰居士





   读了很多红学专著还能赞叹刘心武的人,恐怕不多,但我是一个。我认为刘心武的研究至少对了,那就是秦可卿出身并不一般,甚至有可能出身皇族。我从刘心武提出的张友士的身份和药方的解读入手,得到的结论是:秦可卿是多尔衮的后代。fficeffice" />

我之所以对于秦可卿的血统提出疑问,是觉得以她的普通官员之女的身份睡进义忠亲王老千岁的棺椁里,是蹊跷的。首先,我们要证明所谓“义忠亲王”是谁?我查阅了《清史稿》和一些专家的专著,发现至少在那个时代没有这号人物。但有一位“睿忠亲王”,亦即多尔衮。因为他当年是努尔哈赤属意的一个皇子,在努尔哈赤和皇太极死后,两次争夺皇位,而且功劳甚伟,死后被谥为“成宗”,可以说是没有皇帝名号的皇帝。因为他的夺位行为,也因为他的皇帝谥号,因为曹家做过他的包衣,所以把多尔衮称为“老千岁”是可以理解的事情。但他死后为顺治帝所清算,故曰“坏了事”。曹家曾经是多尔衮的包衣,与他具有很深厚的感情,人待我甚好,我当以义报之,因此号其曰“义忠亲王老千岁”——可谓为春秋笔法。(亦是“此书不敢干涉朝廷,凡有不得不用朝政者,只略用一笔带出”者也。)


但有一点是值得注意的,那就是当年在罗什等人的要求下,顺治皇帝是以皇帝的葬礼安葬了多尔衮的。


所以有这样一件事情值得我们探讨——在皇朝制度下,假设为庶族出身的秦可卿是否有可能住进为多尔衮准备的这样一幅棺椁?我认为是不可能的。因为皇朝制度下,礼法严明,尊卑有别,贾家如此诗书簪缨之家,绝不至于弃君臣大义于不顾,以自己的不能世袭的公爵之家去享有王爷甚至是皇帝的礼仪,否则就是欺君罔上,就等同于谋反。可是秦可卿居然就是住进了为“义忠亲王老千岁”准备的棺椁,并且举行了大规模的路祭,这是很不得了的事。因为后边贾敬去世,就并没有听说北静王来路祭的道理。所以秦可卿能公开住进为准皇帝准备的棺椁,能够引来如此高层次的人物路祭或者本身就足以说明她的出身不一般。这是在现实中的证明。


在《红楼梦》里,秦可卿的父亲名叫秦业,现任营缮郎,“因素与贾家有些瓜葛,故结了亲,(把秦可卿——明按)许与贾蓉为妻”。至于这瓜葛是什么,如何便会与宁府攀上了亲,这我们便不知道了。而且秦业“宦囊羞涩”,又怎么可能去高攀贾府?周思源先生说营缮郎官不算小,可惜他搞错了题目,没有任何人说秦业的官小,指的是他穷。曹雪芹似乎还害怕读者没看懂,紧忙在下面补上了一句:“那贾家上上下下都是一双富贵眼睛!”而且我们可以从反方面设想,秦钟可能娶贾探春吗?金荣的话说:“秦钟不过是贾蓉的小舅子,又不是贾家的子孙,附学读书,也不过和我一样”。一个和金荣一般身份的人去娶贾家的小姐,难道是可能的吗?如果你要是觉得不能,那么恭喜——既然秦业的嫡子都不能娶贾府的庶女,那么他抱养的女儿又怎么能嫁给宁府三世单传的公子做妻子呢——请不要拿可卿比李纨,李纨的父亲是国子监祭酒,家里诗书气盛,应该也是颇有些家私的。


当然,贾母对宝玉的婚事也的确说过“不管他根基富贵,只要模样配分上,就好来告诉我。便是那家子穷,不过给他几两银子也罢了。只是模样儿性格儿难得好的”这般话,不过这话应该是特指,就是在特指黛玉,因为黛玉的母亲是贾母的亲女儿。其实早有一句真话在后面——“我知道咱们家的男男女女都是‘一个富贵心,两只体面眼’,未必把他两个放在眼里。有人小看了他们,我听见,可不饶!”这话虽然说的是喜鸾、四儿两个,未尝不是说给王夫人薛姨妈的,告诫他们不要小瞧了林姑娘,有我做后台,宝黛的婚事就是定了的!


但秦可卿不一样,因为他没有一个这样的母亲能够让贾母对她产生类似于黛玉的好感,除非她拥有一个高贵的出身,才能保证她可以得到贾家长孙媳妇的地位,也才能成为贾母眼中的“重孙媳中第一个得意之人”。我之所以能够证明秦可卿为多尔衮后人,另一处的证据是那张诡异的药方。但是在解释药方之前,我必须对为秦可卿看病的张友士的身份进行一个探讨,否则我空口无凭地说下去,无异于痴人说梦,胡说八道。


我看过许多反对刘心武“秦学”观点的书,但这些人都避开一个矛盾。只有周思源反驳了,但说服力不强,难解释明白药方前面贾蓉那段话:


贾蓉看了,说:“高明得狠……”


先生笑道:“大爷是最高明的人。人病到这个地位,非一朝一夕的症候,吃了这药也要看医缘了。依小弟看来,今年一冬是不相干的。总是过了春分,就可望全愈了。”


贾蓉也是个聪明人,也不往下细问了。


尤氏向贾珍说道:“从来大夫不像他说的这么痛快,想必用药也不错。”


贾珍道:“人家原不是混饭吃的久惯行医的人。因为冯紫英我们好,他好容易求来了……”


这段话每句听起来都十分吊诡。首先为什么贾蓉是“最高明的人”?我们首先的反应认为这话可能是张友士的阿谀之词。但这边还有有老子在,哪去阿谀儿子的道理?虽然北静王也说过“雏凤清于老凤声”,但那同阿谀无关,试想想,堂堂北静王有必要阿谀贾政和贾宝玉去吗?只是觉得这孩子妙得很,对自己的胃口,连冷子兴都知道贾政对贾宝玉的评论——“将来酒色之徒耳!”,北静王这样说只是不教贾政小觑贾宝玉,抑制他的意志罢了。但明显在张友士这里毫无此类必要。况且作者似乎害怕被人误会,所以也用了第三人称说:“贾蓉也是个聪明人”。到底聪明在哪?这里是看不出来的。所以我认为这里缺少一个情境,把这个情境补充出来,就是张友士用了一个密码,贾蓉破解了出来。


很多批评刘心武的人其实并没有给出秦可卿病因的合理解释,唯一给出解释的是周思源。按照周思源先生的解释,秦可卿得的是强迫性忧郁症,是因为被贾珍强暴,“心理特别脆弱的秦可卿立即被击倒了”。周先生并且引说秦可卿“可心细,心又重,不拘听见个什么话儿,都要度量个三日五夜才罢。这病就是打这个秉性上头思虑出来的。”可是细读文本,张友士的话是:“大爷是最高明的人。人病到这个地位,非一朝一夕的症候……”若是按照周先生这两条所谓的证据,前边是他得出的结论“立刻击倒”,后边是曹公的原文“度量个三日五夜才罢”(按,周汝昌汇本在“三日”“五夜”之间多一个“并”字)。这样说起来,事情也是突发的,思虑也是短暂的,那就是一朝一夕的事,怎么就不是了呢?完全跟张友士的话相反啊!况且张友士那句话中“地位”两个字听起来也如此吊诡!什么病不是一朝一夕的症候呢?我感觉是长期的心病,而不是周思源说的那种短期的心理障碍。


至于说这个张友士,我始终感觉他不是一般人,说的也不是一般话。贾珍所谓:“人家原不是混饭吃的久惯行医的人……”这一句既不是说他没有官位,也不是说他没有职称,而是说他干脆很少行医。但就是这样一个非专业的选手,甚至是医学中的票友居然比专业选手还厉害,确实让人匪夷所思。根据我们平时的制度,一个中医写的形成需要积累很多经验,所谓神医也就是看病看得多,能积累大量的经验,有足够名气的人,比如王孟英一些人。虽然后来确实不轻易出手,可那都是在他们成名之后,在成名之前必须做大量调研,整理出自己的医案,才能成名医。可是小说里的张友士不是这样,他就是不拿这个东西混饭吃,可见不是职业医师,你要让这样的人有很高的水准,几乎不太可能。 

另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方在于贾珍当时把儿媳妇看得那么重(哭得和泪人似的)怎么会去随便找一个不详细了解的票友呢?难道是贾珍没人请了不成?但是后边却出现了另一位“职业选手”王太医。所以我觉得在这里仅仅用病急乱投医的理由恐怕是解释不过去的。况且这位张友士还是贾珍托人“好容易”求的,张友士正是上京给儿子捐官住在冯紫英家里吗?怎么偏请他如此困难?还是因为冯紫英从中间做了些什么呢?贾珍又为什么放着好端端的名医不请,而 “好容易”去请一个票友呢?fficeffice" />


说到这里我的一位细心的朋友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为什么讲了这么半天还没能引用脂砚斋的一条批语呢?其实,我之所以没能引用,一个是因为这半个回目里批语少得可怜——这也是一处吊诡的地方——另一个我也实在是觉得它是有歧义的。除了几句揶揄医生的之外,有一句 “父母之心,昊天罔极。”其中“父母”二字,可以里理解成公婆,也可以理解成生身父母。而所谓“说是了,不觉笑,描出神情跳跃,如见其人”可以说他的医术高明令人敬佩至今,但我要说是张友士的巧舌如簧,令人记忆犹新又何尝不可呢?况且我也很难相信一届普通医生不能使人忘怀至此,但要是说成有特殊任务就可信得多。既然说到了批语的事情,我们就再点一点回末的那一条——“欲速可卿之死,故先有恶奴之凶顽,而后及以秦钟来告,层层克入,点露其用心过当,种种文章逼之”,言外之意,似乎是说前边的文章有为秦可卿之死做铺垫的意思。那么前边的文章又怎样呢?是“金寡妇贪利权受辱”。其中有三个字还可以继续探讨一下,就是“好容易”。


下半回的那句话,原是:


人家原不是混饭吃的久惯行医的人。因为冯紫英与我们相好,他好容易求了他来的。


其中“好容易”三字在同回的前文里也有出现:


你又要争什么闲气?好容易我望你姑妈说了,你姑妈千方百计的才向他们西府里的琏二奶奶跟前说了……


蒙侧批:“好容易”三字,写尽天下迎逢要便宜苦恼。


这两处都有“好容易”三字,前面的这句批语会不会是脂砚斋对后边的一种暗示呢?都是要逢迎,前者是金寡妇逢迎贾府,后者是贾府逢迎义忠亲王和亲王的剩余势利?


事实上也只有张友士身份特殊,贾珍才会去请。只有身份特殊,关系敏感,所以才需要冯紫英努力的布置,促成这次会面。也许有人质疑:如果张友士真的只是一个有特殊任务的人而并非十分高明的医生,秦可卿每日的症状变化,他又是怎样知道呢?其实我感觉这些东西很有可能是在冯紫英做准备的时候让张友士知道的,他在事先做好了充分的家庭作业。尤氏作为一个旁观者(这里,我不同意刘心武的说法,我觉得她是不知道内幕的,所以她只是以旁观者的角度,起到淡化张友士任务的作用,是分散读者注意力的)做出了一种最旁观的表述:“从来大夫不像他说的这么痛快”,也可看见冯紫英先生的作业做得完满。也正是由于这样的缘故,所以最后瑞珠才死了。如果不是由于她把秦可卿的病状透露给冯紫英他们,只是看到在天香楼秦可卿被贾珍强暴的这种脏事,恐怕还是不至于必死的。贾蓉的话说得最好:“从古至今,连汉朝和唐朝人还说‘脏唐臭汉’,何况咱们这宗人家!谁家没风流事?别讨我说出来。连那边大老爷这么利害,琏叔还和那小姨娘不干净呢。凤姑娘那样刚强,瑞叔还想她的帐。那一件瞒了我!”秦可卿之事,不过又是一件花絮而已,况且人都死了,死无对证,任他们说去!至少传出去,对于贾珍的危害也一定不会是致命的,当然也不至于让瑞珠非死不可。起码贾珍可以舍得一点小钱,让她闭嘴或者少说一些,而且凭瑞珠那个身份,就算是看见了要她说出去恐怕也是不敢的。之所以要对她灭口,除非是更深层次的东西她参与了,被她知晓了。我觉得可能知晓的只是宝珠,所以她一辈子失了语。瑞珠是参与进来的,把秦可卿的病况告诉张友士以掩人耳目的,所以她才死的必然。秦可卿的一死,她也得死,这样才能保证完全死无对证。


何况张友士开的这个药方叫:益气养荣补脾和肝汤。好一个“养荣汤”,这个“荣”和荣国府的“荣”、箕裘颓堕皆荣玉的“荣”好相关!牺牲可卿以“养荣”。


我解释一下这个人的名字:刘心武认为是张有事,我认为是“张有示”或者“仗有势”。他背后有势,此行有示。证明了张友士的身份之后,我们终于可以分析这张药方了。在刘心武分析的过程中,我们注意到刘先生把一个字读错了——“白术”一词中的“术”不读作“数”,它的正音读“竹”。但是曹雪芹是使用东北方言的,比如扎筏子,比如嗔着——这些方言是满化的北方方言,现在只有辽宁还在这样使用。曹雪芹正是祖籍辽宁的,所以我在阅读《红楼梦》的过程中感到特别亲切。在辽宁方言里“白术”这个词中的“术”字的字音有些许变化,应该读作“白主”,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解释起来就简单了。白主者,正白旗旗主也,黄芪者,黄旗也。人身白主,岂不是说秦可卿是正白旗旗主的后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