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水楼台先得月下一句:一个“傻瓜的差事”搞出的风波

　　如果中美关系是天气，“阴雨”可能是恰当的描写。

　　在当今中美外交气氛下，不论克林顿女士说了什么，用了什么成语，在哪个场合说，所招来的反应都会一样。（见太过分了！希拉里竟直指中国是傻瓜）

　　另一方面，这个不幸的“茶杯里的风波”却给我们带来一个探讨语言的好机会。

　　当前在中国闹得沸沸扬扬的成语：“fool’s errand”，到底是何许东东?

　　把“fool’s errand”直译为“傻瓜的差事”很可笑，懂英语的人知道成语不可直译，只有无知和别有用心的人才会选择这个明显错误的翻译。

　　“Fool's errand”是很常见的成语，谷歌一下“fool's errand definition”就会找到 625,000 条相关网页。根据 thefreedictionary.com 的定义，“fool’s errand”的意思是“an attempt to do something which has no chance of success.” 比如：

　　Billions of dollars have been spent on long-range weather forecasting, but it is a fool's errand. （数十亿美元花在远程气象预报上是一个劳而无功的事。）

　　百度有一篇文章对这成语也做了很好的翻译。这篇摘自影片《加勒比海盗》

　　的文章这样说：

　　Gibbs: Now, what's the nature of this venture you are in?

　　吉布斯:你这冒险活动是什么性质的?

　　Jack: I'm going after the Black Pearl. I know where it's going to be and I'm gonna take it.

　　杰克:我想去寻找黑珍珠。我知道黑珍珠在哪儿。我会找到它的。

　　Gibbs: Jack, it's a fool's errand. Well, you know better than me the tales of the Black Pearl.

　　吉布斯:杰克,你这是枉费心机啊。嗯,不过你比我更熟悉《黑珍珠》故事的来龙去脉。

　　上面文章的“枉费心机”也是一个正确翻译。

　　现在我们看克林顿女士究竟说了什么。

　　接受《大西洋月刊》采访时她说：

　　“China's effort to hold off the kind of democratic changes that are sweeping the Middle East is a fool's errand that is doomed to failure.”

　　这句话里的无害的成语通常会这样被翻成中文：

　　“民主变革的浪潮席卷中东。中国试图阻止它是不明智之举，只有徒劳无功。”

　　无疑，在目前中美关系情况下，把“民主变革”和 "fool's errand" 两词语一起用，中国的强烈反应不难想象。这话说得坦率，而外交官说话却不可太坦率，这话在中国说，或是面对中国领导说，肯定会有问题。重要的区别是，这话是在采访中和本国（即美国）记者坦率对话说的，这成语根本不是个问题，成语 "fool's errand" 不是敏感语，而且民主自由的美国没有媒体自我审查，所以《大西洋月刊》根本不用考虑刊登这篇采访的可能外交后果。

　　在博文《五分钟英语：三个“愚蠢”》里我解释了“stupid”，“foolish” 和 “silly”三个词语的细微差别 (nuance)。不正确的翻译能招来横祸的例证就在这里。 "Fool's errand" 这句话用在朋友之间没有什么大不了，没有人会为这话紧张的。可是，很显然，在一个不健康的中美关系里，一句对本国记者说的实际上无害的成语，却给别有用心的人一个制造麻烦的机会，翻成听者耳中的侮辱语言。

　　历史上很多战争就是由此而起的。

延伸阅读：

五分钟英语：一个“愚蠢”，三个色调

　　很多语言没有区分 “Stupid”， “Foolish”，和 “Silly”。我参考了《商务新时代英汉大词典》和谷歌两个权威，发现这三个字都被译成“愚” 或“愚蠢”。（看图）

　　有趣的是，连火狐浏览器的网页汉英字典插件也把“愚蠢”这两个字翻成 “Stupid，Silly”。还有，比如日本语的 おろかな orokana 愚かな 和 孟加拉语的 ???????? bēākkēla 的英译都一样被翻成 “foolish , stupid , silly ”。

　　欧洲语言也很常不区分 “Stupid”，和 “Foolish”。权威词源网站 www.etymonline.com  有这么说：“The difference between stupid and the less opprobrious foolish ... does not exist in most European languages.”

　　可是在英语里，

　　“Foolish”，“Stupid”  和 “Silly” 的微妙但很重要的区别可以从这个句子里看到：

　　I always thought the words meant the same thing, but when I asked people was I stupid for doing such and such, they would say, "Not stupid but foolish.”

　　再举两个例子：

　　I am not a stupid person but it was foolish of me to attempt to swim across the lake.

　　It was stupid of me to mock the boss, and it was foolish of me to criticize my wife, but it was simply silly of me to sing in the rain.

　　叫人 “Stupid” 是个有侮辱性，严重的事。 它的意思确实是“愚蠢”。在西方，一个 “Stupid” 的人是可能有智商缺陷的人：

　　Idiot   （0 - 25 智商）

　　Imbecile   （26 - 50 智商）

　　Moron   （51 - 70 智商）

　　Retard or slow  （71 - 99 智商）。

　　从一个角度看“Stupid”意味着一种“永久状态”，而“Foolish”，和 “Silly”是短暂，一次性的。

　　和“Stupid” 对比，“Foolish”，和 “Silly” 毫无侮辱性，对这两个字我们不必太过敏感。“Foolish” 和 “Silly” 的意思很相近，“Foolish” 有 “不智”，“失策”，“不小心”的意思，而 “Silly” 则有“糊涂”，“憨”，“lack of common sense” 之意。在西方叫人家 “Foolish” 或 “Silly” 没啥大不了，当西方人说 “It was foolish of me to …” 或 “Silly me …” 时，他们只不过是对自己做很轻微的责备而已，同样，如果有人对我们这么说我们也无需过于介意。